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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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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牢阴暗潮湿,这北牢不比南牢,更是破败。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臭味,白婉芯的手紧紧的捂住了心口,强压着那股向外涌出的一阵恶心往里走。
那黑衣人与白婉芯,在隋阳王府本就有过一面之缘,但毕竟这是大牢,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会来,他恐怕怎么也不曾想到。
“姑娘来这做甚?”显然,对白婉芯,那黑衣人是心存戒备的。
“这位英雄,你可知这是何处?”白婉芯看了他一眼,见他缄口不言,便继续道,“进这座大牢的,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活着出去了。”
显然,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白婉芯继续笑道,“他便是大周朝开国皇帝南祺风的第二任皇后西陵皇后。英雄以为,你与西陵皇后相较,如何?”
听到白婉芯的这句话,那黑衣人一时间似乎也有些泄了气。白婉芯见他如此垂头丧气,便又开始循循善诱道,“你不必气馁,你之所以被陛下关进了这天字号大牢,不过是因为你认了自个儿是巫毒人,因此这通敌叛国罪才会将你牵扯其中。你分明就是受人指使,倘若你说出实情,助陛下破此案,那你便是有功之人,功过相抵,你未必会死。”
看着这黑衣人目光闪烁的样子,白婉芯便继续道,“这位英雄,王府第一眼见你,便知你并非巫毒人,你用的易容之术,恰好我也会。除此之外,你黑衣被赫连将军扯下时,我见到了你的膝盖,上头尽是茧子,可据我所知,巫毒国并不行跪拜礼。”
“我见你也正值壮年,家中必是上有老下有小,易容撒谎并不触犯我大周刑律,但涉足人命关天的大事,诬陷世子通敌卖国,更是举伪证,那可是罪不可赦的。如今陛下亲自审理此案,恐怕对案情也是多有疑虑,若是查出真相,你死不打紧,你会连累你的族人遭灭顶之灾。”
“我见你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罢了,你既不爱听,我不说了,你自个儿思量。”白婉芯对着牢门外的狱卒道,“劳这位狱卒大哥准备个笔墨纸砚。”
虽是诧异,但狱卒仍是应声答应,“是,王妃。”
那黑衣人一脸不解的看着白婉芯,白婉芯笑而不语,许久之后才淡淡一句,“你既是不爱听这种攸关性命的大实话,那我给你讲讲书画风雅之事。”
狱卒已备了笔墨纸砚,白婉芯在牢房内摆开,便铺开纸便作起了画,那黑衣人本是故作不搭理的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却听白婉芯始终一言不发,便频频抬头看,见白婉芯画的认真,那黑衣人一时好奇,便站起身探过头去。
跃然纸上的,是一副男子肖像画,手执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样貌,白婉芯侧目对着黑衣人笑言,“如何?他也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人。”
那黑衣人一愣神,问道,“王妃明知你再多问几句,或许我便会全盘托出,为何不问了?倒是画上了一副王爷的肖像,人人道王妃聪慧过人,果真猜不透。”
听此一言,白婉芯先是一愣,随后便放下笔,莞尔一笑,“你也说了,我要多问几句,也尚且不知问了你是否愿意答,我何须多问。你若愿意说,我根本无需废那唇舌。”
白婉芯抬手,让狱卒收走了笔墨纸砚,对着黑衣人淡淡一句,“好了,想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你也不愿说,那你就闭紧自己的嘴巴,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沉默至死吧,恕不奉陪。”
从北牢的大门走出的时候,白婉芯积压在心口的那股恶心再次涌了上来,扶着一旁的树根一阵干呕,抬起头时,身侧正是一只递着帕子的手。
白婉芯抬头看了一眼尉迟肃,轻轻擦了擦嘴角,似是云淡风轻的一笑,问道,“王爷怎么来了,不是同小公主说了去去便回嘛。”
尉迟肃一手拉着白婉芯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你也莫怪阿莹,是本王非要问她你的去处。不过夫人这些日子实在是过于劳累了,这事一桩桩接二连三的,日日夜不能寐,你总是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回府之后,本王替你找个大夫瞧瞧才是。”
每每想起白婉芯曾遭遇了那场大火,留下了些许后遗症,尉迟肃便总是担心白婉芯,生怕她身子有何不痛快。
申时三刻,这本不该是上朝的时辰,可大殿之上却是异常热闹。此案关乎隋阳王府白氏一族的荣辱,以及大周朝未来的国运,甚至未来百年的朝局都会发生一场巨变。
尉迟恭钦敛眉沉声一句,“带上来!”
白子蹇被戴上大殿,依旧是个翩翩少年郎,可如今却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或者说,少了一份生机。白子蹇似乎不再有任何求生的意愿,对此案,对生死,仿佛也早已毫不在意。
“白子蹇!朕问你!京城前往正凉关,途径幽州城之时,遇上流寇,那大牢里头的贼人可是你放走的!”
垂首静默已久的白子蹇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了尉迟恭钦满是疑惑的脸庞,异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人正是罪臣放走的。”
听白子蹇如此一说,尉迟恭钦气急,指着白子蹇的鼻子,竟一句话也道不出。而白婉芯和尉迟肃则是凝眉,面色沉重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白婉芯的手紧紧的抓着尉迟肃的,仿佛这样,便能多几分勇气。
“那贼人姓甚名谁!你一个身负皇命,戍边守域的将领,为何要与那些贼人同流合污!你为何要放走他们!为何!”
“因为他曾救过罪臣一命,如今还他一命。”
尉迟恭钦见白子蹇始终不愿说出那人名讳,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倘若你道出那人名讳,朕便念及白家世代忠良,饶你一条性命!”
白子蹇冷哼一声,“倘若今时今日罪臣愿说出他名讳,那日便不会放走他。”
见白子蹇的骨头如此硬,尉迟恭钦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来人呐!大刑伺候!朕就不信,你的骨头能比板子更硬!”
大殿之上的女眷跪了一地,孟皇后、惠嫔、尉迟莹、白婉芯、公仪锦瑟,一干人跪在殿前给白子蹇请命,如此一来,尉迟恭钦愈发恼了,没想到一个世子,竟劳动如此多的人求情!
“来人!用刑!”
“陛下!自古重刑多冤狱!您是旷古明君,岂能因这小小案子失了大节!请陛下三思!切莫因小失大!”
“父皇!您曾说过,但凡阿莹所愿,您尽会一一实现,就算天上星、水中月,尽数取来!可阿莹不要天上星,也不要水中月,阿莹心中有星,阿莹心底有月!”
如此多的人求情,尉迟恭钦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拍打着龙椅,口中不停念叨,“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逼宫吗!”
正说着,外头由远及近,传来了通传声,那人尚未言明事由,便频频失态,话语间,双手更是有些微颤,“禀……禀报陛下!”
“所谓何事!今日朕审理此案,与本案无关者,择日再禀告!”
“正与本案有关!关押在北牢之中,隋阳王府抓来的黑衣人!死了!”
所有人皆是一副惊愕之色,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道不出半句话来,白婉芯张开的嘴更是久久不曾合上,尉迟肃将满脸惊恐的白婉芯一把拥入了怀中,附在她耳边,“莫怕,莫怕。”
这如何能不畏惧!半个时辰之前,白婉芯还尚在牢中与他相谈,如今不过半个时辰,竟已是物是人非!白婉芯记得,那个黑衣人说,她若多问几句,他便会全盘托出,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等到这案情审理之时!她该问的!
如今这个案情的谜底,寻起来,何其不易!
尉迟恭钦的大掌狠狠的拍落在案上,厉声吼道,“给朕宣北牢狱卒上大殿!”
………………………………
第052章 杀人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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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衣人不仅死的蹊跷,更是死的突然,本以为可以水落石出的真相,一下子在此断了线索。这案情也愈发扑所迷离,如此看来,白婉芯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皇帝亲审此案,这是何等重要的大案,在如今紧要关头,殿审的半个时辰之前,本案的重要证人竟突然毙命!倘若这是意外,恐怕也有些太过巧合了,但若不是巧合,那这杀死黑衣人的凶手,恐怕就是造伪证嫁祸白子蹇通敌卖国之人。
仔细一想,此人也着实是心思细腻,为栽赃陷害毁尸灭迹可谓是下足了功夫。总道是,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方才如此仓促的一个时辰里,又岂会半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狱卒被宣上了大殿,尉迟恭钦缓步走下高台,目光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话语之中带着几丝咬牙切齿,“朕问话,但凡有一句不照实回答,朕便让你去陪那牢里之人一同上路。”
尉迟恭钦如此一说,这狱卒霎时间吓得瑟瑟发抖,直直的跪在殿前不停的磕头,“奴才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何时发现那黑衣人死在狱中的?”
狱卒挠了挠头,凝眉思索了许久才答道,“陛下,究竟何时奴才早已记不得了,约摸是半个时辰之前。”
听到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尉迟恭钦显然有些不悦,狠狠的瞪了一眼狱卒,狱卒一时畏惧,垂首便低下了头,却见到了不远处白婉芯的银线兰花纹绣鞋,一副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指着白婉芯道,“陛下!奴才想起来了!那黑衣人就是在安南王妃来过牢里一炷香之后,便死在了狱中!”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仅仅是尉迟恭钦诧异,整个大殿里头的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婉芯。这样的情景,早已是千张嘴也说不清的局面,白婉芯只是阖上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被殿上如此多的人这番表情过后,受了惊吓的狱卒一时之间竟也有些不敢说下去了。这大殿之上,哪个不是身份显赫之人,随便哪个,都不是他一个小狱卒能得罪的,如此一来,他竟忽然噤声不言。
“朕问话,你可听到了!你可知自个儿在同谁人说话!竟这般目中无人!”
经由尉迟恭钦如此一番厉吼,狱卒无可奈何之下,再次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今日午时过后,便是奴才当值,没过多久安南王妃便来见那个黑衣人。王妃去牢里与那黑衣人相谈甚久,奴才相距甚远,听不清也不敢听。只是过了许久之后,安南王妃命奴才取来笔墨,在牢中作了一副肖像画。”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白婉芯,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唯有俪贵妃,却是一副正合我意的狡黠模样,“陛下!看来此案再清楚不过了!世子勾结巫毒国,通敌卖国!安南王妃与世子有手足之情,为助兄长一臂之力,替世子毁尸灭迹,杀死那重要证人黑衣人!意图毁尸灭迹!”
俪贵妃不说,尉迟恭钦倒是还不曾往这方面去想,经这俪贵妃这么一提点,尉迟恭钦整个人似乎都恍然了,一副失望的样子,凄厉的看着白婉芯,“言蹊竟有你们这样的儿女!那才是她此生最大的错事!”
白婉芯即刻跪在殿前,事到如今,她不为自个儿陈情,恐怕也由不得自个儿了,“陛下!儿臣的确去过北牢,见的也确是那黑衣人,并且儿臣见他之时,他依旧活着。儿臣总当陛下乃真龙天子,独具法眼,难道依陛下所见,儿臣当真如此愚钝?儿臣既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牢,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走出,那便是一身清白,不怕被人瞧见,如今白氏一族案子悬而未决,儿臣又为何要这般紧要关头行如此授人以柄之事?”
“大胆白婉芯!死到临头竟还敢狡辩!本就知你巧舌如簧,可陛下双目清明,仍是你如何颠倒是非!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
俪贵妃的话未落,尉迟恭钦便抬手,将案桌之上的红墨向俪贵妃脚跟前狠狠砸去,俪贵妃吓了好一大跳,娇嗔了一句,“陛下——”
“如今这大殿之上!何时轮到你替朕做主了!”
经尉迟恭钦如此一说,俪贵妃亦是半句不敢多言。
“狱卒!今日午时过后北牢探监的都有些什么人?”
狱卒见此情状,实在是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就……就安南王妃一人。”
目光扫过白婉芯,尉迟恭钦思忱了半晌,开口道,“如今唯有你有杀人时机,也恰好你有杀人动机,你既是说自个儿并未杀了那黑衣人,那你倒是说说,你去那北牢,干了些什么?你要笔墨作甚?又为何画了肖像?”
白婉芯垂首,如今这局势,当真是百口莫辩,她也不知这黑衣人好端端的,怎么在她走之后不久便死在狱中,虽然在狱中探出了些许眉目,但有些事,她却仍旧不想透露风声。
“陛下,俪贵妃娘娘有一点倒是说中了,儿臣与兄长手足情深,但正因为兄长蒙受冤屈,儿臣才不会去害了那黑衣人!儿臣那般急切的想破解此案还兄长清白,又岂会害了那黑衣人?如今这种局面,黑衣人已死于狱中,哥哥的冤屈依旧无法洗刷,反而嫌疑更重,儿臣杀他作甚?儿臣万不会做出此等傻事将案情越搅越浑,也绝不会让兄长的处境愈发艰难!儿臣见他,不过想知道他陷害哥哥意欲何为罢了!”
尉迟恭钦灼灼的目光打量了白婉芯许久,不错,以白婉芯这大周朝第一才女的聪慧,又岂会做出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杀了黑衣人不仅不能令白子蹇沉冤得雪,反而嫌疑更重,这绝非她会做的事。
“陛下!您一向深明大义,切莫被安南王妃那些个小伎俩蒙骗了!京城乃至整个大周朝,谁人不知白婉芯聪慧过人,人人都当她思虑周全定然不会做出此等错事!若非如此,她还未必能铤而走险,干出这等害人性命的荒唐事!”
见这俪贵妃接二连三的泼脏水,尉迟肃一时间也有些不耐烦了,冷冷一笑,“俪贵妃的这一派胡言,倒是有理有据,恐怕素日在宫里头,口舌之间早已练过数千遍了,瞎说说起来亦是得心应手,毫不含糊。”
被尉迟肃如此一说,俪贵妃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孟皇后眉头紧蹙的看了一眼尉迟肃,“陛下,此案尚未水落石出,俪贵妃所言,实在有些言过其实。断案向来凭的是真凭实据人证物证,臣妾不懂便也不问,但坚信陛下自有圣裁,何以为了一干妇人之言废神。女儿家之言罢了,臣妾等本就不懂刑狱,俪贵妃所言难免偏颇,陛下莫怪。”
孟皇后的话,听着倒像是替俪贵妃解围,实则责备俪贵妃误导尉迟恭钦审理此案。这一时之间,俪贵妃听着,亦是敢怒不敢言,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
“那……王妃可有审出何眉目来?”
白婉芯纠结于说或不说之间,沉默半晌之后,便向尉迟恭钦磕了一个头,“儿臣的确发现了多处可疑,寻到了不少蛛丝马迹,因此儿臣斗胆!请陛下给儿臣一个恩典!准儿臣查清此案!还兄长清白!还自个儿清白!”
“哈哈哈哈!当真是笑话!我大周朝至今尚未有过女子断案的先例!并非本宫笑话你,白婉芯,你当真以为,凭你那舞文弄墨,会写诗作画弹琴下棋便可断案了?简直是自不量力!”
尉迟恭钦全然不曾在意俪贵妃的嘲讽之言,打量了白婉芯许久之后,便淡笑一句,“准了!但朕要设个期限!为期十日,查不出真相,便自己走到北牢大狱!”
“谢陛下恩典!儿臣奏请提审巫毒国太子独孤敖!人人都道是兄长与巫毒国勾结,可这牢里,不久有个巫毒人吗?”
白婉芯如此一说,倒是叫尉迟恭钦恍然大悟,连忙吩咐人去南牢提审独孤敖,白婉芯却制止了,“请务必将兄长一并带上大殿,当场对质!”
话落,尉迟恭钦大手一挥,下头的人便应声去办。
先被带上大殿的,正是正凉关大战之中被俘虏的巫毒国太子独孤敖。那人性子及其傲慢,也因巫毒国从不行跪拜礼,见了尉迟恭钦,也不过是站着,这让尉迟恭钦这大朝邦国皇帝颜面尽失。
白婉芯看了一眼那独孤敖,“你便是巫毒国太子?”
鼻头冷哼了一声,独孤敖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倘若不是,你们将我囚禁牢中作甚?”
“巫毒太子殿下,昨日大牢可是来了一位你的故人,你可认得?”
独孤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白婉芯,反问道,“故人?他何时成了我故人?不过战场有过一面之缘,不幸被我刺中,身中毒箭,没想到竟让他还活着,命倒是大得很嘛!没想到我竟到头来还在他这里栽了个跟头,被俘虏至今,呵……简直就是笑话!”
桃子突然发现,呃……怎么剧情好像越来越像推理故事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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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舍身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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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芯抬眼,往尉迟恭钦的方向看了看,笑道,“陛下,方才这位巫毒太子也说的明明白白,他与兄长不过战场一面之缘,况且,兄长为此一战,还身负重伤,险些丧命。若是通敌买国之人,岂会拿自个儿的性命玩笑?”
尉迟恭钦听着句句在理,微微点头,白婉芯便继续说道,“倘若陛下乃是巫毒人,与兄长勾结,妄图谋夺我大周朝。那这与您通力合作之人白子蹇,竟将你巫毒太子俘虏了,那这勾结……难道不会因此破裂吗?”
所有人一时间仿似醍醐灌顶,尉迟恭钦笑着对白婉芯说,“是有几分道理,继续说下去!”
独孤敖的目光扫过白婉芯,轻轻蹙眉,拔起门前那位带刀侍卫的腰间佩剑,直指殿上的尉迟恭钦,眸子如血般嗜人,“你个狗皇帝!栽在安南王与世子手中,我便认了!今日这出好戏显然本没我何事,倒不如这趟水由我来搅一搅!也算不负我三月余的牢狱之苦!”
听着独孤敖的字字狠厉的切齿之言,尉迟恭钦对着外头的侍卫急声大叫,独孤敖哪儿还会给尉迟恭钦搬救兵的机会,侧身便向前刺去。尉迟肃连忙上前,徒手握住了刀刃,血从掌心不断的流淌,寒光凛凛的剑沾满了血迹,凝聚在剑稍的地方,一滴滴滴落在大殿之上。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独孤敖似是戏谀一般,“安南王,战场一别,别来无恙?”
尉迟肃并未搭理,只不置可否的一句,“独孤太子恐怕记不得这是哪儿了吧?想来这大牢宾至如归,与你巫毒国无异,一时间令独孤太子失了分寸。全然把我大周朝的大殿当成了你巫毒国了吧?”
不管独孤敖与尉迟肃如何的你来我往,白婉芯的目光却始终聚焦在尉迟肃的手掌,看着那不断滴落的血和不断扩大的伤口,心急如焚,“王爷!”
纵然听闻了白婉芯的那声低唤,尉迟肃依旧不曾转身,他仿佛一时间,有些畏惧看到白婉芯那张慌乱煞白的脸。倒是独孤敖,身子敏捷的抽剑转身,寒剑直逼白婉芯的心口,尉迟肃转身,却已是晚了一步,白婉芯后退三步,撞上了殿上的圆柱,那尖锐的刀刃已没入了她的心口,鲜血喷洒在白婉芯白皙的脸孔,瑟瑟发抖。
尉迟肃怔怔的站在了原地,晌久都说不出半句话来,瞳孔不断的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梦境。白婉芯拥着明若悬丝的公仪锦瑟,用锦帕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目光颤抖的盯着她胸前的那一滩血红色。
“宣太医!快宣太医!”孟皇后与惠嫔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疾步走到了公仪锦瑟的跟前。
白婉芯如何都没有料到,公仪锦瑟竟会在这种时候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挨了这一刀。这些日子在王府里,锦瑟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白婉芯,素日对白婉芯莫说是亲近,就连打照面都尽是客套之词。
“锦瑟!你这是……这是何苦呢!我欠你……更多了……”白婉芯的泪从眼角滚落,拥着锦瑟的手臂不断的收紧。
公仪锦瑟强忍着那股疲惫扯出了一抹微笑,拉了拉白婉芯的衣襟,莞尔一笑,“王妃姐姐,还好是锦瑟,否则……否则王爷该……该多伤心。”
尉迟肃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听着公仪锦瑟那番话,心底某一处仿佛被悸动一般,一阵阵的抽疼。公仪锦瑟于尉迟肃而言,那是同尉迟莹一般的存在,如今这番触动人心的话,是心疼、是歉疚、是抱歉,更多的负罪感。
“锦瑟,你那么好……那么好……我却……”
锦瑟的手有些颤抖的伸到了白婉芯的脸庞,食指轻轻的拭去了白婉芯的泪痕,“王妃姐姐,你并不亏欠锦瑟什么,这一切,都是锦瑟心甘情愿的。好好照顾王爷,好好照顾小王爷……”
话落,锦瑟便缓缓的阖上眸子,白婉芯的啜泣声愈发的凄厉,悲由心头起,全然不曾在意锦瑟的话,那句‘好好照顾王爷,好好照顾小王爷’她也丝毫没有听到。整个人脱力的靠在圆柱上,身下一阵热流涌动,一地鲜血……
伴随着独孤敖的一阵狂笑,他被带回了南牢,太医也匆匆赶来,即刻便替公仪锦瑟把脉治伤。尉迟肃见白婉芯身处血泊之中,一时惊慌失措,连忙抓过了一个太医……
“禀陛下,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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