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声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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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至到了院落之外，穆春见院落被城主的亲兵围过水泄不通。

　　　　穆春在远处，心知今日绝无可能进到此院落：这等严防，其中必然有诈。

　　　　莫不是公孙伯玉将昆仑玉藏于此间，这才严加看守。穆春心中猜测，但是却不得向前。

　　　　他虽有心再等一等时机，但眼看与秦伯约定的时间渐近，他亦是不得不准备出府。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此行除了问了契丹人几句无关紧要的事，其余竟是一事无成，他心中羞愧，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而返。

　　　　就在他犹豫的时机，他的行踪却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在这里！抓住他！”

　　　　穆春听闻声响，这才发现暴露了行踪，却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暴露在一众公孙府的侍卫视线之中。

　　　　穆春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应对，他已经被二三十个侍卫团团围住。

　　　　更有侍卫认出穆春手上的腰道：“看，他手上是易大人的刀，快拿住他！”
………………………………

第18章　，夜探凤凰围城（六）

　　　　穆春看到，眼前二三十号全副武装的侍卫往自己杀来。而他，只有自己一人，以及手上的刀。

　　　　对于这些装备精良的公孙府侍卫，他该如何应对，还真是一个不可胜任的挑战。

　　　　侍卫前仆后继朝着穆春而来，他们一个个面目模糊，出手狠利，似乎并没有对穆春留有活口的打算。

　　　　穆春惊于侍卫们下手毫不留情，却更是感知到此次事态严重。

　　　　很快，穆春就被一众的侍卫们围困在中间，夜黑风高伴随着火光跳跃，黑暗之中，让人找不到焦点。他看着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他有那么一瞬的眩晕，彷佛跨越了十年的时间，回到他尚且年轻气盛的那个晚上：

　　　　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脸上俱是带着腾腾地杀气，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尤为的骇人，而他一人独闯其中，妄图以一人之力单挑全场，其结果可想而知——

　　　　往事不提也罢，穆春看向面前，那些个直冲他而来的侍卫，他道是不能在此亮出他的弯刀，免得落人话柄。眼下的光景，他便也只能用从契丹人那里夺来的这柄腰刀，用以对付眼前的侍卫。

　　　　兵戎相接，激起一阵阵刺耳的金戈之声。

　　　　穆春刚用腰刀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长刀攻势，而他身后又有五六柄泛着寒光的长刀一齐向穆春发动进攻。

　　　　穆春此时已经来不及回头去看，看那刀已经到了何处。他单凭着过人的耳力，在一众嘈杂纷乱之中，清晰地辨别出他们来的方位。

　　　　穆春的身后，眼看着刀芒逼迫，只见他侧耳一动，以退为进的打法，使腰刀打乱迎面的攻势，迫使他面前的侍卫们不得不后退自保。

　　　　值此时机，穆春又从中借力，凌空而起先且避开后方长刀攻势，随后举刀而下分毫不差的将长刀一一从侍卫手中打落。

　　　　等后路进攻侍卫手中长刀应声落地，穆春凭借身份疾风快行绕到了两方侍卫之后，而在他们之后另有十数人手持长剑围着他们——他们蓄势待发，只等着击毙穆春。

　　　　穆春亦是未留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他先且在持剑侍卫面前虚晃了两招，随后则是施展身法，其身形如影似幻，转瞬之间就破解了他们的攻势。

　　　　十年后的今天，穆春仅凭着一人之力，将围攻他的侍卫分而化之。他在击败此处最后一个侍卫之后，他凌空而起，只见院中各路进攻的侍卫相继退避开来。

　　　　穆春定身在高于地面约莫两丈高的空中，他在高处鸟瞰全场，此时虽有火把散落，但院落中的大小一切，尽收于穆春眼底：二三十个手下败将，仍是不忘拾取兵器，将攻势卷土重来。

　　　　底下的侍卫准备重新恢复气势，而穆春并不准备给他们留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在空中挥起腰刀，以刀化气，朝着一众侍卫砍杀过去，而此时他也已全然忘了自己只是孤身一人：

　　　　何所谓孤军奋战？他穆春，从来就不怕这些。

　　　　穆春显然被唤起了从前的记忆，将眼前公孙府的侍卫当作十年前绞杀他的人，他突然双目泛红，周身亦是带上了萧肃的气息：杀，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救他爹！

　　　　院中的侍卫尚未发觉穆春的变化，仍是与他抗战。然则当穆春彻底将弯刀启封，当弯刀上沾了第一人的血后，他们这才惊觉：他们激起了眼前人嗜血的部分。

　　　　随着穆春手起刀落，血浆四溅，院落中也传出更为凄厉的惨叫——又有更多公孙府的侍卫赶赴此地援助。

　　　　眼看穆春深陷屠戮不可自拔，而公孙府侍卫又是源源不断的涌入其中，若是这么下去，等穆春精疲力竭，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值此关键时刻，秦伯从另一侧杀了过来，他在公孙府中别处寻找线索，此时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听闻了这边的事故。他亦是担心穆春出事，这才过来相看，万不想果然穆春情况不妙。

　　　　眼看此处侍卫越来越多，而公孙府中的精锐也即将赶到，秦伯自然不能任由穆春继续厮杀。

　　　　他翻过一众人群，赶到穆春背后：“穆小兄弟，我们回去。”

　　　　秦伯的声音低沉浑厚，传入穆春的耳中，犹如洪钟之声，敲醒穆春的心神，他顿时清醒过来。

　　　　穆春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又一次为过去所靥，他压低声用内力回道：“谢秦伯相救。”

　　　　“知道就好。”秦伯亦是不与他多说，只迅速杀出一条道来，“我们快走！”

　　　　穆春知道情势，自然听从秦伯，只是如今院中侍卫众多，并非他二人可以轻易多身。所为秦伯刚刚杀出的小道，转瞬就被侍卫所围堵——公孙府并非是等闲之人能够轻易进出的。

　　　　而穆春与秦伯亦非是等闲之人，他们各有各的所长，此时虽有侍卫上百余人围困，可在他们眼中，从中突围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两人对视一眼，这院中的侍卫自然是杀之不尽，而穆春再次施展他的身法，将距离他两丈距离内的侍卫俱是封穴，定住了他们的身形。

　　　　随后他又与秦伯相视，秦伯那边亦是夺取侍卫手中的兵器，将他们一齐击倒在地。只见秦伯将兵器尽数掷于地上，随即与穆春汇合：“走！”

　　　　两人这时一齐施展轻功，轻易越过一众侍卫，转瞬就出了这一个院落。

　　　　两人虽行的快，但身后仍是有不少追兵，虽是轻功上差了他们两人一大截，但是仗着他们人数众多，竟也让穆春与秦伯二人一时难以将他们摆脱。

　　　　此时秦伯得了想要的消息，穆春虽并无收获，却也都不再顾忌着暴露了行踪，只消此番离开公孙府，两人再不管其他。

　　　　此时，两人的行踪，尤其是穆春在院中的所为，早已引起了整个公孙府的警戒，甚至是公孙伯玉亦是要追捕两人的踪迹。

　　　　穆春秦伯两人，被侍卫追着在公孙府中四处奔走，全然没了方向。

　　　　正当他们当局者迷之时，智僧与公孙府外通过内力与他们传递了讯息指引。

　　　　慌乱之际，穆春听到智僧的传音，顿时豁然开朗，赶紧与秦伯通气。两人这才顺着智僧的指引出了公孙府中。

　　　　等到出了公孙府，藏于府外隐蔽之处，自然只剩下公孙府中一团乱麻，无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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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探凤凰围城（七）

　　　　穆春与秦伯一道与智僧碰头，此时秦伯与智僧两人方见穆春身上的血迹。

　　　　但见智僧尚有疑窦，而秦伯却与他打了马虎眼，只说抓紧时间出城。

　　　　有秦伯发话，智僧不敢有疑，他紧随着秦伯穆春两人一同原路返回，奔赴城外与怪叟等人汇合。

　　　　城外怪叟等人先且与秦伯他们掩护，此时他们早已经退避到了一旁隐蔽之处只等着秦伯他们归来。

　　　　怪叟见秦伯带穆春智僧返回，他沟渠纵横地面上，亦是露出些许的欣慰，连忙迎上来道：“回来了。”

　　　　“回来了！”折腾了大半夜，秦伯总算从公孙府中取得了有用的讯息，只是他并未与众人说道，只与与怪叟透漏了公孙府中的发现。

　　　　穆春以及其余四侠俱是对秦伯此举心有异议，穆春也罢，他心中感念着秦伯为他隐了他的事项，自也无意探知秦伯的意图。

　　　　其余四侠见此便有异言，便是沉默如智僧，他此番与秦伯帮手，却只得他如此对待心中自是不甘。

　　　　秦伯与怪叟交代完事项，只见怪叟面色不负刚才的喜色，而是凝重起来，他看向智僧等人，见他们几个心中似有不服，却也未作理会。只与秦伯郑重回答道：“秦老，答应您老的事，老叟自会办到。只是，老叟亦有一事托付，这几个孩子还望秦老照看。”

　　　　怪叟突然说出这等似有离别之感的话语，在场除却秦伯，其余穆春等人俱是震惊。

　　　　小童更是惊慌失措跑到怪叟面前问他发生了什么。其余妖媪智僧鬼士等人亦是面色凝重，齐齐看向怪叟。

　　　　怪叟却是慈爱地看了他们一眼，继而与秦伯说道：“老叟也唯有放心不下他们。”

　　　　秦伯诚恳道：“老哥哥，此事如何还两说。你自己的后辈，你当你自己护着。若真有那么一天，老朽当仁不让，还请哥哥放心。”

　　　　怪叟得了秦伯的应允，他的面色这才有了些缓和。

　　　　穆春见他如此托付后事，心中疑必是秦伯在公孙府中发现了要紧的事情。他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准备回城之时再做了解。

　　　　秦伯与怪叟惜别，妖媪等人却不领情，秦伯自也不会与他们计较，带着穆春又连夜奔赴解梁城。

　　　　两人回解梁途中，穆春先是感谢秦伯为他做的隐瞒，随后准备问他公孙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穆春想的理所当然，以为秦伯只与怪叟说道必是要避着其余四侠，殊不知秦伯亦是不想让他只晓其中的事项。

　　　　秦伯避而不答，只问穆春他的事情：“你落下这个癔症有多久了？”

　　　　穆春被问的一愣，旋即感慨回答道：“整整十年了。”

　　　　“这是你推出江湖的原因？”秦伯余光看向紧随其后的穆春。

　　　　“一部分原因，并不全是。”穆春未作隐瞒，十年前他因变故故，落下癔症这一顽疾，若非一众好友相助，只怕他早已经是正派刀下的亡魂了。

　　　　秦伯从前也曾见过穆春发癔症时候的情形，那会儿他们还有赖二在关外被群狼围困，是穆春癔症爆发击退了狼群。而那时秦伯尚且没有意识到穆春癔症的这个问题。

　　　　此时看到穆春被侍卫而引发了癔症，他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上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穆春怅然道：“一个月前。”他亦知道自己的癔症发作愈发频繁了。一个月前，正是在他的送镖途中，路遇山贼。被山贼围困之时，他的癔症发作，等他清醒过来，三四十个山贼早已经没了人气。

　　　　秦伯听了穆春的回答，显见陷入沉思。

　　　　穆春见秦伯不语，他兀自说道：“先前看了大夫，也没有什么遏制的办法。只靠着发病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能提醒一二，就能清醒。只是……秦伯，此次多谢你。”

　　　　秦伯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这样往后身边也带个人，别只身冒险。”

　　　　穆春苦笑：“我这样子，只怕拖累了旁人。”

　　　　穆春说到此处，秦伯又提起了苏缭，他似乎十分看好穆春与苏缭两人：“那丫头心思单纯……”

　　　　秦伯尚未说完，穆春却道：“秦伯此事莫提，我与苏缭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秦伯闻言腹诽：“萍水相逢？老朽可不知你的心思。肯定是嫌弃人姑娘笨手笨脚，碍着你的事了。”

　　　　穆春哭笑不得，他不与秦伯辩驳，免得再是有嘴也说不清。

　　　　两人转眼已经到了解梁城外，此时天色渐亮，已经是破晓时分。穆春与秦伯进了城后在城门口作别，穆春自要回客栈，而秦伯则要应对公孙府中的情况再作一番部署。

　　　　离别之前，穆春尤是惦记着公孙府中的消息。他再次问道：“秦伯，凤凰城中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吧。”

　　　　穆春说的十二分的诚恳，他此番来此自是为了凤凰城，秦伯有此计划部署，他也愿意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

　　　　秦伯却是面色沉重，他不说好，也不说不，他只穿过穆春的身影看着东边即将升起来的旭日。

　　　　“秦伯！你告诉我吧，我虽不在江湖，可公孙伯玉却是我好友，大宋更是我的母国！秦伯！”

　　　　朝阳的光辉从山峦云层中透露出来，照耀在秦伯的脸上，却只更显得秦伯面色灰败。

　　　　此时的他不同于夜间那个指挥若定的人，也不是与穆春顽笑的样子，而是一个衰败的老者，他眯缝着双眼，过了很久才从口中缓缓吐露出虚弱的声音：“穆春，这件事，秦伯不想你们参加。”

　　　　穆春被秦伯的变化所吓倒，他以为秦伯是在公孙府中受了重伤，这才以至于如此虚弱：“秦伯，你如何了，我送你去就医。”

　　　　秦伯摆手，他恢复了往常的音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日，你就带着苏缭玉儿两个离开解梁，走的越远越好。”

　　　　“为什么？”

　　　　秦伯无视穆春的追问，他自顾策马离开，口中隐约还喃喃自语：“现在就走，离凤凰城越远越好。”

　　　　穆春追了两步，却是望尘莫及，他看着秦伯骑马消失在街面上，他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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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且待乔装后行（一）

　　　　穆春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大堂中吃早餐了。店小二忙前忙后见穆春进来，他尚是一愣，随即赶紧招呼他：“客官，今早吃点什么？”

　　　　穆春停下来，略扫了一眼大堂中吃早餐的人们，他让小二稍后送些早点去二楼，店小二热情地应下来。

　　　　随后，穆春从他们桌面匆匆经过，兀自去往自个在二楼的房间。

　　　　他经过苏缭玉儿她们房间的时候稍有迟疑，想着一会也不知该如何与苏缭开口。正当穆春迟疑的时候，不想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房门突然的动静，穆春别过头看去，只见苏缭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看向自己，她的双手正是放在门上。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穆春顿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缭，最后他只问道：“你起来了？”

　　　　苏缭看着穆春，她睁大眼睛回答：“我……在等你。”

　　　　穆春得话，又见她这副模样，更是看清她眼中的红血丝，知道她是一夜未眠。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将秦伯的安排告诉与这样的她。

　　　　他别开眼睛，错开与苏缭的对视。穆春的视线越过二楼的栏杆，落在楼下堂中食客以及他们的早食上，他回避说道：“我让小二送了早饭，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休息下。”

　　　　穆春说完心虚的经过苏缭面前，逃也似的往自己房间去。他刚要开门，却听到身后的苏缭沙哑着说道：“我等你。”

　　　　穆春转头看过去，却见苏缭从房中走出来，经立在廊中。她虽一身的倦意，可还是噙着笑看向自己。

　　　　穆春看到苏缭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瞬间就软了。他不忍心期满苏缭，他转过身与苏缭直视，试探着说道：“苏缭，不去凤凰城好不好。”

　　　　“为什么？”

　　　　穆春的话说完，他看到苏缭追到自己身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我一定要去凤凰城找师兄。”

　　　　此时苏缭离穆春不足两尺的距离，穆春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睁的又大又圆，又因为一夜未眠，其中细小的血丝也看的分外清楚。他心疼说道：“太危险了。”

　　　　苏缭却不会因穆春三言两语，而打消了她去凤凰城的计划，她似乎是对自己下决心，又是告诉穆春道：“我自己去。”

　　　　“苏缭，我们进不去，我没有进城的法子。”穆春决定与她说出一部分的事实，免得这个死心眼的姑娘，将他的话当真——抛下他独自一人去了凤凰城。

　　　　苏缭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无措，她低下头眼神不定，最后看着穆春：“进不去吗？你没有法子进城？”

　　　　穆春见苏缭双眉紧蹙，带着倦意的双目因心急带了两分的泪光，反而更水灵了，让人心生爱怜。可是面对这样的苏缭，穆春亦是只能摇头：“没有。

　　　　但是，稍后——我们出城，到凤凰城外等机会进城。”穆春终于说出他心底的打算。秦伯不愿意让他卷入其中，但是为忠为义，凤凰城他都不得不去。

　　　　“真的？”苏缭几乎是破涕为笑，闪着泪光大眼饱含喜悦和期冀地看向穆春。

　　　　穆春见此，嘴角也不经意浮现笑意：“真的，我先眯一会，我们稍后启程。”

　　　　苏缭听了，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她不敢打扰穆春的休息，叮咛他好好休息，而后雀跃的离开。

　　　　穆春还站在走廊上，看着苏缭的背影，他忍不住叮嘱：“不忘了吃早饭。”

　　　　此时苏缭已经进了房间，听到穆春的话，她从门口探出脑袋和小半个身子：“不会忘。”

　　　　穆春看着苏缭，直到她关上房门，他想起秦伯对苏缭的评价：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

　　　　他突然心情大好，整个人更是神清气爽哪里还需要休息。

　　　　只是为了应对稍后去凤凰城的事情，穆春依旧到床上小憩了一会。

　　　　等他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睁开眼却看到床前桌边坐着两人，正是苏缭和宋玉儿两个。

　　　　“你们怎么来了？”穆春睡下的时候并未换衣服，这会儿他直接起身坐在床边。

　　　　宋玉儿拿着两个馍馍跑到穆春边上，塞给他道：“等你出发，去凤凰城。”

　　　　穆春已经有一整夜没有进食，自然腹中空虚，接过馍馍也不管是冷是热直接往嘴里塞。

　　　　他吃着，嗓子就被馍馍给噎住了，正当他要站起来去倒杯水喝的时候，眼前适时的出现了一杯茶水。

　　　　穆春接过茶水，抬眼看到苏缭收回手，她脸上依旧是噙着笑容：这样温柔的她，哪里还是穆春刚认识时候的模样。

　　　　茶水温润适口，穆春喝了茶水，这才咽下馍馍，顺过气来。转头却听到宋玉儿的嘲笑：“叔，你这么大人了，吃东西还会噎着……”

　　　　穆春没有闲心理会宋玉儿，他反而看了眼苏缭的反应，她此时正取出她的峨嵋刺小心擦拭着。

　　　　苏缭坐在窗下，她半低着头，一手握着峨嵋刺，一手取了一块巾子细致的擦拭着。

　　　　阳光透过窗格散落进来，照在苏缭的身上，静谧安好。

　　　　宋玉儿说话的时候，苏缭噙着笑看了他们一眼，复又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穆春顿时眼热，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有苏缭这么个媳妇，倒也安逸。

　　　　显然穆春这么想的时候，他自动忽略了苏缭手中的峨嵋刺，以及她的武力值。

　　　　宋玉儿看的却比他明白，她扑到苏缭身边，盯着她手中的峨嵋刺。相处这么些日子，她是头一次看到苏缭的武器，她对此也有些眼热：“苏姐姐，我能看看你这个吗。”

　　　　苏缭没有拒绝宋玉儿的情求，她与峨嵋刺调了个方向，这才小心递给宋玉儿，还不忘提醒：“玉儿，小心，别伤了。”

　　　　宋玉儿将峨嵋刺拿到手上，哪里还顾得上苏缭的话。她在兵器谱中见过峨嵋刺，可还是头一回见到实物，她比划着与苏缭问道：“姐姐，这玩意，怎么使？”

　　　　宋玉儿拿着峨嵋刺在穆春眼前划来划去，看的穆春心惊肉跳，瞬间打消了他对苏缭的那些旖旎暧昧。他拉下脸与宋玉儿喝道：“玉儿，还给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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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且待乔装后行（二）

　　　　宋玉儿可不是穆春能够轻易使唤的动的，只见她听了穆春的话，停下手上比划的动作，忍不住冲着穆春翻了个白眼。

　　　　穆春看宋玉儿这副样子，似乎并没有还回去的意思。他正欲再次善意提醒，却见宋玉儿将峨嵋刺隔空扔还给了苏缭，苏缭亦是随手接住。

　　　　只是这一过程，看得穆春心惊肉跳，心怕苏缭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自己。

　　　　宋玉儿将峨嵋刺扔还与苏缭，她随后凑到穆春身边，看着他手上的馍馍，幽幽说道：“苏姐姐说，穆四叔你没有进凤凰城的法子。”

　　　　宋玉儿说的笃定，话语中不带丝毫的质疑。

　　　　穆春听得别扭，他略别头看向宋玉儿，见她神色桀骜，他的视线又飞快地落在窗下的苏缭身上，心道：傻姑娘，你怎么什么都跟宋玉儿说。

　　　　苏缭冒着傻气，可宋玉儿精着呢。宋玉儿见穆春的表情，她就知道事儿不成了。她绕到苏缭身边，挨着苏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与她道：“苏姐姐，我带你去凤凰城，我有办法。”

　　　　宋玉儿虽是与苏缭耳语，可两眼看的却是穆春，她尚是在留意穆春反应。

　　　　苏缭听了宋玉儿的话，抬起头一脸的疑惑不解，她先是看向穆春，最终视线落在宋玉儿狡黠的脸上。

　　　　穆春吃不准宋玉儿会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他赶紧将宋玉儿拉到自己身边，板着脸打断她继续往下说：“宋结绿！你这是想回龙城了……”

　　　　宋玉儿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