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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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屋后，她对着镜子绾青丝，在头顶扭出道姑头，并插入那支碧绿的步摇，蝶翼流苏随即摇摆不定，发出空灵炫美的声音来。她抬头审视自己的面容，可是，那镜中倒映的脸，却不是自己的。竟是……穆籽玥。那面容，突然一笑，笑得那般诡谲。

　　　　她大汗淋漓，惊恐地睁开双眼，月明星稀、油尽灯枯，原来竟是一场噩梦，却如镜中花、水中月，真假难分。

　　　　正值寅时，上官鸿雁说过，芙蓉楼最清净的时候便是此刻，那些痴男怨女、顽固子弟此时大多都已然深睡，而那些看护守卫也应是最为困乏的时候，防御和攻击力自然也是最弱的。此乃最佳的逃脱时机。但上官鸿雁也说过，芙蓉楼虽只是小小的青楼，却门卫森严，前门后门均有看守的护卫，甚至还有轮班护卫彻夜在楼内巡视侦查，除了保护芙蓉楼的安全外，也是为了防止妓女逃脱。鸿雁刚入此处时也试图逃离多次，没有十次也有个**次吧，但每回逃跑都是以失败告终，而每一次的失败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一次比一次更加厉害。鸿雁至今都不知为何，哪怕自己逃得再远，最终都还是被春姨派来的人给捉了回去。久而久之地，鸿雁便也认命了。她深知，一入芙蓉深似海，再难逃。她虽把自己曾经收集的所有逃跑路线以及线索都告知若离，但却以自身历练劝诫若离不要这么做，以免得不偿失。若离虽听在耳中，可心底却固执己见，跃跃欲试，于是抹黑起床，挎上早已准备好的行囊试图逃走。

　　　　鸿雁还说，园内有个狗洞，或许是现下逃跑的最佳出口，但狗洞靠近后门，必须得想办法躲过守在后门的那班巡逻护卫才行。

　　　　烛火熹微，柳若离一袭黑衣，小心谨慎地来到后院，借着桃树的遮掩小心觊觎，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被杂草掩盖的狗洞。只见一行四人巡逻的队伍在附近来回踱步视察，若冒然跑过去从狗洞逃脱，恐怕只有一成的机会。除非……这巡逻的队伍距离再远一些，她可能还能眼疾手快地顺利逃出这芙蓉楼。要不来个“声东击西”？可眼下却没有任何可丢之物，正在踌躇万分之时，远处传来一阵熟稔的声音：“来人呀，有盗贼进入，我屋楚老爷的玉佩被偷了。”

　　　　话音刚落，一行护卫赶紧簇拥而上。柳若离朝那骚动之处望过去，只见一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远处，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后拂袖离去。若离眼带泪光，对鸿雁自是感激涕零。然，时机窘迫，她趁四下无人，赶紧从那狗洞钻了出去。

　　　　出了那红墙，略微天明，虽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却犹如重获新生，至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存活，不用担心何时会被卖了身子，或者成为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的妾侍。不知不觉，那走路的脚步也变得轻快得多了。可是，好景不长，没走出几步，静谧的清晨便传来一阵猛烈的犬吠声，若离转过身子，只见一只黑色猎犬正朝着自己迅疾跑来，她一时惊慌，竟迈不动脚步，不备之时，颈部遭遇剧烈袭击，瞬间失去了知觉。

　　　　待醒来时，自己居然身处柴房，双手被麻绳捆绑束缚，并悬挂在房梁之下。灼灼阳光迎面打来，双眼被刺疼，一时间无法睁开。待适应了白日的光线后，若离缓缓拉开眼帘，熟稔的身影站在背光区，不屑而谄媚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朝着她的身子步步逼近，手中的藤鞭冷不防朝地面狠狠抽打了一下，装腔作势般。柳若离使劲甩了甩头，这才看清了那张霸道的脸，是春姨。

　　　　春姨抡起胳膊，藤鞭狠狠地落在若离的身子上。她穿着白色中衣，单薄且衬色，一鞭见血。她咬了咬嘴唇，疼得发抖。

　　　　“若离，一直以来，我待你可不薄啊，没想到，你也起了逃跑的念头！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春姨虽看似骨瘦嶙峋，可抡鞭子的力道却是大得很，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春……春姨……啊……”又是一鞭子。

　　　　“本来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只不过屠将军已下了重金赎下你，倘若你逃离了这芙蓉楼，就算我春姨还回银两，恐怕也难逃一劫。”春姨说得头头是道，“剩下两日你便在这柴房内安分守己吧，我会派人严加看守，要是还敢逃走，岂是这几鞭子便可解决的事。”

　　　　若离不吱声，手腕因长时间的捆绑和悬挂而被勒出通红的印记来。

　　　　“你可知，我芙蓉楼有个规矩，但凡逃跑的女子，第一次必受二十鞭刑，第二次受三十鞭刑，第三次是四十，以此类推。你也不例外。我还有点事，剩余的十八鞭就交给江护院了，瞧他精壮的胳膊，力气给比我足得很，在我这芙蓉楼可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的哦。你就好好享用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逃走！”说罢，春姨便在江护院的肌肉上使劲掐了一把，那模样格外谄媚。

　　　　江护院接过藤鞭，磨砺以须，可柴房门却被猛地推开：“慢着！”只见上官鸿雁一袭红衣出现在眼前，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怎么？鸿雁你想替她开脱？”春姨不屑地问道。

　　　　“不！”鸿雁毕恭毕敬地朝她躬了躬身子，“我是来替春姨您开脱的。”

　　　　“呵呵……”春姨嗤笑，“此话怎讲？”

　　　　“春姨已然收了将军府送来的银两，那若离即为将军府的人，两日后如若带着一身伤去见屠将军，恐怕那暴脾气的将军会迁怒于芙蓉楼，春姨您自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春姨点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些：“鸿雁你说的倒是颇有道理！不过你应该知道，她犯了我芙蓉楼的大忌，如果轻饶我怎么堵住这悠悠众口？再者，她若再逃又如何？”

　　　　“春姨莫急，我乃若离最要好的姐妹，容我开导她，她念我们姐妹之情也不会再生逃离的念头，至于对外嘛，就谎称是受了这鞭刑即刻，再幽禁两日，直至将军府来人迎接，芙蓉楼那些丫头们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那好，就听你的！来人，松了绳索，把若离放下来。”春姨说道，“鸿雁，若离就交给你了，别给我再出什么岔子了！”说罢，春姨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柴房。

　　　　“是！”

　　　　一干人等逐渐退出了柴房。上官鸿雁把柳若离揽进怀中，那刺目惹眼的鞭伤和手腕上的泪痕着实令她心疼，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为了逃出这牢笼，也是这般惨不忍睹。只是那时的自己，最终还是经不起折磨，彻底妥协了。

　　　　“都是姐姐的错，没调查清楚，害妹妹成了这副模样。”上官鸿雁百般自责，“近一年里，春姨命我们每日服用那百花汤，本以为是让我们的身子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香味从而去勾引那些闻香的男人，可没想到，竟是为了让这种令猎狗铭记的气味在我们的身上根深蒂固，永世都逃不出那猎狗的嗅觉，逃脱不了这俗世风尘。”

　　　　原来如此，如此毒的招数，芙蓉楼的女子再难逃脱。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隐约又听见了春姨的声音，若离和鸿雁着实一惊，但幸好，那声音渐行渐远，竟在隔壁的暗室内訇然中开。

　　　　“春姨，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不会怀孕的！”这声音，倒像是清清。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水声、洗涮声、破碎声、惨叫声、呻吟声……声声入骨。若离与鸿雁相视而忘，忍不住搬了杌子叠在废旧的灶台上，爬上去，从那高处的天窗口小心窥探。怎料，却看见一**的女人被倒绑在刑台上，双腿被两个下人硬生生地给掰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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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罢了，便从了他

　　　　橙红色的液体自两腿之间涌出，顺着腰际流淌而下，冲洗不断。春姨不知拿了什么刑具，直往清清的下身搓洗，随着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那橙红的液体竟变得愈发鲜红，应当是混了她的血。

　　　　柳若离和上官鸿雁不忍再看，便从那灶台上爬了下来，继而盘坐在草垛上。只见鸿雁一脸的哀愁与怨怼，大有蚍蜉撼树且自不量力之态。若离想，凭鸿雁的资历，这芙蓉楼中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这一出，她或许明白，于是便忍不住问道：“姐姐可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芙蓉楼还有此般酷刑？”

　　　　“这算不上什么刑法。”鸿雁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若离不解，歪着脑袋望向她深邃的眼眸，满脸的狐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办事前，清清恐怕是忘记喝那避子汤药了。”上官鸿雁继续说道，“这芙蓉楼中的女子若是怀孕，可是春姨最忌讳的事情了。所以我们每个人在与客人行房前都要喝下避子汤，以防万一。可偶尔也会有像清清这般忘记喝药的女子，一旦被春姨知晓，她便用这种方法来善后。那桶中橙黄色的水，应当是藏红花水，春姨用大量的藏红花水来洗刷她的下身，目的就是要把男子留下的那些东西给冲洗干净，以免她有孕。”

　　　　若离单纯，对这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听得云里雾里的，可她却知晓，藏红花具有堕胎之效，并无避孕之效，可既然无胎，又何来的堕胎呢？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愚昧！”若离忿忿地说道，双手不由紧捏成拳。而这愤世嫉俗的感言却着实惊到了上官鸿雁，就连若离自己也愣了一会儿。她只是一介青楼女子罢了，又怎会知晓这些？难道失忆前，她是个女医？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上官鸿雁赶紧进入正题，“妹妹方才也看到了，这芙蓉楼远不如你想象中这般好待。今日春姨又带了些新的姑娘回来，还有些是雏子，定能卖个好价钱。春姨向来喜新厌旧，若有姿色绝美的货色，恐怕我的地位也保不住了，到时候更加难以保护你了。我听说那屠傲晟将军英勇善战，应当也是个爽快坦荡之人，虽说一入宫廷深似海，但比起这芙蓉楼总要好些吧。”

　　　　柳若离不说话，可内心却有些动摇了。当初都怪自己太过执拗，没有深思熟虑，如若这芙蓉楼再难逃脱，倒不如先入了那将军府再从长计议。

　　　　“不过妹妹若是执意想逃走，姐姐便再帮你一把。我给你准备好了行囊，这些年来我也攒了些银两和首饰，你先拿去用，等入夜之后，我帮你做掩护，你再……”

　　　　“别，你既然在春姨面前担保要看住我，万一我逃走了，春姨会责怪到你头上的。”若离打断了她的话。

　　　　“无妨，这皮肉之苦又有何惧，我这残破的身子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要不是为了……”鸿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差点脱口而出，便匆匆改了口风，“其实初见妹妹时，便觉得你跟我年幼时长得有几分相像，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你是另一个我，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你若能好好活着，就连带上我那份一起好好活着。”

　　　　若离听得有些茫然，但心底却因担心鸿雁安危而下定了决心：“其实姐姐说得有理，那将军府总胜过芙蓉楼吧，我还是先安分守己些吧，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这般也好。不过，既被赎身，你这处子之身恐怕也难保，之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姐姐帮不了你了。不过在你去将军府前，姐姐有些东西送你，也许日后会有些用处也说不定。”说着，上官鸿雁便从腰间取出一只锦囊递给若离，“红色罐子里装的是琼枝玉叶膏，睡前抹在肌肤上，翌日便可容光焕发，有白嫩美颜之效，但切记，如果身上有疤痕千万不可涂抹，这膏药含有腐蚀草，会让伤疤无法愈合并且加剧溃烂；黑色那罐是合欢香，点燃它，会散发出一种清雅好闻的香味来，在屋内熏上片刻，便可令人意乱情迷、欲罢不能。如果是处子之身，头一回，**之中应该也不会太疼。”

　　　　若离接过锦囊，忍不住脸红起来。

　　　　此时此刻，暗室内的那般人马抬着清清撤了出去，随着春姨的一声呼唤，上官鸿雁也只好先行离开。简陋的柴房内，只剩下柳若离一人，形单影只地挨坐在灶台边。我究竟是谁？她想。为何此刻浮现在脑海的，依旧是那张男子的脸――莫安生，难道失忆之前，竟和这个男人有所牵连？

　　　　醉生楼。

　　　　莫安生稍稍收拾了细软，准备赶赴皇后的诞辰宴席。

　　　　“当家，你手上这伤……要不……”杜修寒一脸地捉急。

　　　　“无碍。”莫安生将缠了纱布的手握了握以示没事，并掏出一布袋递给杜修寒，“这里头有三千两，待会儿拿去芙蓉楼亲自交给柳若离姑娘。对了，还有这发簪，一并交还给她。”

　　　　“三千两？”杜修寒诧异地咽了咽口水：“当家的，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你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莫安生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照我说的去办即可。”撂下话，便上了马车前往帝都王朝。

　　　　杜修寒努了努嘴，小声呢喃着：“明明是那种多说一句话就要用眼神杀死你的人，却要窝在这儿佯装喜闹欢乐之人；明明对女人有恐惧之症，却偏偏长得这般玉树临风，还开了个这么引人注目的酒楼来折腾自己。哎……当今世上，恐怕也就我才了解王爷你了。”

　　　　“小二，再来壶桃花酒，陪姐姐们来喝几杯。”

　　　　“好嘞！”杜修寒把银两塞进怀中，忙活了起来。送钱这回事，竟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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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活色生香

　　　　从杨城赶往帝都，快马加鞭，只需三个时辰即刻。

　　　　莫安生抵达锦云殿的时候，宴席已然开始。高朋满座、歌舞升平、丝竹笙箫交相辉映，莫安生在大门口顿了顿，而后提了提袖子，在脸上堆砌出倾城笑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途径佳丽搔首弄姿、舞燕歌莺之处，便随即搂过一舞姬抱入怀中，用手轻提她的下颚，狡黠地笑着：“好一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儿！”众目睽睽之下，莫安生的不雅行径引起了哄然喧嚣，只是那倾国倾城的笑靥令众人迷醉，靡靡之音倒也好听。

　　　　“那位大人是何人？竟敢在皇后面前撒野？”其中一位边座上的嫔妃嚼起舌根来。

　　　　“娘娘有所不知，他可是陛下的弟弟，就连皇后也要给他几分薄面。”身侧那较为资深的小宫女回答道。

　　　　“原来是他，这模样比传言中倒是更为俊俏些。”视线不小心撞上了莫安生敞开的衣襟，那结实健硕的肌肉勾勒出诱人的褶子来，哪怕身为皇上的女人，也忍不住红了脸。

　　　　也有外戚大臣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安平王吗？皇后竟还宴请了他，难道……”

　　　　“莫要胡说！安平王早就不是安平王了，瞧他那副贪恋红尘、不谙政事的模样，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驰骋沙场、聪慧绝顶的战神了。老臣自先皇在世便辅佐其左右了，先皇曾经可是很看重这位皇子的，怎料他沉迷美色、盘游无度，白白浪费了那为君者的头脑。”

　　　　“嘘――小声点，这话要是传进陛下耳中，恐怕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

　　　　流言蜚语中，莫安生松开了怀中的舞女，随后一个健步如飞贴上了另一名舞姿曼妙的宫女胸口，朝着她白嫩的脸颊上轻扫薄唇，调戏一番后，方才走上前，参拜了皇后。

　　　　虽被调戏，可见是模样如此俊俏的公子，两名伴舞宫女均羞赧地红了脸，面带春桃，并未因遭遇非礼而面露难色，反而像是得了宠幸一般打心底里欢呼雀跃着。唯独中间那位穿着鹅黄色舞衣的领舞女子，不由瘪了瘪嘴，跺了跺脚，心情万分不是个滋味。

　　　　座下众说纷纭、交头接耳，可却被皇后的一声尊称以及那和颜悦色的面目给压了下去：“皇叔，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莫安生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三壶酒递交给皇后身边的侍女，并说道：“娘娘诞辰，安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相赠，倒提了几壶稀有的陈酿梨花酒过来，娘娘应该会喜欢的。”

　　　　“梨花酒？这可是皇叔亲手酿制的？”

　　　　“正是。”

　　　　“这梨花酒可是千金难买的，比起那些夜明珠什么的要珍贵得多，本宫甚是喜欢。秋儿，把它收好了，以后每晚热一杯给我小酌。”

　　　　“是，娘娘！”身侧的侍女行礼后，便端着那三壶好酒暂且离席了。

　　　　“知道皇叔好烈酒，本宫今天特地准备了邻国进宫的佳酿，不如一同共饮。”

　　　　莫安生点了点头，便在宫女的引领下坐到那靠前的专座上。宫女为其斟了一杯酒，莫安生推掉：“喝此酒当然要大碗，这小杯子虽精致，但酐畅却并不淋漓透彻。”宫女一听，赶紧拿来了大碗，斟满烈酒。莫安生端起碗，恭祝献词后喝得一干二净：“好酒！爽快！”

　　　　此时，丝竹止，一舞闭。众舞姬在领舞女子的带领下亮相，并上前行礼。礼毕，伴舞宫女皆退去，只留下那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依旧半蹲着身子杵在原地，嘴角含笑。

　　　　“这是小女涟琛公主。”皇后赶紧向众人介绍道，“这丫头古灵精怪的，非要献舞一曲以贺本宫诞辰，在大家面前献丑了。”

　　　　哦？原来是涟琛那小丫头，莫安生心想，出生那时我还抱过她呢，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丫头竟生长得如此水灵。不过可惜了那额头，像她娘，太过突兀了些，少了份柔气。

　　　　皇后话一出，座下众人便情不自禁地溜须拍马起来。

　　　　“原来是涟琛公主呀，难怪方才见着有些眼熟，这曼妙的舞姿委实是遗传了娘娘的高超技艺呀！”

　　　　“涟琛公主袅袅婷婷，年纪轻轻便惊鸿一舞，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早就听闻公主能歌善舞，如今有幸领略其风采，实在幸哉也。”

　　　　……

　　　　众人溜须拍马之时，涟琛已小鸟依人地坐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侧，在众人膜拜下不由瞥到了那漠视一切、桀骜不驯的莫安生，忍不住娇羞地望着那张隽秀英气的脸，眼神中的陶然醉意不由令莫安生沁了一背冷汗。傻孩子，我虽只大你十来岁，可论辈分我也好歹是你的皇伯父吧，这暗送秋波的目光着实不妥。

　　　　宫殿之中，乐师再次起乐，歌舞升平。

　　　　怎料，岂止女儿糊涂，她娘亲却更为荒唐。

　　　　“小女也是适婚年纪了，是时候给她找个依靠了。皇叔在民间待了那么多年，常处花丛，活色生香，不知觉得涟琛如何？”那皇后娘娘突然把涟琛引荐给了自己，外人听来或许只是自家亲戚随便聊聊，可莫安生却听得真切。他想，皇后有意将自己的女儿作为牵绊送到我的身边，不正是希望我回宫从政助她一臂之力吗？可我毕竟是涟琛的皇伯伯，要是娶了她，岂不**？难道皇后真是糊涂了？就算我贪恋美色，也不至于如此吧。对了，皇后娘娘大抵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吧，无妨。

　　　　稍作思忖后，莫安生起身来到皇后的凤銮座椅前，仰天长啸一番：“娘娘貌美，涟琛公主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某求之不得，但莫某在民间历练得多了，恐怕……”

　　　　“恐怕什么？”皇后娘娘询问道。

　　　　莫安生左右顾盼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凑近娘娘的耳畔小声说道，“恐怕……太过稚嫩木讷的身子，满足不了我。”

　　　　“放肆！”皇后怒喝道，但声音颇轻，并被这丝竹笙箫之乐给覆盖了，旁人并未察觉到任何。她顺势扭过头狠狠瞪了莫安生一眼，却不小心迎上了他狡黠的笑靥，内心一阵莫名的小鹿乱撞，脸颊竟滚烫红润起来。掐指算算，陛下都已经两个月没碰过自己了，着实有些烦躁懊恼。

　　　　等等，怎么想到风月之事去了。皇后赶紧正襟危坐好，醒了醒思路，想起自己坐拥天下的野心，只好转而低眉顺眼，轻咳两声，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皇叔怕是舍不得这俗世繁花吧，也罢，婚姻之事也求缘分。不过，民间再好，也不及宫中呀，不仅美人如云，还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皇叔你愿意站在我这边即刻。如今朝中正乏人才谋士……”

　　　　“啊――”莫安生打了个哈欠，故作慵懒，“许是喝多了，有些困乏了。”

　　　　“既然如此，那皇叔先去休息吧。本宫已命人打点好了寝宫，还有三位技术熟练的美人儿伺候，皇叔可满意？”

　　　　莫安生点点头，跟着宫女率先离席了。刚出了锦云殿，皇后的近身侍女秋儿便折了回来。只见那凤銮座上的皇后娘娘脸色微红，以为是喝多了，于是便说道：“娘娘面红，许是喝多了，秋儿去取解酒汤来。”

　　　　怎料，皇后的脸更红了，拂了拂衣袖，半遮着面：“不必。”脑海中，却依旧萦绕着皇叔在耳畔轻语的画面，仿佛还有一阵温热的暖风从耳廓浮掠而过。

　　　　不知何时，那依偎在身侧的涟琛公主也离席了。

　　　　莫安生回到寝殿歇息，缓缓褪去宫袍，只剩下一件贴身玄衣，袒露的胸膛肌理分明。正准备上榻而卧，可揭开帷幔，却被从布衾中钻出来的女人给着实吓了一跳。皇后说过，赐了三位美娇人来服侍他，难不成这就是其中一位？借着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