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声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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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血浴（12）

　　　　穆春已经准备好与公孙伯玉决裂，但是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在穆春还未将话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被公孙伯玉有意打断。

　　　　这一回公孙伯玉却不是仅仅空口喊话，他直接飞身上前亦如魏琳琅一般，他一记手劈向穆春的颈窝：既然今日诸事不顺，他决定改计划，先下手为强！

　　　　穆春被公孙伯玉这么突如其来的手刀正中脖颈，他虽然没有像萧坎一样立马倒下去，但也打断了他之后要说的话，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等到他缓缓移动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公孙伯玉一脸的决绝。

　　　　公孙伯玉见穆春回身，他看着穆春面色的错愕，他突然失口说道：“没时间了，穆春，你别怪我……”

　　　　公孙伯玉口中虽这么说，但面上却无丝毫的愧色，还没有等到穆春的反应。公孙伯玉却是一声令下：“开始吧。”

　　　　公孙伯玉说完，他甩手准备离开擂台回到高台之上，而夏怔捧着昆仑玉亦是紧随其后。主仆两个俱是面色遗憾，而公孙伯玉更是未有迟疑地赶紧离开了擂台。

　　　　如此一来，擂台上唯有穆春与魏琳琅最为招眼。穆春受公孙伯玉一击，一时没能够从伤痛中缓过来，但魏琳琅一早就对昆仑玉虎视眈眈，他岂能够容忍夏怔带着昆仑玉离开。

　　　　魏琳琅看到夏怔带昆仑玉离开，他已经顾不得穆春的情况，这便疾步追上夏怔。他一手抓住夏怔的肩旁，让他不得动弹。

　　　　夏怔突然受此阻挠，他本就是江湖老手，对于魏琳琅这等手段自然轻易化解，在这更程中，他一边护住昆仑玉，一边更是一掌击中魏琳琅的臂膀。借此时机，夏怔更是斥道：“匪类，敢打昆仑玉的主意！”

　　　　夏怔的面上再次出现狠利，对于想抢夺他手上昆仑玉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魏琳琅显然低估了夏怔的功夫，两人一来一去，却是还未出十招，魏琳琅便已经落了下风。

　　　　处于劣势的魏琳琅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怔——夏怔单手托着昆仑玉，他脸上似乎带着嘲弄。魏琳琅双目泛红，他一定要得到昆仑玉——去救治棠华。

　　　　魏琳琅此时已经豁了出去，不管成功与否，他都没有了退路。

　　　　台上魏琳琅与夏怔展开了搏斗，而台下的人似也受此鼓动，竟是一言不合俱是起了争执，台下亦是一片乱战。

　　　　魏琳琅不知道擂台下的变化，眼看着自己落于下风，他只越来越清晰知道昆仑玉与他而言愈来愈远。

　　　　穆春却是清楚地看到擂台下众人的变故，现在的人们一如开始的时候，突然被人蛊惑了心智，骤然斗在了一起。

　　　　穆春的目光赶紧追上公孙伯玉，见他此时站在高台下看着下方，面上却是得意之色。穆春没有再想其中的关系，他看了一眼魏琳琅与夏怔的情况，心知魏琳琅还能再撑一会，他未有犹豫这就奔下擂台而去。

　　　　下至擂台，穆春更能够触目惊心地看到，有更多心志不坚的人不知为何被蛊惑，全然没了自己的主见，此时正在台下自相残杀。

　　　　“啊——”一股热血从一个人的脖颈喷了出来，溅到穆春的脸上。

　　　　穆春亲眼看到站在他斜前方的人，被另一个一剑封喉，利剑割开了脖颈上的血脉，鲜血顿时喷涌出来。随着鲜血溅落，那日应声到底。

　　　　杀人者手指宝剑，嗜血地目光落到穆春的身上，他更是无声息地向穆春走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穆春对此发出了质疑。

　　　　那人的宝剑这就已经想着穆春劈了过来，他面上出了诡异嗜血的表情，再无其他。

　　　　穆春试着让他恢复神智，但毫无作用，那人并没有因为穆春的话，而使手上的动作有丝毫的迟疑。

　　　　穆春看着宝剑向自己而来，但在中途的时候宝剑却改了方向，它直直地落在地面上。而他的主人，已经腹背中刀，倒了下去。

　　　　杀了持剑人的那人，看都没有倒在地上的那人，另是带着染血的大刀寻找下一个目标。

　　　　穆春怆然环顾四下，整个校场之中一人变成了修罗场——这里只有杀戮，没有人。

　　　　穆春不能让众人就此被蛊惑下去，他不能够让此间血流成河。但是事态早已经脱离了任何人的预期，单凭着穆春一人，又如何能够扭转乾坤。

　　　　“别杀了！别杀了！”

　　　　但是被蛊惑神智的人，又如何能够听得进穆春的话。最终无计可施地穆春缓缓看向高台上的公孙伯玉：这个局是他做的，他必然有解。

　　　　穆春冲开重重的人，他再次走上擂台，而这个时候魏琳琅和夏怔之间已经能够分出胜负了。

　　　　魏琳琅看到穆春出现，立刻请求支援：“四哥，帮哥哥一把。”

　　　　穆春看了他们一眼，但并未做出反应，直到他往高台之路径直上去的时候，而夏怔离他不过一丈之远。

　　　　穆春看着与他时间靠近的夏怔，他此时突然聚气拍出一掌直至夏怔的腰腹。这一掌正中夏怔，而在穆春得手之时，他在夏怔耳边低语道：“夏叔叔，承让了。”

　　　　穆春说完快速收回手，这就义无反顾地冲上高台。

　　　　此时高台上也已经不复之前的平静，不仅是镜虚朱仲素等人，其余几个亦是对公孙伯玉的做法提出了质疑。再看眼下校场内血流成河，没有人能够坐以待毙。

　　　　而公孙伯玉面对诸人的指责，仍是想要就此遮掩过去，他今日的目的不过是让昆仑玉滴血认主，为何却是这般艰难。

　　　　公孙伯玉已经对校场内的江湖人士下了手，现在面对咄咄逼人的所谓名门正派，他多多少少没有了初始的恭敬，他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镜虚等人，不以为意道：“小侄，只是想与大家一同见证昆仑玉认主。”

　　　　镜虚朱仲素等人并非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他们看到校场内的情况，无不是心惊肉跳，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只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是入了凤凰城这个虎狼之地。

　　　　这等时候，还是镜虚再次站出来，他虽胆小，但他绝非是轻易妥协之人，他道：“公孙贤侄，今日之事，你务必给我等一个交代。而当务之急，你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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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血浴（13）

　　　　镜虚的话还没有讲完，就已经被公孙伯玉打断。此时的他绝非是从前翩翩公子的公孙伯玉，此时的他急切，情绪外露。

　　　　公孙伯玉冷冷撇看了眼镜虚，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他视线落在镜虚他们身后仍是安坐在席中的福有师傅——只要福有师傅不动，公孙伯玉就不担心高台上的局势。

　　　　公孙伯玉将镜虚忽视过去，但再次追上来的穆春却绝不是公孙伯玉轻易所能够忽略的。

　　　　穆春此时亦是双目赤红，他直奔着公孙伯玉而来，他已经放弃质问公孙伯玉，而是单刀直入要他让底下众人恢复正常——他已经认定，校场众人心智蛊惑一事必是公孙伯玉所为。

　　　　事已至此，公孙伯玉便也无心与穆春隐瞒，他直言反诘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穆春并无心思与他公孙伯玉玩这等言语游戏，他上前一步想要拽住他的衣服，但公孙伯玉避开了穆春的动作。

　　　　面对穆春的怒目而视，公孙伯玉仍是云淡风轻，他在穆春面前反而不再急切，也一时忘掉了昆仑玉认主并不顺遂的事情。

　　　　公孙伯玉突然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而穆春不为所动，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孙伯玉，我不知道你所为何，但我必须阻止你！”

　　　　公孙伯玉看着穆春笃定地眼神，他忽而轻蔑一笑。

　　　　穆春怒目，他道：“怎么让他们醒悟！公孙伯玉！”

　　　　公孙伯玉既已设下此局，自然不会管他人的死活，面对穆春指问，他全然不为所动，他甚至背手站在高台上，正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台下的乱斗，而似乎台下斗的越起劲，他的情绪越是激昂。

　　　　擂台下诸人自相残杀，血流成河。难道这一切本就在公孙伯玉所掌控之中，穆春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但他并不敢提出质疑，唯恐公孙伯玉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他看着台下诸象，心中不忍，再看公孙伯玉，他面上不仅没有愧色，反而是自鸣得意。

　　　　穆春疾步上前，乃至公孙伯玉身后，他此次并未动手，而是平静说道：“公孙伯玉，我相知道，你此番意欲何求？”

　　　　公孙伯玉侧脸看了眼斜后方的穆春，他勾唇一笑道：“我不求什么，我不会求天下太平，也不求名震江湖，我只求……”他说着说着神色有些黯然，忽而低头沉默。

　　　　在等他将头抬起来，看着校场内众人杀戮之时，他脸上丝毫没有黯然的迹象，反是激昂说道：“今日我志在必得，穆春你休要阻止我！”公孙伯玉说完转身一脸阴鸷地看着穆春。

　　　　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一处，穆春清晰地看到了公孙伯玉眼中的决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他的目的。

　　　　穆春看到了公孙伯玉的决心，他明了即便今日公孙伯玉与他为敌，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也无法改变他的意志。倘使是旁的事情，穆春便也就罢了。但此时擂台下那是数千的生命，穆春绝不能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为无辜的亡魂！

　　　　公孙伯玉决绝，而穆春也不会就此妥协！

　　　　穆春往后退了一步，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少城主，请吧。”穆春比了请的姿势，他的意思十分明确，他要再与公孙伯玉比一场，谁输了便放下执念。

　　　　公孙伯玉显然因为穆春的举动有所一愣，他反问道：“穆春，你为何要逼我？我们同窗之情，你就不能够帮我一把！昆仑玉认主，事关我公孙家生死啊！”

　　　　公孙伯玉突然对穆春吐露心声，这让穆春不得不震惊。公孙伯玉的零星片语，虽不能够让穆春拼凑出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也大抵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穆春惊愕地看向公孙伯玉几近声嘶力竭，而高台另一处福有师傅的表情似乎也验证了公孙伯玉的说辞：福有师傅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公孙伯玉此话给穆春的震惊不言而喻，而更让穆春措手不及的是公孙伯玉的举动。

　　　　公孙伯玉并没有指望穆春能够帮助自己，他只盼着穆春不阻拦自己的计划。面对穆春此时露出的犹豫，公孙伯玉抓住此等机会，毫不犹疑地将穆春一掌击倒在地，他此时又换了一副神情，他倨傲说道：“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包括你，穆春。”

　　　　公孙伯玉说完，亦如胜利者，他背过身去。而穆春则是被随后上前的两个侍卫架了起来。

　　　　眼见穆春大势已去，然转机也在这高台上。虽福有师傅默许了公孙伯玉的动作，但镜虚朱仲素等人却是并不容许公孙伯玉将他们当作傻子。

　　　　那几人以朱仲素领头，镜虚虚张声势，他们已经站到了公孙伯玉的面前。虽镜虚仍是强调着公孙伯玉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解释，但朱仲素已经摒弃了这些，他要清理江湖。

　　　　公孙伯玉看着镜虚在几个人之间上串下跳，他冷笑说道：“今日我凤凰城请你们来，只是为了做个见证。各位何必呢。”

　　　　镜虚叉着腰，掐着嗓子躲在朱仲素身后与公孙伯玉喊话：“你小子心术不正，你到底有何图谋，为何要拉我等下水！你真是黑透了心肠！仲素，我们好好收拾他！”

　　　　穆春留意到镜虚朱仲素等人态度的转变，此时他们已经与公孙伯玉对立，如此一来却该是他的帮手了。

　　　　穆春心知自己想要救擂台下的众人，想要得到昆仑玉帮助魏琳琅，只有眼下的机会了。他的脚步迟疑停下了，很快就遭到了两边侍卫的质疑，他们呵斥穆春。

　　　　穆春佯装听从了侍卫的呵斥，但转头等到他们要下高台的时候，穆春一个后翻身，给了侍卫一人一脚，他这就轻易脱开了两个侍卫的左右束缚。

　　　　穆春一得了自由这就再次想高台上跑去，他这一回却是走向镜虚等人。

　　　　还没有等到穆春靠近开口说话，镜虚早旁人一步发现了穆春，他意外地伸手与穆春招呼说道：“大兄弟，这儿，公孙伯玉不是个东西，我们一块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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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血浴（14）

　　　　跟别人一块对付公孙伯玉？

　　　　穆春乍然听到镜虚这话，他心中一愣，盖因他全然没有想过这种假设。虽然此事牵涉极大，但他对于公孙伯玉，他仍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与他化解。当他听到镜虚联手的提议，他先是愕然地看向镜虚，稍后却是看向公孙伯玉，显然他们早就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公孙伯玉听到这话，他神色一滞，随即看向穆春，见穆春亦是看着自己。他小声嗫嚅，但始终说不出话来，他自有他的苦衷，但如今他一意孤行，意欲与整个江湖为敌，这等做法穆春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管。

　　　　最终公孙伯玉冷笑，而穆春却是拒绝了镜虚的提议。对于穆春而言，在大错并未筑成之前，他不会因此而对付公孙伯玉，他要尽力让事情趋于正道上发展，他更要让公孙伯玉及时醒悟过来。

　　　　但是镜虚却并不给穆春这一个机会，朱仲素已经清楚的知悉了擂台下众人的情况，以他和镜虚为首的各大门派，他们眼下所要求的就是公孙伯玉停止台下诸人的乱战——而这一点却是与穆春不谋而合。

　　　　在镜虚的话被公孙伯玉忽视之后，朱仲素亦是站出来说道：“人命关天，少城主，切勿儿戏。”

　　　　公孙伯玉却并没了这方面的顾忌，他兀自甩开他们径自走到高台边上，从高处俯瞰着底下拼死相搏的众人，他继而发出冷笑说道：“人命？哼，只要有昆仑玉，我又有何惧。”

　　　　听闻他此言，穆春包括朱仲素等人俱是一惊，朱仲素更是与镜虚等人对视交换了眼神，镜虚进而眼倒：“执迷不悟！不用再跟他废话，压住他让他说出是怎么回事。”

　　　　镜虚因躲在朱仲素后面，完全有恃无恐，他扯着嗓子喊着说话，且他说话的时候更是留意着擂台上魏琳琅和夏怔的打斗。

　　　　原本魏琳琅已经落了下风，但因穆春在其中查了一手，导致形势逆转，显然夏怔已经有了败退的迹象。

　　　　众人对于夏怔的败退并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顾忌到他手中的昆仑玉极有可能会落到魏琳琅手中，众人对于他们两人的胜负更是虎视眈眈，只等着图渔翁之利。

　　　　魏琳琅虽对昆仑玉十分迫切的想要得到，但随着夏怔的败势，他显然也意识到一旦自己击败夏怔，那么自己将面对更多抢夺昆仑玉的人。等到了那个时候即便自己从夏怔手中夺得昆仑玉，也未能能够用它顺利救治棠华。

　　　　对此，魏琳琅决定另辟蹊径，当他有了这等想法，手上与夏怔打斗亦是有了一些留情。

　　　　魏琳琅会想到这一点，夏怔自然也能够想到，尤其是当魏琳琅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夏怔更是明了他的意图——但是，这会儿不仅仅魏琳琅进退两难。一旦分晓胜负，夏怔所要面对的亦是有颇多变数，尤其是眼下，公孙伯玉尚要处理高台上的诸人，他绝不能够在这种时候打乱了计划。

　　　　夏怔与魏琳琅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节奏，开始等着时机再准备一举拿下对方。

　　　　穆春看着眼前狂放不羁的公孙伯玉，再看镜虚与朱仲素等人已经亮出了各自的武器——倘若他们一块上，便是再有两个公孙伯玉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穆春先他们一步上前，几乎是拦在了朱仲素和镜虚他们面前。

　　　　“你小子快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打！”镜虚提着宝剑指着穆春恐吓说道。

　　　　穆春与镜虚他们抱拳言道：“诸位，容我与少城主谈谈。”

　　　　朱仲素看了看台下，他不置可否。而镜虚却是容不得，他高声说道：“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还聊天，我看姓公孙的你快让他们恢复，不忍贫道让你后悔此生。”

　　　　听到镜虚再三恐吓，公孙伯玉却只一声轻哼。

　　　　穆春也只得向镜虚等人郑重拱手，随后他走到公孙伯玉身边于他并肩而立，他道：“伯玉，你到底所谓何事？如不违背江湖正义，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公孙伯玉虽并未将穆春所言当真，但他仍是诚心说道：“穆春，你帮不了我。我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公孙伯玉！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知道今日的事情过后，你！包括你们公孙家，凤凰城！都将与中原武林为敌！”穆春几乎呼喊出来，他想不通公孙伯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今日设局更是所为何事。

　　　　这一些，穆春都不得而知，也无从猜测，他所能够做的只有阻止公孙伯玉，以免他泥足深陷，从此两人真正势不两立。

　　　　公孙伯玉并不能够将心中的计划与穆春一一道来，念在往日情分，他只有劝告穆春：“你也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也没你什么事情。”

　　　　“你……”

　　　　未等到穆春将话说完，擂台下再次起了变故——是秦伯怪叟等人，他们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并不冲着擂台抑或是高台而来。

　　　　他们站在人群之中，由怪叟等人为秦伯作为护法。秦伯站在几人中间，他双目紧闭凝气聚义，随后一声高吼，震耳发聩。

　　　　穆春的话语被秦伯的吼声所打断，秦伯凝集内力以这一声——穆春闻之，脑仁生疼，等到吼声结束，他耳中仍是有嗡嗡之声充斥其中。

　　　　并非穆春有此反应，在场的诸人，譬如台下为公孙伯玉手段所蛊惑自相残杀的人，他们听闻此音却是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而在高台上这一些并未手公孙伯玉蛊惑之人，包括公孙伯玉，他们亦是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们的耳朵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对此，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仍是镜虚，他受此冲击，反而抛弃了自己原本胆小的性子，先众人一步跑到高台边上，往下寻找声音的源头，他口中仍是不忘说道：“这是哪路高人！”

　　　　相较于镜虚，朱仲素显然要淡定很多，他看向公孙伯玉，见他面色有异，再看穆春似乎虽因秦伯的吼声有所影响，但显然面色较之之前有所改善。朱仲素见此，知道事情有所转机，便也准备观望后再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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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浴（15）

　　　　校场内尚还有秦伯的余音，穆春却已经亲眼看着被蛊惑的人们清醒过来，他们反应过来之后，首先便是被眼前的景色所吓到——这哪里还是原先的校场，分明就是个人间炼狱——血流成河，随处可见伤口外翻的尸体。

　　　　清醒过来的江湖人士，又并不单单被自己所见惊吓，更是因自己神智被控制而滥杀无辜所恐慌，而这些害怕恐慌更是导致他们将事件的矛头直指公孙家，直指凤凰城：就是因为他们，才让这里成一片血狱。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校场中的生者不仅仅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也要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对此，高台上的公孙伯玉，自然而然成了他们最好的仇恨对象。

　　　　而这时候镜虚显然认出了秦伯的身份，他指着台下的秦伯惊呼说道：“青城秦真人！”

　　　　镜虚这一声亦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青城派秦真人，乃当世高人，只是十余年前因为门派纠纷而隐世，不想竟是会出现在此。

　　　　镜虚与秦伯从前有旧，虽秦伯已非从前模样，但凭借他这一声狮子吼，镜虚能够毫不犹豫地断定，此人就是离开青城山多年的秦真人。

　　　　穆春等人听闻此言皆是意外秦伯的身份，譬如公孙伯玉他们，皆是未料到今日校场中会出现这等前辈，而对于穆春则是惊讶于秦伯竟是有这等的身份。

　　　　穆春尚是少年的时候偶与秦伯有过接触，但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说书人了，这些年他从未得知秦伯是从何处而来。今日得知此，穆春不免将从前的一些事项，都能够想清楚。

　　　　当年青城派秦真人名扬天下，便是十余年后在场的江湖人士俱是多有耳闻，秦真人当年最为出名的便是狮子吼。狮子吼本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秦真人因缘巧得练到至臻。秦真人因狮子吼闻名于世，也因狮子吼退隐江湖，今日更是因为狮子吼重出江湖，他的出现，给才从浑沌中的解脱的人们一个极大的精神支柱。

　　　　“秦真人！”越来越多的人暂时放下对公孙伯玉的针对，他们纷纷围到秦伯周围，一睹前辈的风姿。

　　　　秦伯虽出面解开了公孙伯玉设下蛊惑人心的局面，但他本意并非这般招摇，也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有了现在的选择。

　　　　他看到众人将自己围困起来，便是招呼身后心腹，准备先行避之一旁。

　　　　混在人群之中，适才险些亦是为公孙伯玉蛊惑的智僧，此时乍见秦伯，又听闻他的身份，此时这才准备对秦伯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是等到了这会儿，他不由担心身处高台已经再三受伤的穆春——也不知道他能否得偿所愿，借到昆仑玉。

　　　　镜虚的话，不仅仅搅动了局势，让公孙伯玉能够一时松一口气，但情势却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眼下的局势绝非公孙伯玉能够轻易掌控。

　　　　穆春在惊讶之外，又更多的对秦伯保佑敬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