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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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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醉心猿却已消失不见。

    他眼角含泪,转身拿起灵位牌子一看。

    牌子上写着:白继文、方熙弱之灵位。

    紧接着,又撕开信封,拿出信件来看。

    这信字数不多,写着:人死灯灭,魂归宗庙,跟她走,听她话。

    谢宫宝煞是不解,先生的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魂归宗庙,归的是哪个庙?跟她走,又是指的谁?思量之间,只见人影一晃,又有什么东西从窗口窜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阮梦莹。——谢宫宝看见她,顿时恍然,原来先生被逐师门,一直耿耿于怀,他人虽然隐居避世,但魂却是归心似箭。

    信中的“她”指的定是阮梦莹了。

    而“庙”也必是轩仙流的宗庙祠堂。

    想通此节,遂把信揉成一团塞进袖里。

    阮梦莹四处瞄了瞄,满脸失望:“醉心猿呢?你师傅呢?”

    谢宫宝不答话,把灵位牌子递她。

    阮梦莹接过灵牌,怔怔傻眼:“你……你什么意思?”

    “先生最后的遗愿是想魂归宗庙。”谢宫宝道。

    “你是说他死了么——?不可能!想我等晋升混元,也配享200年寿元,师弟修为已达先天之境,尚未羽化,岂能夭折!除非……除非……?”阮梦莹似是想到什么,身子一软,瘫在椅上痴了好半晌。随后,凄凄一笑,轻轻摸着灵牌:“白继文、方熙弱之灵位?方熙弱?方熙弱?师弟,时隔多年,你何以还有执念?何以还有执念……?”

    念着念着,悲戚的不能自禁,拿着灵牌跳窗去了。

    谢宫宝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晚上一番折腾,兄弟二人再无谈性,各去歇息。

    ……

    ……

    次日天亮,谢宫宝还在打坐休息。

    颜仙儿过来敲开他门,跟他说道:

    “师傅教我跟你说,你必须回轩仙流去,白师叔孤苦一生,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他的事只有你够资格争取,也应该争取。不过,这事也不好争,师傅她昨晚一个人先回去了,说是要帮你打头阵。你……你睡好了没?要是睡好了,就跟我走吧,师姐她们还在客栈等着我们回山呢。”

    “嗯,我跟师兄道个别,就跟你走。”

    其实颜仙儿就算不说,谢宫宝也早有此意。

    传功授法恩比天高,他焉能不顾先生意愿。

    虽然先生跟他从来不以师徒相称,但在他心里,先生就是师傅。既然先生意愿明确,谢宫宝自当奉行。——他来到雍牧房间,给他说族长一事先探真假,不可冒进。嘱咐以毕,这就随颜仙儿出门去了。

    两人先到幽都客栈与云水瑶等人汇合。

    而后一干人等吃饱了饭,便速速北上。

    轩仙流据雄山而居,傲视中州,此去有四千余里。

    颜仙儿一众还没晋升混元,不能驾羽飞行,四千里地只能靠走。这些仙子都有些修为,脚力不差,一天轻轻松松可走上五百里山路。一路上,颜仙儿待谢宫宝处处周到,她也不怕师姐们笑,凡事都温柔处之。——一行人走到第三天午时,来到一处渡口边,然后雇船代步,顺着峡道河流缓缓北进。

    乘船顺水,观光观景,倒也舒适。

    这日傍晚,船靠柳岸,稍作停留。

    云水瑶派两个师妹去附近小镇采购食粮。

    眼看天色大黑,二人还不见回,云水瑶唠叨起来:

    “师傅不在,就变懒了,买个吃的都能去上一夜。”

    她是大师姐,师傅不在时,有约束看管的责任。

    此时恼归恼,却也不得不另行派出两人去接引。

    可奇怪的是,购粮的未归,接引的又没了踪迹。
………………………………

第六十九章 集体失踪

    “这镇子平时没少来,不该出意外啊?”云水瑶有些担心了,在船头张望了一会儿,跟颜仙儿道:“小师妹,你在船上陪着谢师弟,其他人都随我到镇上走一遭去。”

    颜仙儿素来性情似水,心静善察,面面俱微。

    她也觉得有些蹊跷了,按理说到前面小镇只有十里地,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该打个来回了,四个师姐迟迟不归,怕真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她皱起眉头,说道:“师姐们都去了,我留在这儿心里也不安,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小宝,这几天你都待在船头,肯定也没睡好,要不你进舱歇息去,我跟师姐们可能要去一会儿。

    这话倒是温柔体贴,但在谢宫宝听来却是一阵刺耳。

    阮梦莹之所以先行回山,是对他的莫大支持和信任。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阮梦莹不怕招人非议,留下一众漂亮的弟子与谢宫宝同行,必是相信谢宫宝懂得守礼,也相信以谢宫宝的修为足以保护她的弟子。――现下,众仙子嚷着要去寻人,他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有担当,独守空船。

    有此思绪,抢先一步跳下船去:“我去,你们都留下。”

    云水瑶有师姐之责,不敢假手:“怎好意思麻烦谢师弟。”

    不等她说完,谢宫宝转身走了,尽显洒脱,一边走一边晃手:“不麻烦,我去镇上找酒喝,顺便找人,可能晚些才回,你们休息吧,都别跟来。”三两步窜进林子,拐上山涧小道,往后一瞥,见颜仙儿跟在身后,于是停步等她:“你怎么跟来了?”

    “我怕你喝醉误事,你别怪我管你。”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你不怪我,那就走吧。”

    颜仙儿弹了弹白衣上的叶子,温温一笑。

    而后把手拱在肚前,迈开步先走了。

    虽是在笑,可她心里面却极不适应。要知道,她在阮梦莹门下修为最高,除了资质极佳之外,平时修炼靠的就是清心寡欲,百事不管;此时,动起心思管束谢宫宝又如何适应得了。――只不过,师傅令她学习为妻之道,她若不学着来,难保不让师姐们和师傅看出破绽,那时休书一事就会穿帮。

    也不知道怎么着,要休书之前,她是不怕穿帮的。

    而现在“穿帮”两字已成她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

    ……

    两人一路无语,迈着疾步匆匆进镇。

    此镇很小,只有横竖两条街道而已。

    不过,家家亮灯,颇有富庶之气象。

    走在街上,灯光照来,颜仙儿有些心魄撩拨之感。

    她放缓脚步,望着谢宫宝的背心,边想边问:“这次回轩仙流,你会留下吗?”

    谢宫宝停下步子,回头微微一笑,像在打趣:“轩仙流是仙踪正统,近天羽化,占尽灵气,世上想去想留的不知多少。只是可惜了,连先生这么简单的一个遗愿都要争取,可见轩仙流不会有我的位置,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下来。”

    颜仙儿听得心花绽放,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肯留就好了,我师傅她会帮你。”

    谢宫宝适才打趣,是为先生鸣不平,轩仙流待先生如此不公,他岂肯留下:“我随便说说而已,仙儿姐,你别当真。”

    听到这个“姐”字,颜仙儿心里难受,暗暗泄了口气:“留下不好么?轩仙流总算是个归宿,比雍牧师兄哪儿要好得多,你要是留下来,我还可以好好照料你,不是吗?我……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这么快就做决定。”

    看她香唇微启,吐着幽兰般的话,谢宫宝禁不住一阵心动。

    他理解颜仙儿的意思,但他不能接受这份极美极甜的情意。

    谢宫宝对颜仙儿的感情一开始建立在亲情之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恋,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承认冥婚的主要原因。――虽说,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屡屡心动,也有些喜欢仙儿姐了,但他并不后悔执笔休书,因为阴阳轮回将至,他没有信心能够活到九幽门开?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干嘛还要害人。

    此时,颜仙儿以柔化他,以情动他,画面极美。

    谢宫宝却不敢享受,唯有“嗯啊”的含糊其辞。

    心静下来,急忙环指街道两旁房屋,岔开话题:“仙儿姐,这些屋子全都点了灯,也就是说这小镇上的人还没休息,可是为什么房门紧闭,街上没人呢?你再听听,没有一点杂声,很安静,不太对劲啊?”

    ……

    ……

    经谢宫宝提醒,颜仙儿也顿觉诡异。

    整个小镇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阴风拂过,颜仙儿打了个冷战:

    “奇怪了,我去敲敲门。”

    她连敲了几家民居和商铺,别说没人开门了,连个吭气的声音都没有。――两人面面相觑,谢宫宝索性踢开酒馆大门,闯将进去。酒馆里面很干净,一张桌面还有酒肉饭食,那菜还没凉透,也就是说这家酒馆不久之前还有人喝酒吃饭,可是人怎么都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谢宫宝咬着指头,稍作冥思,突然急道:

    “糟糕!你那些师姐!走!回去看看!”

    颜仙儿被他这话吓着,惊出一身的冷汗。

    见谢宫宝驾起羽衣,她不及多想,往谢宫宝怀里一跳。

    两人腾飞而起,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降落在船上。惊讶的是,船上没灯没人,云水瑶一众仙子居然集体失踪了!――这人失踪也失得蹊跷无比,没有打斗的痕迹,岸边也没有多余的脚印,如果说是遭到偷袭,那这偷袭之人的修为必已高到难以想象。

    颜仙儿脸现慌色,努力保持冷静:“小宝,你我从东西两岸分头去找。”

    谢宫宝拉开舱门使劲的嗅:“我猜这抓人的仙家高手八成就在小镇。”

    颜仙儿奇道:“怎么可能,镇上明明没人?”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跟猿伯待在一块儿,总闻它身上酒气,时间久了,我这鼻子对酒就特别敏感。你闻闻,这舱内是不是有股淡淡的酒气?这气味跟我们在镇上进的那家酒馆桌上的半杯酒是一样的,我要是没猜错,酒馆里面的酒菜就是那人吃剩的。”谢宫宝凝眸深思,用心揣测,继续说道:“这人很可能是混元上仙,他把人都抓了,不可能留下我们两个?走,再去镇上碰碰运气。”
………………………………

第七十章 被擒

    两人再次光顾小镇,情形却是大变。

    街道两边的房灯都灭了,漆黑一片。

    整个镇子吹着阴风,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谢宫宝和颜仙儿面面相觑,她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一来一去须臾之间,竟像撞鬼了似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其实也不是完全漆黑,走过一段,发现远处街角那家酒馆还闪着一缕光芒。谢宫宝望着那光,怔了片刻,走到酒馆外头,推开屋门。

    烛光映照下,屋内还是一桌酒菜,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酒杯已空,先前的半杯酒水诡异的没有了。

    突然,烛光晃了一晃,一阵冷风从门外刮了进来。

    谢宫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察这风来的蹊跷,瞥眼发现地上倒着一个人影,不由心呼:“背后有人!”看着地上倒影,发觉此人正从他身后偷袭而来。他来不及细想,大喝一声:“谁!”匆忙转身拍出一掌。

    出掌之际,瞬目一看,偷袭他的是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也推起双掌,四掌相交,砰声响作。

    两人对掌威力巨大,那蒙面人被震退两步。

    而谢宫宝却是暴退了八步才勉强稳住脚跟。

    那蒙面人一击不成,暴跳而起,转头袭击颜仙儿。

    生死瞬间,颜仙儿却是不怕,她不躲反进,抽出腰上天音剑直刺过去。别看她平时柔弱,反应极是轻盈快疾。虽说她已修满太阴真气,但与混元上仙对招却是不能制胜的,她之所以冒进,是因谢宫宝被掌力所震,还没缓过气来,她想帮忙争取时间。

    然而,谢宫宝并不愿意看到颜仙儿冒一丝的风险。

    尽管他体内气脉翻腾,仍忍着疼痛抢步上前。

    而后,搂起颜仙儿捅破房瓦,跳上屋顶。

    那蒙面人紧跟在后窜跳上来,他不给谢宫宝任何喘息的机会,缠着又是一轮疾风骤雨般的强攻。这人既不说话,也不吭声,像是跟谢宫宝结有深仇大恨似的,不问情由一味的痛下杀手,招招不留余力。

    谢宫宝把颜仙儿推下屋去,一边应招一边喊话:

    “这人交给我应付,你快挨家挨户去搜!”

    颜仙儿昂头观战,一时没反应过来:

    “搜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那蒙面人出没小镇,有贪杯之举,料来不会把师姐们关得太远。——再有,山上空旷,但凡通晓飞行秘术者均可高空俯览,哪怕山体有洞多树,也能一览无余,所以蒙面人或许不会把人藏于山上;反观小镇,有房屋一百多间,藏起十几个人,却是轻而易举。

    想通此节,颜仙儿不敢迟疑,急忙窜去。

    ……

    ……

    谢宫宝真气不够纯厚,自知难以退敌。

    好在他剑法练得极熟,一时还不至落败。

    他的目的是为救人,不愿与其争锋,故而且战且退的把蒙面人引离小镇;如此一来,颜仙儿挨家挨户搜寻师姐,便不会受到干扰了。——出了小镇,两人在山涧游斗,谢宫宝索性不再应招,借着山体一味躲闪。——由是,蒙面人尽管出手犀利,百招下来也只逼得谢宫宝应下二三十招。

    百招过后,谢宫宝改变应敌之策,围山打转。

    这种打法已经算不得游斗了,简直就像奔命。

    蒙面人不由火大,停下步子,讥笑:“都说白继文天下无敌,教的徒弟更是举世无双,很好,确实很好!给你机会杀我救人,你却躲躲闪闪,好得很,好得不知羞耻了!一个大男人连几个女子都保护不了,那真是跟外界说的一样,千古一人!千古一人呀!”

    见他说话了,谢宫宝也停下步子,笑道:

    “不使蛮力救人是谓智,你不用激我。”

    蒙面人哈哈大笑:“说得好!我与白继文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打不过他,我也没有使用蛮力,这一点你跟我倒是很像。好吧,既然你不肯使用蛮力,那我就给你一个明智的选择,你只要跪下来拜我为师,再说一句白继文是个王八蛋,我就把人放了,否则你们今晚都得死!”

    谢宫宝嘴巴微张做恍然状,冷道:“原来是先生的仇家,难怪了。”

    “难怪什么?”蒙面人问。

    “打不赢先生,就来找我寻仇,找我寻仇也就罢了,居然还拿几个女子的性命要挟我,你这么卑鄙无耻,难怪先生当年跟你结仇,据我所知,先生与君子为善,只跟无耻之人结仇。”谢宫宝嘴角抹起一丝嘲笑,来了个反唇相讥。

    “放肆!大胆!”蒙面人瞋目大怒。

    两人四目相瞪,眼瞅着又要打起来。

    这时,从远处林子里奔出一群女子,正是颜仙儿和云水瑶一众。她们怒气冲冲一疾而至,往谢宫宝身边站好,而后纷纷拔剑遥指蒙面人。——云水瑶仗势怒喝:“老贼!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我们!”

    蒙面人不说话,也不畏惧,只是轻轻发笑。

    谢宫宝这头大为恼火,叹道:“你们怎么还来自投罗网,快走!快走!”

    “晚了!”蒙面人电光火石一般飘步欺来,伸手成爪要锁颜仙儿咽喉。——谢宫宝岂容他得逞,右手推开颜仙儿,左手招架蒙面人的抓来之手。——哪料,蒙面人袭击颜仙儿只是佯攻,眼看谢宫宝顾念颜仙儿安危将其推开,他立时中途变招,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麻袋,往谢宫宝头上一罩,顿时将他装进了麻袋。

    这佯攻、变招、偷袭均在毫秒之间完成。

    谢宫宝中此佯攻之计,根本来不及反应。

    蒙面人得手,把手一伸,那麻袋轻若无物的飞进他的衣袖里。

    然后他也不再攻击颜仙儿等人,却是哈哈大笑,驾羽而去。

    ……

    ……

    颜仙儿一众仙子看得惊掉下巴,怔愣当场。

    那个麻袋子、那横空划去的笑声何其熟悉。

    这简直就像做的一场梦境,让人难以相信。

    过了好半晌,颜仙儿将信将疑问了一句:

    “大师姐,这人是……是王师伯么?”

    “除了王师伯,谁有八宝乾坤袋。”

    “王师伯这是干什么?难道……。”

    “别多想,我们还是赶紧回山吧。”
………………………………

第七十一章 居心叵测

    那蒙面人驾羽腾空,瞬间攀上云层。

    大笑声中,身形一晃,摘去蒙面装束,俨然是个仙师道长。瞧他头戴翠冠,穿紫纱丝袍,腰间挂着一个紫金酒壶,却不是轩仙流还能是谁。――他收了谢宫宝,而谢宫宝挣扎不断,八宝乾坤袋一直在袖子里面时胀时缩。

    王忠殊任他挣扎,只顾发笑,不作理会。

    直飞了半夜,清晨时分降落在大山之下。

    此山高大秀挺,正是近天羽化的轩仙流。

    端看这山迷雾隐盖,有峭壁千刃之险。

    其上飘有五彩祥云,映射着仙踪之象。

    要说这轩仙流绝对不负仙踪之称,这里设有上古防御结界,屏蔽飞行,不论是大罗神仙,还是凡夫俗子,都需一步一爬方能见顶。――王忠殊绕开山下村落,一边豪步奔跑,一边拧壶喝酒。可以看出,他抓到谢宫宝,很是开心,精神格外的好。

    穿进云层,俯首下界,物事已如蝼蚁。

    昂头望顶,又是无边无际的魔岭雪地。

    这雪山之地阴冷无比,刮着寒风雪沫。

    王忠殊在雪线下止步,余光瞄左:“朋友,跟了我一路,还不现身?”

    话声方落,从山岭里蹦出一个灰衣人来。――此人有意掩盖身份,全身上下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半张脸来。但看他现身而出,两只眼睛瞥来,极是邪恶凶狠。――王忠殊心里一震,暗暗戒备,表面上显得很是轻松:“朋友不以真面目示人,是要行杀人越货之事吗?”

    那灰衣人把手一伸,说话的声调沙哑,显然有意掩盖原声:“《末法真经》想必你已经到手了,交出来吧。”

    王忠殊张嘴恍然,微微的楞了一下,继而大笑:“老道又不是纳兰图霸,哪来的《末法真经》。”

    “别跟我装傻了,这世上除了纳兰图霸,就只有白继文深通《末法真经》。众所周知,白继文一生仅收了谢宫宝一个弟子,焉有不倾囊相授的道理。哼,你捉了谢宫宝,《末法真经》自然就落到了你的手上。王掌观,做人不能太贪心,拿出来借我抄录一份,如何?”那灰衣人道。

    捉拿谢宫宝,就是掌门也不知,此人如何得知?王忠殊先是一惊,紧接着脸色又是一沉,冷道:“居心叵测,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

    “不给,那我就只好自己取了!”灰衣人眼珠子一凝,闪露凶光。突地伸出右手往眉心处挤了挤,顿时光亮乍现,分出一条肉口子,而后从肉口子里生出一只眼睛来。――这只眼睛散射红光,瞳力阴邃,犹如无底深渊,隐隐见得九幽炼狱。

    王忠殊看着那眼,全身打颤,立时生出九幽幻境。

    得亏他修为极高,闭眼即时,才不致让幻境所迷。

    但,就在他闭眼的刹那间,灰衣人欺步上前,取他面门。

    ……

    ……

    王忠殊听风辨位,匆忙后退,举手格挡。

    他不敢睁眼,交手自然落了下风:“好一个幽冥鬼眼!看来你是幡尸魔教的,既然你会使《末法真经》,干嘛还来问我索要!”

    “我要的是《末法真经》的全部,而不是一技。”灰衣人出手如疾风骤雨,招招狠辣,声调更是阴冷。

    “胡说八道!你就这么断定我有《末法真经》!哼,我轩仙流自有羽化之道,何须贪图区区真经!依老道看,你图经是假,抢我宫宝师侄才是真吧!”王忠殊说话之际,往后暴退数丈,右手结印,高举向天:“想抢人,得先问过我《祭天剑诀》!”

    意念之间,只听轰隆雷响,一把古剑携着闪电从天坠下。

    那剑像是生了眼睛似的,直往灰衣人天灵盖插来。

    灰衣人知道厉害,不敢硬接,疾步后退暂避锋芒。

    古剑坠下,“嘭”声巨响,真个是地动山摇。随着古剑插地,爆炸出一股白色光芒,往四面八方急散而开。尽管灰衣人即时躲开,并且织起气墙抵御,但仍然让强大的白光气浪震飞十数丈远,呕吐鲜血受了伤。――不过,王忠殊自己也没有逃脱厄运,被这白光震伤倒地。

    《祭天剑诀》,是轩仙流混元上仙孕养剑灵的仙术。

    平常的时候祭剑在天,对敌之时唤剑御之,可制敌。

    王忠殊闭目而战,为形式所逼迫,不得不使用此术。

    但他极为大胆,唤剑而不取,任由古剑坠地,借灵气迸散重创敌手。然而,古剑坠下何止万斤,剑灵迸散更是与先天真气媲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向来不敢有人轻用。

    灰衣人大怒:“你个疯子!嫌命长么!”

    王忠殊打个哈哈,缓缓爬起,勉力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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