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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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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便依此计行事。”梅远尘已明白她的意思,虽觉得有些不妥,还是答应了下来。


………………………………

第三七二章 簌野有疑欲解惑

    回“孔最”的路上,易布琛一路轻声嘀咕着,易布衣站在他身旁无奈苦笑。

    “就你多事,我就是想上去和他们过过招罢了,又不是真要争那武林盟主。”回到院里,易布琛余怒未消。

    关澜月拍着他肩笑了笑,谓他道:“布琛,你快莫多言。你爷爷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要让他知道你想上台,多半会打断你的腿。”

    御风镖局仅易麒麟、薛定一、易家明三人在台上有座,关澜月带着易家临、方天枢、谭旌、关瀚雨、姚初九及易布琛、易布衣几人在台下观战。上午倒还好,见王玉堂几个对手皆武功“稀松平常”后,易布琛便有些坐不住了,几次三番想要冲上去,都是易布衣拉住了他。

    “三爷,不至于罢?”易布琛有些不解的问,“我不过是想跟徐家弟子过过招。”

    关澜月和易麒麟、薛定一是拜把子的兄弟,他自问对这个晚辈亦有教导之责,指了指一旁的锦凳,笑道:“坐罢。趁你爷爷还未回来,我要说你两句。”

    “坐好了,三爷说罢。”易布琛睁着眼睛问道。

    易布衣也在锦凳上坐好,刚要喝口热茶,却被跑过来的易倾心拉住了袖口,一路往厅外走。

    “倾心,咱客居在此,拉拉扯扯像甚么话。”

    他嘴里虽在训斥,脸上却是一脸的宠溺,任谁也看不出半点愠怒。

    易倾心左右瞄了瞄,确认四下无人,乃附在易布衣耳边轻语了几句。

    说完,脸如火烧,眼若弯泓。

    。。。 。。。

    云晓濛不允梅远尘去“云池”,他只得原路返回。

    由素心宫住的“云池”回真武观的“神阙”会经过御风镖局的“孔最”。

    武校在即,梅远尘原本是有几句话想问易麒麟的,想着可能会见到易倾心,便未做逗留。

    巧的是,路上竟与徐簌野遇上。

    “徐二公子!”

    先前,梅远尘是叫他“徐公子”的,但此间乃是徐家,府上的徐簌功才是大公子,是以他改口唤他“徐二公子”了。

    二人并不相熟,最多算认识,但多少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头。

    徐簌野瞥了瞥“孔最”的院门,又望了望来时小径,笑道:“不如我们聊几句?”

    “甚好。”梅远尘感念他曾给自己报讯,且徐家的人曾在雷州救过自己和云晓漾的命,他也有意与其亲近,自然一口答应。

    今是十二月十二,小寒,天气比前两日冷了不少,泥地里已有了一些小冰渣。

    两人并肩行了百余步犹未说上一句话。

    “二公子?”梅远尘轻唤一声。

    徐簌野回过神,笑了笑:“哦。”

    梅府的事早已经传开了,他本想安慰梅远尘几句的,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便只应了声“哦”。

    “没想到会在徐家看到你。”

    其实他想问,“你怎掺和到武林会盟的事里了?”

    “我也没想过来若州。原本,我是要去蒯州的。路上被九殿的人追杀,幸得大公子和杨公子相救才保住了命。听大公子说要回若州,我便厚颜跟过来了。”梅远尘笑着回道。

    “九殿追杀你?”徐簌野有些不解,又问,“杨公子?我哪位杨公子?”

    梅远尘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听。

    “哦,原来如此。”徐簌野听完,正声道,“张遂光便在府上,武林会盟一完,你便跟着师门回去罢。”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疑问,“杨玉是谁?怎劳簌功兄长千里相迎?”

    二人又行了一段,自然而然聊起了今日武校初选之事。

    “你觉得那四人武功如何?”徐簌野笑着问。

    这一日,他都混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比试,心里已有了一番计较,但还是想知道梅远尘是如何想的。

    “那位张公子虽只出了半招,但已能看出其剑招极凌厉、狠辣。何悲鸿的武功看拙实巧,却能料敌先机。食尸老人内外兼修,论武功,他自然是最强。那位汤兄的外门功夫已至臻境,其间玄机实难探究,若找不到他的破绽,只怕极难对付。”梅远尘正色回道。

    他把徐簌野当了半个朋友,自要以诚相待。

    “若让你选,你更愿对阵谁?”徐簌野笑问道。

    梅远尘眨了眨眼,尚有些迷糊:“我么?”

    。。。 。。。

    与梅远尘分开后,徐簌野也并未去“孔最”,而是径直去了徐簌功的院子。

    他一直在想:“杨家?徐家的世交甚么时候多了一个杨家?且一个平辈而已,簌功兄长何以带上那么多人跑去雷州相迎。”

    家里很多事不让他插手,他也已习惯,然,此事却又大不一样了,他想向徐簌功问个明白。

    因他知道,去问大伯、二伯和父亲,他们是断不会跟自己说的,只有这个堂兄,他或许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徐家三兄弟分住三个大院,三个大院又分出了许多小院。徐簌野和徐簌功的小院皆在各自父亲的大院中。

    近几日,徐簌功都很忙,几乎从未好好歇息过。

    他是徐家少主,要帮着徐啸衣打理府上日常。十二大门派都在各院住下来,要照顾好这五百多客人,他实在难得一刻清闲。

    听小厮说徐簌野来了,他连忙拿出了珍藏了许久的“龙剑”茶,倒水泡好。

    他比徐簌野年长十余岁,从小带着他玩,也一直都让着他。然,近几年来,徐簌野武功越来越好,在江湖上的名头越来越响,却越来越不受家里待见。二人之间也不知为何,竟渐渐有些生疏了,这进他小时候常玩的小院,已有数年未曾踏足。每念及此,徐簌功都有些惋惜。

    “簌野,外边儿冷,先喝杯热茶。”徐簌功把茶杯递过去,一脸笑意道。

    无论是作为少家主还是兄长,他都不想和徐簌野兄弟阋墙。他正想着,忙完这一段便找这个堂弟好好聊一聊。

    看着徐簌功笑意岑岑的样子,徐簌野有些心酸。

    “簌功兄长待我一直如亲弟,便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也从未怪过我。这几年,的确是我自己太乖张恣意了。”

    “龙剑”茶是一种苦茶,味道有些古怪,极不易的。徐簌功并不喜欢喝,徐簌野却视若珍宝。

    以前,他就经常到这里讨茶喝,没想到,徐簌功一直给他备着这“龙剑”。

    “回来好几日了,我本该早些来看大哥的。”徐簌野轻声笑道。


………………………………

第三七三章 天干地支定对阵

    在决意归附厥国前,徐家与端木家的关系历来是除家主外绝不外能传的秘密。

    “杨玉?”徐簌功没想到徐簌野是来问这件事,“你怎突然这么问?”

    徐簌野直直看着他,并不言语。

    徐簌功从未见他这么认真过,心里暗呼不妙。

    “你是不是见过梅家那小子了,他还好罢?你知道么,真武观要派他出战武校,呵呵,说不准你们明日在武校场就要碰上了。”

    徐簌野似并未听到他的话,仍旧直直盯着他。

    “你还不曾喝过茶,喝一口罢,看还是不是旧时的味道?”此事干系太大,未经父亲允准,徐簌功也不敢告诉他,只得左右搪塞,“听说今日初选那几人,武功都很厉害,峥嵘、小白、小鱼、玉堂都败下阵来了,你看过他们的比擂没有?”

    见徐簌野满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又问:“小厮来说,玉堂失手打死了个莽汉,是真的么?玉堂打小就心善,只怕他这会儿肯定难受的紧罢?”

    王玉堂和徐簌野是表兄弟,两人年纪也相仿,一直极要好。适才在台下看到他打死于汉三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徐簌野便很想上去安慰他几句,听徐簌功说起这事,他果然有些意动了:“我一会儿便去看他。”

    “现在就去罢,我陪你一起去。一会儿就晚膳了,还得抓阄呢。”徐簌功从座上起身,就要往厅外行去。

    只要不回答徐簌野所问,其他的甚么,都好办。

    “大哥,我也是徐家子孙,为甚么你们都要避着我?家里究竟有甚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徐簌野蓦然起身,压着嗓门问道。

    他紧握着拳,额眉紧皱,双目噙泪,一脸说不出的悲怆、凄苦。

    世上最苦的事莫过于所有最亲的人都不相信你。

    “簌野,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此事干系太大,我真的不能说。”徐簌功回过身,拍着他的肩膀,正色谓他道,“到了合适的时候,三叔会跟你说的。你现在就当甚么也不知道,好么?”

    徐簌野忍不住流了两行泪,轻声回道:“簌延、簌谟、簌遄他们都知道,唯独不告诉我。簌野。。。 。。。簌野。。。 。。。我是不是父亲从外面捡来的?”

    他说完这句,拂袖擦干了泪,快步离去,再不顾徐簌功在后面唤。

    。。。 。。。

    徐家有意压着若州城关换防、王重启被押去了都城的消息,是以,城中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十二大门派住在徐家更是几乎与外界隔绝,除了张遂光,余人谁也不知此时若州城内暗潮涌动,甚至可能一战即发。

    端木玉虽有交代谋而后动,但徐啸钰还是在让徐啸石召集门人。城中毕竟来了近两万神哨营,谁也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突然对徐家下手,徐啸钰作为徐家的家主,必须为这一大家子人做好周全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便是纠集人马,占城自立。

    此时谋反是九死一生,没到无计可施,他当然不想走这一步。但朝廷陈兵在侧,他只得如此。

    “你觉得该告诉他么?”

    徐簌功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沉声答道:“我不知道。但他身体内流的也是徐家的血,他和我们是斩不断的骨肉亲。”

    见父亲沉吟不语,他又道:“四五岁后,我便再没有见簌野哭过,适才见他落泪,我。。。 。。。我差点忍不住就把真相告诉他了。”

    “簌野哭了?”徐啸钰正色问道。

    “是,他哭了。还问,三叔给他取名‘簌野’是不是因他不是亲生的?”徐簌功低声回道。

    徐簌野是整个徐家性子最倔、最要强的一个,明事后便没人再见过他哭。

    今日他哭,徐啸钰知道,他一定是伤心极了。

    “你一会儿去找他,今晚抓完阄,让他来这里找我罢。”

    。。。 。。。

    小金山、南帮、阳明教、养气门的实力在十三大门派中较弱,金参封、何瓒等人也有自知之明,并未参与武林盟主的决选。对他们而言,有一个执事的位置便够了。

    流浊寺和苦禅寺原本也是心如止水的,听了徐啸衣的一番话后才决定参与决选。那些老和尚倒不想当甚么武林盟主、副盟主,他们只是不想让真武观得逞。

    “道门已是国教,若让其再统领江湖,皆是世人皆向道,谁还入佛门?八宗岂不是要后继无人?”

    徐家建议三人之外再提名一人做备选,张遂光与武青松商量后,决定让武崖柏出战。虽说武凡尘未九殿杀手所伤,但也算是其咎由自取。且张遂光亲自登门致歉,且给了一笔不菲的银钱做补偿,如此,武家兄弟也无话可说了。

    至于御风镖局,除了易麒麟、云晓濛、严沁河外,一时找不到这个级数的高手,只得把薛定一报了上去。但易麒麟心里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绝不会让他出战。

    武林盟主之争,谁都不会让步,说不定是生死之争。薛定一的武功,他很清楚,无论对上武家兄弟、徐啸石、徐簌野,都毫无胜机,上台或有生命之虞。他不能让老兄弟去冒这个险。

    是以,他们三人必定要赢下其中两场且尽可能不要受伤。这不仅看武功,还得看运势,看对阵。

    参与武校的有六方,按之前定好的三局两胜,第一轮会有九场比试,且今日初选的四人中将有一人轮空直接打第二轮。

    徐家议事堂上坐满了人,除了参与决选的六方外,其余门派也都在此做见证。

    堂上点了百余盏灯,照得屋内白亮如昼。

    徐啸衣拿着两个瓷坛,及笔墨纸砚坐在主位,客套几句后,他便提笔在十九张小纸上各写了一字,分别是——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

    让众人辨认过后,再把其中十五张纸搓成圆团,放进了其中一瓷坛。

    再把余下四张纸上分别写着庚、辛、壬、癸的纸搓成圆团,放进了另一瓷坛。

    抽到甲和子的互为对手,抽到乙和丑的又互为对手,依此类推。

    只有四个纸团的瓷坛是给今日刚从初选中胜出的四人准备的,他们中抓到“葵”字的首轮将会轮空。

    按着顺序,张正毅是第一个抓阄。

    然后是何悲鸿、食尸老人、汤允文。

    四人都抓完阄,也都看完上面的字,却并没有立时报出来。

    按着规矩,所有人抓完阄后,徐啸衣会天干地支那十九字从头到尾念一遍,拿到相应纸团的人出声即可。

    如此,对位次序乃定。


………………………………

第三七四章 议事堂换阄选敌

    徐家作为东道主自然拿了最后三个阄。

    堂中悄静如定,在座二十几人都在等着明日武校的对手浮出水面。

    “徐掌门,请念罢!”张遂光一手扶着椅子,一手轻拍案面,轻笑道,“反正我是抽了地支——‘子’。”

    他自认对上其余五方的任意一人自己都有五成以上的胜机,是以一脸轻松。

    徐啸衣刚要开口,法相老和尚便离座站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和尚抽到了天干——‘甲’。”

    张遂光站起身,双手执礼,笑谓他道:“久闻大师洗髓经和伏魔掌皆已练至大成,明日一战,张某只怕不是大师的对手。不过,能讨教苦禅寺绝学,张某也不虚此行了。”

    世人皆知他武功极高,但究竟多高,这就众说纷纭了。

    有人说,他是盐帮帮主又是九殿殿主,其武功可能天下无敌。

    又有人说,盐帮势大是因有钱,至于九殿,毕竟只是杀手堂,张遂光武功虽高,只怕最多与小金山的金参封、阳明教的谭川相当。

    法相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便坐回了位上。

    张遂光起了头,后面的人自然就跟上了。

    抽到“丑”的是严沁河,而拿“乙”的是徐啸钰。

    “徐兄,快二十年没有见你拔剑了,明日老伙计陪你走几招。”严家、徐家皆是武林世家,两家还算交好。二人年轻时,私底下也切磋过几次。不过都是点到为止,互有胜负。这些年,徐啸钰销声匿迹,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徐啸钰起身,抱拳笑道:“呵呵,都一把老骨头了,真怕明日比剑闪了腰。”

    适才知道严沁河的对手是徐啸钰时,易麒麟、云晓濛二人脸上都不好看。徐啸钰虽已年迈,但毕竟是成名四十几年的高手,在二人看来,严沁河的胜机并不大。

    他二人落座后,施隐衡立马站了起来,朗声道:“谁抽到了‘丙’,老夫是‘寅’。”

    云晓濛眉头一皱,忙用胳膊顶了顶一旁的梅远尘,笑道:“你怎还愣着?我记得你是‘丙’的。”

    梅远尘一怔,“啊”地叫了一声

    ,这时才理会她的意思忙站起身,向施隐衡躬身执礼道:“是晚辈抽了‘丙’,明日请多多指教。”

    施隐衡瞥了瞥嘴,哈哈笑道:“老夫这运气也忒好罢!小娃子,明日武校,我不会下重手的。”

    说完,一屁股坐下。

    他身边的张遂光也笑了,暗想:“我和岳丈这两战都是必胜之战,无论武青松输赢,盐帮都必进第二轮了。”

    湛明、湛为二人脸色却并不好看。他们虽知梅远尘武功不弱,却也不认为他能赢施隐衡。

    应该说,座中没有谁会觉得他能赢施隐衡。

    一个是久负盛名天下第一大帮前帮主,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江湖后生,完全没有悬念。

    后面的一组是湛明对徐簌野。

    徐簌野刚刚得了徐簌功的话,知道一会儿大伯要见自己,心思才刚刚活泛开,正想着拿下明日的武校,帮家里出一份力,不想自己的对手竟是真武观掌门,只得苦笑着向湛明作了一揖。

    当易麒麟站起来说出自己拿的是“辰”时,武青松只得尬笑着站了起来,报出了自己的“戊”。

    “武阁主,久仰大名!”

    “易总镖头!”虽从未和易麒麟交过手,但武青松的心里有数,自己只怕不是其敌。这时见对方笑得那么欢,他就更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了。

    未战先怯,已经是败了。

    “把你的阄给我。”云晓濛轻声谓梅远尘道。

    她的阄是“丙”,不过施隐衡站起来说自己是“寅”时,她果断把梅远尘推了出去。

    施隐衡是接近她师祖妄无月的高手,云晓濛自度并无一半胜机,是以,有了适才的“挑对手”。

    梅远尘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从案桌底下把自己的阄递了过去,又接过了她放在手心的纸团。

    己。

    梅远尘原本抓到的阄是“己”。

    云晓濛合上纸团,等着下一个站起来的人。

    “阿弥陀佛,老衲拿到了‘巳’。”说话的是流浊寺方丈渡苦大师。

    流浊寺属佛门华严宗,近二十年来“净”字辈

    的老和尚接连圆寂,眼下已是青黄不接。渡苦和尚虽是方丈,却并非寺中第一高手。只是,三位仅剩的“净”字辈师叔皆已耄耋之年,他实在不敢让他们下山。

    “晚辈久闻流浊寺的滴水经内功浑厚刚正,期待明日校场上与大师印证一番!”云晓濛笑谓老和尚道。

    此战,她确有必胜的把握。

    渡苦双手合十,淡淡道:“云宫主客气了。”

    余下的三组对阵分别是:食尸老人对湛为、徐啸衣对何悲鸿、法圆对张正毅。

    轮空那一人竟是今日最后胜出的汤允文。

    所有人多报完阄后,他才站起身谓徐啸衣道:“我抓了‘酉’字”。

    不用动手便可进第二轮武校,这憨汉子的运气在座无人不羡慕。

    对阵已经确定下来,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了。明日还有一场恶战,谁都想养精蓄锐。

    回去路上,云晓濛又叫住了梅远尘。

    “喂,明日的武校,你自己小心着些,实在不行,你便认输,没人会小瞧了你。”

    施隐衡虽说自己不会下重手,但云晓濛还是有些担心。拳脚无眼,若梅远尘受伤了,那都是替自己所受。

    倘使不换阄,对上施隐衡的就是她,而在严沁河对阵徐啸钰胜算不大的情况下,她只得力拼施隐衡。

    她倒不是怕受伤,而是怕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赢不了施隐衡,阻止不了徐家问鼎武林盟。

    而现在,她的对手是比施隐衡弱不少的渡苦和尚,易麒麟的对手是武青松,这两场二人都极有可能赢。只有赢了,才有机会截住徐家和盐帮。

    “云宫主,我理会得。不过明日那一战,我还是要全力以赴的。”梅远尘无奈笑道,“临阵认输,即便别人不说,我也要看不起自己了。何况,我就算不敌,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云宫主放心!”

    听他那么说,云晓濛也不再多说甚么,只道:“你去看一看晓漾罢,中午她跟我置气了。不过,你可不要跟她说我们换‘阄’的事。”

    梅远尘大喜过望,一个劲点头,笑道:“我自不会乱说甚么。走,这就去罢!”

    。m。


………………………………

第三七五章 谁知桃花不是劫(一)

    云晓濛、梅远尘回到“云池”时,才戌时初刻。

    二人在院子里找了一遍,并未看到云晓漾的人影,问过门人才知她出去已有好一会儿了。

    素心宫客居于此,云晓漾自不可能乱走,且除了“门庭”,她便只认识去“神阙”的路,梅远尘猜她多半是去找自己了。

    临走,他本想去看看恨红尘的,又担心她见了自己像上午那般,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虽已知她不是海棠,但她至少是海棠的妹妹,无论如何,她终究与旁人不同。

    行到“门庭”外,已能见到屋内的亮光。

    冬夜虽冷,梅远尘却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若爹娘还在,该有多好!”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他又握紧了拳,“张遂光,眼下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论进益,你却绝不如我,总有一天我能杀了你!”

    旁人皆以为他相信屠戮安咸盐运政司府的乃是夏牧炎派去的洪海死士,梅远尘也一直装作自己已经相信仇人已经死光。只有独处之时,他才会忍不住咬牙念出“张遂光”这三个字。

    血仇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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