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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神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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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紧张地绷住了呼吸，不知是谁在他的腰上提了一下，让他凌空飞起，直接从黑影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此地离枫园不过三里多路，秦苏若是使出全力，一碗茶的功夫便能赶到。
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四五个黑衣人正与自己的两个保镖战在一起，黑衣人的修为并不低，其中的两个同样是圣灵境，双方越来越是纠缠，砰砰声像是山崩地裂，呼喝声中则是裹挟着杀气和狠辣，雨水中不时会飚出一抹血色，也不知是谁受了伤。
“快跑啊！”
焦灼的战斗中，有人大声地喊道。
秦苏一咬牙，闷着头向前狂奔，但他刚刚起步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一堵厚重的墙当在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挡在路上。这人浑身上下罩在雨衣之中，根本看不清相貌，他帽子下面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幽冷光，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秦苏。
秦苏神色决绝，飞快地奔跑着，忽然拔剑出鞘，向前直刺。
黑衣人侧身，长剑从他的胸前刺了过去。
秦苏心里一凉，果然，他握剑的右手很快便被锁住了，被巨力牵扯，长剑登时脱手，脚下趔趄，向前扑倒。
秦苏自知无能为力，但他并不甘心，用力的扭头看向黑衣人，至少要知道是谁要杀自己。
“啊。”秦苏忽然闷哼一声，却是后脑受到撞击，直接晕了过去。
……
……
无心湖，一艘长达二十丈的船上，断云撑着伞，神色惆怅，他对这场不期而至的雨感到很不开心。
远处的水面上，一艘小舟飞速驶来，小舟上站着三个人，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押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三人登船，来到了断云的面前，娇小的女人双手被困在身后，她看到断云之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无血色，失魂落魄地低着头。
“培花女妖是吧。”断云微微一笑，向那两个大汉道，“枫园中什么情况。”
“敌人已经开始进攻，我们押着培花女妖从地道出来，一刻不敢停留就赶了过来，这会儿敌人恐怕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埋伏。”
“好，不错。”断云点点头，看着培花女妖，“你虽杀我，我却救了你一命，当然你也帮我把他们引入了圈套，说起来，我更想感谢你呢。”
培花女妖冷哼一声，闭口不言，她曾经蔑视断家，这才接受了李家的委托刺杀断云。这会儿被俘虏，自知难逃一死，却也惊讶于断云对付李广成的手段，心里暗暗后悔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把她关押起来，今天事了，也该交给光明司了。”
断云吩咐了一句，让那两个大汉立即把培花女妖拖了下去。
孙止商忽然疾步走来，低声道：“少城主，刚刚得到消息，秦苏公子那边出事了。”
“喔？”断云眉毛一挑，看起来并不着急。
“两个保镖被杀，秦苏被俘虏。”孙止商简明扼要地道。
“现在在哪里？”断云道。
“根据回报，说是往齐山方向去了。”孙止商道。
断云闻言目光转动，遥望偏北的方向，枫园就在齐山脚下，这个秦斯，有点意思。
“少城主既然知道秦斯要对秦苏公子动手，为何不早些行动？”孙止商心中不解，更加不明白断云安排秦苏当管家，为何又把他当做诱饵。
“因为秦苏对他的这位大哥还不够了解。”断云皱了皱眉头，他望着孙止商，“我不知道秦斯想干什么，但我想他是不会杀秦苏的，秦苏没有生命危险，却可以看清秦斯这个人。”
“我明白了。”孙止商心里一颤，断云的话让他相信，事情的根源在于秦斯的存在让少城主无法完全相信秦苏。
孙止商一直认为断云安排秦苏当管家太过草率，这会儿却有了不同的看法，因为断云已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孩童了。
孙止商暗暗叹息着，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忽然，遥远的岸边响起了一连串恐怖的爆炸声。
船上的人们纷纷循声望去，可惜雨水太大，无法看清。但是冲击波遥遥传来，震得船体微微晃动。
“孙叔，该你去收拾残局了。”断云微微一笑，目芒，“我呢，则要去见见秦斯。”
“我陪你一起去。”孙止商道，毕竟枫园那里都已经安排妥当，自己去不去无关大局。
“还是枫园比较重要，另外，要把各位掌柜按时接上船，我去把秦苏接过来。”断云拒绝了孙止商的好意，自己登上一艘小船，往岸上行去。
孙止商摇了摇头，虽说成熟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好在路上安排了不少自己人，也出不了问题，于是收拢心思，事无巨细地安排起来。
………………………………
第三十六章 看破
齐山并不高，站在山巅，甚至望不过无心湖。
就在齐山与无心湖之间的枫林中，有一座庄园，那便是断云和秦苏口中的枫园了。
暴雨如注，冲散了的硝烟，此时的枫园墙倒屋塌，一片狼藉。
秦斯站在齐山之巅，目光却是无法穿透雨帘，无法看到枫园里的状况。他把秦苏扔到了脚下，然后祭出了一道符，光芒升起，将二人裹挟。
秦氏兄弟的身影赫然消失，像是穿越到了别的空间。
事实上这只是普通的匿行术，他们还待在原地，但是从远处看来，这里并没有人影，就算近在咫尺，只要不接触，落在眼中的也只有雨水和枫树。
秦斯把弟弟提了起来，让他靠在一颗树上。秦苏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头歪向一边，双目紧闭。
秦斯将左手按在弟弟的头顶上，运转奴魂术，秦苏身体一震，浑身上下闪烁着一圈圈电芒。
“我弟弟终究只会是我的弟弟。”秦斯喃喃自语，嘴角向上翘起，斗篷下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光彩。
秦斯修炼奴魂术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弟弟，四天前，在马车上，他向李广成献策，说要率人刺杀断云以此分散城主府的兵力，好让李广成顺利刺杀培花女妖。
李广成当即同意，并派了七位高手任他调遣。但李广成绝对不会想到，秦斯没有去攻击断云，没有去牵扯城主府的兵力，而是出其不意捉住了秦苏。
秦斯在心里对自己说，秦苏是自己的弟弟，弟弟听哥哥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要把秦苏变成自己的魂奴，他不会让秦苏受苦，只是要让他听自己的话。
秦苏靠在树上，他不知道哥哥的心思，但身体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茫然而无神，像是刚刚结束冬眠的野兽。
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喊，但身体很虚脱。
“大哥？”秦苏目光转动，看到了斗篷下无比熟悉的脸。
“阿苏忍住，我在为你疗伤。”秦斯冷冷地道，秦苏虚弱的语气并没有让他心软。
“可是我好痛啊？”秦苏哀求地看着大哥，他感觉像是有一把剑从头顶插入了身体里，这把剑将肚子里的血肉搅得乱作一团，亦将他的三魂七魄搅得混乱不堪。
“忍忍就好了。”秦斯微笑。
雨水不断从斗篷上落下，这些雨水无法遮掩秦斯邪恶的微笑和无情的眼神，这让秦苏心里一凉，像是被利刃穿透了一般。
“放过我，哥哥。”秦苏哀求道，他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哼哼哼……”秦斯怪笑着，五指用力收拢，“大哥当然会放过你，到那时你会听大哥的话，你要是不听话，大哥会让你生不如死。你道这是什么？”
看到秦苏茫然地摇头，秦斯得意地大笑：“这就是奴魂术啊。”
“奴魂术？！”秦苏瞪大眼睛，如遭雷劈，奴魂术是泪琴宫秘术，因为太过阴损，即使是泪琴宫中人也很少有人修炼。然而秦斯却将它用在了亲人的身上。
“为什么？”秦苏咬牙切齿地道，“少城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若告诉断云，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他也许会杀了我，但你也会失去一切。”秦斯的目光无比热切，“阿苏，索性咱们兄弟联手，大哥保证会把你扶上城主之位。”
“然后让我做你的傀儡么？”秦苏冷冷地瞪了秦斯一眼，“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作为奴隶而死。”
“你现在难道不是断云的奴隶？”秦斯喝道。
“你不明白，这是我自由的选择。大哥，你真是不可理喻。”秦苏看着秦斯，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
“信不信我立即杀了你！”秦斯狰狞地道，秦苏的话让他怒不可遏。
“我不信。”秦苏冷笑，扬了扬下巴，“你要是杀了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秦斯心里咯噔一下，的确，秦苏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秦苏虽然正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斯的脸，道：“你信不信？”
“信什么？”秦斯愣了一下。
“信不信只要你放开我，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断云。”
“那你会死！”秦斯恶狠狠地道，“死得很惨！”
秦苏哈哈大笑：“你不明白，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你，不愿意跟你同流合污。”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秦斯怒极，秦苏的话使得过往岁月里类似的嘲讽涌现脑海，纷至沓来，他的左手像是一只钢爪，慢慢收拢，捏破了秦苏的头皮，鲜血流出，被雨水冲走。
秦苏大声叫唤着，声音无比地凄厉。
“你就死心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秦斯冷笑着。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撑着伞，看不清容貌。
秦斯看到对方手中握着的是落神剑。这时雨伞向上一抬，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是断云，来的人是断云。
秦苏也看到了断云，眼中充满了希望。
“你听说过匿行符么？”秦斯不以为然地冷笑，“他不仅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
秦苏却置若罔闻，他疯狂地挣扎着，雨水将头顶的血冲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又冲到了地上的泥土里，他像是发疯的野兽，但始终无法摆脱秦斯钢爪一般的左手。
断云突然向前迈步，与两人越来越近。
“这张符是从李广成那里得来的，像断云这样颐指气使的公子哥，别想他会看破匿行符。”
秦斯自信满满，但是断云已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只有两步的距离。
断云四下张望着，寻找着，看起来一无所获。
“笨蛋，愚蠢，竟然为了一座高阳城甘心被封印修行天赋。”
断云茫然的眼神让秦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就在一阵漫无目的地寻找之后，断云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血色的微光。
然后，断云便看了过来，清亮的眸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秦苏的身上，然后转向了秦斯，里面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断云怒火如炽，他愤怒地拔出了落神剑，剑光斩破了暴雨，像是一道闪电，疯狂地斩向秦斯唯一的左臂。
“怎么可能！”
秦斯胸膛几乎炸裂，但面对着落神剑，愤怒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恐惧，他在恐惧的驱使下猛地收回了左臂。
………………………………
第三十七章 煮雨
有一片白色的水气燃起自剑刃，扑向了秦斯瑟瑟发抖的脸颊，让他感受到了秋日不曾有过的灼热。
落神剑斩下了一条深长的痕迹，泥土也在水中溅起，落在了秦斯的身上，像是滚烫的铁水。
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到双眼赤红的断云收回了剑，重新蓄足力气，然后割破了雨帘，让一道横着的剑光向他迫近。
剑刃未及身，燥热的暑气已然让他难以自拔，从天空中泼下的好像不是秋雨，而是被煮熟的水。
他的双腿软了，身体向后倾倒，沿着山坡咕噜噜地向下滚。
断云沿着山坡向下追去，他看到秦斯站了起来，向他扔出了一道符。
一道刺眼的光芒散向了雨中，雨势又大了三分，湍急的水流从山顶倾泻而下。
陡然，断云浑身刺痛，天空中下得好像不是雨滴，而是钢针，是剑。
断云立即施展御灵术，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屏障，雨水落下，其中蕴含的剑气与护体灵气碰撞，咔嚓声响作一团。
秦斯趁机缓了过来，左手持刀，疯狂的挥舞着，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强大的力量。
断云耳中雷鸣不止，气血翻涌，直冲脑际，险些跌倒。然而面对秦斯骤然的发难，他毫无惧意，不慌不忙，不退不避，以落神剑施展同样的招式，以硬碰硬。
雨水之中，刀剑相击，犹如滚滚闷雷。
断云居高临下，气势更占上风。但他脑海之中，早已不闻任何声音。他的眼眸通红，九幽地火疯狂地燃烧着惊鸿剑意，头顶上落下的雨水骤然间变得沸腾滚烫。
沸腾的雨水朝着秦斯淋了下来，浇在了他的脸上，胸前，后背，大腿以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秦斯痛苦地惨叫，雨水趁机落入他的口中，烫伤了嗓子和舌头。
无所不在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被烫伤的柔弱身体被划开了无数的伤口，最后撞在一颗树上，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雨水恢复了冰冷，浇在秦斯的身上，也许能够缓解他的疼痛。
雨水中的剑意随着秦斯的落败而消失，断云撤去了屏障，来到秦斯的跟前，眉头不由皱起。
秦苏也从山上下来，他看到了秦斯的惨状，把头扭向了一边。
秦斯还没有死，但他即使活下来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
断云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在雨中看到了几个身影在朝着这边移动，靠近之后才发现是孙止商。
原来孙止商料理完枫园的事后，立即带人赶了过来，他害怕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断云会出现意外。
当他看到断云和秦苏完整无缺的站在面前时，终于松了口气。
“枫园怎么样？”断云收起了落神剑。
“少城主放心，都解决了。”孙止商看到了地上的血人，悚然道，“这是谁？”
“秦斯？”断云微微一笑，“是他抓走了秦苏。”
孙止商点了点头，他看到秦苏似乎受了伤，一脸狼狈之像，问道：“该怎么处理？”
“带回去，关起来吧。”断云叹了口气，这个人已经彻底地废了，他的性命就当是送给秦苏了。
“你有话要说么？”断云回头望着秦苏。
“谢谢云哥。”秦苏平静地道，他明白断云的意思。
断云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孙止商和秦苏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三人往无心湖走去，在路上孙止商把枫园的情况作了简单地介绍。
袭击枫园的一共有二十四人，其中十四人被当场炸死，十人重伤，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孙止商检查了这些人的身份，来自天南海北，没有一个是高阳城本地人，由此看来，李广成办事相当谨慎。
说话间，三人回到了船上，冲澡之后各自换上了新的衣服，然后来到了大厅里。
掌柜们能来的都已经到齐，大概有四十多人，来自光明帝国各大城市，年纪大都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衣饰都是颇为奢侈，但他们看到断云，尤其是在看到他展示的光明印时，无不流露出了极为恭敬的神色。
当这些掌柜知道秦苏将要成为新的管家时，无不对这位年轻人能否胜任感到怀疑，有的人甚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不过随着秦苏的讲话，几乎每一个人都收起了他们的轻蔑之心，因为秦苏显然不是他们想象中凭着关系上位的草包，他对于断家的所有营生都有所了解，虽然未必精通，却能道出大体的形势，他甚至隐晦的说出了这些掌柜们在经营过程中存在的猫腻。
众位掌柜们更加不敢轻视秦苏了，而且开始刻意的讨好，秦苏一脸肃然，不为所动，却也没有拒人千里。
外面的暴雨渐渐停了，晴空万里，秋意更浓。众人也纷纷来到了船舱外，欣赏着高阳城的秋色。
船沿岸缓行，经过了枫林的静美，路过了南岸的繁华，也从远处观望了明礼学院，在北岸眺望了险峻的山峰，最后在傍晚时又回到了西岸。
众人领略了年轻人的胆识和威严，没有多做停留，纷纷告辞离去，离去之人都清楚，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经来了。
断云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每一个环节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秦苏似乎能够担得起这份重任，培花女妖也被自己送到了光明司。
现在，就要等待光明司的反应了，断云并不相信光明司，也从来不会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光明司的身上，但这是必要的程序，只有当光明司无法保护城主府时，断家对敌人的迎头痛击才会名正言顺，才不会贻人口实。
客人离去之后，断云让船漂泊在湖面上，他扶栏而望，迎着秋风，观赏星空，忽然想起了苏南筱。
………………………………
第三十八章 请帖
第二天早晨，断云走出船舱，忽然看到岸边矗立着一个人影。
他像是一块镇纸，压住了红枫绿水，因为他的存在，世界才变得沉重而真实。
断云揉了揉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却知道他腰间挂着刀，左手扶着刀鞘，挺胸扬眉，朝这边望来。
“兄台，请到船上一叙。”
断云拱手相请，只见那人恭敬地回礼，脚踩碧波，飘然而至。
“光明司韩直见过少城主。”那人稳稳地落到了船上，目视断云，声音如他的步伐一般地平稳。
“原来是韩大人。”断云微微一笑，这人是高阳城光明司权力最大之人，是三品光明卫，身材高大魁梧，气势不凡。
“韩某打扰了少城主的清梦，还望恕罪。”韩直歉然说道。
“韩大人言重了。”断云摇了摇手，“大人请到里面来，也好让断云奉上清茶一杯。”
“不必了。韩某不请自来，是有几句话要对少城主说。”韩直也是摇手拒绝了断云的好意。
“大人请讲。”断云神情不慌不忙，好似在与田间耕作的老农闲聊一般。
韩直眼神一凛，坊间传闻断家少爷的修为一日千里，今日一见，果真是今非昔比，非只是修为，还有他的这份心性，也足以撑得起城主府。
韩直略一沉吟，开口道：“少城主昨天把培花女妖押到了光明司，经过连夜审讯，培花女妖已经交待了部分事实。”
“她交待了？”断云一脸期待的表情。
“是的，培花女妖说，刺杀少城主一事，她是被李广成收买的。”韩直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没有隐瞒。
“啊？”断云轻抚额头，惊讶地道，“怎么会这样，我与李大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
韩直心中冷笑，你杀了人家的弟弟，岂是无冤无仇，简直是不共戴天。但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道：“少城主所言极是，光明司也觉得不能凭片面之词定罪，所以昨夜光明司也传讯了李广成。”
“李大少怎么说？”
“很可惜，李广成身患重病，无法接受审讯。”
“原来如此。”断云嘿嘿一笑，转头望向远处。
“少城主也不必着急，等到李广成病愈之后，光明司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少城主一个公道。”韩直义正言辞地道，听不出半点心虚。
“如果李广成一直生病，那这岂不是变成了一件悬案？”断云瞥向韩直，嘴角噙着冷笑，韩直的答复太过敷衍了。
“如果李广成变成一只病猫，那不正是少城主想要的么？”韩直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就怕病猫突然有一天变成了猛虎。”断云听出了弦外之音，韩直似乎是来做和事老的，只要李广成不再跟自己捣乱，光明司也不会追究李广成行刺断云的罪责。
“那光明司也不是吃素的。”韩直笑着拍了拍胸膛，流露出了一股草莽之气，不得不说，这种气质很容易获取信任。
韩直当然不是草莽英雄，他看出了断云的不满以及犹豫，神色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淡漠，道：“李广成是泪琴宫弟子，这些日子泪琴宫宫主杨寿君也来到了高阳城，光明司要动李广成的话，势必要开罪于泪琴宫。”
“难道韩大人怕了？”断云微微一笑，泪琴宫地处西荒，的确不怕光明司。
“韩直效忠光明皇帝，纵使九死一生也是无悔，区区泪琴宫，何惧之有？”韩直神色肃然，声音郎朗，“只不过，那样的话光明司势必要调拨战力直面泪琴宫，在这个多事之秋，这显然是不明智的，韩直不能只图一时的快意恩仇，而置高阳城甚至光明帝国的稳定于不顾。”
“韩大人是在指责我么？”断云冷笑，这一顶帽子下来，自己若要复仇反而是不顾大局的罪人了。
“非也，非也。”韩直连忙摇头，“少城主千万不要误会，但少城主也不要忘了西荒虎视眈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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