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倾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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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盏灯笼立即照在红袖脸上，何婉心见后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今夜有人向本宫禀报，说有人在海心亭与男人私会，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啊！”

　　　　“何贵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无凭无据，岂能污蔑本宫！”红袖心里坦荡荡，表现得正定自若。

　　　　“哼！是吗？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孝纯太后狰狞地瞪了红袖一眼，继而吩咐王志带人去四处搜查，他们今晚是铁了心要来个捉奸在床。

　　　　红袖知道，太后和何婉心都是冲自己来的，所以很担心那个朋友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于是急切解释道：“母后息怒，臣媳并非与人私会，只是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散心而已！”

　　　　“散步？哪有人半夜三更带着琴出来散步的啊？何况你身为皇后竟然一个奴婢随从都不带，这不很奇怪吗？”

　　　　被何婉心阴阳怪气这么一问，红袖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正踌躇之际忽听不远处王志一声大喝：“什么人？”

　　　　红袖心里骤然一惊，何婉心则心花怒放：“母后啊！这次可是人赃并获了！”

　　　　孝纯太后更是意气风发地喝道：“来啊！把那个奸夫给哀家押上来！”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个身影，红袖颤抖着，缓缓转过身，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凝结在他的眼角，她的眉梢。

　　　　“这这是怎么回事？”得见那所谓的奸夫真颜，所有人都震惊了，何婉心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不知朕这个奸夫，合不合母后心意啊？”雍楚泽笑意吟吟走到红袖身旁。

　　　　孝纯太后讪讪笑道：“皇上跟皇后真是好兴致啊！没事不在寝宫歇息，出来瞎晃荡什么？”

　　　　“让母后操心了！是儿臣不孝！”雍楚泽恭敬地俯身行礼。

　　　　孝纯太后心有不甘地瞪了红袖一眼，便拉起呆若木鸡的何婉心愤然离去，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海心亭，顿时又清静了下来。

　　　　红袖呆呆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得到解释，双唇不停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雍楚泽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五味杂陈，原本想借如此凄美的月，与她打开心中的隔阂，却不想，被人把自己苦心经营的气氛破坏殆尽。

　　　　两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在夜风中对视良久，直到小安子一个喷嚏，打破了宁静，慌忙中，两人赶紧收回凝视对方的目光。

　　　　“咳咳朕也是最近才知道，一直与朕心心相惜的笔友，竟然就是皇后你，今夜原本是想跟你坦诚相见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雍楚泽自嘲地笑了笑，率先打破沉默。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人竟然就是他，老天！你可真会开玩笑！此刻，红袖心里的滋味儿真是说不出的复杂，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这让自己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看她低头不语，脸上没有丝毫自己预期的欣喜之情，雍楚泽深感挫败，可他不甘心，这些年的诗词往来，字里行间他们二人是何等的心有灵犀，是自己先前伤她太深，所以她一定是怕了。

　　　　轻轻抬起她的下颌，雍楚泽给了她一个温情脉脉的微笑：“云儿！你我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朕现在都明白了，也想通了，不论你过去怎么样？怎么想？朕都不在乎了，朕只要你的未来，跟你一起池上觅残春，看花落，好吗？”

　　　　第一次听他如此亲昵地呼唤自己，深深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红袖眼里全是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她怕！她怕这又是一个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她怕美梦有朝一日会醒来，醒来后，自己又将跌入万丈深渊。

　　　　躲开他炙热的目光，红袖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夜深了，皇上还是回去歇息吧！臣妾先告退了！”

　　　　红袖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雍楚泽柔声念道：“黄叶白菊秋意晚，千里共婵娟，流云过尽，归雁无期，何处寄家信？”

　　　　红袖心里陡然一惊，那不是自己第一次在桃园诗集上留下的小词吗？他竟然还记得？

　　　　雍楚泽见她终于停下脚步，欣喜地笑了，继续念道：“夜来雨骤与风狂，断送御园满地香。晓来春蝶空游荡，苦难寻觅红粉妆。”

　　　　这是入宫第二年的早春，看到经过一夜风雨肆虐后的御花园，满地残花有感而发的诗句，他还记得！

　　　　“暖阳清风初破冻，柳绿花红，已觉春心动，诗情酒意谁与共，眼角梅妆花钿重。”这是第一次为他动情时写下的，他也还记得！

　　　　“残香断粉情怀恶，东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一抹秋，一抹寂寞。”雍楚泽念完，深深望着红袖的背影，无限惆怅：“这一定是上次漏刑之后你写的吧？朕很抱歉，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此时的红袖，再也招架不住雍楚泽深情的攻势，满脑子都是两人曾经一起听雨品茶，抚琴对弈的画面，心底那道由自己高高筑起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转过身，泪眼婆娑，红袖歇斯底里：“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在我好不容易决定跟你继续做陌路人的时候，你又来招惹我？你一定要毁了我你才开心吗？为什么？为什么？”

　　　　一把抱住哭得花枝乱颤的红袖，雍楚泽如释重负：“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朕的错，天下至宝就在朕的眼前，朕却视而不见！是朕眼瞎了，朕不想毁了你，朕只想跟你共度一生，如果你肯原谅朕，朕发誓绝不再负你！”

　　　　一句不再负你！让红袖再也无法抗拒，依偎在雍楚泽里嚎啕大哭起来，这是对压抑许久的情绪宣泄，对曾经苦难爱情的祭奠，许久后，她微微抬起头，轻声问：“皇上若不负臣妾，那华妃呢？”

　　　　“可儿对朕而言，既是相濡以沫的妻子，同时又是有抚育之恩的母亲，那种情感很复杂，无法割舍，以前朕以为那就是爱，可直到与你相知相识后，朕才明白，那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一份无法割舍的亲情，因为，这辈子能让朕心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红袖欣然一笑，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恣意呼吸他身上的紫檀香，这种味道，曾几何时一度出现在梦中，如今，终于可以真真实实被它萦绕其中了。

　　　　“答应朕，以后跟可儿好好相处，她这辈子，为朕付出太多，朕没有办法给她最真挚的爱情，只能让她过的更舒服些，更开心些！”

　　　　红袖顺从地点了点头：“华妃是皇上的亲人，就是臣妾的亲人，臣妾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经历了猜忌、误解和相互伤害的两人，今夜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世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当你觉得已到曲终人散的时候，往往又会柳暗花明，当你以为相濡以沫就是一生挚爱的时候，转过头，你才发现，原来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她，才是让你心动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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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山雨来兮风满楼

　　　　叶旭住进丞相府已经五天了，虽还没见到正主，却意外碰到了失踪多年的妹妹，这几天来，他一直在想，如何能在不让何远山起疑的情况下，带走霂云，思来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

　　　　这日正在房中踱步，何辉突然来到门口，说丞相有请，叶旭格外高兴，欣然与何辉一道来到正厅，只见何远山正悠闲自得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闭目养神。

　　　　何辉上前轻声唤道：“相爷相爷叶公子来了！”

　　　　何远山猛一睁开眼，看到堂下叶旭，肥大的脸上立即堆满笑容：“叶贤侄来啦！快坐快坐！来人！奉茶！”

　　　　“多谢丞相大人盛情款待！”

　　　　“老夫最近公事繁忙，怠慢了贤侄，你可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是小侄唐突打扰了相爷！”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叶旭说明了来意，并吩咐阿庆呈上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箱，何辉将箱子打开，让何远山看了一眼，只见那箱子里放着一柄小臂长短的翡翠玉如意，不仅雕工精美，而且颜青翠欲滴，晶莹剔透，乃是价值不菲的上上之品。

　　　　何远山心满意足地开怀大笑：“哎呀！贤侄太客气啦！金陵叶家何等尊贵？叶贤侄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你能来探望老夫，就是给足了老夫面子，何必如此破费呐？”

　　　　“应该的应该的，舍妹不才，不得皇上欢心，以后还要请相爷多多照顾啊！区区一点小意思，相爷就笑纳了吧！”

　　　　“诶！叶贤侄太谦虚了，不管怎么说，令妹都是当今皇后娘娘！彼此照顾彼此照顾啊！”

　　　　两人又说笑一番后，叶旭话锋一转开口道：“其实，今天小侄还有一事相求，希望相爷成全！”

　　　　何远山嘴角一勾，冷冷一笑心想：你终于要说正事了，抿了一口茶，他故作惊讶状问道：“贤侄有何事？尽管说来！”

　　　　叶旭顿了顿：“这些天叨扰府上，结识了贵府的怜儿姑娘，她聪明伶俐，才思敏捷，贱内身边正好缺个这样的丫头，不知相爷能否割爱？不情之请，请相爷体谅！”

　　　　放下手中茶杯，何远山叹了口气：“叶贤侄你好眼光啊！那怜儿可是我府上最讨人喜欢的丫头，老夫的几个夫人都争着要她呢！”

　　　　“是小侄唐突了，只是美玉易得，良人难求，望相爷体谅！”

　　　　“哈哈哈叶贤侄是性情中人啊，老夫实话告诉你吧！这怜儿啊！老夫原本是想将她纳为九姨太的！你叫老夫如何割爱啊？”

　　　　何远山的话，让叶旭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这种心思，妹妹好歹也是金陵才女，岂能嫁给他做小妾？

　　　　可自己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何远山放掉怜儿，怎么办？怎么办？暗自思忖了一番后，他想了一个主意。

　　　　“小侄汗颜，让相爷见笑了，没想到相爷也看中了怜儿姑娘，看来是小侄无福了！”

　　　　“呵呵呵叶贤侄你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被老夫逼得说实话了吧？”何远山得意洋洋捋了捋胡子笑道。

　　　　叶旭故作羞涩状，摆了摆手，心想让他产生误会也好，正中自己下怀，希望他能看在叶家的份上，将怜儿送给自己。

　　　　“好吧！不就一个女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叶贤侄喜欢，老夫就成人之美，送给你好了！”见他松口，叶旭大喜过望，连忙起身行礼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既然是喜事，那老夫就好事做到底，让你二人在我相府完婚如何？”何远山接下来的这句话，差点没让叶旭摔到地上去。

　　　　“这不妥吧！即便是纳妾，也应该回家禀明父母才是！”

　　　　“这有何难？你修书一封，就说是本相盛情难却，他们不会介意的！”

　　　　“这还是不行，小侄”叶旭都快急疯了，只差没狠敲自己脑门，怎么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这下如何收场？

　　　　看他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何远山阴阴一笑，心想：是时候摊牌了，于是狠狠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叶旭！你还想骗老夫到什么时候？”

　　　　叶旭惊恐万分，看着面狰狞的何远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喃喃自语道：“小侄不明白”

　　　　“哼！那怜儿分明就是你的亲妹妹叶霂云对不对？如今的中宫皇后其实是叶霂云的婢女红袖对不对？你们叶家好大胆子啊！竟敢以桃代李，欺君罔上！”

　　　　何远山的一顿怒吼，吓得叶旭胆战心惊，一屁股跌坐回凳子上，瘫了下去。

　　　　恭亲王府

　　　　太皇太后在骊山遇刺后，雍楚淮便派纪承枫下山去查探刺客行踪，他本就是江湖中人，消息来源广阔，所以过了没多久，便查到了一些线索。

　　　　这帮杀手江湖人称夺命十三狼，他们行踪诡异，胆大包天，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敢做，而且行事狠辣，一旦出手，绝不会无功而返，当天留在皇后身上的黑羽箭就是他们惯用的武器，而事发地点，纷乱的足迹足以说明，十三狼这次是集体出动，想不到，为了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竟然一起行动了，看来雇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听完纪承枫的分析，雍楚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行刺太皇太后的，也是他们了？”

　　　　说起这个，纪承枫的神情有些怪异，他微蹙双眉道：“属下当天看过太后太后身上的伤口，足足有十几处之多，但每一刀都没捅在致命要害上，老太后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这种手法似乎不像是武林高手所为”

　　　　“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本王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说一个江湖杀手向来是一刀毙命，怎么可能连续捅一个人十几刀？太有违常理！”

　　　　“事发当时，只有华妃在场，她一口咬定是刺客所为，难道当日除了夺命十三狼，还有别的杀手？”

　　　　“你觉得世上会有捅人十几刀都捅不死人的刺客吗？”

　　　　“那王爷您认为？”

　　　　雍楚淮思虑很久后，吐出一句让纪承枫无比震惊的话：“太皇太后之死，华妃有莫大嫌疑！”

　　　　恭亲王的话，给了纪承枫很大启发，脑海里将所有的细节联系起来后，他猛然发现，华妃的确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王爷所言甚是，想那华妃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里知道人的致命要害在何处？所以才会造成那么多道伤口，而且她说，刺客是跳窗逃逸的，事后属下专门去查看过，窗外雪地上根本没有脚印，甚至行走的痕迹都没有，我当时还在想，难道这个刺客会飞天不成？现在看来，根本就没什么刺客，一切都是华妃在自说自话！可属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加害太皇太后？”

　　　　“对于这一点，本王还没什么证据，但本王如果猜得不错，应该跟皇后遇刺有关！”

　　　　“这件事要不要立即禀报皇上？提审华妃？”

　　　　要不要禀报皇上？雍楚淮思忖良久，皇上对华妃的深情，他比谁都清楚，莫说自己现在还无确凿的证据，就算有，皇上会舍得杀掉华妃吗？而且，如果让皇后知道，太皇太后是因她而死，她将情何以堪？难啊！难啊！

　　　　长叹了口气，他深深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让本王再想想吧！”

　　　　两人只顾着在书房里分析案情，丝毫没察觉到王妃王氏正躲在门后，已经将他二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坤和宫

　　　　不到半天功夫，王氏偷听到的消息就传到了孝纯太后的耳朵里，她不禁喜形于，心想这次可抓到华妃的把柄了，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件事，除掉秦可儿这颗眼中钉。

　　　　“娘娘！这华妃也实在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太皇太后，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这次皇上也保不住她了！”王志贼贼一笑进言道。

　　　　“哼！虽然这个贱人犯下弥天大祸，不过她帮咱们去掉了太皇太后这个大麻烦，哀家还是很感谢她！”孝纯太后阴阴一笑道。

　　　　“那娘娘您要怎么处置华妃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说哀家能放过她吗？去！宣丞相大人觐见！”

　　　　“是！奴才这就去！”

　　　　孝纯太后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华妃的办法了，而椒房宫的秦可儿还浑然不觉，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提心吊胆，深怕露出什么破绽，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宫里依旧风平浪静，她开始慢慢松懈下来。

　　　　还有一件事让她特别高兴，一直苦苦寻觅的那个知情人终于找到了，而且正在回京的路上，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块护身符，等那个人一到，就去找太后摊牌，不怕她以后再为难自己，还能以此要挟她，帮自己坐上皇后的位置！想到这儿，她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太后与华妃各怀鬼胎，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后宫，一股暗流正在激涌澎湃，而雍楚泽和红袖两人，正享受着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甜蜜爱情，丝毫没觉察到，一场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巨变，正在悄然来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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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暖春游园

　　　　孝纯太后得到恭王妃密报后，便急诏丞相何远山入宫，将此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原本以为马上就能除掉华妃这个眼中钉，却不想，何远山淡定地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道：“此事不能超之过急，得想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丞相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如今已掌握了华妃的罪证，不乘机将她铲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孝纯太后十分不解。

　　　　“所谓的罪证，不过是恭亲王的推断，他之所以没有禀报皇上，那是因为他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绝不可能让皇上信服，咱们如果现在就去问罪，岂不是打草惊蛇？到时候扳不倒华妃不说，还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孝纯太后这下明白何远山的意思了，讪讪一笑道：“还是哥哥深谋远虑！哀家草率了，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何远山悠然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婉心最大的敌人并非华妃，而是皇后，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两人一并除了！”

　　　　孝纯太后听后面露喜：“哥哥已经有法子了？”

　　　　何远山胸有成竹的微微点头：“法子肯定会有的，只不过咱们要等！等最佳的时机！“

　　　　御花园

　　　　景平四年三月

　　　　春暖花开，艳阳高照，又是一年东风吹，吹绿了杨柳，飞扬了眉梢，置身于绿柳花红的御花园，红袖觉得今年春天分外美丽，阳光格外明媚。

　　　　“主子！咱们多久没来逛园子了？”月芽儿蹦蹦跳跳，十分开心。

　　　　回头想想，的确有好些年了吧？自从第一次在御花园看到宫人们异样的目光后，自卑让红袖再也不敢踏足这四处弥漫着脂粉香的园子。

　　　　如今是皇帝的真情真心，让她再次鼓起勇气，走到后宫众人面前，让她充满力量，去坦然面对她们不屑的目光。

　　　　“臣参见皇后娘娘！”恭亲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红袖欣喜地回眸转身：“原来是王爷！近来可好？”

　　　　看着红袖那发自内心的微笑，雍楚淮突然觉得，她变美了，是心底那份幸福，源源不断给予她力量，让她浑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光芒。

　　　　“多谢娘娘关心，微臣一切都好，看娘娘神清气爽，想必身上的伤是大好了吧？”

　　　　皇后与皇帝破镜重圆之事，在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雍楚淮这次进宫就是想弄清楚传言是否属实，现在见她如此神采飞扬，不用自己问，他已经一目了然。

　　　　“王爷您太客气了，在霂云心中，一直视王爷为良知益友，在宫里这些年，又深得王爷悉心照顾，霂云感怀于心！只是，我一个弱女子，不能！也无法报答王爷大恩，今生欠王爷的恩情，霂云只有来生再报了！”

　　　　雍楚淮自嘲一笑：“娘娘言重了，能被娘娘视为良知益友已经是臣下的福分，娘娘的幸福一直就是本王心头之重，如今娘娘得偿所愿，臣替娘娘高兴！”

　　　　雍楚淮嘴巴上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早已疼痛不堪，他知道，今生今世再不能对她有什么念想了，这份情只能深埋心底，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独自品味被它慢慢啃噬的感觉。

　　　　“王爷”迎着雍楚淮清澈的目光，看着他温馨的笑容，红袖心头微微一痛，他总是这样，默默给自己关心和温暖，却从不要求回报，他的心自己不是不明白，只是自己的心太住不下两个人，今生今世只能辜负他一番深情了。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见过王爷！”

　　　　周淑子忽然而至，红袖与雍楚淮赶紧收起眼底忧伤，笑着跟她还礼。

　　　　“淑子妹妹你怎么来了？”红袖拉起周淑子的手，笑语嫣然。

　　　　“妾身去栖凤阁找姐姐，奴才们说您出来逛园子了，我便一路寻了来，没想到王爷也在，妾身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微臣也是刚刚碰到皇后娘娘，闲聊了几句，微臣还要去觐见皇上，先行告退！”雍楚淮说完，向二人福身行礼后，便快步而去。

　　　　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周淑子轻叹道：“王爷似乎清瘦了”

　　　　这句深深话刺痛了红袖愧疚的心，不想让人窥探到她的难过，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难得出来，妹妹要不要陪我逛逛啊？”

　　　　“好啊！我也正愁没人陪呢！”周淑子开心极了。

　　　　两人一路说笑，不觉来到御花园南侧，远远就看见玉漱亭里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手持一支桃花临风而立，纱衣随风轻荡，时而垂眸唏嘘，时而忧伤叹息。

　　　　“她是？”红袖很纳闷，宫里还有这等不染纤尘的女子？

　　　　“她就是龙妃啊！姐姐不记得了？龙雪晴！”周淑子回答地十分认真。

　　　　龙妃！红袖仔细一看，还真是她，可是她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曾经的她是那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怎么几年没见，就变成这样了？眼前这个深闺怨妇，还是当年那个火热泼辣的将门虎女吗？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红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人发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