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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逆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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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出来的”?

    还好,他没怪她傻,解释说:“女的给人擦皮鞋。”

    她心一酸:“那他们住院――有公费医疗?”她一问完又觉得自己很傻,这不又是明摆着的事吗?

    还好,他又没怪她傻,解释说:“没有。很麻烦的――”

    他没具体说究竟是什么麻烦,但她猜到了,当然是住院费的问题,很可能该他来想办法,要么自己掏钱把这事包圆,要么就利用手里的职权,免掉那女人的住院费,或者包一部分,免一部分。

    她由衷地说:“他们认识你,真是太幸运了。”

    他没回答。

    她发现他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如果是他愿意回答的问题,他会简单回答一下。如果是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他连礼节性应付都没一个,直接就不吭声了。

    那个女人在她之前出院,估计是因为钱的问题。她挺同情那家人,把自己所有的水果点心什么的都送给了他们。那家人走了好一会了,她的情绪还很低落。

    妈妈安慰她:“天下穷人太多了,你难受没用的――”

    “他们干嘛要超生呢?搞得无家可归,在外面流浪,几个孩子多可怜啊!”

    “还不都是为了生个儿子。”

    “儿子就那么重要吗?你和爸爸没儿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有些人有封建思想,觉得女儿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生的孩子不跟自家姓,断了香火。”

    “那就让孩子跟自家姓,不就行了?”

    “事情那里是那么简单的呢?你想让孩子跟你姓,丈夫同意不同意呢?”

    她豪气地说:“不同意,就不要他了!”

    “说是这么说,真遇到这种事了,那里能这么干脆利落?如果你很爱他,你会因为孩子跟谁姓的事跟他闹翻?”

    她还是想不明白:“他把孩子跟谁姓看这么重,我怎么会爱他?”

    “有可能是你先爱上他,后来才发现他那么在意孩子跟谁姓呢?”

    “那我就在一开始就问清楚。”

    妈妈笑起来:“你怎么问?你一开始就问他‘将来我们的孩子跟谁姓’?”

    她也觉得那样挺唐突的。

    妈妈说:“这些事,你嘴巴硬没用的,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不过我希望你一辈子也别遇到这种事,还是找个没有重男轻女思想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你们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希望我是个儿子?”

    “想当然是那么想,有了你姐姐,再生一个,当然想是个儿子,儿女双全嘛。但是生出来不是儿子,也照样很高兴。”

    “那你们生姐姐的时候呢?有没有希望她是个儿子?”

    “没有。第一个嘛,生男生女都行。”

    “那你们怎么给姐姐起个名字叫‘丁一’呢?那不是男孩子的名字吗?”

    “‘丁一’怎么就是男孩子的名字呢?就是‘第一个孩子’的意思。你爸爸爱标新立异,人家给女儿起名都是花呀朵呀,他说不好,要起就起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刚好那时党中央老是开会,一开会广播里就报那些政治局委员的名字,先是按姓氏笔画排列,总是姓‘丁’的打头,但姓丁的不止一个啊,就按名字的笔划排列。你爸开玩笑说给你姐起个名字叫‘一’,以后进了政治局可以排在前面――”

    她撒娇说:“你们偏心,给姐起了个第一的一,给我起了个甲乙丙丁的乙。我这个‘乙’不就是‘第二’的意思吗?”

    “给你起名‘乙’也只是因为笔划少,你爸爸说汉字里面,一划的字就这么两个,你和你姐姐一人一个,根本没有‘甲乙丙丁’那个‘乙’的意思――”

    “当然有啊,当然有啊,不然我怎么总是赶不上我姐姐?”

    妈妈安慰说:“怎么赶不上呢?你们不都读了大学吗?你姐姐就是出了个国,但这不是时间问题吗?你迟早也要出国的――”

    “不光是出国,她找男朋友也那么――顺利――”

    “你也会有男朋友的――”妈妈小声说,“那个满大夫,我问过了,还没结婚――”

    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干什么呀?又在向人推销我?”

    “哪里是向别人推销你?妈妈怎么会那么傻?我的女儿这么出色,还需要我推销?我就是随便问了一下他的情况――”

    “难道他这么老了还没女朋友?”

    “他哪里老?听说还不到三十――”

    “还不到三十?我以为他――四十好几了呢。”

    “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他总是戴着个口罩,看不清。”

    “真的呢,我就没看见过他不戴口罩的样子,不会是――脸上有残疾?”

    妈妈这样一说,她越发想看看满大夫口罩遮着的部分了。但是很可惜,一直到出院,她都没见过满大夫的庐山真面目,他到病房来总是披挂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口罩,戴着白帽子,穿着白大褂,搞得她起了疑心,是不是真跟妈妈猜的那样,满大夫是秃头加歪嘴?不然怎么老是戴着帽子和口罩呢?

    但她觉得医生里面应该没有歪嘴,因为医生是白衣天使,首先就要从外貌上给病人一个甜美的印象,这样才有助于病人的康复。可能歪嘴根本就不会录取到医学院去读书。歪嘴医生,想干什么?想吓死病人?

    她自己在心里给他口罩下的部分画了个像,嘴当然是正的,她无法想象那样英俊的眉眼下面会长个歪嘴。至于鼻子,她虽然没看见实物,但从口罩的隆起程度来看,应该不是塌鼻子。

    她觉得他的头发应该是又黑又硬的那种,因为他头上的白帽子总是塞得满满的感觉,而且不那么平整,好像总有几绺头发不怎么驯服似的。

    她看见了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手,都挺喜欢,尤其是手,她看得最清楚,非常非常的外科医生,修长,结实,灵巧。

    遗憾的是,阑尾手术只算小手术,不能在医院住一辈子,虽然她自己觉得是件天大的事,再住几天也不算过分,但满大夫不那样认为,铁面无私地让她出院,好把床位让给后来的人。

    于是,她只好出院。

    妈妈扶着她,爸爸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三个人一起来到医院大门口。

    她磨蹭着,舍不得走,但好几辆的士迎了上来,仿佛都知道她那天出院,全都等在那里一样。

    妈妈叫住一辆,谈了价,扶她上车。

    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医院,然后捂住右下腹,钻进了的士。

    回到家,又休息了两天,她才回学校去上课,但她心里总放不下医院和满大夫。用她妈妈的话说,她在那里捡回了一条命。更确切地说,是那里的满大夫捡回了她的命。

    她知道阑尾手术是个小手术,但她愿意在心里想像成一个人命关天的大手术,她已经走到了鬼门关那里,是满大夫那把神奇的手术刀把她给救了回来。

    她一点一点回想在医院里的那些事情,连那脏乎乎的微黄的病床都显得那么亲切。她很想跑回医院去看看,但好像又没什么理由。刀口愈合得很好,长得平平整整的,可见满大夫功夫高强。

    人家是睹物思人,她可好,是睹疤思人。每天看看自己的刀口,心里就开始想象满大夫为她动手术的情景。可惜,发炎的阑尾一定不会貌若天仙,而是丑陋不堪,说不定还带点臭味。满大夫一定是以极其厌恶的眼光打量她那段发炎的阑尾,像杀仇敌一样狠狠地割了下来,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进手术室的某个桶子里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顺便看看她别的地方?别的地方应该不令他厌恶?

    有那么几次,她很想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去找他,就说要谢谢他。但她知道这个借口很拙劣,哪怕真的只是为了谢谢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为了谢谢他。

    但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她想做点什么,让他记住她,想起她,但她实在想不出能做点什么。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女病人,他切掉的阑尾,大概得用卡车装了。她在医院的那些天,都是躺在病床上,被绿色的墙裙映着,一定是菜绿色的脸庞,头发也总是用橡皮筋扎在脑后,又没化妆,肯定很难看。

    于是她心血来潮,觉得应该把自己收拾光鲜之后,再到他跟前去晃一圈,收回住院时留给他的不好印象。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一时的冲动,还没长成型,就自然流产了。

    她安慰自己说,很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没有缘分”,如果有缘分,他应该会来找她,既然他没来找她,说明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她又何必把他当回事呢?

    但他总像一个未竟的事业一样挂在那里,使她不能安安心心交男朋友。她觉得这主要是因为她没看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身世,所以留下了一个悬念,让她放不下心。如果她看见了他的脸,发现他真的长着一张歪嘴,或许她就彻底放下他了。又或者,他有个女朋友,或者结了婚,那她也可以放下他了。

    问题就是她对他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他是否长着一张歪嘴,又不知道他是否有女朋友,这就让她比较恼火了。

    而最恼火的是,她没留给他任何悬念,他看见了她的里里外外,还知道她没男朋友,所以他肯定一点也不牵挂她,早就把她当做他诊治过的千百个病人一样,彻底放下了。
………………………………

第3节

    就在丁乙基本上放弃了与满大夫重逢的希望的时候,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发现她手术的那天,手术室丢失了一把血管钳,到现在还没找到,怀疑是遗留在某个当天动手术的病人腹中了,请她立即回医院复查,排除事故可能。

    她一听,脚都软了,顿时觉得腹中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天啊!世界上真有这种马大哈医生?这好像是相声里才有过的事?

    她记得爸爸给她讲过,有这么一个相声,说的是某个马大哈医生,丢三忘四,总是出错,给病人动手术,先是把一块纱布忘在病人肚子里了,只好再开刀,拿出了纱布,但又把一把止血钳拉在病人肚子里了,于是再开刀,拿出了止血钳,结果又把手术刀忘在病人肚子里了。

    病人挨了一刀又一刀,终于忍不住,讽刺地说:“医生,你就在我肚皮上安个拉链算了!”

    她没想到相声里的夸张情节居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发生在她身上,这让满大夫的形象顿时萎靡下去,她一边急忙打的往医院赶,一边在心里骂那个满大夫“驴子拉屎外面光”“绣花枕头一包草”,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干起活来这么不细心,连血管钳都可以忘在病人肚子里!

    她在心里骂了一阵满大夫,又想到那位跟她同一天做手术的女人,不知道医院有没有通知那个女人也去复查?如果血管钳是留在那个女人腹中,不知道医院能不能因为这个事故赔偿那女人一点钱?

    她很悲观地想,可能赔钱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那个女人本来就是满大夫开后门收治的,说不定上次手术都没收钱,这次怎么敢去问医院要赔偿呢?

    再说,这是满大夫的医疗事故,如果那女人问医院要赔偿,最终不是该满大夫丢饭碗吗?

    她希望他那天就做了这两台手术,那么他的饭碗应该能保住,因为她绝对不会去他领导那里告状,另一个女人也不会去领导那里告状。就怕他那天做了不止这两台手术,那就麻烦了。

    现在她特别希望那把血管钳是忘在了她肚子里,虽然她得再挨一次刀,但那意味着她可以再住几天院,可以再见满大夫几次。从上次住院的情况来看,开刀也不是多么可怕,疼是有点疼,但还是可以忍受的。最重要的是,她住院不花钱,而那个女人住院要花钱,那还不如她住个院,可以免去满大夫和那个可怜女人的麻烦。

    她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了医院,按照电话里的指示,先去值班室找张护士,发现所谓“张护士”只是一个小屁孩模样的女孩子,正坐在一张桌子上跟人聊天。她通名报姓之后,张护士马上从桌上跳下来,跑到门边截住她,带着她往外走:“你来了?挺快的呢,打的来的?来,跟我来,我带你去。”

    她不知道张护士要带她去哪里,只紧张地跟在后面。张护士腿不长,但两脚移动的频率很快,她不得不一溜小跑地跟着疾行,顿时又觉腹中某处隐隐作痛,不由得担心地问:“能不能走慢点?走这么快会不会出事?”

    张护士连声答:“不会的,不会的,跟我来。”

    她跟着张护士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看见门上有个牌子,赫然写着“专家诊室”,她知道今天这事严重了,弄到要看专家的地步了,这事能小?最糟糕的是,纸没包住火,这事已经捅到上面,专家出面了,满大夫的饭碗可能真要保不住了。

    她眼前幻画出一个白胡子老专家,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知识渊博。她不知道能不能跟专家达成一个协议:她不找医院的麻烦,医院也不找满大夫的麻烦。

    张护士好像对专家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门也不敲,就直接推开专家诊室的门,没大没小地对里面说:“她来了。”然后对她说,“进去,我走了。”

    她走进那间诊室,没看见白胡子老人,只看见白帽子小人,是满大夫,坐在一张办公桌后,旁边站着一个医学院学生模样的人,两人正在讲话。

    见她进来,那个医学院学生模样的人告了辞,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很好奇地剜了她两眼。

    满大夫有点惊讶地问:“你是叫――丁乙?”

    她很高兴他还记得她的名字,但他又说:“你这名字挺怪的,不像女孩子的名字。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

    “不是你让护士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哦――,请坐。”

    他请她在桌子对面坐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不戴口罩的他,比她想象的年轻可爱。她想象的他,看上去有点老,饱经风霜的样子,满脸是经验,才配得上“外科一把刀”这个称呼。但他看上去不老,也不青涩,说三十岁可以,说三十五也行,不是塌鼻子,也不是歪嘴,鼻子嘴巴都长得很周正,嘴唇有点厚,抿着,很有棱角。

    她在他对面坐下,他把挂在胸前的口罩往上一拉,盖住口鼻,把口罩绳拉向头后,套上。

    她心想,原来他戴口罩是为了防我们病人呀?我还以为是为了罩住他自己,免得把唾沫喷到我们身上呢。既然他把我们当污染源,为什么不让我们也都戴个口罩,防止互相传染呢?难道就他们医生的命金贵,我们病人的命不值钱?

    他戴好口罩,眼睛藏在眉毛和口罩之间,怔怔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见他没有主动认错的意思,只好自己发问:“满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血管钳啊,你们找到没有?”

    “血管钳?”

    “你们不是发现少了一把血管钳吗?”

    他皱起眉,似乎还没搞懂。

    “你们不是担心把血管钳忘在――我肚子里了吗?”

    “这是谁说的?”

    “张护士打电话说的。”

    “她说你就相信了?”

    她有点生气:“原来你们是骗人的?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如果我今天来的路上慌里慌张,出点事怎么办?”

    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几个小护士――调皮――”

    她觉得他说到“几个小护士”的时候,有种很宠爱的神情,更不舒服了:“小护士怎么可以调这种皮?拿病人开涮?”

    他坦白说:“是这样的,她们也是一片好心,见我女朋友跟我吹了,就――想替我――帮忙――”

    她没想到他这么坦诚,或者说这么脸厚,而且跟她的心思不谋而合,她很有点害羞,矜持地站起身:“请你转告她们,以后你们开玩笑,别把我牵连进来。”

    他也站起身:“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会去骗你――”

    她有点好奇地问:“她们怎么会想到我头上去?”

    “她们说听你妈妈说过,你还没有男朋友,所以她们――”

    她满以为几个小护士是看出他对她有好感,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帮他的,她也想好了,如果是这样,她就原谅她们。哪知道她们找她是因为她没男朋友,让她顿时觉得很丢面子,说不定几个小护士在背后议论她妈妈急着嫁姑娘呢。

    她冷冷地说:“你们拿病人开涮,当心我去找你们领导反映。”

    不等他答话,她就摔门而去。

    出了医院门,她没有立即叫出租,而是站在那里发愣。

    刚才对他是不是太凶了点?这事是那几个小护士闹的,应该跟他没关,而且他也挺老实的,一问就坦白了,是不是应该回去给他道个歉,然后找那几个护士发通脾气?

    正想着,她听见有人在叫她:“丁乙!小丁!等等!”

    她回过头,看见满大夫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没戴口罩,但仍然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她越发觉得他戴口罩是在防她了,现在他到了外面街道旁,车来车往,灰尘飞扬,难道不是更应该戴上口罩吗?怎么反而取掉了呢?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大步流星走路,觉得他走路的姿势很帅,很有男人气。他跑出来追她,也让她很有面子,不再计较他为何戴口罩。

    他走到她跟前,她以为他会说点抒情的话,挽留她一下,但他说:“刚才几个小护士都在怪我,说不该让你气冲冲地走掉,她们怕你上领导那里反映――”

    她见他一心都在小护士身上,非常不快:“现在才知道担心我反映?早干什么去了?”

    他显得很尴尬,局促不安,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气定神闲的风度了,她有点可怜他,小声问:“你现在不上班?”

    “我?现在是午饭时间。”

    “你吃午饭了没有?”

    “还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他建议说:“那我们一起去吃碗面?”

    “行。”

    两人到了街对面的一家小餐馆坐下,他也不问她吃什么,就自作主张付钱买了两碗牛肉面,又自作主张交待一碗不放辣。

    等餐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眼睛望着别处,两手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

    她感觉他不会主动找话说,只好自己打破沉默:“你戴口罩是不是怕我把病传染给你?”

    “谁说的?”

    “我说的,不然你怎么每次来查房的时候都戴着口罩呢?”

    他愣了一会,说:“查房嘛,当然要戴上――”

    “那你今天又不查房,为什么一看见我又把口罩戴上了呢?”

    他又一愣:“我――是那样吗?”

    “当然啊,我进去之前,你在跟一个人说话,并没戴口罩,我一进去你就把口罩戴上了。”

    他显然有点答不上来。

    她见他被她问住了,不想再为难他,转而问:“你说你女朋友跟你吹了?”

    “嗯。”

    “为什么?”她问完就有点后悔,怕他觉得她多管闲事。

    但他很老实地回答:“因为我家是农村的。”

    这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因为他上上下下找不出一点农村的迹象来,说的也是一口正宗的a市话,她这个a市土生土长的人,都听不出一点外乡口音。她不相信地问:“你家是农村的?哪里的?”

    “b县的。”

    b县不是a市的近郊,应该是农村,但她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瞧不起农村人。她不解地问:“但是你――不是在城市工作吗?”

    “家是农村的。”

    “你女朋友是哪儿的人?”

    “b县的。”

    她不由得笑起来:“她自己不也是农村的吗?”

    他咕噜一句:“她是女的嘛。”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说b县的女的不算农村人,还是说女农村人可以瞧不起男农村人?她觉得他咕噜那一句时显得那么天经地义,一定没有兴趣解释这一点,就放过不提,只问:“她就为这事跟你吹了?”

    “嗯。”

    “那几个小护士不知道你女朋友为什么跟你吹?”

    “知道。”

    “那她们为什么――想到找我?难道不怕我也――嫌你是农村的?”

    她希望他说点类似于“她们知道你不会嫌弃农村人”的话,或者说点“她们看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那就有点浪漫了。

    但他的回答大煞风景:“怕什么?又不是真的介绍朋友,只是找个临时的――”

    她气昏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你说的这个‘临时的’是什么意思?”

    他四面环顾一下:“小声点。”

    她压低声音:“‘临时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解释说:“五一快到了,我要回家,怕爹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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