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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美男-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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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桫椤兽只生活在长有安桫椤树和隐桫椤草的丛林中,它们在安桫椤树上打洞为巢,最爱吃隐桫椤草的根,是一种六十多公分高的四足长颈动物,全身有一层咖啡色的细短毛;身子像小猪但不肥,脖子比较长,椭圆型的脑袋只有成人的两个拳头那么大,眼睛常年半眯着,连同唇角上扬的大嘴巴,给人一种它们总在微笑的感觉。
“今晚运气不错,你们都有口福啦!”萨嘉峰纳见了桫椤兽的尸体,早就把刚才的危险忘在脑后,“等会儿我们到山洞里,把它烤了!”说着就把那具桫椤兽的尸体扔到律一渡这边,让他们俩拿着,因为他发现旁边的草地上还有几具。
桫椤兽也被人们叫做三极兽,因为它们的“皮毛极厚”“脂肪极臭”“瘦肉极香”,它们身上的精肉是安隐岛的重要肉类食材之一。这种动物全身上下的死穴只有一处,就是椭圆形的大脑袋上,两个兔子般的长耳之间,那几块颅骨衔接的中心位置是非常薄软的。
瞭谷鸟虽然是杂食禽类,但它们爱极了桫椤兽的脑袋,桫椤兽往往都是十二只为一组群居的动物,一旦被饥饿的瞭谷鸟盯上,那么只能被四周埋伏的瞭谷鸟群灭队。瞭谷鸟会从半空中疾飞而下,把拱形扁喙精准地插入桫椤兽脑壳中心那个死穴,吸干它们的脑浆后,一口咬下它们的脑袋,吃完肉就把咬碎的头骨吐出来——可恶的是,凶残而奢侈的瞭谷鸟,只喜欢吃桫椤兽的脑袋——但这也为附近精壮结实的匿络徒鹭族猫人,带来了不需亲自动手就能获得的天然美味。
三个人各拎着一只没头的桫椤兽尸体,向前方不远处的山洞走去,商量着等下怎么玩火,怎么处理尸体,怎么烤那些精肉。平时安隐岛上的食物都是用石能炊具烹调而成的,对于吃惯了这类食物的三个孩子而言,用自然火去烤熟桫椤兽的瘦肉,可是难得的野味。
“你想用树枝点火来烤,还是?”漠洛淇不知道他的打算,是怕他忘记了所以提醒他,不然等下还得从山洞里出来捡树枝什么的。萨嘉峰纳很夸耀地说:“不用,我带的是液态燃料,前几天新买的!”说着三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口,律一渡不知被什么闪过的活物吓了一跳,手中的桫椤兽都掉到了地上,他盯着洞口外不远处一棵树的位置,颤声大喊:“是谁?!”
其他两个也被他反常的一喊惊着了,向他直视的方向望去。安桫椤树的树的叶子是两大片背靠背的轮形树叶,两扇大叶子上长着几十条青翠的散射状叶脉,竖立着把树干夹在中间,叶子背光的一面长满了绒毛,里面分居着好几种昆虫。叶轮的直径也很长,老一点的安桫椤树叶轮几乎可以垂地,后面藏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律一渡刚才是用余光瞥见,不远处那棵树的叶轮后面,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就不见了。萨嘉峰纳和漠洛淇听他这么说,觉得是他胆子太小,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不不,一定不是幻觉,现在这个时间一定不是巡林的人,如果是,怎么会躲呢?你们也知道,除了七眼罗,岛上是没有人形生物的!”律一渡坚持说刚才一定是个猫人或巴斯特人躲到后面去了。
萨嘉峰纳和漠洛淇对视不言,漠洛淇胖乎乎的脸上竟有一丝笑意,这让律一渡有点不高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他把桫椤兽重重扔在地上,就要忍着恐惧,赌气往那棵树的方向走。
“喂,臭小子你别乱跑!”萨嘉峰纳喊了一声,拍拍漠洛淇,两人也把桫椤兽放在山洞口,跟了上去。萨嘉峰纳把律一渡拉到身后,“我走前面,你们跟着。”三人把便携石光灯的光圈调到最大,聚集度很高的光束,也被调成了相对均匀的散光。
泛着暗蓝的黑暗山林中,阵阵海风吹动树林,巨大的安桫椤树叶轮随风摇弋,扑啦啦作响,就算树后面藏着的人跑了,也不太容易因自己的动静而被人发现。在那棵树四周,三个人略拉开距离四下寻找,萨嘉峰纳和律一渡都毫无所获,重新聚到那棵树下时,见漠洛淇拿着个什么明晃晃的东西回来了。
她神情疑惑地把那东西放到三人中间,“你们看,这是什么?在那边找到的。”
律一渡的表情在三束光的汇集下阴沉了起来——石光灯下的那东西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半透明磨砂瓶,有成人的手腕那么粗,约一掌高,里面空空如也。但让他不舒服的,是瓶子的卑椽木塞——它来自波浔岛上特产的卑椽树,这种树在泰侣星球的主流文化中代表邪恶,它的根茎枝叶、花果籽汁,都被学习魔法的人拿来炼制各类药物。
一口叫出木材名字的律一渡提醒了漠洛淇,漠洛淇想起曾经学习过,这种树的果肉中含有大量香味浓郁的硬籽,据说这种籽不需要和别的药物搭配,也不需要提炼熬制,只要把一小撮晒干后研磨好的卑椽籽粉混入食物中,就可以让正常的巴斯特男性变得阳物硕大,进而使食用者在七塔系统作用下的生殖系统衰变、退化,堕落为追求**的短寿人。
“波浔岛上的人绝不可能出现在安隐岛,这个瓶子是被谁带来的?里面曾经装过什么东西?”萨嘉峰纳从漠洛淇手中接过瓶子,“这么说来,律一渡真的没有看错。”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有波浔岛的东西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今晚回去后应该把这件事向校长报告……”律一渡忽略了他们三个人是如何顺藤摸到瓜的。
漠洛淇又向身后看看,“那个人会是谁呢?他是在跟踪我们吗?”她抬头看萨嘉峰纳,“不对啊,今晚来这里是你临时想起、临时决定的,难道那个人……”她又看看不远处的山洞。
两个男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许是有携带波浔岛物品的猫人或巴斯特人,就躲在这个山洞里,可能刚才是要回来,结果碰上他们三个夜游的学生。
“算了,站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既然那个人逃跑了,就说明他怕被人发现或是怕我们,所以才会躲开。如果是有邪恶的人躲在山洞里,不会把波浔岛的东西随便丢在这里,绝对是刚才慌了,才不小心丢了这个。”萨嘉峰纳建议大家先进山洞,也差不多到了可以联络玛哈辰亦辰的时间,等安排完探险的事回到安隐灯塔之后,再研究这个令人不安的空瓶子。律一渡的腰包比较空,那个空瓶就暂时由他保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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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苍茫之境】
出租车停在这座城市一片繁华地带的某座写字楼旁,玛哈贝斯特看见旁边的便利店,进去只买了三串鱼丸,就边吃边出来了,浑然不觉身后一脸困意的女店员,鄙视他的目光。小说他走进那座楼,来到第八层808号,按下了门铃。
这一天就这么安静地过去了,嗅息草在月色下,像盗版网站一样疯狂地生长,所以,以下内容为无良的盗文网站准备,请享用:37岁的我端坐在波音747客机上。庞大的机体穿过厚重的夹雨云层,俯身向汉堡机场降落。11月砭人肌肤的冷雨,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使得身披雨衣的地勤工、呆然垂向地面的候机楼上的旗,以及bmw广告板等的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佛兰德派抑郁画幅的背景一段。罢了罢了,又是德国,我想。
飞机刚一着陆,禁烟字样的显示牌倏然消失,天花板扩音器中低声传出背景音乐,那是一个管弦乐队自鸣得意演奏的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那旋律一如往日地使我难以自已。不,比往日还要强烈地摇撼着我的身心。
为了不使头脑胀裂,我弯下腰,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很快,一位德国空中小姐走来,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不大舒服。我答说不要紧,只是有点晕。
〃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的,谢谢。〃我说。她于是莞尔一笑,转身走开。音乐变成彼利·乔的曲子。我仰起脸,忘着北海上空阴沉沉的云层,浮想联翩。我想起自己在过去人生旅途中失却的许多东西……蹉跎的岁月,死去或离去的人们,无可追回的懊悔。
机身完全停稳后,旅客解开安全带,从行李架中取出皮包和上衣等物。而我,仿佛依然置身于那片草地之中,呼吸着草的芬芳,感受着风的轻柔,谛听着鸟的鸣啭。那是1969年的秋天,我快满20岁的时候。
那位空姐又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可以了,谢谢。只是有点伤感。〃我微笑着说道。
〃这在我也是常有的,很能理解您。〃说罢,她低下头,欠身离座,转给我一张楚楚可人的笑脸。〃祝您旅行愉快,再会!〃
〃再会!〃
即使在经历过十八载沧桑的今天,我仍可真切地记起那片草地的风景。连日温馨的霏霏轻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叠青泻翠,抽穗的芒草在10月金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仿佛冻僵似的紧贴着湛蓝的天壁。凝眸远望,直觉双目隐隐作痛。清风拂过草地,微微卷起她满头秀发,旋即向杂木林吹去。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狗的吠声由远而近,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似的。此外便万籁俱寂了。耳畔不闻任何声响,身边没有任何人擦过。只见两只火团样的小鸟,受惊似的从草木从中蓦然腾起,朝杂木林方向飞去。直子一边移动步履,一边向我讲述水井的故事。
记忆这东西真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的时候,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未曾觉得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八年后仍历历在目。那时心里想的,只是我自己,致使我身旁相伴而行的一个漂亮姑娘,只是我与她的关系,而后又转回我自己。在那个年龄,无论目睹什么感受什么还是思考什么,终归像回飞棒一样转回到自己身上。更何况我正怀着恋情,而那恋情又把我带到一处纷纭而微妙的境地,根本不容我有欣赏周围风景的闲情逸致。
然而,此时此刻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却仍是那片草地的风光: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犬的吠声……接踵闯入脑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的只消一伸手便可触及。但那风景中却空无人影。谁都没有。直子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到底消失在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贵的东西,她和当时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遁往何处去了呢?哦,对了,就连直子的脸,遽然间也无从想起。我所把握的,不过是空不见人的背景而已。
当然,只要有时间,我会忆起她的面容。那冷冰冰的小手,那流线型泻下的手感爽适的秀发,那圆圆的软软的耳垂及其紧靠底端的小小黑痣,那冬日里时常穿的格调高雅的驼绒大衣,那总是定定注视对方眼睛发问的惯常动作,那不时奇妙发出的微微颤抖的语声(就像在强风中的山岗上说话一样)……随着这些印象的叠涌,她的面庞突然自然地浮现出来。最先出现是她的侧脸。大概因为我总是同她并肩走路的缘故,最先想起来的每每是她的侧影。随之,她朝我转过脸,甜甜地一笑,微微地低头,轻轻地启齿,定定地看着我的双眼,仿佛在一泓清澈的泉水里寻觅稍纵即逝的小鱼的行踪。
但是,为是直子的面影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我总是需要一点时间。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所需的时间愈来愈长。这固然令人悲哀,但事实就是如此。起初5秒即可想起,渐次变成10秒、30秒、1分钟。它延长的那样迅速,竟同夕阳下的阴影一般,并将很快消融在冥冥夜色之中。哦,原来我的记忆的确正在同直子站立的位置步步远离,正如我逐渐远离自己一度战国的位置一样。而惟独风景,惟独那片10月草地的风景,宛如电影中的象征性镜头,在我的脑际反复推出。并且那风景是那样执著地连连踢我的脑袋,仿佛在说:喂,起来,我可还在这里哟!起来,起来想想,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过一点也不痛,一脚踢来,只是发出空洞的声响。甚至这声响或迟或早也将杳然远逝,就像时间万物归根结底都将自消自灭一样。但奇怪的是,在这汉堡机场的德意志航空公司的客机上,它们比往常更长久地、更有力地在我头部猛踢不已:起来,理解我!惟其如此,我才动笔写这篇文字。我这人,无论对什么,都务必形诸文字,否则就无法弄得水落石出。
她那时究竟说什么来着?
对了,她说的是荒郊野外的一口水井。是否实有其井,我不得而知。或许是只对她才存在的一个印象或一种符号也未可知……如同在那悒郁的日子里她头脑中编织的其他无数事物一样。可是自从直子讲过那口井以后,每当我想起那片草地景致,那井便也同时呈现出来。虽然未曾亲眼目睹,但井的模样却作为无法从头脑中分离的一部分,而同那风景混融一体了。我甚至可以详尽地描述那口井……它正好位于草地与杂木林的交界处,地面上豁然闪出的直径约1米的黑洞洞的井口,给青草不动声色地遮掩住了。四周既无栅栏,也不见略微高于井口的石愣,只有那井张着嘴。石砌的井围,经过多年风吹雨淋,呈现出难以形容的混浊白色,而且裂缝纵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绿色小蜥蜴〃吱溜溜〃地钻进那石缝里。弯腰朝井下望去,却是一无所见。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井非常之深,深得不知道有多深;井筒非常之黑,黑得如同把世间所有种类的黑一古脑儿煮在里边。
〃那可确实……确确实实很深哟!〃直子字斟句酌地说。她说话往往这样,慢条斯理地物色恰当的字眼。〃确确实实很深,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晓得它的位置……肯定在这一带无疑。〃她说着,双手插进粗花呢大衣袋里,觑了我一眼,妩媚地一笑,仿佛说自己并非说谎。
〃那很容易出危险吧,〃我说,〃某处有一口深井,却又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是吧?一旦有人掉入,岂不没得救了?〃
〃恐怕是没救了。飕……砰!一切都完了!〃
〃这种事实际上不会有吧?〃
〃还不止一次呢,每隔三年两载就发生一次。人突然失踪,怎么也找不见。于是这一带的人就说:保准掉进那荒草地的井里了。〃
〃这种死法怕有点不太好。〃我说。
〃当然算不得好死。〃她用手拂去外套上沾的草穗,〃要是直接摔折脖颈,当即死了倒也罢。可要是不巧只摔断腿脚没死成可怎么办呢?再大声呼喊也没人听见,更没人发现,周围触目皆是爬来爬去的蜥蜴蜘蛛什么的。这么着,那里一堆一块地到处是死人的白骨,阴惨惨湿漉漉的。上面还晃动着一个个小小的光环,好像冬天里的月亮。就在那样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地一份一秒地挣扎着死去。〃
〃一想都叫人汗毛倒立,〃我说,〃总该找到围起来呀!〃
〃问题是谁也找不到井在哪里。所以,你千万可别偏离正道!〃
〃不偏离的。〃
直子从衣袋里掏出左手握住我的手。〃不要紧的,你。对你我十分放心。即使黑天半夜你在这一带兜圈子转不出来,也绝不可能掉井里。而且只要紧贴着你,我也不至于掉进去。〃
〃绝对?〃
〃绝对!〃
〃怎么知道?〃
〃知道,我就是知道。〃直子仍然抓住我的手说。如此默默地走了一会。〃这方面,我的感觉灵验得很。也没什么道理,凭的全是感觉。比如说,现在我这么紧靠着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就是再黑心肠的,再讨人厌的东西也不会把我拉去。〃
〃这还不容易,永远这样不就行了!〃
〃这话……可是心里的?〃
〃当然是心里的。〃
直子停住脚,我也停住。她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目不转睛地凝视我的眼睛。那瞳仁的深处,黑漆漆、浓重重的液体旋转出不可思议的图形。这对如此美丽动人的眸子久久地,定定地注视着我。随后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一瞬间,我觉得一股暖流穿过全身,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谢谢。〃直子道。
〃没什么。〃我说。
〃你这样说,太叫我高兴了,真的。〃她不无凄凉意味地微笑着说,〃可是行不通啊!〃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不可以的事,那太残酷了。那是……〃说到这里,直子蓦地合拢嘴唇,继续往前走着。我知道她头脑中思绪纷乱,理不清头绪,便也缄口不语,在她身边悄然移动脚步。
〃那是……因为那是不对的,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少顷,她才接着说道。
〃怎么样的不对呢?〃我轻声问。
〃因为,一个人永远守护另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呀?咦,假定、假定我们结了婚,你要去公司上班吧?那么在你上班的时间里,有谁能守护我呢?我到死都寸步不离你不成?那样岂不是不对等了,对不?那也称不上是人与人的关系吧?再说,你也早早晚晚要对我生厌的。你会想:这辈子是怎么了,只落得给这女人当护身符不成?我可不希望这样。而这一来,我面临的难题不还是等于没解决么!〃
〃也不是一生一世都这样。〃我抚摸她的背。说道,〃总有一天要结束的。结束的时候我们在另作商量也不迟,商量往下该怎么办。到那时候,说不定你倒可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总不能眼盯着收支账簿过日子。如果你现在需要我,只管使用就是,是吧?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呢?好么,双肩放松一些!正因为你双肩绷得紧,才这样看待问题。只要放松下来,身体就会变得更轻些。〃
〃你怎么好说这些?〃直子用异常干涩的声音说。
听她这么说,我察觉自己大概说了不该说的话。
〃为什么?〃直子盯着脚前的地面说,〃肩膀放松,身体变轻,这我也知道。可是从你口里说出来,却半点用也没有哇!嗯,你说是不?要是我现在就把肩膀放松,就会一下子土崩瓦解的。以前我是这样活过来的。如今也只能这样活下去。一旦放松,就无可挽回了。我就会分离甭析……被一片片吹散到什么地方去。这点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说什么照顾我?〃
我默然无语。
〃我心里要比你想的混乱得多。黑乎乎、冷冰冰、乱糟糟……嗯,当时你为什么同我一起睡觉?为什么不撇下我离开?〃我们在死一般寂静的松林中走着。路面散落的夏末死去的知了外壳,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和直子犹如寻觅失物似的,眼看着地缓缓移步。
〃原谅我。〃直子温柔地抓住我的胳膊,摇了几下头说,〃不是我存心难为你。我说的,你别往心里去。真的原谅我,我只是跟自己跟自己怄气。〃
〃或许我还没真正理解你。〃我说,〃我不是个头脑灵敏的人,理解一件事需要有个过程。但只要时间,总会完全理解你的,而且比世上任何人都理解得彻底。〃
我们止住步,在一片岑寂中侧耳倾听。我时而用脚尖踢动知了残骸或松塔,时而抬头仰望松树间露出的一角天空。直子两手插在外衣袋里,目光游移地沉思着什么。
〃嗳,渡边君,真喜欢我?〃
〃那还用说?〃我回答。
〃那么,可依得我两件事?〃
〃三件也依得〃
直子笑着摇摇头:〃两件就可以,两件就足够了。第一件,希望你能明白:对你这样来看我,我非常感激,非常高兴,真是……雪里送炭,可能表面上看不出。〃
〃还会来的。〃我说,〃另一件呢?〃
〃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可能一直记住?〃
〃永远。〃我答道。
她便没再开口,开始在我前边走起来。树梢间泻下的秋日阳光,在她肩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犬吠声再次传来,似乎比刚才离我们稍近了些。直子爬上小土丘般的高冈,钻出松林,快步走下一道胁迫。我拉开两三步距离跟在后面。
〃来看呐,这儿好像有井。〃我冲着她的后背招呼道。
直子停下,动情地一笑,轻轻抓住我的胳膊,然后肩并肩地走那段剩下的路。
〃真的永远都不会把我忘掉?〃她耳语似的低声询问。
〃是永远不会忘。〃我说,〃对你我怎么能忘呢!〃
尽管如此,记忆到底还是一天天模糊起来。在如此追踪记忆的轨迹写这篇东西的时间里,我不时感到惴惴不安。我忘却的东西委实太多了。甚至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连最关键的记忆都丧失了。说不定我体内有个叫记忆堆那样的昏暗场所,所有的宝贵记忆统统堆在那里而化为一滩烂泥。
但不管怎样,它毕竟是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于是我死命抓住这些已经模糊并且仍在时刻模糊下的记忆残片,敲骨吸髓地利用它来继续我这篇东西的创作。为了信守我对直子做出的诺言,舍此别无他路。
很久以前,当我还年轻、记忆还清晰的时候,我就几次有过写一下直子的念头,却连一行也未能写成。虽然我明白只要写出第一行,往下就会文思泉涌。但就是死活写不出那第一行。一切都清晰得历历如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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