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千年之流年轻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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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找来了这顶纱帽，还让卡恩把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她转身对坐在高堂左边的母亲撒娇道：“母亲，女儿偶感风寒，怕传染给大家，这才戴着个纱帽过来，想必，母亲和父亲不会怪罪女儿吧！”

　　　　卡恩在一旁忍不住笑喷了出来，一贯任性霸道的安琪儿装起柔弱来，还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凌轩白了他一眼，继续讨好似的看向高厚，“爹爹，行不行？”

　　　　高厚下意识的看向姜环，姜环只顾喝茶，对此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倒是高文插了一句，“小妹别闹了，你戴着个纱帽，还怎么给你梳头戴发钗啊！”

　　　　卡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看吧！我就说不行。”

　　　　“哦，知道了。”凌轩心不甘情不愿的取下纱帽，来宾们都将眼珠子瞪大了想看一看丞相自小便养在深闺的小女儿拥有怎样的容貌，于是纷纷不自觉的凑上前来。

　　　　当纱帽取下的一瞬间，众人恨不得栽倒在地，一个个的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卡恩在笑，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高礼也在笑，笑得肚子都疼了，“我说小妹啊，你不是感染风寒，而是吃瓜子吃多了上火吧！莫不是脸上长了痘痘，见不得人，居然用面纱遮挡住了脸！哈哈哈……笑死我了。”

　　　　上火，长痘？凌轩心生一计，便激动的说道：“对对，二哥说得对。我……我脸上长痘了，不想让大家看见。还望父亲不要见怪。”

　　　　高厚有些气，对于这个冒牌女儿他本来就不待见，现在居然还在这么多宾客面前给他丢人现眼，他一拍桌子而起，正要发火却硬生生被他夫人按下了。

　　　　高母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女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当众罚她她要是再生气，再离家出走，我跟你没完。”

　　　　高厚愕然，他心中的愧疚之感再次上涌。原来，她是真的把这个女孩当成他们的女儿，敏敏了。

　　　　他泄气的坐下，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在行礼的过程中，庆封一直注视着她，他总觉得，她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她将自己大半的脸都遮起来了，但她露出的那双眼睛，早就映入他的眼帘。她们的眼睛，是那么的相像，他几乎都快要认定就是她了，可她的声音，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有较大的变化。他不禁想要冲上去问她：“流萱，是你吗？”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只得默默的观察着，寻找她身上和她相似的一切。

　　　　梳头进行一系列跪拜说辞之后，凌轩换过襦裙又来给高母高父拜了一拜，以示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之后又是洗手，奉上发钗，再更换深衣，想各位来宾展示，拜礼，以示对各位长辈的尊重。

　　　　接着，又是加冠又是说辞祝贺又是换衣，这一次，是换成大袖长裙礼服。凌轩感觉整个人都要累瘫了，身上的衣服，首饰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到了祭酒的环节，凌轩看着那些酒撒在地上，想着快完了吧！然后一个被他们称作有司的人将饭抬过来，凌轩直接两眼冒星，饿了一天，终于让她吃饭了。

　　　　她闻着香喷喷的米饭，用筷子先夹一口菜放到嘴里。嗯，顿时那个满足啊！正待她继续下筷的时候对方却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抬起饭菜就走。

　　　　“唉，你去哪儿啊，我还没吃饱呢。”

　　　　“敏敏！”说话之人是高母，凌轩看向她，她朝自己摇头，凌轩才发现她好像又不懂规矩了。于是她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着，就是取字了。高厚站在她的面前，念祝词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凌轩甫。”

　　　　凌轩愣了一下，高厚怎么会想到给她取凌轩这个字？她记得自己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个名字啊，这……这绝对不是巧合！

　　　　出神了好一会儿，高厚咳了好几声她都没听到，直到卡恩碰了她一下，“该你了。”

　　　　凌轩这才意识到到自己了，于是答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说完，便向正宾行揖礼，抬头的一瞬间发现一个眼神在盯着自己，凌轩也看向他，他愣了片刻之后回礼。

　　　　卡恩再次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喂，那个人你还认识吗？”

　　　　凌轩摇头，意识到他刚才说得是“还”。继而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还’？”

　　　　“没……没什么。”

　　　　待最后向各位来斌一一行礼之后终于礼成，到高厚面前的时候他说：“女儿，以后你也是有姓有字的人了，不可再唤以前的闺名敏敏了。”

　　　　“知道了。”凌轩心道：我巴不得你们不要叫我高敏敏呢。说实话，要她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个地方，她还真有些不自在。现在叫回本名，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家呵呵干笑两声，姜环便拍手说道：“凌轩，恭喜你。”凌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恭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姜环身边的公公却是说道：“高小姐，还不跪下，大王这是要赏赐你呢！”

　　　　于是凌轩再一次跪下了，她是真心跪得有点困难啊，跪了一天，膝盖早就疼了，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王呢。

　　　　姜环四处看了看，找到崔杼所在的方向，对他招手示意道：“崔武子，你也一并过来吧！”

　　　　于是，崔杼过来跪在了凌轩的旁边。凌轩不知怎么，不太喜欢这个盯着她看了很久的人，总觉得他图谋不轨，于是象征性的不顾膝盖疼痛的往旁边挪了挪。

　　　　“孤闻丞相之女凌轩，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恭谨端敏，孤今日特见甚悦，今有崔士大夫崔杼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丞相之女高凌轩待字闺中，与崔杼大夫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崔大夫为正妻。一切礼仪，特许交礼部和太史令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一瞬间，大家全都愣住了。凌轩没想到的是，好好的一个及笄之礼，怎么就成了赐婚了？

　　　　“崔大夫还愣着干嘛，接旨啊！”崔杼看了一下凌轩，又看了看姜环，显然有话要说，只是，他张口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还是乖乖接旨了。

　　　　他打开竹简来看的时候，凌轩也凑近看了看，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他们两人的名字是刚添上去的以外，其他的早就写好了的。

　　　　她简直气愤极了，又不敢公然抗旨。不能连累了高府一家，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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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偶遇故人

　　　　〃那个被唤作庆封的人在走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总感觉他有什么话要说，她就等着他开口心怀愧疚的说一句，“抱歉，这门婚事我自会找大王退掉。”然而，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凌轩耸耸肩膀，她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毕竟大王只说择日，并未说请究竟是那一天。

　　　　宾客此时也都散尽了，凌轩走到一旁拿起自己方才放下的纱帽就要走，后面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凌轩登时拔腿就跑，还不忘对着后面大喊道：“爹爹，我觉着家里太闷了，出去走走。”

　　　　“哎……”高厚还没说上话，就不见了凌轩的人影。

　　　　高文上前，看着凌轩的方向，“父亲，你就让她去吧！妹妹在时，总想着外出，如今她这性子，不正和妹妹相似吗？”

　　　　“我并非不让她出去。”高厚叹气道：“只是，她出去也不带个丫鬟仆人的，我总觉得她会一去不复返。”

　　　　高文笑道，“不会的，我看的出，她虽然没有记忆，但对母亲还算孝顺。更何况，我们是她认为的亲人，她还能去哪？”

　　　　“对了。”高文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为小妹取字的事情父亲并未和我们商量过，‘凌轩’二字由何而来？”

　　　　高厚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表情开始严肃，沉重的说道：“是一个梦，一个……有关于敏敏的梦。”

　　　　凌轩走在巷子里，仔细回忆夔先生说的从丞相府到花月楼的路，可是走着走着怎么就决定不对劲呢？

　　　　卡恩还不忘嘲讽她，“看吧！路痴，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什么事都办不好。”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你，被你怎么一嘲讽弄得我都没心情了。”

　　　　卡恩奇怪的皱眉，“谢我？谢我什么？”

　　　　“不是你吗？”凌轩之前一直以为是卡恩帮忙，才让高厚给她取字凌轩，不然叫别的名她还真不适应，看他这反应，应该不是他。“算了，没什么。”

　　　　“哎，说说嘛。”卡恩开始好奇的追着凌轩问。

　　　　“就不！”说着凌轩便跑了起来。在路人眼中，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笑笑呵呵的在街上跑，好像在和空气对话，这让他们很不理解。

　　　　巷子的另一边，阿才对着树上的某位少年甚是无奈。大喊着：“帮主，你快下来吧！老夫人在临走前交代我好好照顾你，你说你爬这么高的树，引人注目不太好，万一被齐王的手下发现了，就凭我们两个人是无法逃脱的呀！这……这不是白白送死吗？你说万一……万一老夫人和老帮主回来了，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阿才也不好交代啊！”

　　　　江顾城完全不顾下面的人的叫喊，他自顾自的拿着红豆珍珠手链细看，默默的思念着一个人。因为集市上太吵了，他便寻了这棵大树坐下。想起三年前她答应嫁给自己的那个晚上，她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睡觉，那是他最开心的时间。

　　　　有时候，他真的不禁会想。那个人，她是不是只是睡着了？只等着有一天，他将她唤醒？三年，他走遍天涯海角，始终没有找到女娲后人，更是没有女娲石的一点消息。他几乎都快绝望了，他真的累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齐国，因为除了对她的情，他还有对父母的责任。万虎帮需要有人打理，他不能让它成为一盘散沙。只是无论身边的人再多，他也总是能感觉到那种渗入骨髓的孤独感，他唯有将残存她一点点气息的红豆珍珠手链带在身边，才能稍许安心。

　　　　就在阿才不如如何是好的时候，江顾城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脸兴奋。突然，他双手搭在阿才的肩膀上，高兴的说道：“我……我就知道，我的萱儿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她……她一定是回来了。”阿才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他，江顾城却先把手中的手链摊在手心，“你看，它有感应了。”

　　　　这下，阿才从原先的镇定换成了震惊，再到不可置信。这……这镶有红豆的那颗珍珠居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和三年前流萱的眼泪落上去的时候发出的光芒是一样的。三年来，它确实是头一次再发出光芒。

　　　　阿才还在惊讶之余，就已经不见江顾城的踪影了。

　　　　江顾城依据光芒的强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找。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一定……一定是萱儿她醒了，她回来了！

　　　　转身，一个头戴纱帽，脸遮面纱的女子从他身后经过。红豆珍珠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他满怀希望的转身，可是看到的，只有陌生的身影和脸庞。红豆珍珠也渐渐淡了光芒直至完全消失，失落感再次蔓延全身。

　　　　他不甘心，企图再次寻找。背后传来一声呼唤，“江帮主留步。”

　　　　一个他厌恶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江顾城将手链收起，怒吼道：“滚开！我念你曾是萱儿的师兄，我不杀你。不过也请你不要碍我的眼。”

　　　　崔杼伸手拦住江顾城的去路，眼露哀求之色，“流萱究竟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想知道吗？”江顾城前一秒还面无表情，后一秒立马眼露凶光，运掌向崔杼劈去，“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凌轩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拉进街口，脚下一个不稳就跌在了某人的怀里。正当她要出手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气息，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无赦装作重伤的样子，紧紧捂住胸口，“哇，下手这么重？趁人之危啊！”

　　　　“我看你才是趁人之危吧！”凌轩正对着他，无奈的摇头，“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找我鬼混。我觉得我应该多替你留意，哪个找个嫂子好好治一治你这个狂妄自大的魔尊。”

　　　　无赦顿住，她的心里始终没有自己。方才，若不是他及时感到施法屏蔽了凌轩散发出去的气息，估计身为凡人的孤塍就会找到她了。哪怕，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他也不想，让孤塍再来伤她的心。

　　　　他开玩笑的笑道：“我要求可是很高的，最起码也要像你这么漂亮的，我才能稍微考虑一下。”

　　　　凌轩的眼睛立马亮了，“这好办！哪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青丘狐的姑娘，我们青丘九尾狐最爱美，所以全都自小便有幻化成美人的天赋。等你哪天见到了，你就知道我都算一般的了。哈哈。”

　　　　无赦啧啧砸吧两声，只晃脑袋，“夸你两句还真得意起来了，不知你哪儿来的自信。”

　　　　凌轩笑着跳起拍他的头，“我这是大实话，千百年来大家都这么说！”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女子开始尖叫，接着，就是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凌轩，“流萱姐姐……不……教主，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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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凌轩随着小狸来到花月楼，发现卡恩好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她觉得应该又是躲到哪个虚幻空间睡觉了吧！

　　　　“魔尊大人，想不到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的喜欢找我凌轩姐姐玩啊！”小狸俏皮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什么歪心思呢？”

　　　　“瞎说什么呢？”凌轩一计爆栗给小狸敲去，“也不知道当年是谁非要让我连她架云术，结果控制不好从上面摔下来，要不是无赦及时赶到，你早就摔得稀巴烂了。”

　　　　小狸做痛苦状害羞的捂住脸，“哎呀，这事你还记得呀！看来你所有魂和魄是真的全都苏醒了，变回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凌轩姐姐了。不过……”小狸疑惑的看着凌轩，想着凌轩大概是时间长了所以记错了，当初魔尊的确恰巧路过，意欲救自己，但是她从他的肩旁擦肩而过，最后还是太子殿下救的自己啊！凌轩后来赶到的时候还特意带着自己到太子府登门道谢，凌轩怎么记混了？

　　　　“凌轩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救我的明明是……”

　　　　“咳……咳咳。”无赦剧烈的咳嗽，拼命的给小狸使眼色。凌轩扭过头看无赦，他低头握拳在嘴边作咳嗽状。

　　　　“你……”

　　　　无赦立马作吞咽状，说道：“呵呵，差点被葡萄籽噎着，早知道今天就不吃葡萄了。”凌轩无话可说了，堂堂一代魔尊，被葡萄籽噎着传出去恐怕不好听。

　　　　“你方才说我记错了？”

　　　　“教主！”花倾国和夔先生同时出现在楼道上，花倾国上前拉住凌轩就往阁楼走，边走边说：“教主，你可算回来了。当初鬼医想用假死的方法帮你脱身，但风险极高。我们本来是不同意的……”

　　　　楼道里，瞬间剩他们三个相对无言。夔先生也自知自己一个老者和他们也谈不来，索性找了一个要采药的借口便离开。

　　　　这下，憋了好久的小狸终于忍不住发话了。“魔尊大人！”说罢一脸贼笑。

　　　　无赦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有……有什么话直说。”

　　　　小狸这下开心了，便徐徐道来，“三年前，凌轩姐遇害。你特意交代我不要暴露身份，更不能见万虎帮帮主江顾城。昨天晚上，我又遇见你潜入高府，我便设法跟了上去，发现你变成高敏敏的样子入高老爷子的梦。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无赦不语，小狸挑眉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凌轩姐姐有意思！”

　　　　无赦大惊，想不到瞒了千年被这个小丫头骗子点破。他生怕凌轩听见，赶紧捂住她的嘴，“喂，都说女娲一族心系苍生，拥有一颗慈悲之心。我看你说话一点余地不留，倒不像你娘，像你那狐狸老爹。难怪世人都说狐狸狡猾，我看果然没错！”无赦试着和她商量，“只要你答应我，别说出去，我就放开你。”

　　　　小狸拼命点头，无赦渐渐放开了手。小狸却将手搭在无赦的肩膀上，“你说，你明明喜欢她，怎么从来不说呢？”

　　　　“说又什么用？”无赦目视前方，眼中闪过一缕悲伤，“在她眼里，我只是好哥们。更何况，她的心里有人。说，只会平添尴尬，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我们依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几天后，江顾城还是带着崔杼来到了莱国。因为，他希望这个曾经伤害她的人，带着深深的内疚度过余生。他清楚的知道，内心的煎熬比任何刑法都要来得惨烈。同时，他又暗自祈祷，希望河中的女子，早已破冰而出，他迫切的想要确认，当日，她确实在他周围。

　　　　越是接近那条河，越是感觉到冰冷。江顾城和崔杼都强烈的预感到不好，因为在几年前他们就发现，流萱消失三年回来之后，内力变得寒冷无比，加之她的剑属冰系，让流萱彻底的与“冰雪”二字脱不开关系。

　　　　她哭的时候会下雪，她催动内力的时候周围会结冰，就连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所以……在她被刺伤的那天，她将自己冰封起来，是真的，决心与外界隔绝。崔杼想过凌轩会恨自己，但没想过她会死。庆封带回消息来的那天，他还不相信。直到箫诩怒气冲冲的来找自己的时候，他知道，她或许是真的永远的离开了。

　　　　可是，他始终是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这么多年，他活在自己编制的谎言中。他一直自欺欺人的想，只要自己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只是她还在气，气自己将血海深仇强压在她身上，气十多年的陪伴终究不如一个突然出现的表妹。

　　　　可是，几日前他见到的高厚之女凌轩，她的身形、她的眉眼、她的神态，都和流萱不谋而合。如果……如果凌轩就是流萱，那该多好。

　　　　“就是这儿了。”

　　　　江顾城在看到长长的冰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该抱有幻想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倒是崔杼，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扑倒在流萱所在的那一片区域，痛苦失声。他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却残忍的发现他们之前隔得有一层厚厚的冰块。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

　　　　江顾城紧握拳头，很想揍崔杼一顿。可是，揍他又有什么用呢？冰河之下的女子，再也不会爬起来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了。突然间，江顾城觉得心神俱疲。

　　　　他转身缓缓朝着银杏树走去，对着身后痛苦的男子冰冷的说道：“这一次，是我第一次带你来看她，但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将再也没有资格前来探望。”走上他特意围绕树干搭建的楼梯，再一次说道：“我想，萱儿也不愿再见你！”

　　　　最后一句，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崔杼的心。流萱将烈焰剑折断时的决绝，还有她跳河时的绝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自己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取得她的原谅了。手狠狠的砸在冰块上，却显得那样无力。

　　　　江顾城一直走啊走，直到走得很高很高了。他知道，不能再往上了，因为，在树的最上端，是他特意为她搭建的小屋。哪怕只是她当初的一句玩笑话，他也会认真对待。因为，爱上一个人时，不管做多少傻事，到头来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她不在身边。

　　　　江顾城停留在第七层楼梯，拿出他随身附带的玉箫，开始吹奏《采薇》，犹记得危机关头，她还不忘让他吹奏曲子来听。

　　　　那个时候，他没有满足她。今天想来，已成遗憾。所以，他现在都会随身携带玉箫，只要一想到她，就会吹箫。

　　　　明明是一首爱情告白诗，本该气愤活跃，硬是被他吹奏了恋人各自天涯的悲伤之感。只因为那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是啊，流萱，你走的时候，不正是漫天大雪吗？

　　　　江顾城回顾他这三年，各地奔波，有些地方偏北，常年下雪。每当雪花落下，他的心底，总有无限感伤。所以，要说这三年来，他最害怕的，唯有下雪了。

　　　　下雪代表她伤心，代表她失落，也代表了，她的离开。

　　　　刚刚进入莱国的边界，凌轩便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哀曲。可是声音忽近忽远，让她分辨不轻距离。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在吹箫。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乐曲，好像是有人吹箫？”

　　　　“哪有？你听错了吧！”无赦最先答话，闻言，小狸、花倾国、夔先生都停马仔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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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无赦的不甘

　　　　〃进入莱国边界之后，花倾国就已经发了信号给白莲教的人了，这会儿，她们差不多已经全部聚集在总部了。时间紧急，耽误不得，她们等了这个教主，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会正是重新振奋人心，发展白莲教的好时机。

　　　　“教主，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花倾国作揖恳求道：“教徒们可都等着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