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当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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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掌柜道：“三姑娘，咱们主子从来不喜欢人贴身服侍，咱们才在外面候着。”

　　　　言若欢冷静了一下，细细查看百里尘的伤势，他脸色铁青，双目充血，太阳穴下频繁跳动，探他脉息已是似有若无，众人扶他坐起来，褪去他的衣衫，言若欢才发现他后背有两道发黑的伤痕。

　　　　“他的后背受到过重击，你们可知，他是怎么受伤的？”言若欢问道。

　　　　“史八爷的消息说，公子爷从紫霞峰脱困时已受重伤了，那会姑娘昏迷不醒，公子爷星夜兼程赶回杭州，就没来得及细说。所以我们也不清楚。”钱掌柜说道。

　　　　言若欢先为他施针，一口淤血狂喷而出。再替他推宫过血，却发现他体内浩瀚的真气完全不受控制横冲直撞，至五脏受损。

　　　　“我需要安静的环境，这里白天有人打扰，不适合疗伤。”言若欢道。

　　　　“去酒楼吧，我们不做生意，让公子爷在那里休息。”钱掌柜说道。

　　　　言若欢需要的是绝对的清静，“带他去药铺。”

　　　　众人自然听她的，七手八脚将百里尘送至不死坊药铺，言若欢让他们留守在外，万不可打扰。自己便与百里尘运功调息，将他内力导本归元，百里尘内力深厚，言若欢知道只要有一时行差踏错，两人皆有性命之忧。整整一天一夜，言若欢缓缓收功，大汗淋漓。

　　　　钱掌柜见言若欢出来，急急问道：“姑娘，怎么样？”

　　　　“三姑娘，咱们可帮得上什么忙？”金三问道。

　　　　“他内力深厚，若是没有强大的内力与他体内混乱的真气抗衡，根本没法替他导本归元，你们且不可妄动，否则不但救不了他，自己也会受伤。”言若欢心中从未这样忧虑过，任何事情，她总是从容不迫，云淡风轻，但是这一次，她有些束手无策，他与百里尘的内力在伯仲之间，虽然能暂时安抚住他，但却无法将这些混乱的真气导本归元，如此这般只怕拖不过三日，百里尘就会被自己的内力冲撞至死。

　　　　言家人知道后也是束手无策，没想到百里尘伤得如此之重。言若欢不敢激进，只能一点点试着牵引他身体中混乱的真气，总进一步退两步，眼看百里尘身体越来越糟糕，言若欢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片刻不离守在他身边，不停的为他调息，安抚他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

　　　　“三姑娘，镖局出事了。”府里的丫头荷叶来报，木槿死后，言若欢不想留小丫头在身边，言变杰不放心，把伶俐的荷叶安排过来，再三告诫荷叶不可将言若欢在杭州的事告诉其他人。

　　　　“什么事？”言若欢收功问道，此时实在无暇顾忌其他事。

　　　　“镖局来了好些其他门派的人，说是中了蛊毒，如今红线被咱们擒获，他们来要人，说要手刃红线，让咱们把红线交出来给大家解毒。”荷叶道。

　　　　言若欢想起红线那稚气的眼睛，她那日说她只对言奕杰下过蛊，其余的都不是她做的，也不知是否可信。“天黑后，我回去看看。”言若欢不在大白天出入，始终隐藏身份。

　　　　荷叶走后，言若欢叫来金三等人，吩咐他们仔细守着百里尘。一旁的小五和小六在议论。

　　　　“那飞剑门说他们的一个弟子被红线下了蛊毒，泉灵阁又说一个他们的一徒弟也被下了蛊毒。”

　　　　“什么名不见经传的角色都被下了蛊毒，堂堂离香居的血护法也不挑点厉害的对手。”小六嗤之以鼻。

　　　　“就是，莫非随便一个路人便是他们的目标。”小五说完，两人皆觉得不可理喻。

　　　　言若欢听他两人这样说，心中有些异样，入夜回到镖局，言奕杰告诉她：“这两日均有人前来要人。大家有意把人交给那些人算了。”

　　　　言若欢问道：“杰哥哥，你觉得那红线的单纯，是不是装出来的。”

　　　　言奕杰笑道：“我眼里没有坏女人的。”转念又正色道：“不过那小丫头，真不像是装的。这几日我去看她，她经常问我些奇怪的问题，问我们为什么不放了她，问为什么我们要对付离香居，在她眼里，阮凝脂是个好人。”

　　　　言若欢道：“若她不是装的，外面那些人就有问题了。”

　　　　言奕杰道：“如果她不是装的，她这么单纯就算是武功好，阮凝脂竟让她做血护法，她的手下节制了许多人。她说她只对我下过蛊，那外面那些人为什么都要来找红线。”

　　　　言若欢道：“莫非混有离香居的人，一旦红线露面，他们就要硬抢？”

　　　　言奕杰道：“离香居渗透进各大门派这么深，极有可能，但是为了这个单纯的丫头，至于这样吗？她巫蛊之术再好，如此单纯，怎么行走江湖。”

　　　　“红线身上有其他秘密。”言若欢道。

　　　　言奕杰灵机一动，与言若欢如是这般商量了一下，“她若真是单纯，咱们这样一说，她必定会讲出来。”言若欢点点头，两人一起去看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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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红线的秘密

　　　　言若欢手持饮血剑，也不说话只看着红线，片刻，那丫头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言奕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外面有许多江湖人，知道你被咱们抓来了，要我们把你交给他们泄愤。”

　　　　“我没有害过其他人，真的，只有对言二公子下了蛊，也被三姑娘弄出来了呀。”红线急急分辨。

　　　　“就算不是你下的蛊，总是你派人去做的吧？你难辞其咎。”言奕杰道。

　　　　红线点了点头，眼中竟泛起泪光：“他们会杀了我吧？阁主什么时候来救我。”

　　　　言奕杰道：“这只能怪阮凝脂为祸江湖，滥杀无辜，那些人才来找你泄愤的，看你挺单纯，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

　　　　言若欢打断言奕杰的话道：“不可相信她！”

　　　　红线见言奕杰相信自己，抱了一丝希望：“我真的没有骗你，可是你们说阁主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却不信，阁主对我很好，从来舍不得骂我一句，每次陪她练完功，她总是心疼我，亲自喂我喝药……”

　　　　“你陪她练什么功？”言若欢道。

　　　　红线赶紧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言奕杰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阮凝脂吸食男子的精血练就邪术，被江湖人称为妖孽，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她恨之入骨的原因，你为虎作伥，还假装无辜。”

　　　　“你们瞎说，阁主最喜欢我陪她练功，才没有你们说的事。她身体不好，隔断时间就要用人血练功，都是离香居门人自愿献血，怎会滥杀无辜。”红线大声争辩。

　　　　言若欢大惊，抓住红线的脉门，发现红线的体质果然与其他人不同，又取了些她的血，仔细检查一番，知道从小就服食药物，阮凝脂哄她说是增强内力的补药。

　　　　“阮凝脂在练一种秘术，用少女的身体调和丹药，说简单点，你就是她的药罐，所以她对你好。”言若欢说道。

　　　　“不会，会阁主献血的又不是我一人，还有男的呢？”红线说道。

　　　　言若欢叹了口气，道：“男的自然有男的练功之法，你跟在阮凝脂身边多少年了，她的容貌可曾有半分老态，这是失传的养颜秘术，人称蝶变锦。”言若欢看红线表情凝重，想来她已经明白几分了，“你的身体体质异于常人，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十分适合练此功，她一定经常用你的血练功，当然她传你巫蛊之术，让你做血护法，想来都与此有关。”言若欢见她沉默不语，便和言奕杰离开了。

　　　　“原来这才是红线对阮凝脂最大的用处。”言奕杰道，“那我们到底怎么办，是将她交出去，还是留下她。”

　　　　言若欢不言语，怔怔的望着前方，半晌才说：“她也是可怜的孩子。如今又没有了武功，交她出去必定死路一条。”

　　　　言奕杰原也没想到红线是这样的身份，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又觉得红线如此单纯其实也并无什么大过错，便去找言九爷商量着想个什么办法救她一命。

　　　　言若欢回到药铺，钱掌柜迎出来，道：“三姑娘，公子醒过来了，情形却不太好。”

　　　　言若欢匆匆赶过去，只见众人围在他身边。见言若欢进来，他手一挥，其余人出去了。

　　　　“若欢，你来了。”百里尘已是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我给你调息一下。”言若欢道。

　　　　“不必了，我体内的真气已不受控制，我――很清楚。”百里尘嘴角牵出一丝笑容。

　　　　“有我在，我是神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言若欢说这话，不知是给百里尘信心还是给自己信心，眼泪却掉了下来，想着当日还在侯星相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决不会让他有血光之灾，如今竟是回天乏术。

　　　　百里尘拉住她的手说道：“你为我掉眼泪，我便是死了，也无遗憾了。”

　　　　“我说了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就给你调息。”言若欢拭干泪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有件事我想对你说。”百里尘笑道。

　　　　“什么事，不能好起来再说吗？”言若欢道。

　　　　“侯星相，你还记得吧？”百里尘见她点头，继续说道：“我欠他一条命，我想你帮我还这个人情。”

　　　　“如何还？”言若欢不知他为何会提起这件事。

　　　　“我在江湖行走，从来没欠过谁的人情，侯星相是唯一一个，他有个女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后背上说是有个蝴蝶形胎记，若是能帮他找到这个孩子，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了。”百里尘道。

　　　　“可有什么线索？”言若欢问道。

　　　　百里尘把那日在云海山庄听到的消息仔细说与言若欢听。“我的那些兄弟不在江湖也管不了这事，就拜托神龙镖局了。”

　　　　言若欢这才听明白，如今他快要死了，唯有这件事没有了结，便想神龙镖局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言若欢想训斥他放弃活着的希望，可是转念又想，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他的情形只怕再拖个一两日就要死了，不觉又是不停的掉泪，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做好这件事的。”说完便替他运功调息，他身体五脏受损严重，如今真气不受控制，言若欢替他调息，仿佛与他比试内力一般，没多久便香汗淋漓，乏累不堪。

　　　　言九爷和言奕杰，言奕谨都来看过他，众人只能扼腕叹息，想不出应对之策，言若欢见他只怕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钱掌柜道：“三姑娘，我们只怕要将公子挪走，若是公子有个好歹，也得呆在他的家里。”

　　　　言若欢道：“你是说，幽王府。”

　　　　众人均是一惊，看来百里尘已将身份告诉给言若欢，也就不再瞒她，道：“是，王爷若是辞世，宫里必定会派人来的。”

　　　　一旁的金三说道：“哼，他们早就派人来了，也不知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昨晚已有人环伺在药铺，若不是这药铺设计精巧，只怕他们想趁此机会行刺，好回去领赏呢。”

　　　　言若欢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心想着百里尘已是这般模样，竟还有人想要杀他，不由得怒从心起。

　　　　“把他带回王府吧，我陪你们过去。”言若欢道。

　　　　众人做了担架，将百里尘趁夜带回幽王府，言若欢想了想，把鬼泣之剑带在身边，且她是神龙镖局的人，一向江湖庙堂互不干涉，于是换了件夜行服，方便行动。

　　　　这幽王府是个废墟一般的模样，占地如此之广，园内却杂草丛生，有的地方竟有黄鼠狼这样的野物穿行，众人现打扫了一间寝殿给百里尘住着。

　　　　午夜，幽王府内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宅子只有百里尘所住的屋子燃着烛火，十分好认，因此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进得王府很快便围了过来，钱掌柜一群人早有准备，双方一交手都毫不手软。

　　　　言若欢站在窗户边，只见那十个黑衣蒙面人并不是各自为阵，而是摆开某种阵法，彼此照应，武功招数也甚是奇异，但言若欢深信钱掌柜等人的武功均是内力上乘的高手，应该从容应对。但情况却出乎预料，黑衣人的阵法灵活机动，杀伤力巨大，小五，小六竟然受伤，钱掌柜和金三也束手束脚，只有梅二娘因为轻功上乘，勉强周旋，小七没有参战只守在百里尘门外。

　　　　“这些人是什么人？”言若欢问小七。

　　　　“是宫里派来的，他们最擅长阵法。”小七紧张的注视着黑暗中的双方。

　　　　“皇宫大内竟然有这样厉害的高手。”言若欢道。

　　　　但钱掌柜等人均是身经百战之人，众人很快稳住了局面，且他们对对方的阵法都甚为熟悉，想来应该对付过多次，难怪小五小六虽然受伤，小七始终没有行动，看来也是有必胜的信心。然而就在此时，小五小六突然不支倒地，小七飞身向前将二人拉了过来。

　　　　“他们兵器有毒。”小五口吐鲜血，痛苦难当。

　　　　“且小心，还有人没有现身，暗中施放暗器。”小六也是同样的症状，大声提醒中其余几人。

　　　　“扶他们过来。”言若欢一边说，一边仔细查看两人的伤势，细看之下，脱口而出：“黑蛇毒！”言若欢心中狂跳，这毒怎么会在杭州出现，只有千岩坡谷底才会有，南疆一带都极少再出现了，难道又是那个人！

　　　　“三姑娘，这蛇毒可有解？”小七见言若欢有些失常态，不禁紧张起来。

　　　　“嗯。”言若欢给他二人每人服下一粒幻云丹和一粒紫沁丹，叮嘱道：“不可再用内力。”

　　　　小七二话没说提剑上阵，场上形势再次严峻起来。言若欢细细查看，发现果然还有两人在暗处，那杂草丛生之地，根本不易察觉，小五小六显然也发现了，大声出声警告那交手的几人。那黑衣人的阵法因为兵器中带毒而威力大增，原本躲藏的两个黑衣人见已被识破也现身加入战场。钱掌柜几人明显寡不敌众，一个黑衣人眼见胜局在望，一个纵身，长剑直指寝殿门口。言若欢心绪混乱，竟无意注意黑衣人的动向，小六大喊一声：“小心！”

　　　　言若欢猛抬头，只见剑锋已到眼前，但她反应是何等之快，内力极速运行到双掌之间，掌心外吐，强大的内力平推出去，那黑衣人虽然攻势停下，但竟然没有后退，言若欢心想，这些人的内力竟如此之高。原以为黑衣人见到她守着门口，不敢再进，哪知对方并不后退，又一个黑衣人加入进来，同时攻向言若欢，言若欢只用双掌与之抗衡，对方配合极为默契，且内力深厚，一时间竟不能退敌，此时，另一个黑衣人看到有人牵制住了言若欢，竟举剑攻向窗户，想破窗而入，言若欢怒从心起，若是让他进入寝殿，百里尘岂有还手之力。一招“秋风送爽”逼得对方缓上一缓，纵身阻挡另一个黑衣人。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有人要进入寝殿了！”小五纵身抱了那人的腿，大声喊道。黑衣人痛下杀手，小六扑上去，黑衣人的长剑贯穿小六的后背。

　　　　“小六！”被保护在下面的小五大声的呼喊着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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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名剑蒙难

　　　　言若欢大怒，内力贯注全身，此时，寝殿内的鬼泣之剑再次发出紫光，众人都是一惊，言若欢掌心一摊，内力一收，那鬼泣神剑竟自动飞到她手中，只听得一声诡异的低吟，鬼泣之剑脱鞘而出，紫光闪现间，剑身又是出现一根古怪的鱼骨图案。

　　　　“都退下！”言若欢嗓音柔和，但挟带着内力，钱掌柜等人素闻言若欢内力惊人，却从未见她施展过武功，此时见她手中武器怪异，不疑有他，都全数脱身退开，言若欢一招“鬼泣长河”，长剑裹挟着内力席卷进一旁的黑衣人，黑衣人来不及哼一声，项上人头竟然被生生摘下，其余黑衣人大惊，遂摆好阵形，对付言若欢一人，言若欢对神鬼剑法还不甚熟悉，她在山洞中便已发现这剑法杀气过盛，若是使出只怕血流成河，但此时已不容她多想，对方的阵法几乎天衣无缝，且夜晚给他们多少掩护。说到破阵，言若欢只怕不如钱掌柜几人，但她内力深厚，轻身功夫登峰造极，从容应对之间，逐渐便熟悉了对方的阵法，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掠过，凌空拍出两掌，一阵异香散开，言若欢对那香味太熟悉了，大喝一声“屏气！”一招“大漠孤烟”直上云霄，单掌一挥，便化解了那迷药。而那黑影将迷药散开之后并没有后退直直的逼向那寝殿的窗户，钱掌柜大惊纵身跃起，这一时间竟然吸进了迷药，顿觉头晕目眩，坠地。那黑影没有了阻挡就要闯进去。其余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言若欢凌空一个回旋，一招：“剑引轮回”，鬼泣之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仿佛将天地撕裂一般，园中顿时飞沙走石，黑衣人被卷进那紫色裂缝之中，一时间断肢乱飞，待尘埃落定，十多个黑衣人竟全数阵亡。言若欢内心深处竟有一丝杀戮的快感，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吓了一跳，感觉那鬼泣之剑有生命一般会牵引自己的情绪。遂将剑收起来，走进寝殿。

　　　　钱掌柜其余人也吓了一跳，他们没见过鬼泣之剑，更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剑法，让人不寒而栗。

　　　　“不可对外人提起这剑法。”言若欢轻轻说道。

　　　　众人点点头，先扶起受伤的小六，好在剑虽贯穿身体没有伤及脏器，言若欢又给他解了毒，养一阵伤应该能痊愈。寝殿内的百里尘仍旧昏迷，适才激烈的打斗完全没有吵醒他，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言若欢问道。

　　　　“王爷是太后的眼中钉，她忌惮王爷武艺高强，整天疑神疑鬼，想要赶尽杀绝。”钱掌柜说道。

　　　　“皇帝也由着她吗？”言若欢说道，在她看来，百里尘在江湖中过得逍遥自在，只怕就算请他回宫里去，他也不愿意去吧。

　　　　众人摇摇头，金三说道：“皇帝的想法从来不明朗，况且那是他母亲，他还能怎样。”

　　　　言若欢坐到百里尘身边，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回天乏术！”

　　　　次日，天刚微亮。荷叶到酒楼找言若欢，自然找不到，钱掌柜道：“荷叶姑娘有事告诉我，我去转告三姑娘，三姑娘说了不能打扰。”

　　　　荷叶道：“我说不清，总镖头说，快叫姑娘回去，说是百里公子的事或许有解。”

　　　　钱掌柜一听大喜道：“我现在就去通知三姑娘！”

　　　　言若欢仍在王府为百里尘调息，听钱掌柜这样一说，匆匆赶回镖局，却见言九爷和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道士在她的仁心园里坐着喝茶，说是喝茶，只见那道士手捏一个剑诀闭目打坐，并不理任何人，桌上香茶缭绕，言九爷一旁陪坐着。

　　　　言奕谨对言若欢说道：“这道士天还未亮就来了咱们镖局，直奔仁心园，就一直坐在这儿，谁跟他说话都不理，爹来看了，说此人像是蜀山剑盟的人，他直接来到你的园中，只怕是找你的。便请你回来了。”

　　　　此人仙风道骨，灵台清明，言若欢走到他面前，并没有跟他打招呼，只静静的坐下来，心里仍满脑子想着百里尘的事。

　　　　一旁的言奕杰急了，这两人这样坐着算怎么回事呢？“这位道长，舍妹若欢回来了。”

　　　　道士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眼前的言若欢，只见她神思倦怠，愁眉不展，脸颊泪痕清晰可见，黑色夜行装上竟有淡淡血腥气。半晌，道士朗声道：“贫道流云，奉青云尊主之命，特来红尘走一遭，传一段玄无诀与有缘人。”

　　　　言九爷拱手道：“道长有礼，蜀山剑盟不是长天尊主主事么，怎的是青云尊主？”

　　　　流云道：“长天尊主仙游飞升，如今青云尊主打理蜀山剑盟事宜。”

　　　　言九爷不知长天尊主竟已过世，正想着说节哀的话，但见那道士与凡俗之人不同，他们理解的飞升或许有得道之意，便不再说话了。

　　　　言若欢道：“道长若是找我，便请说事，若是无事，我要走了。”

　　　　流云点点头道：“名剑蒙难，剑道危困，蜀山剑盟这篇玄无诀可消灾祸，得真道，不知姑娘可愿意听听。”

　　　　言若欢道：“道长所说的可是饮血剑，此剑在我们镖局好好的，没有蒙难。”

　　　　流云道：“饮血剑算得上宝剑却非名剑。”

　　　　言奕杰觉得这道士竟然敢说闻名江湖的饮血剑不是名剑，真是胆大妄为，但连言九爷也恭敬的听着，没有争辩，自己也不敢多言。

　　　　言若欢心想，此人难道说的是鬼泣之剑，那剑在自己手上，只除了昨晚觉得那剑有些杀气过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心中有些急躁，道：“道长，我朋友身受重伤，实在没闲功夫和你说话，失陪了。”说完就要走。

　　　　言九爷拦住她：“欢儿，你怎如此心浮气躁，姑且听道长说完吧。”只因言九爷曾在年轻时受过蜀山剑盟指点迷津，知那蜀山道士多是得道之人，说话未免玄机重重，如今此人突然找言若欢必定有大事。

　　　　言奕杰也觉得言若欢向来淡定从容，今天确有些急躁，又想或许是因为担心百里尘所致。

　　　　言若欢又坐了下来，那道士朗声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