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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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魏忠贤听说过，但从没见过，只知道是伺候皇上的。

　　　　他站在人群中弱弱的问一句：“太监是干嘛的？”

　　　　那大汉眉毛一挑，大声道：“太监就是厂臣，别人见了要尊称一声公公，东厂知道吗？锦衣卫知道吗？牛逼不牛逼？太监就是管东厂锦衣卫的”

　　　　“这次是八王爷府上招太监，说白了就是伺候八王爷，还有王妃的。机会难得，名额有限，要报名就速速…；…；”

　　　　魏忠贤听得热血沸腾，想也不想高高的举起手。

　　　　“大哥，我报名”

　　　　那光膀子大汉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去，你不看说明吗，只招15岁以下的”

　　　　魏忠贤心里一愣，急了，“大哥，我是真心报名的，做太监是我从小的志愿，从一生下来我就想当太监，大哥你高抬贵手，让我进去吧”

　　　　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窃窃私语。

　　　　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也算奇葩了。

　　　　光膀子大汉又重新看了看他，“你当太监是块好料，不过年纪太大了，不是我不放你进去”，他看了看手上的小刀，“只怕你过不了我这一关呀”

　　　　这时人群中有人提醒他，“想做太监要趁早，过了12岁净身就难成活了，15岁已经放宽年龄了”

　　　　“对呀，你以为太监这么好做，15岁以上的人净身，那是鬼门关，很少能活着出来”

　　　　魏忠贤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顿时冷了半桶。他摸了摸兜里仅有的七文钱，心一横挤到台阶上。

　　　　“大哥，让我进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死在你的刀下，我也认了，绝无半点怨言”

　　　　“你可想好了？进去了就不许反悔”

　　　　魏忠贤抱拳道：“小的已经想明白，只求大哥高抬贵手”

　　　　那大汉道：“既然你一心要做太监，那也怨不得我，今且放你进去，不过还要面试体检，有些手续要办一下”

　　　　魏忠贤谢过大汉，从公房大门进去。

　　　　进到里面才知道这公房不简单，里面像迷宫一样。

　　　　甬道很长，弯弯曲曲，出口是间大房。

　　　　房里很宽敞，墙上挂满了书画，角落摆着一张文案，摆满了笔墨纸砚。一个老先生坐在文案旁，正拿笔在勾勾画画。

　　　　见他进来，指着面前的一张方凳，“坐吧，先把名字填上，父母、兄弟、姐妹都填上，家里的住址，有无案底…；…；”

　　　　魏忠贤拿了纸笔歪歪扭扭写了自己的名字，“小的不识字，其他的不会写，还望老先生成全”

　　　　老先生和颜悦色，“不识字没关系，你要是识字太多反而不要，太祖爷当年立下的规矩，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

　　　　魏忠贤扯谎不眨眼，只说自己未婚，父母双亡，世代良民。

　　　　可他没有担保人，这让老先生犯难了。他眉头一皱，“没有担保人万万不行，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谁也不敢收你，你还是出门左拐出去吧”

　　　　魏忠贤哀求道：“小的是良民，出门在外，担保人一时找不到，求老先生高抬贵手”

　　　　“不行，这事没得说”，老先生的口气很坚决。

　　　　魏忠贤只得退出，就在这时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位公公从里屋出来。

　　　　老先生立刻站了起来，陪着笑脸问候：“公公午睡可好，没有吵着你吧”

　　　　公公阴声怪气道：“人招得怎么样啦？”

　　　　“回公公，合格的只招到十五个，还差一个”

　　　　魏忠贤本已出到门口，回头见这人锦衣玉靴，戴着高帽，手上拿着佛尘，隐隐有几分威严，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他没有低头，而是大胆的走回来，突然想了起来，“你是孙暹…；…；”

　　　　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来的这个太监，正是孙暹。

　　　　这人自小与魏忠贤住一条街坊，也是个赌鬼，与魏忠贤玩的要好，二人常时出入赌场。

　　　　后来孙暹家道衰落，爹死娘改嫁，他又输了家当，没奈何跑到京里去当了太监。五年不见，居然混得风生水起。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赌友相见，亦是如此。

　　　　孙暹认出魏忠贤，当下以礼相待，叫到内室，尽述衷肠。

　　　　“小弟现在八王爷府上，侍候王妃娘娘，目前还算得宠”

　　　　魏忠贤：“兄弟，你我患难之交，我这次入宫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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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孙暹自然一路绿灯，有些程序都省了，直接进入地下室。

　　　　这里是刑房。

　　　　墙壁上点着油灯，走在半路上，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嘶叫，让人毛骨悚然。

　　　　孙暹：“里面在净身，你不怕就好”

　　　　魏忠贤神色不变。

　　　　下了阶梯，远远闻到一股呛鼻的烈酒味。

　　　　出了甬道，便看到一张手术台，一个光头大汉光着膀子正在动手术。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小孩，约模**岁，仰面朝天，人已昏死过去。他手脚都被铁链铐着，工作台的铁盆里摆满了各种刀具、镊子，这些器具都浸泡在烈酒中。

　　　　小孩被脱光了衣服，肚子上盖着一块白布，两腿岔开。

　　　　光头大汉手脚麻利的动作着，地上满是血水。

　　　　饶是魏忠贤这样的无赖，见了都直冒冷汗。
………………………………

第113章　霸凌三小姐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百花园众姐妹相送崔公子上路，园主芍药发现山茶没来，回头问丫头梅姑。

　　　　梅姑道：“早上起来就没看见小姐，到处找过了，不知什么缘故”

　　　　牡丹：“不会是去找芊姐了吧，昨晚我就看芊姐神情不对，小两口可能呕气，没准山茶是去找她了”

　　　　杜鹃低头不语，回到花圃一看，芊芊的真身玉兰花不在了，山茶的倒还在。左思右想觉得奇怪，一连几天没见山茶回来，这妮子从此失踪了。

　　　　如果是去找人，三天也该回来了。

　　　　到了第三天，杜鹃去石潭洞里找黑鹰大哥，没想到已人去洞空。

　　　　不过黑鹰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说是去蓬来求道。

　　　　那天晚上的一幕，到底发生了什么？

　　　　芊芊投身何处？山茶又去了何方？

　　　　这些事情成了百花园的未解之谜。

　　　　普济寺位于南郊，是一座破庙。

　　　　庙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和尚。

　　　　花行李老板令人扎起灵堂，又出钱买了一口猪，三只羊，还有米面菜蔬一应吃的。

　　　　桂花婶去别处请了两个念忓的和尚，一个打动磬鼓，一个念起地藏经，超度魏朝奉。

　　　　刘掌柜及众街坊凑钱买来了鞭炮，火纸，香火蜡烛，与绸缎铺的两个伙计一起张罗丧事。

　　　　素素披麻戴孝跪在一具棺材前，哭得死去活来。

　　　　此刻她浑身疼痛，头晕脑胀，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一会儿发寒，一会儿发热，跪了不到半个小时，人便昏了过去。

　　　　桂花婶忙把她扶到后院，灌了一碗姜汤，又掐了人中、太阳穴，半响才苏醒过来。

　　　　她茫然望着眼前陌生的人群，脑海里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叫芊芊，记得崔公子，她还记得本来要找的是三小姐，没想到阴差阳错变成了魏素素。

　　　　事已至此，只有哭了。加上浑身疼痛，唯有眼泪才能缓解。

　　　　李老板又从家里叫了两个老妈子来照应。

　　　　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消息不胫而走。众街邻七嘴八舌，悲叹魏朝奉的命运，对孽子魏忠贤无不切齿痛恨，对芊芊卖身葬父的孝行赞不绝口。

　　　　荣大官人买了花圈亲往祭奠。

　　　　芊芊捧着灵位牌，咬牙坚持跪在父亲的棺材旁，一一谢礼。

　　　　要想俏，三分孝。

　　　　素素一袭白衣，带着白拖布，花容月貌，楚楚可怜。

　　　　荣大官人眼前一亮，将她扶起来，“想不到魏朝奉还有这么好一个闺女，人又孝顺，又懂礼”

　　　　李老板道：“是呀，谁说生女不如男，魏朝奉有这么好一个女儿，九泉之下也宽慰了”

　　　　荣大官人：“这闺女不简单，小时候到我店里玩耍，那时候我看她只有五六岁，活泼可爱，没想到一眨眼出落的这么大了”

　　　　刘掌柜道：“荣老爷说的不错，世间万事，无奇不有。龙生九子，各个不同。魏朝奉辛苦一辈子，儿子是个赌徒无赖，丧尽天良女儿却是百般孝顺，品性端庄，如今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上哪说理去”

　　　　李老板开口道：“闺女，莫要太过伤心，等你父亲丧事办完，到我家来住。我收你做养女，跟我女儿做一块，绝不亏待于你”

　　　　素素叩头跪谢。

　　　　知府蔡文才听说了素素的孝行，回房说与夫人听。

　　　　夫人道：“这女子值得旌扬，咱得立个榜样”

　　　　于是知府带了随从，备了三牲厚礼，亲往普济寺祭奠。当众褒扬素素姑娘的孝行，赠送亲笔题书的牌匾&mdash；&mdash；至孝女。

　　　　李老板代其收下，留知府大人喝过茶，吃过斋饭方才离去。

　　　　古代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四德为妇德，妇容，妇言，妇功。

　　　　蔡文才见魏朝奉的遗孤素素姑娘，面容清秀，品性端庄，当下十分喜爱，有意收养她到府内，与夫人做个侍女。还有一点，他觉得这姑娘越看越像一个人，对了，有点像崔公子的夫人芊芊。不管是模样，还是身材，都有几分神似。心里想着收到府上，便是看着也养眼，只是在灵堂上，有些话不方便讲。

　　　　到出嫔那天，魏朝奉过往的相识、街坊邻居、店里的伙计、还有许多平民百姓一总来了数千人。鞭炮齐鸣，吹吹打打，发送出门。

　　　　桂花婶和刘掌柜的老婆搀扶着素素，三步一跪，五步一叩，一直送到坟山。

　　　　丧事办完，素素姑娘去了李老板家。但是她的去留，却发生了争议。

　　　　蔡知府听说花行李老板要收素素做养女，当初想收她做侍女的念头就不好提了。再说他又惧内，这事还没问过夫人，也就烂在肚里。

　　　　没想到兴师问罪的人来了，挑事的就是荣大官人家三小姐。

　　　　素素在李老板家刚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小姐带了家丁找上门来，气势汹汹嚷着要人。

　　　　李老板素知三小姐脾气刁钻，忙出来陪话。

　　　　三小姐骑着高头大马，手拎马鞭从马上下来，傲不为礼开口就问李老板要人。

　　　　李老板：“三侄女，素素如今是我养女，不知你要找她干嘛？”

　　　　三小姐：“李老板，我敬你是我爹的朋友，叫你一声老伯。可你好不明事理，自古父债子偿，她老爹魏朝奉亏空我家300两银子，这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李老板哭笑不得，“三侄女，人死帐清，如今素素爹妈都不在了，她一个弱女子拿什么还你？”

　　　　“不行，没钱还拿人还，我闺房里正缺一个侍女，正好拿她抵债”

　　　　李老板哪肯放人，好说歹说三小姐就是不答应。

　　　　这时门外一阵声响，一顶大轿抬到院子里，荣大官人听到消息赶过来了。

　　　　一下轿子，看了女儿的模样同样哭笑不得。“三孩，别胡闹了，跟我回去，别让人家看笑话”

　　　　三小姐在桌旁大马金刀坐着，手一扬大声道：“爹，女儿的事你别管，我就要魏素素做我的侍女，不为别的，我就看上她了，我喜欢，我乐意”

　　　　荣大官人：“你看上她，也得讲规矩。江湖规矩，人死帐清，魏朝奉人已不在，不欠咱的了，你这不是胡闹吗？”

　　　　三小姐：“爹爹，魏素素不是很孝顺吗？官府不是旌表她至孝女吗？父亲犯下的过错，女儿不应该偿还吗？如果这一点做不到，算什么至孝女？”

　　　　“再说女儿让她作侍女，又不是虐待她，只是想房里多个姐妹，平时相处有个伴，难道也错了吗”

　　　　三小姐见父亲不吭声，语气软下来，“爹爹平时不是教导儿女要学好样，如今有素素这样的好榜样，女儿正想跟她学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接她回咱们家不好吗？”

　　　　这话说的荣大官人为难了。李老板在桃花庄也是投过资的，算起来是合伙人。一个想收魏素素做养女，一个想让素素做侍女。

　　　　房里顿时安静下来，荣大官人不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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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里屋的门推开了，魏素素走了出来，向三位盈盈做了一个万福。

　　　　“李大人，你的心意我领了，既然三小姐看上我了，就让我随她去吧。大人的恩情，小女子以后慢慢偿还”

　　　　素素很聪明，如果此刻叫李老板养父大人，那她去给三小姐当侍女岂不是丢了养父的脸？所以叫李大人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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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艰难岁月

　　　　素素之所以选择三小姐，是因为她的脑海中朦朦胧胧还记得当初那场占卦。

　　　　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中，她记得自己叫芊芊，是为了与心爱的人相伴一生，才投身到凡间。

　　　　当初的卦落在荣府绸缎铺，她想到的是三小姐。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成了魏素素，这个三小姐到底是谁？不由得引起她的好奇。

　　　　三小姐最终赢了，带回了素素姑娘。

　　　　到了荣府，荣夫人见了她很高兴，拉着手问了许多家常。并叫人进来给她量身材，订做了三套新衣服。中午吃饭叫她坐同桌，素素直摇头：“谢谢夫人，我是侍女还是站着，不能乱了规矩”

　　　　夫人笑道：“叫你坐，你就直管坐，我就当又多了一个闺女”

　　　　荣大官人：“素素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素素一阵发蒙，“蒙大官人动问，小的今年十九”

　　　　大官人想了想，“不对呀，魏朝奉生女儿那年我还去吃过酒，好像是十七年前吧，难道我记错了…；…；”

　　　　素素一阵紧张，更不敢随便开口了。

　　　　三小姐：“爹，娘，人家第一次来，你们就别问这问那了”

　　　　到荣府，第一顿饭吃的是什么她都忘了，因为以前的事她根本记不起来，自然小心翼翼。

　　　　本以为三小姐很好打交道，没想到却大错特错。

　　　　说好的做她闺房的侍女，像姐妹一样做伴，可是入了三小姐闺房就由不得她了。

　　　　三小姐似乎认识她，但是一到闺房立刻变得冷冷冰冰，变脸变的比六月的天还快。

　　　　到是丫环杏儿挺热情的，拍着手笑道：“三小姐，这就是新来的素素姐吗？好漂亮，好有气质，以后我又有伴了”

　　　　三小姐板着脸，“叫她来是做事的，不是养着吃闲饭，你告诉她怎么做家务”

　　　　素素觉得很纳闷，莫非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三小姐不高兴？

　　　　三小姐住的房间在荣府后院，单独一处楼房，上下八间十分宽敞前边是花园，后边是鱼池。

　　　　一开始有两个老妈子负责打扫，做杂活。素素一来，这活就让她包了，老妈子反而指手画脚，告诉她做这做那。

　　　　扫地拖地，洗衣服，擦桌子擦窗户，还有倒马桶。

　　　　不光是小姐的马桶要刷干净洗干净，佣人的也不例外。

　　　　天还没亮，鸡叫就得起床，然后洒扫房前房后的落叶。

　　　　素素从不叫苦不叫累，只是低头默默的干活。

　　　　她睡的是柴房，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木板床上。

　　　　现在她已经是凡人了，法力尽失，终于尝到做下人的艰苦。

　　　　脑海里总是回想投身附体那天，为什么三小姐的脑袋撞不进？如果当时撞进去，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慢慢的她发现，两个老妈子对她有敌意，不与她说话。吃饭也是和下人分开吃的，她碗里的永远是地瓜和萝卜。只有没人的时候，杏儿才偷偷递一些水果给她。

　　　　连着三天，三小姐没与她说过话，而且总是回避与她在一起。

　　　　难道三小姐天生与她有仇？素素曾经问过杏儿，“小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杏儿：“我也搞不明白，她在老爷和太太面前经常夸你，可是…；…；”

　　　　一天素素在花园里锄草，突然从外面院子里闯进来一个胖胖的少爷，穿着紫金长袍，腰里系着佩玉，一看就是公子哥儿。

　　　　这人一来就趴在花园外的泥地上，自个儿玩的哈哈直笑。

　　　　素素走过去，原来他是在斗蟋蟀，竹笼子里放出两只大蟋蟀，一只黑袍将军，一只红头大帅，斗得不亦乐乎。

　　　　少爷见她过来，招手道：“大妹子，陪我玩”

　　　　“我不懂”

　　　　“没事，我教你”，他递过来一根柳条“拿这个做教鞭，不听话就在旁边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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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虽然胖，笑的却很无邪。

　　　　素素便蹲下来陪他玩了一会，这时候三小姐板着脸过来了。

　　　　“哥，你几岁了？还小吗？”

　　　　“咋啦，三妹子，我又没赌钱”

　　　　三小姐一脚把笼子踢了，“回你自己的屋去，要不然这个月我把你的零用钱扣了，让你鬼混不成”

　　　　少爷嘟着嘴，两只手把蟋蟀捂住，似乎有点怕她。

　　　　“三妹子，我走还不行吗，不过这个月你要多给我30两”

　　　　“以后不经过我允许，不许来后园”三小姐下了逐客令，少爷悻悻而去。

　　　　素素本想解释一下，抬头一看三小姐已经走了。

　　　　后来才知道，三小姐管着家里的帐，无论是钱庄、当铺、绸缎铺、盐店、生药铺，她都管。

　　　　一天下午，三小姐午睡起来在书房弹琴。

　　　　弹的居然是凤求凰，这首曲子素素好像觉得听过。

　　　　她站在屋外的花园边，仔细聆听，然后记忆深处慢慢回想起来。

　　　　自己和心上人第一晚见面就是听的这首曲子。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每次一回想起过去就发晕，所以记得也不太清楚。

　　　　不过三小姐弹的韵律，与她脑海中那个人弹的不一样。

　　　　一曲终了，三小姐又另外弹了一曲。

　　　　声音变得活泼轻快，素素听出是梅花三弄。

　　　　这首曲子本意是讲梅花不畏寒霜，迎风斗雪。但到了她手上，琴风突变，仿佛是一对男女在梅林中嬉戏，变换各种姿势，尽情交欢。

　　　　声音从急昂突然变得很悲凉，仿佛从悬崖高处纵身跳下，像离群的孤雁，失偶的鸳鸯，相爱的人突然分离…；…；

　　　　素素轻轻走到后窗，偷眼看去，三小姐居然流泪了，一边弹琴，一边流泪。

　　　　屋里并没有别人，庭院幽幽。

　　　　这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子，为何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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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盼君归期，未有期

　　　　三小姐打理生意是把好手。

　　　　每天骑马去自家店铺转转，她还会囤积居奇，低买高卖，每次都算得奇准，这一点连荣大官人也不得不佩服。

　　　　别的各方面都好，单单对素素却十分冷漠。

　　　　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人前说好话，背地使坏招。

　　　　之前素素不过是早起晚睡，等三小姐出去了中午还有时间休息。

　　　　荣夫人喜欢素素绣的女工，三小姐便让她中午绣花，先是三天绣一幅，后来不断加码，变成一天绣一幅。

　　　　三小姐的闺房要么不让她进去，要么一天看不到人，荣夫人和老爷都蒙在鼓里。

　　　　日复一日，一天素素终于累倒了，到晚上吃不下饭，躺在柴房里发寒发冷。

　　　　老妈子走了进来，双手叉腰板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该起来倒马桶了，装什么死，小姐还等着用呢”

　　　　素素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又去小姐茅房里提了马桶出外边河里倒。回来的路上晕倒在河边，是杏儿把她扶回来。杏儿烧了姜汤偷偷端给她喝下去，发了一身汗，方才好点。

　　　　到半夜天下起雨来，夜深人静，风雨飘摇，柴房四面通风，雨打芭蕉难以入眠。

　　　　素素披衣起床，孤单的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与崔公子的约定。

　　　　那天晚上，在荣府旧宅子她依偎在公子身旁，吐露心菲。

　　　　“假如某天我变为凡人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我京城考试一了，工作稍稍安定了就回来接你”

　　　　“不许哄我”

　　　　“怎么会呢…；…；”

　　　　公子的话言犹在耳，她本以为要不了半个月，谁知一去就二三月，好比石头沉了海。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商隐的诗句正是她内心的刻画。

　　　　她不知道京里出了什么事，但她相信公子一定会来找她。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素素别无他法，只有咬牙坚持。

　　　　窗外月色阑珊，风雨肆虐地拍打着门窗。素素仰头望月，叹息道：“公子呀，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哪里想到京城正发生一件动摇国本的大事。

　　　　崔公子与鱼儿骑的是芊芊当初相送的白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二天的时间赶到京城，当晚入住国宾馆。

　　　　一打听，国宾馆一共住了五位乡试解元，还有八省的解元尚未赶到。

　　　　至于为何明天就举行廷对？谁也说不出原因。

　　　　柳公公听到消息亲来看望。

　　　　晚上十点，一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