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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史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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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河流，虽然平缓，但是却永远不会停留。它一直流逝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见证着平凡，见证着伟大，见证着死亡，见证着沧海桑田。
不知不觉中，朝阳已经化作夕阳，夕阳的余晖被拉得很长很长。
“天生。”一个苍老且带着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生惊愕了，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快速回过头，看到一个白眉老道正带着和善的微笑看着自己。
“师傅。”
天生泪奔，他没想到在自己最为绝望的时候，能够看到如同父亲一般的师傅。虚空真人就这样突兀的，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样错愕的，还有在一旁的顾天雪。
天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快步跑了过去，想要拥抱虚空真人，却一下扑了一个空，直接从身体穿了过去。冷静下来的天生，这才发现眼前的“虚空真人”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有的仅仅是淡淡的灵力波动。原来，这只不过是用某种术法，残留下来的影像，一股失落涌心头。
“天生，当你看到为师给你的留言后，为师怕已经不在人间了。你杀了赵峰，为师将你困在房间中也是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为师。”
“不怪，弟子怎敢怪师傅。”
天生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说话也是哽咽，原以为自己竭力对抗心魔，已经足够坚强。但是在此看到师傅，还是刺痛了他最柔软的心。终究到底，他只不过是故作坚强，逼迫自己长大的小孩罢了。
虚空真人继续说道：“为师有预感，命不久矣，此事隐隐与为师当年的一个入了魔的师妹有关。当年为师欠她太多，所以就算真的逃不过这劫难，为师也无怨无悔。为师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你身世离奇，身怀强大的力量，所以为师一直磨练你，考验你，就是想让你拥有一颗足以面对任何困难的决心。”
“这些年你的努力，你的善良，为师都看在眼中，我为此感到很欣慰。可是没想到，你力量被激发出来后，居然会这么不受控制。太过强大的力量，终究会影响到你的心性，化作心魔。我可怜的孩子，为师知道你未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希望你能战胜心魔，能够不要活的那么痛苦。这是为师……最后的……心愿”
话的后半段，声音已经变得一顿一顿的，显示的影像也极不稳定，终于维持影像的灵力溃散，再也看不到虚空真人的身影。
“师傅。”天生大喊一声，再次扑了过去，依旧什么也没抓到。
“虚空真人很伟大，他是一个好师傅。”顾天雪在身后感叹道。
她没有想到，虚空真人在那么久以前，就为天生考虑了这么多。即使死前，考虑到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危，而依旧是担心着天生。如师如父，如此舔犊之情令她动容。
终究是经历了太多事，天生很快就从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至少外表是这么表现的。
二人在修心崖整整呆了一天，当回到修心殿中，月亮已经出来了。
“天雪，今天晚，你来我的房间吧。”
顾天雪错愕，思维还未转过来，就听天生继续说道：“在一个房间，你可以随时注意我的一举一动，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额……好。”顾天雪面色微红，心中不由的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情。
月色朦胧，整个修心殿寂静无声。
已是深夜，躺在床的顾天雪依旧清醒无比，她不敢侧头看睡在地铺的天生，心中紧张无比。是的，她睡的是天生的床，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皆是幸福的味道。
“天雪，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啊……”顾天雪惊愕，马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没，没有啊，哪有什么声音？”
她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蝇一般，细不可闻。而房间中，“咚咚咚”的微小声音却越来越急促，声音虽是不大，但是在天生耳中，却和预警钟一般，悠扬且清晰。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听到顾天雪的话，嘴角不由的扬起，脸带着淡淡的微笑，无法掩饰的微笑，这是幸福的微笑。
“天雪，我先睡了，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过了一会儿，天生突然说话了。他确实累了，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心灵的。这些天，他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情，有着太多的害怕，好久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可是顾天雪在这房中，他就安心了许多，睡意也就来了。有人陪伴，有她足矣。
“好的，天生你放心休息吧。”
顾天雪说完，没有得到回复，侧过头，有些惊愕，却见天生已经睡着了。卷曲着身子，将双手并拢枕于头下，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般。或许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用伪装，不用故作坚强，单纯的像个孩子。
“天生，天生。”
顾天雪轻轻呼唤了两声，见天生依旧没有反应，这才放心的蹑手蹑脚下了床。半蹲着，看着熟睡中的天生，情人眼中出西施，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刮一刮他好看的鼻子，但是手到了半空，生生的忍住了。天生好不容易能安稳的睡个觉，她不想惊扰他。
“小乞丐，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望着熟睡的天生，顾天雪一脸的柔情。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眼泪
趴在床上，顾天雪俏皮的看着熟睡的天生，也只是这个时候，她才机会能这么肆意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
他的眉毛弯弯的，很浓密，既显得英气十足，而又不会给人压迫感。他的鼻梁挺拔好看，他的头发浓密而乌黑。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就连睡觉的姿势，微微的皱眉，在顾天雪眼中都是那么的吸引人，让其不由的深陷其中。
从前，顾天雪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当有一天心中始终记挂着一个人，思之、念之、忧之，直到无法自拔，她就知道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天生微微侧身，整个人与顾天雪相对，面色露出痛苦的挣扎。顾天雪轻叹一口气，他怕是又做噩梦了吧。
本想下床为他盖好被子，可是天生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吓了她一跳。
黑夜中，天生赤红的双眸格外引人注目，嗜血而残暴。他起身，向四周望了望，如同没有看到顾天雪一般，整个人显得非常木楞。
“天生？”
顾天雪心中担忧，走到他面前，想要看看他是否无恙。可伸出的手刚刚触摸到天生的肩膀，如触电一般，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手臂直接入侵全身。顾天雪瞬间被震飞出去，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一时之间只觉天昏地暗，两眼一黑，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感受周围环境的能力。等她恢复知觉，天生已经不在房间中了。
“天生。”带着哭腔，一声大吼。
几乎在这一瞬之间，顾天雪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强忍着伤痛，身体摇摇晃晃，一路跑出了修心殿。可才出殿门不足百丈，就被几个剑门弟子拦了下来，为首的居然是凌云。
“天雪姑娘，不知这深更半夜，你有何事外出？”凌云走向前来询问，显得彬彬有礼，可看到顾天雪嘴角来不及拭去的血迹，顿时变了神色：“你受伤了？”
没有回答，顾天雪急忙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天生？”
凌云疑惑：“我们守在此处，除了你之外，并未见有人出殿门。”
此时已经急红眼的顾天雪，头脑中一片混乱，她已经来不急去考虑为什么在这深夜之中，凌云会守在此处。而是心如火烧一般，一手拨开了挡在身前的凌云，就向黑暗中跑去。
“大师兄，这？”
“你们回去禀报，我跟上去。”凌云对几个弟子说完，顺着顾天雪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由于受了伤，加之没有目标，顾天雪速度并不快。正在着急的她，很快就被凌云追上了。
“天雪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师弟好，所以你更应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要相信，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望着凌云，顾天雪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加之自己确实需要帮助，她还是选择相信凌云。快速用简短的话，将今晚天生的异常表现讲了出来。
这期间，凌云眉头越皱越紧，整个人再没有了之前的淡然。他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无法挽回了。
“那你知道天生可能去的地方吗？”凌云急忙问道。
顾天雪茫然的摇摇头，这正是她担心的地方。入魔的天生不知道会去哪，这么强大恐怖又不受控制的力量，到时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谁都不知道。
凌云见此，不由的低下了头，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很快露出一丝微笑：“或许我知道。”
带着疑惑，病急乱投医的顾天雪只能跟着凌云，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在山道上疾驰，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片废墟前。
凌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轻声叹道：“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里是哪里？”
“叶寒的住所。”凌云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
顾天雪顿时明白了，没想到天生真的来到这里。昨晚叶寒的叫嚣还历历在目，如今就已成了一片枯骨了。她对此说不上什么滋味，甚至还暗暗窃喜，毕竟如今看来，入魔的天生并没有大开杀戒，或许事情还未坏到最严重的地步。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原路返回，凌云急忙跟上。
昨日深夜，张强死的时候，她分明记得是与天生一同赶到的现场。她想现在回去，看看天生是否还在修心殿。
一路疾驰，速度快的只能看的到一个黑影，顾不得伤势，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两人原路返回了修心殿。
当到了天生的房间，顾天雪却犹豫了，站在门口，右手始终没有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怎么了？”
“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房间门是开的，如今”顾天雪说着，右手还在不断的颤抖，终于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天生依旧在熟睡，还是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卷缩着身子，双手枕于头下，眉头微皱，惹人心疼。
仿佛他一直就睡在此处，没有出房间，也没有杀人，之前看到的废墟，只是自己的幻觉。可顾天雪清醒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一直在提醒着她这一切的真实性。
“凌云师兄，能否不要打扰天生，让他好好睡一觉。他最近真的太累了。”
顾天雪看着天生，心中一阵阵刺痛，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也许明日一早，整个剑门就会人尽皆知。在这之前，她只想让天生安稳的睡个好觉，至少让他能享受这最后的几个时辰。
凌云沉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之前最后望了一眼天生，然后默默的离开了修心殿。
顾天雪随手布置了一个禁音阵，因为她知道很快剑门的预警钟，就要响起了。
她不想任何人，在这最后的几个时辰，打扰两个人最后的相处时间。她蹲了下来，轻轻抚摸天生的脸庞，一滴滴豆大的泪水不断滴落，最后融入天生眼中，分辨不清这是她的泪水，还是天生也在哭泣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牢
这世间，最敌不过的是时间。
初升的太阳带着光与热再次降临人间，与之前无数个黎明一般，一天又一天，不断轮回。
传说中，妖帝帝俊与妖后羲和育有十子，为金乌。十金乌每天早晨轮流从东方扶桑神树上升起，到了晚上便落于西方。可是由于顽皮，上古帝尧时代，十金乌降临人间，晒的大地干裂，民不聊生，人类苦不堪言。
西王母怜悯苍生，派大神后裔下凡。后裔手持神箭，每箭射出，就有一金乌陨落，连射九日后，天空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太阳。或是赎罪，或是惩罚，这最后的金乌，生生世世东升西落，不断轮回。
到了午时，阳光透过门窗照进了屋中，感到刺眼的天生这才悠悠醒来，懒散的伸了下腰。这一觉，他睡得极为踏实，因为他知道，顾天雪就在身边。
可当他看向床榻时，并没有看见那熟悉的倩影。多半是自己起的太晚，她出去了吧，天生不由的摇了摇脑袋，如此想到。
整理衣衫，洗漱，一切有条不紊。出了房间，走遍了整个修心殿，也未见到顾天雪的身影。天生只能下山寻找，一路他见到了不少同门，可每个人都是复杂甚至躲闪的眼神，这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当天生打算找人询问之时，前方出现了几人。他们面无表情，步调整齐划一，很显然不是恰巧路过。不出所料，他们很快就来到天生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他。
“天生师弟，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等天生回话，从那人手中快速飞出一条金色的绳索，将他身体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天生用力想要挣脱，可努力半天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要绑我，总要说明原因吧。”天生冷哼道。
“昨夜叶寒死了，而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又死人了？天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露震惊之色，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再反抗，任由几人将自己带走。
叶寒身死，他却毫不知情，还有一大早就不知所踪的顾天雪，这一切让天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
一路越走越偏僻，景色也越来越陌生，几人将天生带到了一个地牢前。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带着腐朽的气息，天生没想到，鸟语花香，如同仙境一般的剑门，还有如此的地方。
地牢很大，并不是如同天生之前想的一般，空无一人。事实上，很多牢房都关押着犯人。这其中有妖，有鬼王，甚至还有犯了罪的人类修士。他们每个人都如同恶狼一般，盯着被压着走的天生。
“滋滋，这大牢已经好久没来新人了。”一个狼妖舔着嘴唇，舌头极为鲜红，看到天生就如同见到猎物一般，极为兴奋。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美味啊。”有一妖应和道。
天生一路低着头，脑海中一片混乱，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这沉寂已久的大牢带来多大影响。他一直沉默不语，很快到了一间空牢房，被一股巨力推了进去。
“天生师弟，你魔根深种，本来诸位长老一致决定锁了你的琵琶骨，以防你入魔后，难以控制。但是在落风长老的极力坚持下，也仅仅用这捆仙绳将你绑起来。希望你好自为之。”
话毕，几人离开了地牢。
地牢中很昏暗，不见天日，这里很阴冷，就连天生的体魄，也会感到刺骨的寒冷。浸如骨髓，浸入灵魂，他一个人缩在角落中，身体瑟瑟发抖。
地牢中，时不时能听到野兽的咆哮，这是关押在这里的妖魔正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其中，最为可怖的一个声音，距离他很近。
天生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对面的牢房，一个披头散发人类模样的囚犯，不断低声怒吼着，不是野兽，胜似野兽。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是天生依旧依稀能辨得出，这是剑门的道服，他居然是剑门弟子。
正当天生惊诧之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仿佛看透了天生的心思：“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十年了。”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天生斜眼，看到了一只狮子，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刚才与自己说话的，正是它。
“他与你一样，同是剑门弟子。三十年前，下山游历，顺便去自己很久未归的家乡看望，可是正好遇到山匪劫掠，屠戮了整个村庄。他一怒之下杀了所有的土匪，但也因此被心魔趁机而入，如今半人半魔已经三十年了。”
天生没想到，不只是紫彤，不只是自己，剑门还有第三个人，随时可能成魔。他看着前方不知道名字的剑门弟子，心中只有惋惜与同情，算起辈分来他还算是自己的前辈。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天生小心的问道，他对这个问题很关心，因为这也许是自己将来的模样，半人半魔，毫无人性。
狮子摇了摇头，神情极像一个人类的老者，如同看尽了世间百态。
“刚来的时候，他是和你一样的人类，很乐观，甚至还在努力的与心魔抗争。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魔化的越来越严重，最后这两年，已经快看不到人类的迹象了。”
狮妖其实心中也挺佩服自己这个狱友的，能够与心魔对抗整整三十年，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期间的痛苦，让它这么一个曾经嗜血残暴的大妖，也看的心惊肉跳。若换做自己，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一年，或是两年？
天生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不管从古籍中，或是所见，亦或者所闻。所有的被心魔入侵，魔根深种的人，都难逃成魔的命运。要么成魔之前死去，要么成为嗜血残忍的杀戮机器。
他也曾极力的抗争，希望能看到光明，希望会出现奇迹，但是如今更多的是绝望。甚至于如今自己何时杀人也不知道，身体中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最后还被关在了这个鬼地方。
这一瞬间，他忽然看开了，他忽然解脱了。之前是因为还有执念，还有牵挂，还有舍不下的人。如今他才大悟，放手也许才是对自己，对那些爱护自己的人，最好的交代。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逃脱
牢房外一个脚步声从远到近，最后停在了面前。
“卓月，你怎么来了？”天生惊喜的走到牢房前，向后看了看：“顾天雪呢，我从今天早就没见到她，她人呢？”
卓月就这样看着天生，声音清冷：“你都这样了，还在想着她？”
“就因为我这样了，所以才更加担心她，她那公主脾气，说不定会做什么傻事。”
看着天生急切的神情，卓月不由得将脸别过一旁去，因为每当看到这个眼神，她就会忍不住的心痛。关切、爱护、充满浓浓的爱意，可这些都不属于自己。
“顾天雪如今正跪在落风长老的大殿外，为你求情。”顿了顿，卓月继续说道：“不过天生，如今你的境况，谁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卓月转身离开。来之前以为有千言万语，但是她此时却又感觉无话可说了。
“卓月，谢谢你。”天生冲着背影大声喊道。
那显得有些匆忙的脚步，在声音落下之后，瞬间停留住了。
“谢我什么？”卓月并没有回头，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谢谢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是我的幸运。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扶着牢门，天生看着远处的身影，那是一个挺拔的身姿。她长发披肩，手持长剑，整个人干练而又充满了英姿。当初那个懦弱的小女孩，那个害怕自己抢她馒头的小女孩，什么时候，都能够撑起一片天地了？
卓月的手忍不住的颤了颤，似在强烈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什么来生，你的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落风长老也会帮你的。”
说完，她就走了，至始至终，也未回头再看一眼天生。
……
“师傅，您看我要不要去劝劝顾天雪，他毕竟是姜国的公主，这样一直跪着，也……”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不用什么都问我。”
落风长老摆摆手后，凌云就退下了。等到了大殿外，看到顾天雪仍旧固执的跪在门外，似乎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
“天雪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快起来吧。”
顾天雪抬头看了一眼凌云，没有多余的语言，直接问道：“落风长老怎么说？他究竟要怎么处理天生？”
一连两个问题，让凌云非常的为难，半响才回道：“天生的事，不仅仅是剑门的事，而事关天下苍生。师傅他也非常关心师弟，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关心就能解决的，你明白吗？”
“你又明不明白，天生不能出事。”顾天雪固执道：“就让我就这么跪着，你不必管我。”
凌云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返回大殿中。
……
夜深人静，即使牢房中有火把在“滋滋”的燃烧跳动着，但依旧驱散不了这空气中的阴冷。
也许关押在这地牢中的妖魔在白天都吼叫累了，现在反而清净了不少，只有对面的异魔，还在不断嘶吼着，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天生不断犯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状态极为不好。这里囚禁了许多妖魔，有些甚至呆了几百千年，怨念恶念不断积累，即使是有修为的人都受不了。
可是他又不敢睡，之前两次事件，都是在睡着之后不受控制发生的。如果现在真的睡下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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