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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倾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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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灰衣杂役见她着实可怜，于是开口问道：“换地方那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你得有银子去买地，银子！你有吗？”
银子自己现在哪还有银子啊？红袖不得宠时，就算贵为皇后，月份钱也分得不多，得宠之后虽然皇上赐下了不少宝贝，可她从来不放在眼里，大多都分给了宫人们，为了能见她最后一面，月芽儿已经将所剩不多的钱财全送给了牢监，现在哪还有银子啊！
“银子我没有了呀”
“没有你还叽歪个啥！给老子滚开！”黑痣杂役一听没银子，顿时不耐烦了，一脚将月芽儿踹翻在地，这时，一块翠绿清透的环佩从她身上滚落了出来。
黑痣杂役一看，双眼顿时闪出贪婪的光芒，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玉佩拾了起来：“啧啧真是个好东西！你还说没银子，这不就是银子吗！”
见玉佩被夺，月芽儿急了，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惊呼：“大哥！这个不能啊！这个不能给你！不能给你！”
“滚开！你刚不是说要买地吗？你不给玉佩怎么买地？”黑痣杂役已经看上了玉佩，说什么也不肯归还。
“这是姐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她说了要我好好收藏的，我不能给你！求求你还给我！求求你了！”月芽儿一把抱住黑痣杂役的大腿，大声哀求。
“要买地的是你，不给钱的也是你！你当大爷没事儿做呢？陪你在这儿瞎耗？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给老子滚开！”黑痣杂役一边骂，一边将月芽儿踹开，抬脚就要走，岂料月芽儿又扑上来，两人纠缠在一起。
月芽儿一个小丫头，岂能对付得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几次抢夺不成，她竟然一口狠狠咬在黑痣杂役手臂上，疼得他哇哇直叫，这厮气急败坏，一把揪住月芽儿发髻往后一扯将她拽到在地。
一倒地，让月芽儿彻底处于劣势，被暴跳如雷的黑痣杂役摁在地上一顿毒打，其下手之狠，狠得连跟他一道的灰衣杂役都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劝阻，却根本拉不住他，而月芽儿即便被打得头破血流，瘫倒在地，依然死死盯着黑痣杂役手里的玉佩。
每月十五，春莛巷的管事姑姑倩柔都会去廷尉府探望故人，这日她刚到大牢边就看到杂役正在殴打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已经浑身是血，毫无抵抗之力，他还不挺施暴，倩柔怒上心头，立即上前大声呵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毒打这个宫女？”倩柔时常出入廷尉府，所以这里上下几乎都认得她，毕竟是宫里的女官，品阶要比这些粗使杂役高出许多，见管事姑姑出面制止，黑痣杂役立即停手站到一旁，不敢乱动。
看到浑身血痕，气若游丝的月芽儿，倩柔心疼极了，赶紧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关切问道：“丫头！丫头！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月芽儿死死盯着黑痣杂役手里的玉佩，喉咙里发出微弱颤抖的声音：“玉佩玉佩我的”
倩柔抬头，狠狠一瞪黑痣杂役，他立即乖乖将手中玉佩递到月芽儿跟前，当倩柔看到那块龙凤戏珠的翡翠环佩时，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月芽儿，激动不已：“丫头这玉佩哪儿的？哪儿来的？你快告诉我！”
月芽儿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推车上那具草席裹着的尸体，满眼皆是心酸泪水：“姐姐遗物遗物”
姐姐？遗物？倩柔彻底崩溃了，照月芽儿所说，这块玉佩的主人已经死了，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立即放下月芽儿，冲到推车前，想撩开草席看个清楚，却被两名杂役给拦了下来：“姑姑不可啊！总管内监李大人说了，谁都不可以动这具尸体！否则以宫规处置！您行行好，别为难小的啊！”
听闻李福全亲自过问尸体之事，令倩柔心生疑窦，草席下裹着的究竟是谁？如果只是个普通人，岂会劳李福全上心？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宫里的主子吗？可最近没听说发生什么主子获罪下狱之事啊？一想到与玉佩有关，倩柔决定豁出去了，管他什么宫规什么总管内监，查清楚再说！她打定主意，一把推开两个杂役，刚准备掀开草席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她死了！”
倩柔闻言，转身一看，月芽儿圆睁的双目，紧紧盯着木车上的尸体，神情悲哀，嘴角还挂着一抹凄然的微笑。
这惨烈的一幕，看的倩柔心痛不已，她将悲愤全部转化为怒火，缓缓起身，走到黑痣杂役跟前，不由分说就是狠狠一记耳光。
“可恶的奴才！谁给你的权力殴打宫女？谁给你的胆子，公然在朝廷府衙伤人性命？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留你何用？”
“姑姑饶命啊！小的下次不敢了！不敢了！”黑痣杂役自知闯下大祸，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饶了你！国法何在？宫规何在？”倩柔一脸怒容，不依不饶，立即大声唤来远处的禁军侍卫。
“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丫头如此不经打姑姑饶命啊！饶命啊！”见禁军到来，黑痣杂役吓得魂不守舍。
“哟，我说一大早这么吵，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倩柔啊！”李福全不知何时出现在倩柔身后，不阴不阳地哼哼了一声。
李福全是内宫总管，也是倩柔的顶头上司，见他到来，倩柔赶紧俯身行了个礼。
“我说，这咋回事儿啊？”李福前斜睨了众人一眼，慢条斯理地问道。
倩柔上前一步，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并提议将黑痣杂役依法处置，岂料她刚说完，李福全就阴阴笑了起来：“我说倩柔啊！你进宫也有十几年了，怎么还学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呀？不就打死个奴婢嘛，值得小题大做吗？”
“这丫头好歹也是个宫女，又没做错事！无辜遭此横祸，岂能说了就了啊？”倩柔情绪激动地争辩起来。
“那你今天把这奴才杀了，那丫头就能活过来？”
“杀人抵命天经地义啊！”
李福全瘪瘪嘴，摇摇头：“奴才的命，本就不值钱！如今已经死了一个丫头，你还要搭上一个杂役，一下子少了俩奴才，不合算不合算！”
“内监大人，这是人命啊！不是市集贩货！您怎能这样算？”倩柔无比震惊，李福全不把奴才当人看就算了，还把人命当货物，难道他忘了自己也是个奴才吗！不过比别人的品级高些而已！
“行了！咱家还有事呢，就不跟你们耗了，来人！把这个奴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说完，瞄了眼一脸怒容的倩柔问道：“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吧？”
倩柔还欲争辩，李福全立即给了她一个禁声的手势：“就这么决定了！都去吧，该干啥干啥！”说完他立即指挥其他人运送红袖尸体，并亲自随行而去。
………………………………
第四十四节 灰坑
倩柔眼睁睁看着李福全将两人尸体带走，她无能为力心急如焚，紧握手中龙凤环佩，那失落无助的心情就像是掉进黑暗深渊，好不容易找到根蜡烛，刚有点光亮又瞬间被吹灭一般！
也不知道他们会将尸体送往何处？倩柔真想跟上去查清楚，可怎奈自己身份特殊，就这么跟踪实在太过显眼，怎么办？这下该如何是好？正左右为难之际，忽听身后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着，说什么月芽儿好可怜倩柔心里一惊，莫非她们认得那丫头，于是赶紧转身追问：“你们认得那个小丫头？”
“姑姑不记得了吗？那丫头是皇后身边的月芽儿啊！早些年见过几次！奴婢认得！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竟横死在此”
闻言，倩柔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皇后身边的丫头？这究竟怎么回事？草席裹着的那具尸体身份越来越诡异了！她究竟是谁？
红袖被赐死这晚，御书房里也是通宵灯火通明，雍楚泽红着眼不停地批阅奏折，奏折批完了就看书，看书看得心烦就写字，写字写不好，又跳到院子里舞剑，直到把自己折磨地筋疲力尽，才软软瘫倒在龙椅上，兀自发呆。
小安子愁眉苦脸盯着这个发闷疯的主子，知道他心情不好，既不敢上前劝慰，又不敢放任不管，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嘛！
正在暗自郁闷之际，小春子悄悄来到他身后，轻声低语了几句，小安子神色骤变，偷偷瞄了一眼神情呆滞的雍楚泽，看他此刻应该没心情管自己，于是与小春子一道，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一走出御书房的大门，小安子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
“那个叫月芽儿的宫女，为了一块玉佩在廷尉府前与杂役发生了争执，结果被打死了！”
小安子闻言，心里一阵揪疼，这个月芽儿平日里乖巧伶俐，自己挺喜欢她的，而且这丫头与红袖情如姐妹，两人都是至真至纯之人！没想到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真是可怜呐！
“安内监，这事儿要不要禀告皇上啊？”小春子怯怯问了句。
小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要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呢！先瞒着吧，以后再说！”
“那月芽儿该怎么办呢？”小春子有些为难，宫里死了奴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没有主上指示，下边的人也不敢贸然而行！
“我哪知道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小安子现在也是心乱如麻，一个皇上发闷风就够自己受的了，哪儿还顾得了别人，嘴里嘟嘟囔囔一番后，将小春子遣了去，转头又忽觉不妥，于是又将他叫了回来，递上一锭金元宝吩咐道：“拿去！到宫外寻两块地，将她主仆二人好生安葬！切记，此事不可告诉别人！”
“是！小的记住了！”小春子收好元宝，立即匆匆而去。
抬头看了看天边那抹黎明，被厚厚的云层遮盖，阳光显得姗姗来迟，小安子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红袖，月芽儿！你们一路走好，小安子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选好人家！别再做奴才了”说着，他鼻子一酸，忍不住掉出一滴泪来。
小安子只想默默为这对可怜的姐妹做点事，却不想天不遂人愿，小春子还没走多远，就被何婉心身边的侍女凤娘叫去领赏，于是他便屁颠屁颠跟着凤娘前往猓愎ィ人趾呛桥踝派痛统隼吹氖焙颍煨浜驮卵慷氖逶缫炎咴叮睦锉居幸凰坷⒕危珊芸毂憬耸峦靡桓啥唬“沧右脖灰恢泵稍诠睦铩�
景平五年七月十五这一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当了三年皇后的红袖，在众叛亲离的境况下，悲惨死去，就连她最放心不下的月芽儿，也因为她留下的一块玉佩而在同一天命丧黄泉。
这对姐妹的冤屈和遭遇，似乎感动了上天，天还不亮，就乌云滚滚，雷声隆隆，让整个建安城笼罩在一片阴霭之中，暴雨来临前的闷热，让人倍感压抑和烦闷。
崎岖的西凉山山路上，两个面相凶恶的大汉，推着一辆破旧小推车，费力地往山上而行，一路上，坟茔重重，白幡飘摇，林子里山风呜咽，忽而似冤魂哭泣，忽而似野兽哀鸣，更可怕的是，草丛土堆里，四处都是散落的枯骨，场面极其诡异骇人。
这种怨气太深的地方，不是谁都敢来的，只有那种长相凶悍，一身恶气之人才能压得住此次阴气，而这两个大汉早已对西凉山的风景见怪不怪，两人急着四处寻找可以掩埋尸体的地方，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天色不好，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老哥！这里到处都是坟堆子，哪还有地儿给她俩住啊！这天也快下雨了，要不咋俩就给她们扔灰坑里去吧！早点完事早点下山去领赏啊！”黑衣大汉抹了一把额上汗珠，提议道。
所谓灰坑，其实就是西凉山北侧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坑，宽约数十丈，约莫有一丈深，历来那些偷懒的，不愿给人家挖坟的工人，就会将尸体直接丢到灰坑里去，久而久之尸体纵横白骨累累，远远望去灰白一片，就有了灰坑一名。
黄衣大汉抬头看了看天，虽然他不愿做那种有损阴德之事，也有心为这两个女人立个坟冢，可惜天公不做美，也怨不得自己，于是点了点头，两人推着车子往北面而去。
李福全不愿沾染乱葬岗的晦气，于是在西凉山脚下等待，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个大汉回到他车驾前说事情已经办妥，一人领了一贯赏钱欣喜而去，李福全也立即启程回宫复命，何婉心闻讯后得意万分，一个老女人、一个丑女人，两个自不量力的贱货全死在了自己手里，一下子除掉了两个眼中钉，敢跟自己争宠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看谁以后还敢跟我争皇上！
“何婉心！何婉心！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叶霂云一脸怒容，大喊大叫地冲进了大殿。
何婉心柳眉一蹙，在凤娘和宫女的簇拥下，趾高气昂从内殿走了出来，斜睨叶霂云一眼，她冷冷问道：“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何贵妃！你当初答应过我，不会伤红袖性命，为何她会被赐死？为何会这样？”听闻红死讯，叶霂云悲愤交加，不顾一切冲到钟秀宫讨要说法。
面对叶霂云的质问，何婉心不屑一顾，缓缓走到她身边，语气十分凌厉：“你以为太后娘娘让你跟那个贱人各归各位，就凌驾于本宫之上了？你以为你当了个皇后的虚名，就敢对本宫大呼小叫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啊？”
叶霂云心里一惊，赶紧缓和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心里着急，你们以前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红袖的可是现在”
“现在怎样？你不会蠢到真的以为红袖身份暴露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吧？你这个金陵才女，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嘛！”
“是你们当初信誓旦旦保证过，不会伤她性命，我才我才”自从叶霂云身份被揭穿后，她和整个叶家就一直被何远山牢牢控制在手里，叶家并无心要害红袖，只是为了自保，他们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何远山曾经亲口答应过，不会伤害红袖，她才决定出面指证，现在红袖被赐死，叶霂云后悔不已。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你们叶家人是最没资格来质问本宫的，要不是你们贪生怕死，为求自保，红袖又岂会有如此下场？”
“可是”
“够了！本宫今天心情很好，不想被你坏了兴致，你给本宫记清楚，你这个残花败柳能入主中宫，可都是我们何家的功劳，如果你想你们叶家能好好的，就给我乖乖闭嘴！安分过日子，以后在人前我尊你一声姐姐，在人后，本宫才是主子！”
何婉心疾言厉色，话中之意让叶霂云胆战心惊，顿时没了兴师问罪的底气，低着头轻声回道：“是霂云明白了”
见她示弱，凤娘鄙夷轻笑，立即开口插话道：“既然明白了，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叶霂云无奈，只得缓缓跪下，朝何婉心叩拜：“妾身谨遵贵妃娘娘训诫，以后安分守己，绝不敢恣意冒犯。”
堂堂镇阗国的正牌皇后，如今跪倒在自己跟前，口口声声自称妾身，想来，天下无尽风光也不过如此了吧！哈哈哈何婉心仰天大笑起来。
………………………………
第四十五节 暴风雨
雍楚泽在御书房里折腾了一夜，虽然已经疲累至极，他却无法停止自己那些看似愚蠢又无聊的举动，因为一旦停下来，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跟红袖恩爱的画面。
他懊恼地捶打自己额头，想将那女人的影子赶出去，却不想，他越是抵触，红袖的音容笑貌就越是清晰，赶不走也忘不掉！
颓废地走到窗边，推开轩窗，只见天边乌云如墨，朝阳的红光在云隙间忽隐忽现，宛如一道道血痕，狰狞地布满天空。
他悲哀地冷笑一声，轻哼道：“难道，就连老天都在为你鸣不平吗？”
“皇上！您都一夜没休息了，要不今天咱就别早朝了”整整一个晚上，皇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小安子以为他想通了，赶紧上前建议。
“她留下什么话了吗？”雍楚泽并未回答，而是幽幽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小安子有些踌躇，想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一纸信签，双上递给了雍楚泽。
颤抖着双手展开信笺，逐一念完纸上的字，雍楚泽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啊！好个一尊酒，与君绝，红尘事，就此别！好啊哈哈哈你放心！朕一定会笑看江山万里红，美人娇笑花如雪！哈哈哈”
见皇帝情绪突然失控，小安子十分担心，颤巍巍上前轻声安慰道：“皇上人都已经走了，您就节哀吧！”
雍楚泽闻言，顿时雷霆震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声怒斥：“可恶！什么节哀？朕为何要节哀？那个可恶的女人！贪图富贵，冒名顶替，还杀了朕的可儿，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岂会为她哀伤？”小安子自知失言，连忙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滚！滚！给朕通通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们，滚！”雍楚泽一边摔砸着房中物品，一边高声咆哮，此时此刻，他就像头发狂的狮子，双眼猩红，面容狰狞，既不愿承认心里哀痛，更不愿承认对红袖的感情，他将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感通通传化为愤怒，借此来宣泄，宣泄他的悲哀，他的伤痛，他的无奈
如果说，宫里的雍楚泽靠着发怒发狂，来为自己的情感找到出口，那么宫外的雍楚淮则是用沉默来表达着心底悲痛。
他曾经做过种种预测，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他始料不及的，做梦都想不到，竟然被自己温柔贤惠的妻子给算计，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心底的愤怒和哀痛一度让他失去理智，甚至还提着剑去找王氏兴师问罪，却不想被那女人短短一席话给彻底击溃。
她说：王爷可以抛弃荣华富贵，却不可以犯上作乱，这有违君臣纲常。
她说：王爷可以抛妻弃子，却不可以连累父母亲人，这有违道德伦常。
她说：王爷可以不顾一切，为妻却不能听之任之，否则无颜面对祖宗先灵，这有违夫妻之道。
雍楚淮被这些大道理堵得哑口无言，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跟自己一同生活了多年的女人，她的临危不惧，她的冷漠刚强，她的运筹帷幄，与她平日里的温柔贤淑简直判若两人，自己怎会如此眼拙？竟看不出她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想想也难怪，这些年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又何时去真真了解过她？被她摆上这一道，又怪得了谁呢？
虽然打消了杀王氏泄愤的念头，却无法原谅她自私的行为，于是雍楚淮当面立下了“有生之年两不相见！”的誓言，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红袖岂能悲惨死去？
“王爷”看到一脸哀伤的雍楚淮，纪承枫心里很难过，如果不是母亲从中作梗，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因为愧疚，他天不亮就去打探消息，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怎么样？她被送到哪儿去了？”雍楚淮静静坐在椅子上，幽幽问道。
“宫里消息锁得紧，所以属下还未查出尸体被送往了何处”
深深叹了口气，雍楚淮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毕竟是皇家丑闻，他们秘密处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皇上应该不会绝情到那种地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吧？”雍楚淮很担心，按照孝纯太后的一贯风格，她很有可能赐红袖火葬。
谈起火葬，那可是宫人们谈及色变的残酷刑罚，在皇城北门五里外，有个静乐堂，堂前有砖穗两井屋，其形如塔，塔南开方尺之门，平时谨闭，井前结洞，四方通风，若宫中有奴婢犯重大过错，被赐死者，尸身皆会被投入井中火焚，然后与众多尸灰一道被填入枯井，死无葬身之地。
有人说，火焚之刑不仅毁灭了人的身躯，还能毁灭人的灵魂，被施以火焚之刑的人，魂魄将永远在地狱中煎熬，不得轮回超生！
纪承枫知道雍楚淮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王爷不用担心，属下去静乐堂打听过了，今日没有执行过火焚之刑，看来他们未将红袖送到那儿去！”
闻言，雍楚淮稍稍安了安心，点点头吩咐道：“多派些人手去打听，务必要知道，她的葬身之所”
“是！属下遵命！”
纪承枫前脚刚跨出门槛，豆子般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雍楚淮走到房门前，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和瀑布般的倾盆大雨，心中伤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他缓步走到庭院中间，任由风雨侵袭，仰望天空，振臂高呼：“老天爷！你也在为她鸣冤吗？你也在为她哭泣吗？如果是！就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让那些人看看！苍天亦有情！”
王氏静静站在角落，看着丈夫不顾身体康健任由风吹雨打，借此来祭奠另一个女人，来宣泄心中无法诉说的情感，王氏如坠冰窟，异常悲凉，当她得知雍楚淮不顾一切要去劫狱时，便知丈夫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坠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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