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当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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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若欢道：“福光大师是得道高僧，哪有那么得空。”

　　　　百里尘笑道：“得道高僧是后来的事，福光和尚交游广阔，最爱跟那些武学宗师打交道，彼此切磋，印证，乐不思蜀。他去武当领悟太极的精要，又去天山拜会过雪林老叟乌泗，研究他的爬冰卧雪的独特的内功心法，还到南疆寻到千机老人，缠着人家比赛拂穴飞针的手段，那老头果真厉害，福光和尚回寺之后研究了一年才想出对付他的办法……”百里尘似乎沉醉其中，不禁哑然失笑。

　　　　言若欢知道他说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中隐世的高人，大多不问世事，武学造诣却极高，个个都称得上神话级的人物，又问道“他到过紫霞峰吗？”。

　　　　“紫霞峰自然来过，当时楚行风在江湖上风头极盛，不过他来了一次便不再来了。”

　　　　“为何？”

　　　　“福光和尚见过多少人，看人识物的本事不知多高，他与楚行风打过一次交道之后便说，此人的武学造诣也就这样了，心中名利负累太重，断不会再精进武学了。”百里尘略顿一下说道：“福光和尚到哪里都带着小王子，等到小王子年满十八岁时，心中哪还有半点皇家子弟的雄才伟略，没有变成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就不错了。国寺方丈圆寂，福光被委以重任主持国寺，就是你说的他终于成了得道高僧。出游的时间也少起来，不再带着小王子出门了。”

　　　　“福光大师心里明白，小王子青出于蓝，他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言若欢道。

　　　　百里尘笑着说道：“十八岁，成年了，先皇派人来接小王子回宫，从海阔天空的自在生活回到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廷斗争，小王子不能适应，宫中的人个个都温文尔雅，但一句话能说出十种意思来，先皇如此，连最应该疼爱自己的母妃也是如此，一向坦荡惯了的小王子不懂这些，其他兄弟也就罢了，唯有长兄睿王对自己友爱有加，小王子很快对睿王肝胆相照。但他哪里知道，宫廷斗争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更何况是对皇位志在必得的嫡长子睿王。小王子回宫后很快被封为武亲王，在回宫两年时间里，他从一个逍遥自在的阳光少年变成一个心机深重，满腹诡计，疑心重重的阴谋家，他从来没想过要参与夺嫡，但亲生母亲暗施手段逼他就范；平日里对他慈悲和善的皇后派人暗中下毒想要他的命；就连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也听信谗言，怀疑他在国寺居住这些年培植亲信意图分裂朝廷，虽然最后认定他是无辜的，但父子亲情不复存在；最让他痛心的是，他一直认为最为亲近的兄长睿亲王，竟然对他使美人计，武王多年来在国寺长大，生活单纯，从来不知那样娇滴滴柔情似水的女子竟然包藏祸心，是睿王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那是他生平杀的第一个人，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一掌毙命，再也不愿和睿亲王说一句话。”百里尘将手中的蛇肉撕下来尝了一下，“已经烤熟了，吃一些吧。”说着把手中的肉串递到言若欢手中。

　　　　“或许，这位武亲王应该换一种方式生活。”言若欢道。

　　　　“你说的和福光和尚说的一样，武亲王心中不快时常回国寺去看福光大师，他总说要放下才能海阔天空，可那时的武亲王不懂这个，如何放得下，父母兄弟，全是血亲，他只能在宫廷斗争中浮浮沉沉，随波逐流。终于迎来了那一日，先皇驾崩，朝中大臣一半支持睿亲王，一半支持武亲王，但睿亲王接管了皇城禁卫军，容妃却胜券在握，因为她知道以她儿子的武功，可以悄无声息的取了睿亲王的命，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引以为傲的儿子却没有下手，容妃娘娘饮剑自裁，或许她是痛恨自己多年的筹谋功亏一篑吧。新帝登基，改朝换代，武亲王心慈手软并没有换来平安荣华，太后下旨，容妃一族忤逆犯上，全族发配边疆，容妃家族本不是大家，父母早已年迈，未到边疆就病死了，其余的本家亲戚逃的逃散的散，本来就与宫廷斗争毫无牵连，如今还要受连累，听说有的人甚至改了姓氏只怕池鱼之殃。”百里尘冷笑道。

　　　　言若欢却说：“那武亲王呢？”

　　　　“武亲王封为幽王赐居杭州，无召不得擅离杭州，更不得进京。太后与容妃多年积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不想让容妃葬入皇家陵墓，武亲王恨母亲逼迫自己夺嫡，又恨自己心慈手软，但母亲毕竟是母亲怎能在她死后还要受到凌辱，于是对太后提出的一应苛刻条件全都应承，好歹让容妃葬入皇陵。”百里尘也坐到石凳上，言若欢吃着手中的肉想起杭州确实有一座幽王府邸，占地甚广，但大门紧闭，甚少有人出入，说道：“其实以武亲王的性格，远离庙堂未必不是好事，天高云阔也挺自在的。”

　　　　听她这么说，百里尘点点头，笑道：“姑娘说得极是，此人放荡不羁，原本没有什么经世之才，离开宫廷后，原有的羁绊都消失无踪，他的父母兄弟还不如常年随侍在他身侧的侍卫，他在国寺那些年，性格开朗又喜欢结交朋友，近身服侍的都是些性格刚毅，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如今他虽被贬，这些人却执意跟着到了杭州，一离京城，哪还记得什么无召不得擅离，都成了脱缰的野马，展翅的雄鹰，海阔天空的飞去了。”百里尘说到这里时眉头舒展，神清气爽，言若欢心想他和这位幽王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

　　　　“他一定做了许多他曾经想要做却没有机会做的事吧。”言若欢理解那种终于获得自由的感觉。

　　　　百里尘重重地点点头，“都是些荒唐可笑的事，不过日子倒是过得舒服自在了，他东奔西走，没有定性，总要让自己忙一点，才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自己已经家破人亡，再无血亲。”

　　　　言若欢虽没有经历过宫廷斗争，但即便听起来也叫人齿寒，觉得这位幽王的确可怜。

　　　　百里尘见她眼底的那一抹悲天悯人的神情，心中一暖，说道：“不过，幸好他被贬到杭州，他在那里遇上一个人。”

　　　　“谁？”言若欢看着他问道。

　　　　百里尘看着她，火光掩映在她脸上，容色绝美，心想要怎么跟她说呢。

　　　　言若欢从他眼中看到柔情四溢，心中一动，脱口道：“那位幽王到底叫什么名字？”

　　　　百里尘此时尽吐心中郁结，十分畅快，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她什么。于是慢慢说道：“他在那里遇上他的一生挚爱，一个恬淡从容的姑娘，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还有冠绝江湖的医术，每月十五都开堂坐诊，悬壶济世，而且，那姑娘生得极好看。”百里尘见言若欢脸上有了红晕，想来吃了东西气色好些，也或许知道自己说的是她有些害羞，但既然说到此处，他愿意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

　　　　于是接着说道：“这位幽王叫君北宸，字天佑。”

　　　　言若欢虽然心中已十分怀疑，但听到他说出来还是吓了一跳，不由得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百里尘赶紧扶住她，“快坐下，小心伤口。”

　　　　“你是王爷！”言若欢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你是跟随这位王爷一起出来的亲信。”

　　　　百里尘叹了口气，“我讲这些，你就只是惦记着我的身份哦，我刚才说的你可听清了吗？”

　　　　言若欢这时才明白百里尘的意思，适才正对自己表白爱意，自己似乎不应该有这反应，一时间有些害羞，也不知怎么回答，佯装着咳嗽两声，道：“哦，那你吃些东西吧。”

　　　　百里尘确定她听懂了，也不敢追问她对自己是怎样的意思，吃了些蛇肉，替言若欢止了血。

　　　　“出了血虽然能降低毒性，但身体会虚弱，纵然蛇肉不好吃，也得吃一些，不然会撑不住。”百里尘看着言若欢的伤口一直不结痂，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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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诡异的山洞

　　　　“你看这个，上面有字。”言若欢手里拿着剑摩挲着剑柄，突然发现上面并不是花纹而是篆刻。

　　　　百里尘借着火光一看，“淳于墨！”

　　　　“淳于？是连环山庄淳于空那个淳于吗？”言若欢道。

　　　　“淳于墨是淳于空的祖上的人物了，一柄重剑在手，十分厉害，远不是如今的淳于空能比的，福光和尚曾经说，论剑术，江湖中最厉害的当属于淳于墨，只可惜无缘得见，他也是听江湖中老一辈的剑术行家提起过，这剑的长度宽度也和传闻中很像。”百里尘道。

　　　　“既是剑术大家，为何剑会在这里，莫非这里是他隐居之所，这些兵器都是他用过的？”言若欢道。

　　　　“不对，淳于墨在连环山庄过世，淳于家对这位先人推崇备至，对他的生平有记载。”略思量一下又道：“不过，如果他是失踪了，选择隐世，连环山庄不想告知外人这个秘密，便说他在连环山庄辞世也未可知。”百里尘道。

　　　　“把剑都拔出来，看看其他兵器上是不是也有字，或许会有线索。”言若欢道。

　　　　百里尘点点头，便将那一整排的兵器都拔起来，一共五把剑，两把刀，任何一样兵器都非凡品，这些兵器均来自江湖传闻中的武学大家，这些人早已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两把刀的主人，一个是弦月刀费子桑，一个是奔雷乾坤刀屠刃，五把剑连环山庄淳于墨，藏剑山庄常洛，千机老人竟也在其中，还有武当剑术最出众的玄清道长，最后一个倒是名不见经传剑上刻着夜长空三个字。

　　　　言若欢拿起屠刃的刀细细看了看，“原来这就是乾坤刀。”

　　　　“你也听过奔雷刀法的传说吗？”百里尘道。

　　　　“远哥哥师承刀法名家墨崇前辈，他说墨门有记载，奔雷刀法用到极致可搅动天地，引来雷霆万钧，这位屠前辈就是用奔雷刀法用得最好的一个，远哥哥对他十分推崇。”言若欢道。

　　　　百里尘点点头道：“其他人我倒是知道，却不知这个夜长空是谁，江湖中有这样一号剑术名家吗，我竟然不知道。”

　　　　言若欢道：“你若是问其他人必定不知，我也是前段时间被迫练饮血剑才知道的，这个夜长空不是剑术名家，是个铸剑师，饮血剑和浴火剑都是他铸的。”

　　　　百里尘疑惑不解，“饮血剑和浴火剑江湖闻名，人人都知道这两柄剑是由铸剑大师欧冶之所铸，怎么成了夜长空了。”

　　　　言若欢道：“这位铸剑大师，十分仰慕铸剑鼻祖上古铸剑师欧冶子，于是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欧冶之，期望能铸出上古大师的龙渊神剑那样的宝剑来，不过他的本名其实就是夜长空，这点只怕越来越少的人知道了，我练饮血剑的时候，父亲才与我说起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些兵器的主人都曾是江湖中顶尖的人物，却不知为何会将自己成名的兵器留在这里。”百里尘点点头。

　　　　言若欢说完有些头晕，百里尘道：“我替你推宫过血吧，你不能动内力，又时常封住身体穴位止血，身体内力不畅所致。”

　　　　言若欢却摇摇头，说道：“毒液在体内，若是推宫过血只怕会毒气攻心。原以为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出路，看样子还要耗费些时日，一直这样放血也不行，你就用内力替我将毒性压制在双足，撑一段时间吧。”

　　　　百里尘点点头，心中焦虑，只觉得自己空有深厚内力，此时却半点用也没有，两人内力调息，不知过了多久，言若欢伤口止了血，精神倒好些，只是毒性都被压制在下肢，双足原本的冰肌玉肤，如今开始慢慢发紫。

　　　　“这样不要紧吗？”百里尘见那蛇毒竟然如此厉害，甚是担忧。

　　　　“撑一段时间再说吧。腿有些麻木，不过气血倒通畅了许多。”言若欢淡定的说道。

　　　　“我去给你拿些水来。”百里尘说着走出洞外，很快又回来了，左右环顾着说道：“不知是喜是忧，山壁上有山水滴落，我用的树叶接了许多，只是没法拿进来。”

　　　　言若欢道：“那边的那些碗碟，或许可用。”

　　　　百里尘一拍脑门，“都是被这些剑闹的，忘了还有这么多器皿。”一边说一边拿了那水壶过去，很快接了满满一壶，百里尘给言若欢倒了些水喝。

　　　　“外面天色已晚，看来咱们在这里过了一整天了。这山洞就这一个出口，夜晚光线不好，我看我还是把洞口堵起来，也安全些。”百里尘说道。

　　　　言若欢点点头，“咱们还不清楚这淡淡的檀香味是从何而来，若说是这石桌石凳，是在咱们进来山洞之后才开始散发香味的，那原来的香从何而来，你一整天都在为我运功调息，这会我的身体好些了，咱们仔细检查一下山洞还有没有什么出口。”

　　　　百里尘说道：“我再拿两个碗碟去接些山水，明早可以饮用，然后就把洞口封起来。”百里尘一边说一拿了石壁上剩下的几个碗碟，却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是竟然拿不起来，再使了使力还是不动，百里尘放下手中其他的碗蝶，轻轻旋转那个陶碗，只听得“咯嗒”一声响，然后那储物柜似的石壁发现“轰隆隆”的声音，竟慢慢旋转起来，百里尘大惊，身形一晃捡起一旁的重剑，站在言若欢身前。那石壁旋转开，竟然是道石门。最令人惊异的是，石门内竟然有光线！很弱的光线，但是石门打开后慢慢变亮起来！

　　　　言若欢不由得拉紧了百里尘的手，这山谷连飞禽走兽都不敢进来，除了那些黑蛇就没有活物，这里面却有光线，难道里面竟然有人！若真有人，是敌是友，两人在山洞中呆了不知多久，对方是否一直在窥视他们，或许还会有别的机关。言若欢一向淡定从容，但此时忍不住后背一阵冷汗，竟比看到那些黑蛇还要心惊。

　　　　百里尘握了握言若欢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他走南闯北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一向艺高人胆大，于是大声说道：“晚辈百里尘，这位是神龙镖局言姑娘，我们被奸人所害，误闯前辈的起居之地，未曾拜见，礼数不周之处万望见谅。”两人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晚辈言若欢，蒙前辈收留，救命之恩，来日必报，请前辈赐见一面。”言若欢定了定神朗声说道，又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应。

　　　　百里尘安抚地拍了拍言若欢的肩，手持重剑慢慢走上前去，言若欢双足酸麻不便行走，拿起石桌上的乾坤刀，凝神戒备，百里尘走到石门口微微探头，审视了里面的环境。

　　　　里面是一个小一些山洞，规则的长方形，墙壁光滑平整，里面竟然还摆放着桌椅，衣帽，一应生活用品都十分齐全，但光线从何而来，百里尘再微微往里走了一步，转头一看，血气直冲脑门，纵然是他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场景，此时也被吓得不轻，一个老者正在一张石床上打坐，神态安详，仙风道骨的模样。而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放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着柔和的光，那淡淡的檀香味就是那珍珠散发出来的。寻常人看到此情形只怕都吓个半死，百里尘定了定神，自己若是慌乱只怕吓着外面的言若欢，手中重剑已蓄势待发，“晚辈百里尘见过老前辈。”

　　　　那老者完全不理会，像是入定一般，百里尘不敢放松警惕，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应。

　　　　“扶我过去。”言若欢知道了里面有人，慢慢定了心神倒不怎么害怕了。

　　　　百里尘慢慢退了出来，跟言若欢说了里面看到的情形，好让她有心理准备，然后抱她到门口，言若欢道：“放我下来。”百里尘扶着她，两人都全神戒备，也不敢再往里走，站在门口远远打量了那老者。言若欢轻轻解开秀发上的丝带，抽出里面的丝线连接在一起，然后对百里尘做了个缠到手腕上的动作，百里尘点点头，暗用内力将丝线推送过去，轻轻缠住老者的手腕，对方竟然还无反应。言若欢握着另一头丝线，对他悬丝诊脉，“他已经死了。”

　　　　百里尘大惊，“看他的容貌并无半点死人的样子，或许死去没多久。”

　　　　言若欢道：“你一向见多识广，怎么竟不认得那石床。”

　　　　百里尘这才注意到那老者坐着的石床，漆黑如墨，在那夜明珠的照耀下仿佛一潭漆黑的墨汁，脱口而出：“尸玉！”

　　　　言若欢道：“我们都叫它青玉！”

　　　　百里尘道：“这种东西千年难得一见，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大一块。”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感叹道：“还不止一块，你看墙上也有一块。”

　　　　百里尘慢慢走近屋内仔细检查了各处，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起居之所，便扶言若欢进来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谁知轻轻一碰，那木头做的桌椅竟然全都破碎了变成一堆粉末。

　　　　“这得过了多少年啊，只怕这屋内的东西只有这两块玉和那夜明珠还完好无损，其余的都不能用了。”百里尘逐一试了试，果然其余的简易家具全都在瞬间灰飞烟灭。

　　　　“若欢，这青玉床对你的伤有好处，我看把这老头儿挪开吧，你坐到那里说不定可以遏制毒性。”百里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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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鬼剑法

　　　　言若欢觉得百里尘叫人家老头有些可恶，说道：“这位老人家的隐世之所救了咱们的命，我们还要霸占他飞升的玉床，不如我们对他磕几个头吧，全表谢意了。”

　　　　百里尘倔脾气此时却上来了：“谁知这老头是个什么人，说不定是个狡诈之徒，凭什么要我们给他磕头。”

　　　　言若欢见他神情桀骜，心想他是王爷，全天下只怕对着他父皇母妃才跪过，也就不为难他，只轻轻地说：“死者为大嘛！”说着便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百里尘见言若欢恬淡自若，面容温柔慈悲，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小气，便也跪下，磕了个头，说道：“老前辈，今日若欢身受重伤，借您的玉床用用，你老人家一定已经飞升成仙了，这凡身俗骨，晚辈就帮您善后了吧。”说完扶起言若欢，刚将那老者的身体搬离玉床，转眼间便如同那些腐朽的家具一般化为一堆灰烬，百里尘清理了一下，让言若欢坐在玉床上。

　　　　“说起来，这青玉不如和田玉温润，也不如翡翠通透，除了能保存尸身不腐，实在没什么用处，坐在这里可觉得双腿要好些。”百里尘道。

　　　　“没有那么麻木，肿涨感也要缓解些。”言若欢知道这都是假象，黑蛇的毒液正慢慢扩散，很快就要毒气攻心。又让百里尘替她用内力强压了毒性，两人调息了许久，百里尘又弄了些蛇肉给言若欢吃下，把火堆移到石门旁边，让夜明珠吸收光线。再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下，实在没有再发现什么机关暗门。

　　　　“这个老头儿在这里隐世，难道就不用出门，这山洞难道真的只有外面一个出口吗？”百里尘十分懊恼，一掌拍在一边光滑的石壁上，竟然发现那石壁上凹凸不平的有划痕，仔细一看，估计是适才那些乱飞灰烬飞到上面，挡住了，百里尘用衣袖擦了擦那光滑的青玉壁，上面竟然刻有文字！

　　　　“这下好了，一定有办法脱困了。”百里尘扶起言若欢，两人一起细看那玉壁上的字。

　　　　“吾一生与剑相伴，练剑，铸剑，自得其乐，而立之年创神鬼剑法，不谙其杀伤之力，遂与江湖名杰比剑，淳于墨，常洛，千机老人，玄清道长，费子桑，屠刃……逐一胜出，获对手之成名兵器，不屑！终身铸一剑，得名鬼泣，堪比湛卢，钜阙，可破天下刀剑，有名夜长空者，因铸浴火，饮血剑颇负盛名，取长剑与吾相较，愧去！不惑之年，仗剑江湖，无敌手矣。有紫霞峰，遗世风光，愿终生与黑将军相伴，享曲高和寡之落寞，高处不胜寒，未知百年后可有剑者与吾比肩。

　　　　吾于南海之滨悟得神鬼剑法之精要，融山之魄海之魂，焉有不胜之理，特留此剑术精要于此玉壁之上，以待来者，可为剑尊……”之后详尽刻划着神鬼剑法的剑诀精要，以及练此剑法的内力法门，最后落款，鬼靳绝。

　　　　“若欢，你看这老头，就是个不可一世，自以为是的呆头，字字句句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还敢说得那剑就是剑尊，要知道当今武林中只有那清绝高远的蜀山剑盟尊主才能称得上剑尊，且都是江湖人给他的封号，人家还谦虚得什么似的呢，这怪老头一把剑就敢称剑尊，那七把刀剑竟是他的战利品，哼，若是遇上我……”百里尘眼中闪着好胜的光。

　　　　言若欢此时却一声轻笑，她一向恬淡安静，甚少这样笑意盈盈，百里尘一时看呆，道：“你笑什么？”

　　　　言若欢道：“这个鬼前辈十分自负，对自己的剑法，以及所铸的鬼泣剑都引以为傲，他说是不屑别人的成名兵器，却又在此详细列举了他打败的这些成名人物的名字，还把他们的剑收藏起来，你说，他是不是小孩心性。”

　　　　百里尘点头道：“没错，他说不屑，分明也十分看重这些对手，他一定与许多江湖豪杰比剑，其余的人都不在此详述，只写了这七个人，看来他对这七人也是十分看重的，果真就是个想当孩子王的小孩！”

　　　　言若欢戏谑道：“那你刚才说，你若遇上他，想怎样？”

　　　　百里尘笑着摇摇头，原来言若欢不止是说鬼靳绝像小孩，也在暗指自己与一个死人计较，也是小孩心性。看着言若欢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