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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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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安氏族中流传的旧志写的却是,他们的先祖因勤劳、智慧慢慢同化了乾水寨的人。事实却是,乾水寨的人见钱眼开想来个谋财害命,不想却被反杀了。然,先祖将人家一镇子杀光,倒也有些过于狠绝了。
这桩秘辛,安乌俞自然不打算将它公诸于众,毕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
接着,第三封。。。 。。。
第四封。。。 。。。
第五封。。。 。。。
“如何?”
见他已看完那五封旧信,神情肃穆,虞凌逸开口询道。
跨过岁月,始见沧桑。
这五封信所载不过是安家历经万难的几个缩影,于三百多年后的今日往回看,更觉祖宗守业艰难。
然,便是在如此困苦的时局中,先祖们仍是一心想着要带族人、旧部去投鄞阳城,可见事主之心何其强烈。
安乌俞思绪澎拜,双眼浑浊,慢慢把五封信收好,放在书案上,在跪拜在地,行了三叩之礼,礼毕起身乃谓虞凌逸道:“虞先生,这五封信是先祖之物,望能赐还!”
“那是自然!”虞凌逸轻笑道,“主君已吩咐,见到巨鹿后人,便物归原主。”
安乌俞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犹豫。
从这些信,以及安家历来的祖训看,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却拒。只是,一旦踏出了这第一步便再没有回头路,这是安家及摘星阁历来最重要的一个抉择,事关安氏全族数千人,他必须考虑周全。
“其他族人会怎么想?”
安家是所有安姓人的安家,不是他一个人的,而知晓这桩惊天秘辛的,整个安家仅他一人。
身居高位,顾虑也就多了,虞凌逸自然理会得,是以也不催促,接着说道:“我还有第二样信物!”
………………………………
第二二九章 灯盏总有油尽时
见端王愿意坐下来与自己二人细谈,悬心、悬宁皆脸露欣慰之色,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虽在辇厢中小憩了片刻,端王却更觉肢体疲累,胸口也生出了一股痞闷之气,总觉头重脚轻,浑浑淘淘的。
饶是如此,听了悬宁和尚的话,他仍强撑着身体,行在前引二人往偏厅行去。
才迈出几步,便眼前一花,斜斜倒了下去。
“王爷!”老管家惊出了一声冷汗,颤声喊道。想去扶住他,双腿却如被灌了铅一般,不由得使唤。
之间一道虚影掠过,悬宁老和尚已出现在端王身边,搀起了他的臂膀。
。。。 。。。
先前虞凌逸已说过,他此行带来了两样信物,其中第一样已给到安乌俞,乃是安氏先祖写给端木皇室的密信。
端木玉把这五封信交给他时,没有说他可以看,虞凌逸也就没看过,是以并不知晓其间写的甚么。
然,从安乌俞的神情及前后态度转变,虞凌逸知道,这第一样信物已让安乌俞下了八成的决心了。
这第二样信物,是端木玉写给巨鹿王后人的亲笔信,虞凌逸已从头至尾看过。
“呼!”
虞凌逸把封包掷向了安乌俞,“这第二样信物,便是我厥国英宗皇帝给你的亲笔信!”
安乌俞接住了封包,听是端木玉写给自己的信,心中颇有异样之感。乃撕开了外封,取出了信笺。
信封正中是:巨鹿后人启。
信封左下是:端木玉亲笔。
虽只十二字,行迹间却仍却透出一股凌厉、苍劲之气。见字如见人,不觉间,安乌俞竟已心生出一丝拜服。
。。。 。。。
将端王扶到床上躺下后,悬心行了出房门。
外面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个额眉紧锁,神情焦虑,见悬心行出来,一时都围了过去。
“大师,我父王怎样了?”问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形容威严,颇有几分端王的模样。
悬心此刻也是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
苦禅寺的中坚乃是法字辈的大和尚,方丈及各大堂院的首座皆是法字辈。
悬字辈的本来仅剩三人,悬心六十九岁年纪最轻,悬月八十二岁居中,悬宁九十三最长。三个在寺中的地位,犹高于方丈法相。
没想到五月中,悬月领着八名法字辈、真字辈的徒子徒孙赴朝廷的征召后,居然全军覆没,被杀害在了屏州坪上原。
法相和尚拿到司空府发来的讣文后,几乎不敢相信。只是,讣文中只言颐王在屏州坪上原遭遇暗杀,四百护卫皆殁,苦禅寺一众僧人也在此役中尽亡。至于其中来龙去脉,却是语焉不详。
官文如此敷衍,苦禅寺众僧自不肯善罢甘休。法相据实禀明此事后,寺中仅余的这两个悬字辈老和尚便决意亲自下山去找朝廷讨要说法了。
出家人修禅,原本并不执著于生死。然,二人与悬月皆有五、六十年的情分,得知他不明惨死,还是起了嗔念。
一路上,二人早已商定,到了都城便直去找此次征召事宜的主理之人。
刚入端王府,王府管家便推说端王不在,教二人不禁生疑,还道是主家随意寻了个避客的由头。然,府上对二人招待也算周到,一时他们也就不多说了。
不想,从早间候到夜深,一直未见端王来见自己二人,每次去问,管家便答“王爷在忙”。
应二人所求,管家把他们的寝居安排在了马房旁边的小院。
适才,麒麟辇行过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二人听了动静料想该是端王回来了,便及时起身赶了过来,正见他朝正院方向行去,才有了适才的一幕。
看着这一屋子急切的眼神,悬心也颇不好受,沉声回道:“端王疲累过度,精元几乎耗竭,甚是不妙。”
“哗!”
厅上瞬时骚动起来了。
他们知道端王于这座王府意味着甚么。
他们也知道端王于这个危急的朝廷意味着甚么。
没有端王,端王府、甚至整个大华国,或许便要崩塌了。
“嘭!”
夏牧舟突然双膝跪下,伏首泣道:“请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下我父王!”
悬心一愣,不知该如何答他。
“大限本由天,原不该惧死。只是,如今大华局势危急,家国存亡悬于一线,我父王他,万万死不得!”夏牧舟颤声泣道。
谁能想到,偌大的一个王朝,最后居然要靠这个年近古稀的老者苦苦支撑?
很多人都在想,究竟发生了多少恶事,才致使大华到了今时今日的处境?
皇帝病重、三位权重亲王薨逝、六个一品大臣(原本五个,加上后面的芮如闵)被杀。。。 。。。
先是岱郡海灾,接着是与沙陀的宿州之战,然后屏州水坝决堤,庇南哨所哗变。。。 。。。
民间也早就传出了“夏家气数已尽,大华将亡”的流言。
到底是怎么了?
“我父王,万万不能死!请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他不死!”夏牧舟颤声乞求道。
“嘭!嘭!嘭!”
“ 。。。 。。。 ”
一息之间厅上五、六十人尽皆跪拜在地。
悬心懵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二人原是来此讨要说法的,这时却被端王府一家当成了救世主。
端王的身体很不好,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端王还有救吗?
有。
自己想救他吗?
想。
自己能救他吗?
不能。
精元耗尽,只能给他续精元,食补、药补,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最好的精元便是纯正的内气,越纯正越好。
悬心虽有四十几年的洗髓经内力,却仍未达到能给端王续命的地步。
他不能,但他知道此间有一人能。
。。。 。。。
端木玉亲笔信,写了两封,一封给耒阳王的后人,一封给巨鹿王的后人。
安乌俞一字一字看完,喃喃叹道:“重要等来这一日了。”
PS:特别感谢——贾宝玉怒斩史湘云(一直觉得这个昵称有点吓人)
老梅码字状态时好时坏,这些天“贾宝玉怒斩史湘云”给老梅指正了很多错漏。
本来早就想个特别感谢的,一直记不住,发章才想起。
欢迎继续指正,共同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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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〇章 既见险焉能不救
喂好雪鸷,徐簌野又让它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总算透了蒙蒙亮,一人一马便往回赶了。
回去路上,徐簌野心血来潮,竟想和雪鸷马比一比脚力。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便再按捺不住,行进中,他突然勒缰下马,走到雪鸷面前,抱着它的头,看着它的眼,低声轻语了几句。没想到它,仰天嘶吼几声,拔足就奔。
所谓良驹,不仅脚力快,还得通人性,知人心,雪鸷不愧为马中至品。
见此状,徐簌野放肆大笑,望着绝尘处呵呵叹道:“有良驹如此,纵是人间绝色也不换!”
感慨毕,乃鼓起一身内力,踩着徐家的“逐风步”追了上去。
都说老马识途,这匹雪鸷虽不年长,却天生好记性,脱缰之后便一直溯着来路狂奔。
雪鸷本就先行了近两百丈,那可是大大的先机。徐簌野动身后哪里还敢有所保留?使上了十成的内力催动轻功步法在后追赶。
十里过后,人马已呈齐头并进之势。
身为王者,雪鸷安肯落于人后?马首一沉,脚下的步子瞬时又大了几分,很快便与徐簌野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 。。。
回到都城后,徐簌野并未径直赶往摘星阁的分堂。
客栈临别,他已答应梅远尘跑一趟颌王府,向夏承炫说明此间缘由,迎柩之事也得另作安排。
此行欲求得偿,徐簌野心间畅快,自也乐得捎这几句话,骑着雪鸷直往颌王府去。
听说徐家的人造访,夏承炫还以为是徐簌功来了。他正与杜翀商议府上护卫百夫的人选,本来是不想见客的,又记起之前徐簌功帮颌王府抓住了欲掳劫夏承漪的亡命刀客,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偏厅,就当做是还个人情。
到偏厅一看,乃见一白衣高挑的青年负手背立,虽不见形容,却看得出此人绝非徐簌功。
徐簌野正看着厅上一副名为《虎不啸》的丹青,虽听了脚步知主家将至,却仍未转身,直至把这幅画细细赏完。
“客人久候了!”夏承炫行上前,勉强笑道。
见来客只顾看墙上的挂画,甚至自己来了都不知道,夏承炫却不着恼,反而心里有些欣慰,那幅《虎不啸》乃是夏牧朝的亲笔墨宝。
“世子,见谅!在下徐簌野。”徐簌野回过身,躬身执礼道,“此画传神,竟看得入迷了,望勿怪才好。”
夏承炫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客位,笑道:“徐公子,请坐。”
“在下来此,只是捎几句话,说完便走,不敢多叨扰。”徐簌野回道。他知颌王府在忙夏牧朝的丧仪,上下皆繁碌,自己不宜久留。
捎话?
“哦?如此,有劳了!”夏承炫甚感讶异,回了一礼。
徐簌野正色谓他道:“在下从一个朋友那里打探到,赟王府派了近百死士高手去了安咸锦州,欲对梅家不利。昨夜我在城郊客栈见了梅公子,把这消息告诉了他。得知此事了,他心急如焚,摸着黑便赶往浮阳郡了。临行他托我转告世子,扶柩之事,他只怕无法分身去办,叫你另派他人。”
“赟王府?”夏承炫脸色铁青,双拳握得嘎嘎响。
他已派人盯死了刚入都城的那数百向阳黑骑,没想到夏牧炎竟还派人去了锦州。
近年年景不丰,五谷不足,百姓果腹尚且不易,朝廷的税银就更难收了。盲山、阜州几大盐场,出盐既多品格也高,眼下已成了大华的钱袋子。
这便是为何端王明知有梅思源出马,上河郡疫病一定可以得到控制,却仍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调他过去。
安咸盐运政司如此紧要的衙门,防卫自然尤其森严。除了按编的三百余政司衙役,尚有永华帝特遣了五十人神哨营、真武观的一众道士及云家父子等梅府家臣,比之先前的大将军府犹有过之。
虽有这样的防备,夏承炫仍觉得不保险,惊得心乱如麻。赟王府的实力深不可测,何况还有盐帮、九殿。
“如何是好?”
于朝廷、于颌王府、于个人,夏承炫都很怕梅思源出甚么闪失。
“多谢徐公子远来报信,承炫感激不尽!”夏承炫一脸感激道。
徐簌野爽朗一笑,回道:“举手之劳。就此告辞。”
“承炫有事在身,恕不能远送。”
“世子客气了,留步!”言毕,飘然离去。
送走了徐簌野,夏承炫回到了书房中,杜翀还在那里候着。
见少主一脸沉郁,杜仲询道:“世子,可又生出了甚么为难之事?”
亲历了近两月的这些恶事,杜翀已知大华正值多事之秋,接下来发生甚么事,他也再不会觉得奇怪了。
“夏牧炎派了一队人去锦州。”夏承炫沉声应道。
梅家不能出事,颌王府更不能出事。从夏牧炎对付端王来看,很明显,他已经走到了夺位的最后一程。要应付他,夏承炫手上的人手已是不足,想要派人去锦州,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关键无人可派。
杜翀听了也是一怔。梅思源是颌王府品阶最高的附臣,梅家也是他们对抗赟王府的一大助力,梅家有难便是颌王府有难。
权衡再三,夏承炫终于咬牙谓杜翀道“你马上去召集百微堂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在赟王府的人之前赶到锦州!”
“世子,三思啊!”杜翀大惊,劝道。
夏承炫何尝不知这个时候把百微堂调出都城是件极危险的事,然,要他知道消息而见死不救又实在做不到,听杜翀来劝,心中烦躁,冷声斥道:“我心中有数,快去办!”
当年,端王本来是最有可能继位的皇子。然,先帝病危时,庆王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把府上的精锐引出近半,最后派人杀上端王府,几乎把端王杀死。
端王虽侥幸未死,却落得个终生残疾,与皇位无缘。
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局中之人往往越行粗暴之法。很多时候,越是粗暴的方法越是凑效。当年,如果庆王的人把事办成,便没有后来端王推华王上位的事了。
成败仅在于一线之间。
………………………………
第二三一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一)
“信已看毕,你以为如何?”
见安乌俞捧着信,良久不语,虞凌逸开腔问道。
信上所写,他皆已看过。在他想来,此事全无犹疑,何至于这般久虑。
“安家自然再无甚么疑问,只是,此事还涉及陈家,我无法替他们做决定。”安乌俞有些为难道。
木氏,也就是端木氏,后来分成了两姓,一个是安,一个是陈。巨鹿王的原名叫端木承安。
因此,陈姓也是巨鹿王的后人。端木玉并没有想到此节,是以,写给巨鹿王后人的信只有这一封。
陈家?
虞凌逸这才想起,巨鹿王的后裔有两姓,只是他知道端木玉要的巨鹿后人是能为其所用的人,是能搅动大华江湖的人,可不是寻常巷道里叫卖的摊夫、走卒。
“陈家?”虞凌逸怔怔念道,“陈家不是没落了么?我看过乾水城的籍册,陈姓不过四五百户罢。”
安乌俞摇了摇头,笑道:“虞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边指着虞凌逸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虞凌逸也来了兴致,把椅子摆好坐定,言道:“愿闻其详。”
“陈家并没有没落。于厥国的北征大业,陈家甚至比安家还更重要。”安乌俞正色道。
“哦?”虞凌逸大惊,喜道,“陈家是哪个大门派?”
得安家,再得一个不弱于安家的陈家,实在是意外之喜,虞凌逸禁不住喜笑颜开了。
“呵呵,徐家不是江湖门派。”安乌俞摇头笑道。
虞凌逸有些失望,又问道:“不是江湖门派啊,难道是大华哪位重臣?”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思又活泛开了。若陈家出了几位权重大臣,于搅乱大华朝纲自然是有大用的。
“陈家也不从仕。”安乌俞淡淡回道。
见虞凌逸脸露失望之色,他乃话锋一转,正色道:“陈家富甲天下,他们的家业乃是通兑钱庄!”
通兑钱庄!
天下谁不知道通兑钱庄?
稍微大一点的州府,很少会没有通兑钱庄。
金兑银、金兑玉、金银兑铜圆、铜圆兑金银、金银换钞纸、钞纸兑金银、散银兑官银、官银换散银。。。 。。。
既做朝廷的买卖,也做平头百姓的买卖。。。 。。。
不仅遍及大华各郡州,连厥国、沙陀、冼马几国也有不少分号。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这通兑钱庄的东家是谁,没想到居然是陈家!
巨鹿王的后人,陈家。
“嘭!”虞凌逸一掌拍下,几乎要把二人中间的书案拍散了,“好极了!”
“好极了!妙极了!”虞凌逸接连大呼道。实在是喜不自胜,情难自禁。
厥国十年前便开始备战,蓄马、养兵皆有所成,目前可谓是兵强马壮,之所以迟迟未战,一方面是大华局势没到最坏的地步,更为紧要的是军费未足,粮草未够。
一旦两军开战,决定战果的常常是军需供给,而不是战力差距。
军费够,则士兵皆能穿铠,战马皆配好鞍,刀枪利而箭矢足。
军费够,则可八人置一釜,三餐能饱,战时有肉。
军费够,则无论高低,兵卒皆可宿营而不露宿,行有角靴,冬能裹眠。
军费够,则将兵伤能得治,病能得养,战死优抚厚恤,遗老遗孤皆能有依。
那是二人斗酒时,胥潜梦对虞凌逸说的。
记得那一日,胥潜梦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最后伏案痛哭。
他二人酒量相当,斗酒十余年从未分胜负,这是胥潜梦第一次输给自己。
厥国之难,在于贫,国贫、民贫、地贫。
南疆之地,多石、多沙而少泥,土层薄而瘠,物产自然不丰。
三百多年前,端木氏先祖败退至此后,甚至夏汝仁都不愿意派兵追过去。
也正是因为厥国的地贫,端木氏才恋恋不忘,想要回归故土。
大华的民生艰难是人祸,各种各样的人祸。厥国的民生艰难却是天时之与,虽尽人事,犹有不能为。
胥潜梦、端木恪之才不可谓不高,然,穷其十年之力也未能筹集足战一年的军费。
“陈家的当家人在哪?”虞凌逸急问道。
如安乌俞所言,于厥国北征大业,陈家的确比安家更重要。
“陈家在樊西郡郡府所在的竺州,此去约四六百里。”安乌俞回道,“今日已是来不及,明一早,我便带你去竺州找陈近北。”
“陈近北?”虞凌逸有些不明,问道。
安乌俞解释道:“陈家的管事人是陈近北。”
“哦,明白了。”虞凌逸了然点头,又笑着问,“你们应当很熟路罢?”
同为端木氏后人,没有不相亲近的道理。
“呵呵,这些年,我几乎见两个客人,一个是陈进北,一个是徐啸钰。”安乌俞抚须笑道。
若不是迎客人说了虞凌逸的武功,他今日也不会想见客。好在祖宗保佑,总算没有错失这个天赐机宜。
“徐啸钰?”虞凌逸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想起了一个人,乃问道,“他和徐啸衣是甚么关系?”
他自然知道,大华高手里面有一个徐啸衣,仅次于悬月和易麒麟排在第三。虽未听过江湖上有徐啸钰这么个人,然,仅从名字便能猜到此人与徐啸衣定然有关联。
安乌俞正色回道:“世人都知道徐家第一高手是徐啸衣,而当家人却是他的二哥徐啸石。”他顿了顿,看着虞凌逸笑道,“但很少有人知道,徐家真正管事的人是他们的大哥——徐啸钰。”
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湖上的老人或许知道,徐家三兄弟,徐啸钰年纪比两个弟弟大很多,不到四十岁便名扬天下了。只是,他却好像忽然间过起了隐世生活,已有三十不问世事,江湖上自然就没甚么人记得他了。甚至,很多人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没想到,这个隐世三十年不出的徐啸钰竟是徐家真正的掌舵人!
正当虞凌逸思绪乱飞,安乌俞又说了另一句把他吓一跳的话:“此外,我猜这个徐家便是你要找的耒阳王后人。”
………………………………
第二三二章 二王后人三大家(二)
听安乌俞说完这话,虞凌逸不觉瞪大了眼睛,问道,“哦?安阁主何以言此?”
他心里想着,“依皇上所说,当时的巨鹿王由竹兰郡的蹇州逃到了樊西郡的乾水城,而耒阳王则是从下河郡的汉州躲到了檀口郡的稔州。我既在乾水城找到了巨鹿王的后人,那便说明皇上得到的信报是真的,耒阳王的后人虽也姓徐,却是在稔州而不是若州。怎安乌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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