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雨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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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野合香看了白璃一眼，又道：“只是没想到，闽南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连素来与绯雨楼为敌的盐帮都被绯雨楼操纵着。”

　　　　白璃正欲讲话，房门却被突然地拉开，中野千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于二人身旁，乖巧的为二人倒上茶水。

　　　　茶刚刚倒上，中野合香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千夏，你先出去。”

　　　　中野千夏奇怪的看着她。

　　　　中野合香侧过头微笑道：“我与白姑娘有要事要谈，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是，姐姐。”中野千夏已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拿着托盘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这一举动让白璃剧烈跳动的心安静了下来，眼前这人，绝对不是樱井伊织之流的女人，对于她，无需隐瞒。

　　　　中野合香继续道：“我与魅儿一起长大，她想要做什么，她会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白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该淌这趟浑水，但我已然走进来了。顿了顿，白璃继续道：“现在该我问你了，青木一郎究竟为何人所杀？”

　　　　中野合香笑了，她笑的很开心，就像小女孩得了糖果那般笑的开心，她保有这个秘密已经有许多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讲给另外一个人听了：“他自己……我的师父当年可是伊贺派第一高手，就凭铁杭生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白璃皱眉道：“果然如此。但此事你们又何必隐瞒于魅公子。”

　　　　中野合香道：“这是机密，就算是整个伊贺，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我和我的父亲。”

　　　　“那千夏她……”

　　　　“她是我师父的女儿，师父并不想让她参与进来，自然没有告诉她。”

　　　　白璃像是被人在脸上掴了一掌，前些日子还与中野千夏开玩笑，而现在就……难以置信，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中野合香低垂黛眉道：“当年师父远渡中原之前，他便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都难以再回到东瀛了，哀求父亲收下当时年仅三岁的千夏。”

　　　　白璃心中又是疑惑，直言问道：“倘若只是为了寻个理由灭了唐门，他完全可以假死，何必付出生命的代价。”

　　　　中野合香道：“寻个理由灭了唐门？伊贺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就算在这中原大地也是一样的。如果只是为了灭了唐门，师父又何必在这中原大地待这长达三年之久，而在灭了唐门之后又何必去尽力隐瞒这个荒谬的理由。”

　　　　白璃接道：“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绯雨楼并不想让人知道唐门灭门惨案是绯雨楼一手策划的。”

　　　　中野合香幽幽道：“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白璃疑惑道：“军人？”

　　　　中野合香道：“是的！整个伊贺，除了千夏之外全部都是军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虽然我自己并未觉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也并不知道国家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做这样的事情，绯雨楼可是吃人的魔鬼，怎么能与绯雨楼合作……我宁愿去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迂腐的为了自己的小家活着。”

　　　　白璃沉默。

　　　　这岂止是一趟浑水，这是一趟污水，甚至比污水还要可怕，这是沼泽。

　　　　只要走进去，挣扎，再挣扎，便会越陷越深。

　　　　国家！

　　　　这两个字太重了。

　　　　沉默许久，白璃忽然道：“姑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中野合香微笑道：“白姑娘何出此言？”

　　　　白璃道：“合香姑娘保守这个秘密有多少年了？此刻却愿讲给我这么一个人听，若非有所求，那便是已经有了去当一个死人的觉悟，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

　　　　中野合香黛眉轻展，莞尔道：“若他日，千夏不幸也卷入这污水之中，还望白姑娘念在与千夏一番交往的份上，搭救一二，师父已故，我不愿千夏将来也落得如此地步。”

　　　　白璃道：“我尽力而为。”

　　　　白璃自己都已经走进这沼泽之中，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样一直走下去是不是会越陷越深，直至死亡，对于这个请求，她只能尽力而为……

　　　　话已至此，在多说便也无趣了，两人甚有默契的一同起身，走出了房间，立于长廊下远目一眺，只见中野千夏正蹲在树荫下，拿着棍子挑着地上的蚂蚁。

　　　　看到这一幕，二人凝重的面容同时露出了笑容。

　　　　“千夏。”中野合香朗声喊道。

　　　　中野千夏抬头看了过来，立时扔下手中的木棍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她睿智的没有去问二人究竟在房中谈了什么，只是感觉这两个姐姐站在一起，幸福感迎面扑来。

　　　　天空，暮云四合，余晖将尽，这漫长的一天即将接近尾声。

　　　　白璃微叹一声，随即脸上却又挂上了坚毅的笑容，中野合香为了她的妹妹能够将这可能对伊贺会有很大影响的秘密讲给她听，她又何尝没有那个勇气，为了璎珞而在这个泥沼中奋力挣扎。
………………………………

第九十五章思虑

　　　　樱井伊织等人回到宅院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了，不只是他们，就连铁杭生也来了，闽南的事情大多已经处理完毕了，再过两日便要回去了，时间是不等人的。

　　　　一行人刚走进后院，便瞧见白璃躺在那长廊栏杆上，栏杆虽细，白璃却好像躺在床上一样安稳，一双玉足赤果着，右脚更是踩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

　　　　看起来她似乎很开心，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但谁又能知道，她虽是在微笑着，心中却已绝望害怕到了极点。

　　　　从中野合香处得知青木一郎一切行为都因为他是一位军人，那能够让他去做这样事情的人，他的身份该是多么的贵重。中野秀介也好，樱井伊织也好，他们的身份更加贵重，却甘愿与绯雨楼合作。

　　　　那绯雨楼又该是如何的恐怖！

　　　　一个江湖势力就算再强大也绝对抵不过国家机器，但现在，东瀛却在与一个江湖势力合作，而且他们对这个江湖势力非常的尊敬。

　　　　一直以来，白璃所做的这一切并非是为了查出绯雨楼的幕后主使，然后将绯雨楼的一切全部都公之于众，成为武林中的大英雄大豪杰。

　　　　她还没有这么伟大！

　　　　调查绯雨楼，不过是因为白璃不想受制于人，无论是雪龙丹也好，还是金牌杀手的身份也好，这些都是绯雨楼控制她的一种手段而已，只要绯雨楼想舍弃她，她必死无疑。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白璃“践踏”过许多人的生命，这让她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了起来，她想要活着，简简单单的活着。

　　　　在绯雨楼这些年，白璃很清楚绯雨楼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它是很强大，让很多人憎恨，让很多人无可奈何。

　　　　但它也是脆弱的，脆弱的甚至不敢透露绯雨楼内部任何一个人的身份，它只能隐藏于这个江湖的黑暗面。

　　　　所以她想要利用张轩调查出绯雨楼的蛛丝马迹，利用这些蛛丝马迹来反制绯雨楼，最起码，保证自己某天不会被抛弃，也不会被绯雨楼彻底控制。

　　　　否则的话，就凭张轩？

　　　　他就算是知道绯雨楼楼主是谁，也是无法毁灭绯雨楼的，他只是一个区区的六扇门副统领，在整个江湖中可有可无的人物，绯雨楼则不同，它的强大在整个江湖中是众所周知的。

　　　　但现在不过是查到了铁杭生的身份，甚至就已经触及到了“国家”这两个字！

　　　　白璃害怕了，她从未感觉到心跳的那样的快，从未感觉到恐惧竟然是如此味道的一件东西。

　　　　尤其是，当她想到绯雨楼已经开始注意自己的时候。

　　　　她更加恐惧，更加害怕了！

　　　　她是整个江湖，听之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王白璃，整个江湖，能够阻挡她去路的人寥寥无几……

　　　　但，璎珞呢！

　　　　自从与张轩调查绯雨楼事件开始，许多情报都是经璎珞之手得到的……白璃从未想过，从调查绯雨楼的第一刻起，便是踏入了这无法走出的泥沼。

　　　　就算现在想抽身而退，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阿璃。”铁杭生轻声唤道。

　　　　白璃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挡住月光了。”

　　　　铁杭生往旁边挪了一步。

　　　　“谢谢。”

　　　　铁杭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璎珞的信。”

　　　　白璃身子一怔，伸手接过铁杭生手中的信：“姐姐，见字如晤，你可还好，这次的中秋之期，姐姐怕是回不来了吧……”

　　　　“今日什么日子了？”白璃问道。

　　　　“八月初二。”

　　　　“八月初二了吗……”

　　　　“我做了姐姐最爱吃的桂花糕……对了，姐姐，秦嫂家的小黄前些日子生了六个小崽子，我与秦嫂要了一只……还有卖早点的朱老头，他前些日子暴毙身亡了，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铃儿被柳妈带走了，莲春姐姐也走了，被人花了大价钱赎走了，柳妈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莲春姐姐也是我们的人，花舫之中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这动作，怕是上面要开始整顿花舫了……姐姐在外千万要多加小心。”

　　　　一封信下来，多是在说一些琐碎小事，但从墨迹上看，璎珞在写这一封信的时候停了好多次笔，可能是因为琐碎的事情太少了，她一边想一边写。

　　　　白璃可以想象到璎珞坐在桌子前抓耳挠腮的场景，不由浅浅笑着。

　　　　随即又是看向铁杭生，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直盯得铁杭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白璃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

　　　　白璃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很难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甚至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

　　　　普通的人，他们有活着的理由，活着的目的。

　　　　为了女人、为了金钱、为了权利、为了生存……

　　　　而她们姐妹，生来都不需要去追求这些，她们也没有资格去追求这些，她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已经非常奢侈了，每一天看着日出日落，每一天都有意义的活着，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考虑那些根本不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无法走出的沼泽而已……最多不过一死而已。

　　　　白璃扶着柱子站在栏杆上，猛的一跳，直接跳到铁杭生背上道：“你知道哪里的酒好喝吗，带我去喝酒吧！”

　　　　铁杭生微怔，显然没想到白璃会突然有此动作，两条手臂向后揽在白璃的大腿处，但他不敢大胆的用手去感受那份细腻，用手臂尽力支撑着她的身体。

　　　　“你的鞋子！”

　　　　“不穿。”

　　　　铁杭生尴尬道：“可是……”

　　　　“怎么，难道你认为本姑娘非常喜欢让你背着我吗？”白璃不屑道。

　　　　铁杭生不敢去与这个美丽的人儿辩驳，她太反复无常了，就算是老天爷也无法猜到这个美丽的人儿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何况他铁杭生。

　　　　“铁杭生啊铁杭生，你可知道，美丽的女人往往是最会骗人，也最不能够相信。”白璃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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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盐帮地牢

　　　　昨夜究竟喝了多少，白璃已经是忘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这别苑中的，甚至不知道那个“该死”的铁杭生在她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日头也已经逐渐偏西。

　　　　“铁杭生去哪儿了？”白璃问向正在给她按摩肩膀的婢女。

　　　　“贱奴不知。”

　　　　“公子去盐帮驻地了。”春儿推门而入道。

　　　　她对白璃虽同样恭敬的很，但那不过是客气的恭敬，而非像这些普通的婢女一样，非常的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身份一降再降，唯恐惹得白璃不高兴。

　　　　白璃看了春儿一眼道：“你怎么没有陪着他？这可失了一个贴身婢女的职责。”

　　　　春儿道：“是公子让我在这里伺候着的。”

　　　　白璃道：“哦。”又是揉了揉太阳穴道：“备车，去盐帮。”

　　　　春儿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盐帮，这还是白璃第一次来。盐帮驻地距离别苑并不是很远，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驻地门口的盐帮弟子一看是春儿亲自带人来盐帮，当下立直了身子，想要给这马车中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当白璃从马车上下来时，这些人更加是难以抑制住那颗澎湃的心，他们并不认识白璃，但他们知道，此人是铁杭生铁公子的女人，就连朱帮主见了这女人都恭恭敬敬的。

　　　　春儿似乎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带着白璃直接便往前厅而去，平时铁杭生与朱彦还有盐帮的一些长老都是在这里议事，但今日，这里空无一人。

　　　　拉过一名盐帮弟子，春儿直接询问道：“我家公子呢？”

　　　　那弟子万分恭敬，没有隐瞒道：“在地牢！”

　　　　“地牢！？”春儿皱眉，望向白璃询问道：“白姑娘，不如先在这里等等公子？”

　　　　白璃微笑问道：“怎么？那地方我去不得？”

　　　　春儿犹豫了一下，道：“倒不是去不得，只是那地方脏的很，不好落脚……白姑娘，这边请。”

　　　　就在昨夜，铁杭生背着醉酒的白璃回到别苑，身上许多处都是白璃的呕吐物，当看到如此一幕时，春儿就已经知道，她在铁杭生心目中的份量远远不及白璃，她都去得的地方，白璃又如何去不得。

　　　　地牢，或许之前还不能带白璃去，但现在，他应该也会觉得无所谓了吧！

　　　　春儿凄惨一笑，这一笑她掩饰的很好，但仍旧还是被白璃捕捉到了一丝痕迹。

　　　　地牢在盐帮驻地最最后面的一个独立的小院中，小院四周看似风平浪静，但是这股平静让白璃感觉到非常的怪异。

　　　　这小院的守卫恐怕要比这盐帮驻地的守卫还要严密。

　　　　往前又是走了一段距离，白璃终于看到了几名黑衣大汉守着一间普通房屋，这些黑衣大汉一看就不是那些普通盐帮弟子可以比的，身上杀气十足。

　　　　春儿问道：“铁公子可在这里？”

　　　　这些黑衣大汉打量了一下白璃，对白璃的美貌未做任何惊讶，就好像眼前的白璃不过只是一具普通的红粉骷髅一般，瞧着春儿对这白璃如此尊敬，这些大汉也没有多加阻拦，主动让开了道路。

　　　　推开这扇有些破旧的大门，入眼的是一件空旷无一物的房间，房间之中除了杂草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物体，不过，就在房间的一角，有一条通往地底的通道。

　　　　春儿直接引着白璃往那通道下走去。

　　　　白璃暗暗数着台阶的阶梯数，有二十层。

　　　　住在这里人很多，跟着春儿一路走过来，有十间囚室中都关着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每间囚室前都有两名盐帮弟子在守候着。

　　　　这些人就好像柱子一样，就算是白璃，也不能让他们的目光随意的看向别的地方。

　　　　越往后走，惨叫声便愈加清晰。

　　　　白璃不禁开口问道：“这些人是？”

　　　　春儿冷冷道：“马骏空的妻小。”

　　　　往前走了许久，白璃终于看到了铁杭生以及朱彦等人。

　　　　这是一间刑房，房间之中各类刑具齐全，一名满身血污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被绑在刑房中央的木架上，铁杭生正拿着一块烙铁狠狠印在那人的身上，恶狠狠道：“说不说！说不说！”

　　　　想必此人应该便是马骏空。

　　　　春儿淡淡喊道：“公子，白姑娘来了。”

　　　　清冷的声音响在铁杭生耳边，就好像一道闷雷一样，吓得他立刻是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直接迎上了白璃的温柔的目光。

　　　　铁杭生仓皇道：“阿璃，你怎么来了！”

　　　　他可不愿让白璃看到他如此狰狞恐怖的一幕。

　　　　可能，他已经忘了白璃出身黑谷，此等情状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甚至连让白璃动容的资格都没有。

　　　　白璃明知故问道：“他是谁？”

　　　　铁杭生道：“马骏空……春儿，此等地方怎么能带阿璃来，快些带她出去。”

　　　　白璃微笑道：“我可是从黑谷出来的，拷问，整个中原还有比黑谷中人更加精通的吗？”

　　　　话音骤落，直让刑房中所有人都不禁头皮一麻，他们和铁杭生一样，都简单的把白璃当成了铁杭生的女人，却忘了白璃本身的身份！

　　　　从黑谷出来的，有几个是善茬！

　　　　铁杭生看起来有些为难。

　　　　白璃道：“我能让他开口。”

　　　　铁杭生惊道：“当真？”

　　　　白璃正欲回答，却听那马骏空中气十足的大笑道：“让我开口？可笑！不过，若是你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让我好生欣赏玩弄一番，兴许我一高兴便会开口了，哈哈哈哈。”

　　　　铁杭生正欲施刑，白璃却伸手轻轻拉住他，微笑道：“堂堂盐帮帮主马骏空竟然落得以口舌之利来占这点便宜。”淡然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愤怒，简直就好像刚才马骏空口中所言之人并不是白璃一般。

　　　　但就是这个笑容却让马骏空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马骏空本来还略带几分嘲弄的眼神之中如今却是布满了恐惧，大叫道：“不！不！不！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白璃微笑，柔声道：“你会说的。”

　　　　声音很轻柔，但却让马骏空愈加的激烈了起来，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白璃道：“杭生，你们且先出去，给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担保你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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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拷”问（上）

　　　　铁杭生愈加为难了起来，他不怀疑白璃是否有这个能力能让马骏空开口，他只是不想让白璃牵扯其中。

　　　　白璃却是浅浅一笑，毫不避讳道：“我想要一个家，但我知道，若要成为你的家人，我就不能只是区区一名金牌杀手。”

　　　　她的笑容很温柔，温柔的让铁杭生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白璃。但不可否认，他心动了，心跳的愈加快了，他最清楚白璃有多喜欢“家！”

　　　　她承认我了！

　　　　“好！”铁杭生应了下来。

　　　　铁杭生率先走出了这间刑房，其他人尾随而出，捎带着还将刑房门拉上了。

　　　　被绑在架子上的马骏空直愣愣的看着白璃走来走去，她只是将那些刑具全部扔到一边，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马骏空的身前，直勾勾的看着马骏空。

　　　　活了这么些年，马骏空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看到害羞，偏过头，冷声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如若我马骏空皱一下眉头，你就是我姑奶奶。”

　　　　白璃轻笑道：“姑奶奶？我可当不起，也不想当，你真正的姑奶奶应该就在外面关着吧！”

　　　　“哼！”回答白璃的只有一声冷哼。

　　　　白璃轻松说道：“若我说，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便杀掉你的妻子儿女以及你的姑奶奶呢？”

　　　　马骏空正欲讲话，白璃却开口接道：“我相信你一定不在乎，不然的话，你的妻子儿女也不会在这地牢之中。”

　　　　白璃顿了顿，继续道：“绯雨楼怎样行事，我是很清楚的，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想要你怎样的一个秘密，但我相信你已经无所谓了，你的妻子儿女落到如今的地步，无非就是被凌辱，或者被杀，甚至是被卖到窑子里，这些你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终归一死，死了一了百了……唯一可怜的就是你那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女儿，其他人或许会死，她绝对不会。”

　　　　见马骏空依旧是扭过脸，一言不发，白璃继续道：“她会被送到黑谷，相信马帮主应该听说过黑谷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没有男女之分，男人和女人没有任何顾忌的睡在一张床上，男人和女人没有任何羞耻心的在同一个浴池中洗浴。我就是从黑谷出来的，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洗浴时，被一群男人凌辱致死，她只有八岁……我不知道你的小女儿到时候会不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白璃非常认真的注意着马骏空的动作，看到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动了一下时，白璃继续道：“就算她有机会受到特殊照顾，她也只会被训练成一个杀人狂魔，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就算付出一切，也要完成任务的杀手。她会忘了，她的父亲是马骏空，曾经不可一世的盐帮帮主马骏空，她甚至会忘了她姓马，她只会记得她有一个代号，就像猫或者狗一样，随便取一个代号。”

　　　　马骏空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

　　　　白璃轻叹一声，忽然道：“我倒忘了，你的这些妻子小妾之中还有一个人可以幸免于难。”

　　　　马骏空忽然好想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疯狂的挣脱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杀了我！杀了我！我盐帮与绯雨楼的事情，何必牵扯到我的妻子儿女。”

　　　　“不要这么激动，你看看，口水吐了我一脸。”白璃拿出丝帕，拭去脸上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继续道：“苏浅语的确是一个很美妙的女人，美妙到就连铁杭生都忍不住想要去玷污她，虽然她一早就已经是铁杭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