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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复仇-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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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舒瀚暗笑他,等会若是真是同席吃饭时,你这主人怎生做法,就面带微笑略微不好意思地道:“实在另有先约,歉难从命!”

    “江南武侯”差点“哇”地叫了起来,以为哥舒瀚瞧不起他,却见副总镖头向他使眼色,只好送出门口,说明次日要去回拜!

    哥舒瀚一走,他忙问计文魁那眼色是什么意思!

    “智多星”说了三字“秦淮河”,他是看见哥舒瀚的羞意的!

    “喔!喔喔!秦淮河!秦淮河!”“江南武侯”恍然大悟,把毛头乱点,大声叫了起来!

    那是英雄美人,少年风发,正应春色满秦淮!

    “京都镖局”后院右侧,在“天南一剑”曾落脚的客厅斜对面,隔着两座天并花园和一处短墙。墙上有月洞门,有一宽广各两丈的精舍,匾题――“虎轩”。

    这几年来,“江湖武侯”把雪花银赚足,请了专人设计,把镖局内外全部翻新,但看这“虎轩”,便可概其他!

    室内四壁、地下、天花板全铺着虎皮,屋梁垂下四盏虎头连皮的明灯,连那垂下的钩子也覆以虎尾巴!

    四壁代替山水字画的立轴,挂着几件兵器做装饰品,有精金做的判官笔,乌金铸的太乙钩,最触目的是一条红色六尺神鞭,每节都是蛟角,为“江南武侯”随身兵器。

    秋日夜凉,“江南武侯”与“智多星”就在这虎轩中坐着,正闲谈看今午来访的哥舒瀚,武侯的第三徒儿“小神鞭”路大壮进来请示。

    “师父,今天新入户的三家,算那一区呢?”

    路大壮也知回言指示的准是计副座,故只等候着计文魁开口。

    “算西区,给你从大师兄管辖!”计文魁想想片刻后道。

    “江南武侯”的首徒名叫从元起,路大壮问完,自去巡卫去了。

    原来,“江南武侯”等于夜里的金陵京畿九门提督,请“京都镖局”兼护院的有数百家,全是显官贵戚!

    其他两家“济安”、“靖远”镖局,都是“京都镖局”的附庸。

    “智多星”还有一肚子的兼并计划,只是“江南武侯”不答应罢了!

    “江南武侯”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谢仁杰你明儿向他说吧!”

    “自然是大哥礼请,才够面子,我想他会肯的!”

    “江南武侯”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咱们的人手还是大少,不足分配!”

    “智多星”莞尔一笑,颇为自许地道:“大哥,咱们分区守卫,掌握住人员流动性,不株守在某家,有五六十个镖头,两百个趟子手实在也够了,再说咱们治本不治标,各旅舍大都伏有眼线,扎眼人物来京马上知道,各城门也都有交情,外来踩盘子的可以有个风声,本地只有那些不学好的公子哥儿,他们只会拣软的吃,不会太岁头上动土的!”

    “江南武侯”头点了点但道:“那哥舒瀚真想不到,咱们眼线都漏了他!”

    “智多星”侧面看百里金鼎的表情,道:“大哥想拉他入伙?”

    “啊啊!想是想,我那里请得起一个掌们人!”

    “谢世英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说一声就走了,皇帝老子要起人来怎办,倒不如拉哥舒瀚去交差!”“智多星”出主意的说。

    “太嫩!再者他也志不在此!”

    年初发生的胡惟庸案,株连三万多人,现在风波平息了下去,但朱洪武怕反复的胡惟庸收买刺客,而宫中侍卫才十多人,就要号称江南武林第一人的“江南武侯”入宫护驾!

    “江南武侯”因成名不易,为人鹰犬,江湖不齿,再说这镖局等于是“聚宝盆”,舍不得放下!乃以局里业务庞大,结束不易,向有司推辞,并引荐正在金陵游历的“天南一剑”谢世英自代,以其掌门人的资格足够!

    有司因为京中王公贵戚,鼎食之家全赖“京都镖局”护院,也不能顾此而失彼,也就答应了。

    而“天南一剑”也有意入宫伴君,所以一拍即合,但条件是整座皇宫王室,全由“点苍派”负责,那意思是宫中原有的侍卫都得卷铺盖了,宫中高手气得要挂冠求去,朱洪武识货,这事应造成互为牵制之势力他才有利,硬是不准!

    这事双方正僵着,还在谈判中!

    不料,“天南一剑”不成气候,赌技失手,羞愤回山,这事便形成中折,“智多星”怕“江南武侯”入官护驾,旧事重提,故有此一说,拿哥舒瀚顶窝!

    “江南武侯”缓缓摇头道:“不好!不好!江湖上会说我百里金鼎,朝秦暮楚。”

    “这事都是‘天南一剑’不上路,早早入宫,那场赌技,便免了!现在怎办,不卖皇帝老子的账自然是可以,他要咱们开不成局子也可以啊!”

    “拖拖看,拖拖看!”“江南武侯”忧愁地说:“其实皇帝老儿也太胆小,有那一峰两山坐镇,还怕皇宫给人抬走吗!谢世英这人胃口也太大,硬要整包,如今他拍拍屁股走了,没事人一个,我可平白得罪了一峰两山!听说一赌气,连夜也不巡了!”

    “谢世英走了便不算对不起他们,且放心!”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哥舒瀚晚饭后,虽不是有约在先,果然去了秦淮河!

    他来京虽五天,三件大事倒办了两件,心情轻松,也想见识一番这六朝金粉,纸醉金迷,被污涂得最浓最艳的秦淮河。

    再说也要消磨掉初更之前这段时间,更深人静才能另有所干!

    皇宫中,有一具“穴脉玉”,他算计已久了,若是得手,那么他的武功便能更层楼!

    入京听到“天南一剑”在此,就跑去订约,之后费了三天功夫和三百两银子,辗转打听出那“穴脉玉”是存放在“藏珍阁”中,又探知宫中虚实,近日侍卫高手并不巡夜,在闹情绪,这可是天赐良机,遂把窃取“穴脉玉”列为第三件要务!

    晚饭时,喝了几杯酒,他薄有醉意,歪斜坐在小艇中,这小艇如一画楼,窗格细雕张着薄纱,前舱弧形的船顶,两边用疏疏的花格栏干支着,船顶底部悬着一盏彩灯,彩灯垂下。

    夜幕渐垂,满河尽是船,都挂着彩灯,大船不只一盏,两船擦身一晃即过,而又晃来了另一盏灯光!

    河面,金彩的涟漪,泛成细水波纹,船像是悠游在浮光,直是:“人在舟中,舟在天河!”

    舟行轻缓,沿河妓楼传来的歌声丝丝入耳,且听:“醉方归”

    春:香车宝马出城西,淡淡和风日正迟,管弦声里游人醉,且尽生前有限杯秋千下翠绕珠团,绿柳黄鹂啼声媚,朱栏外紫燕飞对对,尽醉方归!

    夏:画船深入小桥西,红翠乡中列玳席,南薰动处清香瑞,采莲新腔哥配妹,效红鸳白鹭共依偎,细烹银丝鲙,浅斟白玉杯,尽醉方归!

    秋:萧萧红叶带霜飞,黄菊东篱雨后肥,想人生莫负登高会,且携玉手翠微,写秋容雁字队队,烹紫蟹香橙堆堆,荐金英绿酒配,尽醉方归!

    冬:彤云密布雪花飞,暖阁锦帘落地垂,共享扫雪烹茶味,争如饮羊羔香醪杯,胆瓶温水插新梅,试娇声歌金缕,荡湘裙舞个楚腰回,尽醉方归!

    哥舒瀚面前隔着小桌子,有一妙龄的歌妓,正低首弄弦,准备也伺候这位“少年爷”一段词曲儿。

    忽然歌声幻影中,有人鬼头鬼脑地向这边窥探,哥舒瀚立即感觉,回首一看,却是旧识,在杭州认识的范有容。

    范有容纵身跳过船来,身手不俗,边尖叫:“哥舒瀚,好小子,你来到金陵也不来找我,却教我给找到了……”

    还没坐定,即动手动脚,在歌妓身摸了几把,那歌妓娇笑着四处闪躲!

    哥舒瀚有点恼火,好好的诗情画意被这俗客全给弄糟了,但仍耐着性子道:“如此巧事,你怎知道我在河!”一边招呼歌妓坐到他身后来!

    “啧!”范有容猥琐的出声,意思是说哥舒瀚好小气!但又兴高采烈起来。

    “鬼才知道你在河,我在金陵大酒楼彩云房中请客,郭朔松给他老子缠住,在家陪客,于是乎咱们八雄就八缺一了,于是我抽身到这里来捉熟人凑数,只是你算何仙姑,岂不委屈了你,哈,哈哈!”

    郭朔松长得粉装玉琢像个雌儿,因之,大伙儿管他叫何仙姑。

    哥舒瀚并不恼,也陪着干笑了几声!

    这八雄全是京中纨绔子弟,花天酒地,为了作花花太岁,结伴到杭州“赤发翁”印钦那里去学艺,哥舒瀚就是在那里认识他们的。

    八雄虽是文士其装,但满肚子草料没半点墨水,人又大都长得不起眼,就爱拉拢哥舒瀚去充实阵容。

    哥舒瀚因别有所图,与他们倒混得顶熟,此次来京虽记得范有容的家却不愿去找他,哪知还是被他在这秦淮河碰到。

    范有容看哥舒瀚居然也独自逛秦淮河来,想来那事有点转机,就说:“金陵的妞儿比杭州更俊,咱们该更亲近亲近,别像杭州时老是开溜,今夜先见识见识算是个彩头!”

    哥舒瀚知道赖不掉,反正勾栏中自己在杭州时还少去,遂故作轻佻地说:“有这等好事,自然算我一个!”

    这“金陵大酒楼”乃是京都首屈一指的秦淮河畔的花都!

    先时哥舒瀚所听到的一曲“醉方归”便是由这栋五层高楼中幽幽传出来。

    哥舒瀚离开这条花舫小舟,也将这个似小家碧玉般清丽的河妓带了过去。

    范有容虽则面有难色,最后终究答应了,算是外带女客!

    像这种河妓没有十分绝色与些人事关系,是难得挤进“金陵大酒楼”这种豪华花都中去的,那得有人提拔,在“教坊”中学些应对进退的礼仪,才算合格。

    这小妮子算是有幸,遇到哥舒瀚这种英雄人物,慧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说不定今晚由此提携,便能出人头地,一鸣惊人,踏高枝了!

    范有容这个“荷花大少”,宴设二楼临河一面最好的方位,因此,才能隔窗向河下望来,见到哥舒瀚的人影。

    他本是在他们的人尚未到齐之时,窥探河舫小舟的无边春色,哥舒瀚人物风华,不论身在何处,便似鹤立鸡群,让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在这京都之地,一般官宦僚佐中下级的京官,若有被应酬、恳托,也是在这数一数二的酒楼中比较够安全气派。

    范有容陪着这一对男女,被侍者由外到里,一阵刻意的谄媚吹拍吆喝着,登了二楼包厢雅座!

    侍者们眼睛够亮,酒楼常客钱庄范少爷带来的生客,人是顶体面气派,龙行虎步,豪气透身而出,腰下长剑,那是十分刺眼,他们的吆喝,便是比同一品大员出巡,护卫清道似的,给贵客附加了威风,主人面子增加了光彩!

    弄得里外人等肃然止步,投以观瞻这名贵客的莅临,人人注目!

    哥舒瀚算是让他们摆了一道,不得不运布玄功,专注于眼神,否则,难免不为人讥为沐猴而冠了!

    精芒四射,霎时盈睫,以“元江派”掌门人的身份、心态行事,自然威仪立显虽然,他这个光杆掌门人,在京都尚未大名远播!

    乃是知道他是一剑驱走“点苍派”掌门谢世英的人,已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了,这声名已在江湖武林传播中,却也不知哥舒瀚乃何许人也。

    二楼雅座的六个纨绔子弟,也算是同窗同学,早已起身恭敬相迎,把臂言欢,互道别后……

    这般大少,别的不会,举手抬人,张口吹拍,那是最为在行,如是,水涨船高,皆大欢喜!

    在客套问候中,侍者们已竖耳有心,了解来客的身份,外面尚有各类营揽的包打听,在等待着他们的回报呢!这便是世情流俗,他们闲来无事专做这种勾当!

    哥舒瀚的大名在金陵江湖道,已不能说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了!

    时在晚秋,暑气全消,金风送爽,这在江南乃好个凉天,比之春夏,正是一年两大最惬意的季节!

    此时秦淮河中已流川艳水,灯火辉煌,而楼中也夜宴方开,三教九流人物亦在粉墨登场,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座客常满!

    他们所已包下的席区,是以屏风闻隔,桌面间隔中加摆了十几盆菊花,那是郁香袭人,花展如笑,朵朵娇艳,纷纷雅致!

    哥舒瀚自带了女伴来,自然,二楼大班不必自讨没趣,硬来碰钉子了,而他们每人身边也早有侍女相陪。

    席面安排成马蹄铁型,哥舒瀚当然是主客!

    华筵开来了,银制餐具白玉杯,酒是陈年京酿“女儿欢”!

    荤冷大拼盘,“孔雀开屏”!

    “翡翠明珠”龙井拌虾仁,“金蝉”,乃蟹黄炒鲜奶!

    “鸳鸯鲍翅”是鱼翅酿水鸭!

    “彩凤双珍”,片鸡皮,拌炸带子烧云脚……

    在这京都中的大酒楼,名气响不响首先得两种事物,不可缺一才成!

    第一是由天下名厨掌灶,做出来的菜肴,得叫好叫座!

    第二是由歌舞班子,色艺双全!人物也要风华有致,有口皆碑,捧成红牌歌妓,令人流连忘返,醉了则不能归去,那才是宾主皆欢!

    范有容自然率先领着弟兄们来为哥舒瀚敬酒致意道:“哥兄大驾莅临京都,弟兄难得有这机会表达一番尊敬,来一同为掌门人干杯!”

    他热烈地响应,心诚颜开,你言他语的奉承起来!劝饮劝菜,自是不在话下,拿肉麻当有趣!亲切、热烈、便是他老爹老娘也没承教过他们这般颜色!

    身伴的伴儿自然帮着,燕子呢喃,巧啼婉转,活色生香,人人眉目含春,秀色助餐,伺候周到,笑语吐珠,红袖传香!

    一扭一笑,具有令人关怀处,发光笑彩满画堂,宴透尽好春光!

    宴的场面,一下子文静的多了,虽然人人怀中佳人在抱,那只是外场面,侍女们全坐在贵客怀中敬酒,乃理所当然的事,无人大惊小怪不路!

    哥舒瀚抬头望去!

    来人头盘高髻,正中插了只翠金展翼的凤凰,凤口中吊得明珠细串,下梢乃是颗丢丢荡荡的红宝石坠儿!

    发插翠花,星光闪闪,玉梳斜出,益增高贵妩媚,令人首肯此姝不类凡俗!

    肩披羽制胸巾流苏摇摇,宽袖衣,粉缎绣花,长裾曳地,由两名小婢左右搀扶着,姗姗行来,韵味十足,恰如仙姬!

    精目放光,碧如深潭流动,令人吊魂蚀魄,隆鼻如悬玉,樱唇已点朱,未语薄笑似牡丹盛放,婀娜多姿,红带束腰,折转如柳,堪称楚腰!

    哥舒瀚讶然,不知所措!

    因为此姝的妙目乃关注在他身也,但都是初会,未曾过目,这尴尬!

    范有容以主人的身份立刻替他解决了,淫笑着道:“青凤姑娘!金陵酒楼首屈一指的红牌,真难得你的大驾玉趾光临这座小席面!”

    话中虽然是捧了青凤一阵场子,但后面的言语都有些酸溜溜,抱怨她了!

    青凤一听这大少爷醋起了,嫌她没有早点过来侍候他,不由得回他一个媚眼,吊足了他胃口,浅笑道:“小妹子拿范大哥不是外客,怎的大哥哥抱怨起来了呢!”

    “不是抱怨,而是心有所系,妹子倩影玉喉,念念不忘,如盼甘露!”

    “小妹心钦范大哥情心独宠,来给妹子介绍这位新贵宾吧!”

    哥舒瀚一听,立将怀中的小妮子触了下,让他能站起身来!

    他知道这是位红歌姬,初次相会,以自己的年龄,自不宜大洋洋的坐在这里会见,起码的礼貌也应起身,表示对她的尊重!

    怀中的小妮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离了他的怀抱!

    范有容一听,青凤姑娘已郑重要求他介绍哥舒瀚,也可嗅到哥舒瀚在青凤心目的地位,这是甚为少有的场面!

    一般大老爷们的宴会,主人是不作兴向歌姬介绍贵宾贵客的身份的,有的只是青凤向客人垂首屈膝,道个“万福”的通礼便搪塞过去!

    如今不然,她想刻意结交哥舒瀚了!

    范有容耸肩缩颈,弓背如虾,吐吐舌头,挤眉弄眼的呵呵笑道:“应该为青凤姑娘引见一番!”

    转首征求哥舒瀚的意愿,他请哥舒瀚的心意逐渐张显出来了,他认为哥舒瀚是条人龙,不必言宣,青凤也有同感,想刻意巴结。

    将来,是个奥援,有朝一日哥舒瀚在江湖成了一条巨龙大豪,但只有这一宴的情面在,江湖邪恶,便深得考虑周详是否应该向她下爪子!

    哥舒瀚已轻点虎首,没有扫了范有容的头皮面子!

    如是范有容清清喉咙,挺直腰杆郑重言道:“这位是小兄的患难生死之交,元江派的掌门人哥舒瀚大兄长,前几天曾一剑逼走了点苍派的掌门人谢世英,饶他老狗命,要他十年不得进入中原,嘿嘿!回家闭门思过去,嘿嘿……”

    紧接着他将头一转遥指青凤介绍道:“这位是金陵首席红牌仙姬,色艺压京都,歌喉传巷闾,芳名动公卿,你们英雄美人,一时……一时什么亮、瑜,应该多亲近,多关爱,多……唔,多幽会……多鸳鸯、鸳鸯……”

    这话令人喷饭,已臊得青凤脸升绯,颜似桃花,飞了哥舒瀚个媚眼儿,嗔娇兼具,形状自是令人有耐思耐寻处,清音急溜口道:“小妹那有范大哥口中那么响亮,青凤有幸能与今夜宴会识掌门人虎驾光临,举座增光,小妹有荣焉,诸多指教!”

    接着正式拜下礼去,两名小婢替她整衣……

    “幸会!幸会!姑娘无需多礼,多劳了,赏银……”

    “一百两!由我这里代付了!”

    范有客急急接口,他怎能让哥舒瀚掏腰包呢,那便不路了!

    青凤姑娘再行谢赏,场面算是交待应酬过去,接下来的便是献艺!

    陡有细乐丝竹之声响起,乐班子是不进场的,只有音流入耳!

    “小妹献唱一曲,为掌门人及在座大兄们洗耳,献丑了!”

    “这是一首归隐词,共分四部曲:渔、樵、耕、牧,诵来大家共赏:

    江天晚霞,舟横野渡,网晒汀沙,

    一家老小无牵挂,姿意喧哗,嘻笑怒骂!

    新糯酒香橙藕瓜

    锦鳞鱼紫蟹红虾

    杯倒盘空拳豁罢,

    争些醉眼迷离唠叨话,

    和月宿芦花。

    腰间斧柯,观棋曾朽,修月曾磨,

    不将连理枝头削,无缺钢多,锋快利落

    且饶过猿枝鹤窝,

    惯立尽石涧泥坡,

    听流泉湍石匆匆过,

    还参破,名缰利锁痴情错,

    云外放怀歌。

    耕田舒地,一川黍禾,四野桑榆,

    庄稼汉也有欢娱,豆麦满仓,瓜果满储,

    赛社时驱羊宰猪,

    农闲日斗狗搏驴

    归家去蓬窗睡足,

    盼太平年,间中多落下场及时两,

    老妻花似玉。

    放牛牧马,天连野草,水接平湖,

    终朝驰马江山秀,乐以忘忧,豪气千秋,

    青箬笠西风渡口,

    绿蓑衣暮雨沧州,

    落日时晚霞景不留

    黄昏后一曲牧歌,长笛不离手,

    吹破楚天幽。

    歌声徐徐而终,青凤姑娘唱得不能令人荡气回肠,却似饮下一杯冰水,令人清凉、清醒了些许!

    若是歌以咏志,也许她心里存有急流勇退,就此退出歌坛,从良离去之意!

    纵是一首高雅的纯情之词,出之艳姬之口,有那份余绪迟暮之感!

    哥舒瀚遂即鼓掌,以示谢意,并道:“青凤姑娘的音色之美,的确能令人绕梁三日,萦廻不已,这首渔、樵、耕、牧正道尽了快乐的人生,并非是灯红绿酒中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何处无之呢,足舒雅意,拟足珍贵!”

    经此一说,席的这七名歪哥才心会意转,起哄捧场,喧哗号叫着,无非是逢场作戏,那有个真心诚意!

    哥舒瀚不由得豪气万丈,也想表现自己一番!

    证明自己不但只是能比剑对决,万人队里取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轻易!

    同时,自己也会文章华国吟咏对哦,绝不后于仕子俊才!

    他站了起来,向他们点首致意道:“承蒙众兄长们盛情,兄弟已酒醉饭饱,耳福不浅,更能聆到青凤姑娘的一曲高歌,阳春白雪,舒心的快意,人生难得几回再!足令不才,快慰仅志不忘,现在趁着酒醉遮颜,厚着脸皮吟首歪词,期以答谢关爱并以此明志,幸能终曲,不胜惶恐!”且听他唱来:

    “二十年尘土污征衫,铁马金戈,芒鞋磨穿!

    江湖路九州四海任往还!

    日月漫漫,火鼠冰蚕!

    汗流江海,五湖浪里渗!

    血洒河山,高峰峻岭万重翻

    掌问几许奸邪,

    剑讨多少凶残,

    豪胆一向争雄生死关!

    那管他,黑似漆,前程黯黯!

    莫等待,白如霜,两鬓斑斑!

    世事蚁聚蝇钻,是非掺诈难判!

    丹心碧血昭人寰,扶弱助强,至死方甘。”

    歌声已杳杳,余韵似绕梁,此歌声之雄烈,词意之豪壮,不在时下词谱之内,那自然是自己的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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