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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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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圣皇双目微眯，急到：“咱们已经在此等了他三个多时辰，不是朕不想继续等他，实在是情势已经危急到无法再等的地步。方才别看金尊大人祭出道境大杀四方，但你我都清楚，那是以他三成法力为代价的。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些杀不尽的鬼物便会卷土重来，而且规模会再扩大一倍以上，到时候难道再施展道境对敌吗？就算可以，我们三个人全部加起来又能顶住几次？就算顶住了，并且真的等到了陌千绝，到那时我四人皆是疲惫之师，进入更加凶险的内殿又有何自保之力？”
圣皇说得句句诛心，却又都是事情，让原本坚决反对的聚灵真君沉默下来。眼见聚灵真君气势大弱，圣皇又趁热打铁地向金尊说道：“朕知道你此次赌上了整个金川的命运，所以十分顾忌内殿的风险，怕陌千绝不到，仅以我三人之力难以应付未知的危机。但是我们都清楚那些甬道究竟有多可怕，能活着走出来，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陌千绝在进入甬道之前便已受伤，而且他自使昏招，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宿命之路，很可能根本就走不出那甬道。就算他能拖着残躯真的穿越甬道，那时也必定是重伤之体，不仅不能对咱们下一步的计划做出任何贡献，反倒可能变成拖累……”
“够了！”听圣皇越说越过分，聚灵真君忍不住开口斥责。
圣皇确却是冷笑一声，说道：“生死存亡之际，不得不讲明利害，就算真君大人手握唯一的天和之宝，也不能强迫朕留下来与你一同送死！”说到此处，他的身影戛然而止，可嘴唇还未不停开合，显然是在向聚灵真君传音。不知道他跟聚灵真君说了些什么，聚灵真君先是不屑一顾，接着忽然一惊，怀疑的向金尊那边瞟了一眼，然后慢慢沉思起来。
十几息后，聚灵真君才冷哼一声，再不理会仍在喋喋不休的南疆圣皇，对正打坐恢复的金尊问道：“他说得是实话，但也仅只是猜测，你怎么说？”
金尊睁开双目，瞟了一眼同样满脸期待，而期待的答案却截然相反的两人，淡淡道：“再等半个时辰，在下一次鬼物潮来袭前无论陌千绝死活，咱们都必须出发。”
虽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圣皇还是心中一松，神色复杂地望了金尊一眼，而聚灵真君却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只是既然金尊做出了让步，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期望陌千绝福大命大，尽快赶来与大家汇合。
时间若水，滴答滴答地从石笋上滴落下来，那微弱的声音却紧紧牵动着三位高手的心弦，他们一边抓紧时间恢复法力，一边心思各异地等待着，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那水滴声轻轻地响个不停。
渐渐的，一个时辰的时间接近了尾声，那些黑洞洞的甬道出口中再度传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新一轮的鬼物潮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时间快到了……”金尊睁开双目，霍然起身，一旁的圣皇也早已迫不及待，紧跟着金尊站起身来，望向仍旧盘膝坐在原地的聚灵真君，目露一股耐人寻味之色。又过了十几息，甬道出口中传来的细碎声响越发明显，金尊与圣皇的脸上都渐渐泛出些许不耐，聚灵真君忽然长叹一口气，自语道：“罢了，生死皆有天数，又何必如此执着？”说罢他也缓缓站起身来，右手一翻，将一面巴掌大小的乳白色圆镜拿到手中，正是中原聚灵山的天和之宝——昊天宝镜。
就在三位高手打算趁鬼物潮还未到来之际，快速打开巨门，进入天冥殿内殿之时，某个黑洞洞的甬道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紧接着又传来地震般的剧烈震动。
三位高手霍然回首，望向那发出声响的甬道口。圣皇急道：“恐怕又有什么强横妖物出现了，真君，赶快激发昊天宝镜进入内殿！”
聚灵真君与金尊对望一眼，谨慎道：“稍安勿躁，待瞧清后再走不迟。”
圣皇以拳击掌，急呼一声，纵然他显得十分焦急，但奈何没有天和之宝，聚灵真君不愿离开，他也只得留下傻等，只是此刻他虽满脸焦急之色，可双目之中却沉着清澈，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似是心中正计划盘算着什么，却以焦急慌张作为掩护。
“轰隆隆……”先前传来巨吼的那个甬道中，再度传出连绵的沉闷爆鸣，接着一条硕大的魔龙呼啸而出，从甬道口中探出了脑袋。
“那是……天谴魔龙！是陌千绝！”金尊认出了那魔龙正是魔帝的六只魔头所化，不禁惊呼一声。
那面目狰狞的魔龙此刻已是强弩之末，遍体鳞伤的它刚刚飞出甬道便哀鸣一声，重重砸在了地面上，然后“砰砰”几声化成一股股魔雾向甬道内的主人飘去。一息之后，一个黑影从甬道内背身飞出，似是被人甩出的一只破布口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打了无数个滚，才在滑出三十多丈后停了下来。此时的陌千绝哪里还有半点魔帝的威风，他衣袍破烂，浑身浴血，奄奄一息，一动不动，显然不幸被圣皇言中，已是重伤之体。
“我去助他一臂之力！”聚灵真君低吼一声，飞身而起，向魔帝冲去，金尊一言不发，紧随其后。站在最后的圣皇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似是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装模作样地跟在聚灵真君与金尊身后，向魔帝飞去。
仅仅一瞬之间，聚灵真君便已掠至魔帝身边，他一手握着昊天宝镜，一手抄起软倒在地的陌千绝，警惕地注视着那黑洞洞的甬道口，法力一展，倒飞而出。金尊在他身后为他稍稍警戒片刻，亦不敢多做停留，向后飞去。
回到石碑之下，聚灵真君将魔帝轻轻放到地上，那微弱的震动却让他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金尊一惊，立即一掌按在他的胸口上，将一道纯净的法力注入他的身体，一面护住他的心脉，一面刺激他的不灭仙体尽快恢复。
此时魔帝轻轻睁开双目，他右手一扫，弹开金尊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又喷出一口鲜血，只是这一次的血颜色暗红，落地之后立即冒出丝丝白烟。
“他中了剧毒！”在场的其他三人见到此景，立即倒吸一口凉气。
吐完血后，魔帝似是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用力扯掉胸口上早已破烂不堪的几片碎布，露出胸膛。此时他的胸膛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血肉模糊，奇怪的是在这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竟然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沙，随着血液不断向外流淌，看上去十分诡异。
“是化沙掌！沙圣还活着？”金尊瞧清魔帝胸口上的伤口，惊讶到。
魔帝虽然虚弱不堪，却还是嘿嘿地邪笑了两声后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聚灵真君面沉似水地问道：“他对你出手了？在甬道里？”
魔帝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不知道……我本已突出重围……却不料……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给了我……一掌……我只来得及……转过身……还没……看清他……便被他一掌……打了出来……”
“他就在那里面？”聚灵真君惊讶到。
魔帝点了点头，又道：“有点像他……但老子……不敢确定……”
聚灵真君还待再问，各个甬的道出口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厉鬼、阴物、僵尸、恶鬼争先恐后地从中窜出，似是大片的蚁群或蝗虫，成群结队地向四人围拢而来。
“不好，鬼物潮又开始了！”金尊咬牙到，说着他手中法决一变，轻而易举地将坐在地上的魔帝抬起。
“快！激发昊天宝镜，开启内殿大门！”圣皇惊叫一声。
既然魔帝已到，聚灵真君便再无逗留的想法，立即将手中的昊天宝镜朝身前一抛，紧接着迅速向它打出几道法决，昊天宝镜立即光华大放，涨大数倍，变成一只直径一丈有余，如同满月一般的白色大镜。
聚灵真君轻呼一声：“起！”话音未落，几人身后的那扇巨门便“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巨门之上时，却听圣皇忽然凄厉地大叫道：“不可能！那是什么？！”
聚灵真君与金尊见圣皇指着众人身后，面色大变，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只见众人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鬼物越聚越多，已经大大超过了上一次出现的数量，并且还在不断增长着，只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金尊正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让圣皇如此不安，却突然惊觉空气中的天地灵气骤然大变。
“你在干什么？！”金尊错愕地扭头望去，登时大惊失色。只见南疆圣皇双目血红，满脸狰狞地击出一掌，狠狠拍在聚灵真君后背之上。“砰”的一声，聚灵真君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出去，一头撞在那座巨大的石碑之上，半个身体嵌入其中，显然不死也是重伤。
做完这一切后，圣皇忽然扭头望向金尊，脸上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容。
………………………………
第一卷第七十二章：暗箭难防
“为何要偷袭聚灵真君？”金尊眯起双目，暗暗运着法力，一面护住魔帝，一面戒备着圣皇随时可能的偷袭，厉声问到。圣皇嘿嘿笑着，全然不理会如临大敌的金尊，右手伸向悬停在半空的昊天宝镜。
昊天宝镜事关几人生死，一旦失去这件天和之宝，金尊与魔帝就将被困在此处，被一波接一波的鬼物潮生生耗死。见圣皇伸手去夺昊天宝镜，金尊有心阻止，却又怕中了他的圈套，只能眼睁睁看着圣皇一点一点接近昊天宝镜，脸上的笑容愈加诡异。
然而就在圣皇指尖将要触到镜面之时，昊天宝镜忽然光芒一闪，乳白如满月的镜面中闪电般刺出一柄寒芒森森的长剑，长剑如一条张着大口的毒蛇，狠狠咬向圣皇手腕。
圣皇瞳孔一缩，连忙缩回手来，身形暴退而去，紧跟着昊天宝镜中也窜出一个人影，手握那柄宝剑如影随形地向圣皇追去。
“聚灵真君？”金尊双目一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因为持剑追击圣皇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刚刚被圣皇偷袭得手的聚灵真君。聚灵真君与圣皇战成一团，他剑法凌厉无匹，法力极为充沛，不仅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而且似乎丝毫不受连番大战后损耗过渡的影响。金尊愕然地望向石碑，这才悚然发现，那里只有一具不知是何种灵兽的尸体嵌在石碑上，却哪还有聚灵真君的影子？
金尊心下大惊，聚灵真君如此容易便被圣皇偷袭得手，他不是没有过怀疑，作为天下顶尖的高手，谁没有一两手压箱底的绝技，作为保命的后招？但一头灵兽竟然能够骗过金尊与圣皇的感知，却让他着实吃惊不小，特别是圣皇在击出一掌之后竟然还是未能生出半点怀疑，差点被聚灵真君反过来偷袭，让金尊对聚灵真君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圣皇的修为与聚灵真君本就存在些许差距，这点差距在平时来看或许不太显眼，可眼下圣皇不但在甬道中吃了大亏，方才又与鬼物连番大战，所剩法力已经寥寥无几，对上状态奇好的聚灵真君，结果可想而知。
方一交手，圣皇便被聚灵真君牢牢压制，三招之后聚灵真君的长剑便在圣皇身上留下了伤口，交手十招之后圣皇便被聚灵真君一剑击飞出去，滑出十数丈远，口鼻溢血。
此时，鬼物潮已然气势汹汹地将四人包围，金尊眼见二人恐怕在短时间内难分胜负，自己又一时弄不清情况，谨慎起见，只得先杀入那汹涌的鬼物潮，为他们争取些许时间。
“老鬼，你竟然以灵兽替死，难道你早知朕会出手？”圣皇施展五行秘术稳住颓势，开始与聚灵真君周旋，借着交手的空隙，恶狠狠地问到。
一袭绿袍的聚灵真君满面寒霜，手中长剑剑芒大盛，剑招凌厉致命，重新将圣皇压制，冷笑道：“你这家伙心胸狭隘，霸道护短，恃强凌弱，睚眦必报，爱徒惨死极北这等大事，又怎会这般轻易与金川和魔宫妥协？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早就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之前你因为人多不好下手，一直隐忍至此，此刻大敌当前，内殿之门将开，正是你趁乱动手的最佳时机，我故意卖个破绽，试你一试，果不其然你立刻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圣皇再度被聚灵真君一掌从半空击落，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他嘿嘿笑着，爬起身来，有恃无恐地说道：“说朕露出狐狸尾巴？若论心机深沉，朕又如何能与你和金尊这两只老狐狸相比？今日之事，的确是朕太心急，否则又怎会让你在此耀武扬威？”
聚灵真君冷哼一声，收起长剑，厉声道：“说吧，你忍气吞声一路到此，究竟存着什么居心？”
圣皇闻言哈哈大笑，不屑道：“难道你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已经有资格让我纳头招供了么？”
聚灵真君冷笑道：“先前我一再留力，此刻战意正浓，而你却已是强弩之末，不出百招必败无疑。何况此处已是绝地，你再无强援，就算是有，在我的灵剑、灵宠面前也必将有来无回，难道现在你还心存侥幸，想要顽抗到底？”
“哈哈哈哈！”圣皇又是一阵大笑，玩味地说道：“好一个自负天下无敌的老鬼！现在这种状态之下，朕非你敌手的确不假，但你又如何断定朕没有强援？”
聚灵真君见圣皇身处必败之局，却仍摆出一副有恃无恐，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中顿时起了疑心，他忽然想到魔帝胸口上那诡异的伤口，脸色一变，脱口道：“化沙掌！沙圣果然还活着？你们合谋……”
“终于猜到了么？哈哈哈哈……”圣皇再度开口大笑，那笑声充满了得意与讥讽，似乎他才是掌握生死的那个人。
聚灵真君双目微微眯起，手中长剑再次喷出一丈多长的刺目剑芒，他一步一步走进圣皇，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至西沙谷又是怎么回事？”
圣皇得意道：“要什么？既然金尊敢拿整个极北来赌一个天境，朕和沙圣就没有气魄用至西和南疆来做赌注么？”
聚灵真君瞳孔一缩，惊道：“你们竟然早知气运之事，还为此牺牲了整个至西？你们如此行事，对得起宗门内供奉的列祖列宗吗？”
圣皇笑道：“若能成就天境，还怕不能恢复宗门么？别说是牺牲至西，就算是要牺牲整个小冥界，我们也在所不惜！何况是那些已死之人？”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自私自利之言，聚灵真君怒极反笑，大踏三步，一字一顿道：“好，好，好。既然你们如此决然，那在下便让你们到真正的冥界里去共襄盛举！”说着他手中长剑突然一展，法力凝成的九龙九凤同时从那剑身上跃出，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无可阻挡地向洋洋得意的圣皇猛扑而去，凤鸣龙吼响彻大地。
圣皇似是没有料到聚灵真君会突然发难，近在咫尺的他只觉一股无匹威压爆发，张牙舞爪的龙凤遮天蔽日而来，他只来得举起双臂，甚至未能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撕成了碎片。
聚灵真君见此，眉头一皱，向一旁望去，半息之后那里果然重新现出圣皇身形，而那被撕成碎片的圣皇残肢却“砰砰”几声化为一张粉碎的灵符。见聚灵真君脸色铁青，圣皇笑得更加得意，戏谑道：“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人聪慧？若不是事先有所布置，朕又怎会任由你如跳梁小丑一般玩弄心机，借着说话之机步步紧逼？”
聚灵真君手握长剑欺身而上，冷冷道：“即使偷袭不成，你也活不过三十息！”
“想趁现在除掉我，免得我与沙圣联手么？”圣皇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一边向后闪避，一边掏出一枚酒杯大小的圆珠，说道：“晚了！现在你们已经入瓮，在这无所遁形的鬼物大潮之下，只要有此物在手，朕便不会被他们攻击，而你们却逃不出被耗死的命运，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吧。”说着他手中圆珠忽然腾起一阵青光，转瞬之间圣皇身上的气息就变得与那些鬼物相差无几。
聚灵真君心中一禀，连忙向四周望去，这才惊讶地发现此次鬼物大潮的规模竟然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大上数倍，在只有金尊一人出战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被无数鬼物团团围住了。就在此时，空中忽然发出一声“轰隆”巨响，金色剑光飞散之下数以千计的鬼物顿时灰飞烟灭，金尊夹着重伤的魔帝，从剑光之中飞身而出，在空中闪烁几下，来到聚灵真君身边，一把拉住聚灵真君的手腕道：“别追了，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他们……”聚灵真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金尊打断道：“我都听见了，今后极北必不会与他们干休，可眼下情势危急，不能再多做计较，若是被他们二人缠上，在如此众多的鬼物围攻之下，咱们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聚灵真君闻言，猛一跺脚，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击杀圣皇的念头，他单手一招，悬停在远处的昊天宝镜立即白光大作，拖着长长的光尾，飞到聚灵真君手中。聚灵真君当即不再犹豫，毫不吝惜法力，全力激发昊天宝镜，昊天宝镜光芒大盛，晃得人难以睁眼，那些光芒在空中慢慢聚集成一道凝实的白芒，正正落到二人身后的巨门之上，巨门似是被针刺的巨兽，幽幽苏醒，又一次大幅震动起来，门上沉积的土石、瓦砾漱漱落下，千百年来慢慢风化凝结的砂石泥壳“噼啪”断裂，似乎随时都可能真正开启。
圣皇一见此景，当即脸色一沉，身形转瞬虚化不见，混杂在无数鬼物之中向昊天宝镜杀去。
见此情形，金尊将伤重的魔帝向聚灵真君怀中一塞，急切道：“你带着他先去巨门之下，本尊去拦住这些鬼物片刻，为你们争取开门的时间。”
聚灵真君一直分神注意着圣皇，见圣皇有了异动，手上法力更增几分，想要赶快打开那道巨门，接过魔帝时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只是与金尊说了句：“你自己小心！”便要带着昊天宝镜和魔帝向那扇巨门飞去。
就在他刚刚转身的那一刻，却忽然感觉有一股恐怖气机袭来，让他顷刻间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有人偷袭！”聚灵真君心中一突，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地放开昊天宝镜，单手一招，闪电般取出一张灵符，迅速向前一掷，同时口中默念法决，身上绽放出一缕缕青光，瞬间与那灵符互换了位置。
就在他的身形刚刚虚化消失的那一刹那，一柄金色长剑横斩而过，力道之狠，竟然连附近的空间都出现了隐隐碎裂的波动，而那张被换过来的灵符离剑身还有三尺，便被强大的剑气碾成了齑粉。
十丈开外，聚灵真君回过头来，虽然在那瞬间他便已知道是谁偷袭了自己，但确认了一息之前还信誓旦旦要舍身忘我，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人，转身便要致自己于死地，还是令他感到十分震惊。此刻的金尊再不是聚灵真君熟悉的模样，他正手握长剑，冷冷地朝自己望来，脸上的焦急、关切荡然无存，只有一副淡漠如霜的冰冷模样，似是屠夫面对待宰的牲畜，冷酷又麻木，仿佛在一瞬之间换了一个人。聚灵真君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他刚要反击，便觉怀中有异，低头一看，他抱着的哪里是什么重伤的魔帝，分明就是一具冰冷的傀儡，那傀儡面无表情，手握一柄匕首，狠狠向他心窝刺来，匕首上幽光闪烁，显然淬过剧毒。
聚灵真君一声冷哼，张开大口，他口中立即爬出两只拇指大小的红斑蜘蛛，那蜘蛛迅捷如风，尚在他口中之时便向傀儡手腕喷出两道蛛丝，将那傀儡手腕牢牢缠住，再不得寸进。与此同时，他双手一放，借着傀儡自然下落之势，一把抓住傀儡脑袋，微微用力便将其捏爆。
然而令聚灵真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捏爆傀儡的同时，整个傀儡竟然全部自爆而开，冰火两种属性的法力骤然爆发，在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法力交织之下，爆炸的威力增强了岂止一倍？不仅如此，在爆炸的冲击波中还夹杂着无数毒针、毒刃，只要被稍稍蹭破一点油皮，即使是聚灵真君这种级数的高手也将瞬间失去法力，任人宰割。而最狠毒的是，那傀儡自爆出来的部分碎片正好在空中形成一个空间法阵，牢牢锁住方圆十数丈空间，绝了聚灵真君破开虚空逃走的后路。这自爆傀儡的每一个环节都做到了必杀的极致，招招致命，环环相扣。
聚灵真君自不会想到，这傀儡的主人竟然洞悉人心至斯、心机深沉至斯、歹毒至斯，面对这突如其来，威力不下化境修士舍身自爆的一击，他只是瞳孔一缩，便当即被红蓝两股灵焰吞没。
“成了！”本该是生死大敌的圣皇与金尊，同时暴退数百丈，躲避那爆炸的巨大威力，圣皇站定后，又微微踏前一步，与金尊并肩而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而金尊却仍死死盯住那团仍在不断爆炸的巨大火焰，面色冷峻不发一言。
圣皇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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