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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庶女:我的鬼帝夫君-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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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阴迟寒坐在一旁,保持着风度翩翩,坐姿优雅,用匕首轻巧地将树皮削掉。
清澄认真端详着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透亮,没想到现在却做着粗活,但一点都不影响他那高傲清冷的气质。
他削下的树皮整整齐齐,形状相同,撺掇起来,微微一圈,倒真是像红玫瑰花。粗糙的树皮在他手里都能变成精致的物品,他那专注认真地神情,好似是在雕刻珍贵的玉石。
清澄一时之间看得入迷,突然看到他放大的俊脸,在她眼前。她吓了一跳,赶紧转移话题,“鬼帝大人,有何吩咐?”
阴迟寒冷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柔和,看她仓惶又故作镇定的样子,熟悉又好笑。
“拿水壶。”他淡漠地命令道。
清澄乖乖听话,拿着水壶递到他面前。
阴迟寒将树根里的汁液挤到树根髓部一处,轻轻一压,树汁就像是喷涌而出的潺潺泉水,一下子就装满了水壶。
清澄实在汗颜,她刚才不顾形象,大肆咀嚼树根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
“鬼帝大人,真厉害。”清澄刻意讨好,毕竟他解决了水源这么大的一件事。
阴迟寒对于清澄的赞赏,非常受用,但却不表态,只是从她手里拿过有些重的水壶,迈着长腿向前走去。
突然听到马嘶声,昏暗中清澄看到马蹄处飞起一条不知名的东西,好似是毒蛇。
乐驰受惊,死命迈开蹄子往前跑,不一会就将埋在沙子里的缰绳拽起来了。
清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迅速朝着乐驰飞奔过去。她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决不能让乐驰跑掉,它肚子里还有东西。
阴迟寒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奔跑过去,他紧随其后,轻踮脚尖,飞跃在半空中。
清澄在前面追马,他神色如常,幽暗的眸中闪过亮光,在黑夜中准确看到了马的缰绳在沙漠上拖行,他迅速拉住缰绳,将马往他的方向拽。
与此同时,清澄也追到了乐驰身边,朝着阴迟寒开心地喊道,“追到它了。”
清澄扬着手臂,朝他示意。正欲安慰受惊的乐驰,突然乐驰高高抬起马蹄子,清澄吓了一跳,身子向后倒去。
沙子竟然像活了一般,快速流动起来,不一会清澄就已经被流沙卷走,不知所踪。
清澄只感觉背部像是被火烧一样,沙子流动剧烈的摩擦,将她背部的皮全部磨掉,沙子就像是针尖悉数钻入她破皮的背中,每一处的血脉胀痛,痛得她生不如死。
突然一个飞冲,她被沙河冲到了沙丘底,头顶上所有的沙子朝着她袭来,口鼻充斥着沙子,令她窒息。身子完全被埋入沙河中,呼救声被无情的吞没。
她睁不开眼睛,却清楚地感受到沙子一层层的堆到她的身上,她渐渐地被压下去,身子犹如负着千斤顶。
沙漠中的流沙河处处是陷阱,一旦被卷走,很难逃出生天,即使有人寻找,也是于事无补。
流沙河的方向变幻无常,并非像河水一样只顺着低处流,而是随着沙尘堆积走势,沙漠中大风忽烈忽骤,每一处沙丘都在变幻,流沙河流动形状毫无章法,每一刻钟都在变化。
最后,不是死于窒息,就是死于内伤。沙子的冲击力非常巨大,清澄很清楚的知道,她支撑不了多久。
阴迟寒恐怕也找不到她,即使找到了,她也死了,再到沙尘暴之际,尸体被卷起飞扬,暴晒在沙子上,尸首才会重见天日,那时白骨漠沙,谁人知晓?
她没有挣扎一丝一毫,勉强让身子陷得不是那么快。
口鼻中的沙子越来越多,还有耳朵里,她好像已经听不见任何风吹声了。
她果然是不祥之人,几次三番遇险,这次恐怕难以活命。
忽然之间,她莫名心悸,心好像被揪住了一般,全身静脉都很痛,胃部痉挛让她真想咬舌自尽,她知道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渐渐地,黑暗吞噬了她的理智,她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身子蜷缩着,空隙处都填满了冰冷的沙子,眼睛缓缓闭上。天好像亮了一点,看来快要黎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最后,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鼻子涨出血来,她耷拉下了脑袋。
整整三个时辰,凄凉的月光下,男人匍匐在沙丘上,徒手使劲的挖沙,他身侧堆起来高高的沙堆,还没有挖出任何东西。
他唇色惨白,魂魄忽暗忽明,指甲里有血有沙子混合在一起。
他幽冷的眸中,带着急迫和慌张,他从未有过如此担忧的神色,也从未做过这般疯狂之事。上一世他没能见到她,她便死了。这一世他终于寻着她,怎能让她再一次离开?最后一世了,她再无轮回。
即便让他魂飞魄散,他也不能让她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
即使她死了,他也不惜犯下天命,让她活够这一世。
终于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衣服,他紧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只要找到她,就足够。
阴迟寒从沙子里将清澄抱出来,眼有怜惜心疼之意,拿出手帕迅速将清澄口鼻处的沙子清理干净。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在她干裂满是沙子的唇上落下一吻,只见他的魂魄越发接近透明了。
清澄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暗淡无光,再无血色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清澄才醒过来,此时已是太阳初升,万丈光芒倾洒大地。
他瘦削的下巴无力地抵在清澄的肩膀上,满脸苍白。
澄赶紧将他扶住,“阴迟寒,醒醒。”清澄心里的愧疚和懊悔,无法用言语说明。因她的愚蠢,让阴迟寒为她受如此重的伤。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幽深晦暗,声音沙哑,“无妨。”
他的话音刚落,一缕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右手臂上,瞬时一股青烟冒起,他右手臂一片焦黑。
清澄赶紧脱下衣服盖在他的身上,第一次这么讨厌艳阳高照天。清丽的眸中被水雾遮住,萦绕在心头的愧疚令喉咙刺痛。
清澄用尽了全身力气,将阴迟寒背起来,没有走几步路,她瘫倒在地,他躺在一侧,可恶的阳光刺痛着他的魂魄,清澄赶紧趴在他身上,为他遮住所有的阳光。
他的身子寒冷彻骨,眉宇紧紧蹙起,痛苦难忍,承受之痛,难以想象。
清澄狠狠咬着牙,背着他行了一段路,看到了马,乐驰。
她暗恨自己妇人之仁,为何不早先将马杀了,她也不会那般愚蠢追马而去,坠入流沙河。归根究底,是她的愚蠢害了阴迟寒。
清澄敛下心中的懊悔,将马缰绳牵在手里,抚摸着乐驰的鬃毛,柔和地说道,“乐驰,弯下蹄子,让我们上马可好?”
清澄知道现在还需要依靠乐驰,带他们走出沙漠。
乐驰眼睛眨了眨,似是听懂了清澄的话,将蹄子微微弯下,恰好让清澄可以扶着阴迟寒上马。
清澄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系成一根布条,将自己和阴迟寒的腰拴在一起,避免阴迟寒坠马。
清澄拉着缰绳,坐在马背前,阴迟寒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马儿奔跑在灼热滚烫的沙子上,依然前行。
清澄时不时的看顾着身后的他,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一处曝露在光下的皮肤。眼神触及到他右臂上的一片焦黑,她眼圈里的泪水打转,她轻轻扬起下巴,不让眼泪掉下。
………………………………
第172章 生死相依
她很少哭,记忆中只有一次,小诺押她去灵堂,要将她火烧。望着娘亲冷漠离去的背影,沈若云得意的笑容时,她哭了。因为她怕死,怕死得不明不白。
一直以来她都很怕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如今死和阴迟寒相比,她宁愿以命换命。
清澄在烈日下曝晒,嘴唇干裂成一道道的纹络,晒得已经脱皮了。鼻间和喉咙中像是火一样在燃烧,灼热的痛感蔓延。
身后的阴迟寒虚弱无比,隐隐看到黑衣上冒起一股青烟。
清澄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倒在阴迟寒的衣服上,一口都没给自己留,她眼神坚定,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抛开。
由于有了水分的浸润,照射在阴迟寒身上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庆幸没有青烟再冒起。
清澄不了解沙漠的地形,顺着沙丘翻上翻下,好几次都走岔路。
乐驰驮着他们二人,步伐越来越缓慢。清澄轻拍它的鬃毛,“乐驰,辛苦你了。”
清澄抬起手挡住额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太阳由东向西移动,影子则相反。此刻是正午,太阳应该位于正南方向,影子指向北边,他们要往东南方向去。
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沙丘一般走向东南,坡度较大,沙质较为松软,也容易产生流沙塌陷。清澄看到不远处有几棵红柳树,背风吹向东南角。她以影子和沙丘走向终于确定了方向,干裂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微微撕扯着痛。
越往东南方向走,马蹄越发深陷,主要是因为背风坡沙丘较陡,风力较小,沙子堆积并不坚实,更容易滑向坡底,但为了寻求正确的方向,只能冒险经过。
清澄从马上下来,手中紧紧拉着缰绳,生怕马蹄陷下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突然脚下沙子突然陷落,清澄一下子滑到了沙坡中间。脸颊被滚烫坚硬的沙子无情擦过,留下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她用尽了力气重新爬上了山坡,庆幸马和阴迟寒都没事。
一个颠簸,阴迟寒的身子向马背一侧滑落,清澄迅速跑过去,半跪着身子将阴迟寒坠落的身子抵住,艰难地站起身来,将他身子重新扶正,绑紧了他腰上的带子。
手指触过他惨白的唇,看着他虚弱的模样,清澄心里愧疚万分。
他幽深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紧闭,蹙起的眉头,显示着他的隐忍。凹陷的眼窝,萦绕着一丝黑气,显得越发深邃,略带病态,依然难掩他眉宇的冷峻和高傲。
清澄抿着干裂的嘴唇,什么都没有说。现在说什么愧疚道歉的话都没有,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沙漠。
茫茫无垠的沙漠,阳光万丈,照射在沙子上,亮晶晶一片。偶来风沙漫天,尽情挥舞着浓墨辉煌之色彩。
远远望去,一人一马的影子在风沙中摇曳,女子一手紧紧拉着缰绳,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马背上的男子。侧身回眸,天际星沙,彩云飘飘。
戈壁滩,幽蓝的天空,有星沙点缀,有彩虹围绕。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了沙漠。入目是萋萋芳草,绿意盎然,再无灼热的太阳,干燥烫人的沙子。
走出沙漠的那一刻,清澄瘫在地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缰绳,虎口处一道道的血印。
将阴迟寒拖到树荫草丛中,拿衣服盖好。
将他的头放置在她的腿上,让他睡得舒服些。
手指轻柔,为他整理好垂落的墨发,瞧着他慢慢恢复血色的脸颊,清澄内心激动,无法言喻。
撩开他的衣衫,看他胳膊处还是焦黑一片,心里不是滋味。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焦黑的手臂,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他的眉眼,双唇,浸透着凉意。刀刻般的唇峰,优美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毫无生机。
以往的他高傲冷漠,甚至有些盛气凌人,此刻的他了然无息,虚弱不堪。
微风拂来,红柳枝轻轻拍带着树干,静悄悄的。不知不觉,清澄竟然睡着了。
直到黄昏,地上有了潮湿之气。
阴迟寒紧闭的眼眸,如寒雪山巅上的幽莲,刹那绽放。一双幽暗承载着万千的眼眸,如夜空孤星,不可磨灭地光彩。他的眼睛极有神采,似神至之笔,如丹妙音才。
深幽的瞳孔紧缩,眸中映着清澄低垂的脸庞,一双干裂的唇,嵌着黄沙,干瘪苍白。顺着唇角看去,脸颊上一道道血痕,血肉中粘着一粒粒黄沙。
风舞黄沙,漠然失彩,眸光流转,怜惜触兮。
阴迟寒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清澄的脸颊,指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脸颊处肿起的血痕,已经结成血痂。眸底噙着一丝怜惜,但很快将心中异样的情绪敛下去。
清澄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她腿上的阴迟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太过专注,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曼妙美丽的事物?
“你醒了。”清澄声音还带着困倦疲意,显得有些慵懒。
阴迟寒没有回话,只一眨眼作为回应。
这样俯视的角度看向他,和以前翘首相看完全不一样。他的五官冷峻深刻,上唇中央的人中穴,弧度优美,深浅恰当。清澄懂得医理,品人相貌自然注重穴位五官。世间美男皆有,但是人中穴弧度优美的甚少。人中如泉渠梯云,勾勒唇形,彰显气质,尤为重要。
“在看什么?”阴迟寒瞧她眼珠子转都不转,毫不顾忌地盯着他的脸看。
“啊,刚才在想事情,所以入神了。”清澄暗叹自己的定力怎这么弱?自从遇上他,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总是不经意间显露内心真实的想法,精心伪装也无用。
清澄感觉到腿麻,拳头轻轻捶打双腿一侧,本是提醒阴迟寒可以从她腿上起来了。可阴迟寒完全没领悟到她的意思,或者他压根不在意清澄的用意。
“那个,我腿麻了。”她略显尴尬地说道。
可他竟然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躺在她的腿上。淡淡回了一声,“嗯。”
清澄真是又气恼又无奈,看着他神色平缓,舒服地躺着,还将双手自然地叠放在小腹处。这是准备再休憩一会吗?
“我真的腿麻了。”清澄语气恳切,言辞真诚。
“本尊知道。”他淡漠地回道,完全忽视清澄的请求,置若罔闻,冷漠高傲。
清澄长舒了一口气,无非是腿麻而已,她就暂且忍着吧。谁让她太过愚蠢,还得他身负重伤,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就在她微微垂眸,感怀之际。眼前出现一块白锦玉色手帕,他手指夹着手帕,闭目养神。
“这是?”清澄不禁疑惑,他也真是少言寡语,必要的说辞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脸脏。”他轻轻闭目,眉宇俊朗,低沉地嗓音,淡漠的口气。
“啊。”清澄手指覆上脸颊,哪还有以前的柔滑细腻,一摸指缝里全是沙子。她用手帕赶紧将脸上的沙子擦掉,轻轻一擦,那沙子摩擦着她的脸,痛得她紧紧咬住嘴唇。
不用看也知道,脸上肯定有血痕,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最忌讳的便是脸上有疤。
阴迟寒大概是休息好了,站起身来,轻拍衣衫处的沙子和泥土。他这才发现腰间多了一条奇怪的衣带,而马背上也有残破的衣料碎片。
不用想就知道清澄对他做了什么,想到他狼狈的趴在马背上,腰间还系着这么一条丑陋的衣带,他脸色一僵,内心波涛暗涌。
正欲教训清澄,见她衣摆处破碎,衣服上没一块是干净完好的,他敛下心神,眸光一闪,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眸底闪过一丝寂寥与无奈。
清澄正在翻行囊里的草药,鲜马齿觅可清热消肿。将马齿觅用石头捣烂了,包在棉布里放到脸上涂擦。
清澄正在擦药,脸上都是马齿觅的碎末,红一片,黄一片。她抬眸看到阴迟寒正盯着她看,那眼神热烈而有专注。
“我在敷药,有碍观瞻,鬼帝大人还是看看这夕阳余晖吧。”
阴迟寒依然没有移开视线,言语中萦绕着暧昧的气息,“夕阳余晖美不胜你。”
清澄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瞧着他一本正经地样子,不像是说笑,也不像是倾慕啊。
“该是将马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了。怪我蠢笨,连累你救我还受伤。你胳膊上的伤很严重吗?”清澄思虑了半天,还是觉得讲清楚为好。
阴迟寒轻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清澄无奈扶额,这是赞同她很蠢笨的意思吗?“那你的伤?”
“无妨。”他语气冷漠,带着漫不经心之意,好似那伤真的无所谓。若然不是清澄亲眼所见,她倒真的会相信他所说的无碍。
清澄很好奇,他是怎么在漫漫黄沙中找到她的?传闻中几乎没有听过有谁能找到被流沙河卷走淹没的人。即使及时找到了也晚了。尤其是在深夜,星光黯淡,无丝毫亮光。
若说阴迟寒是鬼,他也很难及时找到吧。
………………………………
第173章 侯爷的玉鉴
“观星象。”他就这三个字给予了清澄答案。
没有引人入胜地叙述星象变幻,没有惊险刺激地描绘流沙凶险。
虽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看似简单,轻易,但清澄知道过程绝非那么容易,势必艰辛无比。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徒手挖开沙丘后,晕倒在一旁。他定然是几经周转,费尽心思,消耗法力才将她救出来。
清澄走到马儿面前,温柔地说道,“乐驰,渴了吧。”清澄将手中的植物挤出汁液,放在手心,马儿欢快地喝着。
清澄看似随意地说道,“还是取出它肚子里的东西吧。”
阴迟寒冷漠地回了一句,“随便。”
清澄一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试探的话还是免了吧,便直接说道,“若无这马,我们很难从沙漠里走出来,但取他肚中之物是必然。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我亲自割腹取物,再帮它包扎伤口,不至于死。可以吗?”
清澄知道这样大费周章取物,又要给马疗伤,势必耽误行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她也无法狠心杀了这匹马。
阴迟寒冷眸扫过那马,沉声说道,“随你。”
清澄喜出望外,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清澄安抚了一番马儿,手握着匕首,努力回忆书中所记载的关于马的筋骨血脉构造,一刀割下去,不久就看到了藏于马腹中用油纸包裹的一个方块硬物。
清澄将那物件取出来,放置在一旁,赶紧用银针顺着原来的线,重新将伤口缝合起来。
阴迟寒用手帕将沾满血迹的油纸包擦干净,轻然解开了细草绳。
清澄拿出包裹里的大蓟和艾叶,揉碎了敷在马儿的伤口处。大蓟长得像花,球形的花朵,中间是灰白色的绒毛花蕊,周围淡粉色羽状冠毛,远远看去像是缀满的一颗颗玛瑙。大蓟易得,野外常有,外伤止血最好。
打开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块玉鉴,通透白玉雕刻的马形,一块小底座上,马儿扬蹄驰骋,马嘴张开似是在嘶鸣,雕工细致,用料讲究。
阴迟寒将底座翻过来,下面赫然三个小篆字,‘候御风’。
“这玉鉴代表候御风的身份,难不成是他暗中与他人交易的信物?”清澄知道这玉鉴贵重非凡,对候御风十分重要。以马雕刻,用他最喜爱的东西做信物,代表他的身份很是恰当。
“他往来贸易频繁,不可能事事出面,固守一地,有这印鉴当如他出面。”阴迟寒言简意赅,直指核心。
他的话,点醒了清澄。与他国通贸,内里门道,涉及众多。
“的确如此,他与他国交好,秘而不宣,当然不能亲自出面。在南阳城中,其他两家虎视眈眈盯着他,就是希望抢夺他的生意。他必然留有后手,即使马场矿洞被人侵占,那些人也无法出货,无法与对家接头。现在谁手中有这玉鉴在手,相当于掌握了南阳半壁财富。自然怀璧有罪,这也是他与凌邱国通贸的证据,凡事皆有对立。”
清澄一席话,流畅在理,瞬时将一大半形势明朗。
阴迟寒眼眸里闪过一丝欣赏,她的睿智与冷静,一如既往。只是比起曾经,她活得太过小心翼翼。心思敏感,生怕成为他人的负担。唯一没变的是她恩怨分明的性子。
曾经在山洞里,她抱着他度过那寒冷的夜。今日在沙漠中,她拖着他走过炽烈骄阳。
清澄翘首期盼,等着阴迟寒再说一句关于候御风的事。他却盯着她,迟迟不语,眼神却越发的迷离,惑人。
“这玉鉴作何处理?”清澄试探性地问道,希望阴迟寒能给她一个好建议。
只见阴迟寒冷眸扫了一眼那玉鉴,随意淡漠地说道,“归你。”
清澄轻呼了一口气,又是两个字,不是‘随你’就是‘归你’。“那就归我处置了。我们现在是继续赶路还是休息。”
此刻已是戌时,夜空灰蒙蒙的。再往前去便是疆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放眼望去山丘下方,黑雾缭绕,偶然瞥见远处大祁王朝的战旗飘扬。
“赶路。”阴迟寒语气坚定,带着威严的命令。
清澄不解他为何如此坚决,似乎前方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东西。
“既然鬼帝大人发话了,那我只能遵命。”清澄为了纾解对他的不满,刻意这般说话。
他在暗夜中,寒风拂过冰冷的唇角,扬起一抹淡笑的弧度。
牵着马下了沙丘,摸黑踩在松软的沙子上,莫名有些紧张,生怕未知的危险发生。
清澄抬起手腕,看向那血玉镯子,黑气散了不少,裂缝也已经开始在愈合。
“你的法力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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