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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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毅惊慌万分，拔腿就跑。过了一会儿，那扇小门打开了，那几个士兵冲了出来，开始四处察看。

　　　　柳毅慌慌张张地跑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躲了起来，一直盯着山寨小门的方向。

　　　　那几个士兵四处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又跑了进去。

　　　　寨子里的百姓被抓的抓，被杀的杀，地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把地面全都浸湿了，人走在上面，鞋底感觉黏糊糊的，发出粘滞的声音。寨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剩下的那些童子军们看见满地的尸体，有的哭了，有的受不了血腥味，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吴刚蹲在一个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里的尸体，脸色惨白。

　　　　不远处，刘大的尸体还睁着一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他不禁害怕得浑身发抖。

　　　　寨子里除了被抓住的三十多个男人，其他人无一幸免，全都被张飞的人杀了。

　　　　张飞回头瞥了吴刚一眼，然后道：“吴刚，你做得很好，带上你的童子军，跟我回麻石寨。”

　　　　吴刚慢慢站起来，脸上一副似笑想哭的表情，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张飞环视了四周一眼，问：“还有没有人？”

　　　　士兵报告说：“禀告大王，全都杀了。”

　　　　张飞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把渡溪寨给我烧了，人带走！”说完就领着人出了山寨，

　　　　士兵们开始四处放火，不到一会儿，寨子里四处起火，大火迅速蔓延，把整个山头都照亮了。

　　　　柳毅从灌木丛里跑出来，跑到一棵树背后，看见张飞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山寨。

　　　　他们刚走，柳毅就赶紧跑到寨子后面的小门处，一看，老段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胸口的地方流了一大滩血。

　　　　柳毅在老段身边蹲下，推了推老段，老段已经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柳毅着急地呀呀叫着，用力推他，可他还是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柳毅忍不住哭了。

　　　　老段为了救柳毅，拼命挡住门口，被赶上来的那几个士兵杀了。柳毅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地摇着老段，希望老段能够奇迹般地活过来。如果这时老段说要柳毅做他学生，柳毅一定会马上答应。可是老段并没有醒过来，整个身体僵硬得像一堆石头，任凭柳毅怎么叫喊他都不动。

　　　　柳毅在老段身边跪下来，哭着给老段磕了头。

　　　　这时候火势已经变大了，火焰开始四处蔓延，连寨子周围的木围栏也都被烧着了。柳毅站起来，向里面走了一段路，看见寨子里到处都是尸体，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还有孩子，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火焰冲天，把寨子上方的天空都照亮了，天空变得像血染一样鲜红。

　　　　大火的高温逼着柳毅赶快往后面跑，他本来想把老段的尸体拖出去，可是因为他力气太小，拖了半天都拖不动，这时候火已经烧到后门来了，柳毅被大火吓得跑了出去。

　　　　刚跑出来，那些木头就在大火中轰然倒塌，把老段埋在了火海之中。

　　　　柳毅睁着一双泪眼，站在外面大哭起来。

　　　　大火劈啪作响，把四周的树木都点燃了，火势开始向树林中蔓延。

　　　　山上都是松树，松树一旦遇着火，便会猛烈燃烧起来，一时间，火势一下子大起来，整个山头变成了一片火海。

　　　　柳毅一看不好，就赶紧朝山下跑去。

　　　　至于柳毅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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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尸体

　　　　书接上回。

　　　　话说山上起了大火，火势迅向山下蔓延，柳毅赶紧往山下跑。

　　　　柳毅一口气跑到山下的小瀑布旁边，本来打算跑下山，但又担心在路上遇到军队，于是就在瀑布边上的一堆乱石中藏了起来。

　　　　很快，大火就从山顶上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山下的树木也都连带着烧着了，到处都是火光，树木在烈火中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树林中的鸟兽因为无法逃避大火，纷纷出尖锐的惨叫声。

　　　　柳毅缩在石头中间，好在他靠近水边，大火烧不到，不过周围烈火的高温很快就把他周围的石头全都烤烫了。柳毅受不了高温，见瀑布后面有一小块空地，于是就钻了进去，借着那天然的水帘子挡住了外面的高温，顿时觉得浑身清凉。

　　　　柳毅抱膝坐着，透过前面的水帘子看着外面。

　　　　火光映在水帘子上，一跳一跳地照亮了柳毅那张悲伤无助的脸。他看见火焰在水帘子上痛苦地扭曲着，撕扯着和不断变形，仿佛无数被囚禁起来的灵魂，出无声的嘶吼声，想要冲破那桎梏，重获新生。

　　　　柳毅看着那些变形的火焰，心里想起了渡溪寨里被杀害的老百姓们，他们的脸似乎都印在了水帘子上，那是一张张扭曲、充满痛苦和泪水的脸，柳毅看了感到非常伤心。

　　　　柳毅又仿佛在上面看到了老段的脸，柳毅刚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只觉得那是一张衰老、丑陋和令人厌恶的脸，可是现在再看的时候，却觉得和善、安详。老段的脸十分平静，他闭着眼睛，就这么在水帘子上飘忽着。柳毅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呀呀呀”叫了三声，然后就哭了起来。

　　　　柳毅想说“段先生”三个字，只可惜他说不出来。

　　　　这三个字是老段最希望听到的话。如果老段现在还活着的话，他应该会非常高兴吧，他肯定会拍着手掌笑着道：“上天眷顾，赐给我一个文曲星下凡的学生，我定会倾尽毕生所学，把他培养成一个状元！”

　　　　老段说话的可爱神态仿佛就清楚地印在水帘子上，柳毅看着这个可爱的老头，一想到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心里就忍不住悲伤起来，泪水就像眼前的水帘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流。

　　　　柳毅回想起在渡溪寨待的这段时间，他看到了老百姓的疾苦和在战乱年代作乱的恶人，感觉这人间就像地狱一样，充满了罪恶和苦难，处处都凶险，步步都惊心，真是：

　　　　“世人都道人间好，人间过客多烦恼。”

　　　　为何说人间就像地狱呢？这地狱的各种惨象其实都是在世的人想出来的，地狱的可怕景象也都是世人根据在世间的所见所闻描绘出来的。世人都说地狱中有阴阳鬼差，刀山火海，油锅铁链，那些都是用来惩罚在世作恶之人的。人死之后，便要在地狱中经历各种折磨，直到赎清了生前的罪过，方得转世投胎。而在人间的时候，很多人经历的苦难又何曾不比地狱少？何曾不比地狱痛苦？正如同柳毅在山寨中的所见，老百姓们因为逃避战乱躲到山上来，却还要受鲁霸欺压，给他当牛做马，直到最后，还要惨死在别人的刀下，这简直就像活在地狱里面一样。这些老百姓根本没有做下罪恶之事，反倒是被一个个恶人骑在头上折磨，真要说起来，这人世间的痛苦还要比地狱更深刻，比地狱还要可怕。

　　　　柳毅心里想了许多，当他想到人世间的种种罪恶的时候，他盘起双腿，开始默念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要度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的魂魄。

　　　　外面，大火还在继续烧，整座山成了一片火海。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山上的火停了。

　　　　柳毅从瀑布后面走出来，现眼前一片开阔。之前满眼葱郁的树林已经消失了，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树干和灰烬，处处都冒着青烟，整座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一点生气，处处散着死亡的气息。

　　　　柳毅本想上山去看看，但因为烧焦的树木到处横着，而且很多地方还有余火，根本没办法上去，所以只好离开。

　　　　离开之前，他面相山顶站着，心里又念了一遍度亡灵的经文，然后沿着小溪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柳毅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找青蛇山的那个神仙，求他出来拯救这些深受苦难的老百姓！

　　　　走出山林，柳毅来到了大路上，他猜测杜伏威的军队还在附近，就不敢走大路，就走进路边还没有被烧着的树林里，沿着旁边的大路向前走。

　　　　走了半个多时辰，柳毅走出了被烧毁的那座山头，又走进了一片森林之中。他感到腹中饥饿，就打算先找点野果子充饥，于是开始在树林中寻觅野果。

　　　　还没走多远，却现树林中间有一条一丈多宽的路，似乎是通往山上的。柳毅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又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通往哪里，所以不敢贸然走到路上去。

　　　　正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柳毅赶紧躲进路边的灌木丛中，偷偷地看着路上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只见三个人骑着马走在前头，后面跟着许多人。待他们走近的时候，柳毅认出了那三个人，他们是石方、张飞和巫玉儒。石方骑马走在中间，正和张飞巫玉儒两人说着话，三人脸上都挂着笑，石方更是显得志得意满。

　　　　他们三人从柳毅前面走过的时候，柳毅听见了他们的一段对话。

　　　　只听石方道：“你们二人一举歼灭了鲁霸和陈先达，收编了他们山寨余部，这回可是立了大功。待我回去之后，定会向杜大人禀告你们的功劳，到时候封官加爵，都不在话下。”

　　　　巫玉儒道：“那就多谢石将军了。能够跟随杜大人，是小人的荣幸。凭杜大人的雄才大略，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完成统一霸业。”

　　　　石方得意地道：“那是自然，现在论实力，瓦岗寨和窦建德都不是杜大人的对手，日后攻破江都，入主东都，灭瓦岗寨，剿窦建德，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张飞道：“我可不管什么统一不统一，只要给我大官做，每日大鱼大肉就行！”

　　　　石方呵呵笑道：“张飞兄果然是性情耿直之人。”

　　　　三人都哈哈大笑着走过去了。

　　　　柳毅听了，心里吃了一惊：“原来麻石寨和巫家寨早已和石方串通好，把渡溪寨和李家寨灭了。”

　　　　正想着，却见后面跟着许多渡溪寨的百姓。柳毅看见了吴刚走在童子军前面，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惨白，一点精神都没有。他身后的童子军和那些被抓去参军的百姓也都是一脸悲伤，很多人似乎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另一些人则看起来异常绝望。

　　　　再往后面，是一队长长的老百姓的队伍和山寨军队的队伍，最后面的似乎是石方的军队。

　　　　柳毅等队伍过去之后，从灌木丛中跑到路上来，他不敢走路上，于是又钻进了路边的树林，继续往前赶路。

　　　　柳毅在树林里找到了一些野果子，吃了那些野果，这才觉得肚子舒服多了，体力也得到了恢复。

　　　　不知走了多久，柳毅来到了一条河流旁边。那条河在一个小峡谷中流淌，河水湍急，两岸都很高。

　　　　柳毅站在河边，见前面没有路了，正想着该往哪一边走的时候，却突然现河水上游有什么东西漂下来。柳毅定睛细看，只见河水中漂浮着许多烧焦的木头，此外还有不少衣物。正纳闷，却突然间现水中漂浮着几具尸体，那些尸体有的面朝水底，有的朝着外面，柳毅大惊，原来那些尸体都是被杀死的人。

　　　　上游不断有尸体漂下来，尸体随着奔腾的河水一会儿沉入水中，一会儿浮起来，还有的连身体都没有，只是一个头颅在水中浮浮沉沉。

　　　　柳毅正惊讶的站着愣，突然间，一个他十分熟悉的背影从他的眼前漂过去，柳毅一看，立即大叫了两声，然后急忙跟着那具往下游漂去的尸体跑。

　　　　柳毅喊的是释空的名字。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河中漂浮着一具孩子的尸体，那个孩子的身高和体型与释空差不多，而且还是个光头，只是脸朝着下面，没看清面目。

　　　　柳毅以为那就是释空，于是惊慌地一边大叫着一边跟着湍急的河水跑。

　　　　于是在空旷的峡谷中，在一条白浪滔天的河流边，一个小孩子惊慌地沿沿着河边狂奔，他那尖锐得近乎悲哀的叫声在峡谷中不断回响，又不断地被滔滔的流水声淹没。到了后面，那尖叫声变成了哭声，随着那湍急的河水往下游传去。

　　　　柳毅在跑的过程中被路边的荆棘绊倒了好几次，脸上和手臂上都被荆棘划破了，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但是他又很快爬起来，继续跟着河中的尸体跑。

　　　　“释空死了，释空死了！”

　　　　柳毅一边跑一边悲痛地想着，他多么想飞到河面上去，把释空的尸体抱上来！

　　　　跑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突然没有路了，河水一下子被岸上茂密的荆棘丛遮住了，水中的尸体消失了。

　　　　柳毅慌忙绕进树林里，也不管树林里的荆棘藤蔓，疯似地往前跑，他一定要追上释空，然后把释空的尸体从水里捞出来！

　　　　跑了好一会儿，他又跑到了河边，可是当他往河里看的时候，却现水里什么都没有，那具尸体已经消失无踪了。

　　　　柳毅急得大哭起来，于是疯狂地沿着河岸往下跑。还没跑几步，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河岸上的苔藓，脚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掉进了下面湍急的河水之中。

　　　　柳毅不会游泳，再加上水流湍急，一会儿就有一个浪花拍过来，将他拍进水中，他拼命地挣扎着，刚想大声叫出来，却又沉入了水中，呛了一大口水。

　　　　柳毅在水中挣扎着，被那湍急的河水往下游冲去。

　　　　至于柳毅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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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猫

　　　　上回说到，柳毅为了追河中的那具尸体，不慎失足落入河中，被湍急的河水卷着往下游漂去。

　　　　柳毅不会游泳，再加上水流湍急，根本没办法靠近岸边。他被急流卷来卷去，一会儿沉入水中，一会儿又被卷出水面，肚子里不知灌了多少河水。

　　　　河水灌进了他的鼻子里，他只觉得鼻腔里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紧接着脑袋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起来，柳毅忍不住大叫一声，然后变得视线模糊，渐渐失去了意识。

　　　　一个浪花从他后面拍过来，一下子将他打入了水底。

　　　　柳毅在水中漂着，看见了河底的石头、河沙和水藻，还有一条条惊慌逃窜的鱼。水底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耳边湍急的流水声消失了，四周只有沉闷厚重的隆隆声。柳毅只觉得身体得轻飘飘的，什么东西都抓不到，就连那生存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像从他身边飘过的河沙一样把握不到。

　　　　一条长长的、浑身黑色的大鱼摇着尾巴逆流而上，从他的身边慢慢游过。柳毅慢慢地偏过头去看了那条鱼一眼，那条鱼的一个小眼珠子也转过来看着他，它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嘴里吐了一串泡泡，似乎在道：“看啊，你快要死了。”

　　　　大鱼停留了一会儿，又摇着尾巴往上游去了。

　　　　柳毅心想：“我真的要死了吗？”

　　　　一想到死，他感到非常恐惧，他感觉周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种气息就像他在水中一样，使他感到沉闷、绝望和无法呼吸。他甚至想到了释空，“释空死了！”这个想法令他倍感绝望。他身边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而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复杂和危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一个人去面对。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孤独无助，以至于绝望到想要放弃求生的**，干脆就让这河水把他的生命带走。

　　　　柳毅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随波逐流，任河水将他带走。他的胸腔里感到越来越闷，窒息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

　　　　就在他快要咽气的时候，这时一个涡流又把他卷出了水面，清新的空气一下子就灌进了他的嘴里，他又恢复了知觉，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河道豁然变宽阔了，水流也开始放缓，两岸青山往后退去，变成了低矮的丘陵，河的两岸出现了宽阔的河滩，河滩上铺满鹅卵石。

　　　　柳毅在河道中间漂流着，他的脚已经能够踩到河底了，但因为水流的力量，他还无法在水中站稳，仍然被水流推着往前漂。

　　　　这时，他看见前面的岸边横着一根巨大的枯木，那根枯木的树干一直延伸到了河流中间。柳毅心里又燃起了求生的**：“不行，我必须活下来！”

　　　　于是他奋力向那根枯木划过去，一把抱住那根木头，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河水中漂流已经让他感到全身虚弱无力了，呛了水的胸口和鼻子还在隐隐作痛。柳毅泡在水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往枯木上爬。

　　　　一爬上枯木，柳毅就趴在上面大口喘气。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柳毅不禁有股想哭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

　　　　柳毅打算先休息一下，然后再上岸，于是就趴在枯木上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流水声中听到了一阵石头响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个动物的身影正朝他这边走过来。因为距离比较远，那只动物看起来很小，柳毅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没太在意，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趴在了树干上，望着流水冲击树干激起来的浪花发呆。

　　　　又是一阵石头的响动声，柳毅抬起头看过去，一下子呆了：那东西已经走到他前面不远的河滩上了，而且体型根本就不小，是一只中等体型的动物。柳毅定睛一看，觉得那只动物看起来像一只大猫：小脑袋，一身黄毛，行动十分敏捷，正低伏着身子小心地朝他走来。

　　　　柳毅正纳闷那是什么东西，它来干什么的时候，那只大猫已经走到了岸边的枯木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大猫的眼神和动作看起来像是在捕食，“它不会是想过来吧？”柳毅有些害怕地想。

　　　　果然，那只大猫突然对着柳毅吼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柳毅一眼就看见了大猫那四颗尖利的犬齿，心里一惊：原来大猫是想过来吃他！

　　　　柳毅吓得一下子从树干上爬起来，准备往前跑，谁知那只大猫已经走上了树干，正呲着牙向他走来。

　　　　柳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可是枯木只到河的中间就没了，再往后就是河水，柳毅站在枯木末端，害怕地看着那只大猫。

　　　　大猫停下来，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伏下身子，两只前爪上的锋利爪子从毛发中伸了出来，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朝柳毅猛冲过去。

　　　　柳毅惊得大叫一声，就在大猫就要抓到他的时候往后面撤了两步，一下子又掉进了河水中。

　　　　大猫扑了个空，愤怒地尖叫起来，它看见柳毅往下游去了，就匆忙转身跑到岸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柳毅，跟着柳毅跑。

　　　　河水虽然不深，但柳毅没办法在水里站稳，再加上岸上还有只凶狠的大猫正在等着他，他只得一边踩着河底，一边随着河水往下面漂。

　　　　大猫一直对柳毅穷追不舍，看样子是不抓到柳毅决不罢休了。柳毅于是拼命向河对岸游过去，心想既然大猫不敢进水，只要他到了对岸，大猫就拿他没办法了。

　　　　可是不巧，前面不远处的浅水中竟然有一排石头，那些石头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在河中，方便过河用的。大猫一看，赶紧跑过去，跳上石头，几步就跳到了河中间，等着柳毅漂下来。

　　　　柳毅几乎快绝望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又冒出这些石头来了？现在往前走也不是，往两岸走也不是，因为不论他往哪边走，大猫都会跟过去。

　　　　柳毅往左岸边游了一段，想快速上岸，上岸之后就跑，可是大猫见他往左边走，立马警惕地往左边跳了几步；柳毅没办法，又打算往右边走，大猫一见他动，也跟着往右边走。水流还在推着柳毅往前走，眼看着就快到那排石头前面了，柳毅开始惊慌起来，没办法，只好拼命地往上游划，可是身体却挡不住水流，很快就要漂到石头边上了。

　　　　那只大猫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呲着牙，伸出一只前爪开始发疯似地往前面抓。

　　　　柳毅惊慌地叫着，拼命拍水，可是他那小小的身躯怎么抵挡得住水流的冲击？任凭他怎么挣扎，还是越来越接近大猫。

　　　　大猫见他漂下来了，双眼发光，恨不得一下子跳进水里把他吃了，可是它怕水，又不敢下去，只有等着柳毅漂到石头边上来。

　　　　柳毅漂到石头边上的时候，大猫一下子伸出爪子去挠他，柳毅急忙把头一低，躲过了那排刀片般锋利的爪子。大猫愤怒地叫了一声，又伸出爪子去抓柳毅。柳毅背对着大猫，惊慌失措地往前划了一小段距离，大猫好几次抓空了，更加愤怒，把身子伏在石头上，不停地用爪子去抓柳毅。柳毅突然感到背上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原来大猫的爪子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背上抓出了几道血口子，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猫一见血，立马兴奋起来，拼命地去抓。

　　　　柳毅划了一阵子，身上力气尽失，划到后面手脚都软了，慢慢地漂到了石头边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大猫，大猫呲着牙，已经向他伸出了两只锋利的前爪。

　　　　柳毅心想：“看来这次真的是没命了。”于是闭上了眼睛，等着被大猫吃掉。

　　　　只听大猫嘶厉声叫了一声，柳毅紧闭着眼睛等死，后面的大猫却突然没有了动静，只是在喉咙里发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