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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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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素心宫的堂主,虽少理事,却并非不知事,数言之间便将局势剖析得清清楚楚。听她这般说道,梅远尘也觉得甚为有理,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另一半心却仍吊着,轻声叹道:“只是,看这样子几日后的武校,各方都势在必得。唉,徐公子于我们也甚有恩情,真不希望师门跟他敌对。”

    “走一步,看一步罢。”云晓漾柔声劝道,“便是果真对敌,以徐公子的睿智,自然理会得。”

    夏承漪和紫藤就着一张小膳桌,其上摆了六道热菜。

    竹丝鸡和炖牛筋是夏承漪要的,后面的四个菜却是紫藤擅作主张找跑堂伙计加的。见夏承漪动了碗筷,她便老实不客气地吃喝了起来。

    市井间的烧菜虽不及公主府那般精致,却也喷香可口,紫藤吃得竟顾不得夏承漪了。

    “嗯,公主,你也多吃点啊!这个冬笋炒腊肉可香了,府上的厨子可做不来哩!”紫藤的嘴里塞着满满的肉菜,齿缝间不清不楚地说着。

    这两日夏承漪没进食,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加起来吃的也没有一顿多,早就饿极了,这会儿便是吃些寻常的菜品,只怕也能大快朵颐了。

    看着紫藤吃得这般畅快,夏承漪却食不知味,心思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

第三三八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二)

    只恐苍天不遂人,君子虽有情,伤人更比无情深。

    江湖千山隔万里,伊人不知处,恨无双翅与君飞。

    紫藤见夏承漪一手撑首,一手执筷,黛眉微蹙、双目含嗔带怨,全然一副痴情女儿忘我的形容,实在不忍心打搅,饱餐之后便老实在她对座坐着。

    白日梦如酒,专醉人中痴。

    夏承漪喝了两杯米酒,双颊之上渐生红晕,一时,心思竟澎湃如潮。

    “时光不复,人死难再。纵使我再想留住父王和娘亲,再想留住颌王府,却终究办不到。父王、娘亲、梼杌师傅、卢叔叔、周叔叔他们已经入土,再不可能活过来了。长公主府虽然便是之前的颌王府,却再也无法变回真正的颌王府。。。 。。。这偌大的府邸,一楼一苑、一墙一瓦、一草一木皆和往日无二,却没有了故人,我孤孤单单守着这里,又有甚么趣味?”

    “远尘哥哥深仇未报,是绝不肯与我在府中厮守的。即便我强求他留在都城陪我,只怕他这一生也不会快活。且为人子者,身负如此血仇,实在不可不报。远尘哥哥是个至诚至孝之人,让他弃仇不报,我怎开得了口!”

    “远尘哥哥嘴里虽没说过,但看得出来他是有些不信,参与安咸盐政司府灭门案的只有赟王府的人。内伤那么重,才刚下得了床,他便急着要出去,绝不至于只想去蒯州看那两个娃子。连我都看得出他有许多话憋在心里,哥哥又怎看不出来?原本他俩是最亲近的,远尘哥哥既怀疑尚有其他的凶手,哥哥为甚么不愿意动用朝廷的人去彻查一番呢?梅叔叔本就是大华肱骨之臣,朝廷慎重些断案,将缘由理清亦是理所应当?何况哥哥已是皇帝,就当是帮一下远尘哥哥也没甚么打紧的,怎我跟他提过这么多次,他总也不允?唉,经此一事,他与远尘哥哥似乎也再不如以往那般亲密无间了。难不成,皇帝就注定要做孤家寡人?”

    “都说深情不如久伴,倘使不能陪在身边,日子一久,甚么情也淡了。远尘哥哥既不能留在此间陪我,我可以去找他啊!”

    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夏承漪的心思又活泛了开来,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夜空中的星辰。

    “公主,你还吃不吃?我让小厮再上几个热菜。”紫藤笑眯眯问着。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虽是为臣之道,又何尝不是为奴之道?

    紫藤见夏承漪愁容过后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实是由衷而喜。

    “我瞧你没吃多少,再让店家做几个好菜罢。”

    夏承漪瞪了她一眼,轻斥道:“看你人小,怎这般能吃?剽大的汉子也比不过你!六盘肉菜都快被你吃光了,你那肚子怎装得下?不吃了,回府罢。”

    近些日子,夏承漪沉沉郁郁的,整日都无精打采,哪有心思去约束紫藤?适才脑海中冒出了离府出走的念头,倏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讲起话来也待着了些先前的泼辣劲。

    “我都饿了好久呢。”紫藤吐了吐舌,轻声嘀咕了一句。

    公主府和神哨营的护卫用完膳便候在了一边,夏承漪说要回去他们也已听到,数息之间便传了下去,开出了一条路来。

    百余骑前护后拥,将夏承漪一路送了回去。

    常来酒楼不是甚么大食肆,这会儿也过了用膳的时点,酒楼中已没有了客人。

    一个红脸矮个汉子和一个酒糟鼻老头缓缓从庖厨中行了出来,对视一眼,阴恻恻地笑了。

    。。。 。。。

    回去路上,夏承漪心有所系驱马自然便快了,行了约莫一刻钟,一行人便回了长公主府。

    “公主!”庆忌突然大叫道。

    原来,马还未站定,夏承漪便直直倒了下去。好在庆忌离她不过丈余,一个斜身跃,及时接住了她。

    华方、应声、穷奇等人也已看到此间异常,急忙围了过来。

    夏承漪只觉自己适才眼前一黑,突然浑身便没了气力,再睁开眼时,已被紫藤扶在肩上。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昏,手脚没了力气罢,不碍事的。”她轻轻晃了晃头,站直了身体,笑谓众人道。

    庆忌和饕餮已分别给她把过脉,均未发现异常,脸上虽仍有些忧色,心下倒并不是十分担心。

    “我一会儿去把郑太医唤来,他说没事我们才放心。”华方正色回道。

    说完,径直朝外院行去。

    夏承漪却半点没有将适才的事放在心思,拉着紫藤的手,笑呵呵地朝主居行去。

    紫藤好久没见她这般欢快,被拖拉着竟也满心喜意,两人一路嬉笑着行到了瑞庭苑。

    夏承炫登基后年后是瑞临,而夏承漪的封号便是瑞庭长公主。

    “紫藤,你有多少私房钱?”才进了闺阁,夏承漪便贼兮兮地问。

    梅远尘离开后,夏承炫便绝了夏承漪的银钱,直接由内务府供给一应物需,怕的便是她在府上耐不住,带着银钱逃出去。

    作为兄长,他对自己唯一的这个妹妹还是甚为了解的。

    江湖何其凶险,就算是他有万千护卫随身,也不敢轻易涉足,何况是无所倚仗的夏承漪。

    听完那话,紫藤下意识地攘了攘腰间,轻声回道:“公主,我的月钱不过四两银子,我在府上也不过六七年,能有。。。 。。。能有多少银钱啊!”

    夏承漪叉着腰,怒目瞪着她,大声叱骂道:“你个死丫头,竟是这般财迷心窍!我问你有多少私房钱,你跟我打甚么马虎眼?上月初十,哥哥赏了你十两黄金,你以为我不知么?哥哥登基之后,我也送了一箱的财宝给你做封赏。哼,那原是哥哥给我的,以他的脾性,怎可能小气,少说几千两总是有的。我都没开口问你借,便在那里装穷酸,真是恶奴坏胚子!臭扒皮!”

    紫藤羞得低下脑袋,不敢接话了。

    “你在府上甚么都不缺,要那么多银钱作甚?”夏承漪气不过,又指着他脑门问道。

    她向来待紫藤宽厚,哪里想她竟这般抠搜。

    其实倒不是紫藤小气,而是夏承炫早把府上佣仆的月钱统一管束了起来,她能用的,也只有账册外的私钱。

    “公主,小婢不敢瞒你。我的月钱和赏钱都教内务府收走了,手里的银钱不过两百多两罢,你。。。 。。。这点儿小钱,你哪里瞧得上?”紫藤轻声解释着,“何况,我还要留着做嫁妆呢。”

    夏承漪本来已原谅了她大半,探首间却见她抿着嘴在偷笑,怒意顿生,指着她额发骂道:“亏我把你当妹妹,想不到你这般做坏!哼,你想嫁人?想得美,我要把你送进皇宫,去伺候祖奶奶!”

    紫藤听了这话可吓得不轻,忙抬起头软语央求道:“公主,我知道你是想去找梅公子。我哪里是疼惜钱,我是担心你路上遇着了凶险!倘使你决意要逃出府去,我。。。 。。。我自然会舍身助你。但你得答应我,东窗事发后,你说甚么也得护住我,保我这条小命啊!”

    夏承漪歪眼看了看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昂着头道了句“成交”。


………………………………

第三三九章 恨无双翅与君飞(三)

    华灯初上,月冷如霜,瑞庭苑被黄白之光照得晶莹剔透,宛若黑暗中的一颗明珠。

    挥退了侍婢后,夏承漪坐到了书案前,挑亮了灯,研好了墨,摊开了纸,提起了笔。

    梅远尘不在府上的日子,她已经养成了寝前写一封信的习惯。

    适才,她已让紫藤左右倒腾出了六百多俩银钱,亦从父王生前的书房中找来了大华的牛皮地图,选定了往蒯州的路线。

    诸事备妥,心情自然好甚,匆匆吃了晚膳便回了房,实在是耐不住一腔喜悦——

    遠塵哥哥:

    你離去已十六日,不知此刻到了蒯州洠в校

    身上的傷好些了么?可還疼得緊?

    你行事艱難,些須事事聽從雲姐姐安排才好。

    臨近年關,風雪更頻了,你出門時帶的易犹珕伪。浀谜覀市集置辦些裝服什物。

    倘使你到了蒯州,那便甚麼都好了,兩個小寶寶可還康健?

    今日哥哥又來看我了,還放我出去玩了半日。

    我去了泥人王,之後又去了對面的常來酒樓。

    膳桌上,紫藤給我出了個主意,我覺得挺好的。

    那個小妮子對我說,叫我去蒯州找你呢!

    呵呵,哥哥把府上的銀錢都收了回去,好在紫藤、百合她們幾個小丫頭還有些私儲的銀錢,我都借了過來做盤纏。

    可說好了,我這幾日便設法喬裝出去,僱個馬車,一路去蒯州。

    到了蒯州,你可不許生氣,不許對我板著臉!

    你不知這些日子,我在府中有多無趣、多煩悶,我不要和你再分開這麼久了。

    放心,我道蒯州看過你后便會回來的,絕不會耽擱你辦想辦的事。只是近些日子,我神思不寧,心緒難定,總想見你一面才踏實。

    先前你在逯葜畷r,我便數次想去那裡尋你,卻終究下不定決心。這一次,我甚麼也不管了,甚麼也不顧了,只想早些見到你!

    遠塵哥哥,若不是中間生出這許多事,我們早已禮成夫妻,形影不離。你傷得那般重,若不能親眼見你,我的心裏總像壓著沉石,既不得暢快,亦難以安寢。

    你雖見不到這信,我卻仍忍不住要訴于你聽,望你我心意相通,君知妾意。

    漪漪留筆。

    笔迹干了,夏承漪始从书案上取来一个信笺,将信张折好,轻轻装好,再用蜡滴封口。

    书案的左侧有一尺余见方的檀奁,向来是她存放珍物的不二之选。

    夏承漪又提笔在信封正面写上了“四十九”后,拉开了奁屉,将信封小心翼翼压在了一摞书信上,再缓缓收了起来。

    “远尘哥哥,你的伤。。。 。。。我要来蒯州找你了!”

    江湖千山隔万里,恨无双翅与君飞。

    。。。 。。。

    徐簌功与梅远尘说过,到了若州内城后他送端木玉去另一处,而徐九则送梅远尘、云晓漾两人径直进了徐家。

    “好姐姐,你。。。 。。。你晚些再去找你师姐她们,好么?”二人刚在徐家东苑的一进小院中落脚,梅远尘便拉住了云晓漾的手,柔声央求道。

    云晓漾把脸别到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小师叔!小师叔!”梅、云二人正在院中搂抱着,止濂便在外大叫了起来。

    大户之家有客到了是会有管事造册登记的。止濂是真武观此行的外联之人,打探消息甚么的,自是最在行了,这不,梅远尘前脚刚落定,他便从管事那里问到了住处,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是止濂么?”梅远尘苦笑着放开了云晓漾,正声应道。

    “师叔,是我呢!”答话间,他已进了小院,“咦,这位是?”

    他虽经常下虢山,却并未见过云晓漾吗,是以并不认得。这会儿见她与师叔一起落脚在这进院子里,心里不免胡乱想着。

    梅远尘笑着答道:“这位是素心宫济世堂的云堂主,一直替我行针疗伤。”

    他身负重伤的消息,真武观中已几乎人人知晓,止濂听了这番说道,也就了然了,忙向云晓漾躬身执礼道:“多谢云宫主替我师叔疗伤,真武观感激不尽!”

    不待她回话,忙又对梅远尘说:“呀,我竟忘了,我马上去告诉师父和众位师叔伯!”

    言毕,滋溜一声跑没了影。

    “你们真武观的道士比我们素心宫的门人可活泛得多呢!”云晓漾看着院门处,笑着叹道。

    此时已过午膳之时,云晓濛与易倾心正在御风镖局歇下的院子里散着步。

    自前次一起离开都城后,二人还是初次见面。

    “云姐姐,听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你们素心宫的一位堂主正在给他疗伤,是么?”易倾心一边走着,一边侧首来问。

    御风镖局的消息可比素心宫要灵通得多,然,此事毕竟有一位事主是素心宫的人,她想,云晓濛或许知道得多些。

    自梅家灭门惨案发生,她便一直担心梅远尘受不了,这四个多月来,心里总是怏怏的,做甚么也提不起精神。偏偏镖局里一直没有传来都城的消息,她也只得一直干着急。

    上月下旬,听说爷爷要带人来若州,她便死活求着跟了过来。原是想着出来后趁机打探他的消息,却刚好听说梅远尘已离开都城,或许便是奔着若州来了,她便老实跟在了御风镖局一行人中。

    没想到,没见着那意中人,却先见了云晓濛。

    “给他疗伤的是我师妹。我师妹的金针术天下少有,想来。。。 。。。倾心,你莫要过于担心,他的伤定然可以痊愈。”云晓濛从不诓人,只得侧面安慰她。

    易倾心听完一凛,双眼登时湿润了,轻声问道:“他的伤,是不是很重很重?”

    云晓濛缓缓点了点头,回道:“听门人来报,梅公子真气逆散致使八条经络损坏,昏迷了两月。不过,最近的一次信报上说了,他已经醒了过来,开始内服汤药了,你还是放宽着些心。晓漾师妹的医术颇得我师父师祖真传,想来能治好他的伤。”

    她是一宫之主,言语间的分寸自比常人更拿捏的准一些,是以不敢把话说死。

    二人正聊着,易布衣追了上来。

    向云晓濛行过礼,问过好后乃谓妹妹道:“倾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甚么好消息?”易倾心歪着头问道,“对你来说或许是好消息,对我却不一定呢!”

    易布衣哈哈笑了几声,摇头道:“那算了,我便不说了。”

    看到了哥哥脸上露出了戏虐的形容,易倾心若有所想,忙问道:“甚么好消息?哥哥,你倒是快些告诉我啊!”

    “他来了。”易布衣匀了匀气息,正色回道,“远尘刚刚也到了徐家。”


………………………………

第三四〇章 隐在暗处难提防

    距武林会盟之期只剩四日,各大门派都要准备着校场比武,是以皆提前数日赶来了若州,以便就近歇息,养精蓄锐。

    几大高手之间先前交手并不多,谁都没有一战而胜的把握,大家皆不愿在临阵状态上吃了亏。

    此次武林会盟与以往大有不同,无论是参与的门派势力、高手数量还是在江湖上的影响,均是史无前例的,声势比之往昔不知道要大多少!

    甚至朝廷也深入其中,不仅大肆封赏十二位武林盟执事和两位正副盟主,还拿出了不菲的资财用作武林盟的日需,这在往届是绝不敢想的。

    且此次参与角逐武林盟主、副盟主的门派中,似乎势均力敌,至少三、四方都自认颇有胜机。

    依着这般形势,他们少不得要在武校场上展开一番殊死之战了。

    近百年,武林盟主都是几大门派和江湖德高之士共同推举出来的,鲜少会有人站出来争。然这一次,御风镖局、素心宫、若州徐家、盐帮、流浊寺、苦禅寺,甚至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凌烟阁、宣州严家和真武观都明里暗里活动了起来,显然皆已参与了盟主、副盟主之位的角逐。

    “呵呵,有两位道兄从旁掠阵,徐家、盐帮要登顶武林盟也绝非易事!”得知真武观的来意后,严沁河忍不住笑了起来。

    湛明摇头苦笑道:“严掌门谬赞了,真武观实在受之有愧。”

    他看向二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顿了一会儿乃道:“倘使家师在此间,那自然甚么事也没有,无论徐家还是盐帮,皆不足为虑,只是他老人家不知云游去了何处,到此时犹未见到人影。而眼下真武观中论武功,以湛为师弟、湛乾师兄及贫道略高。湛乾师兄年届七十,且一直有阴伤,无论对上徐家的徐簌野还是徐啸石,只怕胜机都不大。而我和湛为师弟虽可硬拼一下徐啸钰、徐啸依,却也并无必胜的把握。至于盐帮,除了张遂光和施隐衡,没有其他的顶级高手,我料张遂光肯定会找个帮外之人结盟出战。如此,要在三局中赢下两局,便必须赢下那个帮外之人及张遂光和施隐衡中的一个。张、施的身手,想来两位当清楚,以我师兄弟二人,自问也没有必胜其中一人的把握。”

    易麒麟点了点头,沉声叹道:“盐帮已和凌烟阁结盟了,武青松会替盐帮出战其中一场。”

    “武青松?竟是他?”湛为轻呼道,“这个武大先生不仅脾气暴躁,武功也厉害的紧,八年前我到磐州才一味少见的药草,未给凌烟阁招呼过便上了磐山,那老儿知道了不由分说便要和我动手,呵呵,他那驱尘掌和拈叶指的确精妙绝伦,我也是险些不敌。”

    “湛为道兄竟跟他交过手?”严沁河轻声问道,“不知。。。 。。。”

    他自然是想问湛为,若再次对上武青松,胜算几何,却终究不好直问出口。

    “哈哈,那老儿武功虽好,我倒也不惧他,必胜自不敢说,六成胜算总是有的。”湛为笑着回道。

    湛明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来是你的老对手,这倒是个先机。若如此,正好由你去对武青松,我便去拼张遂光罢!”

    江湖上人只知道张遂光武功极高,却没几个和他交过手,对于这场必争之战,湛明心里也没底。

    “徐啸钰、徐啸依、张遂光、施隐衡四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也只能一场一场硬拼了。”湛明沉声道,“皇命在身,你我必竭力组织徐家河盐帮,说不得,只能以死相搏了!”

    易麒麟、严沁河皆感受到了他的决然,不禁肃然起敬。

    “师父,小师叔来了!”

    止濂小跑着赶回了真武观落脚的“神阙”,一路大叫着。

    湛明、湛为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了浓浓的喜意。

    “呵呵,梅家这娃子来了。”易麒麟乐呵呵地对严沁河言道,“此子武功,当不在徐簌野之下。”

    严沁河一惊,惊呼了一声“哦?”

    二人对答间,止濂便行了进来,见别派两位长者在,忙行礼道:“易掌门、严掌门好!”

    礼毕再向湛明、湛为行礼报道:“师父、师叔,我小师叔刚刚也到徐家了,便歇脚在东苑的‘门庭’。”

    他好像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哦,对了,他同行还有一位蒙面白衣女子,说是给小师叔疗伤的素心宫济世堂堂主。”

    “易兄、严兄,我和湛为要去看一看小师弟,你们要不要同往?”湛明从座上起身,笑谓二人道。

    易麒麟也站了起来,回道:“严兄,一起去看看他罢,也不知他伤好些了没。”

    言毕,四人跟在止濂身后,快步往梅远尘、云晓漾落脚的“门庭”行去。

    五人走后,“神阙”外的廊道中一名灰衣男子急急忙忙跑开了。

    。。。 。。。

    “你可瞧仔细了?”张遂光一手按着酒坛口沿,一手抚膝,紧盯着眼前的灰衣汉子冷声问道。

    灰衣汉子只觉得后脑勺有股凉意,忙回着:“是,帮主。小的亲眼见他们朝东苑行去了。”

    “四人都去了?”张遂光又问。

    “回帮主,小的瞧得真切,他们一行有五人,除了带路的小道士,其余四人分别是易麒麟、严沁河、湛明和湛为,绝不会错的。”

    张遂光提起酒坛,咕噜咕噜灌了一口酒,笑道:“下去罢。”

    “恨红尘,你以为真武观当真能护你周全么?自你叛变九殿便注定了非死不可!”灰衣汉子走后,张遂光看着院外,轻笑道。

    他要杀恨红尘自不是只因她叛逃九殿,更大的缘由是,她知道安咸盐运政司府的灭门惨案,真正的凶手——是九殿。

    如此大的把柄被她握着,张遂光怎可能允她活着,何况她此刻正在若州。

    倘使他最终击败诸强问鼎武林盟,她却不合时宜地说出了此事,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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