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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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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翘着二郎腿，斜眼瞥了他一下，鼻子里哼道：“我这趟买**较大，说出来怕吓着你。我看还是把你们荣记在京里当家的找出来”
那掌柜也不生气，手中的铁胆叮叮作响。“客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别的不敢说，京里荣记大大小小的分号，多少还要给在下几分面子”
鱼儿：“哦，好大的口气，你不过就一分号掌柜，知道我是谁吗？”他将二品翰林待诏兼京师九门提督、两淮巡盐史崔进的帖子拿了出来。
“我叫鱼儿，是我家主人的书童，主人派我来是有桩大买卖要谈”
帖子摆桌，那掌柜的只是斜眼瞅了一下。
“原来阁下就是崔公子门下，失敬失敬”，这人说话不慌不忙，态度却不冷不热，让人难以琢磨。“不知公子有桩什么生意，让在下效劳”
鱼儿又重新将他打量了一番，“你们荣记有没有卖盐的？”
“不瞒阁下，荣记在京里没有盐铺，但在江南，还有沿海各省市都有卖盐的铺子”
鱼儿：“这么说我来对了，盐引知道吗？我家公子手头有一批盐引要出售。数目比较大，说出来怕吓死你，还是找一位能说得话的来谈吧”
“鄙人就是邺城荣大官人的哥哥荣定，荣记财团京城分号的主管，不知能不能说的话”
鱼儿吃了一惊，起身道：“原来你就是荣记京里的老大，怒在下失礼。我家公子来京之前就住在邺城荣大官人旧宅子，蒙大官人照看，感激不尽。这不有生意当然要照顾熟人”
荣大官人虽然住在邺城，但生意却做遍天下，他结交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在京城与恭亲王四爷走的近，与太师府也常有走动，一个二品官员在他眼里那是不够看的。
荣大掌柜：“好说，公子有这份心，荣某先领了。不知公子说的是多大的买卖？”
鱼儿却卖起谱来，“我家公子也是刚任，隔行如隔山，小的虽然与公子形影不离，但这盐引是个什么东西？却不堪明了。掌柜的既然做盐生意，能不能科普一下”
荣大掌柜拍拍手，外面立刻进来一位帐房先生。
这人面白微须，身体瘦长，穿一件长衫，看样子挺有学问。
荣大掌柜哈哈笑道：“老刘，巡盐史的贴身亲随居然不懂什么叫盐引，你给他解释解释”
刘帐房：“亲随大人过谦了，既然掌柜的吩咐，那我就班门弄斧”
“盐引，又叫盐钞，是取盐的凭证。盐铁专卖，从汉武帝开始就是官府专营。
早在战国，齐国管仲就开始垄断盐业国家专卖，后来秦与西汉初年废止了。
汉武帝征讨匈奴，所费巨大便又开始实行。在产盐的28郡与36县设置盐官，由政府定价收购，官府转运，实行专卖。
唐朝肃宗开始，政府只控制批发环节，生产与零售给了商人。
宋代开始盐引制，即商人花钱购买盐引。
后来边关缺粮，政府运粮耗费巨大，便以盐引代钞，鼓励商人将粮食运到边关，从封疆大吏手中换取盐引。总而言之，商人要想合法贩盐，必须取得盐引”
刘帐房：“简单说，盐引就是商人缴纳盐价与税款后，盐政衙门发给商人用于支领和运销食盐的凭证。盐的买卖与运输不能没有盐引，每引四百斤或七百斤不等”
他喝了口茶，接着道：“盐引是国库收入的重要来源，商人合法贩盐先得购买盐引，否则就是贩卖私盐会杀头的。每引分为前后两卷，盖印以后从中分成两半，后卷给盐商称为引纸，前卷存根为引根。持盐引的商人按地区又分为十纲，每纲盐二十万引，每引折盐三百斤或银六钱四厘，这叫窝本，另加税银三两，运费三两”
“在扬州盐商集中的资本不少于数千万两，每年光利息便有九百万两，这还不算私盐的交易，咱荣记盐行在扬州也有码头，不过比起当地的盐商只能算是小号”
鱼儿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朝廷一年的税收平均下来不过一千万两，这盐引可算得是一本万利呀”
荣大掌柜笑道：“一本万利说不，不过许多人靠盐引发了家却是实的”
鱼儿：“原来盐引就是硬通货，这人生下来哪个能不吃盐？怪不得人家说扬州的盐商富得流油，便是皇宫也没他们花销大”
他看了两位一眼，“我家公子是个念旧的人，有恩必报，一饭必偿。不瞒两位，自从我家公子一任，家里便被踩破门槛。除了来道喜的同僚，便是来求我家公子关照的。我家公子不堪其扰，早躲得没了踪影。想从我家公子批到盐引的商人那可是数不胜数，不过他特意关照我，让我去邺城找荣大官人，这桩生意必须要荣大官人的三小姐过来谈，既然三小姐的大伯在此，请你飞鸽传书通知一下”
刘帐房：“公子要找三小姐算是找对人了，荣大官人一大半的生意都是三小姐在操持，不知道公子这回批出的买卖得多少银子？”
鱼儿又开始摆谱了，翘着二郎腿道：“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事还得三小姐亲自来”
他伸出五个指头，“这回是这个数，够你们荣记吃一辈子”
没想到那掌柜的却不冷不热，毫不动容。说话也是一张棺材脸，不咸不淡。
他站了起来，淡淡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点东西”
鱼儿跟在他的后面，没想到这家荣记绸缎铺里面却很宽大，外面是三间铺面，里面是五进院落，更没想到侧门一张画中还有密道。
密道很黑弯弯曲曲，又走了五进院落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有许多抽屉，荣大官人打开铜锁，从第一格抽屉随手抽出一叠凭证。屋子里光线微弱，只见凭证都是从中截开的，只有半张纸，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这是什么？”鱼儿道。
荣大掌柜不屑道：“这就是盐引，这张立柜的抽屉里都是盐引”
“怎么你家有这么多？”鱼儿难以置信。
“这是历年积下来的，许多都是先皇那朝的，还有先皇的先皇，先皇的先皇的先皇，时间长的有一百多年，太祖那朝的都有。这些就是荣记盐行低价从别人手收来的”
鱼儿：“到底怎么回事？这我就搞不懂了”
荣大掌柜：“我朝太祖自开国以来五次征讨北胡，接着成祖继续北伐，每次征讨运粮成了难题，于是批出了大量的盐引。这些盐引历经几代还没有消化掉，后世的皇帝越批越多，盐引泛滥成灾，如果不能兑现，就是一张废纸”
他淡淡道：“我只所以守在京城，不是为了照看什么生意，就是守着京里户部衙门催他们兑现这些盐引”
鱼儿：“这些盐引到底是不是真的？”
荣大掌柜道：“当然是真的，但必须得兑现了才能换成盐，朝廷每年兑现的数额有限，有些人等得胡子白了，盐引到了孙子手也还没有兑现”
“所以你说别人踏破门找公子批盐引，真是荒诞可笑”
鱼儿脸一红，这才知道自己的谎扯破了。
………………………………
第156章 新盐引
尽管荣大掌柜很客气，说话也带着笑容，但是鱼儿恨不得挖个洞从地里钻出去。
他说的是失魂落魄，自己怎么从荣记绸缎铺出来的都忘了。
现在他总算搞清楚了，盐引是贩卖食盐的合法凭证没错，但是历朝历代商人手中积压了许多盐引。
朝廷每年兑现的盐数量是有限制的，这些盐引若想换成盐必须要走后门，要托关系打点。
盐御史，盐政，户部，都察院，所有跟盐沾边的官员都富得流油，他们都会雁过拔毛，更大头的是隐藏在后面的黑手，这些都是有顶级关系的人。
鱼儿茫然的在街转了一圈，就算他此刻赶到邺城，三小姐又怎么会来？
想了半天他素性又回到了那家酒店。公子没在客房间里，桌摆着一壶没喝完的花雕酒。鱼儿坐在方桌前一个人喝着闷酒，等到天黑公子总算回来了。
他又换了一身衣服，戴着斗笠，鱼儿差点没认出来。
房间里没有点灯，公子进来也没去点灯，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黑暗。
公子同样在外面喝了很多酒，一个人脚步踉跄着，自言自语走了进来，“用奸商治奸商，用贪官治贪官，好计谋，好办法，不愧是才子”
突然他看见屋里坐着一个人，
“臭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吓我一大跳”
鱼儿一脸落寞：“公子，我回来是有许多事要问你，你说的那五百万两盐引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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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进：“怎么，你还不相信我，我计划的可不是五百万两，是一千万两。虽然盐引我现在还没有，但我可以去找人批啊”
鱼儿：“我就搞不明白了，朝廷让你做巡盐史是去查补盐税的，怎么卖起盐引了，这不是胡闹吗？”
公子重新要了一坛花雕酒，几样小菜，关起门来说话。
“你傻呀，现在朝廷急着要钱，火烧眉毛了，我这一去虽说军令状立的是三个月，可是朝廷等不了这么久”
他喝了口酒，又吃了几口菜，这才道：“咱这一去少不了有人在皇面前煽风点火，告黑状的大有人在。如果不先筹到钱应付眼下之急，只怕会后院失火，我可不想做冤死鬼”
鱼儿：“一千万两盐引，这可不是开玩笑，你能批得到吗？就算你批到了又有什么用？”
鱼儿把今天去荣记绸缎铺的经过说了，“就算你批到一千万两盐引，那也是一堆废纸。朝廷寅吃卯粮早就没有信誉了，没有盐商再来买你的盐引，因为他们手早就有一大堆，都快臭大街了”
荣大掌柜手里的盐引，有些是以百分之一的价格收购的，许多人等的胡子都白了，对于朝廷兑现不抱希望了，以低得可怜的价格卖给了荣大官人。
“你想以这个为诱饵，吸引三小姐过来，人家又怎么会看得眼？”
公子怔了怔，“这个我倒没想到，不过也有办法。历年积压的旧盐引旧办法，新批的盐引新办法。新批的当年兑现，应该还有吸引力”
鱼儿：“就算你的新盐引管用，商家又凭什么相信你，还有你一时间让荣大官人拿出五百万两银子，他虽然有钱，生意也做得大，但突然之间拿出这么多钱，怎么可能？”
公子：“这你就不懂了，新盐引是用来抵押的，突然之间要一千万两银子，只能找商团贷款。荣大官人与江南首富碧华夫人只不过是起着挑头的作用”
鱼儿大着舌头：“你要批新盐引，还要新盐引管用，然后用盐引做抵押找到商团贷款，这样就把一千万两凑出来？这是不是天方夜谭”
公子：“我也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可是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崔进：“你打着我的旗号，出售盐引居然无人问津。这是因为盐引兑现旷日持久，许多人对之失去信心，不愿意冒风险。其实盐引是一本万利的事，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重新恢复信心”
公子道：“只要我批到的盐引马兑现一批，就会造成轰动效应。这时候就有人打破头来相求，到时候找银团贷款不是难事”
“咱们先把这件事情干成了，再去扬州。这样才能争取到有利于我们的时间”
“而且我们一如既往的失踪，让那些盐商找不到人，找不到人就会产生恐慌的心理”
鱼儿仔细想想，公子说的对。想不到一年时间不到，公子的思虑如此缜密，以至于连他都不能不佩服。
………………………………
第157章 老妈子与胡巴
崔进来京城原来住在画院，与皇宫庭院一墙之隔。后来赏识他的皇成了太皇，八王爷从监国变成了代宗新皇。
代宗台没多久便撤销了画院，画师自谋生路，崔进也便搬了出来。
他在离萧大人府不远租了一间四合院，与鱼儿一起住进去。家里除了雇了一个烧饭的老妈子，便还有一个马夫。
老妈子五十多了不识字，原来在市场里卖菜，后来在小饭馆里洗碗，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年纪大了做事难免有点慢，被小饭馆的雇主炒了鱿鱼赶出来。
一天公子路过，见她坐在路边哭泣，公子见她可怜，便雇她来家做饭。
公子一天忙得四脚朝天，早出去天黑才回来，连早餐都是在路边买几个包子水饺对付了。所以老妈子也没做几顿饭，等于是雇个人看门。
鱼儿那时候还是个五品秘书监，虽然是个虚职，好歹还有一份年俸。他跟在公子屁股后面跑，没多久又谋到了一份边关宣抚使差事，平时也不落家。
公子雇的那个马夫就更奇了，二十来岁年轻力壮却是个哑巴，天生又聋又哑。马夫也不识字，名字叫胡巴，他老爸是个屠夫，东直门巷子里的街坊叫他胡屠夫。九岁的时候老妈病死了，十岁那年胡屠夫娶了新老婆，胡巴被心狠的继母三天打两日骂，瘦得像个猴子。一年不到继母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把胡巴赶出了家门。
胡巴白天流落街头，在小饭馆里蹭人家吃过的残羹剩饭，晚睡在破庙里。后来有个孤老头子，给人家做了一辈子马夫，临老了没儿子便收养了他。
胡巴虽然没读过书，但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快，跟着老头学养马。十八岁那年孤老头子死了，没人罩他，胡巴又失去了依靠。
虽然他会养马，训马，可是又聋又哑，雇他的人也没几个喜欢的。常常干不了几个月便被打发出来，但崔公子喜欢这样的人。
胡巴实诚，话也不多，当然他也说不出话。没人要的胡巴到了崔府算是安下了身。
自从太皇被瓦刺耶显掳去，崔公子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昔日络绎不绝来府求画的达官贵人没了踪影，门前冷落车马稀。等到萧大人组织京城保卫战，击退了瓦刺狼军，又重新起用了崔公子。
一个作画的翰林待诏，摇身一变成了九门提督，一个文官做了武将。崔进虽然也会耍两套剑把式，但却武功平平，真干起来斗不过手下一偏将。
他主要的工作是协助萧大人夯实后防，做好后勤准备。
那段时间崔府依然是冷清的，有什么公事都在衙门办了，回来就一件事吹灯睡觉。
没人来找他，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公子筹办义膳堂，在广济寺广施粥饭，每一位烈士遗孤都给予粮米接济，所费巨大。公子四处找人化缘，许多有钱的达官贵人见他就躲。
一直冷清的门庭，从吏部的一纸任命彻底改观。
鱼儿接待了二天，与主人一起失踪了。二人的马都骑走了，整个四合院里只剩下做饭的老妈子和无马可养的马夫胡巴。
老妈子平常窝在厨房里，主要工作是给胡巴做顿小菜饭，连带着也把自己吃饱。胡巴没马可养，便养了两条狗&mdash；&mdash；大黑、大黄。
他把这两条狗当马来养，养得膘肥体壮。屋子里没人，便在院子里训狗。
且说果郡王的管家前两天来府拜望，没碰见崔公子，与鱼儿聊了一会。
没想到拜访的人很多，鱼儿也没时间跟他磨嘴皮子，说不了几句就匆匆送客了。
管家连着二天没见着真主子，回去琢磨了半天，第三天傍晚领着二小厮带着礼物门。
这次他带的礼物是一块砚台&mdash；&mdash；歙砚。
王爷家的管家不是白当的，他托人打听了崔公子爱好，无非是些弹琴品丝，作诗画画一类。想来想去，一咬牙花大价钱买了一块歙砚。
自古以来四大名砚：广东肇庆的端砚，安徽歙县的歙砚，甘肃卓尼的洮河砚，山西绛县的澄泥砚。
这块砚台，外表雕刻成一只大龟，**都是镶金的，龟壳托着砚池，雄伟壮观，浑然大气。砚台重达180斤，用楠木箱封好，两个年轻的小厮抬着还嫌吃力。
送东西自然要避嫌，特别是给官员送东西，所以他挑天黑了才乘二马车赶过来。
到了四合院，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前面房里没亮灯，后院到有灯光。管家老爷弯着腰敲了半天门，“有人吗？…；…；请问崔公子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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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见回应，管家又敲门，声音稍稍大了一点。
“请问…；…；鱼儿鱼大人在吗？”
里面总算有了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院传过来“谁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苍白一脸沧桑的老女人出现在门口。
管家老爷吓了一跳，“你是谁呀？”
老女人伸直了佝偻的身子，裂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官人是来找崔公子的吧？快请进来…；…；我是他家做饭的老妈子”
管家老爷捂着鼻子，一阵恶心。
吩咐小厮把礼物箱子小心抬了进来。
老妈子起身倒茶，刚一落座。后院里蹿出两只大狗，一黑一黄，管家老爷和小厮吓得不敢动。
这二狗皮毛光滑，健壮如小马驹，一进来便摇头晃脑，张着大嘴，动作快如飞。
管家老爷坐在椅子，黄狗立马扑来，一双爪子搭在他肩，伸出的长舌头只顾往管家脸舔。
管家魂飞魄散，被舔了一脸的涎水，吓得全然不敢动。
“妈呀…；…；”，他苦着脸差点没哭出来。
好不容易那黄狗下去了，黑狗又扑来，伸出红舌头又是一通舔，管家的脸被洗干净了，睁大眼睛喊救命。
老妈子一顿呵斥，总算把两只狗赶走了。“官人莫怕，这两只狗被惯坏了，它这是跟你亲热…；…；”
这时胡巴进来了，手捏着驯狗的鞭子，用眼神凶巴巴的瞪着那两只狗，大黄大黑立刻夹紧尾巴跑去后面院子里。
管家吓出一身冷汗，用衣袖擦擦脸，见屋里又冒出一个年轻人。
“请问崔公子在家吗？”
…；…；…；…；…；…；
“那…；…；鱼儿大人在不在？”
面前的年轻人完全没有反应，一问三不知，只是傻笑，陪着一副笑脸。
老妈子：“官人，公子出去了…；…；他是哑巴，公子的马夫，叫胡巴。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管家无语，敢情今晚又是白来。
但是既然来了，总得说两句。
“你家公子的书房在哪里？我让人把砚台抬进去”
二小厮把箱子打开，抬出了那方歙砚。
砚台是什么？老妈子听不懂。
老妈子问道：“这乌龟是做啥子用的？”
管家爷比划着写字的手势，比划了半天，老妪总算听懂了，领着他们往后院而来。
穿过院子，只见大黄大黑低着头在一块黑石喝水，借着房里的烛光，管家老爷总算看清了。
原来地盛水喂狗的大石块是一方肇庆端砚，看那黑石油光发亮，成色极纯，少不得要五六千两银子。
拿过烛光来一照，地横七坚八还摆着好几块砚石。甘肃的洮河砚，山西的澄泥砚…；…；好家伙四大名砚凑齐了，其中端砚还不止一块。
再一看胡巴手里拿着一把大古扇，往狗身扇风赶蝇子，扇一排行书小字笔走龙蛇，尤为醒目，落款竟是东晋王羲之。
管家爷哭笑不得，妈蛋又来晚了，这些好东西让傻子给玩坏了。
………………………………
第158章 李代桃僵
一条身影穿着洁白的素衣，腰悬着玉佩出现在阳台，这人带着黑眼罩与宽大的褐色斗蓬，模样看起来呆了。
他轻轻打开阳台的窗户，往楼下看了一圈，然后悄然从客房窗户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才刚刚亮，他轻轻走到马厝牵出一匹白马，一溜烟就从酒楼的后院跑了。
他走得匆忙，甚至没有叫醒扒在柜台睡着了的店小二。
就在几分钟前，他听到楼下有人在与掌柜的说话，好像在打听昨晚住进来的客人。于是匆匆离开了这家酒楼。
楼下的声音为之一顿，楼外的巷子很快便有两名便衣跟了去，他们同样骑着快马。一辆豪华的马车迅速开了进来，豪华的车厢门打开，刚才还在打听的这两人很快跑出来了车，马车出门往白衣公子走的方向绝尘而去。
店小二听到声响，擦了擦朦胧的睡眼，出门一看，只见前面大车插着一面令旗&mdash；&mdash；大风堂。
掌柜的刚从被窝里被人叫醒来，一脸懵逼，等他们走了骂了一句神经病，又重新回房睡去了。
酒楼里彻底安静下来。
等到楼下的声音静了，一条修长的人影同样带着斗蓬与眼罩，他轻轻的从楼下来，左右看了看，迅速离开了酒楼。
马车的车门关的严严实实，里面坐着的是大风堂虎坛坛主金大风与六王爷的小舅子薛番。
一个是镖行的一方老大一个是钱多的没处放，号称京城四少的帮闲混混。
金大风：“薛少，你有没有看错人？”
薛番：“没错，应该就是这小子，昨晚龙王庙的小黑子说看到他进到这酒楼，可惜咱们还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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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风：“这小子不道呀，搞得神神秘秘的，见了咱们干嘛要躲？”
“还不是找他的人太多，怕麻烦”
金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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