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小皇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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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风壮士最后舍命一搏，

　　　　躯体轰然碎裂，

　　　　化成一片片湿云，

　　　　一阵阵凉风，

　　　　一团团暴雨，

　　　　飞下水气旋荡的天宇，

　　　　扑向旱火烤裂的苍野，

　　　　久渴的土地终于露出润颜，

　　　　干黄的庄稼浮起凉斑，

　　　　叶片一支支上举，

　　　　荡出一层层青绿的波澜。

　　　　农人苦旱的眼塘，

　　　　漾出感激的漪涟，

　　　　湿润的口唇，

　　　　吐出阵阵深沉的吁叹：

　　　　台风壮士你秋冬春发威，

　　　　拔木毁屋屡屡对民作难，

　　　　今当毒日暴君吐焰，

　　　　大地焦渴酷暑苦旱，

　　　　你现霖雨庄稼救民的良愿，

　　　　使农人耘薄伏旱熬煎，

　　　　步向秋收岁丰的谷田！

　　　　从此每岁的盛夏时分，

　　　　农人总见毒日这个暴君，

　　　　瘸一条前腿在天深处蹒跚，

　　　　他不敢再贸然蹿至农地头顶，

　　　　作孽吐焰狂泻旱风，

　　　　他惧台风壮士舍生取义，

　　　　粉身碎颈的勇毅一拼！

　　　　201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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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寻觅弓箭手赵壹

　　　　君在历史的长廊里行走，

　　　　可遇见一名赵壹的弓箭手，（1）

　　　　他射出一支刺世嫉邪的响箭，

　　　　从东汉一个污浊的晚暮，

　　　　刺穿1900多年的历史，

　　　　响至经济之神拔走的今午，

　　　　仍箭光凛凛冷风嗖嗖！

　　　　请君转递赵壹，

　　　　他这名箭手并没失业，

　　　　今时古箭艺极吃香稀有，

　　　　因持红外夜视仪的一众射手，

　　　　只能刺穿敌方的肉躯，

　　　　无力将贪腐官鼠的罪魂刺透！

　　　　南方天穹高远，

　　　　座落一个钱乐飘飘的处所，

　　　　尘世俗民称是天堂，

　　　　真名叫作杭州，

　　　　其地山青水碧景丽云悠，

　　　　市面干净无菌的程度，

　　　　真个胜过仙境百倍地白洁！

　　　　谁知竟隐一匹

　　　　体重超一吨的腌臜硕鼠！

　　　　鼠肥名许三多，（2）

　　　　官居市级副，

　　　　若君朝的副刺史，

　　　　这贼货钱多房多，

　　　　外加貌俊肤似雪的女人多，

　　　　富且贵的程度，

　　　　唉！君朝的正刺也不如！

　　　　那肥鼠精在自家室窖，

　　　　冷不丁就掖藏银两一亿多，

　　　　皆是索贿纳赂所得，

　　　　每一文钱也不离贪腐！

　　　　王法不容党纪不合，

　　　　御史台*今时中*纪*委，

　　　　正贴皇榜招贤能射手，

　　　　欲将这潜窟的贼鼠缉捉，

　　　　孰料他穴多迹踪飘忽，

　　　　急得御史台长双足直跺。

　　　　赵壹君请应聘速速，

　　　　一展你神技箭术，

　　　　将许三多附带众伙的

　　　　孙三多李三多一并射捉。

　　　　赵壹这射鼠能手，

　　　　见自己陈旧的箭艺，

　　　　在21世纪1900多载之后，

　　　　竟有如此大的市场需求，

　　　　喜不自禁连翻数十斤斗，

　　　　慨然应聘足踏东汉时的墨布猎履，

　　　　嗖地落下青霄云头，

　　　　仿火眼金睛的悟空孙猴，

　　　　手搭凉棚低巡箭目，

　　　　嚓嚓嚓射出数羽，

　　　　箭箭皆中许鼠的肥喉，

　　　　那余下的孙三多李三多，

　　　　众鼠香汗淋淋洒滚滚屁臭，

　　　　慌不迭地一声嗤溜，

　　　　划鼠爪夹官尾遁入鼠窟。

　　　　窟穴幽深且长黑，

　　　　赵壹翻上云端落下地头，

　　　　不见众穴鼠出窟，

　　　　急得挠腮抓耳一时妙法无有。

　　　　隐隐地青霄飘递一声智语：

　　　　赵钱孙李众伙贪鼠，（3）

　　　　噬惯了金银吞熟美女，

　　　　他等怎能长时食素，

　　　　让贪爪变细肥肚瘪瘦？

　　　　不消三日这窟底穴鼠，

　　　　就将被饥火一个个灼出！

　　　　果如智者所语，

　　　　第三日薄暮，

　　　　孙三多第一个被贪火，

　　　　灼出深黑饥寒的鼠穴，

　　　　在窟顶露出针尖大的鼠首，

　　　　赵壹早守候得心焦，

　　　　嗖一声将神箭射出，

　　　　嚓地插入孙三多的贼头，

　　　　跟于孙三多尾后的钱三李三众鼠，

　　　　吓得惊叫连串，

　　　　慌忙又向窟底遁去。

　　　　赵箭手小有斩获，

　　　　复又持箭继续守候，

　　　　如此每隔三、四日，

　　　　赵壹便射杀一、二只贪鼠。

　　　　时光悠悠一晃几载过去，

　　　　赵壹屈指一数，

　　　　竟射毙贪鼠千只有余，

　　　　吓得他老箭手心跳扑扑，

　　　　叹世间贼鼠为何如此之多，

　　　　射得咱箭将腕酸及肘？

　　　　仔细一想鼠儿繁殖力忒强，

　　　　一日就屙几窝，

　　　　怎不射得咱箭家酸手？

　　　　罢罢罢，你贪鼠生得快，

　　　　咱射手郎儿多，

　　　　箭父射老弓儿接班射，

　　　　替百姓射出一汪怒波，

　　　　为尘世扫出清平的凉秋！

　　　　射毕神州大野，

　　　　咱再与国际刑警合作，

　　　　踏过太平洋和阿尔卑斯雪丘，

　　　　潜至欧美大陆，

　　　　冷不丁将数支响箭，

　　　　插入遁匿的中国贪官，

　　　　自认安逸的鼠脖！

　　　　呔！咱郑重告白：

　　　　天下贪官地穴腐鼠，

　　　　尘世间无你等一处安宁之所，

　　　　即使你等躲入阴朝地府，

　　　　咱东汉老赵今时法官也不歇手！

　　　　2011、9、24凌晨

　　　　2011、11、16改毕

　　　　注：（1）赵壹，东汉灵帝时人，《后汉书。文苑传》中有传，生性耿直不附炎趋势，目睹当时社会风气恶劣，作《刺世疾邪赋》，谴责统治者的邪恶，承继《楚辞》的优良传统而加以发扬。

　　　　（2）许三多，即许迈永，原杭州市副市长，贪腐纳贿1。98亿元，2011年　6　月被浙江省高级法院二审裁定死刑，法剑无情斫毙巨贪。

　　　　（3）中国新闻网：2011年6月22日，

　　　　中纪委副书记、新闻发言人吴玉良通报中共反腐倡廉情况，2010年全国纪检监察机关立案139621件，结案139482件，给予党纪正纪处分146517人，涉罪被移送司法机关5373人。人民网：2011年6　月15日，中国社科院调研资料披露，1995年以来，中国外逃贪官16000—18000人，携款8000亿人民币，多潜逃至美澳和东南亚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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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诗　岸

　　　　站在冬季的诗岸，

　　　　觑见河面水草铺绿，鸥鹭行游，

　　　　心里泛起疑问的冷波。

　　　　站在春季的诗岸，

　　　　眺见河面碎冰结绳，鱼蛙潜穴，

　　　　脑间生出反诘的热流。

　　　　在诗岸跋涉的旅人，

　　　　请放下行囊亲驾行舟，

　　　　穿过四季可见河的全景。

　　　　201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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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眼流血泪的刀鱼

　　　　引子

　　　　文学史的长廊是多么幽深，

　　　　一部部经典曾似涂漆的凤凰，

　　　　被深压于封建专制的隧道底层，

　　　　发出一声声无比痛楚的呻吟！

　　　　一《红楼梦》

　　　　——曹雪芹的泣诉。（1）

　　　　读者在文学经典清画廊里穿行，

　　　　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欢悦的足音，

　　　　那是贾宝玉林黛玉牵手向你走近。

　　　　他们青春的面庞是多么姣好，

　　　　他们自由爱恋的歌声是那么动听！

　　　　可君知为他俩作曲

　　　　指引他俩前行的是谁人？

　　　　那是一名叫曹雪芹的著书人，

　　　　他曾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子孙，

　　　　忽一日父辈触刑被皇帝抄家，

　　　　他从破灭的富贵繁华梦里惊醒，

　　　　着布衣旧履穿行于艰困的泥尘，

　　　　隐居京郊凄冷荒凉的黄叶村，

　　　　举家食粥潜心著述十个年辰，

　　　　把自己年少时的家世生活，

　　　　寄写于宝黛两人的心身形影，

　　　　为污浊的人世与凄苍的己身，

　　　　鸣一阙《红楼梦》的悲凉箫音！

　　　　他呕心吐魂著成的血泪文字，

　　　　叩痛后世一代代读者的心灵，

　　　　史家不吝言辞作文学经典誉称，

　　　　可他用命研墨写出的文字却被禁，

　　　　封建朝廷愠怒地蔑是**邪说，

　　　　不许《红楼梦》公开面世刻印，

　　　　仅靠知音的手抄本在地下传行。

　　　　因《红楼梦》书成正是所谓乾隆盛世，

　　　　谀圣的鸦翅浸黑清王朝的帝廷，

　　　　而曹雪芹不俯颈称颂皇帝英明，

　　　　竟盛世写宝黛一辈的爱情悲剧，

　　　　向满清乾隆王朝的鼻尖上涂尘。

　　　　专制的君主能不彻夜磨齿吐恨，

　　　　封建的鹰吏能不日夕扬爪噬啃，

　　　　抡起查禁的铁索封杀的刀剑，

　　　　将他的书囚定文字阴毒地劈焚？

　　　　曹雪芹写出巨著却一身贫病，

　　　　四十挂零便早逝于封建专制的蝎唇！

　　　　细思《红楼梦》笔指封建家族，

　　　　叙刺贾史王薛率先破败的肉身，

　　　　预绘专制朝廷走向溃灭的缩影，

　　　　几百载后他的文字仍溅射道道光云，

　　　　而清朝帝廷期蚁群似的颂圣书籍，

　　　　早已化为一抔腐土微尘无人问津。

　　　　一代巨匠生前悲楚，

　　　　经典红楼后人读敬！

　　　　2011、　12、29

　　　　二《水浒传》

　　　　——施耐庵的啸鸣（2）

　　　　读者穿越宝黛的爱情悲剧前行，

　　　　忽听明长廊那边又传来一阵啸鸣，

　　　　只见一位布衣壮男以笔作枪，

　　　　在幽深廊壁锥刻出一道道火星。

　　　　火星毕剥跳迸荡起烈烈赤光，

　　　　溅射出一阵阵马嘶一股股吼声，

　　　　随着吼声旋出108名农军将领，

　　　　他们是官逼民反的各路起义英雄，

　　　　手持18　种兵器列成威武军阵，

　　　　黑旋风李逵行者武松冲杀在队顶，

　　　　吼出杀到东京夺皇帝鸟位的怒音，

　　　　惊得僵尸般的封建帝廷直打寒噤！

　　　　哈哈哈，以笔作枪的壮男仰天笑吟，

　　　　吾辈书生不能亲上战阵鏖击官军，

　　　　且持一管狼毫绘水泊梁山群英图像！

　　　　那持笔仰颈大笑者姓施名耐庵，

　　　　生长于陈胜吴广称雄的古淮之滨，

　　　　亲见元代末年农民大起义的军阵，

　　　　飓风狂浪般摧毁元王朝的封建帝廷，

　　　　他胸间豪情涌荡文思潮水般奔腾，

　　　　誓将推翻专制暴政的英雄豪杰誉扬。

　　　　明太祖朱元璋削平群雄天下初定，

　　　　施耐庵便隐居淮南兴化的芦苇水荡，

　　　　借宋末元初《大宋宣和遗事》的话本，

　　　　选择李逵宋江等一干农民起义豪杰，

　　　　构思创作《水浒传》这部文学巨著。

　　　　淮南水荡苇浪轰溅鸥鹭鸣翔，

　　　　颇有几分梁山水泊的豪情景象，

　　　　施耐庵居茅屋卧木桌神思飞扬，

　　　　宋江等108人的群像在胸间鼓荡，

　　　　他日夜挥毫笔愈著愈雄健苍劲，

　　　　颂豪杰骂贪官刺帝王意蕴愈写愈深广。

　　　　水荡几度霜化苇青鸥潜鹭唱，

　　　　他鹰喙铁笔终将《水浒传》啄成，

　　　　仰天畅笑浮一大白醉卧桌旁！

　　　　谁知他书兴未尽却见朝廷御诏飞近，

　　　　诬他妖言惑众著诲盗造反之书，

　　　　一条铁索系走囚于明帝廷的御狱，

　　　　他命悬一线被逼替《水浒传》之树，

　　　　添一条心底十分不愿的招安尾絮。

　　　　上述故事或许有民间传说的成分，

　　　　但见出封建帝廷对《水浒传》的憎恨！

　　　　时光悠悠封建专制文狱残虐无情，

　　　　施耐庵委曲得生没有被杀头攫命，

　　　　但他的《水浒传》却长时被禁，

　　　　他逝去50年书坊才敢低调刻印，

　　　　民间百姓方能避官府捧读说评。

　　　　可专制的封建君主时刻瞪着狼睛，

　　　　一遇民生凋敝天下困苦人怨沸腾，

　　　　封建帝王就颁诏将《水浒传》严禁，

　　　　明崇祯15年和清代康、雍、乾三朝，

　　　　均禁毁此书连水浒戏也不许演唱！

　　　　但封建专制终象腐臭兽囊走向灭亡，

　　　　《水浒传》却似霾后日轮重新吐光，

　　　　至今600多载过去无数人把此书阅评，

　　　　甚而翻译成《江湖豪侠传》的书名，

　　　　用英法俄等语言在地球村公开印行。

　　　　长眠江苏兴化施家桥的一代文俊，

　　　　可在高科技的电脑音里安眠合睛！

　　　　2012、1、15

　　　　三《金瓶梅》

　　　　——兰陵笑笑生的无奈（3）

　　　　明长廊里施耐庵的鸣声渐渐低沉，

　　　　循着他足步浮出一个飘忽的隐形人，

　　　　象风象雾更似一方重硕硕的石滚，

　　　　碾得廊壁落下一阵暗茫的黑尘。

　　　　读者双掌护目疾步趋前大声询问：

　　　　你是谁？请快露出真实的面影？

　　　　隐形人答我是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

　　　　读者继语你是经典大师为何这般怯人？

　　　　笑笑生回明清帝廷正行文将我通辑，

　　　　斥我私著**秽污天下臣民双睛！

　　　　读者叹语你生于君王专制的年辰，

　　　　不运笔书绘贴合封建礼俗的人与事，

　　　　却自逞己才任意诋污西门庆大官人，

　　　　写他奸淫潘金莲谋害亲夫武大郎，

　　　　包揽讼事交通官吏发横财行贿钻营，

　　　　更将他夫妻的裸体房事也细笔绘呈，

　　　　脏污了戴道德头巾的正人君子眼睛！

　　　　笑笑生先怒后叹继而又大声气问，

　　　　诸君你等饱读诗书却为何这般目钝，

　　　　穿不透淫辞表皮下那一道道污浊的黑纹？

　　　　我上刺宋徽宗高逑这类末世帝王丞相，

　　　　中批府吏州官渔肉百姓的贪暴横行，

　　　　下书官商骈体之西门庆的财疯色狂，

　　　　其间也暗喻对我自己的批斥与警醒，

　　　　因我前半生曾侧身于腐败的官府朝廷，

　　　　也曾贪贿敛财一妻数妾春楼**，

　　　　我头戴儒冠身穿官服竟有如此丑行，

　　　　怎能刊真名印于书首让世人睹明？

　　　　读者语曰西门庆经商有成慈善捐银，

　　　　若在21世纪是兴民生富百姓的典型，

　　　　政府官员将给他颁发奖牌登报表彰，

　　　　你不识时事竟苛求企商富豪皆成完人，

　　　　暴露他们经商的阴面欠于厚道公允！

　　　　笑笑生不禁心起波云痛楚地摇头回问，

　　　　读者君象西门庆这类腐败社会的墨鹰，

　　　　欧美中域何处不见他们姿行的翅影？

　　　　你不见北都南广西重东沪打黑的警剑，

　　　　支支刺穿夜帷斫毙一长串的西门庆？

　　　　笑笑生继叹谁知在500载后的岁月，

　　　　金瓶梅时代的污风浊气竟又汹汹扇临，

　　　　色钱权三欲魔重在闹市通衢肆意穿行？

　　　　这是历史大象足步过于沉重倒走，

　　　　还是时代车轮前弛的驶速过于笨拙愚钝？

　　　　2012、3、20

　　　　四《且介亭杂文》

　　　　——鲁迅被通辑五青年作家遭戕（4）

　　　　兰陵笑笑生问叹之音未毕旋竖右掌，

　　　　忽听他启开古墨之口咄地怪喝一声，

　　　　一条炭蛇应声从他右掌心嗖地射出，

　　　　明长廊里读者立时惊魂转身狂奔，

　　　　耳畔黑风飒飒尘沙卷地蝙蝠乱鸣，

　　　　不知奔出几朝地头在廊柱上一撞，

　　　　这才醒过神魂急睁目睃向前方，

　　　　只见天色微明足已踏入民国的长廊。

　　　　一位身着布衣长衫上唇蓄髭的人，

　　　　立于廊下疾书一页页沉似铁石的杂文，

　　　　读者拭了一下额头的湿汗刚欲发问，

　　　　突见那页面上文字嘎啊嘎啊迸起，

　　　　化为一柄柄匕首一支支投枪，

　　　　嗖嗖嗖直向前方黑暗的廊壁上射鸣，

　　　　瞬间扎入廊身震得壁墙簌簌抖动。

　　　　读者心里顿生敬畏连吐赞叹之声，

　　　　布衫人竞有战阵将军的腕力硬劲，

　　　　指尖下的墨字能扎穿民国沉厚的廊墙！

　　　　读者忍不住去看匕首投枪的刺深，

　　　　扫见匕柄枪杆上刻着一方方漆字，

　　　　《坟》《热风》《华盖集》《三闲集》

　　　　《二心集》《伪自由书》《且介亭杂文》。

　　　　读者见书名蓦记起布衫人是周树人先生，

　　　　他祖籍浙江绍兴青年时学医东瀛，

　　　　返国后目睹军阀混战哀民遍野寇祸日深，

　　　　毅然弃医从文决志用一支狼毫铁笔，

　　　　刺向腐朽政府唤醒国民愚钝的灵魂，

　　　　气得浙江府厅官吏面浮一道道紫痕，

　　　　愠怒地发出通辑堕落文人鲁迅的枭音。

　　　　读者心里生急低声唤道树人先生，

　　　　府厅衙役正手持嗜血铁索向你扑近，

　　　　欲将先生秘密捕入囹圄用枷锁拘禁。

　　　　树人先生闻音抬起刚毅的头颈，

　　　　黑面上一对眸子迸起毕剥的火星，

　　　　死有何惧！即便将我这把老骨头砸碎，

　　　　我也决不停手中追刺恶魔的笔枪！

　　　　五位青年作家先我死去气压千峰，

　　　　替百姓舍生取义方是铁骨的著书人！

　　　　稍顷先生语速放缓微微吐出叹音，

　　　　五位青俊年纪尚轻便死于沪警魔掌，

　　　　使我霜发老翁心间漫起痛惜的波纹！

　　　　读者见树人先生眼角泪光盈盈，

　　　　不禁心底也拍过一阵痛楚的浪音，

　　　　替先生前往浦江之畔的龙华寺，

　　　　去觅悼五位英年早逝的青俊精魂。

　　　　龙华寺桃花殷红碧草间血痕犹湿，

　　　　桃林潭底传来《为奴隶的母亲》的低吟，

　　　　随吟声浮出一位戴眼镜的青年形影，

　　　　他是柔石足系铁镣身显十颗弹孔，

　　　　在他身后是殷胡李冯血淋淋的眉睛，

　　　　5　人在1930年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

　　　　睨死投身共产党人践行的红色革命，

　　　　不幸被国民党淞沪警司的鹰犬侦知，

　　　　啄去自由之身噬灭年青的生命烛灯！

　　　　本可著出数卷红色经典的一代文英，

　　　　早殒于内忧外患河山破碎的凄沉年辰！

　　　　读者睹景凄然泪下心魂一阵阵颤痛，

　　　　敬焚树人先生《为了忘却的纪念》的祭文，

　　　　默告五位为民众翻身而去命的俊英，

　　　　腐朽的石板已掀碎神州苍野花树成荫，

　　　　你们遗留的诗文象蜂蝶在草尖鸣出新声。

　　　　2012、6、30

　　　　五《正红旗下》

　　　　——老舍文革被逼投湖自尽（5）

　　　　读者祭毕五位文华早逝的青年俊英，

　　　　神情凄怆起身揖别龙华寺呜咽的桃林，

　　　　忽见碧草间飞出一只泣血的杜鹃，

　　　　绕着头顶一圈圈地悲鸣——

　　　　魂逝，痛兮！魂逝，痛兮！

　　　　觅魂何地？北方的湖滨！

　　　　读者眼垒暗云恍觉心被杜鹃叼起，

　　　　魂魄飘飘忽忽向那莫名的北地飞行，

　　　　一峰峰暗岭一方方荒原从翼下退去，

　　　　一个雪虫般大小的豆湖迎目飘临，

　　　　渐大渐阔转为无垠塞暗天地苍旻。

　　　　湖滨默坐着一位年已花甲的老翁，

　　　　鬓发凌乱面颊布满一道道血痕，

　　　　杜鹃歇翅读者趋近低音询问老者，

　　　　为何孤零零一人独坐于冰冷的湖滨？

　　　　老翁面如石雕目似千岁深潭不起水纹，

　　　　唯听跳拍的心锤叩出一声声远音：

　　　　吾姓舒名庆春，满族正红旗人也，

　　　　生于城市贫民家庭幼年父亲病故，

　　　　母亲含辛茹苦领我穿过困苦的泥泞，

　　　　我在乱世之秋长成教书著文谋生，

　　　　内忧外患的霜剑斫痛我凄沉的心。

　　　　新中国的日轮缓缓升上久阴的天穹，

　　　　我与每一个饱经苦难的华夏子民一样，

　　　　感到一缕温暖的日光射入心房，

　　　　旧时代的冰凌一寸一寸地消融，

　　　　新社会的暖风吹绿了千岭万峰，

　　　　我忍不住让手中的笔迎春歌唱，

　　　　颂吟龙须沟清澈后的花香鸟鸣。

　　　　我在红色阔道上日日著文大步行进，

　　　　谁知一波墨浪从地心突然蹿升，

　　　　无数名臂戴赤色袖箍的造反红卫兵，

　　　　口中发出伟大的神万岁万岁的浪音，

　　　　足踏狂潮手挥语录皮带向前猛冲，

　　　　辱骂我是资产阶级的牛鬼蛇神，

　　　　劈打得我老翁胸与额遍起伤痕，

　　　　士可杀不可辱！我的心在泣血，

　　　　痛楚的魂飞向南国的湘水之滨，

　　　　去觅两千载前自沉汩罗的屈子身影。

　　　　我步出院庭与小孙女弯腰作别，

　　　　她们的稚眸怎知尘世的癫痫阴冷！

　　　　我缓步行至城北的太平湖旁，

　　　　那里正对城中老母的旧住地观音庵，

　　　　我想在羁留人世的最后一瞬，

　　　　回望儿时老屋向母亲辞别远行。

　　　　我远行并不孤单且人数甚众，

　　　　浦江边的傅雷旧晋地的赵树理，

　　　　他们均是文苑硬直的柏树松林，

　　　　却被文革骤起的墨浪击断噬沉！

　　　　读者的心河流过老翁低默的锤音，

　　　　浩劫墨潮退去凝望老翁悬挂的遗像，

　　　　当年他受辱被逼投湖自尽火化，

　　　　造反者讥是牛鬼神蛇骨灰丢弃无存，

　　　　追悼会上老翁的骨灰盒竟是空的，

　　　　仅放入老翁身前使用的笔和眼镜！

　　　　读者心绪万般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