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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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子并未说话，忽然皱了下眉头。

　　　　说来也怪，雷快二人谈话声音很低，并且边说边走，和酒楼的距离已经隔了数十步之远，那白衣女子却好似能清楚地听到二人谈话。

　　　　先前听到雷快口中冒出“肥婆”二字，那白衣女子当即一愣，眉头微皱，随后一笑置之……旁边听候发落的粉衣少妇心里则是七上八下，见少谷主又皱眉又发笑，实在是难以猜度少谷主的心思。

　　　　直到听见那句“女大三，抱金砖”，白衣女子脸上终于有了嗔怒之色。似是从未听人如此评论她，这姑娘出奇的生气，眼中有了杀机。

　　　　粉衣少妇哪里知道内幕，早吓得腿都软了，心里悲呼不已：“天呐，即使我犯了失职之罪，也罪不至死吧？少谷主杀机如此浓烈，我到底哪里招惹她了？莫非那姓雷的是少谷主情郎，我那句‘吃软饭的’触了她逆鳞？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有道是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此言有理，白衣女子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竟露出了玩味之色，没头没尾道：“有热闹看了。”

　　　　粉衣少妇顺着少谷主的视线望去，只见三名恶汉横冲直撞，骇得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粉衣少妇松了一口气，看来少谷主杀气并不是针对她的。

　　　　那三名恶汉，人称城北三霸，其中以庞横为首，其余两人一个是独眼龙，另一个是疤面汉。隔着数十步远，那疤面汉瞪了一眼雷快，怒道：“这小乌龟活腻了，招惹了大哥还敢招摇过市。大哥，你不必动手，待我去结果了这厮！”

　　　　“慢着。”庞横放慢了脚步，很有大哥风范道：“这小乌龟，平日里打就打了，今日须得找个由头才行，省得各路江湖好汉说我私底下打压对手。万一传到洛府，怕是会取消老子比武资格。”

　　　　另一名独眼恶汉道：“那该如何是好？”

　　　　庞横露出几分阴狠之色：“我自有办法。”

　　　　话说雷快心无旁贷，正在专心变着戏法。

　　　　星眸没注意到庞横等人，大眼睛一直盯着雷快。从小到大，雷快经常变戏法哄她，她却一直没发现雷快到底是怎么把那些东西变出来的。如今星眸自觉修为提升，眼力也提升了，正要看个究竟。

　　　　雷快念够了咒语，低喝一声：“变！”

　　　　星眸只觉雷快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定睛一看，雷快手里空空如也。小丫头刚想笑，又恐伤了雷快自尊，于是弱弱道：“哥哥，没关系的，不如再来一遍？”

　　　　雷少侠笑道：“妹子，摸摸你头上。”

　　　　星眸吃了一惊，伸手一摸，从头上取下一支小巧精美的银簪子，惊讶道：“哥哥，你何时放上去的？眸儿一点都未察觉到。”

　　　　“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雷快一脸高深莫测，话锋一转道：“妹子，这簪子跟你香儿姐姐没关系，乃是洒家去年跟牛巧手打赌赢来的。虽说不值几两银子，但那老牛手艺还不错，这簪子状若百合，颇符合妹子的气质。”

　　　　“去年？”星眸呆了呆，眼中泛出嗔意，心中却颇为欣喜：“原来哥哥早就准备好了，哼，藏得可真深，也不知他这些日子以来把簪子藏在哪里了，连我都没见过……”

　　　　一见小妮子眼色不对，雷快讪笑道：“这个东西，确实不太隆重。妹子你别生气，明年你生辰的时候，大哥定会送你一件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星眸却摇头道：“不，我就喜欢这个。”

　　　　“那我给你戴上。”雷快如蒙大赦，将簪子插在星眸秀发中，端详了一番，露出猪哥相：“啧啧，好一朵紫百合。这位姑娘，你若去闯荡江湖的话，武林中各路好汉肯定会送你一个雅号――百合仙子！”

　　　　星眸耳根发烫，娇嗔道：“我有自知之明，哥哥休得胡说。”

　　　　话虽如此，却见那眉眼中，泛出一股甜蜜，好像那花儿开在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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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生死擂

　　　　019　生死擂

　　　　雷快和星眸四目相对，在此良辰美景，倒像一对璧人。

　　　　只可惜有些不速之客，总喜欢冒出来大煞风景。

　　　　雷少侠这番招摇过市，田家沉得住气，有些人未必沉得住气。

　　　　“哈哈，小乌龟，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仍旧狗改不了吃屎。”随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三名凶恶大汉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发话那人赫然是开碑手庞横。

　　　　庞横身边的两人，都不屑看雷快，目光在星眸身上。尤其是那独眼龙，剩下一只眼睛在星眸身上瞄来瞄去，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雷快目光一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庞横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看着星眸，故意大声道：“小怪物，你还真不脸红啊，竟敢当街卖弄风骚？常言道丑人多作怪，果然不假！妖怪头上插花簪，便如牛粪之上插鲜花，笑死个人了，哈哈！”

　　　　除了庞横自己，路上许多看热闹的行人都没笑。

　　　　庞横没料到周围无人附和，心中大怒，猛力在那独眼龙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活该瞎一只眼，连这样的怪物也能让你神魂颠倒？别看这小娘皮生得前凸后翘，如若取下面纱，便是青面獠牙，吓得你屁滚尿流！”

　　　　独眼龙怔了怔：“大哥，此话当真？”

　　　　庞横得意道：“当然，你来得晚，若早来几年，便知道这小妖女的名号！”

　　　　许多行人目光纷纷落在星眸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位蒙面姑娘虽身躯娇小，但曲线玲珑，眉眼更是生得漂亮，按理说应该是个美人胚子才对啊。有几个对雷快二人颇为了解的本地人则低声议论起来，不一会儿，街上行人都交头接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星眸。

　　　　星眸娇躯连颤，无地自容，面纱下的嘴唇已咬得发白。

　　　　雷快立刻将她挡在身后，这一刻，街上的议论声顿时停止了，胆子小的甚至吓得后退了几步。他只是扫了街上众人一眼，凡是和雷快目光对视的人，都立刻闭住了嘴。

　　　　很多人都见过疯狗，所以他们明白雷快这眼神代表着什么。

　　　　庞横心中一凛，回过神后窃喜不已，大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这小乌龟还颇为怜香惜玉。老子正好奇那妖女为何小小年纪便前凸后翘，原来是你监守自盗，开垦有功啊！哈哈，你瞪着我有何用？你这贱胚，不是自称豪杰么，有种就过来打我啊！”

　　　　雷快身形一动，却被星眸死死拉住衣角。

　　　　今日比武结束后洛文远曾放过话，凡是有资格参加明日复赛者，不得私下打压对手，否则视为弃权。正因为如此，尽管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却都在强忍着怒气，一切等比武结束后再说。

　　　　为了比武资格，庞横不能先对雷快动手，但若是雷快先动手，那就另当别论了，对洛家也有个交代。见雷快踏出半步又停下了，庞横冷笑道：“少在那装腔作势，这龙城谁不知道你每次打架都冲最前面，真动起手起来就躲到最后当缩头乌龟？”

　　　　雷快拉着星眸小手，示意她松开自己的衣角，然后道：“姓庞的，有什么遗言你可以继续交代，洒家不会跟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庞横大怒：“你说什么？”

　　　　雷快冷笑：“生死擂，你敢去么？”

　　　　此言一出，引来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生死擂不是藏龙城的特色，武曲国许多城市都有，此乃江湖人物解决纷争的好去处。只要签了生死文书上了擂台，无论死活，官府都不会过问。

　　　　庞横大喜，本来只想教训雷快一顿，没想到那小乌龟怒气攻心主动找死，立刻拍胸脯答应：“有何不敢？劳烦在场诸位做个见证，今日我与这姓雷的乃是私人恩怨，上生死擂了结纠纷，与明日比武无关！”

　　　　“好，我作证！”

　　　　“快打，别啰嗦！”

　　　　“走，快去擂台边下注，这次我押庞横胜出。”

　　　　“小乌龟这不是找死么，他如何是庞横的对手？”

　　　　“是啊，听说庞横到了聚气后期，称得上内家好手了。”

　　　　街上顿时嘈杂一片，许多好事者惟恐天下不乱，纷纷火上浇油。

　　　　庞横在一群人簇拥下，大摇大摆地向城中的生死擂走去，心里正在琢磨着用什么卖相威风的手段杀死雷快，才能彰显出他不凡的一面。

　　　　更多的人纷纷向生死擂旁边的观武楼奔去，那观武楼的掌柜，就是藏龙城最大的地下庄家，时常开盘赌外围。

　　　　关西一带的武林比较混乱，时常有生死决斗出现，一些生意人开始将主意打到生死擂上。由于生死擂从来都只有一个人活着走下来，几乎没有人愿意作假输掉自家性命，是以大家都认为这项比试很公平，下注赌外围的人非常之多。

　　　　雷快牵着星眸的手不急不缓的走着，感到丫头那颤抖的小手越来越冷，他轻声安慰道：“妹子，不用跟这种狗东西一般见识。”

　　　　“我不会生死人的气。”星眸语气很平静，像在诉说与己无关的事情：“哥哥，把他舌头割下来吧，免得以后有人乱嚼舌根。”

　　　　雷快脚下微微一顿，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星眸的性子分为两个极端。一端是质朴可爱，天真无邪；另一端却是胸有城府，心狠手辣，连他都感到有点怕……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该杀鸡给猴看了。”雷快一口应承下来，却不愿见到星眸狠辣的一面，温言哄道：“妹子，往好的方面想。这姓庞的，管他是横着走的螃蟹，还是竖着走的蛤蟆，都难逃一死，今夜他就是来给我们送钱的。”

　　　　星眸：“哥哥要下注么？”

　　　　雷快：“这种送上门来的好处，洒家怎会拒绝？等赢了钱，就把本金还给那小娘皮，也省得你不开心……嘿嘿，虽说这样做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不过你知道，洒家就是这样的人，有便宜不占真不习惯。”

　　　　小妮子心情稍微好转，柔声道：“正该如此，就算哥哥不说，我也会让你下注的。哥哥，等我们有了钱，练好了武功，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雷快心里一酸，有了钱，练好了武功，这本来是很单纯的愿望。可为了这单纯的愿望，二人不知受了多少年的磨难，至今还得靠小把戏蒙骗天香公主才能混口饭吃。

　　　　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的做到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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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白灰初现

　　　　020　白灰初现

　　　　生死擂的规矩，便是没有规矩。

　　　　既然是生死相搏，自然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在擂台范围以内，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暗青子毒药随便使。

　　　　此刻擂台附近人头攒动，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还好这是晚上，如果是白天，观战之人恐怕还会激增一两倍。

　　　　趁着雷快和庞横签生死文书的当口，观武楼的盘口已经开出来了，不少人观战者纷纷解囊，其中大多数人是看好庞横的。

　　　　“小乌龟死定了，我看好庞横。”

　　　　“这就是年轻的代价，雷少侠还是太冲动了，下场凄凉啊。”

　　　　“即便庞横赢了，赔率也不高，还不如学我买雷快，爆爆冷门。”

　　　　“不一定，我买庞横三招内放倒雷快，一赔二啊，划算！”

　　　　“三招？庞横有那本事么，雷快好歹也接近外家巅峰了啊。”

　　　　“那开碑手庞横，还有个绰号，叫‘庞三掌’，此人掌力惊人，走的刚猛路子，从不打持久战。三招以内，定可见分晓！”

　　　　“嘿嘿，你等没见过雷快出手，不知道他的本事。他哪里是小乌龟，分明是小泥鳅啊，一般人根本打不到他。洒家买他能撑过二十招，一赔三啊，哈哈！”

　　　　雷快并未急着上擂台，径自走到观武楼，问道：“倘若洒家胜出，赔率多少？”

　　　　那庄家眼带不屑，说话还算客气：“雷少侠若是胜出，一赔五！”

　　　　雷快不动声色道：“我若是十招内解决那庞横，又如何？”

　　　　庄家强忍着笑意，道：“一赔六。”

　　　　雷快笑了：“若是三招以内呢？”

　　　　庄家也笑了，看雷快的眼神像在看一头猪，说道：“一赔十！”

　　　　啪地一声，雷快将一袋金子重重砸在桌上，沉声道：“黄金九十两，我赌那姓庞的三招内必死！”

　　　　此举引起轰动，楼中顿时炸开了锅。

　　　　“小乌龟果然发了横财，那可是金子啊！”

　　　　“是啊，这厮发达了。”

　　　　“依我看这厮是脑子烧坏了，白给庄家送钱。”

　　　　“说得也是，三招内他不死就算祖宗保佑了，还想杀庞横？”

　　　　给雷快开了赌票，庄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感到不太对劲。他坐庄多年，也见过一些爆冷的人物，不禁多看了雷快几眼。

　　　　雷快拿了赌票，直接登上擂台，忽然间变得嚣张无比：“姓庞的，你若跪下磕头叫我三声爷爷，小爷留你一个全尸！”

　　　　一石掀起千层浪，此话引来轩然大波。

　　　　“这姓雷的莫不是疯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糟了，雷快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早知道不买他爆冷了……”

　　　　“我也后悔了，以他此时的心态，必败无疑啊！”

　　　　“那庞横一掌就有三鼎之力，即便雷快到了外家巅峰，也不过一鼎之力。二人差距悬殊，哪怕雷快此时没疯，也断然不是庞横的对手！”

　　　　旁观众人各怀心事，喧哗一片。

　　　　“找死！”

　　　　庞横怒喝一声，身形快速绝伦，右掌幻化出几道虚影，猛地拍向雷快心窝。

　　　　这一招有个名堂，唤作直捣黄龙，乃是庞横成名的绝技。

　　　　那直捣黄龙暗含着好几个变化，更藏着凶险的后招。倘若雷快第一时间不躲开，那几乎就没机会再躲了，接下来定然会被庞横的掌影罩住，雷快将面临一波接着一波的猛攻，恐怕难逃一掌毙命的凄惨下场。

　　　　“小乌龟死定了……”

　　　　台下大多数旁观者都这样想，不仅是眼力出众的行家，便是连许多凑热闹的外行都看出来了，那庞横存心立威，出手便是绝技，竟是想一招便将雷快打翻在地。

　　　　然而，谁也没想到，雷快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杀招。

　　　　雷快早就发现，在那神秘黑色格子世界的帮助下，自己不仅将星罗经练到了返璞归真，连以前所会的外家功夫也有了不凡的造诣。尤其那套浸淫多年的步伐，已然登峰造极，想要躲开那招直捣黄龙并不算太困难。

　　　　而这一刻，雷快又有了新的发现。

　　　　刚才他下意识的用心神和脑海中那黑色世界联系，突然间拥有了一种更神奇的能力……那就是，他似乎能看穿对手招式的破绽！

　　　　闪过那招直捣黄龙后，雷快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招威势惊人的直捣黄龙，在他眼里竟然有十八处进攻破绽，二十三处防守漏洞！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雷快确定自己没眼花。

　　　　对付一个浑身破绽的敌人，实在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这一刻，雷少侠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高手寂寞……

　　　　“哈哈，我就说雷快滑溜得跟泥鳅一般，根本难以打到他！”

　　　　“英雄所见略同，小乌龟成名已久的骚货步，果然名不虚传。”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从他步伐中感到一种风骚的气息。”

　　　　“骚货步？几位兄台，这应该是九曲步吧？”

　　　　“等闲之人的九曲步，能像雷快那样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骚么？”

　　　　“说得也是。”

　　　　“小乌龟，快骚起来啊！只要撑过二十招，你死了大爷一定去替你上香！”

　　　　“几位兄弟，不可大意啊。依我看雷快刚才多半是走运逃过一劫，你们没看他在揉眼睛么？估计这厮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别吵了，快看，雷快转守为攻了！”

　　　　只见擂台上的雷快稍微侧身，使出一记江湖上很常见的仙鹤点头，袭向了庞横腋下。庞横大吃一惊，此刻他腋下正有个大破绽，若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慌忙退后了两步采取守势。雷快却打蛇随棍上，那鹤拳居然是虚招，紧接着一记虎爪猛地掏向庞横下裆……

　　　　“虎鹤双形？”

　　　　“好像是……”

　　　　“不对，虎鹤双形有这么下流的套路么？”

　　　　“好像没有……”

　　　　“快看，那是什么？”

　　　　伴随着阵阵惊呼声，只见雷快不断贴身短打，左手使出虎爪的同时，右手不经意间挥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洒了出去。

　　　　那白灰洒落的时机恰到好处，手法妙到巅毫，庞横猝不及防。

　　　　“啊……我的眼睛！”

　　　　庞横惨叫一声，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只见成名已久的开碑手满头白灰，像是抹了白面的戏子，双眼痛出了血色的眼泪，随后发出呲呲的腐蚀声，冒出诡谲的一阵白烟。

　　　　“白灰，小乌龟压箱底的白灰终于出现了！”

　　　　“这是什么白灰？”

　　　　“就是寻常的石灰粉！”

　　　　“哈哈，我终于等到雷快扔白灰了，早知道他有这一招！”

　　　　“兄台，你为何知道？”

　　　　“阁下是外地来的吧，难道你没听说过招财街？”

　　　　“那是什么地方？”

　　　　“嘿嘿，那是本城小泼皮经常打架斗殴的地方，端的是乌烟瘴气。如此说来，想必你也没听说招财街那句人人都知道的打油诗？”

　　　　“什么打油诗？”

　　　　“无耻小乌龟，打架扔白灰……”

　　　　“好诗，好诗！”

　　　　“必须的，想当年小乌龟就是凭几包白灰从刀光剑影里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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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疯狂斩杀

　　　　021　疯狂斩杀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对于雷快这种善于把握机会的人来说，对方一瞬间的失措便足够他下死手了……在庞横慌忙捂着双眼的同时，雷快贴身而上，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惊得城外几只老鸦从树上跌了下来。

　　　　这一次，没人看清雷快是如何出手的。

　　　　那厮人如其名，当得起一个快字，快得超出了肉眼的极限。

　　　　“花师姐，这就是你所说的不学无术，无关紧要，只会吃软饭的市井无赖？”酒楼中，那名白衣女子似在自言自语，语气中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反讽之意。

　　　　“这……”旁边的粉衣少妇擦了擦冷汗，很有些委屈道：“少谷主，此人的做派，您也亲眼看见了，如若不扔白灰，他未必是庞横对手。”

　　　　白衣女子：“我只知道生死来从来不讲规则，从力量上说，庞横至少是雷快的三倍，但是，庞横却死在了此人手里。”

　　　　“属下知错了。”粉衣少妇不敢再顶嘴，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暗忖道：“怪了，即便是肖剑仁、梅凤梧那样的人中翘楚，少谷主都不曾放在眼里，为何对这雷快青眼有加？她方才这番话，分明就有些偏袒那小子！”

　　　　街角阴暗处，负责保护星眸安全的天香公主看着台上的雷快，美目微微放光：“前辈未曾动用半分功力，只凭着外家力气，便胜得如此轻而易举，实在出乎本宫意料。他方才诛杀庞横的手法，简直神乎其神，技近乎于道，莫非这就是返璞归真？”

　　　　一念至此，公主眼里有了几分崇拜：“师尊曾说，欲求长生，先保性命。长生路途遥远，保不住小命一切皆是虚幻。看来好哥……看来前辈早已深谙其中三味，作风不拘一格，在这乱世中生存，唯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咯咯，前辈的打斗风格，令本宫大受启发……尤其是那包白灰，堪称神来之笔，任谁也忍不住击节称叹！”

　　　　这时候，擂台附近的人才回过神来。

　　　　咝咝！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趴在街边呕吐。

　　　　庞横的身体倒在雷快东边，而他的人头，则在擂台西边滚动着。那颗人头血肉模糊，一张嘴早就被打烂了……更可怖的是，庞横的裤裆处，赫然摆放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反观雷快，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十指在灯火映照下干净得不像话，简直有点白里透红。整理着衣衫，雷快站在夜风中，环视众人，杀气腾腾道：“洒家曾立过誓，谁若叫我小乌龟，有朝一日，我必打烂他的嘴！谁若欺侮我家星眸，洒家必将他舌头撕下来舔他自己的裤裆！”

　　　　雷快有很多绰号，别的称呼他都能接受，唯独对小乌龟三个字耿耿于怀。

　　　　今日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正好借此机会立威。

　　　　台下鸦雀无声，众观战者个个噤若寒蝉。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从前雷快若敢说这种话，怕不得被众人唾沫淹死。但此刻他说出来，却无人敢吭声，庞横那身首异处的惨状便是他们的榜样。有那之前骂过雷快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担心雷快以后会找自己麻烦。

　　　　雷快虽自称少侠，但显然没有君子风度，反倒是小人该有的特质他都有。察觉到台下众人的反应，这厮暗爽不已，总算是出了一口压抑多年的恶气。

　　　　天香公主若有所思地看着雷快，良久，她又用饱含羡慕和嫉妒的复杂眼光看着星眸，心中划过一声幽叹：“这就是他对自己人的态度么？好熟悉的感觉，只有父皇在世的时候，才会这般不讲理地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