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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复仇-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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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话声叱道:“娘的,尤单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那另一话声忽然又叫道:“嘿,坑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你瞧,这不是红绿灯的“红”字么!”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个“红”字听得庞克动了心,他身形一闪扑向“洛神庙”后。

    庙后河边上,蹲都两个要饭化子,一个麻脸,一个独眼,麻脸叫坑人,独眼叫单瞪,当真是庙后有个洞一妙透了。

    那两个要饭化子正在河边上用打狗棒向河里捞着,可不是么,河边隔没多远便是大片红叶,由上流成串地飘了下来。

    那两个正自聚精会神地捞着树叶,没想到会突然转过来个人,齐齐吓了一跳,险些一头栽进河里去。

    定过神来,两个连忙站起,麻脸化子两眼一翻,道:“你老哥也真是,怎么说也该吭一声”

    庞克人未容他把话说完,笑向着那独眼化子伸了手:“这位可否把你那片红叶给我看看。”

    那独眼化子道:“一片红树叶有啥稀罕,你要看尽管拿去。”

    随手把那片叶递了过来。

    庞克探地一看,不由得心神震动,果然针扎一般地刺着三个字,那三个字赫然是:“廖雪红。”

    定了定神,庞克抬眼忙道:“请问二位,这条河上流通到什么地方?”

    那独眼化子道:“远了,源头都上峨嵋山了。”

    庞克猛悟这句话问得拙笨,赧然笑,道:“多谢二位。”

    一句话未再多说,也未将那片红叶还给那独眼化子,身形闪,向“洛水”上流飞射而去。

    天!那两个化子直了三只眼。

    庞克沿河岸如飞驶行,一路目光不离河水,河中,仍是红叶成串,一大片地从上游飘流而下。

    转眼半里,庞克目中异采电闪,突然停了步。

    眼前,那洛水对岸,紧靠着河边,筑有一圈高墙,那片片红叶便从围墙下一条小溪中流人河中。

    围墙内,是个大院落,由围墙上内望,树木茂密,红叶成荫,偶而晨风过处,在那枝叶缝隙中,可见几角流丹飞檐,高喙狼牙。

    想见得,这大院落内,定然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除此,该还有条横跨小溪的朱栏小桥。

    这么一个深,深,深至不知有几许的大院落,却听不到一丝人声,只有鸟声叽叽,流水潺潺。

    凭庞克的印象,他立即认出,这是旧日西宫所在。

    西宫原为三国魏都所在地,当时建有“翠微宫”及“芳林园”,至晋,石崇又在此筑“金谷园”,以藏其爱妄绿珠。

    到了隋阳帝时大兴土木,筑宫称紫苑,唐时的“上阳宫”也在这儿。

    谈到了唐时的“上阳宫”,能使人很快地想到当时一段风流韵事,那就是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红叶题诗”。

    “红叶题诗”是这么回事,相传唐僖宗时,仕人于佑在御河外拾有题诗红叶,他就另题一词,投御河上流,飘浮入宫,被宫女韩夫拾去。

    大乱后,宫女流散,无意中,韩夫人嫁于佑,后来于佑在奁妆中发现自己题诗那片红叶,始悉拾红叶者即韩夫。

    乃咏诗赞曰“一联佳话随流水,十载幽思满幸怀,今日确成鸾风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如今这旧日宫苑所在的小溪中也随流水飘浮出片片红叶,莫非昔日之风流韵事重演于於今么。

    庞克何等醒悟,当明白了八分。

    他未犹豫,立即提气长身而起,掠过河面,直上那丈高围墙。

    站在墙头往里看,只见那清澄小溪,一带碧水,蜿蜓曲折,穿过一条木栏小桥,直人林木深处。

    那林木深处,隐约可见旧日画栋雕梁的几座残破小楼,那片片红叶,便由那林木深处随水飘出。

    庞克再次飞身,电一般地向林森深处投去。

    进了林木深处刚落地,他看见了,他看见底座残破小楼中那靠溪边一座,那对着小溪的窗户里,站着个无限美好的黑色身影,她,正探手窗外,摘取那一片片红叶,以针刺字,然后投入窗外小溪中。

    庞克心知必是廖雪红,便试探性的轻唤:“姑娘!”

    那无限美好的黑衣身影,闻声如遭电击,机伶一颤,那皓腕,停在了窗外,那美目,楞楞地发了直。

    不是那位风华绝代,艳绝尘寰的廖雪红是谁?

    定过神来,她突然张开檀口

    然而,将口数张,即难呼出口一点声音。

    庞克闪身扑了过去,近窗一看,不由目射寒芒,扬起了两道修眉,廖雪红四肢都能动,然而那一双小腿上,却被扣上了两条儿臂般粗细的铁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锁在一块巨铁之上,那就怪不得廖雪红手脚能动而脱不了困了。

    庞克道:“姑娘请稍候,容我为姑娘弄断铁炼再说。”闪身穿进了小楼,凝足真力以姆食二指一捏,铁链一如朽木,应手而断,梏桎立除。

    庞克抬眼说道:“姑娘”

    余话犹未出口,廖雪红娇躯一晃,已经扑进了他怀中,一颗乌云玉首低埋,香肩连连耸动不已!

    显然,她是悲从中来喜极而泣。

    庞克大惊,但他没躲,他不忍,便连抬手推拒的勇气也没有。

    这是第二次温香软玉投怀,在廖雪红来说,那该是悲喜之余,顿忘一切的举措,该是人之常情。

    对庞克来说,却使他心神震撼,心弦颤抖,他惊慌失措地道:“姑娘,请收泪止悲,救廖前辈要紧。”

    廖雪红似乎这才想起自己的举措太失态,整个娇躯在人怀中,那软棉棉的娇躯猛然一颤,慌忙闪离开去,然已红云透耳根,再也难抬玉首。

    庞克好不窘迫尴尬,强笑一声,道:“姑娘”

    廖雪红猛地抬起玉首,像一株带雨梨花,那娇靥上,犹挂着几分羞红,一片泪渍,抬手指了指檀口。

    庞克神情一震,急道:“敢莫姑忍受也中了无形之毒”

    庞克嘘了口气,道:“姑娘是被制了哑穴。”

    廖雪红点了点头。

    庞克人眉微皱,不由暗暗为之纳闷,心想:这位姑娘也真是,既然自己双手能动,为什么早不把自己的穴道解开

    心中虽这么想,却没说什么,抬指虚空向廖雪红耳下点去。

    廖雪红应指开口第一句话便问:“少侠,你终于来”

    未等庞克答话,她接又道:“少侠一定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不解开穴道。”

    庞克呆了一呆,郝然点头,道:“不错,我刚才是曾这么想”

    廖雪红苦笑摇头,道:“少侠不知道,我被他们逼者服下一颗叫做散功丸的药物,十五天内等于是个废人,那有解穴之力”

    抬手一指地上铁链,道:“要不是我功力已失,这区区两根铁链也困不住我。”

    庞克心头一震,方待开口。

    廖雪红她又抢了先,美目深注,微一摇头,道:“少侠不用担心,已过了五天,只不过是再等十天,十天之后,功力就可以恢复了。”

    庞克心中一松,道:“那就好,姑娘,廖前辈如今”

    廖雪红神情一黯,道:“家父跟我由邙山被带来此处后,不过片刻停顿,家父就被他们带走了,我先告诉少侠,家父能说话了”

    庞克闻言一喜,也为了一尤,道:“姑娘可知道廖前辈究竟是被他们带往何处去了?”

    廖雪红悲凄摇头,道:“他们旨在夺取家父那份璇玑图家父起先不肯说,但后来他们以我威胁,家父只好答应带他们去取,但仍未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

    庞克一颗心往下一沉,叹道:“廖前辈高明,护女之情也令人敬佩,我虽不知廖前辈被他们带往了何处,但我敢说一定是很远的地方。”

    廖雪红讶然说道:“少侠怎知道。”

    庞克道:“那地方越远,廖前辈就可在世上多留几日,同时,也就留给了姑娘较多脱困的机会。”

    廖雪红脸色一变,娇躯倏颤,垂下玉首。

    庞克叹说道:“天下父母心,每一个为人父母的,都是这样,姑娘不必”

    廖雪红猛抬玉首,娇靥上泪渍纵横,道:“这么说,家父是不肯带他们”

    庞克道:“请姑娘先答我一问,那些人可是当年害家父及廖前辈之人。”

    廖雪红点头说道:“正是,少侠恐怕还不知道,据他们说,当年所以留家父一命,那是因为知道家父有一份璇玑图。

    “然而事隔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不知道家父到底隐藏在洛阳何地,也因为那独门解药遗失而无法解去家父所中之毒,让家父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所以他们利用少侠技得家传於先,解家父之毒於后,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庞克点头叹道:“这个我想到了,那么我可以告诉姑娘,廖前辈比谁都明白,一旦说出那份璇玑图之藏处,他必难再多活一天,所以我敢断言廖前辈必定不会当真带他们去找。”

    廖雪红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家父的处境更惨了。”

    庞克道:“姑娘是指他们会以残酷手段逼迫廖前辈。”

    廖雪红点头道:“正是。”

    庞克强笑摇头,道:“姑娘,我敢说廖前辈不会遭到丝毫痛苦。”

    廖雪红一怔,道:“少侠,怎得见。”

    庞克道:“廖前辈来他们去的那个地方,至少有十五天的路程,十五天之后只要姑娘一脱困”

    悲惨一笑住口不言。

    廖雪红冰雪聪明,只要一点就明白了,机伶寒颤,悲呼一声:“爹!转身便要向窗外扑去。

    庞克眼明手快,此时他也顾不了那许多人,伸手拉住廖雪红粉臂,道:“姑娘,莫忘了你如今的”

    廖雪红立即停住,她想到了自己功力已失,十天之内如同一个废人,玉首一垂,失声痛哭。

    庞克也觉凄然,暗暗一叹,道:“哎哟!姑娘,我这只是推测,吉人自有天相,也许廖前辈不会至於遭”

    廖雪红猛抬玉首,美目赤红,娇靥煞白,道:“少侠不用安慰我了,家父的性情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他老人家定然会伺机自绝”

    庞克忍不住唤道:“姑娘”

    廖雪红微一摇头道:“少侠,家父一旦自绝,庞大侠被害疑案,恐怕”

    庞克强笑说道:“姑娘,我不杀仁伯,仁伯却因我而死,这份疚已够庞克终生难消的了,如今还谈这个干什么,不过”

    双眉微扬,接道:“我总认为天理昭彰,不隐邪恶,日子一久,总有一天他们会在天理之下现形的,庞克但有三寸气在绝不放过他们。”

    廖雪红身形微震,道:“但愿如此,只是那不知要等”

    庞克道:“姑娘,这多年来我都等了,何在乎再等几年,只要庞克不死,那一天都行。”

    廖雪红忽转话锋,道:“怪都怪我一时粗心大意,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那巨冢所在,及开启之法的,昨夜在”

    庞克截口说道:“我知道,姑娘,他们一直躲在山顶窥探”

    廖雪红一惊说道:“少侠怎知道他们一直在”

    庞克道:“我今晨发现廖前辈与姑娘被掳后,曾上山顶四下搜望查寻,我在山顶那汉灵帝陵寝旁,发现了四对脚印”

    廖雪红又一惊,诧异说道:“四对脚印?”

    庞克点头说道:“不错四对脚印,其中有一对是女子蛮靴印”

    忽然一顿,探问道:“姑娘,那三个可是长得这个模样”

    接着把那位“逍遥居士”柳景逸及柳福柳贵的像貌述了一遍。

    静聆之余,廖雪红脸色连变,庞克话完,她讶然默应,诧然说道:“正是,一点不错,少侠见过”

    庞克说道:“见过!”

    廖雪红道:“可是少侠又怎知是他三人?”

    庞克道:“我看了那脚印后,想起柳景逸那双不类常鞋的鞋,当即赶到了逍遥学馆,可是他已在昨天闭了馆”

    廖雪红皱眉说道:“没想到他三个会是武林人,我怎不知武林中何时出了个逍遥居士柳逸?还有两个从人柳福,柳贵。”

    庞克道:“姑娘,那姓名自然是假的!”

    一顿,庞克道:“姑娘可曾看有个女子跟他们在起。”

    廖雪红点头说道:“确有一个黑衣女子,但我始终没能看见她的脸。”

    庞克点应说道:“只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谁”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廖雪红道:“可惜我未能听见家父跟他们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办法蹑后追赶找寻。”

    庞克皱眉说道:“是的,姑娘,这正是唯一的难处,只是……”

    沉吟着接道:“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把姑娘单独留在此处,姑娘该知道,说什么他们也该带姑娘一起走的。

    “唯有姑娘在,才可胁迫廖前辈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这他们不会想到,绝不该有这种失策。”

    廖雪红暗惊说道:“这个……少侠,我知道,这是家父唯一的条件,他老人家愿意交了那份‘璇玑图’,只求我的安全。

    “所以他才能人家跟他们的谈判,把我留在此处十五天,十五天之内他必交出那份‘璇玑图’否则任凭他们处置。”

    庞克叹道:“原来如此,廖前辈煞费心机,用心至苦,他们去时路程近十天,再欲回头折返,一来一往便不止十五天!姑娘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脱困了。”

    廖雪红美目又湿,悲声说道:“他老人家为我这做女儿的想了这么多,留下一条生路,我这做女儿的又为他老人家做了什么,眼看他老人家即将遭难,却无从救援。”

    庞克道:“姑娘,为人父母者都如此,也应该如此。”

    廖雪红道:“可是这叫我做女儿的一辈子如何能安。”

    庞克道:“姑娘,但多珍重,善保有用之身,足可安慰廖前辈了。”

    廖雪红面色凄清,泫然欲泪,静默未语,片刻之后,始问道:“少侠是看见了河中的红叶才投到这儿来的?”

    庞克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多亏姑娘慧心了,要不然我永远也无法知道姑娘被藏在此处。”

    廖雪红悲惨一笑,道:“这儿是旧日‘上阳宫’,我一眼看见窗外红叶,触动了灵机,想起了‘红叶题诗’的事迹,所以……”煞白的娇靥上微上微泛一丝红晕,住口不言。

    庞克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么脸红,但他未敢接口。

    定了定神后,廖雪红忽又说道:“少侠,如今该怎么办?”

    庞克摇头苦笑,但是忽然又目闪寒芒,扬眉说道:“姑娘,咱们在这儿待几天。”

    廖雪红呆了一呆,讶然说道:“在这儿多等几天?”

    庞克点说道:“是的,姑娘,由当年事以及如今事,他们够险诈的,既如此,我不以为他们会诚守信诺,给姑娘服用的散功药物确是十五日之量。”

    廖雪红惊讶地道:“少侠的意思是说……”

    庞克截口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姑娘散功时间至少要在二十日以上。”

    廖雪红为之默然,半晌她才又抬眼说道:“少侠,我看他们不会……”

    庞克道:“姑娘,那些人还能相信么?”

    廖雪红又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少侠的意思,是打算……”

    庞克道:“既然他们无法从廖前辈身上得到什么,必然会折回来逼问姑娘,既然咱们没办法找他们,如何在这儿等他们自己投到。”

    廖雪红默然点头道:“少侠高见,然而咱们若在这儿等下去,家父……”

    美目中热泪一涌,截然住了口。

    庞克叹道:“姑娘,我也知道咱们若在这儿等,那就救不了廖前辈,无如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

    “假如咱们盲目的去找,只怕他们折回来时现姑娘已经脱困,他们立即会有所警觉地远走高飞,到那时咱们就两头落,一头也抓不住了。”

    廖雪红凄婉地垂下玉,道:“我方寸已乱,全凭少侠了。”

    庞克听得心如刀割,陡跳双眉,道:“姑娘请放心,廖前辈若有三长两短,这血债庞克誓必为姑娘讨回不可。”

    廖雪红娇躯倏颤,道:“多谢少侠,少侠隆情厚谊及如海大恩,廖雪红……”

    庞克黯然强笑,道:“事到如今,姑娘还说什么恩?咱们在此非一天两天,姑娘请多歇息,我去买些食用之物去。”

    说着,转身便要走。

    廖雪红忙抬玉唤道:“少侠……”

    庞克回身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廖雪红道:“少侠请早去早回,我一个人……”

    庞克忙道:“姑娘请放心,不用半个时辰我就可回来了。”

    廖雪红道:“那么少侠也请小心。”

    庞克心中一阵激动,道:“多谢姑娘,我自省得。”

    穿窗飞射而去,一闪不见。

    望着庞克那洒脱,飘逸的身形消逝不见,廖雪红站立窗前,娇靥上突然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只是这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在她那美艳如花,却略显苍白的娇靥上,停留的时间太短促了。

    刹时间,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森冷懔人的煞威,突然,她仰起玉,一缕细若游丝的轻啸,冲口而出。

    啸声不大,但却似乎成一直线地划空而起,传向远处。

    啸声方半,不知何处有人长啸相和,而且其声由远而近。

    廖雪红啸声一落,暗影一闪,一条黑影穿林而人,直落窗前,那是个面目惨白阴森的瘦高黑衣人。

    黑衣人落地躬身,恭谨说道:“属下见过姑娘。”

    廖雪红轻举皓腕,冷然摆手,道:“他们已到了何处?”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现在前往‘潼关’途中。”

    廖雪红道:“传我‘银牌令’,不惜任何死伤,全力抢夺廖祖荣,只许成,不许败,否则你提头来见。”

    那黑衣人身形一震,道:“属下敬遵令谕,然属下斗胆请示,必要时可否动用……”

    廖雪红冷然点头,道“可以,但必须在五日内夺得廖祖荣,然后封闭他周身诸大穴,严防他嚼舌自绝,倘夺得的是个死人,我也唯你是问。”

    那黑衣人身形再震,道:“姑娘放心,属下省得,属下再请示,廖祖荣夺得后……”

    廖雪红截口说道:“押往‘毒谷’,等我返谷后处理。”

    那黑衣人答应了一声,要走。

    廖雪红及时又道:“可曾寻得四煞。”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已全力搜寻附近百里,未见四煞踪影。”

    廖雪红道:“那么,三日内务必寻得他们,着他四人往‘毒谷’报到晋见夫人,听候差遣。”

    那黑衣人又恭谨答应了一声。

    廖雪红又道:“近日来‘洛阳’附近可曾现武林人物。”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近日已有大批武林人物进入‘洛阳’……”

    廖雪红美目中煞威一闪,道:“那么先别动他们,除了庞克外,任何人进入此处百丈以内,格杀无论,但不得落丝毫痕迹。”

    那黑衣人又恭谨答了一声。

    廖雪红又道:“还有,我要在这儿暂住几天,没有我的召唤,天大的事也不许擅闯前来,否则按门规处置……”

    一摆玉手,道:“没事了,你走吧!”

    那黑衣人机伶一颤,答应声中,身形倒射穿林而去。

    未带动一片树叶,好高绝的身法。

    没多久,庞克回来了,他带回两包吃喝的东西。

    自此以后,这旧时宫苑,荒废已久的偌大一片院落中,多了两个人,也为这荒院带来了生气。

    日久生情,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从此花前月下,多了一对成双的俪影,在庞克,那本出诸安慰的心理,可是无形的情愫,却随那升沉的月儿逐渐扩大。

    而心情矛盾的廖雪红,也最需要慰藉,随着那升沉的月儿,她深锁的远山黛眉渐开,那略显苍白的娇靥,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且较住日更灿烂,更焕。

    两情缱绻嫌日短,形只影单恨夜长。

    这是第十天的一个夜晚。

    今夜有月,但却是高悬枝头的一弯冷钩。

    冷钩也好,满月好,在有情人的眼中,便是一草一木,甚至于一块顽石也是可爱的,何况古至今,一直跟那“情”字结不解之缘的月。

    花前,月下,又是那一对成双的俪影。

    唯一与住日不同的,就是今夜这一对的脸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一个是娇艳欲滴,一个是越见俊美。

    再往那一池碧水之旁,那朱漆剥落,碧瓦残落的八角小亭中看,那儿,石几上,放着一只酒壶,还有几张犹剩几块卤菜的油纸。

    有人说,钩月不及满月,也有人说,满月不如钩月。

    但在今夜,这弯钩月看来总是特别的美。

    这荒芜已久,空无人迹的废园,竟也特别富诗情画意。

    “咚!”不知谁投一颗小石子,碧波涟漪,冲破了水底夜空,击散了月底钩月,荡漾着金光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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