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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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良哈的朵颜三卫位于东北，与女真部及鞑靼相近。太师耶显与大汗脱脱不花都向他伸出橄榄枝。

　　　　论实力耶显的瓦刺部落位居第一，好比三国中的曹魏。

　　　　脱脱不花控制的鞑靼好比汉蜀，虽然实力比不瓦刺，但名义居于正统。

　　　　数百年以来，黄金家族一统草原，横扫欧亚大陆，威名震于天下。铁木真的名头已深入胡人的骨髓。

　　　　兀良哈则好比三国中的孙吴，表面与脱脱不花结盟，实际只是打酱油，并不想出力当炮灰。

　　　　当他看到偷袭不成，太师耶显占优势，立马投靠太师，改旗易帜。等到太师不知所踪，瓦刺的骞鹰王与伯颜二支被阿噶击败，他又投靠了阿噶。

　　　　出发时他带了一万五千人，到现在基本没受什么损失。

　　　　收获却不少，首先称号集太师与大将军于一身，地位比之前无形中高了一等。再则分到了许多战利品，光牛就分到了一万头。

　　　　太师的大本营，老少妇孺都已迁走，他们走的很匆忙，栏里的骆驼牛羊不及带走。

　　　　无敌大汗令人清点了一下，光栏里的牛就有20多万头，此外还有数不清的骆驼、羊、马。大营中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许多从汉人手中搜刮来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玛瑙玉器，堆满一营帐，耶显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家当全落在他手里。

　　　　兀良哈知道阿噶疑心病重，先令弟弟兀良术带领大军回师，自己只留下了五百亲随。

　　　　夜幕降临，草原又恢复了宁静。

　　　　庆功酒宴，无敌可汗醉了，手下的将领也喝得烂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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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一万多西北军在强敌如林的博杀中居然胜出。缴获的物资难以想象，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企望。

　　　　在阿噶看来，草原再没有人有力量跟自己争霸了。

　　　　兀良哈却很清醒，酒宴散后他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此时已经是午夜，星空下阿噶的西北军早已沉入梦乡，拐子马也解去了装甲放回了栏里。

　　　　兀良哈将军营却灯火通明，在没有弄清楚耶显的去向前，大将军不敢睡。

　　　　他站在星空下眺望，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听到了迅疾的马蹄声。

　　　　远处一片黑暗，声音就来自于黑暗中。

　　　　这时亲随来报告，鹰组三人回来了。

　　　　天黑前他一共派出了八组侦探，每三人一组，分别骑快马朝八个方向探寻。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分别带指南针和羊皮地图，目的只有一个&mdash；&mdash；打探出太师耶显大军的动向。

　　　　按规定每个组都要走出300里方能回来。

　　　　鹰组去的是西北方向，也是回来最晚的一组。

　　　　兀良哈在将军府大营接见了三人。

　　　　“报告大将军，离大本营西北方向三十里地的山谷，发现大片死尸，是太师耶显的大军”

　　　　兀良哈一惊，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位黑衣人，“你们怎么知道是太师的队伍？”

　　　　三人拿出手中的令旗，“大将军，这是太师队伍中无畏营与掳敌营的军旗，两位将军的印授也被找到了，可以确定无疑是耶显的大军。现场死了一万多人，死状极惨”

　　　　内中一人道：“根据现场混乱的迹象，死者一半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事发一定很突然，而且对方的战斗力十分强悍”

　　　　兀良哈：“是谁干的？太师死了没有？”

　　　　三个探子低着头，“现场位于一片山谷中，两边都是高山丛林，并不清楚是谁干的，现场也没有看到太师的尸体”

　　　　耶显大军集中了瓦刺部落最强悍的野战军，分为三个营：无畏营、掳敌营、飞鹰营、一共三万人。分别由无畏将军，掳敌将军，阿刺将军统领。

　　　　军队打仗军旗看得比命还重，旗在军在，旗亡军亡。

　　　　“有没有看见飞鹰营的东西？”

　　　　三探子一齐摇头，“太师手下三大营，唯独不见飞鹰营的标志，我们也觉得很蹊跷。太师的军队本来是去追击太宗大汗脱脱不花的，我们找到现场时太宗大汗也不见了”

　　　　“你们没去山谷附近的山找吗？”

　　　　三探子面面相觑，为首一人道：“那处山谷到处都是马蹄印，之前太宗大汗的左翼军曾经在此驻扎过，后来太师的大军也驻扎过，天色已晚，就算我们进去也搞不清”

　　　　兀良哈：“这消息很重要，你们报告无敌大汗没有？”

　　　　三人连连摇头。

　　　　“报告大将军，我们回来也去找过无敌大汗，可是他已经喝醉了，营外的侍卫根本不让我们进去”

　　　　另一人道：“我们回来是报告重大军情的，他手下的侍卫凶巴巴的，把我们三人轰了出来”

　　　　鹰组三人一走，兀良哈陷入了沉思，之前只以为太师转移了，没想到太师的大军也被人干掉了，这支人马会是谁？谁会有这么恐怖的战斗力？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脱脱不花大汗没死。只要他没死，名义还是整个草原的大汗，还是鞑靼部落的首领，自己朵颜三卫数十万牧民将何以面对？

　　　　想到这里兀良哈越发不安起来。

　　　　夜已深，兀良哈趴在桌自己倒了一杯酒，越喝心里越没有底。

　　　　索性拿出一张瑶琴来到帐外，月光一曲。

　　　　天外云淡星疏，月下蛐蛐啁鸣。

　　　　兀良哈盘膝坐于高台，抚琴一曲。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弹到入情处，突然背后一阵掌声，琴声嘎然而止，一条人影走来。

　　　　兀良哈转过头来，原来是阿噶帐前偏将军帖木尔。

　　　　帖木尔是阿噶手下的一员宠将，二人刚在庆功宴一起喝过酒。

　　　　“大将军琴声幽扬，饱含忧国忧民之心，实在令人敬佩”

　　　　兀良哈起身道：“帖木儿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帖木尔哈哈一笑，“未将是被大将军琴声吸引而来，正所谓物以类聚，末将深夜来投是有要事相商”

　　　　兀良哈：“天下大局已定，从此以后可以安享太平，将军又何出此言？”

　　　　帖木尔仰望星空，“表面看大局已定，其实却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哦，看来将军有一番感叹，请帐内一叙”

　　　　当下营中置酒，屏退左右，二人分宾主而坐。

　　　　帖木尔道：“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天下三分，群雄并起，在我看来最有希望胜出的是大将军”

　　　　兀良哈：“偏将军何出此言？”

　　　　帖木尔道：“这次血战，瓦刺与鞑靼二败俱伤，只有大将军的朵颜三卫毫发无损。将军据有东北膏腴之地，君臣固守，内抚民而外友邻，声名震于天下”

　　　　兀良哈：“偏将军此言差矣，阿噶大汗铁甲无敌于天下，又身继黄金家族血脉，此登大汗之位乃天命所归”

　　　　帖木儿冷笑：“竖子成不了大气！拐子马表面强悍，但是见了营中珠宝便互相倾扎，撕破脸争夺而且他贪恋美色，见色忘义性格残忍，赏罚不公。将军带了一万五千多人出征，他却只给了你一万头牛。天下大局未定，阿噶便喜不自胜，此刻本应该乘胜追击，他却安逸享乐，放松警惕，做起大汗的美梦，这种人何以能成大事？”

　　　　“将军胸怀大志，目光深远朵颜三卫算起来有二十万之众，兵精粮足，足以问鼎天下。请将军速速回师，挂出讨伐义旗，属下有一千铁骑愿意跟随将军左右”

　　　　兀良哈面色一变，呼出左右刀斧手，“大胆，你身为大汗偏将，居然想谋逆，给我抓起来”

　　　　左右刀斧手前将帖木尔绑了。

　　　　不想他面不改色，笑道：“将军心思慎密，只道我是阿噶派来的奸细，可笑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晚营地有危险，将军得赶快转移”

　　　　兀良哈止住左右，“你何以知道？”

　　　　帖木尔哈哈一笑，“可笑无敌大汗还在梦中。据我手下探子来报，西北三十里外发现大片死尸，敌军就隐藏于山谷中，形势危在旦夕。将军如若不信，大可以将我绑与阿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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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菊花的刺

　　　　帖木尔被释放了，大将军亲自替他松绑。

　　　　夜色中帖木尔所在的中锋营将士被叫醒来，兀良哈的五百亲随衣不解甲很快也被召集起来。总共一千五百人趁夜色转移了。

　　　　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人不知鬼不觉。兀良哈的亲随一听回老家精神儿倍足，帖木尔带的一千拐子马却没这么好招呼。

　　　　一开始说是执行任务，半夜起来老大不情愿。

　　　　夜雾弥漫，兀良哈与帖木尔并驾而行走在最前面。

　　　　“你说打败耶显的是谁？”

　　　　“还用说吗？一定是阿刺，飞鹰营的阿刺”

　　　　兀良哈：“你是说那位神箭手？为什么？”

　　　　帖木尔：“你见过女真首领完颜不死吗？”

　　　　兀良哈摇摇头。

　　　　“我却见过，阿噶的那套拐子马就是从他那偷学的，不过又加了一些改进。完颜不死能开五石大弓，能单手击退赛鹰王，却死在阿刺手”

　　　　“有人说他是天的雄鹰，雷神的化身…；…；也有人说他是刺，仙人掌的刺，箭如刺，命飘零，散不尽的血光，数不尽的箭魂…；…；他的箭已融入血脉，有灵气”

　　　　“你是说五花神箭？”

　　　　“对，除了五花神箭没人能击败耶显”

　　　　兀良哈：“可是他已跟了太师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为什么这节骨眼会反呢？”

　　　　“因为一个女人，能英雄疯狂的就是女人”

　　　　兀良哈默然道：“你是说别吉公主？我明白了…；…；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

　　　　他们走的是东北方向，摸黑沿着月色，连马灯都不点。

　　　　兀良哈不时反过身来往大本营回望，大本营的白色帐篷就像一个个馒头，散布在草原，越来越远…；…；星空下一切寂静的可怕。

　　　　西北方向却一片黑暗，听不到一丝声音。

　　　　走了约二十里地，帖木尔的手下不干了，“不是说执行任务吗？到底执行什么任务？”

　　　　“我们这次出来，阿噶大汗知道吗？”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捋起了袖口，最后一千人队伍停了下来。

　　　　帖木尔回身喝止道：“大家别闹了，知道我们拐子马为什么厉害吗？靠的就是一身铁甲。你们知道完颜不死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不吭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完颜不死就是半夜死的，他手下也有拐子马，也是所向无敌。可是总得睡觉吧，只要睡着了你就得死”

　　　　手下的百夫长依然起哄，“我们睡了这么多年，咋也没死”

　　　　帖木尔面色一沉，“都给我闭嘴！你们如果想活到天亮就跟我走。我知道大家白天累了，再坚持一会，到了前面的山谷，我们就可以休整一下”

　　　　兀良哈出来道：“诸位兄弟，再坚持一下，马就可以安全了，到了高地就不怕有人偷袭，诸位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到前方山谷还有五十里地，二位主帅巴不得后方营地火起，这样就可以证明他们的预言。

　　　　可是大本营方向丝毫没见动静，既没见火光，也没听到声音。

　　　　兀良哈悄声道：“会不会我们把事情估计的太严重了？”

　　　　帖木尔：“咱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手，敌军应该挑在最困的时候”

　　　　最困的时候是啥时？二点？三点？

　　　　只有鬼知道。

　　　　到了山谷高地，天已经亮了，队伍留下来休整。

　　　　帖木尔派出三人回大本营刺探，探子回来的答复让所有发牢骚的人闭嘴。

　　　　大本营里虽然很安静，但是走近一看就像龙卷风刮过，七千拐子马铁军都死于睡梦中，许多人被长矛扎死在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所有的营帐被捅出大窟窿，破败不堪。

　　　　所有值钱的财物，还有围栏里的骆驼、牛、羊、马都不见了。

　　　　阿噶死在一堆侍卫尸体前，他逃出了自己的营帐，但跑不到一百米，被一箭穿心钉死在一根马桩前。

　　　　射死他的是一支神箭，金黄色的五花神箭，象征着富贵。

　　　　探子赶到时，天才刚刚放亮，东方一片鱼肚白。

　　　　大本营的草地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成群的秃鹫、苍鹰、还有乌鸦，从天落下来，啃食死尸。

　　　　看着探子拾回来的无敌大汗旗，看着旗的斑斑血迹，与污浊不堪的脚印，所有人都闭了嘴，庆幸自己还活着。

　　　　耶显的天圣大汗旗此前就被踩在脚下，丢弃在山谷里。

　　　　现在草原又只剩下了一个大汗。

　　　　耶显也消停了，休养生息。瓦刺部落从内蒙向青海甘肃迁徏。

　　　　别吉公主的营帐。

　　　　万贵妃终于与太皇团聚了。从京城到千里冰封的大漠，贵妃娘娘走了一个月，等到她与夫君见面时，只剩下了孤身一人。

　　　　公主很贤惠，一力促成他们团聚。她把营帐让出来，让贵妃与太皇做一床睡。自己跑到伯颜帐里与嫂子挤一被窝。

　　　　其实这半年来，她和太皇虽然生活在同一座营帐，但却没有同过床。因为太皇心里始终有一堵墙，虽然他们相处的很和睦，一起习文，一起画画，一起弹琴跳舞，但是最后一道防线始终没有突破。

　　　　太皇并非不喜欢她，可是害怕背千古罪名，晚两人都是分开睡，公主就睡在沙发。

　　　　当他把这些告诉万贵妃，贵妃娘娘难以置信。想不到一个大漠的女子居然也有这份柔情。

　　　　黑鹰道长完成任务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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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显悬赏的财物道长不要，但鱼儿要了，他要了一万头牛送给贵妃娘娘，做为太皇回京的礼物。

　　　　这边耶显已经答应放回太皇，可是京城的代宗却不急，使者去了一直没见回应。

　　　　代宗原是八王爷，太皇的胞弟。现在坐了龙位，如果把哥哥又接回来，那就尴尬了。

　　　　是不是皇位也要奉还？

　　　　但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大臣们议论纷纷，兵部尚书萧大人道：“天位已定，太皇北狩回来住在太皇府就行了，并不干预政事”

　　　　话说到这一步，代宗总算派出使者去迎太皇。

　　　　耶显一改之前的倨傲，对太皇格外恭敬，行君臣之礼。

　　　　他之前本就是汉廷分封的敬顺王，现在又用了这个名号。

　　　　伯颜与公主相送太皇夫妇，一直送了一千多公里，送到边关大同。

　　　　临别时，伯颜哭泣道：“太皇此番回去还能做皇吗？”

　　　　使者道：“天位已定，太皇回去还是太皇”

　　　　公主哭泣，抓着太皇的衣角不舍。“特仑苏，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太皇垂泪道：“朕回去一定派人来下聘礼，光明正大的娶你”

　　　　鱼儿看着这一幕，感动的赔了不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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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两淮巡盐史

　　　　且说土堡之战京城损失二十万精锐，家家哀哭，户户挂孝。许多壮士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有高堂老母，下有蹒跚学步的儿女，当爹的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只留下孤儿寡母。

　　　　日子本已过得艰难，接着瓦刺入侵，京城又组织保卫战。朝廷没有财力和精力接济这些孤孀，许多孤儿寡母沦落街头，衣食无着。

　　　　崔进挺身而出组织义膳堂，每天在广济寺门口布施粥饭，赈济遗孤。

　　　　不出几天，家喻户晓，每天有数千人拖家带口来寺庙门口排队领粥。崔进命人架起十口大锅，碰着有些感冒发烧有病的，领到寺里叫郎中医治。

　　　　这样一来花费巨大，十口大锅不顶用，又改成了发米，每户遗孤一口人一天半斤米。

　　　　郊外的叫花子也来凑热闹。

　　　　来募捐的商人巨贾也有，可是数量不多，兵荒马乱的许多人自家也遭了灾。这一切的开支主要还是靠崔进撑着，自他入京以来做画的润笔费挣了一万八千两，这些银票全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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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是僧多粥少，等到瓦刺敌军退去，朝廷缓过气来，总算补发了一部分抚恤金。

　　　　新皇代宗登基，朝廷气象一变。

　　　　一代天子一代臣，先前的皇帝喜欢画画，诗词歌舞，琴棋书画。新继位的代宗却不好这一套。

　　　　画院被撤销，他们的官衔品级也一并撤销，里面六十多位画师自谋生路。

　　　　有所好，下必甚焉。

　　　　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新皇帝不爱画画，也不好歌舞，单好练丹。乐坊许多人失业了，京城的道士却多了起来。

　　　　之前许多人来崔进府求画，络绎不绝如今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崔公子做了好事，却有许多大臣背地里参他一本，说他沽名钓誉，居心叵测，也有说他招兵买马，收买人心。

　　　　原因很简单，崔进是先皇提拔的，深得先皇与万贵妃宠爱。当初持才放旷，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官僚特别是太师一系，对之恨之入骨。

　　　　不过崔进背后有兵部尚书萧大人力挺，倒也无事。

　　　　等到京城局势稳定下来，崔公子便想离京，想去地方做一任地方官。他申请去邺城，哪怕做一任县令。

　　　　这样可以找回芊芊，夫妻团聚，完成心中的夙愿，没想到新皇却不放人。

　　　　崔进钱花完了，义膳堂也搞不下去了，想辞官又不批，于是他想出歪招。

　　　　每天往新皇案递奏折，唠唠叨叨，嚼耳根子。这也要改革，那也要改革，搞得代宗不胜其烦，终于眼不见为净，交待吏部把他打发下去。

　　　　本以为新皇会同意他去邺城任县令，没想到等到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一天早崔进换了朝服，正准备去太和殿早朝，吏部一位主事来访。说是不用去了，皇已经批准他的辞呈，另外有新的任命下来。

　　　　问他担任何职？却不肯说，只是让他在家里等。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终于第三天吏部尚书王刚，兵部尚书萧傲二人请他到酒楼一聚。

　　　　选的是一家豫州口味酒楼，普普通通。崔进一看就知道这回一定是萧大人做东。

　　　　“莫非去邺城的请求批准了？”崔进喜心头。

　　　　萧大人的亲随将他引到一间僻静的包房，两位尚书早已等候在此。

　　　　崔进拱手道：“有劳两位大人相邀，可是我去邺城的文书已经下来了？”

　　　　吏部尚书王刚起身道：“崔贤弟，你的请求书皇已经批给我看了。堂堂二品大员、新科状元去邺城知府手下做一名七品县令，这有点太屈才了”

　　　　萧大人：“崔公子，你虽是一片好意，但有点不合官场的规矩，二品大员去做县令几百年也没见这种事。不知情的还以为你犯了错误”

　　　　崔进：“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我就是想到地方做点实事”

　　　　王尚书：“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崔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既然你想到地方去，朝廷正有一件急事需要一位能者办理”

　　　　当他听到让自己出任两淮巡盐史，立时惊呆了。

　　　　两淮即淮南，淮北，离邺城相隔千里，而且管的是盐政。

　　　　萧大人：“朝廷财政大头靠的是盐税，如今私盐泛滥，奸商猖獗，今年军费开支浩大，国库吃紧。收来的盐税却不及往年”

　　　　他拿出一本账目，“这是从户部找来的，我查过了，我朝的盐税还比不太祖当年开国的时候。而现在的人口是之前的三倍，难道这些新增的人口不吃盐？这怎么说得过去！”

　　　　王尚书：“这里面必然有猫腻，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说了。按规定两淮巡盐史是正五品，这次皇派你去是以二品九门提督兼任两淮巡盐史，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这样也可以杜绝下面的人悠悠之口”

　　　　萧大人：“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这件事说大一点关系到江山社稷，公子可以一显身手。为了配合你的工作，我特意向王大人求情，将边关宣抚使鱼儿调回你的身边。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与王大人”

　　　　崔公子懵懵懂懂，被二人灌了一顿鸡汤。

　　　　出了酒楼，到了吏部接任命文书，才知道事情远比他们说的严重。

　　　　原来还要签军令状。

　　　　鱼儿原本在画院担任秘书监，画院撤销了他还算有根的人，保留了五品虚职，后来派到边关出任宣抚使。

　　　　他找到黑鹰道长救了贵妃娘娘，又迎回了太皇。本来应该加官进爵，没想到又打回原形，继续做公子的书童。

　　　　取消官衔，一撸到底，理由是他的任命不符合朝廷祖制。鱼儿本就是个书童，没有考过举人进士，只是花钱捐了一个监生，国子监的大门还没进过，这种身份担任五品秘书监本就没有先列。

　　　　鱼儿心里透亮，这特么都是新皇给他穿的小鞋。

　　　　新皇是不希望太皇回来的，原本一直在拖着，自己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等他接到吏部的通知，他的官籍已经除名，王尚书到是找他谈话，好生安慰了一番。

　　　　回到公子租住的公寓，鱼儿又重新穿回了书童服。

　　　　吏部的任命一出，同僚纷纷门来道贺。

　　　　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