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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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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羞微微一笑，眼神很奇怪，似乎对雷师弟充满了怜悯，语气也有点同情：“少侠？一个人挂在嘴边的东西，往往是这个人本身最缺乏的东西……你心里明白，你不是少侠，不是豪杰，也不是英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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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一语点醒梦中人
080 一语点醒梦中人
百花羞走了，很有骨气地没蹭饭。
一顿晚饭，吃得很沉闷。
连雷少侠这活跃气氛的人都没说话，星眸和公主也不好发言。
公主心中黯然，今晚这么露骨的打扮，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撩人，只可惜没起到多少效果，开饭后雷大官人再也没多看她一眼。
星眸则心事重重，碍于公主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雷快如此沉默，印象中，雷哥哥出现这种症状，那肯定遇到了想不通的问题。
饭后，公主还是很识趣的，主动告辞了。
临别之前，公主心中更加黯然。以前离开的时候，雷前辈总会出其不意地在她小屁屁上拍一把，公然占她便宜。那时候公主并不喜欢这样，默默咬牙忍受。现如今她内心有点期盼好哥哥再来一手，雷快却不肯动手了。
这不得不让公主产生联想：“难道之前他那色迷迷的眼神是故意做给百花羞看的？仙子走后，他立刻甩脸色给我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雷快的声音传来：“香儿，这身打扮不错，最好以后天天都这样穿。”
公主一呆，随后狂喜，嗯了一声，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夜渐渐深了，繁星满天。
雷快连椅子都不用，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望着夜空发愣。
“有什么想不通的？别想了，再想下去你道心就会乱了。”小甜甜不满地声音传来，她比谁都清楚，百花羞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对雷快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别吵，让我安静一会儿。”大官人态度强硬，脑海中还在回想着百花羞那句话：“一个人挂在嘴边的东西，往往是这个人本身最缺乏的东西……你心里明白，你不是少侠，不是豪杰，也不是英雄，不是吗？”
三个不是，外加一个不是吗，让雷少侠有点头大。
再乐观的人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当一个人心中有了障碍，就可能颠覆从前的观念。所谓的性情大变，无非是经历一些事情后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其实上一次和三松散人文斗之前，在众人的不满声中，雷快的心境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以为自己威风凛凛地跃上台会赢得满堂彩，换来的却是一片叫骂声，人人都想看他丑态百出的沾擂十八跌。
我行我素，任由世人评说，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太难。除了那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奇人，大部分人都无法脱离俗世而独立存在。大官人感到很悲哀，人们关注他的最大意义在于他本身像个跳梁小丑，一个跳梁小丑出风头远比少年英杰耍威风更有看头，就像公狗日了母牛，让人感到很新鲜。
从此以后，他必须按照公狗日母牛的套路表演，绝对不能母狗日公牛。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就会遭到口诛笔伐，好像那样做他就不再是他了。
大官人陷入了一个怪圈，以至于心中茫然。
有些时候，他认为自己可以跳出这个怪圈，甚至有能力开创一个他真正喜欢的套路，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束缚着他，使得他绕了无数个圈子后，赫然发现自己始终原地踏步走不出去。
今天百花羞的一番话，让他隐约明白了束缚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星眸默不作声地坐在雷快旁边，小手挽着他的臂弯，靠在那坚实的右臂上。很长时间没有跟雷快坐在一起看星星了，星眸本来该很开心。可一看雷快那罕见的忧郁面容，小妮子实在高兴不起来。
“妹子，天上的星星多，还是地上的银子多？”
“要是洒家赚的钱比天上星星还多，那就好了。”
“等我有了钱，我就不做龟奴了，洒家也要开一家青楼。”
“你说，如果我练成了神功能飞到星星上面，那该多好。”
从前看星星的时候，雷快总会许下很多愿望，当流星划过的瞬间，他会拉着星眸一起许愿。而今天，雷少侠显然缺乏这种心情。星眸看见天边有流星闪过，好几次想提醒雷快，最终还是不忍打断他的思绪。
星眸有种奇怪的感觉，哥哥好像陷入了一个古怪的巨茧里，谁也帮不了他。只有靠他自己的力量，才能破茧而出。
良久，雷快开口了：“妹子，你说我错了吗？”
星眸没有答话，等待着下文。
小妮子一颗心突然发痛，她从来没见过哥哥这样怀疑自己，甚至否定自己。星眸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星光下的雷快面容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声音低沉沙哑，像在自言自语：“以前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那时候我相信，只要有一天我出人头地了，人们就会认为我是大侠。但我错了，我能堵住别人的嘴，却堵不住别人的心。即使我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们心底也不会认为我是大侠。”
星眸：“为什么一定要做大侠？”
雷快：“小时候，人人都想当大侠。”
星眸：“人人都想这样，你就一定要这样吗？再说，哥哥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雷快没有回答，托着下巴的指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哥哥和仙子闹矛盾，不是因为她利用你，而是因为她心里从来没把你当少侠？”星眸不急不缓地说着，璀璨的眸子中闪烁着不符合她年龄的睿智光芒，她的声音很轻，字字都直透人心：“哥哥生平最恨门缝里瞧人的鼠辈，她必然是看不起你，才触了哥哥逆鳞。”
“呵呵……”
雷快自嘲地笑了起来，喟然道：“上次我在吴文采那里看到一本书，叫《人心论》，那书中有句话颇有道理。说是内心越自感卑微之人，越怕被人瞧不起。想不到我如今已列入百花谷门墙，也算得上一流高手，却依旧是个内心卑微之人。”
见雷快有些伤感，星眸挽紧了他的手臂，声音有些俏皮，打趣道：“哥哥脸皮这么厚，何曾自卑过？我倒是没看出来。”
雷快颇有些失落：“或许正是自卑，脸皮才厚了起来……”
星眸嗔道：“哥哥说话好没道理，那《人心论》也是人写的，你怎知他写的就是天地至理？便是那上古圣人之道，也未必适用于天下人！”
雷快怔了怔，若有所思。
星眸接着道：“哥哥怎么看也不像个读书人，你历来我行我素，独树一格，行事有你自己的一套，何必学那酸生腐儒拘泥于书本？”
雷快心里一颤，好像抓到了一丝头绪。
谁也看不出来，星眸小小年纪，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理念，她的话对雷快造成了巨大的震撼：“这天底下的大侠如过江之鲫，有什么稀奇？依我看，真正的高人都自成一派，虽不受天下人认同，却永远受这一流派的后人膜拜。”
雷快如醍醐灌顶，猛然站起身，狂喜道：“有道理，妹子聪明，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说着，一股豪气直冲星汉，这厮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卑微又如何，渺小又如何？那《星罗经》开篇序言写得好：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大千世界，星罗万象。先知自身卑微，而后知天地伟大。先知自身渺小，而后知大道逍遥……”
说到这里，雷快一身轻松，好似重获新生。
不知不觉之间，他进入了一种神奇的意境。
感到周围的气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星眸吃了一惊，不敢出声打扰。她就站在原地，大气都没出一下，默默地看着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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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一朝顿悟鬼神惊
081 一朝顿悟鬼神惊
这一夜，百花羞心情大好，终于扳回了一城。
她相信自己那番话，绝对击中了雷快的软肋。
其实仙子早就想这样说，以前顾及雷师弟面子，一直没开口。既然如今雷师弟先撕破脸，她就不客气了。
自幼受谷主言传身教，百花羞说话从来都留有三分余地，原本她以为自己说完那番话会有些愧疚，结果却恰恰相反。
当那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传来，百花羞彻底松了一口气。唯有顺应了本心，意念通达，才会周身舒泰。这说明，她没有做错。
那番话固然直指人心，颇有道理，仙子认为自己没做错。以至于她目前还没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其中有种新鲜感作祟。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报仇雪恨的爽快感。
一只高傲的孔雀，就算全身毛掉光了，也不会去哀求一只公鸡。百花羞恢复了以往的风采，再也不用被那小泼皮牵着鼻子走了。
渐渐地，仙子心中那丝不甘，转化为了自得。
她之所以阻止雷快前去比武，是因为这次比武水太深了，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她反过来一想，发现雷少侠最可靠的靠山，就是百花谷。换句话说，雷快终究要将百花谷当成最后的退路。
有了这点依仗，百花羞一点都不着急了。
她现在唯一挂念的是，雷快能否将涅槃劲后面两层练成。百花谷弟子中练成第一层的有好几个，能练成后面两层的一个都没有。以雷快惊人的悟性，大概有五成的希望练成整部涅槃劲。
也恰恰是五成的希望，让百花羞有些犹豫不决。
为了那位身患怪疾的前辈，百花羞当真愿意付出一切，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豁出去让雷快得偿所愿。
但五成的希望不代表一切，还意味着有五成的失败几率。倘若她把自己捆起来让雷快揍了一顿，最后雷快却没练成那门奇功，那她岂不是亏大了？就好比有人倾家荡产赌一把，最后却赌输了，那种感觉真是痛不欲生。
“这是？”
百花羞衣襟无风自动，警觉地四处查探。
以她的修为，足以感应到方圆数里内强大的气机。此时此刻，她感到这藏龙城内，有一股强横至极的气息冲天而起！
将功力提到极致，仙子不禁呆了呆：“就在山楂苑方向？”
飞速掠向雷快所在的小院，百花羞心念急转：“哪一路高人找雷快的麻烦？能有这般修为的，是肖剑仁还是梅凤梧？不对，以那二人的身份，应该不会直接杀过去……不好，莫不是雷师弟那张臭嘴把二人激怒了？”
无声无息地进了山楂苑，仙子呆了。
附近没有杀气，也没有打斗的声响，感应到那股气息越来越强烈，百花羞想到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难道说……有人顿悟？”
顿悟，说来简单，说书人故事里的盖世豪侠十个有九个都能顿悟。
武林中人却明白，顿悟这种东西，需要莫大的机缘，堪称可遇不可求。
话说顿悟也分为很多种，比方说有人能悟茶道，有人能悟棋道，有人可悟通诗画之道……对练武之人来说，所谓的顿悟当然是指领悟武道。
这样的顿悟往往是武者和天地自然融合在一起，继而引动天地灵气充实自己，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
许多武林高手穷其一生都未曾顿悟过哪怕半次，几乎顿悟过一次的人都取得了不凡的成就，而那些一生中顿悟过两三次以上的人，无不成为了江湖中不朽的传奇！
小心翼翼地飘落到房门口，对星眸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百花羞目光呆滞地看着雷快，至今还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是真的。
只见雷快立足的地面微微陷了下去，他的身体包裹在一股肉眼隐约可见的气流中，仿佛站在龙卷风的风眼里。而他的头顶上，悬浮着三朵奇异瑰丽的气旋，那神秘气旋如花朵一般，像极了传说中的三花聚顶……
和星眸一样，百花羞也默默地注视着雷快。
只不过，仙子的心情和星眸大为不同罢了。
雷快闭着双眼，神态安详，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百花羞第一次觉得，这厮看起来还有点顺眼。百花羞第二次觉得，自己小看了这厮。百花羞第三次觉得，这厮的悟性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随着历代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心得，渐渐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传说，那便是悟性越高的人越容易触发顿悟这种奇景，而越早顿悟的人，今后的成就越高，并且产生第二次顿悟的概率也更高。
譬如那曾经霸占俊秀榜首席九年的肖剑仁，二十岁的时候在同辈弟子中修为并不算最高的，然而就在那年，此人却顿悟到一丝剑道真谛，自此成了雪山八剑之首，勇夺俊秀榜第一，也是宗内指定的掌门继承人。有传言说十年来肖剑仁厚积薄发，其修为和心境都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恐怕不久后就会有第二次顿悟……
曾几何时，百花羞自认今生的成就不会比肖剑仁低，盖因她十九岁那年，也就是两年前，也顿悟了一次，修为有了质的突破。
而雷大官人，年仅十八岁便有了第一次顿悟经历。这还不算最惊人的，历史上曾有名流千古的奇人十二三岁便顿悟过，雷快算不得第一，但在某个方面，他却创下了一个前无古人的记录！
那就是……他修炼内功的时间太短了……这里百花羞还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雷快修炼星罗经有两三年了……实际上，这厮修炼内功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顿悟也需要积蓄，只要底蕴深了，自然而然地就有所感悟。大凡能顿悟的人，无不是自幼就学了高深的功夫，最起码也得有个十年八年的苦功，积蓄到一定程度，才能在某个奇妙的瞬间领悟到武学的一丝奥秘，这便是顿悟。
震惊之余，百花羞傻愣愣地看着雷快，实在是想不明白，老天瞎眼了么，他怎么就能顿悟了？他到底是如何顿悟的？
“龙气冲天？这是……”
城外僻静处，楚楚站在茅屋门口，震惊至极地望向夜空。
此地距离山楂苑起码有三十里，楚楚本来感应不到那股气流波动，但是，寻龙道的弟子，可以很轻松地感应到方圆百里内的龙气。
楚楚那双泛着秋水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龙气，不是一股，而是三股！
准确地说，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潜龙之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新的龙气。那新形成的龙气和天地灵气融合在一起，像极了传说中的天龙之气！
“难道是尊主……”
楚楚若有所思，她很想进城看个究竟。脑海中浮现出雷尊主那不可琢磨的眼神，楚楚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最终没有离开茅屋半步。
她坐回床上，凝神静气，算了一卦。
噗！
这一次，楚楚试图推算雷尊主的命运，结果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娇躯摇摇欲坠，面如金纸，冷汗浸湿了衣衫。
有一种人的命运，她永远无法推算……那就是拥有天龙命格的人。
不止百花羞能发现异常，城内好几位高人都发现了那汹涌澎湃的灵气波动。
比如天香公主和雅夫人，就循着那股气流追了过来。
到了山楂苑附近，二女都有些震惊。
天香公主小心翼翼地飘落进去，而雅夫人则到了附近的观星阁中，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山楂苑内的动静。直到看清笼罩在气旋中的雷快，雅夫人忧喜参半，暗叹了一声：“如此好苗子，却……唉，如果他早点认识彩衣的话，那……”
公主默不作声在站在星眸旁边，心情和任何人都不同。
这位金枝玉叶早就惊呆了，顿悟她并不陌生，因为她也有过一次顿悟经历。令公主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境界越高的人越难顿悟，像雷前辈这种高手高手高高手，他顿悟一次，将会突破到何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天香公主还有一点疑惑，众所周知，魂境以上高人顿悟引来的天地灵气波动，将覆盖方圆百里。而雷前辈造成的动静，显然没那么大，连方圆十里都没有。这不得不让她对好哥哥的修为产生某种程度上的怀疑。
这种怀疑很快就消失无踪，公主看见了更神奇的一幕。
大多数人顿悟时引动天地灵气，头上都顶着三朵气旋，这也是三花聚顶的由来。但那雷大官人有些特殊，他头顶上的三朵气旋竟然分裂开来，变成了九朵，并且暗合着某种天地至理，形成一个深奥无比的九宫阵图……
公主一厢情愿地认为，也许正是好哥哥的九朵气旋太神秘，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
同在院中的百花羞此刻已经震惊得有些麻木了，如今的仙子坚信，雷师弟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天才中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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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化魂为龙
082 化魂为龙
鸿运客栈，正在疗伤的黑龙散人跃上了屋顶，脸色铁青地望着远方。
紧跟着，田博广和罗先生也跟了上来。三人站在客栈最高处的那座屋顶上，无言地望着山楂苑的方向，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那地方住着谁？”
良久，黑龙散人开口了。
“恩师，那地方名为山楂苑，乃是雷快的居所。”
罗先生小心翼翼地答道，他心里雪亮，师傅今天心情很不好。
“哦？”黑龙散人目光一转，问：“你们不是说那雷快是外家武者么，他为何能顿悟？”
罗先生连忙道：“恩师，与那雷快住一起的，还有一位小姑娘，名为星眸，乃是聚气后期。根据公子推测，那星眸应该和天香公主是同门。以徒儿愚见，此刻顿悟的，应该是那叫做星眸的女子。”
“应该是？”
黑龙散人冷哼了一声，他很想前去看个究竟。
不幸的是，百花羞早料到了附近有人觊觎，当场越到房顶上，其用意不言自明。如果说黑龙散人在武曲国最忌惮什么，那肯定是百花谷。所以这老货犹豫再三，没有前去跟百花羞别苗头。
旁边的田博广沉默不语，这两天的意外太多，对他造成的震撼太大了。
尤其是顿悟，说起来堪称田大公子心中最大的痛处。
想当年田大公子服用了一颗大还丹，意气风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借助外物突破，有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自身没有感悟，很难进入顿悟的境界。和肖剑仁等人相比，田博广深知，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从来没有顿悟过。
“一朝顿悟，省十年苦功，那人实在好运……”
罗先生语气泛酸地感慨了一声，和田博广一样，他也从来没有顿悟过。也因为这一点，黑龙散人对他不太满意。
“十年苦功？此人造成的灵气波动，极为不凡，恐怕远不止提升功力那么简单！”
黑龙散人冷哼着，灭眼看着身旁两个没顿悟过的蠢货，心里越来越烦躁，索性不看了，飘落房顶，回到屋中继续打坐疗伤。
田博广和罗先生面面相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此时的雷快，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在那层气旋包裹下，他觉得自己仿佛泡在温泉中，相当地过瘾。而那些钻入他体内的天地灵气，就好比温泉中穿着薄纱身姿婀娜的美女，正在和他打闹嬉戏……这种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雷快浑然忘我，默默地“看着”体内一大股充满灵性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游走，突然，丹田内那股黑色氤氲震动了一下，无数的气流便乖顺地向丹田涌去，转化成了一大团如星光般璀璨的真气……整个过程，就好比靠在温泉中的大爷一招手，附近搔首弄姿的薄纱美人儿立刻向这大老爷围了过来，卖力地伺候着。
就在雷老爷要跟这些美人儿深入交流的时候，发生了很倒胃口的事情。
在迷雾般的识海中，潜伏着雷快从前吞噬的各种气息。那些漂浮如雾气般的东西，就是吸纳过来的气运，其中有乱团雾气，幻化出了两个人影。
第一个人影，是藏龙上人。
第二个人影，是梅凤梧。
可以想象，当雷大官人和美人儿撒欢的时候，突然冒出两个男人，那是多么地破坏气氛。大官人当场就怒了，本能地契合了星罗图的意念，识海中猛地迸发出一道神光，将那两团雾气彻底的吞噬殆尽了。
在那一瞬间，雷快很清晰地听到两声龙吟，这龙吟声有点凄惨，好像是两头蛟龙被屠龙勇士残忍地猎杀了！
紧接着，那道神光幻化为了一条太古天龙，在无边无际识海中飞腾中。雷少侠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就是这头太古天龙，或者说，自己的灵魂化为了那条龙。
化魂为龙！
他沉浸在那奇妙的意境中，享受着化魂为龙的快感。
化魂为龙之后，灵魂的变化，导致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一种质变，哪怕黑龙散人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就是那个最无耻的蒙面人！
良久，识海中的太古天龙消失了。
雷快那令人不敢正视的庞大威压也消失了，他的气息变得极其平凡。
洗尽铅华，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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