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倾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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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外边骚乱不堪的街道，红漪柳眉深蹙，没好气冲沁莲说道：“你家公子这是有钱没地方花吗？有本事撒金元宝啊！”

　　　　“姑娘别着急，那花瓣里还真有金元宝，不过就一个，公子说了，看谁有运气中彩头！”沁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喧闹的街道上，有人大声高呼起来：“金元宝啊！蜀国真有钱啊！”接着高声讨要金元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围观百姓纷纷涌向蜀国的队伍，竟无人理会南诏的歌舞团。

　　　　见此情形，沁莲得意洋洋，对红漪说道：“看吧，即便咱们在南诏后边，公子也有办法让姑娘您抢了他们的风头，这啊，就是有钱的好处！”

　　　　而红漪对此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搭理沁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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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节　初来乍到

　　　　远道而来的南诏公主和蜀国郡主，以和亲身份进入镇阗后宫，虽名分还未正式确定，但也绝非寻常秀女，所以下榻点并未依照惯例安排在春莛巷，而是直接住进了东华宫。

　　　　进入皇宫内城后，送亲队伍便不能再前行，就连回雪和红袖都只能下车，换乘宫中銮轿，当两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在丫头搀扶下，近距离面对面时，她们才惊叹，对方果然非比寻常。

　　　　纳兰回雪，南昭国堂堂八公主，年方十六，生得闭月羞花，我见犹怜，那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贵族气质，乃是天生具备，不是自己这冒牌皇族所能比拟的，红袖不禁暗叹。

　　　　而红袖的亮相，也给纳兰回雪带来了一丝震撼，这个头戴黄金蝴蝶面具的女人，虽不清楚究竟是何模样？但从她惊若翩鸿的身姿上看，应该是个绝世美女，只是她为何不以真面目见人呢？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倩柔率领一干侍婢跪地迎接。

　　　　回雪和红袖二人这才将深深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回雪赶紧上前将倩柔扶起，轻语笑道：“无须多礼，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奴婢倩柔，乃东华宫掌事，两位主子今后起居饮食皆由奴婢负责！”倩柔恭敬回答道。

　　　　原来是倩柔，她不是负责春莛巷吗？难道说为了两国公主，专门把她调了过来？如此也好，她不是是非之人，能省心不少，红袖暗自有些庆幸。

　　　　“倩柔姑姑，我家主子舟车劳顿已经乏了，可以进去说话吗？”沁莲笑语嫣然，十分亲切地上前双手拉住倩柔问。

　　　　倩柔脸微微一震，继而颔首俯身：“是奴婢疏忽了，请两位主子快快入内！”

　　　　东华宫是历朝皇贵妃居所，内有东西两殿，曾经显赫一时的孝恭太后就居住于此，由于此后继宗一直未册封皇贵妃，所以闲置至今。

　　　　两位尚未获得封号的异族公主，初来乍到就能住如此高规格的宫殿，这充分说明，镇阗皇朝十分重视本次和亲，也令宫中其他嫔妃艳羡不已。

　　　　“姑娘！这镇阗皇宫可真令我大开眼界了！”沁莲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连声赞叹。

　　　　红袖环顾四周，眼前无论是家具、摆设还是盆栽、布艺，样样都精美绝伦，令人目不暇接，就连自己这曾经当过皇后的人，都不得不惊叹，奢华啊奢华！

　　　　缓缓坐下，红袖不以为然道：“行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歹也是北蜀皇宫出来的丫头，当心让人看到！”

　　　　“是！沁莲知道了！”

　　　　两人话刚说完，随行侍女便匆匆来报，说倩柔求见，红袖与沁莲对视一眼，心里有些不解，她这么快就来求见，究竟所为何事？

　　　　沁莲则扬起一副会心笑容，冲红袖点了点头，便吩咐让她进来，很快，倩柔出现在二人眼前，恭敬地磕头行礼。

　　　　“姑姑无需多礼，快起来吧！”红袖话音一落，沁莲便连忙上前，意欲搀扶，却不料被倩柔轻轻挡开。

　　　　只见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双手捧着，恭敬地举过头顶，语气清婉但令人无从反驳：“郡主殿下厚爱，奴婢感激不尽，但无功不受禄，奴婢不敢受此大礼，请郡主殿下体谅，收回这赏赐吧！”

　　　　红袖转头看了看身旁一脸惊愕的沁莲，她这才明白，一定是方才在门口，沁莲借机塞到倩柔手中的，这丫头真以为有钱万事通啊！殊不知，即便是在这充满权欲诱惑的宫廷里，坚守节操和气节的人，也并非没有！这回碰软钉子了吧！

　　　　给了沁莲一记白眼，红袖转头安慰倩柔：“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姑姑不必放在心上，更无需觉得有负担，你就留着玩吧！”

　　　　“对郡主殿下而言，的确是个小玩意儿，不过对奴婢而言，就大不相同了，还望殿下体恤成全！”倩柔说着，又将双手往上抬了抬。

　　　　见她意志坚决，红袖也不必再多劝，于是亲手将玉镯拿了回来，并将倩柔扶起，温婉说道：“是本郡主唐突了，还望姑姑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啊！”

　　　　“奴婢不敢！请殿下放心，奴婢自当竭尽全力伺候殿下，如有需要，也请尽管吩咐便是！”

　　　　“嗯，本郡主知道了！”

　　　　“那奴婢先行告退！”

　　　　“去吧！”

　　　　倩柔前脚一走，沁莲后脚就一脸愤然斥道：“什么人嘛？给她东西还不要！难道嫌东西不值钱吗？真是给脸不要脸”

　　　　“住嘴！她不是那种人！”红袖厉声斥责将沁莲打断：“后宫不乏势利小人，但也有重原则守信用之人，别拿你家公子那套来看待天下人！”

　　　　见红漪发火，沁莲这才收起戾气，低头认了个错，红漪借机将她打发了出去，独自坐在房中盘算起来，想那倩柔也是宫里老人了，当年在春莛巷的时候，就觉得她个性正直，不趋炎附势，如今看来，她依旧没变，如能收为己用，倒是比那满肚子坏水，又心狠手辣的沁莲好上千百倍！

　　　　与此同时，在东华宫西殿，镇阗皇宫的奢华，也深深震撼着纳兰回雪，同样是国家，且不说国力，就是宫殿，南诏就显得寒酸多了，难怪父皇说什么也要万水千山送自己来和亲，与这样的国家结盟，牺牲我一人的幸福，换来南诏子民的和平安定，的确是上上之策。

　　　　“景珍！明日要觐见镇阗皇帝，你说是穿咱们南诏的服饰，还是穿镇阗国的服饰啊？”回雪突然感到肩负的担子越来越重，她必须要得到未来夫君的亲睐，不为自己，只为父皇期盼的眼神，和万千南诏百姓的热泪。

　　　　“公主花容月貌，穿什么都好看！”景珍笑眯眯奉上茶盏。

　　　　“话可不能这么说，听闻镇阗国后宫美女如云，再加上蜀国郡主我怕”回雪有些担心，以前听麻苏说过，男人对女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明天被那蜀国郡主比了下去，不得圣宠，那自己此番和亲又有何意义？

　　　　“公主您就安心啦！您没瞧见那郡主带了个面具吗？她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奴婢敢保证，她啊！就是个丑八怪！怎么也比不上咱们花容月貌的公主殿下！”

　　　　是吗？那北蜀国的郡主，真的会如景珍所说，是个面容丑陋的女子吗？带着心中疑问，回雪轻轻推开轩窗，一眼便看到院子对面北蜀郡主的卧房，此刻暮渐深，华灯初上，那蓬窗上若隐若现的剪影，看得她浮想联翩，回想起白天见面时的情景，回雪陷入了沉思，那个女人，即便是镶嵌着珠宝的奢华面具，也丝毫夺不走她身上散发的耀目光辉，更盖不住那双瞳中的剪水秋波，如此神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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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节　悸动盛夏夜

　　　　盛夏之夜，夜空繁星闪烁，月华明媚，纳兰回雪沐浴更衣后，倚靠在窗前凝望夜空，她自小就喜欢爬上房顶看着星星发呆，如今来到异国他乡，必然不能再任性妄为，窗户虽没有房顶那般视野开阔，却也别无他法了。

　　　　“公主！这个要放在哪儿啊？”景珍将一个精致木盒呈到回雪跟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转头一看，古朴方盒内，静静躺着十八根长短不一的金柄银针，回雪不禁有些神伤，从小习得岐黄之道，师傅更将金针过穴秘术倾囊相授，原本立誓此生要悬壶济世，却不料还未来得及施展才华，就被投入了一个终生不得而出的囚笼，想来镇阗国人才济济，医术远远高于南诏，这些东西以后应该用不着了吧！

　　　　“收起来吧！以后都不会用了”回雪目光黯淡，轻轻说完，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一眼。

　　　　景珍知她心里难过，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轻叹一声，将盒子收起，缓缓而去。

　　　　异乡的月，总是带着一抹莫名悲伤，迎面拂来的夜风，夹着一丝晚香玉的浓郁气息，熏得人有些阵阵发晕，宏伟宫殿，华丽宫灯，还有穿梭在廊下，衣着光鲜的侍女，一切一切都无法给人温暖的感觉，有的，只是冰冷的气势和威严。

　　　　回雪微微颤抖着身子，拉紧了肩上斗篷，原来，夜凉如水，说的就是此刻的自己啊！

　　　　对于从小倍受父母疼爱，在众人细心呵护中长大的纳兰回雪来说，背负国泰民安的重任，远离家乡去到另一个国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度过余生，是件非常可怕又近乎残忍的事，尤其是思念这一关，她就不知该如何翻越，更不懂要如何去取悦未来的丈夫。

　　　　比起悬壶济世救人性命而言，为国家和子民奉献自己，似乎来的更加彻底更加伟大，也正是因为这种信念，才让她有勇气毅然决然踏上未知的命途，可当自己真的身处异国皇宫时，她才深深感到，信念算什么？伟大算什么？跟一个国家比起来，自己何等渺何等柔弱！

　　　　区区一介女子，凭什么负担起国家的兴衰荣辱？纳兰回雪，你真的可以吗？

　　　　如果说，身处东华宫西殿的回雪是在忧伤、思念和忐忑中，迎来了自己镇阗国的第一个夜晚，那么坐在东殿灯烛下的红袖，则是在夹杂在兴奋与激动的复杂情绪中，凝望天边玄月慢慢爬上树梢头。

　　　　自打进了宫门，她的心就被一丝怪异的感觉搅动着，始终无法平静，想了很久，她决定与其坐在灯下自寻烦恼，不如出去走走，去看看这个葬送了自己和月芽儿一生的地方。

　　　　沿着僻静小道几番辗转，原本漫无目的的红袖被一股力量牵引着，鬼使神差来到海心亭，那八角飞翘的亭子，那光滑圆润的石桌，让她脑中电光火石闪般过当初定情的画面，锥心之痛突然袭来，令人猝不及防。

　　　　好在如今的自己，已不似当初那般多愁善感，眼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掉！她轻声告诫着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缓步上前，站在亭中，轻轻扶着红廊柱，凝望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湖水，红袖心中也泛起层层涟漪，不曾想，不过一年光景，自己就回来了，这儿的一切，依旧是梦里的模样，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熟悉得仿佛就没离开过，陌生得又似乎是前世的记忆

　　　　“很美吧？”

　　　　一个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将沉思中的红袖吓得身子微微一震，借着月光再侧目一看，果然是雍楚泽，他几时来的，自己竟浑然不觉，红袖的心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没吓着你吧？”雍楚泽绝美的双眸，深深望着远处，语气平静而冷淡。

　　　　“没有”红袖回过头，拼命冷静下来，不动声回了一句。

　　　　重逢的情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可从来不曾想到，竟是在这样一个寂静幽深的夜晚，没有多余的人和物，就连虫叫蛙鸣都没有，跟他靠得如此之近，在浓如墨汁的空气中，听着他轻微的叹息声，感受着自己强烈的心跳，世间万物，除了天上星辰光辉，就只有他眸中潋滟的闪耀。

　　　　没想到，没想到！重逢没有让自己升腾起更加猛烈的怒火，有的，只是那可笑又卑微的沦陷！

　　　　感到身旁之人的呼吸声越发凌乱，雍楚泽这才侧身回眸，原本没打算跟这个女子有什么交集，可一看到她脸上那张黄金面具，英俊绝美的皇帝，顿时来了兴趣。

　　　　“你是蜀国郡主？”

　　　　“你如何知道？”红袖故作惊讶。

　　　　雍楚泽勾嘴轻笑：“你凭借这张面具，从一进宫门起就成了议论的对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原来如此，云飞扬说的不错，充满神秘感的女人更能吸引男人！皇上啊皇上！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定住心神后的红袖，回了个妩媚笑容给雍楚泽，好奇问道：“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美或丑，争论不休！”雍楚泽很坦白。

　　　　“我长什么样，应该只有你们皇帝才会在乎，他们瞎操什么心？”

　　　　“你在乎皇帝的看法？”雍楚泽很期待，这个女人会作何回答。

　　　　“天下男人，谁不希望自己妻妾貌美如花？更何况是坐拥江山的皇帝！”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深深刺进了雍楚泽的心，不痛却让人很难受，他自问不以貌取人，否则当初那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又岂能走进自己的世界，从此纠缠不清？

　　　　“这就是你眼中的男人？”雍楚泽幽幽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红袖的回答，带着一丝挑衅。

　　　　“那就让我看看面具下，究竟是张怎样的脸”

　　　　因为红袖的挑衅，雍楚泽忍不住，竟伸手上前，想要揭开面具，岂料被她一把弹开，厉声道：“我的面具，天下只有一人能揭！”

　　　　“谁？”雍楚泽因为心底的悸动和迷惑，竟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透出的，是一股令自己熟悉而又怀念的气息，她的眼眸、神韵还有身姿能让他不自觉联想到另外一个女人，那个被自己亲手毁灭，而又思念至今的女人。

　　　　“当然是你们的皇帝！”

　　　　红袖话一出口，刚还楞在原地的雍楚泽立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说的没错！北蜀郡主的面具，当然只有镇阗的皇帝才能触碰！我等着那一天！”

　　　　言毕，雍楚泽便笑着转身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顷刻消失在漆黑夜中，红袖才捂住早已疼痛不堪的胸口，跌坐在石凳上。

　　　　她此刻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自己命里的克星，无论爱与恨，对他的情感，总是最震撼最强烈的。

　　　　回忆无法抹去，我就不再相忘，心疼不可避免，我就让它痛到极致，我现在能面对曾经的爱情，却不代表我能饶恕你对我犯下的罪孽，雍楚泽，我回来了！带着复仇的怒火，我要将你烧得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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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唇枪舌战

　　　　雍楚泽斜倚在九龙宝座上，慵懒地听着朝臣们禀奏国事，本就略显倦怠的双眸还时常走神，游离在金銮殿外那愈加明媚的晨光里，还有偶尔掠过天际的鸽群。

　　　　丞相何远山早就看出皇帝眼中的不耐与期盼，他对声色的眷恋渴求，已经成为自己独揽大权的垫脚石，为了投其所好，这些年也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可这位祖宗似乎并不好伺候，光漂亮不聪明的不行，够聪明不够漂亮的也不行，美女是搜罗了一大堆，但能让他长期眷顾的几乎没有。

　　　　自己那宝贝女儿就更不用说了，侍奉皇帝这么多年，也没见雍楚泽多看她几眼，跟宠爱完全沾不上边，还不如周淑妃合皇帝心意，所幸这丫头怀上了龙嗣，否则要靠她来夯实何家权势，几乎不大可能，好在这些年跟蜀国私下交往甚多，如能帮助北蜀郡主得到宠幸，后宫就多了一个自己人，届时何愁不能将皇帝牢牢掌握在手中呢？

　　　　想到这儿，何远山咧嘴一笑，走到大殿中央向雍楚泽禀奏，说两国公主已在殿外恭候多时，希望陛下尽快召见。

　　　　丞相的话正和圣意，雍楚泽靠在龙椅上，轻轻挥了挥手，一旁的小安子立即心神领会，大声宣南诏公主纳兰回雪，北蜀郡主云红漪入殿觐见！”

　　　　虽然昨天在和亲队伍中看到沁莲时，雍楚淮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云红漪”三个字像个炸雷般响彻在耳边时，他还是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当即就愣呆了。

　　　　她真的是红漪吗？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红漪吗？雍楚淮身体微颤，望向殿外。

　　　　片刻，一白一紫两个倩影便在耀眼晨光和众人惊呼中，如天外飞仙般，缓缓飘进大殿。

　　　　纳兰回雪，头戴造型繁复的银饰，身着对襟窄袖白色外套，连着一袭齐脚踝的长裙，衣襟、袖口、裙摆上皆秀有祥云、蝴蝶、九色鹿等象征幸福的七彩图案，一身灵巧装扮富有本国特色，清新淡雅，令人耳目一新，而且很符合她的名字，如同飞舞回旋的雪花，晶莹润白。

　　　　云红漪，梳着坠马髻，些许青丝慵懒垂在耳边，没有多余饰物，仅仅只有一支翡翠凤凰金簪斜斜插入其间，一身紫色华服纹以金色暗纹，隐隐炫耀着牡丹华贵，最让人惊叹的是，她脸上那面嵌着珍珠宝石的黄金蝴蝶面具，恰到好处遮住了上半张脸，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五月玫瑰，静静绽放在粉嫩鼻尖下，伴着宝石璀璨光芒，令人不得不遐想，面具下是张怎样的容颜？

　　　　红袖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迎着雍楚泽深远而迷离的目光，昂首来到大殿中央，没有丝毫怯弱，没有丝毫卑微，高贵如女神，降临人间。

　　　　再次踏入宫门的她，不仅代表着蜀国皇族，更代表着涅槃重生的自己，我红袖，不再是曾经那个身份卑微，代嫁入宫的少女，我脱胎换骨再次来到你面前，只为要你兑现当初的承诺，但这次，我不再想要什么，池上觅残春，嗅花落。我要的，是弄权覆国倾天下！

　　　　“这蜀国郡主也太放肆了吧！面见我主陛下，怎么还带个面具？”周围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开始慢慢响起，面对那些仇视和不屑的目光，可红漪丝毫不以为然，亦没有摘下面具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纳兰回雪隐隐为她担心，在别人的地盘上还如此高调，即便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也是有些不妥吧？

　　　　稳坐龙椅的雍楚泽，似乎很享受两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妾的女人，被臣子们评头论足，他似笑非笑地观望着，等待着，等待这位蜀国郡主卸下一身傲气，向自己求饶。

　　　　朝臣们也在皇帝的默许下，议论之声越来越大，言官赵炯，乃是检查御史柳宗庭旗下得力战将，北派官员深知何远山私下与蜀国有勾结，所以对蜀国郡主和亲一事也充满了敌意，他第一个就站出来，当面指责红漪。

　　　　“你一个小小外藩郡主，竟然掩面觐见皇上，此乃大不敬！北蜀是怎么教你礼法的？”

　　　　红漪嗤之以鼻：“未婚女子掩面，乃是我国传统，也是对未来夫君的尊重，岂有不敬之处？倒是大人一口一个外藩北蜀，颇有轻蔑之意，难道这就是贵国的朝堂礼仪？”

　　　　“哼！休要胡扯，掩面面君那是在你们蜀国蛮荒之地，未开化的礼教，岂能登我大雅之堂？”

　　　　“我北蜀是蛮荒之地，未开化的民族，那贵国又何必年年受我供奉，还答应和亲呢？”红漪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理直气壮回敬道。

　　　　“这那都是吾皇恩典！”赵炯没将红漪一介女子放在眼里，谁知被她伶牙利嘴的狠狠将了一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既然皇恩浩荡，供奉和亲都受了，又何必在这点区区小事上计较？为难我这小女子的礼教？”红漪柳眉一扬，当场将赵炯顶得哑口无言，被一个女人弄得在满朝文武和皇帝面前下不来台，赵炯可谓是颜面扫地，恼羞成怒的他，情急之下，竟然大叫一声：“蛮夷女子，休得在我金銮殿胡闹，老夫今日就是要摘下你面具，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妖女！”

　　　　说完他便疾步上前，意欲强夺面具，速度之快，令周围之人来不及阻拦，他的手已经伸到红漪眼前，只听“啪”一声，赵炯挨了响当当一记耳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呆呆愣在了原地。

　　　　“我堂堂蜀国郡主，岂能由尔等欺辱，放眼天下，能摘我面具者，只有他！”红漪厉声大喝，抬手便指向高坐龙椅上的雍楚泽，目光中尽是愤怒火焰。

　　　　众人惊呼，这蜀国郡主不仅敢公然殴打朝廷官员，还直指皇帝陛下，如此大不敬，简直不可饶恕，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金銮殿，因为红漪，一下子炸开了锅，面对朝臣们同气连声的指责，何远山也不好替她开脱求情，暗叹这北蜀郡主也不是什么善类啊！

　　　　面对紧张局面，红漪依旧一脸洒脱，没有半分怯意，更不打算妥协道歉，这倒让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雍楚泽多少有些意外，想起昨夜，她也是当着自己的面说，只有皇帝才能碰她面具，胆大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如此这般的倒是稀有啊！怎么办？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皇上！如此妖女留在后宫，必是祸害，应当立即赐死！”

　　　　“是啊皇上！此女目无礼数，行为乖张，决不能留在后宫啊！”

　　　　“请皇上做主！”

　　　　“赐死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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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大闹金銮殿

　　　　喧嚣朝堂上，回荡着“赐死”、“妖女”等刺耳声音，将回雪吓得不轻，没想到好端端的觐见，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这个蜀国郡主是太过嚣张，不过她也只是在维护自己秉承的礼法，何错之有？倒是这些口口声声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