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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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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

    被攻占,他们携着眷属准备南下鄞阳,却发现庇南的城关已经封死,且有重兵把守,只得暗暗潜了回去,化名隐了下来。后来,先祖又再鄞阳建了厥国,他们也曾多次设法南下,皆未能功成,只得作罢。”

    “竟还有这等事!臣倒是没有听过。”端木恪撑起身体,探身道。他是嫡系皇族,对端木氏的来龙去脉最为清楚,不想竟对此事半点不知,不禁讶异非常。

    “这是三百多年前的秘辛,信封上积灰甚后,只怕父皇也未必看过。”端木玉回道,“从这十二封有七封是耒阳王写的,五封是巨鹿王写的。信与信之间似乎并不连贯,其间定有遗漏,想来传信途中出了岔子,未能送及。我只能从信上看出,耒阳王一族改姓了林,隐在了檀口郡的稔州;巨鹿王改姓了陈,隐在了樊西郡的乾水城。”

    “皇上,你是要找到他们,作为厥国在大华的内应?”胥潜梦笑道。

    端木玉轻轻攥着手指,半晌乃点了点头,“耒阳王和巨鹿王都是郡王,依信中所言,两王的钱财、家臣皆未在战中受损,为避开夏氏朝廷的搜捕,他们改名换姓,广纳江湖好手,打起了走江湖的旗号。”

    “江湖?”胥潜梦轻声一问,而后又自答道,“是了,历来穷文富武。但凡有些钱财的人家,自必少不了请人看家护院,何况是两大封地郡王。既有数不尽的银钱,又不缺高手,这么多年,也不知这两家成了甚么样了。”

    “师父,此次委你去办的便是找到这两家,说服他们重新为我所用!”端木玉看向虞凌逸,正色道。亲眼见识了青玄的身手,他才意识到,以江湖之力,亦可颠覆一个王朝。

    由此看,或许一个顶尖的高手,比十万大军还顶用。

    毕竟,青玄确实凭一己之力做到了十万大华军队都做不到的事。

    “皇上,臣必定竭尽所能,达成此事!”虞凌逸从蒲垫上站起,躬身回道。

    。


………………………………

第二〇〇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一)

    明日一早,梅远尘便要出远门。都城局势叵测,夏承炫不能轻易离开,向西迎柩,自然由他揽了下来。

    一来的武功高,脚程快;二来他是夏牧朝的义子,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明早便走么?”夏承漪头肩倚着床栏,轻声问道。她才醒不久,脑袋仍有些耽梦的昏沉,言语间透出浓浓的倦意,好似一个抱恙多时的痨秧子。

    由梦醒来,更觉一切是如此残缺。若能不醒,她愿不醒。

    梅远尘坐在床沿,眼见佳人如此神伤,心中不禁又疼又怜,伸手握住她一双冰冷的柔荑,轻声回道:“嗯,依礼部的讣文算来,义父的灵柩从天门城出发,现下应当还在阜州,距都城尚有十日的行程。我明早天一亮便往安咸方向赶去,三日后可在浮阳郡的寰州与卫队遇上。而后至都城的一千四百里,便由我扶柩而行,以期义父亡灵稍安,也算我替承炫尽一份孝道。”

    夏承漪低头应了声“嗯”,眼泪絮絮落下。梅远尘忙靠了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轻抚其背,嘴里嘟囔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  。。。

    薛宁的书房很空,书案后面是一副厥国地图,书案前面是一个厥国地形沙盘,此外再无一物。

    数月来,他花大价钱到各地雇请往来厥国的走夫,黄天不负,总算在昨日完成了这个沙盘。今儿起早,他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细细比对地图和沙盘,不时摇着头。

    “穷我一生之力,定要将他端木氏灭个一干二净,以慰爹娘、小弟的在天之灵!”

    有了这份念力,仿似身体也变得不知疲倦,他一个文弱弱的富家子,竟也能风里来雨里去,露宿野餐,与村夫为伍,携草莽同行。

    “厥国之北多山障,其间沟壑零星、丘谷错落,亲涉者寡,而擅绘者无。依着这样一份粗陋的沙盘排兵部署,实在百害无一利!”薛宁越想心越沉,重重呼了一口气,仰天长叹,“我虽力无不尽,脑不息怠,然,事终究难为,前路渺茫。”

    悲从中来,情难自控,“嘭”的一声响后,沙盘塌了一片,原是薛宁气极一脚踢在桌脚上,沙盘受不震,竟倒塌了脸盘大的一块儿。

    看着垮塌不全的沙盘,薛宁又悔又疼,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

    “咚!咚!咚!”

    。。。  。。。

    “咚!咚!咚!”

    。。。  。。。

    “少爷,梅公子来了!”跛足老管家在外面大声唤着。先前他已唤了四遍,皆未听到回音,倒真担心少主人做了傻事。正当他准备破门而入时,却见薛宁揖开了门。

    “祥叔,怎唤道这么大声?可是出了甚么事?”薛宁站在门口,奇问道。越过薛祥看到了他身后那人,脸上不由自主地笑了,“远尘,你今日怎来了?进来罢!”言毕,行出来引梅远尘行了进去。

    突然想起一事,忙回头悄悄谓薛祥道:“祥叔,叫人抬张椅子来。”薛甄死了之后,薛宁虽也

    有爵位在身,却并没在朝堂任官,薛家算是没落了。

    真武观与梅远尘分开后,没几日他领着仆从便南下各地,寻找常年往来厥国的镖师、走夫,月初才回到府上。

    他离开都城的这几月,薛府竟无一访客,未想这时梅远尘上了府来,且被老管家径直引到了书房。

    友人来访竟无茶椅相待,薛宁心里有些开心、有些惭愧,“唉,家道中落,便只远尘还记挂着我。”

    梅远尘可没想那许多,进了书房便杵在沙盘一旁细细端详。“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做成了这个鬼模样。”薛宁行到他身边,苦笑叹道。

    “薛宁,这许久来,你便一直在做这厥国的地图么?”梅远尘一边看,一边问。这沙盘一丈见方,细泥铺设成基,垒小丘示山,置方木做城,以麻绳代路,插枝条为营,事物皆细,显然费了不少心力。只是厥国地界纵横数千里,这一个小小的沙盘又如何能全?

    士子相交,坦诚相待,薛宁正色回道:“嗯,我走了好四个郡十七个州,寻到七个常年在厥国走动的师傅,把他们请来府上花了一个月才做了这个沙盘。”他瞥了瞥被他踢塌的沙盘,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叹气再道,“大华与厥国必有一战,我的余生便为此而活!知己知彼,因地制宜,我必先知晓敌国地形才好做其他的打算。且不说我爷爷、我爹的功劳,便是凭着跟随端夫子学这一年半的军事,一旦两国开战,我去请个五百夫、千夫,想来朝廷还是会允的。”

    永华帝刚登基时,薛宁的爷爷便是正二品的内政参事,而后病逝在参赞学士的位上。在父亲的余荫下,薛甄而立之年便做到了从三品的吏部员外郎,四十岁做到从一品的大司空,算是当世有名的能臣。薛甄死后,永华帝追封他为“五方侯”,薛宁也得以承袭了不世袭的伯爵位。

    大华的爵位有三种,世袭罔替、世袭和不世袭。

    四大异姓王的爵位皆是世袭罔替,只要大华不灭,王位便会一直由世子承袭,永不降级,乃是爵位之中的至尊。

    亲王、郡王等皇室宗亲的爵位则是隔代降一级的世袭爵。而公主、侯爵、公爵等却是不世袭的爵位,只不过,通常承爵之人死后,皇帝会对其子嗣另行赐爵。然,降几级却说不准,便是不赐爵也算不得甚么了。

    其时五位一品大臣一夜被杀,永华帝为安定朝堂才这般大刺大封,薛宁才得以在弱冠之年便承袭了伯爵位。

    “好,一旦边境起了战事,你我比肩并辔,共赴疆场!”梅远尘重重拍着薛宁左肩,正色道。夏牧朝死于叛将赵乾明之手,他无数次对自己说,一定要手刃仇敌,为义父报仇。

    “好,如此最好了!”薛宁大喜,伸出右手,也重重拍在梅远尘左肩。

    二人对视,皆想:能有这样一个志趣相投的同窗好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薛宁,我今日来,一来看你,一来辞别。”梅远尘放下手,轻声谓他道。

    听他这么说,薛宁并不觉奇怪,毕竟梅家的人皆不在都城。只是想着友人才聚便散,心下有

    些不舍,问道:“你要去安咸了么?”

    “嗯。”梅远尘回道。

    “去安咸能陪在你爹娘旁边尽人子孝道,自比甚么都好。”薛宁苦笑道。他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家寡人,最是能体会血脉之亲是很等重要。梅远尘能回双亲膝下,薛宁自替他高兴。

    “我此去倒不是陪我爹娘。”梅远尘脸色黯淡了下来,眼中哀芒渐盛,“你不问外事,或许不知,我义父。。。薨逝了。”

    薛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乃道:“甚。。。甚么?颌王殿下他。。。  。。。”

    。。。  。。。

    从薛府出来后,梅远尘径直去了南国食肆,他在那儿约了公羊颂我。

    “梅公子,公羊世子在摘星阁候着,请随我来。”徐簌功竟候在楼外,远远迎了过来,离着丈余便笑着执手见礼道。

    待两人再行进些,他又轻声安慰道:“梅公子,颌王殿下的事,我也是才听说的,你也节哀顺变罢!”他的神情恳切,声音低沉,倒像是一点假意也没有。

    徐家乃当今武林第一世家,字不甘心盘踞若州一地。徐簌功好不容易攀上了颌王府,想在都城打开局面,没想到夏牧朝便出了这事。他伤心倒不至于,惋惜却是实实在在的有。

    “嗯,有劳徐先生了。”梅远尘兴致不高,勉强笑了笑。

    徐簌功也再不多言,先行在前,引他上了楼。

    酒楼廊道雕镂讲究,窗花贴纸尽皆华彩,梅远尘却无暇多看,径直向摘星阁行去。

    。。。  。。。

    鄞阳城北郊,两骑停驻不前。两骑一黑一灰,皆骠壮浑健,显是千里良驹。

    黑骑上的是个着黑袍的黑脸浓眉汉子,只见他拱手向灰骑上的素服中年男子道:“虞先生,接下来我要走鄞水道去北邺城,你往大华檀口郡需借道冼马国的函边口,走鄞函道最快了。不如我们便在此分别罢。”

    “嗯,端木崇,就此别过,祝君一路顺风!”虞凌逸执手回礼道。

    骑上之人正是虞凌逸及端木玉的心腹之臣端木崇,他们受命办事,同从鄞阳城关出来。青衣老道尚未归案,端木玉自不敢出城相送,是以一早便把二人召进皇宫,赐他们饮了饯行酒。

    “呵呵,在下谢过了。虞先生,我也祝你早日事成回宫!”端木崇朗声笑道。

    北邺城被夏承灿屠戮殆尽,尸体堆积如山,穆丹青早已领着白山郡的驻军过去打理。

    穆丹青的父亲、祖父皆是厥国大将,家风浓厚,养成了他好战勇武的性子。亲睹北邺惨状,端木玉担忧他克制不住,是以钦派端木崇去北邺大营巡狩。端木崇是带着金令去的,紧要关头可以先行拿下穆丹青。

    知晓厥国尚有两大王族后裔隐在大华境内,端木玉便打定主意要让他们重归端木氏,为厥国效力。虞凌逸此去大华,便是带着端木玉的信物去寻亲的。

    二人别过,各自驱骑快行,消失在山路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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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一章 迎柩临行一一别(二)

    大华尊道却不抑佛,是以,道学虽鼎盛亦无碍佛门香火不辍。

    婆罗寺建寺不过两百余年,却出了弘一大师、渡苦禅师及清水禅师三位得道高僧,时下竟能与苦禅寺、流浊寺齐名,并称“大华三大名寺”。寺中的天叶老和尚便是清水禅师的嫡传弟子,亦是当世最负盛名的禅学宗师。

    每月初十、二十、三十,天叶老和尚都会在寺中开坛讲禅,这三日婆罗寺往往香客摩肩,佛徒盈门,已成都城一大盛况。

    “大师,世人皆以你为禅学宗师,可否请大师告知,何为禅?”人群中,一锦衣公子离座起身,执佛礼而问。

    天叶老和尚向那锦衣公子微笑示意,待他回座坐定乃道:“佛渡人脱苦,劝人向善,佛示人以禅,人知佛因禅,人佛因禅能通。参禅能知苦脱苦、能乱中取静、能得无上大智慧。由此,禅即佛思也。”

    “禅即佛思禅即佛思”锦衣公子接连轻念了四五遍,乃爽朗一笑,起身赞道,“大师不愧为佛门泰斗,禅理之精深实在当世无双。晚辈自幼向佛却从不知‘何为禅’,虽历问十一位颇有名望的高僧,亦不得解惑。久闻婆罗寺禅学盛名,晚辈今日来此,便是为此。没想到大师‘禅即佛思’四字竟已释疑,当真令人万分钦佩。”说完,深深鞠了一礼。礼毕,径直翻身跃出了人群,笑着飘然离去。

    “若州徐家的人?”坐在坛下的一个英气女子皱眉嘀咕着。

    “云姐姐,你说甚么?”坐在她左边的粉衣少女依稀听到声音,茫然问道,“甚么徐家啊?”

    云晓濛斜睇她一眼,轻斥道:“不好好听天叶大师讲禅,瞎听过说甚么!”易倾心挽住云晓濛左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再多问。

    湛明、湛为二人并行离开了长生殿。今是三十,湛为道人一早便上了真武观来,正好同湛明一起给祖师爷上柱香。

    “厥国皇帝的事,想来师兄也听说了罢?”湛为一边行着,一边侧首问道。

    “此事可说天下皆知了,我自然也早得了消息。”湛明缓下脚步,行出几步干脆停了下来,正色谓湛为道,“此事定是师父所为。普天之下能有这般身手的,决计找不出第二人了。”言及此,他脸色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顿了好半晌才道,“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样了?按理说,这都大半个月了,师父早该回来了才对。”

    湛为却没有丝毫忧色,笑着道:“师兄多虑了。以师父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传来消息都说师父从皇宫出来了,厥国人翻遍了鄞阳城也没能找到,那还担心个甚么?师父现下还没回来,想是趁着出观,游历山水去了。太师父不也如此么?”

    “嗯。”湛明沉声应了句,脸色仍是有些凝重。

    见湛明似乎并未听进自己那一番话,湛为又道:“况我今早卜了一卦,似乎有师父回观之兆。”他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十分肯定。

    “哦,真是如此便好了!师父下山前突然须发尽白,我总有些放心不下。唉,早知道师父是去刺杀厥国皇帝,我说甚么也该同去的。”湛明皱眉叹道。他记事起便跟在青玄身边,不仅视其为师,亦视其为父,一日未见其回观,他便一日心不得安。

    “师兄,厥国皇宫哪里是想闯便能闯的?你我武功虽不弱,却也帮不上甚么忙。”湛为劝慰道,“我尽早所卜乃是上离下乾的‘大有’卦象,当做‘万物所归’之解。想来想去,当是门人归门的意头,那可不是寓指师父回观么?”

    “但愿如此!”湛明顿觉轻松了许多,捋须赞叹道。

    “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老和尚闭目捻珠,缓缓诵道,“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如佛所说。汝今即时,亦生亦老亦灭。若以无生得受记者,无生即是正位,于正位中,亦无受记。若以如生得受记者,如无有生;若以如灭得受记者,如无有灭。一切众生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

    巳时二刻,《维摩诘经》已讲完菩萨品第四,今日授佛已毕,坛下众佛徒拜谒再三乃离座而去。云晓濛拉着易倾心一路直奔天叶老和尚的禅房去了。

    为便宜讲禅,天叶老和尚的禅房离着法坛不过十余丈远,百步则至。

    “大师,晚辈又来讨茶喝了。”见老和尚行了过来,云晓濛双手合十,朗声笑道。天叶和妄无月是多年老友,云晓濛自幼跟在师祖身边,与天叶与见过不下百次,这时倒半点也不拘束。

    云晓濛奉征召令来都城,在御风分号安定下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来婆罗寺拜访天叶。妄无月虽已故去,她与天叶老和尚的情分却并未因此生疏。

    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不留女客,然,天叶老和尚已耄耋之年,又是天下广闻的高僧,自不囿于这些戒律条文。适才讲禅时,天叶已看到云晓濛隐在人群中,这时见她领着一芳华少女候在此处,也不惊奇,推开房门行了进去,再笑谓二人道:“晓濛、女施主,进来罢!”

    盐、米、茶、丝、瓷乃大华最重要的五大商货,其中,茶居第三。婆罗寺的禅茶原也算不得甚么极品,然寺中有口老泉,以老泉水泡禅茶,却别有一番风味,云晓濛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三人刚坐定,便有一小和尚奉了茶壶进来,将杯盏添满后又悄然退了下去。

    “大师,你这茶真好喝,我得了空还要来的。”云晓濛嘬了一口茶,顿觉热气解了大半,倒有些心旷神怡之感,不由叹道。

    天叶修行多年,虽早已习惯清寂寡淡,然,每次云晓濛来访,他的心中都会生出一波涟漪。

    “我以为你做了宫主后,性子会端正些,没想到还和幼时一般跳脱活泛,好的很啊!”老和尚呵呵笑道,“声名权势皆外物,能不为其所累,也是难能可贵。”

    见座上的易倾心并不去喝茶,神情有些忸怩不安,天叶老和尚会心笑了笑,谓云晓濛道:“你今日带这位小姑娘来此,总不是来喝茶罢。”

    云晓濛侧首看了看易倾心,见她正低着头,轻轻推了她臂膀,见她只摇了摇身子抗议,却并未抬首,笑骂道:“平日里的胡蛮劲儿哪去了?”见她还是不应,乃谓天叶道,“这小妮子为情所困,盼得解脱,还请大师成全。”

    自御风分号一别,她与梅远尘便再没见过。十几日前,镖局的人打探到,他竟与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易倾心更是心伤难抑,终日面愁神哀,仿似丢了魂儿一般。

    云晓濛看在眼里,心里甚是着急,左右劝说也不见好转,想到天叶老和尚向能劝人脱苦,便带她来了此处,或许困惑得解也说不定。

    天叶呵呵一笑,有意无意地对易倾心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易倾心虽低着头,却一直凝神在听,“‘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话倒一点不假。这些日,我神思不定,时常担忧受怕。他已与他人有了婚约,我还能怎的?我与他缘浅,终究不可期。”

    她正暗忖着,又听天叶念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则万物皆不动;心不变,则万物皆不变。世所谓情爱者,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罢了。耽于求不得之苦,唯心造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出了婆罗寺,二女蹬鞍上骑,一路向西缓行。

    “倾心,天叶大师的偈语,你是懂了没懂?怎一路也不说话?”行出四五里,云晓濛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所求者,不过是心念化物;我所不得者,亦不过心造自苦。由此既忧且怖,何苦来哉!”易倾心大声回道。言毕,扬鞭策马,恣意大笑快行而去。

    云晓濛总算已听明白,笑着驱骑追了前去。

    艳阳当空而不燥,微风拂面已有秋意,二女策马狂奔,为这城郊景致更添几分秀色,几分灵动。

    进了镖门,勒缰下马,把鞭往镖师身上一丢,易倾心也不去管身后的云晓濛,自顾笑着向厅内行去。“爷爷,我要回青州!”还未到厅上,便在外喊着。

    “倾心,这么大声成个甚么样子?家里有客呢!”易麒麟的斥声从厅上传来,语气透着中三分愠意,七分欣喜。虽不知孙女的心思,但她整日不乐,他却是看得清楚,从她适才的话语中,显然兴致颇高,与前些日全然不同。

    “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梅远尘离座,执礼问道。

    此间厅上的来客正是梅远尘。

    御风镖局的总堂在安咸青州,梅思源上任安咸郡盐运政司官后诸事难为,易家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且沙陀大军进犯安咸时,若不是易布衣赶到黎民王府搬来煌州的三万铁甲兵,只怕宿州早已城破人亡。

    于公于私,梅远尘都对易家的人万分感激,此次离开都城,自该来此道一声别。

    易倾心才跨进门槛便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易姑娘,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一时竟有些愣住了,好几个呼吸才缓过神来,微微躬身回礼道:“梅公子,客气了。”

    她此时又惊又喜,既羞且愧,憋得粉脸通红,只得埋着头避开梅远尘的眼光。

    实则,梅远尘只不过寻常问礼罢了,余光看了她一眼,待她回了礼则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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