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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于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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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凤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忽而察觉魏德韬似待鸿渐不善,当下说道:“本寨主这便派两名要紧头领,陪魏长老操练喽啰去,至于鸿渐公子??????”话到后来,顿了一顿,续道:“魏长老要鸿渐公子跟那些猛将拼命,便要他养上几日,不必随行伺候了。”魏德韬向程鸿渐道:“王寨主既这般说,你便不必跟随了。”
  程鸿渐拱手应命,王凤遣了堂中两名要紧头领,引魏德韬及其手下副将前去操练,待得那些人离得群豪堂,又向姚蓁蓁道:“俺并非信不过贵帮,只可恨云旗那厮辱骂得厉害。这等鸟人还不跟他们拼了,寨中弟兄都成缩头王八了。”
  姚蓁蓁浅笑说道:“本帮虽觉官军在耍伎俩,不过还需寨中拿主意。”王凤哈哈一笑,道:“往常那伙官军夯得要命,寨中弟兄可都是刀尖儿上滚出来的。待俺逮住云旗那厮鸟,便跟贵帮将缴来的家当分了。”
  程鸿渐暗感其中定有蹊跷,随即相劝道:“寨主莫要过于轻敌了,山中该当多留人马才是。”姚蓁蓁嫣然接过话头,道:“官军若仅有一万兵马,王寨主也领一万弟兄便可,免得云旗那厮说寨中人物不是好汉,仗着人多欺负他们。”王凤自忖须臾,随后应承道:“那便唤余下弟兄把守山寨各处。”转而向程鸿渐道:“魏长老使唤公子跟那些个猛将厮杀,俺端的不好拦阻,不过寨中弟兄定会护你。”马武有心立功,是以拍了下胸脯,道:“我光明拳甚是了得,可助程兄弟拿下几员大将来。”程鸿渐拱手谢过了,王凤复又叙话稍顷,便领手下告辞,随即出得群豪堂,各行其事去了。
  程鸿渐尚自忧心,姚蓁蓁怡然打趣道:“我先恭祝小哥哥升官儿发财啦。”程鸿渐道:“怎么?”蓁蓁笑道:“那魏长老要你斩将立功,虽未必有什么好心,不过他老人家金口玉言,到时也只得提拔。”程鸿渐相随一笑,道:“魏长老是否提拔倒不打紧。”姚蓁蓁道:“我知你并不在乎这些,现下只愿此战能胜,寨中诸人莫要平白送命。”
  程鸿渐不禁轻叹道;“可惜长老跟王寨主有些轻敌,首战怕是要败的。”姚蓁蓁悠悠脱口道:“魏长老瞧官军消息是本帮探得,便甚难赞同了,再说他还急着立功,好借此挽回些颜面。”程鸿渐初时一怔,随即会意,当下暗忖:“派中好些人物素来抵触天志帮,其实大伙同为武林正道,本该同舟共济,何必犹似冤家。”转而温语道:“好在王寨主听了你的言语,将半数人马留于寨中,这些人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姚蓁蓁道:“那些要跟官军对阵的,咱们也尽力相救便是。”
  鸿渐深以为然,当下携着蓁蓁游憩山涧,约莫过得半个时辰,便随她到竺法兰之处修炼去了。姚蓁蓁向竺法兰提及战事,接着晓以大义,求恳对方从旁掠阵。竺法兰闻知此事,当即应允了。渐蓁登感欢喜,随后修炼至深夜方才辞去,待得天色复现晨光,便又寻竺法兰勤修武艺。渐蓁本就甚有功底,极具悟性,兼之如此这般连日修炼,自有诸多进益。
  沙场风萧鼙鼓动,鹰腾贯日掠白虹。兵壮林立簇驷车,旌旗卷尘起峥嵘。却说开战之期转眼便至,这当儿正值两军对垒,云旗眼见对方阵势,不由暗忖:“听闻这伙草寇有两万人,可此番仅有万余人,看来无法全歼了。”言念及此,拔剑出鞘,随即喝令道:“变阵。”话音刚落,上万官军当即分作诸多鳞状小阵,如此铺展开来,径将那厮围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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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纛随风金戈起(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纛随风金戈起(9)
王凤观瞧敌军皆骑高头战马,而自家军众多为步兵,不由聚拧双眉,倒吸了一口凉气,云旗纵声呼喝道:“对面草寇可识本将阵法?”魏德韬轻慢回道:“不过是鱼鳞小阵而已,本长老座下弟子均识此阵。”云旗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魏德韬未及言语,吴俊驰当即接口道:“此乃本派御阵长老魏德韬,他可是个兵阵行家,尔等官军还不讨饶,更待何时。”这话看似叫嚣,实则通风报信,以使对面官军小心戒备。
云旗闻听此语,心下暗道:“原来此人便是魏德韬,看我怎生激他。”言念及此,打个哈哈,出言断喝道:“反贼莫逞口舌之能,本将瞧那魏长老正是纸上谈兵之徒,虽识得此阵,却未必便会破得。”
魏德韬心道:“本长老定不可饶你。”言念及此,轻哼一声,当下放言道:“竖子莫要猖狂,你这厮身为武将,不思冲锋陷阵,竟要帐下兵士护你,摆出这等文官阵法,还能有甚勇略。”云旗郎笑回道:“将不在勇而在谋。”魏德韬道:“你这阵法薄弱之处便在尾翼,如此排兵布阵,还能有甚计谋。”
王凤闻听此语,当下粗豪大笑,云旗面色微变,喝道:“多言无益,有本事你也变个阵法来。”魏德韬道:“这有何难。”话音刚落,便即喝令变阵,随即纵声吟诵道:“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
耿弇、寇恂尚领绿林寨众喽啰排阵,魏德韬兀自念道:“六丁六甲神将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应天罡,下辟不祥,万精厌伏,所向无疆。”云旗定睛观瞧,但见魏德韬接着续道:“所供者达,所击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请玉女真君护我,急急如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此言甫毕,便即掏出十二张符咒,尽数抛至半空,仗剑疾刺而入,复又合目低吟。这厮唇齿微动之际,寨中喽啰尚自鼓噪铺排,王凤及其手下头领虽不甚晓他话中含义,却登感深受上苍护佑,直欲抢攻厮杀。
云旗观状惊异,更是不由暗忖:“这厮端的有些手段,好在那伙山野草寇尚不纯熟••••••”
魏德韬待得阵势排好,当即喝问道:“竖子可识此阵?”云旗打个哈哈,随即纵声回道:“此乃六丁六甲阵,不过尔等草寇定是初学乍练,并不如何难破。”
魏德韬阴沉着脸,道:“有本事便来破阵,休逞口舌之能。”云旗心道:“此阵本身难破不说,我又需引诱尔等草寇远离山寨,这当儿定要诈败方可。”当下剑指对方,出言嘲谑道:“画符招摇之徒,愚弄草寇蠢夫尚可,且看我怎生破你阵法。”说罢,便即吩咐身旁副将亲率三百骑兵,前去破阵。
那名副将兀自犯难,当下懦懦回道:“那伙草寇有上万兵马,小将只领三百••••••着实••••••着实难破此阵••••••”云旗低声说道:“不能破敌,稍去斗上几个回合便是,不过你定要败得狼狈,放话乱我军心,否则本将定斩不饶。”
魏德韬无法听清云旗言语,只道他定然安排如何破阵,随即叮嘱耿弇、寇恂小心把守,转而向程鸿渐道:“官军尾翼乃是薄弱之处,你可敢领上两百寨中好汉,绕道攻之?”程鸿渐颔首抱拳,正欲答允,姚蓁蓁接过话头,道:“长老防备艰难,不需你那两百人相助,我跟小哥哥领帮中骑兵攻袭敌军尾翼。”
魏德韬心道:“正好要你们在黄泉上搭个伴儿。”言念及此,便即说道:“甚好,本长老恭祝尔等建功。”姚蓁蓁摇首佯叹道:“这我们可不敢想,长老先前都将破阵之法告知云旗啦,人家岂会没有防备?”魏德韬面色讪讪,蓁蓁续道:“我们不能取胜倒是小事,只怕累得长老遭官军小觑了。”魏德韬轻哼一声,道:“此等小阵破绽百出,本长老便好生传下破阵之法。”当下点拨须臾,复又续道:“尔等赶快去吧,若是再输,便算本长老没有本事。”渐蓁听罢,便领竺法兰及天志帮帮众退至大阵后方,径朝官军尾翼绕去了。
便在这当儿,云旗高声唤道:“魏长老可安排好了,本将可要遣人攻阵了。”魏德韬道:“放马过来。”话音刚落,云旗便命麾下三百余骑朝对方冲杀过去了。
马武立功心切,当下施展光明拳法,直奔那攻阵的副将。那名小将未及挺抢招架,竟自身受一拳,随之跌落马下,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两口,便即死了。而官军的三百骑兵观瞧马武这般悍勇,均自慌忙调转马头,回归本阵去了。魏德韬轻慢嗤笑道:“云旗小儿,你还有甚话说?”
云旗万未料到手下军士当真如此狼狈,心头既感惊骇,又觉欣喜,随即正色高呼道:“此乃你绿林寨匹夫之功,并非魏长老所布阵法高深。”魏德韬道:“你尽管派遣帐下兵士攻阵,我方不陪你斗将便是。”
云旗心道:“我定要显出苦战之状,才可诱得尔等反贼上钩。”言念及此,便即回道:“你且稍待,我这便重新部署破阵之法。”魏德韬回道:“本长老等得起,尔等官军可要商榷好了。”
那云旗又招来十员副将,低声吩咐道:“尔等各领三百骑兵轮番攻阵,却断然不可深入,交兵数合后,便需败退而归,不得有误。”话音刚落,一名副将抱拳苦求道:“先前领兵攻阵的宋将军乃是我羽林军中的教头,可他适才未及过招,便被贼将打死了,还望将军体恤小将性命。”
云旗正色斥道:“尔等不必死战,草寇也已应允不跟我军斗将,还需有甚忧虑。”诸位副将面面相觑,云旗又道:“如有怯战者,本将定斩不赦。”话音刚落,十员副将只得硬起头皮,便朝敌阵轮番攻去了。
绿林寨众喽啰虽尚不晓自家阵法的诸般变化,可官军驰来人马甚少,且有轩辕弟子在阵中施展武艺,如此这般倾力固守,倒也极为稳当。云旗兀自仗剑督战,十位副将所率骑兵犹似疲于奔命,始终无法攻入对方军阵,所耗兵力却仅有二三百人。
魏德韬只道云旗殊无统兵之才,只待渐蓁领兵马攻袭得手,便即发动反攻。刘秀观此对阵情形,愈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转而向魏德韬道:“官军动静虽大,却似并未尽力,其中会不会有诈?”魏德韬不以为然,随口说道:“听闻云旗那厮乃王莽亲信,似此等人物虽居高位,却未必识得多大阵仗。”话到后来,仗剑指向敌阵,自得续道:“你瞧他那情状早已焦头烂额,由此便可见一斑了。而其帐下十员副将本不敢交锋,无奈上司督促得紧,方才过来作势罢了。”刘秀道:“那云旗曾打过不少胜仗,长老莫要小觑了。”。
魏德韬闻听此语,当下轻哼一声,道:“那是他没碰到对手,今日本长老便给他个教训。”邓禹欲言又止,心道:“师尊前些时日才遭排挤,这当儿要是轻言开罪魏长老,难免连累了他老人家。”
这正是:谋固尊位揽权柄,自诩善阵空谈兵。大放厥词胜悬河,牵累群豪赴长平。那魏德韬骄狂轻敌不说,又唯恐旁人抢夺风头,方才这般行事。欲知那官军究竟有多少兵马,渐蓁诸人能否取胜,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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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赏善罚恶承天志(1)
第二百章
赏善罚恶承天志(1)
有道是: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相传此诗乃是三国之际诸葛孔明所作,但瞧那魏德韬及云旗径将战场作棋局,麾下军众皆为棋子,所博彩头仅是自身荣辱罢了,而天下万民所求者实为济世贤达,并非魏、云之流。
话说两军尚自对垒,渐蓁诸人正自翻越小丘,径朝云旗所布鱼鳞阵尾翼绕去。姚蓁蓁观瞧檀郎面露忧色,便即慧黠打趣道:“咱俩如若偷袭不成,失甚颜面也只失魏长老的,人家可有言在先,输了算他的,总不会拿着板子,捉住咱俩打屁股。”
程鸿渐相随一笑,接着说道:“我忧心咱俩稍有举动,云旗便会引军退去,到得那时,魏长老定要提兵追赶的······”
姚蓁蓁怡然颔首,浅笑说道:“我瞧那云旗早下好了套子,正要引诱大伙进去。咱们若是攻袭鱼鳞阵尾翼,人家便可佯败诱敌啦。”
程鸿渐轻叹一声,道:“魏长老不大听劝,王寨主又信他言语,真不知该怎样才好······”
姚蓁蓁吩咐帮众原地待命,转而又向檀郎道:“小哥哥也不必规劝,我倒有个法子,要那绿林军伤亡小些。”
程鸿渐心头一喜,随即问道:“有什么好法子?”姚蓁蓁道:“这魏长老排兵布阵倒也有些门道,我猜他中计之后,还能顶上一阵子。那鱼麟阵尾翼可遣陈、常两位堂主领兵攻打,咱俩这会子便可率些帮众,攻袭官军大营去。”
程鸿渐惟觉此举仍有不妥,竟而悠悠脱口道:“此战官军自会分拨大部兵马与绿林军交战,不过他们营寨怕也不会怎生空虚。”话到后来,不禁沉吟须臾,温言续道:“要不我陪同些帮中弟兄袭取敌营,小妹妹领些帮众,作势攻打鱼鳞阵尾翼即可。待得云旗领兵退去,你便规劝王寨主莫要追赶,若是他不肯听,你便先回山寨,要寨中军士好生驻守吧······”
姚蓁蓁深知檀郎心意,随之嫣然一笑,道:“我可不愿回寨里枯坐着,不如随你同去。咱们有内应,还是个巡视大营的官儿,小哥哥放心好啦。”
程鸿渐心下稍宽,又瞧她定要相随,方才说道:“那咱俩便同去攻袭官军大营吧。”话音刚落,姚蓁蓁便向陈、常两位堂主道:“两位堂主督率些帮中弟子,作势佯攻鱼鳞阵尾翼,待得官军退去,你俩再相劝王寨主莫要轻敌冒进。”
陈、常两位堂主相继应命,随后提领了百十来人,又将大部帮众留给渐蓁,便径朝云旗所布鱼鳞阵尾翼奔去了。程鸿渐向竺法兰道:“我跟小妹妹前去攻袭官军大营,着实免不得厮杀,二师父既为出家人,还是······”便在这当儿,姚蓁蓁慧黠笑道:“二师父还是在后头掠阵吧,若是瞧我们打不过,您再领大伙逃回去,便正好做下无量功德。”
竺法兰开怀一笑,当下豪纵说道:“姚施主所言有理,贫僧只救人不伤人,师兄必会欢喜。”程鸿渐瞧对方并未犯难,当即拱手道:“有二师父仗义相助,我等定可全身而退。”渐蓁及竺法兰商榷已毕,便即领了余下帮众,踏上僻静小路,径朝官军大营绕去。
魏德韬自得观瞧眼前阵仗,转而向王凤道:“春秋之时,曹刿曾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云旗那厮不谙兵法,竟指使骑兵轮番冲杀数十来回,直累得麾下军众士气跌至低谷。”话到后来,兀自轻哼一声,续道:“官军这般下去,少卿必败。”
王凤虽不晓曹刿乃何许人也,却觉魏德韬所言有理,当下开怀一笑,道:“魏长老好本事,俺瞧那个叫曹刿的也未必如你。”话音刚落,忽瞧官军尾翼旌旗晃动,接着又道:“那伙官兵阵脚要乱,定是姚大小姐及鸿渐公子率人打了那伙死撮鸟。”魏德韬干笑两声,道:“本长老妙策铺排,官军阵脚岂能不乱,王寨主赶快下令掩杀吧。”
那王凤趾高气扬,随即提起锃亮朴刀,纵声呼喝道:“小的们,给俺杀!”话音刚落,上万喽啰鼓噪杀出。云旗观此情状,便命大军后撤,并在沿途弃掉旌旗铠甲,以作狼狈之状。
陈、常两位堂主并不领帮众追赶,反将王凤拦住,常有酒出言相劝道:“老兄弟莫要提兵追赶,当心遭到官军埋伏。”王凤未及言语,魏德韬阴沉着脸,道:“定是姚大小姐跟程鸿渐要你这般拦阻,那二人又在何处?”。
陈仪横了他一眼,说道:“是又怎样,本帮便该瞧你着了官军的道儿,若非大小姐有命,我们还管你这档子闲事作甚。”魏德韬轻哼一声,道:“本长老倒该多谢了,不过官军定无伏兵。这天大的功劳近在咫尺,你家大小姐既不愿来拿,本长老也无暇理会。”转而向王凤道:“王寨主如不乘胜追击,逮住云旗那厮,定当追悔莫及。”话到后来,忽现阴阳怪气,且又暗含小觑。
常有酒打个哈哈,随即粗声大气地道:“官军凭甚不会埋伏,魏长老既这般会打仗,倒他娘划出个道道儿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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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赏善罚恶承天志(2)
第二百零一章
赏善罚恶承天志(2)
魏德韬仗剑虚指地上的旌旗铠甲,自得说道:“此乃官军所弃,兵法有云:‘视其辙乱,望其旌靡,故逐之。’这话是指敌军车辙印记混乱,旗子也跟着倒下了,那便定无伏兵,我军自可进兵追剿。”说着,瞥眼瞧向常有酒,反唇相问道:“现下官军已然丢盔弃甲,便连旌旗都丢了,还能有甚伏兵?”常有酒并不甚懂兵事,这当儿既闻此语,不由心下暗忖:“莫非大小姐当真多虑了?”言念及此,又朝王凤抱拳道:“大小姐也是为山寨着想,还望老兄弟自行三思吧。”
王凤赔笑道:“俺晓得贵帮的好意,可先前云旗胆敢辱骂寨中弟兄,要是不逮到那撮鸟儿,本寨主出不了这口恶气。”说罢,便命寨中轻骑先行,随即亲率大部从后跟进。
寇恂跟随王凤所率大军,只觉情形愈发不妙,便即策马挨向耿弇,低声商榷道:“师父所言兵法韬略,敌将未必不知,此事还需三哥拿个主意。”耿弇颔首道:“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不如咱们一起给师父提个醒吧。”寇恂当即应承道:“全凭三哥吩咐。”
耿、寇二人驰马到得师父近前,便请他借上一步说话,而魏德韬听罢徒儿言语,登时板起了面孔,随即轻斥道:“宵小鼠辈只晓轻佻辱骂,似这等人通甚兵法,你二人不许多言,免得乱我军心。”说罢,复又挥鞭催马,随寨主王凤督率后队进军去了。
绿林军后队紧赶慢赶,前队遣人飞马来报,言明云旗亲率残军,恰在前头山谷隘口严阵以待。魏德韬打个哈哈,道:“这厮竟还敢与我军交锋,倒是尚有几分胆气。”转而又向王凤道:“此刻如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王凤直听得血脉偾张,已然全无顾忌,当下催促更甚,过不多时,便领后队步军赶至前头隘口。
云旗眼见王凤亲提大军杀到,不由轻哼一声,随即复领麾下骑兵朝后退却,王凤粗豪呼喝道:“斩下云旗狗头,本寨主赏他大笔金银,随老子杀过去!”话音刚落,纵马当先,挥起大朴刀,将数名官军兵士斩落马下,魏德韬亦督率轩辕弟子紧随绿林军,径朝官军杀奔过去了。
常有酒观此情形,便向陈仪道:“看来大小姐跟鸿渐公子端的多虑了,咱俩也赶紧率部掩杀,替大小姐赚些功劳。”说罢,便欲催马疾进。陈仪赶忙握紧对方缰绳,脱口说道:“此间有诈。”常有酒急道:“云旗那厮鸟都他娘到了这步田地,能使甚诈。”
陈仪微一蹙眉,随即轻斥道:“你又懂个甚,我服侍大小姐跟鸿渐公子时,曾听他二人提过山间谷地适合摆下‘十面埋伏阵’。你瞧那隘口后头正是大片山洼,官军恐有伏兵在此。”常有酒颇不耐烦,嗔道:“哪有这么些道道儿。”说话间,便即挣脱了她手,亲率帮众杀奔过去了,陈仪只得跟着去了。
王凤诸人刚入谷中,四下里忽而烟尘席卷,鼓角争鸣,旌旗林立不可计数,绿林军登陷慌乱,魏德韬疾命布阵,寨中喽啰欲要退却,后翼便即冲出两队官军拦住归路,刘秀观瞧旌旗所书之字,便知领兵将佐正是荡寇将军岑彭、怀远将军陆屠。
绿林军登陷慌乱,又有两队官军蹿出草丛,直奔绿林军左翼,领兵将佐正是镇护将军粱丘赐、武卫将军宇文达;右侧两队官军直从山坳奔出,领兵将佐乃是征南将军甄阜、翼卫将军庞凌;正前头更涌来数队官军,为首之人正是王莽第六子王匡,其所率骁将乃是纳言将军严尤、虎烈将军呼延戎狄、破虏将军盖延以及昭武将军栾暴。
绿林军强自摆好六丁六甲阵,而官军团团围定,并不上前攻打。寨主王凤正自暗忖性命休矣,功建公王匡端坐在驷车之上,自得呼喝道:“山野草寇听着,我乃圣上第六子王匡,尔等中此诱敌之计,现下还有甚遗言?”
魏德韬提剑在手,安抚诸军道:“官军无良将,快随本长老杀出去!”话音刚落,王匡麾下有位中年骁将挽弓搭箭,径朝王凤军中大纛旗上所系小绳射去。那骁将离大纛甚远,小绳又随风不住晃动,可剪枝离弦正中小绳,王匡大纛便即落了。众官军随之雷动鼓噪,那骁将挺槊呼喝道:“尔等山野草寇,可识得我昭武将军盖延乎?”
刘秀观那盖延身高八尺,腰围雄阔,双眉倒竖凛生威,不由暗生怜才之念,心道:“此等良将竟自投靠王莽伪朝廷,着实可惜了。”
便在这当儿,六皇子王匡自得笑道:“本宫正欲诱使尔等草寇出得山寨,随后聚而歼之。岂料尔等当真如此少智,竟受不得云旗战书中言语戏侮,又以为本宫兵少,这便赶来送死了。”说罢,复又审视对面绿林军,随即续道:“天志帮姚大小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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