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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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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远尘回过神,强笑道:“娘亲写信跟我讲过,不过却不知是这个月生。傅二叔,恭喜你要当爹爹了!”
“哈哈。。。 。。。”傅惩一计得逞,哈哈笑起,忽然想起有事要禀告梅思源,脸皮一耷,自骂道,“我却忘了给御风镖局通报了!”
梅远尘听是御风镖局,心想自己一行前日在迎来客栈所遇的便是御风镖局的镖队了,莫非这却是同一拨人?乃谓傅惩道:“傅二叔,他们在哪里?我可以去看一看么?”
傅惩不曾想梅远尘竟过问此事,但亦不犹疑,答道:“便在右偏堂的正厅,前行一百步到回廊尽头往右拐便到了。你若是想去看看,自也不碍事,老爷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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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忧患始现 第〇九一章 以善之名行善行
“倾心,你向来不喜欢见客的,今日怎非要跟来?”易布衣见妹妹跟在自己身后,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的模样甚是好笑,不由问道。
“坊间都传颂这梅大人,说得如何如何好,难得今日哥哥你来拜会他,我当然要来。”易倾心答道,“反正一会儿我跟在你身后不言语便是。”心里却想着,“他亦是往锦州方向去的,又都姓梅,不知他与这个梅大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梅远尘是初到盐运政司府,不想这府邸竟也颇不小,各中廊苑交错。好在傅惩已告知了偏堂正厅的所在,梅远尘总算顺利找到。甫一踏入院门,便远远瞧见易布衣、易倾心坐在客位上。
“易公子,竟真是你们!”梅远尘远远叫道。
易倾心听这声音,只觉似曾相识,转头一看,却见那“坏透的人”正往厅内行来,一时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易布衣却无这许多心思,从座上起身,往外行出几步一脸喜笑道:“梅公子,竟是你!”自前日在驿道及客栈两番相遇,易布衣便对梅远尘生出了相交之心。虽有心结交,却只是途中偶遇,不好过问太多,以至连个去处亦未留下。易布衣还以为,客栈一别后便已缘尽,不想今日又在此间再遇,心中亦颇激动。待梅远尘走近了,易布衣乃询道:“梅公子,可介意我冒昧一问?”
梅远尘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与府上梅大人是何关系?”
“正是。”易布衣拱手答道。
“你们要见的梅大人,正是家父。”梅远尘回道,心中一股自豪自然而生。
易倾心不敢正眼去看梅远尘,只得低下头,用余光偷偷去瞥,暗自想道,“原来他竟有这样的显赫出身?那日我骂了他,又打了他,也不知他是恼我不恼。还好,他脸上的手掌印似乎已消了。”
“易小姐,你好啊!”梅远尘走到易倾心面前,问道。见她低着头不搭理自己,还道她在生自己冒犯她的气,歉然道:“易小姐,在下行止粗鄙,冒犯了你,还请勿怪则好。”
易倾心先前神游中,不曾听见梅远尘向自己问好,只听他又向自己道歉,心想,“他是个呆子么?怎如此礼甚?”一边抬起头从座山起身回礼,一边答道:“你不是有意冒犯,我便不生你气了。”
“在下不敢。”梅远尘尴尬笑道。四目相投,梅远尘无意见到易倾心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
“原来你们竟认识?”梅思源大步走过来,朗声笑道。
盲州盐场产盐远远多于预期,然朝廷运力却一时难以跟上。眼见盐仓积压益甚,而偏远州郡百姓却仍无盐可食而致病死,梅思源愁苦难挡。正当时,御风镖局找上了门来,揽了这笔并不甚赚钱的买卖,解了梅思源老大一个难题。
“梅大人!”易布衣拱手执礼道。一边用肘尖顶了顶易倾心。
易倾心这才反应过来,忙跟着哥哥向梅思源拱手行礼。
“这位姑娘是?”易倾心今日仍是着了男装,但她肤白皮嫩,眼大眉弯,一眼就辨得出是个女儿家,是以梅思源这般问道。
易布衣一脸歉意,微躬身躯道:“梅大人,这是舍妹倾心。她久慕你大名,今日说甚么也要跟过来见你一见。我道女孩儿家上门访客多有不便,她便着了这身男袍出来。实在无意存心欺瞒,还请大人海涵!”
“三公子,你多虑了,我便是随意问问罢了。”梅思源摆手温声笑道,“御风镖局大力帮朝廷运盐,解思源天大的难题,本当登门拜谢。只是此间杂务困囿,始终不得成行,还请易掌门勿怪则好!”
盲山盐场每日出盐六千石,朝廷运力却只有一千五百石,缺口全由御风镖局补上。因朝廷统购律有明令,食盐运资不得超自身货价的两成。而大华当下,各郡、各州、各县府,食盐无有足用者,运途往往又远又偏,折算下来,实在无银钱可挣,是以,出御风镖局外,再无明镖愿接官盐的买卖。
不想一日易布衣找上门来,表明了来意:
“爷爷他老人家谓布衣道,天下百姓翘首待盐,梅大人天纵之才,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扭转大华盐政,实在是至善至能之人。天下人熙来攘往皆为利,像梅大人这般置之生死与度外,一心为民谋福的好官实在太少了。易家处江湖远处,无力造福一方,却当在自己所长处略尽绵力。御风镖局开门三十七年,接镖数以万计,每一笔买卖皆是为了赚钱,这些年已赚了不少银钱。如今大华国危民困,难得有梅大人这样的能臣激流勇进。易家虽做不得那扭转危局之人,却愿站在这样的人身边,愿能挡几缕风,挡几滴雨。力虽有限,终究亦是助益。易家暂停所有镖务,所有运力全部运盐,直至盐危解或易家倒。”
梅思源听了易布衣之言,激动得热泪盈眶,躬身执礼回道:“三公子,易家此举如何是‘挡几缕风,挡几滴雨’,实在是毁家纾难的大义之举,当得至善之名!思源得此良助,实在感激涕零,无以言表!”那是易布衣生平仅见有官员为了朝廷百姓之事而流泪,不觉感动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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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忧患始现 第〇九二章 院似修罗人如狗
“梅大人,上次拜访时在下听你有言过,盲山盐场中提炼精盐所需的绿硝石已无存量,哪里也寻不着。这次镖队押盐运往素州途中,恰听人说起,素州比邻的耒阳有个弃置的绿硝石矿场。在下找人带去一看,果然见了那矿场。便雇人采了一些,磨成砂粒押了来锦州。还请梅大人鉴别一二。”易布衣是个爽快的江湖人,直言道出了今日所来之意。
“哦?硝石在哪?”梅思源大喜,笑问道。
“硝石尚存在城东驿馆的镖车里,然样石我今日却带了来。”易布衣笑着言道,一边从腰袋取出了一小包砂粒,向梅思源递过去。其实他早已找人验过,这确是提炼精盐所用的绿硝石无疑,是以此刻神情轻松,面有微笑。
梅思源打开袋包,取出砂粒放在桌案上,又是轻轻搓动,又是放到嘴里舔,脸上笑意渐浓,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这砂粒果然是绿硝石。一会儿我便派府兵随你去取吧!验过了成色、分量,盐政司按时价给镖局算银钱。”昨日,梅思源还觉得已至穷途末路,诸事难为。才过去多少时辰,喜事竟接踵而来,令他心中生出一股再世为人之感。
“呵呵,梅大人,只怕你这政司府衙的府兵不足用啊!还是我们直押去盲山盐场罢,就地勘验成色分量,也少去那许多麻烦。”易布衣笑道。他并未推辞盐政司计价的银钱,一来,镖队此行途遥艰苦,镖师们的出镖钱、餐资、宿费、镖车修葺、马骑添置及采石磨砂等等,一应诸事耗费实在不少;二来,亦是最紧要一点,便是要避嫌了。梅思源与御风镖局皆不同寻常,若是有人拿此作论,其害难料。人言可畏,不可不防。
“哦,三公子,你捎了很多么?”梅思源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问过此节。
“我们押盐往素州的镖车是二十八辆,回程时我们便把这二十八辆镖车皆装满了绿硝石沙粒,粗算约有五十余石。”易布衣答道。
“五十石?这。。。”梅思源先是一阵狂喜,而后却是一脸的为难。绿硝石极难采探,是以价钱颇不菲,时价一石约是四百三十两银,与粉盐之价几已无差。五十石绿硝石合算即是两万多两。而盲山盐场虽然日进万金,却皆上缴了国库。盐运政司府的用度,由尚书阁三位大学士计定,皇上核准,才由吏部分月拨付。此时,盐政司府账上可支用的银钱并不足数,是以教梅思源好生为难。
“梅大人请宽心!”易布衣早已料到此情,笑着道,“御风镖局与盐政司府往来又不是这一日,这笔资费先欠在账上,待朝廷拨了银钱再给付亦无不可!”
梅思源听了大喜,不禁连连感激。一旁的易倾心眼见这一切,心中不免想道,“原来他们父子皆是一样的执礼过恭,果然是家学渊源。”
送走了易家兄妹后,梅家父子终于得空亲近。昨夜梅远尘回来时已是子时末刻,灯光摇曳视物不清。这时,梅远尘距父亲仅两尺余,见他两鬓竟已微微斑白眼眶内陷,显是操劳过甚,伤了內腑经脉,心中难过非常。
“尘儿,你何以结识了易家兄妹?”梅思源好奇问道。梅远尘在都城求学,而易布衣四海之内走镖,二人可说风牛马不相及,实在难以将其关联至一起。
“爹,我与易公子他们亦是初识。前日孩儿一行在澹州的驿道上碰上了易公子的镖队,当时下着大雨,镖车的叶轮陷入泥淖中出不来,孩儿及一众师兄、师侄略出了一份力,帮他们把车推出了泥淖,后又在同一客栈落脚歇息。孩儿与他么便是这样认识的。”梅远尘把当日发生之事简言报道。
梅思源抚了抚须,大笑道:“哈哈,善结善缘啊!你澹州帮他们,何尝又不是帮了爹,帮了朝廷呢!”
“是啊。当时孩儿还想,这镖车装得甚么物事,怎如此沉重?原来竟是爹苦寻不得的绿硝石。”梅远尘回想起当日情由,欣慰言道,“也许,这便是上天冥冥中安排好的缘分罢!”
一幢幽深的宅院中,李学辞正来回踱步。
“李长老,我们的人已围住了安咸盐运政司府,当真要动手么?”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老人向李学辞报道。
“唉。。。”箭已上弦,李学辞又忽然有些把握不定了。梅思源乃当朝一品大员,若非万不得已,李学辞绝不愿轻易对他下杀手。且这梅思源虽食古不化,一番作为却又着实令人钦佩。李学辞自认不是甚么善男信女,却也对梅思源其人心悦诚服,不过立场相左罢了。只是盐帮的根本营生便是私盐的买卖,而梅思源上任不到两个月便断了暗盐的供给,等同是断了盐帮的财路、生路。帮主张逐光遣李学辞来锦州,便是来解决此事的。李学辞几番找梅思源通融,开出的价码亦是越来越高,而梅思源却始终不为所动,皆未准允。
“妈的,若不杀了他,只怕帮主便要杀了我了。不管这许多了,叫兄弟们动手罢!”李学辞一番忖度,终是下定了主意。
矮胖老者得了李学辞的准话,应声快步向外行了去。
“爹,外边甚么声音?”梅远尘听到一阵喧闹声,忙向梅思源问道。
梅思源并未听出异样,但梅远尘既问,他便已料知发生了甚么事,伸手搭在梅远尘肩上,强笑道:“尘儿,你莫管了,无论外间发生甚么事,都有府兵和你云爷爷他们呢,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梅远尘初时还听不得清楚,这时已清楚听到几声哭号声,哪里还不明白,急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循着声响行至外院,眼前所见令他惊怒至极:黑压压的一群歹人正手执兵械围攻府兵及云鸢、云鹞、傅惩等人,敌众我寡,府上显然已难支撑见绌。
“呼~”梅远尘使出“斗转斜步二十三”冲入战圈。伸手便往一个黑衣歹人肩膀一搭一扣一按,已将他肩胛捏得粉碎。钻心之痛使那黑衣人丢下刀把,鬼哭狼嚎起来。这是梅远尘生平初次用武功伤人,不过,很快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
梅远尘脚下极快,所到之处的黑衣歹人皆被捏碎肩胛,再不能战,转眼便有三四十人被梅远尘所制。而这时,真武观的道士们也已听见了动静,持剑冲了进来。
“啊~~我的眼睛!”。。。
“啊~~~啊!”。。。
“抵不住了,快撤!快撤!”。。。
听见歹人说要撤,梅远尘心中一喜,不料却听云鸢大呼道:“挡住他们去路,莫让他们跑了!”
显然,真武观的道士们武艺比府兵及梅思源众亲卫要高,执剑所向,血溅长空,无有能挡。眼见有数十人遁出了院外,云鸢急忙飞身跟上,湛通、湛觉、顾一清、止沧亦紧紧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待五人折身返回时,院落中已没有了动静,只有躺满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遍地流淌的血液。。。 。。。
梅远尘看着眼前残破的尸身和鲜红的血液,呆呆地愣在那里,已丢失了魂灵。他适才出手制住了六十七人,却并未下一手杀招,然而被制的那六十七人又皆被府兵斩杀了,无一幸免。
这时梅思源已行了过来,看了看一地的尸体,重重叹了口气,问一旁的护卫队长道:“贺荆,府里有损伤么?”
“回大人,许海生、章小仙没了,受伤重的还有七八个。”护卫队长贺荆一脸哀伤答道,顿了顿继续报道,“这一次歹人来了两百多人,若不是有众位道长和公子在,我们定然是撑不住了。”
梅思源看着自己身旁呆若木鸡的梅远尘,轻轻拍他臂膀,言语低沉谓他道:“尘儿,世间险恶如此,旁人要来杀你,你便是有再多不忍,也绝不能手软,否则,定会害了自己害了亲近之人。倘使今天我们未能将他们杀了,你和我,还有你娘亲、云爷爷他们,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了,明白么?”
梅远尘抬起头看着父亲,轻轻点了点头。两行眼泪落下,掉在地面,滴在转暗红色的血液上。。。 。。。
………………………………
第三卷 忧患始现 第〇九三章 千苦历尽甘终来
盐运政司府外,满满的人,躺着的、跪着的、站着的。。。 。。。
祝孝臣隐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政司衙门的护卫把地上的尸首一具一具拖走。
“这些天杀的贼人,竟想害梅大人,杀的好哇!”。。。 。。。
“唉,梅大人这么好的官儿,怎也有人想害他?当真没有丁点良知么?”。。。 。。。
“你听说了么,这次去的歹人有四五百人呢!亏得梅大人的公子引着一群道士把这些贼人杀退了。啧啧。。。听说这政司府血流了一整池子呢!”。。。 。。。
“你瞎说!我姑丈,你是知道的,他是远近有名的粪夫,一向给政司府挑粪水的。我刚从他家过来,他给我说了那里面的事。歹人杀进去的时,我姑丈正挑着粪水出来。好家伙,突然冒出一千多号蒙面的黑衣歹人,见人便杀,疯了一般的。这梅公子甚么人?那是都城国观的小观主,真武大帝的入梦弟子,听我姑丈说,这位梅公子见歹人如潮水般涌来,便使了个“仙人定”把歹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些歹人既动不得,自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政司府的府兵切瓜一般地砍了。”
“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啊!我贾老实甚么时候诓过人?”
。。。 。。。
祝孝臣听着这纷纷论议,不由地有些烦乱了。“瞧这跪一地祈祷的百姓,这个梅思源倒甚得民心,想来是个好官。只是我既应承太子殿下要杀了他,便再不能犹疑了!”念及此,心下一横,从人群中退出,准备趁乱潜入政司府内去。
“祝先生,你竟在这里!可叫我好找!”穆桒从亦刚从人群中挤出来,隔着老远便向祝孝臣低声唤道。
“穆桒,你来作甚?还怕我办不成这事么?”祝孝臣脸色一黑,冷声道。
穆桒一愣,回道:“此事我不便多言。少主要你回去,那件事莫要办了。你这便随我回去见少主罢!”
“原来那也芮府失手后,他果然再不信任我了。”祝孝臣神色一惨,暗暗想道。
“祝先生,这便随我去见少主罢!我奉命出来找你,已经两个多时辰了。”穆桒原本正往前行着,见穆桒未跟来,乃回过头催道。
祝孝臣回过神,快步跟了上去。
祝、穆二人才走没多久,一队精骑在人群前停驻,看着满地的血迹,相互张望着。
“林大人,我们不会来迟了罢?”一骑上的魁梧汉子侧首向队首男子问道。
那男子精练挺拔,每一行止都透着浓烈的武人气息。只见他脸色暗沉,望向前方,缓缓道:“莫要猜了,进去便知!”说完,催马快行。
“噔噔!噔噔!。。。 。。。”两百个铁蹄踏地,发出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
梅思源正在厢房探视受伤的府兵,忽然听到顾一清大声叫唤的声音。那声音中,竟洋溢着浓浓的喜意。
“大人!大人!”
“大人在此处!”傅惩应道。
不一会儿,便见傅惩满脸的笑意跑了过来,“大人!来人了!”
梅思源听得不甚明了,皱眉道:“甚么来人了?来了甚么人?”
“大人,都城来人了!都城来人了!”傅惩重重吞了一口口水,接着道,“皇上派了一队禁卫过来,专职护卫大人!”
“哦,有这事!”梅思源一惊,对一众伤员交待几句,匆匆向正厅行了去。而他身后,众亲卫紧紧抱在一起,呜呜哭起来,“海生、小仙,你们怎没抵住这半日啊。。。 。。。”
“下官神哨营佐尉林觉明见过梅大人!”见梅思源行来,精练男子躬身执礼道。
“林大人多礼了,请坐!”梅思源回礼道。神哨营乃皇帝近卫,向来只担皇家护卫之责,而神哨营佐尉乃正五品的武将。永华帝派一个五品武将带人护卫自己,梅思源心中澎湃。
“梅大人,下官这里有皇上给你的亲笔信笺。”林觉明从怀中取出一信封,双手递给梅思源。
梅思源深躬腰首,双手举过头顶,林觉明把信封放到了他手上。
梅思源接过信,见火漆完好,两面均无字无戳,乃去漆取出信笺。映入眼帘仅三行劲字:
梅卿之功在於社稷,在於黎民,朕不容卿有所閃失。
特遣神哨營五十人為卿護衛,日夜左右不離。
<冉猓薅短┖偷顬榍鋺c功。
左下是永华帝的御印大宝。
梅思源看完,情难自禁,双手微微抖动,眼泪止不住地掉,心中感慨道:“思源所为,皇上终究还是知道的!”
“梅大人,皇上同时给安咸郡政司何厚棠、安咸驻地将军郭子沐下了明旨,已钦定你为安咸首官,郡内文武皆受你节制。想来圣旨这两三日也就到了。”梅思源听了,更感皇恩浩荡,当即遥跪谢恩。
“林大人一行远途赶来,早已体乏,请先行去厢房歇息罢!”一应诸事交待完毕,梅思源乃谓林觉明道。
“也好!”林觉明言道。言毕行到厅外,对外喊道:“列两队,一队执勤,一队随府中管事安排,入厢房歇息!”
原来,厅外竟还站了四十九人,此前竟未发出丁点声响,是以梅思源并未察觉。厅外列着的四十九人快速分为两队,在前一队随着府中管事,往厢房行了去,另一队则快速散开,隐入府中不见踪影。
“不愧是皇上近卫,端的是精练无比!”一旁的顾一清,喃喃叹道。
一进毫不起眼的院落中,传来揖门的声音。
“祝先生,少主便在里面,你请自去!”穆桒在院外止住脚步,谓祝孝臣道。
“是祝先生么?请进来罢!”里面传来端木玉轻快的声音。
祝孝臣听了,正过身,整理好仪容,快步行了进去。
“见过太子殿下!”祝孝臣躬身执礼道。
“祝先生多礼了,请入座罢!”端木玉脸上和煦,毫无稍怒之迹,教祝孝臣颇感不解。
“先生,请喝热茶!这是我们厥国的‘青口茶’,请!”端木玉给祝孝臣斟好茶,执请手势道。
祝孝臣躬身谢过,双手取杯将茶一饮而完,尚觉不明,却听端木玉清声说道:“我突然把祝先生叫回来,还请先生勿怪。”
“在下不敢!”祝孝臣忙躬身回道。
“此间有三个突发之缘由。其一,想杀梅思源的远不止我们,不如让他们自己人相杀罢。其二,大华皇帝从都城派了一队禁卫来护佑梅思源,此时已到盐运政司府。这对禁卫战力非同寻常,决不可小视。其三:昨夜半,梅思源的儿子突然赶了回来,还带来一众武艺不弱的道士。”端木玉淡淡言道。
“梅思源儿子?”祝孝臣不知何以端木玉把这一条置于最末来说,乃问道。
端木玉刚喝完茶,慢慢放下茶杯,缓缓道:“他便是那夜你在都城大将军府遇见的那个少年。”
祝孝臣听得这一句,眉端一扬,半晌乃道:“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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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忧患始现 第〇九四章 从此江湖无宁日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南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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