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倾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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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红漪浅然一笑，知道柳媛媛定是为了皇子封王一事而来，这般心急火燎，完全沉不住气，凭她这点儿火候，能为儿子谋得锦绣前程才有鬼了。

　　　　款款步入正殿，就见柳媛媛一脸怒火，低声叱责着丫头喜儿。

　　　　“都这么晚了，姐姐是有什么急事么？”红漪笑语嫣然，迎了上去。

　　　　见正主回来，柳媛媛没有丝毫客套：“云妃娘娘！本宫确有要事，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这般故弄玄虚，红漪暗自好笑，给秋桐她们使了个眼，丫头们便立即退了出去。

　　　　“姐姐现在可以直言了吧？”红漪上前一把搀住柳媛媛，笑问。

　　　　柳媛媛冷冷抽出手，将身子转到一边，语气十分严厉，直截了当问道：“本宫听说，是妹妹在皇上跟前进言，要封忠儿为陶邑王对吗？”

　　　　红漪噗嗤一笑回答：“如此捕风捉影之事，姐姐打哪儿听来的？”

　　　　柳媛媛凤目一瞪：“妹妹就别装蒜了，现在宫里四处在传，说云妃妖艳魅主，独霸恩宠不说，还能左右皇子命运，如果不是妹妹挑拨，皇上岂会如此厚此薄彼？将上盱之地赐给允儿，把那没人要的穷地方赐给我那忠儿，我可怜的忠儿啊！你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柳媛媛说着说着，伤心起来，哭天喊地。

　　　　红漪深吸一口气，好言相劝：“姐姐未免也太高估妹妹了，皇子分封，岂能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即便我能左右，妹妹还有什么道理去帮别人而不帮姐姐？哎实话告诉姐姐吧，皇上日前的确提过此事！”

　　　　闻言，柳媛媛立即止住眼泪，直勾勾盯着红漪追问道：“皇上究竟怎么说的？”

　　　　红漪撇了她一眼，冷冷道“皇上原话确跟传闻不假，不过还没有最终定论，姐姐如此这般，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哼，妹妹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未曾做过娘亲，岂能知道为娘的心思？儿子就是娘的一切，自然是头等大事！”

　　　　柳媛媛这句话深深刺激到了红漪，心头涌起一丝哀伤，她很快调整情绪，款款说道：“姐姐此言不差，不过话又说回来，皇上既然有这份心思，姐姐应当明白其中奥妙，皇上将上盱赐给二皇子，自然有其用意，要怪只能怪姐姐没有一个做光禄卿的爹爹！怪到妹妹身上，实在冤枉！”

　　　　红漪此言，一针见血，柳媛媛好生怨愤，她其实心里明白，只不过无处宣泄，才到这儿来找不痛快。

　　　　“难不成，本宫就这么眼睁睁输给她们母子吗？忠儿好歹是大皇子啊！”柳媛媛心有不甘。

　　　　“也不一定啊，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日子还长着呢，只要诏书一日未下，事情就还没成定局，即便成了定局，难道日后就不能改封他地吗？姐姐回去好好想想，怎么为大皇子筹谋，要改变圣心，不是在我逍遥殿就能做到的。”

　　　　柳媛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才决定回去，临走前又再三嘱咐红漪，在皇上跟前一定要为大皇子说话，日后他们母子若能飞黄腾达，绝不会忘记云妃今日恩情。

　　　　“姐姐放心回去吧，妹妹定是站在姐姐这边儿的！”

　　　　“嗯”柳媛媛走出两步，又折回身子，轻声对红漪说道：“其实本宫知道皇上为难之处，若能帮皇上排忧解难，皇上一定会对我母子另眼相待的，妹妹就好好看着吧，等不了多久了！”

　　　　目送柳媛媛离去，红漪立即唤来秋萍秋桐二人，询问景华宫近几日的动静，秋桐上前进言道：“回娘娘的话，据眼线回报，良妃与顾美人一起似乎在谋划着对付太后娘娘，好像说是寻到了什么人证。”

　　　　“人证？”红漪寻思良久，莫不是当年谋害庄妃的证人？那奶娘徐青被李洪武供养在家中，没听说他们跟李洪武还有往来啊？一想到沁莲还牵扯其中，红漪暗自揣测，柳媛媛定是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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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贵妃解禁

　　　　柳媛媛临走前对红漪说的那句话，引起了她警觉，细细分析之后，红漪觉得，良妃定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正是顾兰轩，这个女人跟陈沁莲勾结在一起，先是引诱柳媛媛去图谋后位，然后再唆使她去扳倒太后，这柳媛媛也真是傻得无药可救，被人当猴耍当刀使还不自知！

　　　　再想想陈沁莲，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云飞扬指使，如今看来，那人定是知道了孝纯太后的过往，或许是想以此来搅动后宫，又或许是想把何家更牢固地掌握在手里，不论他意欲何为，都不会让你得逞！事不宜迟，必须要正面接触李洪武了！

　　　　何家！必须由我来亲自毁灭！

　　　　红漪立即修书一封，交给秋萍，命其立即送去宫外，然后又吩咐秋桐密切关注景华宫的动向，劳累一整天，直到亥时方才歇下，躺在塌上辗转难眠，胸口不时隐隐作痛，秋桐见她睡得不踏实，立即上前关切询问：“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那扶虚散还有么？”红漪捂着胸口问。

　　　　“娘娘，您胸口又疼了吗？那扶虚散除了止疼没有任何疗效，要不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秋桐担心红漪心痛的毛病光止疼不治疗，怕落下什么病症，于是提议请太医诊治，可红漪偏偏不让，说就用扶虚散，不疼就好了。

　　　　秋桐无奈，只得去拿药过来喂红漪服下，又辗转了半个时辰，她才沉沉睡去。

　　　　景平六年的十一月，除了戎狄闹出一些事端，建安城乃至整个皇宫，基本风平浪静，红漪细细算着日子，书信送出去也有五六日了，钗头凤那边应该早有行动，怎么还不见动静呢？正想着，秋萍前来禀报，说李洪武求见，红漪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吩咐让其入殿。

　　　　这李洪武在建安混了这些年，身子是越发圆滚了，不过脑子依旧狡猾灵光，曾经借华妃的势让他尝到了甜头，华妃死后，他沾不到后宫的光，苦恼了好一阵，曾经想故技重施，怎奈皇帝再无专宠之人，后宫无是非可搅，基本绝了他的念想。

　　　　现在冒出个云妃，似乎深得帝心，而且巧了，她居然主动派人来笼络自己，能巴结上云妃就等于巴结上蜀国，这等好事，不快点儿怎么行？

　　　　于是李洪武没有多想，屁颠颠就跑来逍遥殿，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而是一顿严酷拷问。

　　　　没有残忍刑具，他面对的也不过是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但她句句诛心，每个问题每个细节都让李洪武毛骨悚然无法反驳，到最后，他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娘娘饶命！饶命啊！”李洪武磕头求饶。

　　　　红漪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求饶？你还敢求饶？李大人犯下的可不是几句求饶便能饶恕的罪过哦！”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但求娘娘饶过奴才一命，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鞍前马后，只要娘娘说一声，刀山火海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漪心知，这李洪武是真怕了，虽说此人曾害得自己差点命丧黄泉，也是间接害死太皇太后的凶手，真是恨不得立即将他拎到雍楚泽跟前，公布其罪行，可是眼下时机不对，即便将他放到明面上，即便将他碎尸万段，也撼动不了何家的权势地位，只有运用得当，才能以小博大。

　　　　“其实吧，李大人干的这些事儿跟本宫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本宫啊，就是在后宫待得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吧，多说也无益，浪费口水，李大人这些事儿说起来，才够惊险刺激，让人欲罢不能，哈哈哈李大人你说对吗？”

　　　　李洪武胆战心惊点着头应和道：“娘娘说得是说的是！”

　　　　“本宫啊奉劝李大人一句，有些人捏在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不如送去他处，也免得自己夜场梦多呐！”

　　　　李洪武明白，云妃说的烫手山芋指的便是奶娘徐青，他心里也知道这人在自己手里，不是富贵便是个祸害，只不过富贵还是祸害他想赌一把，现在看来是没得赌了，于是耷拉着脑袋问：“那那奴才该送去哪儿？还请娘娘明示！”

　　　　“李大人啊，本宫该说你糊涂还是蠢呢？前些日子宫里盛传皇上欲封二皇子为上盱王，你也算是沉浮官场多年的老手，还需要本宫点明你吗？”

　　　　李洪武如梦初醒，立即点头哈腰表示自己明白了。

　　　　“嗯……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不过李大人要记得，以后但凡有什么好玩儿的、有趣儿的事，多来与本宫说说，本宫啊，喜欢听，若是高兴了，在皇上面前提提李大人，也不一定呢！”

　　　　闻言，李洪武顿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恭敬回答“奴才明白了！奴才以后一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奴才告退……”

　　　　打发走李洪武，红漪唤来秋萍对其说道“今日是纳兰贵妃解禁出宫之日，摆架东华宫，去看看那丫头！”

　　　　“娘娘今日怕是见不到纳兰贵妃了！”

　　　　红漪一脸愕然“此话怎讲？”

　　　　“刚倩柔姑姑差人来报，说太后一早便将纳兰贵妃召去了坤和宫，这会儿还没见出来。”

　　　　红漪闻言不禁担忧起来，回雪害得何婉心假孕败露，太后会轻易放过她才怪，只怕这会儿正在受罪呢！

　　　　“那咱们就去坤和宫，觐见太后！”

　　　　红漪说完，便领着秋萍秋桐及一干侍女，浩浩荡荡往坤和宫而去。

　　　　坤和宫正殿大门紧闭，倩柔景珍等人焦急候在院子里，见红漪到来，景珍高兴地想迎上去，却被倩柔一把拉住，恭敬地退到一旁俯身行礼。

　　　　红漪淡淡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多话，直接拾阶而上，值守宫人见云妃到来，赶紧进去禀报，不一会儿王志亲自迎了出来。

　　　　“哎哟，云妃娘娘来啦，怎么不提前差人来传个话儿，奴才好来接您啊！”王志满脸谄媚笑容，语气格外亲切。

　　　　“有劳王内监，本宫前来觐见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可在宫中？”

　　　　“在在在……娘娘快请进！”

　　　　缓步进入内殿，只见孝纯太后高坐于宝座之上，纳兰回雪则跪在大殿正中，头压得极低，红漪到来，她也只敢微微抬了抬。

　　　　行完礼，红漪走到孝纯太后身边，巧笑道：“太后娘娘面带倦容，是不是晚上休息的不好啊？”

　　　　孝纯太后拉过她手掌轻轻拍了拍：“可不是吗？哀家近来觉着头疼，太医开的药吃了也不见效，想着今日纳兰贵妃解禁出宫，便召她来给哀家看看，结果你猜人家说什么？”

　　　　红漪笑着摇头表示不知。

　　　　孝纯太后狠狠瞪了回雪一眼，怒气冲冲道：“人家说她医术不精，不敢胡乱诊治！哼！纳兰贵妃，你是不是觉着哀家之前罚你罚错了啊？”

　　　　回雪身子一哆嗦，赶紧回话道：“妾身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孝纯太后碎碎啐了一句，不再搭理她。

　　　　红漪见状，立即呈上一个雕工异常精美的小玉匣子，孝纯太后接过打开一看，是一盒散发着清淡花香的白玉凝脂，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回太后娘娘，这是我们蜀国宫廷御用的驻颜珍珠膏，用极其难得的东珠制成，好几年方能得此一盒，有美容养颜，柔滑肌肤，永驻青春之功效，妾身特地拿来孝敬您的！”

　　　　听闻这珍珠膏有如此奇效，孝纯太后十分开心：“哎呀！早就听说蜀国盛产美容圣品，如此珍贵之物你献于哀家，真是有心了，不像某些人，举手之劳都不肯啊！”说完，她还连带挖苦了回雪一句。

　　　　“在蜀国，贵妇们都知道，女人的心情也关乎容颜之美，心情好，肤色自然靓丽，太后既然瞧着贵妃生气，不如让她回去闭门思过，省的在跟前碍眼！”红漪一边给孝纯太后推揉颈肩，一边柔声劝道。

　　　　瞥了一眼纳兰回雪，孝纯太后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于是冷冷将她打发了出去，临走前，回雪悄悄朝红漪眨巴了一下眼，感激她特地前来搭救，红漪会心一笑，便又转头哄孝纯太后开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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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太后寿诞

　　　　景平六年十二月初七

　　　　孝纯太后五十寿诞，时间临近春节，本就不宽裕的国库，为了给她祝寿，在何远山授意下，硬是挪出十万两银子，大肆操办。

　　　　朝廷下令，太后寿诞全国庆贺十天并大赦天下，建安城家家户户皆要挂红灯笼，人人着红装，庆贺期间不得操办丧葬事宜！不仅如此，何远山还命人在皇宫正门前的朱雀大街上，每十步搭一戏台，通宵达旦连唱三天三夜，整整十里长街足足搭了一千多个戏台。全国的戏班、杂耍团蜂拥而至，据说唱一天戏，朝廷就给十两银子，再加上打赏，一天赚的钱能抵平时半个月。

　　　　宫外都如此热闹，宫内自然也是大张旗鼓，孝纯太后光是在金銮殿接受完百官朝贺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而后她于坤和宫设宴，宴请皇室成员、朝廷重臣以及外国使节。

　　　　寿宴开席后，由雍楚泽领头开始轮流敬献贺礼，各种珍奇古玩、珠宝玉器，精美绝伦，流光溢彩。

　　　　孝纯太后乃当朝实权者，对她的讨好巴结众人皆不敢敷衍怠慢，敬献之物都精贵无比，价值不菲，大家卯足了劲儿争奇斗艳，礼物是一件比一件好，一件更比一件稀奇，看得人目不暇接。

　　　　太后对谁的礼物都满意，都会仔细观赏一下点评一番，唯独对皇后冷脸以对，对她献上之物也嗤之以鼻，瞄了一眼就命人匆匆撤下不说，还阴阳怪气讽刺叶霂云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前来贺寿，实在晦气。

　　　　叶霂云前些日子突发疾病，太医看了说是风寒之症，每日咳得惊天动地，日日吃药也不见好，还越发严重，近两日她更是体弱乏力，动作大点便会天旋地转，今日本想称病不来的，结果黄嬷嬷硬是把她架了起来，拖到宴会之上。

　　　　其实她并不介意太后话中有话当众给自己难堪，刚想起身回话，结果一阵晕眩差点晕倒，丫头赶紧将她扶住，才免于出糗，红漪见状万分焦虑，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暗自撕扯绣帕干着急。

　　　　“瞧瞧瞧瞧！哀家才说了几句就这样，生怕旁人不晓得你身体欠安呐？敢情哀家不该唠叨几句，真是扫兴哟！”孝纯太后厌恶地看着叶霂云，面色十分难看。

　　　　皇后本就不受待见，加之先前何婉心之事又得罪了太后跟何家，更没在皇帝跟前讨到半分好，后宫众人皆认为叶霂云想邀宠不成反搭上了自己前程，所以对她更是避之不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没人替她说半句好话，还到处是落井下石的嘲讽讥笑之音。

　　　　红漪冷眼看着叶木云受尽羞辱，她沉默无语兀自饮酒，劲量克制着内心喷涌的火焰，却无法停止双手颤抖。

　　　　雍楚泽也无多话，他知道太后表面上是刁难皇后，实际上也是给自己难堪，如果他再替皇后讲情，只怕会让太后更加变本加厉。

　　　　雍楚淮深知皇帝为难，也看不惯皇后遭此待遇，便起身向孝纯太后进言“母后今日寿诞，万事应该高兴才对，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前来恭贺，虽说有诸多不妥，但也是孝心使然，母后就给个恩典，让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吧！”

　　　　恭亲王一向率直又偏袒皇后，他第一个出面求情，倒也不奇怪，只是他一人势单力薄，孝纯太后似乎并不以为然。

　　　　葁维见状也起身开口道“王爷说的是，太后娘娘仁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皇后娘娘吧！”

　　　　葁维替皇后说话并非什么同情心使然，不过是她对雍楚淮那点小心思罢了，这个恭亲王成天一副正色凌然的模样，想跟他开个小玩笑都不行，正愁要怎么跟他拉紧距离呢！若是今日帮个小忙卖个人情，也许他以后能对自己好点儿。

　　　　而广平王雍楚泓也同样算着心里的小九九，这葁维公主平日里心高气傲，对自己也从不正眼相看，想要将这匹小野马驯服，还真得下番功夫费点儿心思，这个时候不赶紧讨好讨好怎么行？于是雍楚泓也跟着起来急切说道“母后圣明，既然葁维公主都这么说了，您就答应了吧！”

　　　　雍楚淮有些诧异，葁维跟雍楚泓这是闹哪门子邪？不过也亏得他二人求情，效果倒是不错，孝纯太后当即命人将皇后送回椒房宫，又指派太医前去诊治。

　　　　叶霂云这才被人扶着转身离开大殿，纳兰回雪仔细看了看她缓缓经过的身子，低声嘟囔了一句“皇后娘娘气色很不好，不像是风寒之症……”她与红漪比邻而坐，声音虽小，红漪却听得清楚，心中无比震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了句“又在卖弄医术呢？不是风寒那是什么？”

　　　　纳兰回雪将头凑了过来，认真说道“嘴角发乌，指甲发紫，气虚体弱，头晕目眩，倒像中毒之状……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后娘娘好端端在宫里待着，怎么会中毒呢？不对呀……”回雪单纯善良，不懂宫廷险恶，质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没有切脉，不能下定论。

　　　　纳兰回雪怀疑自己的诊断，可红漪却丝毫不质疑，皇后定是中毒无疑，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太后得逞，这下该如何是好？太医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若是有心治疗，又岂会不知皇后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整个朝廷乃至后宫，察言观色都是基本功，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这些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也能枉顾性命去讨好权贵，如此世道还有何公正可言？反了又未尝不可？

　　　　红漪实在不放心叶霂云，于是趁着歌舞起，众人注意力皆被吸引，她借故头晕说想透透气，便悄悄退了出去。

　　　　戌时已过，天空飘起细密雪花，今夜华灯灿烂，歌舞升平，玉尘纷飞，在灯火映衬下，格外灵动漂亮，红漪没心情赏雪，因为叶木云正在不远处步履阑珊缓缓前行，而那个黄嬷嬷，竟然扶都不扶一把。

　　　　红漪无比愤然，好歹也是皇后，不让乘步撵就算了，还要被恶仆欺负，实在可恶！刚想追上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转身一看，竟然是龙雪晴。

　　　　她漠然看着红漪，冷冷说道“还是本宫去吧，你不方便！再说，里边好戏马上开始了，你不看看嘛？”说完，她撇了红漪一眼，拢了拢肩上斗篷，疾步追了上去。

　　　　有龙雪晴相助，想必她定能安然回到椒房宫，红漪这才安下心，重新回到宴席之上，见其归来，纳兰回雪赶紧将头凑了过来，小声问：“姐姐头还晕吗？要不要我给你切切脉？”

　　　　红漪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她此刻一门心思记挂叶霂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就连龙雪晴所说的什么好戏，她都提不起一丝兴致。

　　　　一曲八仙贺寿舞毕，孝纯太后笑容可掬向雍楚泽说道：“为哀家操持寿宴，皇上辛苦了，听说朝廷还为哀家大赦天下，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哀家心想，那天牢里的死囚都能受此眷顾，不知哀家那还在冷宫的婉心，能否得此恩典呢？”

　　　　太后此举着实让雍楚泽有有些难堪，皇帝还没说什么，席间众人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特别是柳媛媛，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她就知道何婉心不除，必有死灰复燃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雍楚泽的脸依旧波澜不惊，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淡然一笑回道：“我朝并无此先例，何氏已被废为庶人，若放她出冷宫，当以何自居呢？”

　　　　“嗳，能废就不能封吗？小事一桩，婉心侍奉皇上多年，虽有大错在前，不过她已受到了相应惩罚，皇上应该不看功劳看苦劳，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孝纯太后笑意盈盈，话语绵绵却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那依母后之见，该如何处理得当呢？”

　　　　见皇帝妥协，孝纯太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婉心这孩子嘛，先前的确有错，不过好歹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又是丞相家的嫡女，怎么说回宫也得是妃位，想来端妃之位还空着，看皇上意下如何？”

　　　　雍楚泽心里虽万分不愿，可眼下实在不是跟太后起冲突的时机，他只得勉强答应、三日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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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好戏连台

　　　　景平六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较迟，孝纯太后寿宴之夜，雪花纷然而至，悄无声息，漫天飞舞。

　　　　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美酒佳肴伴着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合着尔虞我诈，红漪鄙视这奢华腐朽的盛宴，更痛恨这些衣着光鲜却毫无人性的行尸走肉，自私、贪婪、卑劣、残忍！人类所有的劣根性都在他们身上展现无遗，与之为伍，红漪甚感悲哀！

　　　　而殿堂之外的黑暗和寒冷，跟这些人没有丝毫关系，也丝毫掩盖不了宴会的热闹，龙雪晴搀扶着叶霂云，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回椒房宫的路上，虽说龙妃在后宫地位不高，但好歹也是皇妃之身，那黄嬷嬷多少也忌惮一些，不敢再怠慢皇后，亲自掌着宫灯，走在前面给二人照路。

　　　　“龙妃娘娘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模样，想不到也是个热心之人呐！”黄嬷嬷阴阳怪气暗带讥讽。

　　　　龙雪晴斜昵了她一眼，冷冷回道：“仙女儿谈不上，不过热心确实有，毕竟本宫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便有心，不像那些个畜生，岂会知道人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