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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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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刀,想砍人吗?”
这里多说两句,所谓磔刑,是古代的酷刑,即砍断犯人的四肢,最后再割喉,十分残忍。磔刑用的刀具,是一种极为锋利又厚重的刀,用朱广等人的说法,就像“菜市场卖猪肉的屠夫用的砍骨刀”,一刀下去,就能砍掉一半,再一刀,整条腿就没了。若是遇到那力气大的人,一刀就能把腿砍下来,残酷至极。这磔刑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酷刑,为历代所沿用。隋朝的开朝皇帝杨坚登基之后,曾制定《开皇律》,废除了不少酷刑,其中就包括磔刑,只是后来又恢复了这一酷刑。到了隋炀帝这一代,酷刑用得更厉害了,到了后来,中央管不了地方,不但律法混乱,各地乱用刑罚的事情比比皆是,就连城父县这样的小地方,监牢里也添置了不少酷刑刑具,用来折磨犯人,就算是把囚犯折磨致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朱粲当时十二岁,年纪虽然不大,但早已顽劣异常,况且经常在监牢里看他舅舅对囚犯用各种酷刑,骨子里早就像中了毒似的变得又黑又坏。那狱卒本来是对他开玩笑,没想到这句话却激了他,他二话不说,举起刀来就朝那囚犯的腿上砍去,一下子就砍进去了一半,鲜血直流,那囚犯杀猪一般地叫起来。朱粲毫无动容,拔出刀来,又准备砍。
朱粲这一砍,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朱广本来正在喝酒,见他真的砍了,端着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朱广扔了碗,走到他身边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骂道:“小兔崽子,谁叫你做的?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正要下手打他,被旁边的狱卒拦住,道:“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他做什么?”
朱广怒道:“这么小就敢拿刀砍人了,长大了还了得!”说罢又准备去打,狱卒拉住他的手,劝道:“你打他也没用,还不如让他回去,关他几天。”
朱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只粗手悬在半空中,胸口一鼓一缩的像个风箱一样来回个不停。过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手,骂道:“今天回去不许吃饭,不许出门,饿死你这个小畜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朱粲没有哭,也没说什么,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把刀,紧紧抿着嘴,向上翻着眼睛,死死盯着朱广,一言不发。朱广气不过,甩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朱广骂道:“还不把刀放下!”朱粲这才变老实了点,低头看着手里的刀,似有不舍,最后还是慢慢地松了手,把刀丢在地上,气呼呼地走了。
其他狱卒见了,在后面笑道:“老朱,没想到这小畜生还是个人才,看来以后可以接替你的位置了。”
朱广看着朱粲,没好气地说:“哼,他就是头小狼崽子!”
没想到还真的让朱广给说对了,朱粲就是头狼,而且还是头白眼狼。你看他那双大眼睛就知道了:他眼白大,眼珠小,特别是向上翻眼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就泛白,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光阴易混,转眼间朱粲就到了十八岁,一下子窜成了一个高大精壮的小伙子。看他那模样,英俊之气没有半分,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凶狠残暴来,看上一眼就令人心生畏惧。那么他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竟让人看了就敬而远之?据民间传言:朱粲身高九尺一丈挂零,高大威猛,且手脚大于常人,骨骼粗壮,似那石头一样硬,关节像老松树上的结子一样粗大。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方形大脸,一对凶狠的大眼睛上头,翘着两条又黑又密的眉毛,那两条眉毛还在眉心处连到了一起,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是一副怒气冲天的神色,叫人看了怎会不多加小心?他的嘴巴也是大得非常,嘴唇厚厚的,向外翻着,一张嘴就露出一口粗大结实的黄牙,说话的时候,粗声粗气,唾沫星子乱飞,一对钢牙上下斩动,一副动不动就要把人咬了嚼碎的样子,叫人怎会不心生畏惧?再加上他脾气本来就跟那鞭炮铺里的炮仗一样,只要稍稍言语不对,就像有了那么一点火星子,他就被点燃了,暴脾气一起来,噼里啪啦地暴跳如雷,闹得天地都为之颤栗!遇到这样的人,叫人怎会不避而远之?
民间还有传言:朱粲不但长得一副虎狼模样,还嗜好茹毛饮血。朱粲喜欢去山林里捕些鸟兽,也不拔毛,不去除内脏,不水煮火烤,而是就地像头饿狼一样地撕咬起来。曾经有猎户在山林里撞见过他生吃野兽,只见他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双手抓着猎物,大口咬着,直咬得血液四溅,嘴上和脸上沾满了毛和血,看起来就像个野兽一样,实在是恐怖异常。朱粲有时也会在晚上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经常潜到别人家的后院里偷鸡吃。就算被发现了,人家也不敢上前去跟他打,因为看他那凶狠的模样,料是也打不过他,骂更是不敢,就怕他突然兽性发作,那就更麻烦了。平常人在他面前就跟小鸡站在一头大水牛面前一样弱小,哪敢与他争斗?再加上他舅舅又在狱中当差,也是个异常歹毒的家伙。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狱卒,但好歹也是官家的人,民不敢与官斗,怕屋及乌,有苦也不敢言,只得忍耐,不与他追究。如此一来,城父县的百姓都怕他,视他如洪水猛兽,处处小心,平日里把能藏的东西都藏好了,不敢外露。若是在路上遇着他,也是低头匆忙走过,生怕与他纠缠。
关于朱粲爱吃生肉一事,翻遍了新旧唐书和资治通鉴,也找不到半点记录。倒是他爱吃人肉一事,史家给他重重地记上了一笔,这都是后来的事了,以后再表。不过从上面这些传闻也能看出朱粲之恶。
朱粲二十岁的时候,由于整日无所事事,到处闲逛,惹是生非,被他欺负的人不敢与他争论,便去找他舅舅朱广说理。朱广此时已经年过半百了,虽然恶性难改,到底还是懂得些道理的。听了大家的诉苦,朱广就思量着给朱粲安排点事情做,好教他不再到处胡闹。想了半天,朱广决定在衙门里打通关系,为朱粲谋一个差事。
朱广把朱粲叫到面前,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点正经事情来做,整日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托人去给吴大人求情,求他给你安排一个差事,这样你也好收收心,在里面好好做事。我也不指望你以后成什么大器,只要你别给我添麻烦就行,再说将来我老了,也好倚靠你养老送终。”
朱广耐下心来对朱粲说了这么一通话,朱粲只听到在衙门里当差这件事,其他的全然不放在心上。心想反正一天到晚没事做也挺无聊的,去衙门里当差,轻松快乐不说,说不定还能捞些油水,何乐而不为?就说:“全靠舅舅安排。”
朱广见他答应,以为他能就此收心,老实做人,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就开始着手安排,暗地里托人塞了不少钱给县令吴谦。那吴谦本来就是个贪官,得了好处,再加上别人在耳边吹嘘朱粲是如何如何机灵能干,于是就收朱粲做了个贴身的仆人。
朱粲平日里在吴谦身边,就是做些端茶送水,牵马跑腿之类的事。他虽长得粗壮凶狠,但也机灵,很有心机。因做事手脚伶俐,颇会察言观色,深得吴谦赏识。他又知道吴谦喜好女色,所以投其所好,经常带着吴谦去逛花柳巷,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引诱威逼民间妇女,有时候还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暗中使药,迷醉良家妇女,让吴谦来享用。那些妇女后来知道了,有的羞愤不过,上吊死了;其他的虽然心有怨恨,但想到对方是一县之主,权势大,也不敢多言,有苦只能往心里咽。如此一来,吴谦更加肆无忌惮,整日和朱粲到处厮混,花天酒地,昏昏沉沉,不理政务。
那时候皇帝昏庸,耽于享乐,哪有时间去管朝政?所以朝廷自中央到地方,贪官污吏有增无减,当官的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哪去管什么百姓疾苦?到处都是贪官横行,这吴谦就是一个贪官,心里全然没有百姓,只知道贪图享乐,虽然只是个小县令,也没少从城父县的百姓身上搜刮钱财,百姓们都恨他,但也是有苦难言。
朱粲做了吴谦的仆人以后,因为投其所好,深得吴谦信任,很快就成了吴谦身边的红人,不到半年就被提拔成了县衙里的佐吏。朱粲知道进退,所以做了佐吏之后,对吴谦比以前更加殷勤,溜须拍马,出谋划策,无所不用其极。吴谦对他也很满意,平时有什么好处,也分他一些,朱粲在衙门里如鱼得水。
朱广见朱粲在衙门里十分出色,心里也高兴,还以为自己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倚靠朱粲,却没料到还真的应了他当年的那句话:朱粲变成了一头白眼狼。朱粲发达了,捞了不少油水,嫌朱广的屋子太破,就在县衙附近买了一处房产(说是买,其实是强行霸占),搬出去住了。朱广一看就不干了,拦住他道:“你现在发达了,难道就想丢下我吗?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养大的!又是谁把你送进衙门当差的,你良心让狗吃了吗?”
初时,朱粲只拿些住在县衙附近方便办事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后来见朱广经常啰嗦,隔三差五跟他唠叨不说,还找他要酒钱。于是拉下脸来,冷言冷语道:“你自住你的,我自住我的,整日啰嗦什么!”
朱广见他变得这么快,胸中就烧起了怒火,但想到自己年事已高,日后毕竟还要依靠他,就忍住没有发作,憋红了脸,按着声音道:“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见鬼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你好歹也要念念这份恩情吧?我又没个老婆,就你这么个亲外甥,我老了不靠你,靠谁去?”
朱粲嫌他啰嗦,就很有些不耐烦,道:“我现在也只是在衙门里混口饭吃,能养活自己已经不错了,替你减些负担,便是对你的报恩。从今以后我自己过活,不再给你添累赘,你不要不知好歹,跟我纠缠不休!”
说罢,朱粲从身上摸出几枚钱,拍在桌子上,道:“这点钱你拿去买些酒肉,就当我孝敬你的,从此以后,你别来找我!”
朱广看着桌上的那些钱,连买一斤猪肉都不够,便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对着朱粲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东西,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枉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没想到你竟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早知如此,当时你爹娘死的时候,我就不该把你这个小杂种带回家,还不如让你死在外面,让狼叼走!现在你发达了,要把我一脚踢开,真是猪狗不如,天打雷劈!”
朱粲冷笑道:“你现在要骂就尽管骂,就当是我欠你的,我也不还口,今天骂完了,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朱广被这话激得血气上涌,发了疯,见门边有条扁担,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抄起扁担就朝朱粲的头上劈下去。朱粲一转身,用粗手一把抓住扁担,他力气十分大,牢牢把扁担锁在手里,任朱广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朱广口里还在骂他,朱粲怒了,突然往旁边一扭,朱广整个人打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他站稳了,丢了扁担,发疯似的乱叫着,冲向朱粲,想和他拼命,却被朱粲抬起脚来朝着胸口踢了一脚,朱粲身强力壮,这一脚踢出去,直接把朱广踢倒在地,伤了内脏,登时吐出几口血来,嘴里哼哼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粲斜睨了他一眼,道:“叫你不知好歹,你若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甩手走了。
朱广被朱粲踢了这么一脚,伤得十分严重,自此卧床不起。再加上整日想着朱粲的所作所为,心头愤怒郁结,急火攻心,没过几日,便呜呼哀哉,一命归西了。他死了以后,朱粲也不去看他一眼,就连棺材钱也不肯出一分。最后还是与朱广一起当差的几个狱卒每人凑了点钱,做了一副平板棺材,抬到荒郊野外,草草埋了。朱粲自此也有了“白眼狼”、“衣冠禽兽”等外号。只要一提起他,无人不恨,无人不骂。朱粲平时也知道别人背地里都在骂他,不让他当面听见也就罢了,若是让他撞着了,他定揍之以饱拳,不把对方打个半死决不罢休。大家虽然都恨他,但惧怕他有县令吴谦做靠山,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朱粲自此愈发肆无忌惮,在城父县里横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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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柳元章
书接上回。
话说朱粲好不容易在城父县混出个头角的时候,时局却发生了变化。那时已经是隋朝末年了,由于隋炀帝昏庸无道,只顾着享乐,不理朝政,以至于纲纪败坏,大势已去,隋朝已呈衰败灭亡之势。同时,东北地区的高句丽势力不断壮大,时常侵扰东北,威胁甚大。这高句丽在汉朝时本是汉四郡下面的一个辖县,只是中国的一个地方行政组织,只是后来逐渐壮大,忘了本分,想要独立成国。隋炀帝见形势不对,在江都游了一圈,玩够了,这才匆匆赶回王都,调兵征粮,打算征讨高句丽。
那时隋朝矛盾锐化,百姓本来就对隋炀帝的暴虐统治怨声载道,听说又要在全国征兵去打仗,怎么受得了?于是便有人站出来反抗了。大业七年,shandong邹平人王薄在长白山起义,作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其中说道: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誓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这是号召大家不要去辽东白白送死,朝廷如此昏庸了,还不如起义反抗。王薄起义之后,各地纷纷响应,一时间到处都是起义军,乱成一团,连朝廷也控制不住了。隋朝的许多将领见天下已乱,皇帝不管事,于是也纷纷起兵造反。
各地起义造反之事,朱粲早有听说,他虽只是小县城里的一介草民,但也有点野心。见天下已乱,心里有时也想着不如那日也去参加造反,或许可以混个一官半职,统驭几个人马也未可知。当然这些也只是在心里偷偷想想罢了,一则他还看不清国家形势,不知以后会是个什么局面,二则他只是南方一个小县城里的小民,没权没势,除了吴谦,有权势的人一概不认识,想要造反,难于上青天,所以还是先在县衙里安安心心地当差,等着局势明朗了再作打算。
大业十年五月份,吴谦接到调令,调任hb清河郡太守。
这吴谦本是一个昏庸无能的贪官,为何突然升任一郡太守了呢?原来当时纲纪已坏,各处买官卖官盛行,吴谦便使钱买了个太守的官职,意图登高一步,继续鱼肉百姓。
朱粲闻知吴谦升官调任了,急忙去找他,道:“大人,您现在升了官,要到别处去吃香喝辣,可不能丢下小人不管啊。小人侍奉大人这么久了,还望大人可怜则个,不要弃小人于不顾丢啊!”
朱粲这话虽然说得低贱,但是语气可不软,带着点威胁的意思,意图让吴谦明白:我伺候你这么久了,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你倒好,现在升官发财了,就想撇下我拍屁股走人,不给我点好处,对得住我吗!
吴谦手中虽然有权力,实际上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名义上,他是朱粲的顶头上司,但平日里也有些惧怕朱粲,不单单是因为朱粲长相粗野吓人,朱粲日常与他说话,有时谄媚逢迎,有时也颇有气势,根本不怕吴谦。吴谦是个没主意的人,很多事情都不得不倚靠朱粲来拿主意,所以也奈何他不得。吴谦手里没少判冤案,大多都是朱粲在背后出的鬼主意,有些主意实在是狠毒,就连吴谦过后想起来都觉得可怕,才认识到朱粲不是一般的坏。他对朱粲是又恨又怕,想撇掉他却又离不开他,时间长了越是如此,也是进退两难。而朱粲在心里也讨厌吴谦,恨不得取而代之,他时常在背后感叹:“这吴老鬼明明就是贱奴的本性,却偏偏有富贵命,做了我的上司。唉!上天对我朱粲真是不公,偏要让我做他的奴才,我心有不甘啊!要是哪****能接替他做了县令该有多好!”
吴谦听完,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涎着一张老脸道:“你别急,我怎会丢下你不顾?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劳苦功高,我不会忘记的。待我上任之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就向上面举荐你,一定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将来大富大贵,指日可待!”
朱粲想当官早就想得快发疯了,听吴谦这么一说,也不管是真是假,顿时心花怒放,连忙跪下,拿那颗大脑袋“砰砰砰”地在地上磕起来,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道:“多谢吴大人提拔,大人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小人日后定当尽心竭力,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吴谦见他欣喜若狂,也松了口气,心里想:“真是个傻驴,你不过就是个泼皮无赖,此番我去hb上任,谁还管你!”嘴里却道:“日后你若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
朱粲跪在地上,仰着头,一双大白眼珠子向上翻着,就如那叭儿狗蹲着朝上看人一样,喜滋滋地道:“不敢不敢,小人怎敢忘记大人的恩情!小人能有今日的造化,多亏大人提携,这恩情重如泰山,小人若是忘了,那就不是人了。日后若是发达,小人定当报答大人!”这低贱谄媚的伎俩是朱粲惯用的,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好处,他什么都愿意做。
吴谦道:“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都在说鬼话,但都各自欢喜。吴谦欢喜是因为这么一来可以把朱粲打发掉;朱粲欢喜则是自信得到了吴谦的允诺,他自以为吴谦也不敢忘了他的功劳,定会向上举荐他。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心照不照面也不宣,各自满意。吴谦又与朱粲客套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任去了,朱粲则欢欢喜喜地留下来,等待日后吴谦的举荐。
吴谦调任后,一个叫柳元章的x县令调到了城父县。
柳元章原来是颖川郡太守,因为对隋炀帝不理政务,劳民伤财,恣意游乐的荒唐行为看不下去,连呈七章奏折,从国家内外形势和生民社稷等多个方面对隋朝当前的形势进行了全面分析,可谓句句真言,一针见血。又提出了一系列详细的改革方案,希望皇帝能够及时醒悟,挽狂澜于既倒,又可谓忧国忧民,用心良苦。这七章奏折呈上去以后,震惊朝野,当朝官员皆知柳元章之名。当然,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没什么作为的昏官庸官,也只当是看个热闹而已,更有那无聊之人,背地里还给柳元章起了一个绰号:“柳七章”,戏谑讽刺他不知好歹,妄议朝政。还有人笑他是企图效仿曹子建,人家是七步成诗,留名千古,他是七章奏折成仁,籍籍无名。对于背后这些流言蜚语,柳元章也有所耳闻,但全都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为国家效力。
这七章奏折最后没有呈到隋炀帝眼前,而是被皇帝身边的几个奸臣私自扣下了。因为这些奏折针砭时弊,句句切中当前朝政的问题,奸臣们怕被皇帝看到了影响不好,更怕牵连到自己,于是扣下奏折,还伪造了一个贪污之名扣在柳元章身上,将柳元章贬为亳州城父县令,永不得回东都。柳元章自知被奸臣陷害,那时朝中之人又都苟且以求自保,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公道话。他只能心怀愤懑,离开颍川郡,南下到城父县上任。后人闻知此事,评道:
“奸臣乱朝政,
忠臣护国纲。
奈何君主聩,
忠奸两不分。”
柳元章被贬之后,颖川郡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不去送别。那些人以前就像夜里油灯旁边的蛾子一样贴着他,争先恐后地对他谄媚逢迎,都想沐浴他的光辉。柳元章本来就是个正直的的人,十分讨厌这些小人,从来没给过他们好脸色看,还时常警示他们要为官清正,心怀百姓,不要搞溜须拍马那一套,他们还是腆着脸,唯唯诺诺的,尽是一副小人嘴脸。后来得知柳元章被贬,全都立马销声匿迹了,就连柳元章离任之前叫几个官员去交接职务,也不见人来。谴人去叫了半天,对方只派了手底下当差的人过来,懒懒散散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些人本来就是那蛾子的劣性:当别人在高位的时候,就争着往那高位的光辉附近贴;一旦没了权,就像是嫌弃油灯灭了没有光一样,立马飞走,另外去寻其他光亮去了。柳元章也知道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也并不放在心上。
离任之日,只有一个叫顾远之的人来送柳元章。这个顾远之,是颖川郡里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富商。他年轻时曾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后来家道中落,父母相继过世,家产也都变卖了,穷得身无分文,只得寄人篱下,受人冷眼。平时就在街面上摆一张桌子,靠替人写信、写诉状书及各类文书过生活。一日,柳元章无意中在街上看见他替人写文书,就走过去看。见他虽然衣着寒酸,但相貌气质却与一般子弟不同,就问他,方才知道他的身世。顾远之以前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也读过几本书,肚子里有些墨水,不但字写得飘逸,说起话来也有些文采,柳元章见他谈吐得体,说话也诚恳,就劝他道:
“你既然懂些诗书,为何不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反在这里寄人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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