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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照上的人在敲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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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魂现在在哪?”顾灏好奇地问。
白中堂摇头叹息,没有回应。
顾灏又看向孙大胖。
孙大胖耸了耸肩:“死了,彻底的死了。”
“什么?鬼魂也能死?”世上有鬼一说,已然对顾灏的世界观产生了极大地冲击。孙大胖的话,更是给他当头一棒,让他迷惑不解。
我猜想,他之前并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当听到白中堂说见过鬼魂之后,大概是半信半疑。就算相信,也是认为鬼乃人死之后的产物,已经是死物,不能再死。
“确实死了。”孙大胖说。
“怎么死的?”顾灏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让黑狗血烧死的。”孙大胖说。
“咳咳……”白中堂听孙大胖回答的那么顺溜,忍不住咳嗽几声。
别看孙大胖肥得快流油了,却精明的很。听到姥爷的咳嗽声,就明白自己似乎哪句话说得不妥当,当即住了嘴,做出一副“再问我也不回答”的表情。
顾灏不解地看了白中堂一眼,心里大概也明白他的咳嗽另有深意,便没再多问。
父亲见我被顾灏扶着,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走过来,把我从顾灏的手中接了过去。当感觉到我全身像一滩烂泥时,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看到他的脸色,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父亲的担心,让我感到心里暖暖的。
随后,我又开始想白中堂咳嗽的用意,没用多长时间,就想通了关键。
我觉得白中堂似乎不希望孙大胖把鬼魂死亡的原因说出来,因为其中涉及到璐姐。鬼魂是璐姐杀死的,也就是说,璐姐抹掉了能够治愈疯子女人的希望。这种事情,璐姐自己说出来,倒还好一些,外人乱说的话,会把村长一家人得罪个透。想通这些,我不由在心里感慨,果然是人老成精。白中堂看上去一副亲和慈善的模样,心里也有很多弯弯绕啊。
鬼魂死亡,确实是璐姐一手造成的。她先是用剪刀将鬼魂永久地禁锢在了水中,而后又用桃树枝对鬼魂进行鞭挞。后来,就更加恐怖了。
她捧起半碗黑狗血,盯着铝盆的眼睛,释放出骇人的精光。当时她正面对着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和她从小玩到大,我从未想到过,她的眼睛竟然能那么明亮,明亮得吓人。
仇恨让她变得疯狂起来。
她不顾水中鬼魂的哭喊尖叫,一股脑地将黑狗血狠狠地倒进了水盆之中。黑狗血注入清水是个怎样的光景我没有看到,却听到了铝盆里传出的沸腾声音。没错,就是沸腾的声音,像水烧开了一般。我还能看见,铝盆里腾起浓浓的水汽,惨白色的水汽。
鬼魂的叫声变得更加凄厉,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升腾的白汽把白中堂和孙大胖也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惊慌不安。
鬼魂一边惨叫,一边放狠话,听得我都有些烦躁了。你说你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鬼魂叫嚣的话越来越难听,璐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其实要是鬼魂单单辱骂璐姐的话,她不会太在意。鬼魂却总是不识趣地拿疯子女人说事,说得璐姐额头上青筋蹦起多高。疯子女人对璐姐非常宠爱呵护,她是疯子不假,更是一个优秀的母亲。璐姐曾经和我说过,在她心里,母亲的份量比父亲要重得多。
鬼魂叫嚣不到一分钟,叫声忽然止住,紧接着便是凄厉的惨叫。惨叫发出的同时,铝盆里竟然喷出一道火柱。火柱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却还是把璐姐的刘海儿给燎了一下。
铝盆里盛的明明是水,倒进去的也仅仅是黑狗血而已,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效果,完全违背了科学。当时我极为震惊,呆若木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事后回想,大概是因为水中有鬼魂,而黑狗血克制鬼魂非常严重。应该是黑狗血和鬼魂身上的阴气产生了某种反应,才会出现火焰。
直到后来,我才彻底明白。一般的黑狗血倒进困有鬼魂的水中,只能让鬼魂备受煎熬,不会出现火焰。而老黑恰恰是鬼魂亲手杀死的,它的一丝仇恨残念留在血液中,灼烧杀害它的凶手时,会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那股火柱直接将鬼魂的惨叫声烧尽,其实是把鬼魂直接烧成了虚无。也许鬼魂死后,就变成空气了吧。
璐姐葬送了邪恶的鬼魂,却也间接地掐灭了疯子女人痊愈的希望。
火柱消失之后,他们三个人再靠近铝盆,神情各异,心思大概很复杂吧。
就算不用亲眼看,光从他们的表情上,我就能猜测出,鬼魂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
我盯着失神的璐姐看了半晌,发现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我想,她也许在后悔吧,后悔自己那么冲动。
在厢房里沉默了?久,璐姐才有所动作。走到门前,将门缝的胶带撕了下来,打开了门。
白中堂、孙大胖祖孙二人把我扶起来,走出了厢房。
厢房外,璐姐还在村长的怀里哭泣,父亲扶着我,在我耳边小声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有气无力地说:“现在不方便说,回家再说吧。”
父亲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璐姐哭了良久,方才抬起头,看着村长,带着哭腔说道:“我害了我妈啊……”
村长脸上很平静,我却看到他的眼角抽了抽。他轻轻捋着璐姐的头发,说:“别瞎说,你妈会好起来的。”
这明显是安慰的话,就算再悲伤,璐姐也能听得出来。她不再说话,离开了村长的怀抱,独自抽泣。
正在院子里的人们沉浸在沉闷气氛中的时候,村长家的房子里突然传来我母亲的叫声:“快来人,快来人,快来人啊!”
所有人听到我母亲的叫声之后,身体都是颤了一下。
“妈——”璐姐最先反应过来,直奔屋里冲去。
当我们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和想象中的情景完全是两回事。
母亲站立在地上,手足无措,神情惶恐地看着炕上的疯子女人。
原本躺在炕上的疯子女人,此时却腰板笔直地坐着。她脸上的神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疯了近二十年,如同醉酒做梦一般,一朝清醒,精神头变得格外好。这点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目光炯炯,简直比正常人还要明亮。
她端坐在炕上,面带笑容,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像动画片里大灰狼看见了小绵羊露出的虚伪笑容,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妈,你……没事了?”璐姐的声音颤抖。
我知道,她是激动的。
璐姐从出生到现在,大概从未见过疯子女人露出过这般笑容。常见的,应该是痴痴傻傻的笑,或是偶尔露出孩子般心满意足的笑。从笑容上看,就可以确定,此时的疯子女人,精神状态一定非常好。她用笑容告诉我们,之前的疯子女人已经消失了。
听到璐姐的问话,疯子女人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爱怜:“我现在感觉很好。”
“妈——”璐姐带着哭腔,拖着长音,扑过去,一头扎进疯子女人的怀里,啜泣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悠长的哭声。
疯子女人抱着璐姐的头,目光里满是柔和慈祥。她轻轻地抚摸璐姐乌黑的长发,笑容有些僵硬,显然被女儿的真情流露触动了心扉。
满屋子的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变化异常的疯子女人。
父亲扶着我慢慢凑到母亲的身边,小声埋怨道:“大嫂这不是挺好的么,你干嘛那么大声的叫啊,害得我以为大嫂要不行了呢。”
母亲怔了半晌,方才缓缓摇头,说:“说了你可能不信,在大嫂坐起来的前一秒,我看到她睁大的眼睛里,白眼仁都变成了红色,还一闪一闪的发光呢。”
听了这话,我精神抖擞,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母亲竟然也看到了疯子女人眼睛里闪烁的红色光芒,也就是说,之前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事实。疯子女人有问题,但我猜不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从五岁开始,我就密切地关注着疯子女人,暗中窥视她,想要判断出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在十岁之前,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疯疯傻傻的面庞后面,隐藏着魔鬼般的面孔。然而,当我知道是她救了我一命之后,便开始觉得她变成了天使,尽管天使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却无法掩盖住她的光芒。后来,她又对我弟弟那么好,我便逐渐否定自己之前对她负面的评判,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第六十三章 逗留
从五岁开始,我就密切地关注着疯子女人,暗中窥视她,想要判断出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在十岁之前,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疯疯傻傻的面庞后面,隐藏着魔鬼般的面孔。然而,当我知道是她救了我一命之后,便开始觉得她变成了天使,尽管天使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却无法掩盖住她的光芒。后来,她又对我弟弟那么好,我便逐渐否定自己之前对她负面的评判,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可是,每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总会露出诡谲的笑容,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因为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我只是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但是每次看到她的笑容和眼中的异象,我的心里总是有种冰冷的感觉,还有莫名的兴奋感。时间长了,我渐渐对自己的感觉熟悉起来,那种兴奋感,是当我濒临死亡时才会产生的感觉,和普通的兴奋有很大的区别。也就是说,当疯子女人对我发笑,眼睛里红芒毕现的时候,我便会产生濒临死亡的感觉。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又不觉得她是个好人。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父亲开口了,用斥责的语气说:“人的眼白充血这种情况会出现,但你说还一闪一闪的发光,就有点胡?了。难道大嫂眼睛里充了血,还会像星星的光亮一样,一闪一闪的?再说了,大嫂眼白真的充了血,现在也应该是红色,可我看她眼白还是白色的嘛。”
“你就是死犟,不信拉倒。”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不在和他说话。
“我死犟?”父亲被说得一愣,然后低头,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的目光与他交汇,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有点。”
父亲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小声骂道:“混账小子!”
我知道他没有生气,便嬉皮笑脸起来,心里泛起丝丝温暖。平日里,很少和父亲有这种交流,他总是很忙,很严厉。偶尔体会一把这种温馨,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放大,舒爽得不得了。
村长怔怔地看了疯子女人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平日里口才不凡的他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清醒了?”
疯子女人笑意盎然地看着他,微微点头。
我能够感觉出来,她的笑容里,饱含了太多的歉意和感激。两人多年的生活,并非相濡以沫,而是村长经常照顾她。她呢,能做的,只有发疯,甚至发狂,完全没有尽到妻子、母亲的责任。但村长没有放弃她,反而对她越来越好,这足以让她至死愧疚、感激。
“妈,你彻底好了?”虽然有些激动,但顾灏还是保持着惯有的冷静。
疯子女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彻底好了,但是……也快走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璐姐把头从她的怀里拔出来,用力仰起,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什么?”顾灏无法再保持镇定,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
“我的疯病,应该好了,但我也快要走了。”疯子女人叹息着,“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回光返照,比以前好很多。但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身体里的寒气……太可怕了,我承受不了,恐怕……活不成了……”
“妈……你怎么……”璐姐脸上尽是泪水,此时眼里,更是泪如泉涌。
“对不起,璐儿……”疯子女人笑得眯起的眼睛里,滚出泪珠,在灯光的照映下,晶莹剔透。
“为什么会这样?”村长的语气里,有些懊恼,有些绝望,还有些痛苦。
“是我命不好……”说到这里,一开始镇定自若的疯子女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哭脸。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其中蕴含的情感,比珍珠的价值还要高。
璐姐抱着疯子女人的腰肢,大声哭喊道:“妈,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你别走好不好?求求你了……”
疯子女人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白中堂老泪纵横,看来也是性情中人。
孙大胖没有流泪,只是时不时地发出“哼哧”的声音。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我知道,每当他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是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和哭声迸发出来。
简正站在地上啜泣,很是伤心。
我的父母垂头不语,神色黯然。
我心里也不好过。不管怎么说,疯子女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于她的死,我自然做不到冷眼旁观,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她又是璐姐的母亲,看到璐姐为她伤心,我的心揪成一团,非常难受。
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生命的沉重,无法用任何手段来衡量。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条鲜活生命的即将消逝。这种感觉,就像是异常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疯子女人的身体一僵,红润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目光一滞。紧接着,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口中发出“呕呕”的干呕声。
距离她最近的璐姐发现异常,惊慌失措,双手捧着她的脸,焦急地问道:“妈,你怎么了?妈,妈,能听见我说话吗?妈……”
疯子女人根本没时间回应,干呕了半晌,嘴巴一张,“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正喷在璐姐的胸襟。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一口血吐出来之后,疯子女人惨然而笑,断断续续地说:“看来……时间……到啦,我……我得……走了……”
璐姐顿时六神无主,大声叫道:“妈,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求求你,别吓我啊……”
疯子女人看着心爱的女儿,抽噎起来。
璐姐回头看向白中堂,喊道:“白爷爷,你医术高超,求求你,救救我妈,救救我妈!”
白中堂在救人方面,向来是不遗余力。听了璐姐的哭喊,马上走到炕沿处,伸手将疯子女人的手腕抓起来,用大拇指轻轻抵在她的脉搏处,过了十几秒,方才收回手,叹息道:“这……这我也……无能为力了……”
“孩子,放手吧,人早晚都有这一天,我只不过……早走……”话未说完,疯子女人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白的吓人。
“我不要你走……”璐姐双手紧紧捧着疯子女人的脸,涕泪横流。
哪怕她使再大的力气,也无法阻止疯子女人生命的流逝。疯子女人两口血吐完之后,侧身缓缓倒在炕上,目光开始涣散,身体不停地抽搐。
“妈,妈,妈……”璐姐已经慌成一团,只会一个劲地叫“妈”。
白中堂、村长、顾灏、我的父母、孙大胖纷纷上前,叫喊的、抽泣的、痛哭的、手足无措的……面对疯子女人的死前征兆,他们全部乱了阵脚。
我瘫软在地上,想上前,却苦于没有力气。
疯子女人开始无意识地翻滚,大概是她的痛苦在作祟,不由得她安静地离世。她从炕沿向炕里翻滚,力气之大,出乎人的想象。白中堂、村长、我的父亲、顾灏、孙大胖纷纷上炕,想要止住她的翻滚,四人同时出力,却无济于事。
最终,还是疯子女人自己停止了翻滚,与此同时,她的呼吸也停止了。
疯子女人,就此辞世。
村长家的房子里,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疯子女人的离世,对璐姐的打击非常大。她抱着疯子女人的尸体,放声大哭,声音的凄厉,不比被她消灭不久的女鬼差多少。无论是谁,只要靠近疯子女人,她就会发了疯地捶打靠近者,绝不手软。
这也不是办法,大家大眼瞪小眼,都很无奈。
最后,我的母亲哭着上前劝说:“孩子,你妈已经走了,你一直这么抱着她也不是个事,还是让你妈穿上寿衣,暖暖和和的走吧。”
很普通的话,没有过分悲痛欲绝的言词,却让璐姐松了手。
母亲将璐姐带到一边,无法压制心中悲痛的璐姐扑在我母亲的怀里,痛哭不止。
在此之前,顾灏已经赶到镇里,敲开寿衣店的门,哭着将寿衣买了回来。
村长叫来了亲友,胆子大的女人们纷纷上炕,脱掉疯子女人生前穿的衣服,然后将寿衣为她穿上。
期间,男人们离开这间屋子,聚集在另一间,沉默不语。屋子里烟雾缭绕,就连平时不怎么吸烟的村长,也向我父亲要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抽起来。
浑身乏力的我没有回家,而是被安置在这间烟气腾腾的屋子里。在璐姐家厢房死里逃生的我,到了凌晨都没有缓过劲来,身体软得像面条,躺在炕上如同将死之人。
疯子女人、红衣无头女鬼、悲伤的璐姐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交叉闪现,搞得我心情愈加烦乱,焦躁不已,甚至对满屋子的烟产生了抵触情绪(我父亲吸烟很严重,以至于我从小就对烟没有厌恶的情绪),暗暗埋怨这些抽烟的大老爷们们。
第六十四章 噩梦重现
疯子女人、红衣无头女鬼、悲伤的璐姐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交叉闪现,搞得我心情愈加烦乱,焦躁不已,甚至对满屋子的烟产生了抵触情绪(我父亲吸烟很严重,以至于我从小就对烟没有厌恶的情绪),暗暗埋怨这些抽烟的大老爷们们。
烦躁了一段时间,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突然,一声暴喝从外屋传来,是有人招呼这间屋子的男人出去摆放灵柩。
疯子女人死后很久才开始穿寿衣,身体已经僵硬,寿衣穿起来非常吃力,十几个女人在炕上急的团团转,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索性,大家一起动手,慢慢来。在穿寿衣的漫长过程中,正好可以摆放灵柩。一旦疯子女人的寿衣穿好,就要马上抬到灵柩里。
男人们开始陆续地向外走。
原本意识模糊的我,被外面声音响亮的人一嗓子给喊得清醒过来,突然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便想起身跟着大家出去帮忙。哪知道能动的只有四肢,身体还是和之前一样沉重,挪移不动。眼看屋子里的人走了个干净,我只能无奈地躺着,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
既然躺着,也不能睁着眼睛看雪白的棚顶啊,我只好闭目养神,保持呼吸平稳。
忽然,我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什么毛发在我的脸上来回拨动。不知为什么,那股奇怪的兴奋感爆发出来,并且愈演愈烈。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猛然想到这里,兴奋之中又夹杂着恐惧,害得我不敢睁开眼睛。
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冷潮从我脸的两侧滚滚而下,将我脸上细微的汗毛扑到。我打了个寒战,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了。
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一张让我从五岁开始就恐惧的脸,一张刚刚失去生机的脸——疯子女人的脸。
我怔怔地看着疯子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刻,如果脸部肌肉没有被冷气冻僵的话,我真想笑一下。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看到了死人。看到死人的后果是什么?我猜大概是死亡。我必须承认,面对死亡,我也会恐惧,但心里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却远大于恐惧。我面对死亡的感觉,就像一个饿了七天的人,看到一个馒头。那种期待,无法言喻。
疯子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波光流动,似乎要用眼神和我进行某种交流。可惜我才疏学浅,头脑愚钝,不能会意她要表达的东西。
大概猜出了我无法理解,疯子女人的笑脸僵了僵,然后无奈地叹息一声。
她的一声叹息,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从我的头顶向下抹去,瞬间盖住了我的眼睛。
“呼——”我常常地呼了口气,睁开双眼,心跳速度极快,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到疯子女人,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虽然那个梦只有几分钟,我却足足睡了五个小时。此时,天已经大亮。惊醒的刹那,我听到了哭声,此起彼伏的哭声。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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