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当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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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镖局门口有一面大鼓，众人推了进来，言奕谨亲自敲响了大鼓，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那鼓声深厚，冲击力极强，没有心理准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擎手就在这时眼神涣散了一瞬间，而言奕杰就在这一瞬间被众人唤醒，那呐喊声如醍醐灌顶，言奕杰怒从心起，没想到又差点上了对方的当，霸气外露，一招“无边落木”闪着森森血影笼罩全场。

　　　　“好剑法！好剑法！”众人的呐喊声如虎添翼，原本夜晚的寒意仿佛都被驱散了。擎手收敛心神飞身闪避，已知自己不是敌手，却笑道：“原来二公子过招，需要鼓声助兴，在下助二公子一臂之力吧。”他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鼓点声传来，那声音清越不似言奕谨的大鼓深厚，听起来却异常清楚，言奕杰心中一团火猛然烧起来，坠地，弃剑。

　　　　“奕杰！”言九爷和言奕谨大喊。

　　　　一旁的皮仲千就要上前相肋，言九爷却猛然拉住他，道：“不可以卵击石。”

　　　　言奕杰知道蛊毒被唤醒，但却不知那红线在哪里。言奕谨心中大惊，红线已被劫走了，火速分散众人快快找那鼓点从何处传来，而擎手和那黑衣剑客自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黑衣剑客长剑一挥，剑气压迫全场，一招“星火燎原”眼看就要了结言奕杰的性命，言奕谨顾不得已受内伤，持枪上阵，那擎手是早有准备，纵身击出两掌，言奕谨内力不济被逼后退。

　　　　言奕杰愤怒难消，大喝一声想借此压制心中那团火，哪知他情绪越是激动，越是难以控制，只觉被烈火焚身一般的难受。

　　　　“奕杰！”言九爷看他难受，心如刀绞，那黑衣剑客的剑却已近在咫尺，难道真的无力回天！

　　　　就在此时，一阵“叮叮当当”悦耳的风铃声响起，一个灰衣长衫的蒙面人飞身而来，人未到，掌风已至，只见此人双掌翻飞，深厚的内力推出，比武场边的兵器架纷纷倒地，黑衣剑客的剑本离言奕杰不过几寸，但掌风划过，黑衣剑客身不由已的后退，黑衣人不敢相信竟有人的内力如此深厚，待他站定身形，那灰衣人才翩然落地，黑衣剑客长剑一挽就要袭来，灰衣人掌力一推，竟将言奕杰推出场外，言奕杰见此人的内力深厚，手中又没有兵器，忍着剧痛，将手中饮血剑掷向他，大声道：“接剑！”

　　　　灰衣人看也不看，掌心一收，那饮血剑径直飞进他的手中，紧接着一招诡异的剑法，仿佛划破夜空一般，凌空一道血痕，席卷向那黑衣人，饮血剑因强劲的内力发出刺耳长啸，黑衣人哪敢硬接，猛然后退，灰衣人身法如鬼魅般若隐若现，紧接着炮制了一招“无边落木”满场的血影乱飞，擎手本在两人交手范围之外，竟闪避不及，双掌皆被剑气所伤，黑衣人退出比武场，不可思议的看中着粉碎的兵器架和那个离灰衣人甚远的大鼓，已被剑气划破，比武场外观战的众镖师，许多人被逼得打坐调息内力，此人并不会饮血十三剑，看来不过是模仿着用了一招，竟如此厉害。灰衣人长身玉立，不知何时又是一阵“叮叮当当”悦耳的风铃声，饮血剑直直的指向黑衣人，低沉着嗓音道：“滚！”

　　　　擎手还想动手，黑衣人却知两人绝对不是灰衣人的对手，拉住了他道：“今日暂且放过他们。”两人纵身而去，那清脆的鼓点也不知何是停住了，一旁的镖师们慢慢缓过神来。

　　　　皮仲千道：“九爷，此人莫不是听风馆主？”

　　　　言九爷摇摇头。

　　　　皮仲千道：“我去找那红线，看她还在不在镖局。”说着转身离去。

　　　　言九爷对言奕谨示意一下，言奕谨手一挥，四周围的十几个镖师一拥而上，竟然对皮仲千动起手来，皮仲千措手不及，言奕谨出手极快点了他的穴。

　　　　“九爷，这是为何？”皮仲千道。

　　　　“带他下去，仔细关押。”言九爷没再看他一眼，一挥手，众人将皮仲千带走了。

　　　　此时，灰衣人走了过来将饮血剑还给言九爷。

　　　　“阁下对神龙镖局有大恩，不知如何称呼？”言九爷说道，言奕杰此时也好一些。

　　　　“请屏退左右！”灰衣人说话间似乎有些吃力。

　　　　言奕谨让其余镖师都退下照吩咐行事。

　　　　那灰衣人扯下脸上的面巾。

　　　　“百里公子！”言九爷大惊。

　　　　百里尘却不支倒地，言九爷赶紧扶起他，却见他脸色铁青，双眼赤红，探他脉息急促紊乱，“你受了内伤，不可再妄动。”一边说一边连点他身上任督二脉的几处大穴。

　　　　“若欢…………回来了，我…………不敢送来这里，如今…………在不死坊…………药铺里。”百里尘说完喷出一口鲜血。

　　　　“百里公子，多谢，我这就去接欢儿。”言奕谨道。

　　　　百里尘却拉住他，摇摇头，大喝一声：“带她出来！”

　　　　只见酒楼的钱掌柜和那踏雪无痕的梅镜仙带着一个昏迷的红衣女子出来，竟是红线！

　　　　“言总镖头，这个女子身上大穴都被封住，我们也解不开，她不能动用内力，且不便行走，这才被我们发现擒获。我们索性点了她的睡穴，这女子不简单，小心她的伎俩。”梅镜仙说道。

　　　　“我还以为那擎手走的时候把她带走了。”言奕杰道。

　　　　“公子爷一过来就着我们先抓住红线，药铺我们有人守着三姑娘，请大公子确保安全了，再去接三姑娘便可。”钱掌柜说道。

　　　　“好，百里公子受重伤，先请歇息，我这就安排去接欢儿。”言总镖头道。

　　　　百里尘此时已明了自己的内伤有多严重，道：“老钱，带我回去吧。”说完昏了过去。老钱和梅二娘慌作一团，只说：“言总镖头，两位公子，切不可说起我家公子受重伤之事，千万记好了。”两人说完托起百里尘纵身而去。

　　　　言九爷有许多疑问，但此时最要的是言若欢的安危，言奕谨唤来林宛心。

　　　　“爹爹，适才我已查清了，皮大镖头在镖局的厨房用水中下了迷药，众人才着了道，那擎手和黑衣剑客带来了十多个人，但这些人没有进镖局，均在外接应，我们已与这些人交手，对方死了四个，伤了一个，没能留下活口，那人自行了断了，我们没有发现红线。”

　　　　“皮大镖头，你们小心看守，今晚让众人不得懈怠，整夜巡逻。”言九爷道。

　　　　“爹，你的身体要紧吗？也不知中的什么毒。”言奕谨发现言九爷中的毒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要紧，不用内力就无碍，他是在今晚和我一起用晚膳时动的手脚，想来他并没有要我命的意思，此事容后再说。”言九爷道。

　　　　“爹，欢儿怎么办？”言奕杰道。

　　　　“在药铺很安全，不知对方是否还有后手，今晚不接她回来，一会我们去药铺看她吧。”言九爷说道，众人点点头。

　　　　交待完镖局的事情，言九爷带着言奕谨，言奕杰，林宛心一起去“不死坊”药铺。那药铺看似同普通药铺并无区别，其实内里密室纵横，机关密布，既是言若欢坐诊之地，又是神龙镖局极重要的密室。百里尘将言若欢放在床榻上躺着，便再三嘱咐金三等人守在门外，谁都不许进出，言总镖头一看竟是酒楼的小六，小客栈的小七，还有上次来帮忙办寄悦婚礼的金三爷三人守在这里。

　　　　“言老英雄，三姑娘在里面，公子爷说他点了姑娘的睡穴，解开她的穴道，慢慢会醒转。我们三人一直守在门外。”金三说道。

　　　　“有劳三位！”言奕杰说道。
………………………………

第四十五章　回家

　　　　那三人也不等言九爷道谢，只说了句告辞，三人便纵身离去。虽见他们行事特立独行，言九爷也不便多问。进得屋内，见到言若欢，言九爷解开她的穴道，不觉老泪纵横，言若欢脸上满上血污，一件灰色长衫将她从头到脚裹起来，林宛心替她解开长衫，内里的粉色衣裙也沾满了污垢，裙摆被撕下一长截，小腿竟然裸露在外，且满是鲜血。言九爷，言奕谨和言奕杰三个男人怒从心起，又悲又痛，不知言若欢经历了什么。

　　　　林宛心道：“我带了欢妹的衣裙来，看来欢妹受了许多苦，且让我为她换下衣服吧。”

　　　　三人点点头，决定先将言若欢移进药铺密室之中，以防不测，言奕杰打来干净的水，林宛心替她清理干净，又换上衣服。

　　　　出来见三人都脸色铁青的坐着，也不说话，便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欢妹只是外衫有些破了，小腿上有个伤口，看起来像是毒蛇咬伤，那血便是伤口流出来的，身上再无其他伤痕，衣服上的脏污像泥土，混合一些青草汁，且欢妹的脸色也还好，脉息平稳，我看并不要紧的。”

　　　　男人们在这时候总是最担心言若欢是否吃了亏，心下竟有些怀疑起百里尘是否对言若欢有不轨行为，此时听林宛心这样说，三人都松了口气。

　　　　此时言若欢悠悠转醒，见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关切的目光，心中暖暖的，不觉微微一笑。

　　　　“欢儿，你醒了，还好吗？”言奕谨见妹妹笑了，心里有些不解。

　　　　“欢儿，你哪里痛吗？”言九爷道。

　　　　“欢妹，别怕，你已经回家了，哥哥在呢。”言奕杰拉过言若欢的手说道。

　　　　林宛心推开他们说道：“欢妹，你的药箱我都带来了，你需要什么药，我拿给你。”

　　　　三人才想起言若欢受了伤，这才是重要的，言若欢见到亲人，心中欢喜，轻轻说道：“并无大碍，不过是中蛇毒，有些扩散了。”

　　　　林宛心道：“可需要银针，我也给你拿来了。”

　　　　言若欢拉着嫂嫂的手，说道：“给我一粒紫沁丹即可。”

　　　　林宛心从药箱里找出来给她服下，言若欢又坐起来，说道：“我要运功调息，化解那蛇毒，我没事了。”

　　　　“你好好调息，我们就守在你身边。”言九爷捂着胸口，坐在床前，生怕她再有差错。

　　　　言若欢见父亲似有病态，伸手把住他的脉门。

　　　　“我没事，欢儿，这会没事了。”怕她担心，言九爷慌忙说着。

　　　　言若欢一探脉相便知言九爷所中何毒：“此毒名为宽心散，无色无味，专门对付内力深厚之人，中毒之后内力无法聚集，真气涣散，如果强行运功会伤及心肺，十二个时辰毒性自解，无半分不适。”言若欢见其他几人都还好，没有追问，只拿出银针在言九爷身上几处大穴扎上几针，“杰哥哥为爹爹用内力调息一下吧，很快就好。”

　　　　言奕杰点点头，言若欢一向心宽，如今又回到杭州，便安心打坐运功，将那紫沁丹的药性贯通全身，这紫沁丹是她为自己特制的融合黑蛇毒液的丹药，原以为永远用不上。她内力深厚，且身体与常人不同，紫沁丹药效很快起效，那蛇毒并不是被她化解，而是融合进了她身体，言若欢想若是再有那蛇毒，反复几次，她的身体就可以适应那蛇毒了，只是如今回了杭州只怕是再难找到那黑蛇了，转念想起那些黑蛇蠕动的样子，还是觉得宁可永远不适应那蛇毒，也不要再见黑蛇。运行两个小周天，言若欢已经好了一大半，打坐完收功。见几人竟还没有走，都微笑着看着她，林宛心端来丰盛的饭菜，“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言若欢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多少苦，虽然在山洞中险象环生，但一直坚信能脱困，且她一向淡定从容，如今脱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又有父兄，嫂嫂的照顾，心里觉得十分幸福满足，点点头说：“我是饿了。”于是安静的吃起东西，也是真饿了，言若欢吃了许久，见几人也一直看着她，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哪有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吧。”言九爷赶紧说道，纵然心中想问她百里尘可有对她无礼，此时也不敢开口，言奕谨和言奕杰两人也随口附和着说没什么事。

　　　　“那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言若欢道。

　　　　此时已是丑时，夜已深，言九爷说道：“那好，欢儿你就睡在药铺里，暂时不要回镖局，我们明日再来看你。”

　　　　“爹，我留下陪欢妹吧。”林宛心道。

　　　　“嫂嫂，你回去吧，两个孩子在斜阳馆的密室中，你要照顾他们，我留下陪欢儿，若是有事，且以响箭为号。”言奕杰心中早已做好准备，药铺再安全，也要有个人留在言若欢身边才放心。

　　　　言奕谨道：“好，就让奕杰留下吧，我们明日再来。”

　　　　林宛心正准备走，说道：“欢妹，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腰间挎着这两个东西，可是你的？”林宛心拿着那支和田玉笛，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言若欢一看便知是那鬼泣之剑，说道：“是的，嫂嫂。”

　　　　林宛心给她放在床边，也没问她是什么。

　　　　众人都离去，言若欢问道：“杰哥哥，你身上的蛊毒是否发作过。”

　　　　言奕杰道：“我没事，那红线也被我们关押着，明日我再说与你听，你且安心养好身体，等你好了就替我解蛊毒。”言若欢点点头，安心睡下了。

　　　　言九爷本打算次日接她回镖局，言若欢喜欢药铺清静，便在药铺调息了数日，身体很快痊愈了，神龙镖局照往常一般开门做生意，言九爷却在内里如过筛子一般将神龙镖局过了一遍，除了皮仲千并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这日，言九爷召集所有镖师训戒：“众位兄弟，能在我神龙镖局做事的，都是义薄云天的好男儿，如今江湖中山雨欲来，离香居纠结了黑道中人，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咱们神龙镖局断不能坐视不理，必与离香居势不两立，血战到底，今日也是告戒各位兄弟，凡与离香居有任何牵扯之人，我言九断不能容！

　　　　各位兄弟都知道，前几日，离香居的擎手带了同伙来挑衅，神龙镖局生死存亡之间，幸得兄弟们同仇敌忾，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不管对方有多少手段花样，神龙镖局必能永立不败之地！”言九爷为给众人信心，没有提到皮仲千叛变一事，“话虽如此说，但离香居旁门左道的花样甚多，以摄魂术，蛊毒祸害江湖最为广泛，众位兄弟需提高警惕，走镖时更要加倍小心。一会发一些丹药与诸位，应付对方的迷药，蛊毒。兄弟们，咱们七十二家分号，彼此照应，凡遇上离香居挑衅的，手刃仇敌，决不手软！”

　　　　此时有镖师问道：“总镖头，皮大镖头是不是勾结离香居，残害我们自己兄弟。”言九爷道：“那晚擎手来袭，是皮大镖头内里接应在镖局内下了迷药，才让对方有机可趁，不过皮大镖头并不是背叛咱们镖局，他被阮凝脂以巫蛊之术控制，身不由己，此时也是自身难保，所以兄弟们需加倍防范，千万小心。”言九爷的话稳定了人心。

　　　　又有镖师问道：“总镖头，咱们三姑娘精通歧黄之术，医术高明冠绝江湖，如果有她在，对付对方的这些旁门左道，必定如摧枯拉朽一般！不知三姑娘可好！”

　　　　这才是重点，言若欢紫霞峰一行，已名动江湖，江湖中人亲眼见她破摄魂术，抬手间便将离香居邪门妖人杀了个落花流水，江湖传得更是神乎其技，她在千岩坡遇难，至今仍无半点消息，江湖各大门派无不扼腕叹息。她竟成了众人认为对付离香居的定心丸。

　　　　言九爷想到那百里尘曾说暂时保密言若欢脱困之事，也没有细说情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这问题。一旁的言奕谨道：“有劳兄弟们挂念，欢妹虽在紫霞峰遇险，不过早已脱困，如今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言九爷点点头道：“咱们应该众志成城，匡扶武林正义！”

　　　　众人听闻言若欢竟已脱困，又倍增了信心。

　　　　回到内室，言九爷问言奕谨：“最近几日可有派人去酒楼打听百里公子的情形。”

　　　　言奕谨道：“第二日我亲自去过，酒楼的钱掌柜不在，小五说，百里公子受了些内伤，不打紧，让咱们不必派人去查问，还一再叮嘱不可泄漏百里公子受伤一事。”

　　　　言九爷道：“此人身份成迷，如今对欢儿有大恩，咱们客气些吧，他们既不愿意多讲，便不问，若是向咱们求助，鼎力相助就是。”

　　　　“是，我已吩咐过门上的人，凡酒楼有人来不必通报，请进来便是。”言奕谨道。

　　　　言九爷点点头，说道：“是时候去会会我的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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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浪子剑”皮仲千

　　　　遂带着言奕谨，言奕杰一同来到地下室，此处原是镖局存放镖银和大件镖车的地库，看守十分严密，言奕谨空出两个库房，一个关押着皮仲千，一个关押着红线。

　　　　言九爷坐在皮仲千对面，言家兄弟站在两侧，一直都没有说话。

　　　　“罗兄弟在哪里？”言九爷打破沉默。

　　　　“总镖头，您是不是有所误会。”皮仲千低着头，说话声音也很低。

　　　　言九爷叹了口气道：“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小子，在飞剑门学艺，不听教诲，犯了大错，飞剑门宗掌门要逐你出师门，心中又舍不得你前途尽毁，于是托人找到我，让我收你入镖局锤炼你的心性。我年长你十岁，你虽晚进镖局，但与大家共同进退，为神龙镖局扬威武林做了多少贡献，这些年兢兢业业，武学也精进了不少，浪子剑皮仲千名噪江湖，我对你的信任想来你也应该知道，神龙镖局四大镖头之一，无论地位，名气，你都有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背叛镖局。”

　　　　皮仲千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是没有说话。

　　　　“我待你亲如兄弟，罗大镖头与你更是生死弟兄，你们也曾并肩作战，肝胆相照，你若还记得这些情义，如何对他下得了手。”言九爷道。

　　　　“不！”皮仲千神情激动道：“九爷，罗三哥没事，我怎敢对他无礼，我问罗三哥，红线关在哪里，罗三哥说此事绝密，让我不要问，咱们镖局遇上走重要的镖，都是押镖的大镖头安排路线，只与总镖头保持联络，对其他任何人都保密，我当然知道规矩，便假托是二公子让我问的，罗三哥心思慎密，发现端倪，不肯松口，我便将他暂时困在我城外的别馆中。”

　　　　言九爷道：“那日红线险些被劫，是你通知离香居的人吧？后来人被转移走，你是如何得知她的下落的。”

　　　　皮仲千道：“离香居擅用迷药旁门左道，自以为万无一失，哪知大公子安排周详，红线每日都会转移地方，他们去劫人时，红线并不在那里。我在镖局这些年多少知道大公子的手法，便顺藤摸瓜找到了红线。”

　　　　言九爷道：“可有离香居的人知晓罗兄弟被困之处。”

　　　　皮仲千摇摇头：“没有人知道，只有我清楚。”

　　　　言九爷冲言奕谨示意，速去解救罗无常，言奕谨点点头转身离去。

　　　　“说吧，我只想知道你背叛镖局的原因。”言九爷道。

　　　　皮仲千思虑半晌，道：“今年有一趟镖走南疆一带，我亲自押运的，路途中遇上了一个女人，后来才知道她便是阮凝脂。”

　　　　“她用巫蛊之术或是媚术控制你，你怎不来告诉我！”言九爷又气又急。

　　　　“没有！”皮仲千斩钉截铁的说道：“九爷，我没有被蛊毒控制，我很清醒，我是真的喜欢她！”

　　　　“你疯了！你喜欢她就帮着她来害自己人！”言九爷怒道。

　　　　“九爷，她其实不是江湖人想的那样，我从未见她研究过那些什么巫蛊之术，摄魂术，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刺绣，跟外面人传的狐媚，妖孽完全不一样。她说了她在离香居并不快乐，她想离开，但是手下无数的人都不放她走，她也是无可奈何。”皮仲千言语中尽是对阮凝脂的怜惜之情，看得一旁的言九爷和言奕杰目瞪口呆，曾几何时，浪子剑皮仲千是何等的潇洒豪放，言奕杰自小无定性，连言九爷都感叹自己的二儿子成不了大器，皮仲千却对言奕杰疼爱有加，教他情义两全，教他侠肝义胆，告诫他不可玩物丧志，更教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儿女情长，是因为他，言奕杰才定性练剑，终于青出于蓝，而此时的皮仲千深陷情关，哪里有一点英雄气概，更可悲的是对方竟是江湖第一邪门的离香居阁主。

　　　　“皮叔叔，那日她派人来神龙镖局，对我们痛下杀手，若不是后来有高人相助，只怕我们都已经命丧当场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女子。”言奕杰道。

　　　　“不，她并不希望那些人这么做，她只是答应帮助他们拿到饮血剑，她也是无可奈何，她给我迷药和宽心散，这两种药不会伤人，她说了绝对不能伤了神龙镖局任何一人，只拿饮血剑。”皮仲千努力想要解释给两人听。

　　　　“你好糊涂，仲千，什么大场面你没遇到过，什么样的女人你没见过，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无数，总是到处留情，我还曾经和罗兄弟他们说，最不会为情所困的就是你！她给你喝了什么**药了，神龙镖局的饮血剑岂能随意送人，你就没想过，咱们所有人中了迷药，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凭别人处置，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只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言九爷苦口婆心想要劝他回头。

　　　　“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