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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逆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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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奖?”
她把中奖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但估计他也听不明白,干脆说:“你跟我一起去领奖。”
“现在?”
“你什么时候有空?要银行上班时间才行。”
他们约了个时间,她带着他去领奖,看着一张张“老同志”哗哗流进她手中,他眼睛都看直了:“媳妇,这是真的呀?这些钱真是我们的了?”
她骄傲地说:“当然是真的!我说应该把钱存银行里?要是你那些钱还放在你们满家岭,今天哪来这五千块钱?”
他敬佩地说:“媳妇,你真神!我们满家岭有你管钱就好了。”
“是啊,如果你们满家岭的人把钱交给我管,我负责给你们生出好多钱来!”
那个周末,两人上街去买戒指。
她的预算是就用这五千块钱,能买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但他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用上:“就这些钱?我上次拿回来的那些钱呢?”
“那些钱不是存起来了吗?”
“存起来了?”
“不存哪来的奖券?没奖券哪来这个三等奖?”
“哦,怎么不拿出来买戒指呢?”
“没到期,怎么能拿出来?再说,把钱都花在戒指上也不实际,我们还得装修新房,婚礼也要花钱,还有结婚照、婚礼服什么的,都很要钱的。”
她给他大略算了一个账,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但至少把他听得五体投地:“媳妇,你知道的真多啊!”
她得意地说:“我知道的多?那你就听我的。”
“我听你的。”
最后两人就买了对很一般的戒指,一人一个,没超过五千块钱。他起先一直不肯要,不想浪费钱,但她对他解释说,结婚戒指一定要买一对,而且结婚后要一直戴着,不然婚姻不长久,他才同意给他自己也买了一个。
接下来就要操心新房、家具、婚礼之类的事了,他什么都不懂,都是她在打听着办理。但她发现不懂有不懂的好处,那就是不会跟她分庭抗礼,她可以搞一言堂,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他只有唱赞歌的份。
她父母自然是拿出全部积蓄给她结婚,姐姐也寄了美元过来,再加上她自己的一点积蓄,手里还算阔绰。
她决定把新房设在“宝伢子”那边,因为他每天都要上班,有时还要值夜班,而她不用每天上班,有课就去学校,没课就可以呆在家里。
他在医院很容易就分到了房子,一室一厅,很旧,但面积还比较大。那楼里住的大多是医院的勤杂工和门房之类,或者工龄短级别低的医护人员。
有邻居告诉她,说医院欺负满大夫,因为别的主治医生都是分两室一厅。
她听说了这事,就对“宝伢子”说:“你到房管科去问问,为什么别的主治大夫都分两室一厅,就你一个人分一室一厅?”
他面有难色:“他们就是这么分的么。”
“这么分就不对。”
“怎么不对?”
“他们不一视同仁,就不对。”
他还是不肯去,她急了:“为什么你不肯去?只是叫你问一下,又不是叫你去杀人。”
“我已经答应住这套了,怎么能反悔?一个人要言而有信。”
她没想到他这么窝囊,而且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气愤地说:“你不敢去,我去。”
她仗着已经领了结婚证,也算“官方”认可的医院家属,就自己跑到医院房管科去了,把身份一摆明,很客气地说:“我听人说主治大夫都是分两室一厅,怎么我们家满文方只分了个一室一厅?”
房管科的人很认真地拿出大叠表格查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满大夫本来是应该分两室一厅,但他来要房的时候,我们刚好没有两室一厅的空房,所以我们让他自己选择,是当时就要一套一室一厅呢,还是等一个月分个两室一厅。他自己选的一室一厅。”
“哦,是这样。”她盘算了一下,问,“如果我们现在愿意等一个月,可不可以分到两室一厅呢?”
房管科的人又查了一阵,说:“算你运气好,这里刚好空出一套两室一厅,在西区,你可以去看看,如果觉得行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换。”
她当即跟着房管科的人跑到西区去看房子。那有什么话说,肯定是两室一厅好过一室一厅嘛,而且邻居都是主治大夫之类的,环境气氛都不一般。
她马上拍板要了那套两室一厅,
回来跟他一讲,再把他带到新分的两室一厅去一看,他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媳妇,你真能干!”
她请人把新房狠狠装修了一下,又买了全套家具,当搬运工把家具抬进新房的时候,路人都驻足观望,有的还要求进屋子里实地考察,摸着她那一溜大柜子,艳羡之情溢于言表,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这才明白,难怪人家结婚都要打肿脸充胖子,借钱都要讲排场呢,原来被人羡慕的感觉是这么好啊,幸福指数大大提高!
那段时间,她一睁眼就在考虑这些事,连睡觉做梦都在操办婚礼,完全是走火入魔了。
“宝伢子”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在物质生活方面被人羡慕,自然也是虚荣心极度膨胀,只要有人提到他的新房,他就自告奋勇地领人家去参观,享受人家的艳羡和赞美,搞得她不得不在绒地毯上再铺块塑料地毯,免得来宾把地毯都踩脏了。
他们还按照a市当时流行的风俗,去照了一套结婚照,花了整整一天,还花了一大笔银子,照了大大小小各种姿势各种婚礼服的照片。
这是“宝伢子”最感兴趣的事,照的时候很沉醉,看照片的时候更沉醉,几乎有整整一个星期,他除了上班做实验,余下的时间就是一张张看照片。
她也挺喜欢那套结婚照,喜欢的原因是“宝伢子”化妆不化妆变化不大,但她经过化妆,美丽指数至少提升了若干个级别,直逼他的英俊指数。如果有人看了照片说她配不上他,那肯定是瞎了眼了。
连“宝伢子”这么木讷的人,都看出点道道来了,史无前例地赞美说:“媳妇,你照得好漂亮哦!”
她很开心。
但他又画蛇添足来一句:“比你的真人漂亮多了!”
她擂他一拳:“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他再加一句:“是真的么。”
她也懒得擂他了,没办法,娘胎里带来的,就算把他擂扁,他最后一口气肯定还是会说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两人挑了最出色的几张结婚照,买了漂亮的镜框子装起来,挂在新房里。
婚礼那天,照例是最昏头昏脑的一天,就知道忙啊,忙啊,细节都来不及记住。
婚礼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两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倒在新床上就睡着了,连爱都没做。
趁着婚假,两个新人又赶回满家岭去,在那里还要举行一场婚礼。
满家岭的婚礼也很热闹,全岭的人都来了,连岭上的爷们都来了。场坝里摆了好几张大木桌,全岭的人一早就等在场坝里,辈分高的坐桌边,辈分低的站旁边,小孩子遍地都是,摸爬滚打,笑声喧天。
婚礼的一切都很顺趟,就是婚礼服出了点纰漏。
等她穿着白色的婚纱裙从房间出来时,全场一片惊叫,她婆婆脸都吓白了,几个中年女人赶快把她推回房间,叽里咕噜一阵,她一句也没听明白,只好把“宝伢子”叫进来当翻译。
女人们说:“大喜日子,你怎么穿白的?”
她不解:“那要穿什么颜色?”
“要穿红啊!”
“不穿红就怎么啦?”
“就不吉利啊!白色是死了人才穿的!”
她没想到满家岭在这一点上倒是跟a市的风俗一样,但a市现在早已洋化了,结婚都以穿白为美,连新郎都有穿白西服的。
她解释了一通,无效,只好无奈地问:“那怎么办?我只有这套白色婚礼服,没红色的,要不这婚礼不举行了。”
几个女人又叽叽咕咕了一通,还到外面跟岭上的爷们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看在她是城市人的面上,放她一马,但一定要在腰里系一根红腰带,头上搭一个红头巾,脚上穿一双红鞋子。
她不想惹更多麻烦,只想把这事尽快应付过去,于是没表示反对,让她们像耍猴一样把她打扮好了,走到外面去。
又是端茶敬酒那一套,把她的头都转昏了。
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了,她疲惫不堪,倒头就睡,连脚都没洗。
他大概也累坏了,也是倒头就睡。
回到a市,又休息了一天,他们才开始夫妻生活。
他问:“你现在不用吃避孕药了?”
“我本来就没吃么。”
“你没吃?”
“没有。”
“那怎么没怀孕?”
“我也不知道。”
他闷了。
她计算了一下,说:“这不才半年多吗?我们两个人又不是经常在一起――”
他摸着她的屁股,不解地问:“你的屁股不算小啊,怎么会不生孩子呢?”
她见他这么担心,有点慌了,问:“如果我不生孩子,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他不吭声。
她生气了:“原来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这是什么爱情?”
他也慌了,声明说:“我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如果我不生孩子,你还爱不爱我?”
“爱。”
她钻进他怀里:“来,说不定今天就怀孕了――”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玩意来:“今天要用这个了。”
她一看,惊讶地问:“这不是神器吗?怎么又把这玩意拿出来了?”
“生儿子用的。”
“生儿子?”
“嗯。”
“怎么生儿子?”
“用了神器就能生儿子。”
“谁说的?”
“不是谁说的,就是这样的。”
“你们满家岭都生儿子,就是因为这个?”
“嗯。”
“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得信。”
她坚决地说:“我不许你用那玩意碰我。”
他也很坚决:“你要生儿子,就得用这个。”
“我没说我要生儿子,是你要生儿子,你要生你用。”
他气急败坏:“你,你,你还讲不讲道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你!”
“我没不讲道理,是你封建迷信。”
“我不迷信,满家岭的人都是这样的。”
“我不是满家岭的人。”
“你是满家岭的媳妇。”
“那我不做满家岭的媳妇了。”
他不响了,闷头睡觉。
她也不响了,闷头睡觉。
………………………………
第26节
第二天早上,丁乙醒来的时候,发现“宝伢子”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到各个房间去看了一下,都不在,只发现他昨天脱下的衣服裤子鞋子都不见了。
她气昏了。奇耻大辱!新郎把新娘一个人丢在新房,自己跑不见了,这是休的什么婚假度的什么蜜月啊?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神器。她原以为自己与神器的那一仗早就打赢了,神器的使命早就结束了,没想到神器的寿命长着呢,不光可以用来破处,还可以用来生儿子,说不定还有别的用途,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早知道是这样,在满家岭的时候就该把神器砸掉烧毁!
她到他枕头下摸了一遍,没摸到神器,又抖开被子找了一通,也没找到神器。她每个柜子挨着找,衣服一层层掀开,都没找到神器,肯定是他带走了。
但他这么早带着神器跑哪里去呢?难道又是拿去还给岭上的爷?不知道那个无聊大爷又会教授他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招数?
她家有电话,是医院为住院部的医生装的,但她不敢打电话找他,怕让人知道她新婚的丈夫跑掉了。她不能把两人闹矛盾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不然人家肯定会胡猜乱想,比如新婚之夜丈夫发现妻子不是处女,愤而出走之类。
哼哼,处女!人家哪里会知道她的丈夫怕的就是处女!
她躺在新床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这段姻缘从一开始就不顺,她没享受到被追的滋味;后面的发展也不顺,都是她在追求他,迁就他;结婚也是她先提出来的,婚礼更是她一手操办,她出钱、出力、出人、出心,以为这一切可以换来他的爱情,哪知道什么也没换来,只换来他那个破神器。
早知道是这样,她何必要跟他结婚?不结婚还可以开开心心做爱,结了婚反而做不成了。
如果说她先前对他还有“吹”这个杀手锏的话,现在也不再拥有了,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她不能够说吹就吹。实际上,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吹,如果刚结婚就离婚,她这脸往哪儿搁?
她生了一通气,感觉肚子饿了,只好起来做饭吃,总不能为这个破人把自己饿死。
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进门就说:“碗在哪里?找两个碗,我去打饭。”
她知道一上午的气都白生了,嗔道:“都成家了,还吃食堂?”
“哦,那吃啥呀?”
“我做了饭了,去厨房端过来。”
两人都去了厨房,把她做好的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正儿八经开餐。
他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她也像她妈妈一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问:“我做的好吃?”
“好吃。”
“你知道我做的菜叫什么名吗?”
“不知道。”
“叫双喜丸子。”
“丸子啊?”
“嗯。”
“好吃。”
她知道他就这水平了,注意力顶多达到“丸子”这个地步,不可能认识到“双喜”的象征意义,这种人是教也教不会的,干脆不教了,转而问:“你早上跑哪去了?”
“上班呀。”
“你不是还在休婚假吗?”
“忘了。”
“那你去了科里,人家没觉得奇怪?”
“觉得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觉得奇怪了?”
“都在笑我么。”
“笑你什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笑我不在家里陪你。”
“那你怎么不马上回来?”
“门诊那边送过来一台手术。”
“什么手术?”
“跟你一样。”
她一下就想到白被单下一个年轻丰满的女人身体了,沉着脸问:“女的?”
“男的。”
“那你怎么说跟我一样?”
“阑尾炎么。不过他穿孔了,你没穿。”
她松了口气:“你就留那里做手术了?”
“嗯。”
“下午还去上班吗?”
“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
“他们说我不陪着你,你会跑的。”
“你怕我跑啊?”
“嗯。”
她开心了,提议说:“下午我们去外面逛逛,我想去买点东西。”
下午过得很甜蜜,两人手挽手地去逛街,她买了些居家过日子要用的东西,很有主妇的感觉,而他跟班扛东西,很有主夫的架势。
等两人大包小包拎回家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又习惯成自然地要拿碗去打饭,被她喝住了:“喂,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成家了,不吃食堂了,自己开伙了,记住了没有?”
他摸摸头:“天天都不吃食堂了?”
“你要吃,你可以去吃,反正我是不吃食堂了。”
“你不吃,我也不吃,我跟你一起吃。”
“你跟我一起吃?我还要上几天班呢。”
他糊涂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自己办。”
她把他叫到厨房里,告诉他煤气灶怎么用,微波炉怎么用,饭菜怎么热,最后交代说:“我去学校上班的时候,你就自己热饭菜吃,先就用微波炉,别用煤气灶,你没用过,别搞出事来。”
她装了一碗饭,让他练习用微波炉,练了几趟,终于学会了。
他感觉很新奇:“结婚就是这样的啊?”
“那你以为是哪样的?”
“没结过,不知道。”
“结婚就是这样的,结了婚,你就不再是单身汉了,你就有老婆了,你得照顾她,她也会照顾你,两人互相照顾,各尽所能,取长补短,好好过日子。”
他很开心地说:“结婚好,我喜欢结婚。”
晚饭之后,两人看了一会电视,他就困得不行了,恳求说:“媳妇,我们睡觉,我困了。”
“去洗澡,新床那么干净,你不洗干净不让你睡。”
他进浴室去洗澡,她也跟进去一起洗。
他一见她进来就激动了,抱着猛啃,她也很激动。自从举行婚礼以来,他们还没正儿八经做过爱,成天都是打乱仗,东奔西跑,忙里忙外,昨晚又为那根破棍子闹矛盾,现在终于可以静心享受一下鱼水之欢了。
她希望他就在浴室跟她做爱,他们还没在浴室做过,每次都是在她的小床上,或者他的小床上,很狭窄,也很拘谨,叫不敢叫,喊不敢喊,现在浴室的水冲得哗哗的,跟邻居又隔着好几间屋,放肆一下应该没问题。
她贴在他身上挑逗他,低声说:“敢不敢在这里做?”
他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
她急了:“你干嘛呀?身上水淋淋的,别把地毯床单都搞湿了!”
他不理,气喘吁吁地往卧室走。
她乱蹬乱踢,还是被他抱到卧室放在了床上,她刚想挣扎着坐起来,他就排山倒海地压下来了。她又踢了几下,就放弃了抵抗,心想反正地毯床单都搞湿了,现在爬起来也没用了,就这么疯狂放肆一回。
他疯狂地吻她,牙齿不断碰到她的嘴唇和脸颊。
她小声说:“你别咬我呀!”
“我没咬你。”
“你的牙齿把我弄疼了。”
他停止了热吻,伸手去摸她两腿间。她一阵酥软,抱紧他,呻吟起来。
他爱抚了一阵,在她耳边问:“喜欢不喜欢?”
“喜欢。”
“还要不要?”
“要。”
“想不想生儿子?”
她正处在昏晕状态,以为他说的是“生孩子”,喃喃回答说:“想。”
他一翻身,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以为他去上厕所,便闭着眼睛等他。然后感到他又回来了,仍然压在她身上,手又伸到她两腿间,但她的腿触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警觉地收拢两腿,夹住他的手,睁开眼睛,厉声问:“你在干什么?”
“帮你生儿子。”
“帮我生儿子?”
“你刚才不是说想生儿子吗?”
“我说了吗?我说的是想生孩子。”
“生孩子不就是生儿子吗?”
“瞎说,儿子女儿都是孩子。”
她夹紧的两腿已经感觉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了,两手拼命推他:“你疯了?又把这破玩意拿出来了?你给我起开!把你的手拿开!”
他仍然压着她,拼命掰她的腿,大概想凭蛮力取胜。她知道讲体力她斗不过他,便冷冷地说:“你听好了,我已经叫你起开了,如果你敢用你那破玩意动我一下,我告你婚内强奸。”
他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用手掰她的腿。她只好把那个很可能已经不灵的杀手锏拿出来:“你给我起开!听见没有?你再不起开,我跟你――离婚!”
他停住了,但顶撞说:“我不跟你离婚。”
“你不跟我离婚,就不要逼我。”
“我没逼你,是你自己说要的。”
“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自己说要儿子。”
“我说的是要孩子。”
“要孩子就是要儿子。”
“要儿子也不是这样要的。”
“那是怎样要的?”
“反正不是这样要的。”
“你不听我的,就生不出儿子来。”
“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
“生不出来就不行!”
“怎么不行?”
“家里没儿子就不行。”
“胡说,我家没儿子,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
“你们丁家到了你这一代,就断掉了。”
“谁说的?我姐姐已经生了孩子了。”
“但是不姓丁。”
“不姓丁怎么啦?只要是我姐的孩子就行。”
“不姓丁就不是你姐的孩子。”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生的孩子跟你姓,就不是我的孩子?那我还生什么?你要生你自己生好了。”
他不再吭声,滚到一边,软绵绵地睡了。
她也不再吭声,滚到一边,硬邦邦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起来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像掉了魂似的。
她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知道晚上吵归晚上吵,白天不用跟他置气,便主动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习惯了。我去打早饭。”
“说了自己开伙了,还打什么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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