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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复仇-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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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纹风不动,两膝以下颤抖不已,脚已入土不见了,胸口发闷,心血似要潮涌上逆,全身骨骼全像是碎脱了去,痛入肺腑!
圆脸白中泛青,呆呆看着一丈外,在空中颤抖不已的“天南一剑”的那支“剑”。
史、谢两人身不由己,同时踏步骤前,没看清他们掌门人的剑,那支代表“权威”的剑是怎样离手的!无法相信,粘在墨剑之下的是“天南一剑”。
“点苍派”开派数百年,看记录,掌门人与人斗剑输的有,失招丧命的也有,但“天南一剑”离手飞去的可没有!这应从何说起呢?
哥舒瀚气定神怡,不露笑容,冷肃的,右手上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天南一剑”粘在自己的墨剑上,频频颤动,余力尚在,像是活的一样!
哥舒瀚右臂一划,风声劲锐,“天南一剑”在空中划出一式美丽的圆弧,到了左手!
剑尖外向,再微一作势,“剑”水平地缓缓飞出,道声:“接着!”
“太罡剑”恰好跑到乃师身前侧方,伸手接住,那剑能平飞缓进两丈远,入手却毫无劲道!
“今夜之会,到此为止,区区先行一步!”
谢世英脸色一弛,断断续续向乃侄说:“约……个……后……期。”
谢仁杰将话提高了声浪复述了一遍!
“十年之后,此夕、此时、此地,再会。”
哥舒瀚说罢转身走到树下,将剑归鞘,提起马鞍,正待备马离去!
忽听得史强声音都变了,他道:“愚师徒明日回点苍山,十年之内,江南这无点苍门下走动!”
哥舒瀚微感内疚,双手一拱,弯腰穿过树的横干,向沐浴在月光中的那匹白马走去,鞍已落背,人已踏登上马,回顾他们一眼,带缰起步!
马行“沙沙”的步上归途,心中却知,他已走向始程,宽广的一条路,已横在他的里程前!
只要他不倒下去!这前程万里,在向他招手!
谢世英见哥舒瀚已去远,也不理会草地潮湿,趺坐下去,服下本门圣药“点苍灵露”,闭目调息行功,顿饭光景,脸色才又红润起来!
谢仁杰将“点苍灵露”揣入怀中,点苍门下都是瓶不离身的,其药神效。
勉强将“天南一剑”归鞘,他虽然未曾出手,却感到自己也累极了!
谢世英终于起身说了声:“走吧!”
率先向前奔去,两人至此才知师父伤势无碍。
在越过金陵城池时,“天南一剑”像只受伤的大鹏鸟,张臂作势,纵身飞了过去!
史、谢两人,却不得不在城垛上沾次脚,才能跃身下落城中!
他们落脚在金陵最大的“京都镖局”。
夜深人静,自不用叫门,越墙而入,发现他们的客寓上房仍火烛高照!
这客房在“京都镖局”后院的东厢,两房一厅,门外有五丈见方的小天井,植了一排梧桐树,树下石凳上,有六盆菊花,花香微微透过纱窗,飘入客厅来!
厅中左右两壁皆陈设四张太师椅,黑底描金,甚见气派!
壁上悬挂着山川字画,出之当代名家手笔!
屋柱画龙,吊下四盏彩灯,连同四面壁角直立的丈高古铜雕花烛台,把室中照得通亮似画!
三人方才坐定,就听见有人穿过天井的月亮门,大踏步走来,人未入室,洪声早到:“如此早回,定是三招退敌,老夫坐候佳音,煮酒相迎,哈…哈…哈……”
正是此间主人,“京都镖局”局主,“江南武侯”百里金鼎。
三人不虑他此时尚未就寝,只好起身相迎。
“江南武侯”看到谢世英师徒面色,笑声不由逐渐小了下去!冷了下去,难道会……
“天南一剑”知道这人心直口快,真会大鼓对铜锣地当面问起来,只好自己光棍,说:“在下一时失手,却教兄长见笑!”
面色难看已极,目光已垂下……
“江南武侯”像是被人点中穴道,黑脸阴晴,呆住了,直至下人送来宵夜,忙着招呼,才算清醒过来!
大家环桌相对枯坐,喝着闷酒。
“天南一剑”怕加重了伤势,酒未沾唇,还是百里金鼎先开口:“那臭小子真的那样厉害?”
看到三人冷下脸色不答腔,才想起这话犯了大忌,但他总是不敢认真相信!
那天,自称“元江派”掌门人,亲自登门订约,“江南武侯”恰巧有事出去,回来听镖头们议论,就给哥舒瀚按上了个“臭小子”三字,挂在嘴上!
他怎样也想不通,“点苍派”的掌门人会输招败阵,折在那“臭小子”手上!
要知自从那场延续了十多年的武林浩劫争夺“都村秘笈”,天下豪杰伤亡殆尽,武林北斗的峨眉、武当相继宣布封山,门下俗家弟子均需隐名埋姓,不得行走江湖,以免祸延师门,至今尚未开禁。
华山、昆仑、少林、黄山等能逃过那场浩劫的或二、三人,或五、六人不等,也全不闻不问江湖事,五台、恒山、泰山虽仍称派,但规模少了大半。
举目神州宇内,还能称为大派的门下弟子众多的,唯点苍与庐山而已。
如今,点苍派大掌门人,输在一年甫弱冠,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下,这话其谁能信!
“唉!唉!那么,皇宫的事……”“江南武侯”试探地说。
谢世英实在怪这百里金鼎怎生如此不识相,不耐烦地说:“只好作罢,请吾兄代向顾大人致意!歉甚!不克应命……”
他们上没有世交,下没有深交!谢世英东下江南打听谣传已重行出土的“都村秘笈”的消息,“江南武侯”大局主听说“天南一剑”到了金陵,就投帖拜访,一见如故,为表诚意结交,倚为奥援,说什么也不准他住在旅舍。
谢世英看这人做人豪爽,礼数甚是不亏,才勉为其难作了“京都镖局”的上宾。
“江南武侯”暗叫来得不巧,平生最怕的事便是碰到这种尴尬场面,越坐越不是味儿!
越想越不是个路道,难道他是个空心的大老倌!难道他……当真的一夜之间被个初出道的小混混,一脚踢出江湖!
又不好再问他最为关切的事“皇宫大内的警卫事宜”,如是,就打了个开口大哈欠,告辞出房去了。
眼看着已煮熟的鸭子如今已断羽折翅,弄不上台盘了,明天得另打算盘!
那“臭小子”,哈哈,那臭小子,如今变成“香”的了!
这事也要先下手为强!尚幸咱“京都镖局”的人未事先得罪过他。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师徒三人,还自不灭烛就寝,谢仁杰先沉不住气,本来“点苍派”此回东下江南,经“江南武侯”的牵线拉拢,有意承担下整个“大明皇宫帝阙”的侍卫职责,那时他“太冥剑”就不折不扣的弄个官儿干干,如今怕是不稳了,吹了!
只好旁敲侧击:“叔叔!‘都村秘笈’,咱们难道就袖手不要了?”
谢世英痛苦的皱紧浓眉,沉吟了会:“只好作罢!”
这事可不寻常,每次有宝物或秘笈出世,“点苍派”也绝不后人,总会共襄盛举,死几个人,虽则什么也没得到过。
“天南一剑”话罢,闭目深思,史、谢两人知道师父在检讨战局,也不敢先睡,默然无语坐在对面太师椅上陪着…
屋外不时传来更鼓声,有时微风寒意透过纱窗扑入室中,烛火晃摇,似只只嘲弄他们的“魔眼”,谢世英的面上,忽明忽暗!
“天南一剑”谢世英心中之难受,不能以笔墨来形容。
正当全派无论上下都期望能插足中原,包下大明宫廷警卫做户头,与明朝共富贵共患难万万年,这是眼前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本派无形中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假公以济私,那声望将蒸蒸日上,那人材将济济多士,吾道其昌乎!
在这五代同堂之时,自己身为掌门人,已经始有自,却不明不白地阴沟里翻船,栽了跟斗!只三招,要命的三招!
计划多日的美好前程,俱被这莫名其妙的三招撕得粉碎!
十年内不得走入中原,“都村秘笈”和扩展势力,无异一笔勾销,这叫自己回去如何向上两代下两代交代?
回去说起自己严阵以待,运功于掌却被对方打得五脏六腑皆移了位,只怕父祖子弟还以为是出口戏言呢?
原来,这时“点苍派”是五代同堂,谢世英虽是掌门人,却是第三代,师兄弟各支总计有四十五人。
第一代硕果仅存的为师叔祖,是他玄祖最少的徒儿,终生未下点苍山,武功超凡入圣,为全派第一。
第二代尚有八人,是谢世英的师伯叔辈,就称“点苍八骥”。
第四代是史强那一辈有一百八十二人,最负盛名的是所谓:点苍五剑――“太罡剑”史强、“太虹剑”谢名渊、“太冥剑”谢仁杰、“太玄剑”郭照伟、“太煞剑”许石泉!
再者就是未来的掌门人,未来的“天南一剑”,才十四岁的谢克成,第五代尚未出师才四人而已!
谢世英剑术居全派第四名,是第三代中的第一人。
三年前武当掌教“玄武真人”,采药南岳,为人认出,他明知武当已封山,不言武事,仍向其纠缠讨教,在七百二十一招时才输手一招,但在两百多招时,曾以点苍“落梅剑法”着实的窘困了“玄武真人”一段时间!
更鼓频传,时光飞驰――直至四更敲过,谢世英忽然失声叫出:“他根本没跟我斗剑!”
史、谢两个晚辈被他这举动吓了一大跳,向着他尽是一头雾水,双方剑来剑往,怎说没有斗剑,只是三招二式便尘埃落地而已,他们不明白斗剑要怎生斗法。
原来他至此才想到一交手就在斗“力”,自己连点苍剑法中半套半招都未出手却输了,于是,告诉他两人,好在都是自己的子侄辈,不怕他们笑话,又都在现场过。
“他真力高过我,但只要我用‘凤凰来仪’步法,踏遍四象,虽可能伤在他掌下,他可得身首分家!”
谢仁杰手拍大腿,急叫道:“那小子两番施展‘粘字诀’,根本就不敢与‘点苍派’论剑,叔叔上了他的大当!”
都是马后炮!你内力又不如人,一出剑便被人家的剑粘住了脱不了身,退不回剑,何能将人身首分家,用什么来分!
在那刹那之间,人家尚未运出十成“劈空掌”,若是用出十二成“劈空拳”力,这大掌门能被人拍成一堆肉泥!
史强对尊长失手不便多言,勉强提出问题道:“他剑路甚杂,没有定格,似乎是以‘粘字诀’为主,广东九连山谢家的‘一字剑’中的‘粘字诀’世人共知,他会是谢洛衣门下吗?元江派消亡百年,早该死光了,能传下的创法,不知是何等招式?”
谈完,立觉不妥,师父若是输在谢洛衣徒儿手下,或者输在元江派的后辈手中,那么当年之战,全派覆灭,也非输于剑下,而是输在阴谋之中!
这事怎可由身为徒儿的怀疑、反问,乃大不敬也!
谢世英在室中徘徊方步,并未生气,听出话中别有所指,就事论事的说:“谢洛衣有一女两徒,他一生未入江湖,江湖对‘一字剑’所知既是他上几代人流传江湖的隆誉不坠,一鳞半爪,而今是否两徒之中有一个哥舒瀚其人,就不得而知了,以后再查吧!”
“太冥剑”听得话有转机,忙问:“叔叔!难道咱们明早真的要走?”
“我不走不行,不过,你可留下,把皇宫的事作一交待,‘都村秘笈’嘛……”
次晨,天刚亮,三人趁“江南武侯”犹没起床,留下字条拜辞说:“因事而回大理点苍山,不克面辞,失仪之情容后补过!”
黯然无趣的早早就骑马离开镖局,免得各自尴尬!
城门刚开,晨风习习,阳光风色透过晨雾――射到西去的官道上!
三人出城半里,远远有人在马上施礼,正是那“元江”掌门人哥舒瀚,只得答礼如仪!
谢仁杰打心里起不服气,若非要送行,真会马上盯梢,找个藉口,会会这高人――高个子的人。
他连问答都已想好了,若是哥舒瀚责问他不守诺言,没回点苍山去,他要理直气壮的回他一句,昨夜哥舒瀚第一阵时向后飘了五步,那场搏斗只能算为――平手,这自然是想赖账,耍光棍了。
哥舒瀚目送他们三人走远,自个进城回到原寄住的“天安客栈”。
店小二话不多老远就哈了一个“早安”,把马接过去,心中嘀咕:“这爷一夜没回来,怕不是逛窑子去了,人长得这么俊,只怕不必发银子,姑娘会倒贴……”
这客栈坐落在东城,并非什么高级旅舍,客人全是些贩夫走卒。
哥舒瀚五天前来京,在城门口被话不多给哄了过来,说是什么仕宫行馆,他包了上房三合的侧院,一个人住自然太宽敞了,但甚清静,凤凰落在雉堆中,人人见了他神色敬重,也就懒得再找别家了。
他一入房,就和衣倒下,店伙计送来茶水,也不去理会!
昨夜斗完,他又翻墙摸进那农家,但心中兴奋,那还能合眼。
心知不出一年,哥舒瀚三字就会传遍天下,好事者会给自己取上绰号,作为打败“天南一剑”的报酬。
但对他而言这并不重要,他只要成名一天,利用办好第一件事得来的声名,去进行第一件事。
自古以来,凡欲报血海深仇者,其一需知仇人姓名,其二需有一技冠群伦的恩师,传艺扶持。
哥舒瀚(李子衿)得天独薄,竟是两缺,茫茫人海,何处是仇家!
十年偷艺,被人打个死去活来,而今差可告慰,尚待更进!
千里寻仇,并非难事,虽凡夫俗子亦可为,但若在千万人海中,找出仇人是谁,却须智取,其中运用之妙,事无先例可寻。
哥舒瀚知道要报血仇,不独要武艺,还需智慧,乃动手构思下篇落地作金石声的大作,进京三件事,昨夜力敌谢世英,今午要智取百里金鼎,都是这篇文章的点题名句!
话不多看他过午还不出房,心中自有意见,“那个小妞儿真够动,把这么大的一个爷累成这样,休息半天了还不能出房!”
话不多实在是话真多,又是包打听,每次打听到消息,逢人便多嘴!而又总是这样开始的:“我最不爱多嘴了………”
因此上人家叫他话不多,这德性,差不多一出娘胎就有了!
那天下午――看看是拜客之时,哥舒瀚换了一件满意的衣服,也不骑马,自上街去!
金陵虽是旧游之地,但一别十载,市面繁华多了,酒楼、绸庄、药店、珠宝等店林立,官衙府邸建筑整齐、宏伟、美轮美奂!
街面上马车、大轿、小轿,行人熙熙攘攘,不绝于途,不愧是新兴王朝的首都,气象万千。
不久,他走到“京都镖局”,投递一份大红名帖,拜访总镖头“江南武侯”百里金鼎!
这“京都镖局”号称江南第一家,大小五级镖头有九十多位,趟子手五百多人,能同时走十条镖路,其中自不乏武功高手,奇技异能之士。
但因天下大定,各地开山立案的绿林豪杰并不多,多的独来独往的巨盗,来去飘忽,令有司侦察为艰,破案渺茫徒呼奈何!
故富家大院,达官贵人都请有护院,自设武力,以保安全,“京都镖局”主要的财路,全在这方面。
镖局坐落在一条僻静的大街上,门前有一对五尺来高的大石狮,门口立着大旗杆,旗上绣着“京都镖局”四个大红字,全局房舍是平房,占地极广,院落重重,其中花团锦簇,巨树翠盖,在墙外可以看到那八尺高墙,还覆着帽瓦,四角设有敌楼!
百里金鼎接到元江掌门人的帖子,已是惊喜参半,帖上居然歉称武林后学,私道人家序齿不序身份,连忙召集僚佐,一同出门迎接!
哥舒瀚看见大门里拥出一群人来,为首一人,不比自己矮,腰围数尺,方脸多肉,环眼里,精芒四射,一望而知是内外功夫兼修的好手!
虬髯数寸,绕颊猬立,苍黑浓密,身穿赭红团花氅袍,腰束金红英雄带,便知是“江南武侯”百里金鼎,就拱手朗声道:“武林后学,元江哥舒瀚初临贵地特来拜见,竟蒙亲迎,何以克当!”
“江南武侯”见文士打扮的小伙子――不是臭小子了――如此谦虚,又是一声武林后学,忙也交待江湖上的客套话头道:“元江乃江湖名派,雄踞西南,阁下英雄出少年武林豪杰,拙夫一向钦慕得紧,缘悭一面,乃蒙先施,更觉汗颜,请高升台步!”
说着拱手回礼侧身让位,招呼他入内!
昨夜以前,若有问起哥舒瀚其人,他一定会摇摇他的大毛头说:“名不见经传!”
若局里伙计坚持说有元江这一派,他准伸手揍人,叱他胡说八道。
“京都镖局”内部,入门前则是四根大石柱的通堂,厅中并没陈设桌椅,是伙友他们早晨练功的地方,与聚众场所,隔着一个露天大天井,与后厅大柱遥遥相对,天井两侧排着两列兵器架子,十八般武器全有!
后厅才是会客之处,地铺色红如玉的大方砖,两侧各有十二张镂花嵌石太师椅,中堂宾主上位,隔着黑心檀木茶几,正壁是一幅丈来高的“武圣夜读春秋图”,哥舒瀚奇怪他怎不挂幅张飞呢,这百里金鼎的形象看来倒是跟张飞也许顶相像的!
两人分宾主坐定,有一小厮献上香茗。
哥舒瀚心中感慨万千,像是看到昔年自己的缩影,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七、八个有分量的镖头在两侧陪客,都对这元江掌门道声“久仰”!
“江南武侯”跟他客气了半天之后,开始邀他住到“京都镖局”来,并且宣称要陪他遍游金陵名胜繁华!
哥舒瀚心想:“这人倒四海得紧,一见如故!”知道时机已到,就摇头道谢并解释道:“此次晋京,实在有要务,老英雄美意,不才心领!”
“什么事呢,若人手不够的话老哥哥可以补充搭配!”
哥舒瀚仍是微笑,喝口茶想了片刻,说是不需人手!
百里金鼎是直肠汉子,看这小伙子像是内有文章,不禁激他道:“老弟台,‘事无不可对人言’,这话是司马温公说的,哈,哈,哈………”
也不知是得意自己背得这句话呢,或是这下午被恭维得上了天,忘了江湖上,谁的眼睛都揉不进沙子,凭他那句文不对题的话词,人家就可翻脸,动手见个真章。
哥舒瀚只豪爽一笑:“老哥哥有这诚意,能助我取得‘都村秘笈’吗!兄弟此来有志及此!”
百里金鼎环眼翻翻,心想这个小老弟可真凶狠,竟为了那“只闻打雷,不见雨下”的“都村秘笈”现世流言,把“天南一剑”给赶跑了,便肃容道:“喝!老弟乃是为秘笈而来,这事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空穴来风,惹得江湖个个动心,沸腾不止,但老哥哥也束手无策,无人知道得主是谁呢!”
哥舒瀚点头同意地道:“正是如此,兄弟千辛万苦才打听出谁是旧主……”
此言语惊四座,有人把茶杯“啪”重重放落,震几有声,那是听得心神出窍之故!
“好哇!”百里金鼎两个大手掌合拍一声,像是快意极了的道:“问旧主不就得了!”
哥舒瀚皱紧眉头而面有难色的道:“在座英雄,有人知道二十年前,庐陵有个‘李’家堡吧,那是旧主,这却如何去问?”
他提到“李家堡”三字,面上居然一点感情的痕迹都没有。
在座各镖头全都知道“李家堡”那回事,就只“江南武侯”一人不知,他来金陵创办这镖局才十年。
副总镖头“智多星”计文魁悄声简要把李家堡的事告诉了他!
“神枪将李子襟?这名字我听过!我听过!”
这时,大门中进来了两个人,正走到天井,其一就是“太冥剑”谢仁杰,他颇有挑衅之意的瞄着哥舒瀚。
这番可苦了“江南武侯”,他今早醒来看到条子,却疑心谢世英等并非真的回点苍山去,只道昨夜惹恼了他们,是故迁出,又担心皇宫的事,不好交代!
忙叫手下把金陵所有的旅客栈找了个遍,这才请来留京别有任务的“太冥剑”。
但不巧的是哥舒瀚已在座,要是被误解为自己去请的,再跟昨夜钟山之战的胜负串联起来想……
这“江南武侯”四字,可得倒写,不值钱了,忙想解释!
哥舒瀚站起身拱手替“江南武侯”解厄道:“谢大侠这时才回来,区区有事拜会百里老局主,这就要走了!”
“太冥剑”勉强作揖回礼,推说有事失陪,转入内进去了,不愿同坐!
“江南武侯”连昨夜那回算上,一日夜间,两次遇到这种尴尬场面,幸好哥舒瀚交代得体,就十分感激,死也要留饭!
哥舒瀚暗笑他,等会若是真是同席吃饭时,你这主人怎生做法,就面带微笑略微不好意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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