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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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说过，赐了三位美娇人来服侍他，难不成这就是其中一位？借着黯淡的烛火，莫安生佯装镇定地打量了她一眼，身着鹅黄色露脐纱衣，腰肢纤细柔美，长发披肩，体型较瘦，胸小，额头饱满，鼻尖眼圆，这从上至下也就那裸露的腰腹最具魅力了。等等，这不是……这不是方才大殿之上领舞助兴的……

　　　　“涟琛公主？”莫安生冷不防朝后退了一步，冷汗直冒，“这么晚你来我屋做什么？”

　　　　“安生，我……”

　　　　什么？她竟唤我“安生”？莫安生咽了咽口水，不由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涟琛公主羞赧地低垂眼睑，不敢看他，突然回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上他与母妃的窃窃私语，不由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身子木讷、稚嫩，恐怕满足不了你吗？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话音刚落，那涟琛公主便退去了一边的纱衣，香肩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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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貌合神离

　　　　莫安生背过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此时，即便几百万个不愿意，却也不能失了自己的“伪装”，不然今后可没安分日子过了。

　　　　“胡闹！赶紧穿起来！”莫安生说道。

　　　　“怎么？你不喜欢我的身子？我可是姜国长公主。”涟琛停止了脱衣的动作。

　　　　“呵呵呵呵……”莫安生仰天大笑一番，“对于我来说，公主又如何？青楼女子又如何？不都是女人吗？只可惜，涟琛尚小，身子太过稚嫩，入不了莫某的眼。”

　　　　“你！”涟琛公主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地拉回衣裳，下了床，指着莫安生颀长的背影，却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年纪太小，历练不够，碰了一鼻子的灰。恐怕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头一回遭到拒绝。

　　　　“若无其他事，公主还是早些回寝宫歇息去吧。”

　　　　既下了逐客令，涟琛更无颜面，只好退出了屋子。而此时，寝殿外头迎面走来了三位美娇儿，活脱脱一副侍寝的打扮，内里穿着颜色艳丽的肚兜，外头披着浅色微透的薄纱，那真丝长裤顺着摆腿的幅度紧紧贴着肌肤，冲眼望去便可一目了然那臀与腿的轮廓，着实令人想入非非，欲要上前去摸上一把。三人与涟琛公主交错之时，毕恭毕敬地蹲了蹲身子以行礼请安，涟琛低头扫了侍女们一眼，因颔首弯腰的缘故，加之她居高临下，那鼓涨的三幅酥胸着实辣眼，纷纷勾出了深邃的沟壑来。涟琛虽嫉妒愤懑，但想起她们可是母妃赏赐给他的，便只好默不作声地拂袖离去了。刚跨出门槛，便听见莫安生的声音：“啧啧啧！这才是我喜欢的身子。你们三个，床上等我！”

　　　　“是！”嗲声嗲气的音色令人酥麻。

　　　　待涟琛走远后，莫安生关了门，转身回到床榻边。只见三个侍女已经把穿在外头的纱衣和真丝长裤均丢在了地上，帷幔轻阖，其中一侍女柔声细语地说道：“王爷，我们伺候你就寝吧。”

　　　　莫安生不由哆嗦了一下，顿时心生一计。“本大人喜欢玩点刺激的。”莫安生取了一壶烈酒递进帷幔，“我们就隔着帘子来行酒令吧。”

　　　　“听闻安平王文采风流，善吟诗作对，这酒令游戏，怕是奴婢们要一直被罚酒了。”

　　　　“莫怕，我们不兴雅令，玩些通令如何？”

　　　　“好呀，好呀！那如何玩？”

　　　　“嗯……”莫安生想了想，不由瞥了眼门外偷窥的小厮，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先来玩骰令吧。输的不仅要喝酒，还要……自摸敏感之处。”

　　　　三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红着脸，欣然默许了。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真的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十局内，必有八局是胜的。没一会儿功夫，整个寝殿内便萦绕着女人的呻吟，声声**，乱人心志。不知何时，屋外那小厮竟迈着凌波微步迅疾离去，赶往皇后的寝宫。

　　　　“如何？”皇后娘娘穿着桃红中衣，坐在菱花铜镜前，发髻卸下，秋儿正在为她打理长发。

　　　　“正值巫山**，热火朝天！”小厮回答道。

　　　　“哦？是吗？”皇后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看来这曾经的安平王如今真是沉迷女色、不谙政事了。不过既然有所“追求”，那就不难拿捏，日后投其所好便是了。

　　　　“还有件事要禀报娘娘！”小厮继续说道。

　　　　“何事？”

　　　　“方才……涟琛公主也去了安平王的寝殿，只是自讨了没趣，愤然离开了。不过……奴才方才经过公主寝殿的时候，看见了宋御医，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随她吧。”这丫头，从小便喜欢跟着她皇叔玩耍，也难怪了，他长得那般好看，试问这天下，有谁能在他面前做到不动声色的呢？

　　　　清涟殿――涟琛公主的寝殿。

　　　　一名身穿宫服的年轻御医站在屋内，左肩背着医药箱：“听闻公主身子有些不舒服，臣过来看看。”

　　　　“恩。”涟琛从床榻上坐起身子，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宋御医放下医药箱，朝前迈了几步：“微臣先帮公主诊脉吧。”

　　　　“不必！”

　　　　宋御医楞了一下，狐疑地望向卧榻，却刚好迎上了涟琛公主那双幽深惆怅的眸子。涟琛咬了咬嘴唇，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本公主听说，你虽年轻，但为太医院妇科能手，我尚且有一疑虑，还要劳烦宋御医多加操心了。”

　　　　“公主客气，有何疑虑？请说！”

　　　　“本公主想……想让你开个丰胸的方子！”

　　　　“啊？”宋太医年纪较轻，立刻红了脸，“微臣……容微臣想想。”

　　　　……

　　　　翌日一早，旭日东升、作作有芒，卧榻上的三名侍女不由蹙了蹙眉，回了意识，缓缓睁开眼帘，仍觉头痛欲裂。身上的五彩肚兜不知何时被扔下了床，三人交颈而卧，胳膊胡乱地摆放在彼此的胸脯上，酒气弥散。可唯独那安平王，却不知所踪了。三人以为自己被宠幸了，甚是欢喜，赶紧下榻穿了衣服，屁颠屁颠地赶往皇后寝宫去回话了。

　　　　而此时，莫安生正躺在偏僻别院的长廊上，酣睡。烈日当空，阳光从斜上方倾泻而下，筛过身侧曼妙的梨花树，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只剩下舒适的余温，不由令人愈加慵懒。恰好的光线勾勒出一幅绝美的五官来，那张漂亮的睡脸显得更加诱人。偶有小宫女经过，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便红了脸，嘴角浮着春意。清风徐来，若干雪白的花瓣翩跹飘落，其中一枚如蝶翼般在空中旋转舞动片刻后落在了他的鼻尖，一阵痒意袭来，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这才醒来。

　　　　已然为皇后娘娘贺了诞辰，眼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地好，免得又横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么想着，莫安生便拂了拂一身的淡雅花瓣，动身离宫。可才跨出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女声：“怎么？那么快就想走了？”

　　　　莫安生缓缓回过身，只见一女子身着素色缎面裙褂，其上绣着凤凰于飞。试问这庭院深深，又有谁可以这般安之若素、坦然处之？又有谁可以如此清净素雅却配得上凤凰图腾？

　　　　“怎么？不说话了？被你那一床的美娇娥给吓到我这别院里头，难不成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莫安生正视前方，迎上了她眼中一汪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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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恐女之症

　　　　他素来众醉独醒，虽昨夜喝了许多烈酒，但也不至于令自己神智不清。只是与床上那三名侍女玩了些把戏，又多喝了些，随后被那阵阵毛骨悚然的**呻吟给吓出了寝殿，冷风一吹，这醉意便微微上了头。夜黑风高，他视野模糊，怎料，竟踉踉跄跄地闯入了太后的别院。

　　　　莫安生躬了躬身子，尊敬地称呼了一声：“太后。”

　　　　“呵呵呵……”风韵犹存的老太婆用丝巾捂着嘴笑了起来，“几年不见竟如此生疏，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称呼。这难得来一趟宫中，也不来看看我老太婆，走，去我屋子里坐坐，闲话家常会儿。”

　　　　“母……母妃。”声音很轻，轻到不易察觉。

　　　　一行众人随着那贵人的金莲，朝着更深处走去。莫安生迟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早就耳闻，自陛下登基以后，太后便执意搬入这废弃已久的宫殿，终日吃斋念佛，处变不惊，任红尘滚滚、朝野翻腾，她都如一尊菩萨般常年待在这偏僻的地方，一步也不迈出。哪怕是皇后的诞辰宴，她也不放在眼里。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件事可以请得动她老人家的。其实莫安生进宫时，的确想去拜访这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太后，可无奈不知太后居住何处，便也作罢了。

　　　　甘露殿。

　　　　难怪跟了一路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太后起居之地竟是甘露殿；更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会住进他生母曾经住过，并以三尺白绫悬梁自尽的地方。

　　　　进了内堂，老太婆屏退了侍女，对着与自己孤处的莫安生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安生狐疑，也就只有在这老太婆面前，才显出了一副呆萌的模样：“母妃笑什么？”

　　　　“笑你的弱点。”老太婆直言不讳。

　　　　“我……我有何弱点？”这话反问出口，他竟有些心虚起来。

　　　　“外人以为你垂帘美色，成日只知花天酒地，可‘酒地’倒不假，只是那‘花天’却华而不实，女子于你，恐怕躲都来不及。记得你头一回跟着父皇出征打仗，本是应该让身为长子的啊硕出征的，可你为了保护啊硕，安抚我这老太婆，便挺身而出，替你大哥背水一战。三个月后，你却插着两只箭，鲜血淋淋地躺在我面前，虽不是你生母，可那一刻，我却也心如刀割。然而，你在拔剑之时竟然一声不吭，还对着我笑。”说着说着便老泪横秋起来，赶紧转换了口风，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你看，那时候你连死都不怕，却唯独怕与女子发生关系。还记得你初为男儿时，哀家赐了一名含苞女子于你，怎料你竟在卧榻上吓得惊慌失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女子，她是男子，想要侵占你的身子呢！不过自那以后，哀家懂你，若不是爱得深切的女子，你是无法与之**一番的。”

　　　　莫安生不说话，面红及耳根。

　　　　“看你这样子，大概还未找到中意的女子吧？要不要哀家帮你留意一下？你喜欢哪类的姑娘，不如同我说说。”

　　　　“母妃，儿臣在民间已有倾心之人，不劳母妃费心了。只是……”

　　　　“只是什么？她看不上你？”老太婆虽深居偏殿，可头脑却清澈得很，“你呀，什么都好，就唯独这男女之事，总是处理不好。哀家教你几招吧，那女子……”

　　　　“母妃，”莫安生甚是尴尬，赶紧打断了老太婆的话，“我们不说这个了吧。这些年没见，你身子可好？”

　　　　“哈哈哈……”又是一阵嗤笑，也只有为娘的才能这般嘲笑他，“一个大男人，每逢触及风月之事便害羞，总是逃避，也罢。不过，你也别跟我客套，我身子好着呢，若是看着你成亲，我这身子骨定会更加硬朗。好了，不说这个了。安生，回来吧，朝廷需要你。当初都是我的一念之差，终究铸成大错。”

　　　　“这……”

　　　　“别急着回答，好好思量思量吧。你虽为先皇与一民间酿酒女子所生的庶子，但从小便聪慧过人、心系众人、德才兼备，先皇甚是看重，便把你安排在我的身边，让当时身为皇后的哀家来抚养照顾你，其实自打先皇把你送进我寝殿时，我便清楚，他有意立你为太子。只是，长子啊硕乃我亲子，母凭子贵，你为了我的一句‘让贤’，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子之位，就连那王爷的爵位也不要，甘心贬为庶民落入民间生活，你可知哀家这些年有多自责吗？自从你皇兄登基后，我才明白，他根本没有治国的才能……”

　　　　“母妃，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皇兄乃当今的陛下，万一……”

　　　　大概是察觉到了当今陛下的暴戾行径，老太婆不敢再妄言。只是，先前那个可爱，还稍微有些为老不尊的太后娘娘，顿时沉了脸，心情不佳。

　　　　莫安生知趣，赶紧换了轻松的话题，哄得老太婆又笑逐颜开起来。太后爱喝茶，他便陪她品茗。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暗，莫安生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欲要打道回府。

　　　　可太后那老太婆反问道：“你觉得皇后好不容易把你请进宫，能这么容易放走你吗？”

　　　　莫安生不响。

　　　　“恐怕……此刻，她的人正在四处找你呢！倒不如在我这无人问津的殿堂里躲个两三日，待风头过去了，我派人暗送你出宫。”说罢，便吹散杯面的热气，轻抿一口铁观音。

　　　　莫安生觉得太后说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

　　　　莫安生回到醉生楼已是戌时，杜修寒出门来迎接。

　　　　“事情可办妥了？”

　　　　“什么事？”三日不见，杜修寒一时想不起有何重要之事。

　　　　“我离开时命你把三千两银子送到若离姑娘手中，你可办妥？”不知为何，这事竟令莫安生耿耿于怀。

　　　　“原来是这件事呀！”杜修寒以为只是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便也没放心上，“前几日店里一忙，我给忘记了。昨日晌午想起，便赶紧去芙蓉楼找若离姑娘，可谁知那老鸨却说，若离姑娘一大早便被屠傲晟赎了身，接回府了。这件事如今已在杨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那屠将军竟派了八人大轿前去迎接一个青楼女子，委实令人捉摸不透。对了，那三千两还在我屋里，晚些我给您送回来。”

　　　　莫安生不善言辞，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好，只觉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懊恼和惋惜，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回房了。这人情债……究竟何时才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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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不愿侍寝

　　　　杨城。

　　　　屠将军为芙蓉楼舞姬赎身，并大张旗鼓地接她回府，这件事在杨城已然传得沸沸扬扬了。听说，那舞姬并未回正府，而是被接到了屠家另外一座西郊别院中，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呢？

　　　　当然，这件事也传入了屠老夫人的耳朵里，她气得火冒三丈，想找儿子问个清楚，可屠傲晟本尊却不知所踪了，只好招回了他的贴身护卫傅诚毅。待确认了事实后，老夫人的气无处可泄，便都一股脑地撒在了诚毅身上，并以护主不力为由，家法处置了他。

　　　　挨了三十板子后，傅诚毅捂住屁股一瘸一拐地离府。可众目睽睽下，他岂能这般狼狈地走路，便忍着痛，挺直了身板，一边躲避老夫人派遣的跟踪之人，一边前往集市上的某个小茶楼，找屠傲晟复命。

　　　　赶至茶楼雅座内，急匆匆地朝着一个头戴蓑笠掩面而坐的男子小跑而去，那男子虽以农家着装掩饰了自己的外在，可那卓尔不凡的气质和伟岸硬朗的身板却是改变不了的。

　　　　因急于赶路而口渴难耐，傅诚毅赶紧为自己斟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可刚一坐下，屁股便如坐针毡，因疼痛而立即反弹了开来，脸涨得通红。屠傲晟抬起蓑笠看了他一眼，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说道：“委屈你了，这家法，本应是我受的。”

　　　　“将军千金之体，怎可如此受辱？诚毅哪怕再挨上一百板子也心甘情愿。不过……诚毅有一事不解。”

　　　　“何事？”

　　　　“既然将军有心纳那青楼女子为妾，为何不直接接入屠府，而是命我带到了西郊别院暂且居住？”

　　　　“若离乃一介青楼女子，我娘是不会认同她的，哪怕只是一个妾侍。但如果，她有了我的骨肉，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将军是想……”

　　　　“你可曾听说过，米已成炊？”

　　　　西郊别院——一泓若溪。

　　　　“一泓若溪”乃屠傲晟名下买的宅院，虽算不上富丽堂皇，却清雅素丽。位于西郊，较为偏远隐蔽，三面环山，泉水叮咚，宛若仙境。

　　　　这几日为了躲避家母的制裁，屠傲晟便一直躲在“一泓若溪”，暂时不敢回将军府，他清楚母亲的性情，这倔强的牛脾气一旦上头，便无法压制，只能等时间磨平了母亲的尖爪再从长计议了。可惜的是，那名自己垂帘已久的女人，自打接回别院后便一直高烧不退，甚是虚弱，看着那张惨白孱弱的脸蛋儿，便觉得心疼，更不用说要与她**一番了。只好默默守候。

　　　　本以为是因来时受了风寒才导致高烧不退的，服了民间大夫开的辛温发汗药，却无济于事。无奈，屠傲晟只好宣了钱御医前来诊治。半柱香后，御医背着手走出柳若离的卧房。

　　　　“她情况如何？”屠傲晟焦急地问道。

　　　　“姑娘高烧不退，乃风热所致，只需配合柴胡、升麻、薄荷等药物煎制成汤药为其服下即刻。我已写下药方，命人配齐草药即刻。”钱御医把方子递给下人，继续说道，“不过此乃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为姑娘把脉时，不小心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倒像是鞭伤，还有化脓溃烂之象，不过臣乃男子，不便为姑娘检查身子，如果身上还有多处这样的伤痕，很有可能这高烧是由此而起的，那就必须再外敷其他的草药了。”

　　　　屠傲晟眉头紧锁：“我去查看一下便知。”这粗莽的勇士并未想到唤丫鬟进屋检查一下她的身子就好，第一个反应便是亲自动手，完全没有避讳，大抵是认定了这位屠夫人吧。

　　　　进了柳若离的卧房，只见她身着白色中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他什么也没多想，便坐到床边，用双手撕开了她的衣襟。本是从军之人，稍稍一用力，便力大无比，直接扯掉了一块白棉布。果不其然地，若离胳膊上有两道惨不忍睹的鞭伤，最长的那一条一直从锁骨处延伸到了手臂，浓水掺着血水盈满伤口。屠傲晟见惯了伤口，这也没什么，可双眸却望得出神，眼前那素色绣花肚兜着实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他本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生性粗莽，不拘小节，瞬时有些乱了方寸，竟想入非非起来。要是换了从前，管她是什么状态，定是硬把那肚兜给一把扯了。但现下，他虽对她一见倾心，然，她是若离，同他的救命恩人一个称呼，甚至还有几分相像，在未确定身份前，他还是得尊重她的。

　　　　出神之时，柳若离竟有了神志，睁开迷离双眼，见此情此景，赶紧拢了拢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顺势挥起胳膊扇了屠傲晟一耳光。

　　　　“大胆！”他可是堂堂骠骑大将军，身子尊贵，素来只在战场上受过伤，今日却在一小娘子面前受辱，一时愤然，涨红了脸。柳若离虽然身子弱，加之高烧中，可这一巴掌的力气却不小，扇在屠傲晟的脸上便立马显现出赤红的手指印来。

　　　　柳若离不吱声，也并未因他的严词而害怕，头脑眩晕，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拽着被子，紧紧护住自己的身子，大概是气火攻心了，逞强了片刻后便昏厥了过去。屠傲晟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与这么一个病弱的女子计较，便舔了舔嘴角的血，出了卧房找御医去了。

　　　　“你估算得不错，若离身上果真有鞭伤，虽不多，但伤痕深邃、突兀。”屠傲晟说道。

　　　　钱御医注意到了他脸上的手指红印，便心知肚明了事情的原委：“按理说，区区几鞭子应该不至于高烧如此，也可能是柳姑娘的身子太弱了吧。既然如此，我再开个外敷的方子，内外并施，相信姑娘的身子很快会好起来的。”

　　　　“好！有劳钱御医了。”

　　　　钱御医走后，屠傲晟召见了傅诚毅：“你去调查一下，若离姑娘那一身鞭伤是怎么弄来的？”

　　　　“是，将军。”

　　　　……

　　　　那夜，屠傲晟照顾了她一宿。她出了一身的汗，浑身濡湿，口中竟含糊地含着一个人名字，安生，安生，何以安生。

　　　　若离躺在一张白花花的大床上，四周装饰简约，入目之处便是白色，身旁还放着奇怪的机器，手背插着一根银针，并连接着头顶的吊瓶。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屋里除了她，再无旁人了。桌上搁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她忍不住拿起来看。纸上的头条新闻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当红花旦坠楼身亡，剧组临时更换新人顶替。

　　　　她往深处继续看，文字中提到，红极一时的小明星柳箐箐在拍摄一部古装剧时，竟然不小心坠楼身亡。当时她站在古楼瞭望台上，除了隔着十几米远的工作人员外，高台上只有她一人，不知为何，竟失足坠落，年仅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了。

　　　　柳箐箐……死了？怎么可能？她不就是柳箐箐吗？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若离，吃药了。”穿着白大褂的医者端着药丸走进来。

　　　　“不，我不是什么若离，我叫柳箐箐！我没有死！我还要去拍戏呢！我要见我男朋友！我要见莫安生！”话音落，她不小心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镜子，可镜子里的那张脸，却分明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