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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的女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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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相似,惟向上一瓣稍长。内三瓣为花瓣,上侧两瓣同形,常直立,称为捧心瓣,向下一瓣较上侧两瓣为大,有种种形状,称为唇瓣,白色,具有红紫斑点,另有无斑点的品种,称素心兰。在两捧心瓣中间,有一合蕊柱,兰谱上称之为鼻,鼻是蕴藏香气的部分。鼻的顶部有着生粘韧花粉粒的雄蕊一至三枚,花药无柄,与花柱结合。果实是绿色长圆形的蒴果,俗称兰荪。此花变种很多,春分节前后开花的为春兰,秋季开花的为秋兰。

正式版 第三章 雏菊
(更新时间:2003…11…16 22:15:00  本章字数:5509)

真准时。
这是个好习惯。
你的记性真不错,早泡好等你了。呵呵。
试试吧。
如何?
谢谢夸奖。
不,那是属于“山人”、“名士”之流。我之所以爱茶的理由,其实好简单的,和“爱佳人”一样,无非是享乐自己,也装点自己。
是的,好的泉水是必要的。唐伯虎曾有《煮泉图》,从题目上,便可以想见到。当时讲究品茶的名士,曾不顾路途遥远雇了专船去惠山运泉煮茶。
没有泉水?
当然也有办法的。钟伯敬写过一首《采雨诗》,有小序云:雨连日夕,忽忽无春,采之瀹洺,色香可夺惠泉……
无可奈何之中,采雨以代名泉,也不失是一个法子。
我没那么讲究,以现在这环境也不可能那么讲究,虽然我也很想。
碧螺春。
一直喜欢碧螺春,毛茸茸的小叶,看着便特别,茶色也漂亮,碧莹莹的。
你品出什么味儿?
不错,喝起来有点像《小五义》中那位壮士对茶的形容:香喷喷的,甜丝丝的,苦因因的。
朋友送的。
最爱?有的,曾经有朋友送给我一种云南的雪山茶,白色的,秀长的细叶,透着草香,产自半山白雪、半山杜鹃花的玉龙雪山。
是我梦中的极品。但是不知何故,芳踪隐匿,无处寻觅。
选好了吗?
怎么会挑中它?呵呵。
听完过后你可能又要难受半天了。好吧,就是它…………雏菊!
我小时候住的小村庄很美。寂寥的天空总泛着令人眩目的彩霞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像天堂失火了一般;金黄色的小雏菊喧闹着一直铺到天边,沐着太阳的余晖,美丽得如黄金薄片;村里的湖水蓝得离奇…………是的,蓝色。
没错,通常湖水都是泛着绿色的,但我们村子的湖水却很奇怪,总是闪烁着缄默的蓝光,那样的蓝,那人们一见到便像见到一位真正的美女一样,看一眼便再也无言了,那蓝得摄魂的风景会洗涤所有人的视野…………我小时候常常对这种美丽的金黄和深沉的蓝色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使我不断地联想到生命的危险;湖边有片桑树林,枝叶浓重,弥漫着温柔和永恒。
桑树林北边儿有户人家,住着一家三口,当家的老头儿姓秦,脾气很不好,又固执,老伴儿有些怕他,老两口守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她叫染香。
印象中那时染香姐姐应该有十八岁了,我那时小着呢,才五六岁。
是的,她美。
她美极了,非常非常美。
即便是到现在,我也从来没见过有一个女孩美得过染香姐姐的。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忽闪忽闪的,像天空的星子一样,不知划亮了多少年轻小伙子的心神儿。
因被父母视为宝贝,染香姐姐被秦老爹管束得甚严,读完小学便不肯让她读书了。她很少出门,一般人家也难到她家里串门儿。
我倒是常常往染香家里疯跑。因为染香姐姐的手极巧,会用草编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小猪啦,兔子啦,小蚱蜢啦,漂亮极了。
我常常缠着她一编就是一个下午,总是到天快黑时才被妈妈死拽回家吃饭,还哭死骗活地赖着不走,这时染香姐姐便会蹲下身来,帮我拭掉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儿,软声地哄我:“囡囡乖,别哭了,回家去吃饭,明天再来姐姐这儿,姐姐绣个香袋给你。”
我顿时止住哭声。染香的针线活儿也是做得极精致美丽的,从鞋垫到布鞋到小孩子的小帽儿到杂七杂八的香袋、布包之类的,常常会吸引到邻村的货郎来收购她做的针线活儿。
我现在回想,也许更吸引他们的,是染香姐姐的美丽。
我破啼为笑,乖乖地跟着妈妈回家。
爱?
可我是个小女孩儿呀。如果我是个小男孩儿,也许是爱她罢。
很奇怪的感觉,你有没有过这种经验,你生命中总会有个人是让你特别喜欢的,他或她无论做什么你都有一种强烈仿效的愿望?
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最常来染香姐姐家门口收购活计的,是近村一个叫丁鹏的青年货郎。印象中他老是游乡串户的,小伙子长得憨憨的,心肠极好,常常送我吃麦芽糖。
每次他来桑树底下,染香都会买他的五色线、小钢针。他则会收购染香做的布鞋、绣的鞋垫、五彩香布袋、儿童小花帽等等,那些绣品上面,绣得最多的花儿就是雏菊。
染香最喜欢在村里遍地开的雏菊。她曾带着我采那些小小的金黄色的小花儿,晒干,制成茶。小时候我赖在染香姐姐怀里,总是嗅到她怀里有一股子雏菊的清淡的香味儿。她看到开得茂盛的小花儿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
“看,它们多美啊!”
我这时总爱看她欣喜的表情,她的唇角向上扬起来,笑得就像那开得最灿烂的小花儿一样,不不,比那些小花儿好看多了,我总是在心里反驳她:“它们哪里有你美啊!”
不过,那花儿的生命却是极短,早晨开得最是猖獗,到傍晚时却是凋残了,染香曾跟我说:“把花儿绣在这些鞋呀袋儿上面,它就永远不会残的,永远都开得那么热热闹闹,新新鲜鲜。”
染香有一张美丽的脸,也有一颗美丽的心。
这样的染香是吸引人的,吸引着村里许许多多年轻的小伙儿,也吸引着常常挑着担子来的丁鹏。
每次染香姐姐换好针线或是售完针线活儿,甩着长长的大辫子走进家门前,丁鹏总要再唤她一声。待她驻足回眸,他急急追上去,说是算错了帐或找错了钱,然后把多的钱交到染香手里,才又退到桑树下,那眉眼闪着滋润。
这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儿偷吃了他的麦芽糖他也不会发觉,即使是发觉了,他也毫不在乎。次数多了,我们便掌握了这个规律,待到染香姐姐的背影快到楼门跟的时候,我们便代替丁鹏先唤了起来。这时候,染香也便下意识地转身,而丁鹏反不好意思追上去,只是对了回眸的人儿怔怔地看。
有一回,染香姐姐挑他的针针线线时间长了点儿,她娘便在门口唤她。在急急交易钱物时,丁鹏竟捉了她戴着青镯的玉腕。
染香赶紧躲开,飞红着粉脸儿跑了。我好奇地看丁鹏,他似乎很兴奋,赏了我一颗猴儿糖,担起挑子,手中摇晃着清脆的拨郎鼓,有情有韵地游乡去了。 你笑什么?
呵呵,那时候的人,可不像现在。
那时候的人对感情的表达,含蓄多了。
后来我便常常瞥见染香姐姐总是一个人躲着偷偷的笑…………在她绣花儿的时候,在她采菊花的时候,在她制茶的时候…………她笑着笑着两颊就飞红了起来,我常常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是走过去摸她的额头,傻呼呼地问她:“染香姐姐,你生病了吗?你的脸好红啊,你在发烧吗?”
染香总是乐得一把抱过我,亲一下,笑呵呵地说:“傻囡囡呢,姐姐没有生病,姐姐不知道有多幸福啊!”
我却不明白,原来脸红的时候就是叫做幸福的啊?
染香姐姐一直这样偷偷地笑着,笑着,直到笑到那一天。
那是个有小月夜的黑夜,大桑树的浓荫将沉睡中的染香家的院子罩了一大串。
染香姐姐的爹秦老爹头枕着门槛睡在楼门下。睡梦中他突然听见轻微的一声扑通,还未听明白,一会儿又听见女儿的房中似有低语和响动,老固执一惊,不能装聋作哑了,他咋呼一声:“贼!”
接着便听女儿也“呀”了一声。秦老爹起身去摸拌草棍,一个黑影儿从窗口跳了下去。小月给云遮挡,院外一片幽暗。秦老爹追问女儿咋回事,染香却什么也不说,只嘤嘤地低泣。
秦老爹又气又急又觉得窝囊,顿感女大不能留的紧迫性。忍气吞声中第二天他就急急托了村里的张媒婆给染香说了婆家,毫不顾虑女儿愿不愿意,就择了打发闺女的日子。
从那天开始,染香就一直哭一直哭。她被秦老爹锁在屋里头,我也见不到她,只能躲在她屋外头,她悲恸的哭声常常听得我也忍不住在屋外陪她一起“哇哇”大哭起来。但秦老爹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女儿的泪水丝毫没有打动爹的心。接亲的最后一夜,染香不哭了,竟爽利地答应了。
那一晚我终于见到了染香姐姐,她的眼泡儿都哭到红肿起来了,但是,她仍是好看得很。她娘帮她梳妆,她穿的红衣裳是她自己做的,许多次,我曾见到染香姐姐眼里含着朦朦胧胧的笑,认真细致地绣着那件美丽的衣裳。那衣裳绣了许多的黄雏菊,那花儿此刻喧闹地开到了染香姐姐的裙边儿,竟把她衬得那么美。
天亮了。
接亲的队伍来了,唢呐声、锣鼓声震得半个村子都跳动起来,人们都涌到了染香姐姐家里,等着看咱们村儿里最美的一朵花儿被人摘走。
推开门,染香却不在屋里,秦老爹气疯了,扯着嗓子又跳又叫:“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找到了。
不,应该说是找到了染香的鞋。
在湖边。
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那鞋面上的小黄花儿像是枯死一般。
染香她娘呼天抢地地哭号起来:“女儿呀……我苦命的女儿啊……”秦老爹呆呆地站在她娘旁边,像根木头。
我的眼望向湖心,湖面上闪着蓝蓝的波粼,闪着一种禁忌的美,是这蔚蓝清澈盈盈欲滴的湖水,吞没了染香的生命么?
我突然觉得那湖水变得无比的怪诞与狰狞。
三天后,染香的尸体才浮上水面。
她的身体早就硬挺挺的。没了气息。
香销玉陨,喜事演成了悲剧,村西便添了一座丘着的新棺。
一杯黄土。是新坟,没有杂草纷披,伴着染香姐姐的只有烟火灰痕,和无法掩盖的荒凉之气。
不知道是不是染香姐姐的玉体有奇香,还是按老辈人说的染香犯了什么星象,坟丘起还没过头七,就有野狗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对着坟嗅来嗅去。
秦老爹割了猪头肉、炸了供香馍放到坟前,狗们分食了供香仍嗅那新坟不肯离开。终于在一个午后导演了群狗奇袭染香棺材的一幕。四村的狗们有几十条,啸聚而来,刨开土堆,像羊抵架那样对棺木发起冲锋,以狗头撞击棺木。以利爪獠牙啃抓棺钉。像是疯了一般势不可遏。
眼看棺盖错位,劈裂,村里有人飞快地跑去给秦老爹报消息。秦老爹和一些村民带着打兔枪赶来,怒不可遏,对着狗群连放三枪,才把恶狗逐散。但染香姐姐的尸体却已有残缺了。秦大娘对着损棺边恸号边怨丈夫:“女儿呀……你的心愿娘知道……都是你爹个老东西……”
为了保尸,秦老爹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看后,七搞八搞口中念念有词半天,才想了个不能入土的变通之策,用花砖在棺周围砖个墓。
防了狗,却防不了人。
九个月后,那花砖墓被人偷偷地破开,棺木被掘出,染香的尸骨不翼而飞。
丁鹏?
不知道。
从染香姐姐出事儿后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后来才听村里的人们传说,丁鹏在染香姐姐死后害了一场大病,数月后才好,但从此却病病傻傻的。
他的货郎挑也不要了,代之以一只小包袱不离身。
不久,又有人见他整日在田野东刨西埋,没有安生下来的时候。
谁也弄不清他在鼓捣些什么。
再见到丁鹏已经是十年过后了。
十年后我在县城上中学。一个周末回家,暮色淡淡中我见一个人在一块地里埋什么,双腿跪地,专心致志的。可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却没有回头,迅速从土坑里捧出什么,放入脏兮兮的布包袱,扎了起来。
然后他回头看我,我几乎和他打了照面。
幽幽夕照中,我认出这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正是十年前的丁鹏。
不,没有认出。
他的神经早已经不正常,即使正常,也认不出偷他麦芽糖的我了。
“丁……,你埋的什么?”
他似乎没听懂我的话,连理也不理我,背起他的包袱,幽灵似地朝田野远处走去,消失在暮色深处。
一股凉风袭上我的后背,我突然认定,丁鹏包袱中背的是染香姐姐的骸骨。
在想什么?
雏菊?哦,就是野菊花。
你有没有在秋日的黄昏去郊外闲逛过?
我喜欢。我常常一个人走着走着,就逛到郊外。(全本www小说fsktxt下载com整理)
我喜欢一个人漫步山林的感觉,看每一片树叶徐徐落下,听每一朵花开的声音。
是一种心醉的感觉。
秋日的野菊花是开得最繁荣的,但黄昏却是它们生命的尽头。虽如此,那一簇簇开在山坡上,小路边,谢在山坡上,小路边的野菊花,仍固执地带着一抹嫣黄铺到天边。
也许它要人们永远记得它的美丽。就好像我永远记得染香姐姐的美丽一样。
茶味如何?
怎么能用咖啡来作比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物什。
喜欢就好。
品茶是有它的先决条件的,就是生活安定。
妙玉对茶曾有妙论:一杯曰品,二杯曰解渴,三杯就是饮驴了。
茶有冠心苏合丸的作用,那时可能尚不明确。饮茶要谛应在那只限一杯的“品”,从咂摸滋味中蔓延出一种气氛。
成为“文化”,成为“道”,都少不了气氛,少不了一种捕捉不着的东西,而那捕捉不着,又是从实际中来的。
若要捕捉那捕捉不着的东西,需要富裕的时间和悠闲的心境。
我想,这两者我都处于“第三世界”。呵呵,不提也罢。
下个星期可能不行了,我要去拜访几位朋友。
下下周的周四晚上,行吗?
好啊。再见!
'附'雏菊,又名野菊花或蓬蒿菊。菊科。半耐寒性草本植物,高一、二尺。叶长椭圆形,深裂多缺刻,有叶柄及小托叶,互生。花冠头状,周围单瓣舌状,中间管状,色有白、淡黄等,花期甚长,自三月开到十月。茎叶嫩时可食,称蓬蒿菜。

正式版 第四章 玫瑰盛开时
(更新时间:2003…11…16 22:15:00  本章字数:20174)

请进。
雪碧,不要黏在客人身上。
不好意思,它总是这么皮的。
送给我的?
谢谢,你怎么想起来送花给我?
呵……你是个懂得爱悦自己的女孩儿。
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喜欢的花儿是就玫瑰?
不,不是象征爱情的红玫瑰,是代表友情的黄玫瑰。
我喜欢它的香味儿。
知道吗?其实你送这花儿并不是真正的玫瑰,而是一种名叫“香槟玫瑰”的月季。
广州地区的人普遍称月季为玫瑰,渐渐地这种称呼也流传到内地,于是玫瑰的品种就多了。
我有个朋友就最喜欢你送的这种花。
不如今天就听她的故事吧?
嗯,很特别,在我所有故事的女主人公当中,就只有她爱上一个极道中人。
极道是日本的说法,我们通常的叫法是黑道,或者黑帮。
眼睛别瞪那么大,有兴趣了吗?听她的故事——玫瑰盛开时!
已经十一点半了,蕾还没有回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误区》,是部内容极好的影片,若在平时,我必定会把自己裹在被单里笑得翻天覆地,但今天我却有点心不在焉。丢了摇控器,我站起来帮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冲水,盖好盖子,然后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钟指向十一点三十五分。
我在担心蕾。
蕾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是个性格很豪爽的女孩儿,做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我的性格却与她南辕北辙,我沉稳、内敛,外表看起来也许弱不经风,却总觉得自己意志坚强。说来也是缘份,这种性格上一点也不合拍的两个人,却偏偏莫名其妙地成了至交好友。蕾好动,喜爱自由,不喜欢受校规的约束,自大一起便在校外租了间民房独住,后来更是软磨硬泡地把我也拐了出来,我比蕾年长数月,自然而然地担当了姐姐的角色,事事替她操心。
十一点四十分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这小妮子也太出格了。
我知道蕾最近在谈恋爱,每次一讲起她的那个他,蕾的眼里便出现一种梦幻般的神采。恋爱中的女子似乎特别喜欢与别人分享她的甜蜜和喜悦,我在蕾的叙述中,渐渐地把她的他串起来,就像玩拼图一样,断断续续地,也知道了那个男子许多的事情:很帅,很讨女人喜欢,很有钱,是赌坛高手,在外面混得有头有脸,手下很多小弟,很威风……
蕾是那种爱做梦的浪漫女孩儿,崇拜英雄、涉世未深,对这样的男人根本没有免疫力,在她的眼中,那个男人的世界就像刘德华演的电影一般让她充满向往,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她爱他爱得发狂,但是,我却感觉她是在憧憬爱情的时候爱上了爱情,这种时候,换成另外一位男主角,蕾也一定会爱上的,可以是一个满脸微笑的阳光少年,也可以是一位落拓的艺术家或者是个放荡不羁的流浪汉……
但——这个男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黑帮老大?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关系,我对这类人的印象并不好,我的父母都是警察,从小到大,我耳濡目染了太多社会的黑暗面,父母以此类人物作为反面教材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我对这类人一向敬而远之。对蕾与他的交往,我一直抱着不甚乐观的态度,但蕾对我的忠告不以为然:“也许我们没有将来,但起码我们拥有了过程,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后悔。”面对蕾的坦白,我无言以对。
时针指向十二点。
门外终于响起了钥匙抖动的声音,我冲过去抢先一步拉开门:“怎么这么晚?”
蕾像猴儿一样窜进屋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不起,水儿,让你等门了。”
我摇摇头:“这不是问题,你知道我是担心你……”说着,正准备关门,被蕾一把拉住:“等一下……”
一触到我不解的眼神,蕾忽地一下红了脸:“还有一个人……”
我愣了一下,向门外看去,这才注意到门外果然还站了一个男人。
是蕾的他吗?我细细地打量他,的确长得不错,这男人有着深刻的五官,穿西装打领带,是个标准的衣架子,如果只看外表,倒像位风度翩翩的儒商。呵,水儿水儿,你怎么也这样傻!我暗笑自己的荒唐,人又怎能貌相呢?
拉开门,淡淡地对他点了一下头,我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坐到桌边,低头吃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平。
是的,平就是故事中的极道之子。
后来,在我跟平相爱之后,平告诉我那晚他看到我的感觉,他说,只一眼,他脑子里立即闪出杜甫的一句:“绝代有佳人……”他见过许多美丽的女人,蕾也是美女,但这女孩儿——很特别!
那天晚上我穿着稚趣的印着娃娃图案的棉布睡衣,极随意,长发散在肩后,我的头发质地极好,平常常摸着我的头发说,就像黑丝绒似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蓝调的金属光泽。
有时候,我会试着从男人的角度来审视自己,为什么平会对我这样平凡的女子产生兴趣?我不止一次地对着镜子挑剔地打量镜中那个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女子,太瘦,也太苍白,尽管我并没有什么病,五官也不是令人惊艳得过目难忘的那种。为什么?如此平凡的女子,竟会牵引住他的目光。
平说,不,不是那些,不是,是因为我的眼睛。
就是那双眼睛,足以让人眼前一亮。那样的眼神——平微微扬起了嘴角——冷淡,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丝不赞同,极微妙地一闪而过,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像久未捕食的豹子突然发现了一只不安份的小羊儿闯进了它的辖区,带着些兴奋,他微笑——这女孩儿——有趣!
我着迷于他这样形容我的时刻,他的表情,他的微笑,甚至是他冷冽的唇。沉溺在他的宠爱当中,让我觉得自己每天拥有的幸福是那样的虚幻和不真实。
是的,那时候,我就已经这样觉得了。
呵……扯远了,还是回到故事中来吧。
感觉到他的注视,我微微挺直了脊背。
我没有回头,却惊讶他的大胆和放肆。皱了皱眉,这男人——竟然能影响我的情绪,我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耳边突然传来蕾温柔的声音:“平,我帮你放水洗澡吧,你今天很累了!”
很累?我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真是个暧昧的词儿。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微微一笑,蕾的温柔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怕也只有这男人有福气享受了!
摇摇头,甩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继续吃面,不经意地抬头,却看到蕾坐到了我的对面,欲言又止的样子:“姐……”
“说吧!什么事?”我放下筷子,盯着她,每当她撒娇的时候,必定不会有好事儿。
红云瞬间飞上了蕾的脸颊,她嗫嚅:“你今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学校住一晚……”她的头越来越低,声若蚊蝇。
“你考虑清楚了吗?”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
“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蕾赧然一笑,极甜蜜。
我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说:“蕾,每个人在做一件事之前都先考虑一下后果,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后果你有勇气承担吗?”
“姐,你知道我的性格!”蕾异常坚决。
竟有些隐隐的心痛,为了什么我亦说不清,有点儿心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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