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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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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再多说了。毕竟,厥国死士袭杀大华重宦之事还历历在目,倘使有人故伎重施拿了杜翀的家眷,迫他做些不得已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点卯钟还未响,他便先去点好了灯盏,这四月来,他几乎每日都是头一个来执事堂值岗的。
上月底,夏牧舟呈报:执金卫府在都城查到了厥国死士活动的痕迹,然,不久便又失了他们的行踪,恐对朝廷不利。
为了这事,杜翀已经近十日未曾歇足三个时辰了。
有贼人在天子脚下暗动,他这个宫禁首官哪里坐得住?
只是人海茫茫,要在偌大的都城找到几个善藏的贼人,殊非易事。除了细心查漏、设卡,更多的还需要有好的运气。
不错,朝廷办案很多时候亦是需要运势相佐的。
“杜翀!”褚忠刚进了内事府的执事堂便急忙唤了出来。
杜翀正细看着手里的执金卫府的呈文,听是褚忠在外唤自己,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不祥之感。
“褚叔,这么早过来,可是有甚么紧要事?”
褚忠在他面前站定,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
“甚么?”杜翀看完信后,脸色大变,急问道,“公主现在怎么样?”
得知厥国人在都城走动,杜翀便加强了宫防,亦与夏牧舟商议过好几次固防举措,没想到竟还是晚了一步。
褚忠神情哀伤,脸上满是怜惜,眼眉轻轻颤了颤,低声回道:“公主昏睡不醒,府上太医都瞧过了,皆不知因何缘由,正合信中所言。”
寅时,府兵这巡逻间,门外忽然丢进来一个木盒物事,捡起一看,里面却是一封书信,府兵忙将此信呈给了褚忠。
褚忠打开信一看,脸面瞬时煞白了,急忙领人叫开了夏承漪的寝居。
紫藤迷迷糊糊中地行到了夏承漪的房中,叫了数次犹不见她答应才意识到不对,也终于明白何以向来少管事的褚爷爷会突然带人来叫早。
“此事必须立刻报知皇上。走,我们去找皇上!”杜翀收好信,还给了褚忠,轻声道。
。。。 。。。
恨红尘的伤远比云晓漾说的严重,她是怕梅远尘担心,才故意说得轻巧,不过,此伤无碍性命却是真的。
一来是恨红尘的内功根基不错,身体底子也强,二来云晓漾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由于行针的部位在腰腹,是以房中只剩下恨红尘及云晓漾二人。
“你是素心宫的人?”恨红尘突然睁开眼看向云晓漾,正色问道。
真武观的镇痛药有麻痹、催眠之用,恨红尘原本疼得全身冒汗,服了药后不久便失了知觉。然,此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药效渐弱,伤处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她也就醒了过来。
醒之前,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痛苦之色,额颈皆有汗珠凝悬,云晓漾一直在用热手帕替她拭汗。
恨红尘这时醒来,她倒并不讶异,她奇怪的是,何以恨红尘一醒来就问自己是不是素心宫的人。
“是,我是素心宫的人。”云晓漾轻笑着回道,“你的伤很重,腹中有淤血,我一会儿要给你行针,将淤血排出。”
得知她不是海棠,她其实是有些窃喜的。人皆有私,哪个女子会愿意与人共一个情郎?
“她虽长得像海棠,却终归不是海棠。。。 。。。”听了湛为的话,她的心竟突然放松了许多。
“七月在锦州时,我托素心宫的门人把两个小娃子带到天心洲,她们。。。 。。。她们可有带到?”恨红尘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问着。
这数月来,她的身边总有九殿的人,她疲于躲避一直没有功夫去打探两个娃娃的消息,这乃是她的一个心结。适才她虽躺在床上,却依稀听得有人唤“云堂主”,又依稀听人说“素心宫”甚么的,一番联想便猜到了云晓漾的身份,是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确认她的身份。
云晓漾握住她的手,是以她放宽心,乃笑着回道:“有的,宫里传讯给我,说男娃子和女娃子都康健的很。眼下他们都有宫里的嬷嬷照料,出不了岔子的,你安心养伤罢。”
看着她的笑颜,恨红尘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好感。不过她终究性子清冷,那句“谢谢”憋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 。。。
数月来,不仅杜翀废寝忘食,夏承炫又何尝不是殚精竭虑?
国仇家恨、国事家事,哪一样不要他操心、筹谋?
“赵乾明。。。 。。。赵乾明还活着!”他没有忘记父王的血仇,没有忘记母亲的怨恨,亦没有忘记自己立下的毒誓。
沙陀地广人稀,没有甚么东西比人更金贵了。赵乾明领着五万人投降,沙陀国上下乐翻了窝。
夏承炫登基后,便任冉建功为驻北将军,统领西北边防、驻地之军。他是夏承炫的亲舅舅,当仁不让地守起了大华的西北国门。
昨日,兵部呈上来了冉建功的奏报,赵乾明领着原驻北大军开到了小仙口,似乎在做长久驻扎的准备。这乃是天赐的复仇之机。
只是,他现下已是沙陀大将,一旦冉建功带兵杀过去,沙陀怎会袖手旁观?
何况还有北边的雪国、南边的厥国和冼马。。。 。。。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不可不报!”
“大华的江山绝不容有失,不容有失!”
想了一宿,他也未能想出一个两全之策。
“皇上,杜翀杜大人和褚公公在殿外求见。”执勤的老太监委着身子,轻轻走过来通报。
………………………………
第三四五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二)
看完褚忠呈上来的信,夏承炫呼吸粗重如牛,整个人都轻轻颤抖着。
那是他的怒极发作的前兆。
良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轻声谓执勤太监道:“去请端王、睿王和柳尚书。”
老太监领命下去后,他再缓缓从书案前走出来,行到杜翀面前,正色令道:“你马上下去告诉夏牧舟,叫他掘地三尺,将都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些厥国人给我找出来!”
杜翀默默领命退了下去。御书房中便只剩夏承炫和褚忠了。
“褚爷爷,漪漪现下到底怎样了?”夏承炫的声音已隐隐带着哭腔了。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这个妹妹更令他怜惜、心疼?
。。。 。。。
徐家毕竟是东道主,很红尘在真武观落脚的“神阙”小院被盐帮的人打成重伤,他们自然脱不开干系。
徐啸衣听说湛明来了,忙行到院门相迎。真武观是国观,与他们这些纯粹的江湖门派到底是不同的。
好在湛明也只是向他要了些疗伤的药草,教他松了一大口气。
虽说盐帮和真武观皆是徐家夺取武林盟主的潜在对手,但在武校前,自然还是以和为贵,少生事端为妙。
张遂光明白,徐啸衣明白,湛明也明白,是以,他只是开口借药草,其余的话,甚么也没说。
他可以不说,徐啸衣却不可不提。
“湛明掌门请放心,我回头就去找张帮主,让他在若州期间安分着些,断不可再寻衅了。白姑娘的伤自要好好调养,我这就让下人将上等的灵芝、虫草、雪蛤送去‘神阙’,盼白姑娘早日伤愈才好。”
湛明前脚回了“神阙”,徐家的府丁后脚便将三箱名贵药材抬了过来,止濂打开一看,惊呼道:“嚯,这徐家也太豪气了罢!”
里面装的灵芝、虫草、老人参、雪蛤甚么的,少说也有百十斤,且皆是最上等的品相。
云晓漾给恨红尘行过针后,又扎了她耳根、脖颈数穴,让她昏睡了过去。
脾脏破裂远胜臂肱断骨之痛,很多人便是活活疼死的。
恨红尘自小受训,忍痛之能远超常人,饶是她常年受创,犹难以自制的哼出了声响。
“鬼王针”里面有一路叫“睡神仙”的针法,就是使人昏睡的,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见院中摆了这个多珍贵药草,云晓漾脸色一喜,找来两个小道士,与他们说明了火候、时辰,让他们开皿煮药去了。
湛为与梅远尘在后堂聊了许久,这会儿二人正事说完,也一起行了出来。
“我就说,真武观向来不喜欢参与江湖事的,怎这次武林会盟会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是承炫的授意。”
“湛为师兄说得对,徐家、盐帮势力实在太大,无论有无二心,于朝廷而言终究是个隐患。若让他们统领武林盟,只怕朝廷更是拿他们没办法了。承炫做这个皇帝,不仅有边境之忧,民生之忧,还有江湖势力之忧。。。 。。。我是他义弟,自该替他分担着些。”
“武校之事,真武观作为国观自不能与任一门派结盟,要不,以真武观、御风镖局、素心宫和严家的实力,徐家、盐帮也未必能占得去便宜。眼下既不能结盟,真武观或御风镖局皆无必胜把握。”
“湛为师兄适才说,真武观是他和湛明师兄、湛乾师兄出战六场。早些在厅堂之时,我见湛乾师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亦有些萎顿,想来是与张遂光交手所致。如此看来,湛乾师兄的武功只怕比湛明、湛为两位师兄要略逊一筹、半筹,真有硬仗要打,他年过古稀,也定然是要吃亏的。难怪师兄让我稍事忍耐,甚么都要等到武林会盟之后。真武观本就无必胜之机,倘使几位师兄在武校前受了伤,那胜机更小了。”
“湛为师兄一直询我伤势恢复得如何,多半也是担心湛乾师兄,想让我顶替他出战其中两场。师门对我、对梅家恩重如山,湛痛、湛仁、湛空、湛成。。。 。。。这二十二位师兄师侄亦是因我梅家而死,眼下正是我报答师门的时机,便是死在武校场上,我也得替真武观赢下一两场!”
他想得入迷了,竟没听见云晓漾在旁叫他。
“想甚么呢?”云晓漾推了推他臂膀,轻声问道。
云晓漾出来后,真武观的老少道士便都各自散去了,仅余他俩在院中。
“啊?”梅远尘这才反应过来,强笑着回道,“哦,没甚么。”
他本想问“海棠的伤怎样?”话到嘴边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刚看到恨红尘时,梅远尘只注意到她的外貌与海棠几无二致,后面才回味过来,他握住她手时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内劲。
海棠没有习过武功,自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她竟真的不是海棠。。。 。。。海棠终究还是不在了。”
念及此,他的心又像是被人扎了一刀。
“白姑娘身体底子好,又有徐家送来的这些药草,温补两三个月也就差不多了。”云晓漾轻声谓他道。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她没说,她的金针术。
梅远尘很自然地要去牵云晓漾的手,不想被她躲开了,只得笑笑道:“云儿,有劳你了!”
“甚么有劳的,我学医术,不就是为了救人帮人么。”云晓漾低头回道,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梅远尘,轻声问道,“我一会儿要去找师姐。白姑娘毕竟是女子,我想带她到素心宫那边去养伤,你觉得怎样?”
她每日要给恨红尘行针、洁身,真武观中皆是男子,实在有些不便。
梅远尘知道她的顾虑,正色回道:“云儿,还是你想的周到。海棠。。。 。。。白姑娘能去素心宫那边养伤,最好不过了。”
。。。 。。。
云晓漾再回房看过恨红尘后便离开了。
梅远尘送她出了院门,便径直敲开了湛明的房门。
湛为、湛乾也在里边儿,三人正喝着茶。
“小师弟,你放宽心。有云堂主在,白姑娘的伤不久便会痊愈的。”梅远尘坐下后,湛明笑着谓他道,“这个公道,真武观一定会向张遂光讨回来!”
这么多年来,真武观还从来没有吃过江湖上甚么人的亏,今日是头一回。不仅梅远尘气不过,真武观的老少道士也各个憋着一股气。
梅远尘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而正色谓湛乾道:“师兄,你年事已高,不如由我来替你出战武校罢!”
………………………………
第三四六章 多事之秋霜华重(三)
真武观之所以强,在于观门中有青玄这个不出世的高手,亦在于有六十几个湛字辈的二代老道士。
这六十几人作为真武观的中流砥柱,强则强矣, 然除了湛明、湛为两个青玄的嫡传弟子,再没有其他顶级高手。
湛乾功力虽与湛为相当,却年长近二十岁,且一直有旧疾在身,此次武林会盟的武校可不是寻常的切磋,说不得将是生死之战。让他一个病中的老者,实在不是个适宜的人选。
梅远尘自愿请战,三人皆脸露喜意。
青玄虽早不是真武观掌门,在观门中却仍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学成四十年来,他的嫡传弟子仅三人而已,而其中,只有梅远尘才学过他的长生功。
外人只知真武观的玄策功是与佛家洗髓经、滴水经并称的武林三大无上秘典之一。只有真武观中的少数门人知道,真武观最顶级的武学在长生功之中。
道求长生,唯有长生才算得上真正的无上秘技。
长生功不是不可传,实是难以言传,更难以身教。湛明、湛为都曾得师父传授,然,光一个总纲二人学了数月犹未能领会,青玄只得作罢:“你二人道缘不够,这门功夫学不来。”
道使道无为,不堕碍于法,不强求于心,不偏执于行,不自苦于果,不悔人于往,道如是而已。
虽只三十五言,却又怎是寻常人可以意会?
关于梅远尘的武学资质,真武观中早有流传,皆道“天人之资,人间百年难有”。但知他武功底细的人却并不多,数来也不足双手之数。主要是梅远尘在观门待的时日加起来也不足一月,同门中无人跟他切磋对拆过。
“梅师弟,你若代真武观出战,对手极有可能是凌烟阁阁主武青松和徐家二代排第一的徐簌野。对上他们,你自问有几成的胜算?”梅远尘请战,湛乾当然欣慰,但更多的是意外和担忧。
他不知道武青松和徐簌野的武功如何,但二人既能在武林中有如此响亮的声名,绝不会是易与之辈,他自认并无取胜的把握。只是,湛字辈道士,除了湛明、湛为就数他的武功高了,他也只得当仁不让,临危受命了。
湛明、湛为已暗暗抱定死拼之念,湛乾又何尝不是?
梅远尘努眉想了想,轻声回道:“我不知那位武阁主的深浅。不过数月前,我曾与徐簌野交过手,其时的确他比我略胜了半筹。但在武校场真的打起来,我即便胜不了,也总不至于再输。”
经历四月卧病,他的长生功几乎是重修了一遍,比之受伤前实在深厚了不少,这是他自信不会再输的倚仗。
且他还有斗转斜步二十三和齐物登宸傍身,遇着紧要时刻,说不得也可用它们来耍赖逃脱。
先前在御风镖局都城分号中,云晓濛想擒住梅远尘,却总奈何不了他的斗转斜步二十三和齐物登宸。武青松、徐簌野在江湖上的声名虽然响亮,总不不及素心宫的宫主!
“哦,如此甚好!”湛明脸色大喜道。
他是真武观掌门,夏承炫亲自请他下山角逐武林盟主之位,这是皇令,更是观门传承的使命。比之旁人,他心里想的自然更多些。
笑声戛然而止,湛明陡然执指为刃朝梅远尘攻去,招招是杀招,毫无半点保留,倒似要决出生死一般。
梅远尘全无防备,见师兄袭来,顾不得思量,忙使出切一指相抵。
来回三十余指后,湛明并未占到便宜便收指为拳,改用了观门的玄空拳,这是他最精通的绝技之一。
见招拆招,梅远尘也收指为拳,改用了长生功拳脚篇里的如是拳法。
二人又拆了三十余招,湛明还是未占得半点上风。
湛为、湛乾早已起身避开到了一边,看二人瞬息之间已接连拆了六七十招,皆忍不住微微颔首。
招出得狠而刁,拆得巧而妙,虽只瞬息间,却皆使出了生平绝学。
湛明骤然收手,眯眼笑了笑,问道:“师弟,你的伤当真好全了?”
“是,已经全好了。”梅远尘点头回道。
他的伤,伤在经脉,原本是极难痊愈的。然,自他重修长生功来,体内经络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自我修复着,四日前便已再无疼痛、淤塞之感,行气使力毫无滞碍,正是伤愈体健之状。
“好,便由你替湛乾师兄出战其中两场罢,这几日先好好歇着。”湛明脸上笑意更胜了。
。。。 。。。
端王、夏承焕、柳如是立在书房中,皆脸露难色。
谁也没想过,厥国人会对夏承漪下手,而且居然成了。
“此事,不好办。”三人皆想,“皇上可就长公主这一个妹妹了,视她若珍宝。眼下她被人用药控着,皇上行事间自然多了一份很大的顾虑。”
那也是胥潜梦和端木敬用此计的初衷:一旦端木玉行踪泄露不幸被俘,他们还可以用救夏承漪的解药来换。
二人身为端木玉身边最亲近的大臣,自要替他此行做好万全的准备。
其实,“千里眼”的人已经在长公主府附近潜伏了三个多月,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把事办成。
“我适才一直在想,为甚么厥国人要给漪漪下毒?为甚么穆丹青会突然把大军开到两国边境来?”夏承炫低着头,沉声谓三人道。
夏承漪一不涉政,二无实权,对她下毒于大华国政、军事毫无影响。
厥国亦是新君初立,战备未足,贸然把外战之军开到边界,颇有挑起战事的架势。
“他们为甚么要这么做?”
“我若是端木玉,我为甚么要这么做?”
端王皱了皱眉,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夏承炫接着道:“张遂光、徐家明里的势力皆可独霸一方,哼,指不定暗里还藏着甚么东西。倘使他们中的任意一家统领了武林盟,那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是朝廷也要忌惮三分。这种左右局势的大事,我会派真武观去若州,厥国历来喜欢我们内耗,这时候怎可能作壁上观?”
他的话越来越冷,越来越笃定了,额眉间亦是越皱越紧。
“哼,前后串起来一想,穆丹青不过是转移我们的注意,给漪漪下毒不过是让我们投鼠忌器。我敢肯定,端木玉已到了我大华境内!”
。m。
………………………………
第三四七章 院深不寒花始放(一)
云晓漾带恨红尘去了素心宫落脚的“天池”,梅远尘也并未在“神阙”住下,而是回了之前徐家给他和云晓漾安排的“门庭”。
既已确定了要为真武观出战其中两场武校,他也不敢偷懒,接连三日都把自己关在小院中钻研长生功。
各大门派顾及名声,自不可能使出偷看对手练武这等下三滥的把戏来应对武校,真武观、素心宫和御风镖局似乎也有了默契,竟无人来找梅远尘。这三日他在院中无人打搅,练武几乎已至忘我之境。
“门庭”是进小厢房,院落却颇不小,宽逾十丈,深约五丈,斗转斜步二十三行起来并无半点阻滞。
只见院落中一道虚影以神鬼莫测之迹变幻着,一会儿在坤位,一会儿出现在坎位,一会儿又出现在兑位。。。 。。。
影定风停聚成了梅远尘的样子。
“这天星四弄比之天星三弄可要难走得多,我接连走了二十遍,始终无法贯通,由‘诡’境到‘魅’境还真不容易,想来是我漏掉了其间甚么紧要的讯息。”梅远尘缓缓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轻声自叹道。
长生功的内功不可一蹴而就,且他这会儿的功力也算深厚,比拼起来未必会吃亏。然,比起应敌经验,他定是武校中最弱的一个。要弥补这个不足,他只能利用斗转斜步二十三和齐物登宸边拆招边躲闪,在交手中慢慢适应对手的攻防。
那也是湛明给他的建议。
“嘿,你在不在?”
梅远尘正在琢磨间,忽听院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唤声。
“是易姑娘么?”他已经听出来了,来人乃是易倾心。
问答之间,他已行到院门处开了门。且抛开御风镖局与梅家的渊源,易倾心对他也甚是不错,梅远尘也把她当了朋友。
拥有的越少便越懂得珍惜,他的亲人、旧故所剩越来越少,他们每一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便越重了,易倾心亦是如此。
“易姑娘,请进!”梅远尘让到一边,示意她进来。
易倾心今日穿着粉红色的袄裙,梳了一个梅远尘没有见过的发髻,一脸的似笑非笑,的确出尘脱俗,娇俏迷人。
二人行到石亭中,易倾心正要在石凳上坐定,梅远尘突然想起甚么,说了一句“稍等”,便急急忙忙回了房,再回来时,只见他手里拿了一个铺垫。
“石凳太冷,你垫上这个蒲团再坐罢。”
梅远尘只是单纯的关心她,而易倾心却多少有些会错了意,对他甜甜地笑了笑。
甜笑中还藏着似有似无的娇羞。
“听哥哥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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