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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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激愤，就这样卡在那里。

　　　　然而刚过了一两息，待贺梓川胸的怒气稍稍平息，他便又鬼使神差地抓起了那部书简，略作犹豫后，再度将神念浸入其。这一次他整整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那部书简放下，然后面带沉痛地叹息道：“实在可怕！这部极阴圣阳魔功之强，远超五大仙门的绝学，只可惜修炼方式是在太过邪恶，与之相比天谴降魔功反倒是显得圣洁无比。”

　　　　说着，他忽然自嘲地一笑，继续自语道：“我这是操的什么闲心，单是这部功法需要自幼修炼，而且体魄强度要接近不灭仙体，神念需接近圣境水准这几个条件，便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修炼。若真有不到十岁体魄强度就能接近不灭仙体，神念水准达到圣境这样的怪胎，那么他修炼任何功法恐怕都会逆天。只是可惜……可惜呀……若不是这种种怪异的条件和邪恶的修炼方式，恐怕这部极阴圣阳魔功将会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功法，按书简所述，一旦练到化境，便能凭借初期修为同时力敌至少两位化境后期的绝顶高，这简直不可想象。”

　　　　贺梓川摇了摇头，将那部书简放下，又抓起了桌上那水滴形状的石头。乍看上去，这块石头似乎与漫山遍野的碎石一般无二，但既然被放在此处，就应该有特别之处。

　　　　他小心翼翼地向石头注入神念，石头毫无反应，他又将法力入住其，石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贺梓川不信邪，又一连对着那块石头施展出了数十个秘术，甚至动用了一张十分珍贵的符咒，可那石头却仍然无动于衷。

　　　　在忙脚乱地试了一顿饭的时间，折腾得自己满头大汗却是一无所获之后，贺梓川不得不无奈地承认，那块水滴状的石头可能真的只是一枚破石头而已……

　　　　他脸色铁青地将那块破石头随一扔，恰好扔到了那部记载着极阴圣阳魔功的书简上。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石头刚刚落到书简之上，那书简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贺梓川顿时大惊失色，方才他已经试过，这部书简如其他书简一般根本不可能被放进一方小世界或其他空间容器内，那书简又是如何消失不见的呢？而且那部书简上记载的功法是贺梓川见过最强的，虽然无法修炼，但保不齐能给自己一些特殊的启发，或者如那部无名剑谱一样，能在特定的条件下让自己使用其的部分威能。这样一件逆天的宝贝，就这般突然消失不见，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贺梓川咬牙切齿地重新拾起那块破石头，右摩挲着下巴，思忖起来。半晌后，他幽幽叹气道：“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想要炼化一块破石头……”

　　　　只要是法宝就需要被炼化，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贺梓川对那块破石头已经束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当做一件法宝来炼化，只是即使将其炼化又会不会真的起到效果，他实在不敢报太大希望。

　　　　不管有没有效果，在束无策之下，炼化便成了唯一的希望。贺梓川盘膝坐下，掌升腾出一股青色火焰，将那块石头缓缓包裹，竟然真的炼化起来。开始时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贺梓川感觉自己的的的确确就是一块破石头，但为了那部功法，他只得一边痛骂自己愚蠢，一边继续愚蠢的行为。直到炼化即将结束之时，那破石头之内忽然发出一阵阵奇异的波动，让贺梓川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正在炼化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件十分上乘的宝物。这一发现让贺梓川顿时心花怒放，立即更加卖力地炼化起来。

　　　　又是两个时辰之后，贺梓川渐渐收回法力，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叹道：“没想到炼化一块破石头竟然用了如此之长的时间”，他苦笑着端详起的那块石头，除了颜色稍微深了半分之外毫无变化，甚至根本看不出它有被炼化过的痕迹……

　　　　贺梓川心一阵气馁，苦笑着将神念慢慢注入其，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失望。

　　　　“什么……这是……”贺梓川惊呼一声，他的神念方一进入这块石头，便开启了一个奇异空间，而那部记载着极阴圣阳魔功的书简便静静躺在其。

　　　　“这难道是一件空间法宝？”贺梓川欣喜地想到，随即他便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一来这块石头与价值难以估量的功法放在一起，从价值上来判断两件东西应该不会相差太多；二来他方才已经试过所有的空间容器，包括他自己的一方小世界，都无法将书简纳入其，但这块破石头偏偏就可以。

　　　　贺梓川猜测这块破石头很有可能同样价值连城，而且具备特殊功用，储纳恐怕只是它最不起眼的一个功效吧？

　　　　不过无论它有什么功效，贺梓川都暂时没有心思去细细研究，因为他此刻身在宝库，巴不得用上自己所有的时间，尽量多看一些功法典籍，又哪会有功夫与一块不知功用的破石头较劲？他顺就想将那块破石头扔进一方小世界之，可那石头与书简一样，根本不能被收纳进去。贺梓川无奈，只得扯出一根麻线，将那枚石头胡乱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来，自打走到这圆形筑台之上，少女还没有跟自己说过话，这与少女叽叽喳喳的性格实在不符。贺梓川抬头匆匆环视一周，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少女的身影，原来她正愣愣站在记录着天谴降魔功的那块石碑前静静发呆。

　　　　贺梓川心道“果然是天数，沫儿即使失忆也会对天谴降魔功充满好奇。”想着他冲少女喊道：“喂，你看出了点什么门道没有啊？”

　　　　少女耳朵一动，忽然回过头来，他青丝飞扬，眼波流转，嘴角含笑，风情万种，仿佛一只青涩退尽的雪莲骤然绽放，与贺梓川初见陌颜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贺梓川心头一震，惊喜道：“沫儿……你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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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十二章：恐怖的天冥殿

　　　　（）　　年修士默默地站在被法阵之力击出的那座大坑前，面色铁青，双紧握成拳，骨节泛白。白发老翁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师兄，那小子不会是……死了吧？”

　　　　年修士牙关紧咬，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

　　　　白发老翁吓得后退几步，想离开可又不敢，最后只得鼓起勇气凑近年修士，委屈道：“师兄，在这个地方，我能去哪儿啊？”

　　　　年修士咬牙道：“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洗干净等死！”

　　　　白发老翁一惊，忙道：“师兄你可不要吓我啊。”

　　　　年修士闭上双眼，似是认命一般地说道：“哎……宗门何时对犯错的弟子网开一面过？此事事涉老祖，绝无挽回的余地，以死谢罪恐怕是最轻的处罚了，要是老祖震怒，将你我元神打散，就此不得轮回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白发老翁头皮一阵发麻，他颤抖着问道：“那……那万一要是……要是那小子没死呢？我再去查……查查……”说着他掏出那枚晶莹圆珠，忙脚乱地开始施法。

　　　　年修士摇头泄气道：“没用的，自打那次震动以来，他便从天冥珠上消失了，你我也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不会再有结果的，他一定是死于这阵法之下了……”

　　　　“有！有了！师兄，那小子出现了！”年修士话还未说完，白发老翁便激动地叫了起来。

　　　　年修士一愣，随即一把夺过白发老翁的天冥珠，见上面果真有两个身影，不是贺梓川和少女又能是谁。他当即“哈哈哈”狂笑声，激动道：“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说着他忽然又是一愣，眯起双眼盯着白发老翁道：“不是你在这天冥珠上做了什么脚，来诓骗我的吧？”

　　　　白发老翁连忙摆，讪笑道：“就算我敢，也没有那本事啊。”

　　　　年修士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那天冥珠仔细打量起来。不久后，他轻“咦”一声，疑惑道：“他们好像是在流连忘返阁？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白发老翁将头凑了过来，看清二人真的身在流连忘返阁，也是惊讶不已。

　　　　年修士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流连忘返阁离此不远，你先赶过去，盯住他们，我去召集所有腾得出来的师兄弟们，随后就到，这一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说着他将白发老翁的天冥珠递还给他，转身向外遁去。白发老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昏暗的甬道之，地上散落着具黄金傀儡的碎片。方才这具傀儡就悄无声息地躲在暗处，灵压、气息全无，就是聚灵真君也没能发现，直到他们出偷袭断后的彩凤卫统领吴雨臻，在聚灵真君的眼皮底下将其重伤，才暴露了形迹。

　　　　出偷袭的这具傀儡都有圣境初期的实力，跟随聚灵真君而来的彩凤卫统领吴雨臻、麒麟卫统领张若水二人根本不是其对，最后还是聚灵真君及时拍出一掌才将这具傀儡一击打碎，不然恐怕金川这两位外门统领不死也得掉曾皮。

　　　　聚灵真君仔细检查了那些碎片一番，发现这些傀儡构造极其简单，而且对仙玉或灵气的消耗极少，不禁对天冥殿的傀儡锻造术大为惊叹，只是其的阵法禁制十分晦涩难懂，在没有构造分解图的情况下，他想要复制十分困难。

　　　　“大人，可以继续走了。”张若水走到聚灵真君身后，恭敬地回禀到，语气不仅有尊重，更多的则是敬畏。

　　　　聚灵真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问道：“吴统领没事吧？”

　　　　张若水抱拳感激道：“受伤不轻，但他服下了您的仙丹之后，伤势正在逐渐好转，现在已无大碍了。”

　　　　“如此便好，咱们继续往前走吧。”聚灵真君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往前走，忽然他眼皮一跳，疾呼道：“小心！”，说着他一把将张若水揪到自己身后，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道锋锐的刀锋。但远处的吴雨臻便没有这么幸运了，他本就受了伤，行动不便，又是在昏暗之，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两片锋利的刀锋取下了脑袋。他淡白色的元神惊恐异常地飞出身体，刚想逃跑，却被黑暗的一张巨口一口吞下，竟然落得个不得轮回的凄惨结局。

　　　　那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他出现，到吞噬元神后从容退走，前后不到一息的功夫，而且完全瞒过了聚灵真君的感知，至始至终他们都没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体型庞大、细长，如一条巨蟒。

　　　　虽然甬道重新恢复了平静，但那昏暗向前不知延伸到哪里的通道却仿佛变成了致命的陷阱，张若水脚冰凉，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大人，那是……什么东西？”

　　　　聚灵真君脸色铁青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和碎肉，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你尽量跟紧我。”

　　　　张若水吞了口口水，使劲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往前，聚灵真君能明显感觉到张若水身上的恐惧在一点点慢慢增加，为了缓解张若水的紧张情绪，聚灵真君便与他讨论起修炼心得来。说是讨论其实就是答疑解惑式的指点，能得天下四大高之一的聚灵真君指点，张若水自然是欣喜若狂，渐渐地将恐惧抛到了脑后。

　　　　聚灵真君一面指点着张若水，一面将神念全部放出，高度戒备着周遭的一切，索性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没有再出现。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一扇石门。

　　　　张若水自告奋勇道：“大人，我去开门。”

　　　　“还是我来吧”聚灵真君拦下张若水，踏前一步握住了石门的把，张若水则微微松了一口气。

　　　　聚灵真君全力戒备，整个人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的临战状态，他微微用力一推，石门发出一声闷响，慢慢打开，一道光线从慢慢变大的门缝射入昏暗的甬道。聚灵真君的神念瞬间如潮水一般冲入石门，将其后的各个角落全部封死，只要里面稍有不对他便会雷霆出击，杀灭敌人。

　　　　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间密室，密室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九个刻满符的棺椁，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聚灵真君看清密室情况，确认没有敌人，稍稍放下心来，向张若水招呼道：“没事了，张统领咱们进去吧。”可他说完此话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聚灵真君心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回过头去，开门之前还在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张若水竟然悄无声息地没了踪影。

　　　　聚灵真君心一惊，大喊一声：“张统领！”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不断回响，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心正惊疑不定的聚灵真君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他眉头一皱，霍然转身，只见一个身影背对甬道，斜斜靠在密室里的其一具棺椁之上，正用力推着石棺的盖子，瞧那人的衣着和身形，分明就是刚刚消失的张若水。

　　　　聚灵真君双眼一眯，喝道：“张若水，你在干什么？！”

　　　　张若水回过头来，双目露出一股难言的空洞之感，嘴角拉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看上去好像在笑，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口嚯嚯地低吼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想要喷出来一般，与先前温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大相径庭。

　　　　聚灵真君身上腾起一股恐怖灵压，一字一顿道：“张若水，停下来。”

　　　　张若水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双握着石棺的一角，使劲一推，将那石棺的盖子强行推开，石棺内伸出一只血淋淋的臂，支撑着半截身体慢慢坐起，说坐有些牵强，因为那东西腰部以下的部位空空如也，只有一截内脏拖在身下，而他的另一只上则抱着他自己血肉模糊的脑袋，瞧那模样竟然是先前在甬道内被怪物杀死的吴雨臻。

　　　　而张若水则一脸诡异地盯着圣皇阴笑，那样子根本不像个人，到更像只恶鬼

　　　　见到这一幕，饶是聚灵真君见多识广也不禁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另一条甬道内，南疆圣皇与饕餮卫长老秦枫正在昏暗默默前行，忽然他们身后窜出两条黑影，圣皇转身厉喝道：“是谁在那里？滚出来！”

　　　　话音刚落，圣皇便觉一股惊人灵压冲天而起，紧接着其一道黑影二话不说一掌向他按来。猝不及防之下，圣皇只得举掌硬接，不料对方那一掌竟有圣皇八分力道，只听“砰”的一声，仓促应战的圣皇被一掌击出数丈，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两道黑影已经消失在甬道深处。

　　　　“大人没事吧？”秦枫快步走到圣皇身边关切地问到。

　　　　圣皇面露古怪之色，问道：“这甬道两边明明都是墙壁，就算朕全力尽出也无法破坏分毫，怎会突然窜出两个人来？”

　　　　秦枫也是一头雾水，摇头道：“晚辈不知，或许这里还有暗道？”

　　　　圣皇摇头说道：“不可能，虽然在甬道内咱们的神念和五感被压制得厉害，但若是有暗门存在朕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是有高阶阵法作为掩饰，可方才一路行来，咱们却没有发现半点法力波动，实在是很诡异。而且刚刚那人的一击非常奇怪……”

　　　　秦枫问道：“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圣皇沉吟片刻，说道：“若说不妥倒也不至于，朕只是觉得方才那人不像是在埋伏，而更像是在逃跑……”

　　　　“逃跑？”

　　　　圣皇点头道：“对，就是在逃跑，他刚刚那一击在仓促之下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法力虽强却散而不实，分明是要阻拦朕的追击，而不是想要重创于朕。而且，那人刚刚的一击让朕产生了一种特别熟悉，又十分陌生的复杂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奇特。”

　　　　秦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圣皇问道：“朱长老还在前方探路吗？”

　　　　秦枫点头道：“朱六鹫还在前方探路，目前并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应该还没有什么发现。”

　　　　圣皇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你现在此查查是否有暗道，我倒前面找朱长老，看看有没有新的出口。”

　　　　秦枫点头应是，圣皇则顺着甬道向前而去。

　　　　告别圣皇，秦枫顺着甬道向反方向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忽然他只觉前方漆黑的甬道似是有个人影正朝自己这边慢慢走来，秦枫心一紧，立即戒备地喊道：“是谁？！”

　　　　对方闻言显然也是一愣，随即答复道：“是我！”

　　　　秦枫惊道：“朱六鹫，你不是在前面探路吗？”

　　　　朱六鹫诧异道：“我是一直往前走啊，你不是与圣皇断后吗？难道我们还在绕圈子？”

　　　　秦枫气馁道：“恐怕是了，你在此等我，我去请圣皇大人回来。喂，你去哪？”

　　　　朱六鹫边走边道：“圣皇大人不是说逢岔路必右行吗？你往左，我便去右边看看。”

　　　　秦枫惊道：“回来，这里哪有岔路！”他的声音在甬道内回响着，朱六鹫的身影却就此消失在甬道之。

　　　　秦枫连忙跑到放在朱六鹫消失的地方，仔细打量一番，确定并无任何岔道，心不安，自语道：“有古怪，肯定有古怪，得赶快找到圣皇大人。”说完他一转身，向圣皇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枫走出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追上了南疆圣皇，他详细将方才与朱六鹫相遇之事原原本本地向圣皇说了一遍，圣皇听后脸色阴沉地仔细思索起来，片刻后他突然面色大变，恍然道：“竟是这样！我明白了……”说完他好像又想到什么，疾呼道：“坏了！快跟我来。”说罢他不顾一头雾水的秦枫，当先向前方的甬道飞奔而去，秦枫心却骤然一紧，顾不得发问，追着圣皇而去。

　　　　另外一边，朱六鹫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没想到饶了一大圈竟然遇到了秦枫那家伙，不是说好逢岔必右么，他自己倒好，却走了左边，真是的……咦，那是什么？”

　　　　朱六鹫听见细微的“唰唰”声，仔细分辨了片刻，惊喜道：“是水！难道是地下暗河？”若有暗河便能顺着水流找到出路，不用再在此地绕圈圈。朱六鹫方一分辨出流水声，便立即欣喜若狂地向甬道深处行去。

　　　　走了大约四百步，随着甬道转了一个大弯，流水声越来越明晰，朱六鹫的心情也愈加愉快起来。他顺着甬道走到一处开阔地，已经能够闻到水流的味道，差点高兴地叫出声来。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前方十几丈处俯着一个人影，心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喊道：“是谁？”

　　　　那人影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回答的意思。朱六鹫掏出一把长剑，默默运起功法，小心翼翼地向人影靠了过去，十步……五步……步……那人影仍然一动不动。

　　　　朱六鹫忽然冷哼一声，一步跨出丈来到人影身旁，长剑准确地搭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只要他稍有异动，朱六鹫立时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可那人影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难道是一具尸体？”朱六鹫心疑惑，俯身望去，见果真是一具早已死透的尸体，背对着他躺在地上，他的后背之上还有一道长约两尺的贯穿伤，应该就是致死的伤口。

　　　　“难道此人没有凝聚不灭仙体？不然怎么死于这样一道伤口？”一边想着，他一边将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啊！”朱六鹫瞧清那具尸体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因为那具尸体竟然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不仅是长相，就连衣着、配饰也毫无分别。他心巨震，双臂反射性地弹起，竟然将那具尸体甩了出去。只听“噗通”一声，那具尸体似是落入了一池水。

　　　　“是我？一定是我，我死了？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再去看看……一定不可能。”朱六鹫冷汗直流，连滚带爬地向前几步，发现前方丈外有一个水池，那水池之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至少有数十具之多，而每一具尸体全都一模一样，正是他朱六鹫的样子，不仅是样子，简直从内到外没有一点区别，连死状和表情都分毫不差。

　　　　“啊……！”朱六鹫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头皮一阵发麻，牙齿上下打颤，心脏似是战鼓一般砰砰乱跳，几乎就要从他胸腔跃出来。

　　　　“朱长老！”就在朱六鹫六神无主之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呼声。朱六鹫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霍然回头，见圣皇与秦枫正火急火燎地从甬道走出。

　　　　“我在这里。”他心一安，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恰在此时，他只觉身后风声大作，接着背脊一酸，胸口一凉。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头望去，竟是一截巨大的弯月形锋刃透体而出。

　　　　朱六鹫只觉浑身的力量顷刻之间便被那锋刃吸走，无往不利的不灭仙体竟然没有丝毫自愈的迹象。接着那巨大的锋刃轻轻一甩，把他高高抛出，正好落在先前那具朱六鹫尸体所在的地方，分毫不差。

　　　　“六鹫！”秦枫目眦欲裂，就要上前，却被圣皇一把拉住。

　　　　圣皇大喝道：“是轮回乱流，快走！”

　　　　秦枫被一股巨力裹挟，随着圣皇转身向来时的甬道飞奔而去，一向冷静沉着的他，此刻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甬道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喝声：“是谁在那里？滚出来！”

　　　　圣皇一惊，下意识地向那声音全力拍出一掌，也顾不得去看战果，便又带着秦枫一头钻入甬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