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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逆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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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令她牙根都酸了,五脏六肺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时她会摇醒他,免得他把自己的牙磨坏了。

    但他很不耐烦,咕噜道:“干什么?”

    “你在磨牙。”

    “磨牙怎么啦?”

    “磨得好响,怕把你牙磨坏了。”

    “磨几十年了,也没见磨坏。”

    原来他知道自己睡觉磨牙,怎么就不想个办法治一下呢?她关心地问:“是肚子里有虫,还是心里有火啊?”

    “我怎么知道?”

    “你是医生――”

    “你还让不让人睡啊?”

    后来她就不管他了,如果他磨得她睡不着,她就跑另外一个房间去。

    刚生孩子那会,他们一家三口睡一张床上,但才睡了几天,他就受不了啦,说孩子半夜老吵他,他睡不好觉,第二天动手术会出问题的。

    她也觉得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而且他回来得晚,睡在一间屋子里也容易把她弄醒,于是让他去另一个房间睡。结果这就成了她家睡觉的模式,总是她跟女儿睡一张床,而他一个人睡一张床,想做爱的时候就跑她房间来找她,把她弄到他房间去。做完爱,他睡了,她又溜回自己的房间陪女儿睡。

    刚来美国的时候,他们住的是公寓,但也有两个卧室,因为他一来美国就是博士后待遇,不像一般留学生那样拮据。她以为女儿大了,会一个人住一间房,而他们夫妻俩住另一间。但女儿不肯一人住一间,非得要妈妈陪不可,于是,又是她跟女儿住一间,而他一个人住一间。

    后来搬到现在这个house(独立屋)里,有三个卧室,女儿要住主人房,因为那里有个浴缸,女儿喜欢,说可以在那里洗泡泡澡,于是女儿住了主人房,他住了那间小卧室,还有一间中号的,算是客房。她就在三个房间打游击,女儿睡觉的时候,她陪女儿,等女儿睡着了,她就去客房睡,如果他想做爱,就上客房来。

    有时她觉得这一点都不像夫妻,至少不像恩爱夫妻。她在电影里看到的恩爱夫妻,做完爱都是相拥而眠的,男人温柔地伸出强壮的胳膊,给女人做枕头,而女人就小鸟依人地睡在男人的怀抱里。第二天早上醒来,相视一笑,无比甜蜜。有时男人还用个长方形盘子给女人把早点端来,让女人在床上享用。

    看来她这一生是享不到这样的福了!谁叫她嫁个不解风情的乡巴佬呢?满家岭的男人肯定是不会把妻子搂在怀里睡觉的,更不会提前起来做早点端到床上给妻子吃。满家岭的媳妇,肯定是天没亮就起床了,先下地打早工,然后回家做早饭,侍候公婆丈夫孩子吃。

    说起来她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如果不幸生在梅伢子那个村,最好的结局就是嫁到满家岭做媳妇,人家梅伢子也要活啊,说不定活得比咱们城里女人还幸福呢,毕竟是蚂蚁爬到芦席上――高了一篾片,而城里女人嫁了满家岭男人,那就是蚂蚁从芦席上爬地上去了――低了一篾片。

    今晚她睡不着,他的呼噜声和磨牙声就特别刺耳。她只好打游击,哪间房没人就去哪间,反正她家三间房里放的都是大床。

    早上六点多种,她手机上的闹钟就响了。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感觉就像一点没睡一样,非常疲倦,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挣扎着起了床,到主人房去叫女儿:“丁丁,闹钟响了,该起床了。”

    女儿一百个不愿意:“no―…iwanttosleep(不,我想睡觉)。”

    “起来,不早了,晚了路上塞车,上课会迟到的。”

    女儿很不情愿地拉长声音答了个:“ok――”

    她知道女儿已经醒了,会起床的,便到楼下为女儿准备早餐。

    美国的小学上学时间特别早,她这是亲自开车送女儿上学,可以赖到六点多起床,如果是坐校车的话,五点多就得起来,因为校车六点二十就来接孩子了,而停车站离她家还有十分钟的路程,她得五点多就把丁丁叫起来,梳洗一下,吃点早餐,就往停车站赶。

    她家住的地方离丁丁的学校其实不远,开车半小时就可以到,但校车因为要绕很多地方去接孩子,就需要个把小时,到学校就七点多了,正赶上上课的时间。

    为了让女儿早上多睡一个小时,她一直都是自己开车送女儿上学,以前也曾试图跟丈夫轮班送女儿,但他不肯:“有校车干嘛要自己开车送?”

    “自己开车送,她就可以多睡一小时。”

    “她在校车上不是一样可以睡?”

    “就算你不开车送她,你也得起床陪她走到校车站去呀,你走到校车站也要花十几分钟,干嘛不干脆送到学校去呢?”

    “怎么不让她自己走到校车站去呢?”

    “外面黑灯瞎火的,你让她一个小女孩自己走去坐车?

    “别人是自己走的,还是家长送的?”

    “有自己走的,也有家长送的。丁丁个子小,胆子也小,你怎么忍心让孩子一个人摸黑走去坐校车呢?”

    “胆子是练出来的,你不让她自己走,她一辈子都胆子小。”

    “她书包那么重,最少有十几磅――”

    “你不会让她少背点?”

    “怎么少背?都是学校规定要的东西,这里的课本又不像国内那么小,这里全都是杂志那个size(尺寸),最少一英寸厚,这里的学校又不兴用练习本,都是用活页纸,书包里还得装一到两个三孔的文件夹,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东西,你自己算算得有多重。”

    他不耐烦了:“未必还有一担水重?满家岭的女孩子,像她这个年纪就该一个人到井里去挑水回来做饭了。”

    她气急败坏:“你别搞错了,这里不是你们满家岭!”

    他不吭声了,但也不起早送女儿。

    她赌气叫了他几次,每次都是叫半天才启动,还得时时盯着,一不注意,他就又睡过去了,她得三请四催去叫他,自己也没睡成,还害得女儿迟到,搞得一家三个人都气鼓鼓的。

    后来她就懒得叫他了,全都是自己去送。

    今天她给女儿准备了牛奶和麦片,还煎了一个鸡蛋,切了一片苹果。

    女儿吃完后,她就用车把女儿送去上学,然后自己回到家补了一会瞌睡,快十点的时候,她起了床,准备到学校去用电脑。她的论文需要处理很多数据,但她家里的电脑上没装那个软件,只能到学校去用。

    下楼之前她看了一下丈夫的房间,发现他已经上班去了。他每天都是九、十点钟才去上班,但他去得晚,回来得也晚,经常是半夜才回来,有时搞到凌晨两三点,周末也经常是泡在实验室。

    说起来是一家人,但她跟他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吃饭都很少凑在一块。

    她想热点剩饭当早餐,但打开冰箱一看,发现一点饭菜都没剩下,他全都带走了。你别看他不做饭,但吃起来倒是挺爽快的,不仅吃,还要带,不仅带自己那份,有时遇上他看得上眼的,还带到实验室让大家分享。

    带菜的事不是他告诉她的,而是从他实验室的小温嘴里听来的。

    那天是个周末,她正在拾掇门前的花圃,看见丈夫的车开回来了,但没开进车库去,只开到车库门前的空地上停下。然后她看见丈夫和一个年轻女孩从车里走出来,丈夫向她介绍说:“这是我实验室的小温,到我们家来洗衣服的。”

    她看见丈夫打开后车厢,搬出两个装满脏衣服的塑料洗衣筐,他把两个大洗衣筐叠在一起,一次性地抱进屋子里去了。

    她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家的洗衣筐他从来都没碰过,脏衣服换了都是往closet(挂衣间)的地上一丢,等她搜去洗,洗好了也不去洗衣机里拿出来,等着她给他熨好,挂在closet里,要穿的时候还要来问她:“看见我那件灰衬衫没有?”

    现在可好,帮别人洗衣服倒是挺殷勤的,而且是年轻女孩的洗衣筐,里面肯定是内裤胸罩一大堆。

    她的脸色肯定不大好看,但小温一点也不在意,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丁大姐,在忙啊?早就听说你大名了,dr。man(满博士)成天在lab(实验室)里夸你呢,说你又勤快又能干。我们还吃过你做的菜呢,太好吃了。”

    她笑了一下,敷衍说:“今天休息啊?”

    “嗯,抽空把衣服洗一下。丁大姐你真能干,还会打理花圃啊?”

    她没好气地说:“你们dr。man(满博士)什么都不管,我不打理怎么办?”

    小温赶快替他说好话:“dr。man他忙啊,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做了pi(principalinvestigator,科研项目带头人)呢?不是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女人吗?丁大姐你劳苦功高啊!”

    她恨不得说“他忙什么?我看他现在就不忙”,但她当然不会这样说出来,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回答。

    丈夫在门口叫:“丁乙,你来看看该怎么弄啊,我不会用这个洗衣机。”

    她都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叫她“丁乙”的了,最开始是“宝伢子”,结了婚变成“媳妇”,后来就是“丁丁妈”,现在倒好,变成直呼其名了,想干什么?想跟她撇清?

    还不等她答话,小温就格格笑着说:“哎呀,dr。man连洗衣机都不会用啊?真是书呆子啊!dr。man,你可真是享福啊,家里的事肯定都是丁大姐包了。丁大姐,你忙你的,我去弄,我会用洗衣机。”

    小温说着,就一溜小跑进屋去,不知是谁还关上了门。

    她气得胸口发痛,发了一阵呆,扔下手中的小铲子,也冲进屋去,听见楼上小温正在格格格地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洗个衣服有什么好笑的。

    她在楼下洗手间洗了个手,顺手扯个毛巾掸掸身上的灰,也上楼到洗衣房去,看见丈夫站在洗衣房门口,小温站在洗衣房里面,隔着尺把远在说话,见她上来,都住了口,有点尴尬的样子。

    她从丈夫面前挤进洗衣房里,揭开洗衣机的盖子,把手里的毛巾扔进去,解释说:“就一条毛巾,放一起洗洗算了。”

    小温大方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她恨不得说“这是我家的洗衣机,我洗个毛巾还有问题?”

    丈夫无名无姓地问:“你楼下的事搞好了?”

    她愠怒地反问:“我楼下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在门前弄什么吗?”

    “我在弄什么?”

    小温插嘴说:“丁大姐刚才是在收拾花圃呢。”

    丈夫赶快学舌:“你刚才不是在楼下收拾花圃吗?收拾好了?”

    她抢白说:“没收拾好,你是不是想帮着收拾?”

    “你要怎么收拾?说了我去弄。”

    她心说,你装什么勤快?你什么时候收拾过花圃了?现在有个小妞在这里,你就想显得人模狗样了?

    小温积极地说:“我知道怎么收拾花圃,我去帮丁大姐收拾。”

    小温说完,就从门那里挤出去,差点擦在他身上,然后就下楼去了,把他们俩夫妻丢在楼上。

    她压低声音说:“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把她搞到家里来洗衣服?”

    “洗个衣服还要说一声?”

    “总还是一家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告诉我一下的?”

    “这么一点小事――”

    “你突然弄个人到家里来,还是小事?”

    “我正在实验室干活,她跑来说要来我们家洗衣服,未必我还能说不?”

    “她自己住的地方没洗衣机?”

    “她说那里住很多老墨,她嫌他们不干净,不愿意跟他们共用洗衣机。”

    “她不会到街上找个干净点的洗衣房去洗?”

    “街上的洗衣房哪里有我们家的干净?”

    “那她就不怕我们嫌她不干净?”

    “她不干净?”

    她哼了一声说:“哼,我哪里知道她干净还是不干净?只有你才知道。”

    女儿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跑过来问:“areyoufighting(你们在吵架吗)?”

    两个人连忙回答:“no,no,wearenotfighting(没有,没有,我们没吵架)。”
………………………………

第40节

    丁乙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冰冻的馒头,放蒸锅里蒸了一下,就着咸菜吃了两个,又用个食品袋装了两个,就开车去学校。

    她系里有两个电脑房,一个是本科生的教室,很大,装的是windows(视窗)系统,比较好用。还有一个是研究生的,比较小,只十几台电脑,装的是unix系统,她不太会用。本科生的电脑室,一天到晚都开着,只要没人上课就可以去用,而研究生的那个电脑室,一天到晚都锁着,只有本系研究生才能从系里领到门钥匙。

    她一般先到本科生那个电脑房去看看,如果没人在那里上课,她就在那里用,实在不行才到研究生那个电脑房去。

    今天很幸运,本科生那个电脑房里没人上课,也没人用电脑,就她一个人。她在角落里找了台电脑,开始分析她硕士论文的数据。

    刚做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丁乙,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她抬头一看,是鲁平,两人一起修过课,又是同龄人,关系比较好。

    鲁平本来是在生物系念博士的,前几年跟风加修了一个biostatistics(生物统计)的硕士学位,但修完之后没立即去找工作,而是接着做生物系的博士。后来好像是跟导师搞得不那么愉快,决定不要博士学位了,拿个生物系的硕士学位走人,反正生物系的博士拿到手也只能做博士后,还不如靠biostatistics(生物统计)学位找工作。

    上学期,她选了clinicaltrial(临床试验)课,刚好鲁平也跑回来修这门课,于是两人成了同学。

    她以前是学外语的,biostatistics(生物统计)需要的数学、统计、生物基础都很薄弱,虽然补了不少课,但总觉得不那么得心应手,经常需要向人请教。本来她班上还有几个中国人,但都是理科出身,小字辈的,基础比较好,遇上她问问题,都懒得解答,总是说:“把我作业拿去抄。”

    但抄作业只能应付作业部分,不能应付考试啊,她不把问题搞懂,怎么考得及格?

    只有鲁平比较耐心,愿意给她讲解,即便不是两人同修的课,也愿意给她讲解,所以她经常去找鲁平问问题。但鲁平有两个孩子,挺忙的,有时就约在鲁平家碰面,这样鲁平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给她讲解。

    她每次去鲁平家,都会带上一点小礼物,主要是小孩子吃的零嘴。如果是晚上去,她还会带上丁丁,因为丁丁还不到十二岁,不能单独留在家里。丁丁很爱去鲁平家跟两个小孩子玩,两个小孩子也很喜欢丁丁。

    这学期她和鲁平都没修课了,见面的时间也就少了,今天碰了面,觉得很开心:“好久没见到你了,我丁丁前天还在问什么时候去鲁阿姨家玩呢。你怎么样,忙不忙?”

    “怎么不忙呢,天天挂在网上找工作。”

    “找到没有?”

    “有过几个电话interview(面谈,交谈),但谈过了就没音信了。你呢?”

    “我?我还没开始找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找。”

    “对了,我就是来问你这事的,今年那个conference(学术会议),你到底去不去呀?”

    她知道鲁平说的是一个全国性的学术会议,除了学术交流之外,还有jobfair(招聘会),届时招工的和找工的都会去那里碰面,是她这个专业一个比较重要的找工机会。

    但这个会议在外州召开,开车过去得六、七个小时,坐飞机得自己掏钱,住旅馆也得自己掏钱,因为她并没有论文要在会议上宣读,系里和研究生院都不会为她掏费用。

    鲁平跟她一样,也得自己掏钱,而且不太会开车,不敢开长途,所以一直在给她发email(电邮),怂恿她去,说两个人开一辆车过去,可以换着开,旅馆房间也可以订在一起,能省不少钱。

    她跟丁丁爸提过这事,但他一点都不支持:“跑那么远去干什么?”

    “找工作呀。”

    “你还准备跑那么远去工作?”

    “开会地方远,不等于工作的地方就远。”

    “如果你找本地的工作,还用得着跑那里去?”

    她愣了一下,坚持说:“开个眼界,见见世面嘛。”

    “几天啊?”

    “来回一起四、五天。”

    “那不就是一个星期了?你一个星期不在家,丁丁怎么办?”

    “你是白吃饭的?”

    他有点恼怒,但没发作:“你还找什么工作呢?就呆家里就行了,我又不是养不活你。”

    “那我这几年的书不是白读了?”

    “我当时就叫你别读书,你偏要读。”

    “你是心疼那几个学费?你放心,等我挣钱了会还给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你干嘛要去工作呢?美国好多女人都是靠丈夫养活的——”

    “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

    他让步说:“你要找工作,也应该在本地找。”

    “本地这么小,我到哪里去找工作?”

    “如果你实在想工作,我可以在我们单位帮你问问。”

    “你不用问了,我在你们单位的招聘网页上找过,没有这样的opening(空缺,职位)。”

    “你要什么样的opening(空缺,职位)?”

    “biostatistician(生物统计员,生物统计学家)之类的。”

    他沉吟片刻:“难道你非得找这种工作不可?随便找个实验室,当个实验员不行吗?”

    “我又不是学生化的,怎么当实验员?”

    “其实专业对口不对口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要在一起。”

    她也承认这一点最重要,但她又不甘心当个实验员,再说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她当实验员。

    就这么犹犹豫豫的,她一直没决定到底去不去参加那个会议。

    她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下,鲁平说:“你别傻了,当什么实验员,那是人干的事吗?又累,工资又低,你这个硕士不是白读了?一家人是要在一起,但为什么非得你做出牺牲?你老公是pi(principalinvestigator,科研项目带头人,首席研究员),手里有大把grant(科研经费),他走哪里都有人要,还不如让他跟你走。”

    “但是——”

    “他不愿意跟你走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自私得很。”

    “你——老公呢?”

    “我老公不是一样吗?我前几年就拿到生物统计硕士了,那时就可以找工作,但他偏不让我找,结果搞到现在这步田地。”

    “哪步田地?”

    “错过了机会啊。前几年学生物统计的,都是还没毕业就拿到几个offer(工作机会)了。现在多难找工作啊,不然我也懒得开六、七个小时的车去参加那个会。”

    “前几年你老公为什么不让你找工作?”

    “还不是怕两地分居。”

    “他不能跟着你走?”

    “他最没用了,怕到了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他又不愿意两地分居,怕我把孩子扔给他管,反正都是些自私的考虑。”

    她有点吃惊:“真的?我觉得你老公——挺不错的一个人。”

    鲁平呵呵笑起来:“个个都这么说,很多人还说他瞎了眼睛,才会找我这么一个又黑又老又丑的老婆。”

    “那是在瞎说——”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很多人”说的不错,鲁平的确是很黑,人又胖,眼睛又小,又不讲究,总穿一些老气横秋的衣服,理一个经典的妇女头,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大妈一样。而鲁平的丈夫刘平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简直像鲁平的儿子,最起码也是小很多的弟弟。

    鲁平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自嘲说:“你别看我现在胖了黑了,年轻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我跟我老公谈恋爱的时候,全家人都反对。”

    “真的?他们干嘛要反对?”

    “因为我老公配不上我嘛,家是农村的,人又土,个子又小,而我爹妈是大学教授,我几个姐姐找的对象都比我找的强——”

    无论她多么努力想象,都没法想出为什么鲁平全家都认为刘平配不上鲁平。但她马上想到自己,也许别人看见她和她丈夫,也想象不出当年大家都认为她丈夫配不上她。按照现在的状况,很可能每个人都像她诧异鲁平一样,在心里诧异着她丈夫怎么会找她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呢。

    鲁平说:“现在都想不出那时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各方面条件都不好——”

    “可能他人好?对你总是很好的啰,那时的人嘛,都是很讲究心好的。”

    “问题是他对我并不好啊!追也不会追,嘴又不会说,也不会献殷勤——”

    “可能他算长得好的?”

    “哪里呀,追我的人里,比他长得好的多了去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点唏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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