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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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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也不清楚,看了先祖的信才敢这么猜。”安乌俞正色道,“安、陈两家一脉相承同宗同源,这是两家族谱里都写着的。然,安、陈两家却又都历来跟徐家交好,这绝非偶然。”

    见虞凌逸面有疑色,他又道:“二十一年前,安家有一个天分极高的少年剑客,游历到若州时被人杀了。后来,摘星阁查到了凶手竟是徐家的人。要知道,那个被杀的剑客乃是我二伯最喜爱的幼子,安家断无罢休的道理,可结果却是,二伯生生忍了下来,甚至都没去找过徐家。当时族里的人都怎么也想不通,都以为二伯年老怕事,不敢招惹徐家。”

    “竟有这事!”虞凌逸也是甚感诧异。

    安乌俞点了点头,接着道:“说二伯年老怕事,纯属无稽之谈。以二伯当时的武功,徐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且摘星阁实力如何,我最清楚了,更不存在安家不敢徐家的说法。”

    虞凌逸对两家自然有些了解,且安乌俞既敢这么讲,说明安家的实力就算不如徐家也相去不远,乃道,“不错。”

    “二娘气不过,自绝(*)经脉而死,一时间整个族里风言风语的。”安乌俞脸露不忍之色,轻声道,“没多久,二伯就病重了。临死他还千叮咛万叮嘱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安、徐两家的和气。还说是祖上传下的话,陈、安、徐三家要亲如一家。”

    顿了数息,他又说道:“更令人不解的是后面发生的事。”不待虞凌逸开口问,安乌俞接住道,“二伯没多久就去了。在他头七那天,徐啸钰竟带来了一颗人头。”

    “人头?”虞凌逸皱眉问道,“是杀害那个少年剑客的凶手?”

    “不错。”安乌俞答道,“原来,徐啸钰也一直在查那事,后来查出凶手竟是徐家一个地位很高的门客。最后,他不顾一众人的求情,一剑把门客杀了,割下头,带到我二伯二娘的坟前。”

    听及此,虞凌逸已有所了然,一直微微颔首。

    “直到适才看了三封旧信。”安乌俞叹道,“原来先祖巨鹿王与耒阳王乃是一母所生的胞弟,在乾水城改姓隐名后,先祖曾多次派人去汉州打听胞弟下落,只是当时并没有找到。想来,两家相认应当是后面的事了。”

    。。。 。。。

    赟王府中,何复开一路快行。

    “王爷!有好消息!”一见夏牧炎,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牧炎正抄写经书,听出何复开言语间透出的乐呵,竟也有些受了感染,抬头瞥了他一眼,笑道:“甚么好消息?能把你乐成这样。”

    “王爷应该猜得到。”何复开卖起了关子。

    大华政局已呈一家独大之势,赟王府的敌人虽有不少,但真正有威胁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端木氏、一个是端王府。

    眼下能让何复开这么笑逐颜开的事,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两家中有哪家出事了。

    端木氏根基稳固,自不可能出甚么岔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端王府了。

    夏牧炎微微皱着眉,轻笑道:“总不会是端王府来了消息罢?”

    他蛰伏多年,早已在各府各家布了眼线,一些大的动静,还是瞒不过这些眼线的。

    “宫里传来消息,至午时三刻端王还没有入宫,我正觉得奇怪,刚刚我们的人送来信报,今日一早,端王回府后便病倒了,府上所有的眷属都守在了他门外。听两个老和尚说,只怕是不行了。”何复开越说越喜,嘴角扬起的幅度也越来越高。

    “的确是好消息!”夏牧炎忍不住赞道,脸上也挂着盈盈笑意。好像想起甚么,略微一思索,问道,“两个老和尚?那是甚么人?”

    “苦禅寺的和尚。”何复开早已经理清了头绪,回道,“是来替悬月老和尚讨说法的。听说端王病倒,就是那两个老和尚给气的。”

    听是这个缘由,夏牧炎也就了然了,再不问甚么,低下头继续抄写经书。

    约莫过了一刻钟,想是经书抄完了。

    只见他收了笔砚,理好了案台,轻声问道:“张遂光还在凌城斋?”

    何复开想了想,答道:“我们的人没法潜到里面去,但四周都已经盯死了,没见他出来。”

    “盐帮。。。 。。。九殿。。。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啊!”夏牧炎微微努着眉,抿着嘴,像是在权衡甚么。

    何复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靠近了些,问道:“王爷,要动手吗?”

    。。。 。。。

    徐簌野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喜乐,不仅让张遂光、易麒麟、云晓濛这三人都答允了去若州参加徐家牵头的武林大会,还和一个武功极高的少年高手过了几十招,最令他开心的是这匹雪鸷。

    才借了一日,他便觉得那匹雪鸷已是自己的知心好友。

    然,想到这马是自己借的,一会儿就要换回去,他的心里就堵得慌。颌王府忘摘星阁分堂的路上,他便一直在想,“总得像个甚么由头让他把这雪鸷让给我才好。”

    法子还没想好,安如庆的小院便到了。

    “事情办妥了?”徐簌野还没进院子,便听里面传来了安如庆的声音。

    往常倒也不觉得,这会儿他竟觉乌鸦的叫声都比那好听,心里忍不住骂了几句,“安如庆王八蛋,骗我妹妹嫁给你,还来抢我的马!”全然忘了是这个“王八蛋”小舅子火急火燎送来摘星阁劫来的密信,才助自己办成了此行要事。

    徐簌野走进院子,也不理会正在练剑的安如庆,径直行到凉亭坐下。见那里放着些果脯、糕饼,拿起来便吃。忙了这一日夜,他早已饿极了。

    将餐盘吃得见了底,他乃从凉亭走出,行到安如庆对面,笑道:“我来跟你做一笔买卖!”


………………………………

第二三三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一)

    庇南哨所旌旗鼓动,马皆上鞍,兵皆执枪,枕戈以待旦。

    然,从每个梭巡的执勤兵脸上,都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疲惫。备战已半月,他们日息三个时辰,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

    自北邺屠城而返,夏承灿便下令边境戒严,庇南哨所整军备战。朝廷一日未下旨另派主将,夏承炫便一日行庇南主将之权。

    一来,他是当今皇上的嫡孙,贽王既薨,他依制很快便会承袭郡王的爵位,身份尊贵非常。

    二来,他已从夏牧阳处接管了白衣军的金令,先前朝廷下过通文,庇南百官应其便宜。

    再者,哗变之后,庇南哨所千夫以上的将佐非死即撤,所有位缺皆已由贽王派的人补上。

    因着这些缘由,夏承灿虽犯下大错,郡中文武却无人敢有半句违逆,他要钱便设法筹钱,他要粮便竭力集粮。

    “这可是个狠辣的主儿,万万不能触了他的霉头。”想起他在北邺所为,庇南百官皆忍不住悄悄吞唾沫,做如是想,“二十万几人都敢杀,我算哪根葱?”

    北邺屠城的消息传开后,朝野、市井一片哗然。倒不是觉得夏承灿多么十恶不赦,而是难以相信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皇家子弟,竟敢亲率大军夜袭敌城,还。。。 。。。杀了二十几万人!

    这是何等的果敢、霸决!

    事后这半月,夏承灿也一直在想,“屠戮北邺,我做错了么?”

    错,自然是错了。

    “端夫子授领兵之道,首戒便是枉杀无辜。害我父王的乃是厥国将兵。”

    那后悔么?

    “男子汉,便是行恶也要光明磊落。错既铸成,便无怨无悔,但求有来生、来生还有来生,生生世世为北邺人做牛做马,以偿我今世冤债。”夏承灿每每在心间想。

    原以为厥国得知屠城之事后,定会举兵北上,是以,回到大军回营后,夏承灿便下令全军戒严备战,没想到三万余人等了十几日,犹未见到半个敌兵。

    “端木玉在想甚么?”

    夏承灿一时想不通。

    便在他搓须琢磨中,亲兵行了上来,躬身报道:“世子,都城来了急信。”

    信?

    想起父王遇害的缘由便是三封信,夏承灿气得双拳握得发紫,双目睁得赤红。

    亲兵躬着身,低着头,双手捧信,虽看不清他形容,也已感觉到了不妙,正暗暗叫苦。

    不想这时双手一轻,信被取走。是的,夏承灿把信取走的瞬间,亲兵觉得双手甚至全身都陡然一轻。

    信封正中是:承灿亲启。

    这个字迹,夏承灿并不熟悉,倒有些好奇了,乃去了火漆,取出信张。

    信上仅有两行字:

    都城局危,赟王府质略诩础D阄医载撗穑瑘D報便在此時。

    盼兄即刻北上,合力勠伲

    信末勘名为:承炫。

    “竟是夏承炫?”

    。。。 。。。

    端王未入宫理政的消息,很快便在都城传开了,继而,他病重堪虞之事也广为各家所知。

    永华帝正在卧病中,宫里已传出他命在旦夕的消息,现今,摄政的端王也已倒下,朝中已无主事之人,如此危局,百年未见。

    一处暗室中,数人围坐,烛光如萤,照不清其脸面。

    “你们怎么看?”一人开腔问道。

    一时诸人交头接耳,轻声论议。

    “皇上、端王皆已年迈,此次。。。 。。。”顿了顿,再道,“赟王殿下乃是唯一的嫡皇子,这拥立新主可是个不小的功劳啊,各位!”

    “何大人所言有理。”

    “不错!”

    “眼下朝局困顿如此,若赟王殿下统御群臣,定能扭转乾坤!”

    “正是如此。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大华不能一日无君。历来新主登基,都会重赏首拥之人,不如。。。 。。。?”

    “这个。。。 。。。端王毕竟还没死啊?”

    “此次,苦禅寺的高僧已经说了,他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

    “不等再等等?端王咽气了,我们便拥立赟王殿下为新君?”

    “就是,如此甚好!”

    “嗯,这般便稳妥了。”

    “那便说定了,我们都在这上面签名,托人送到赟王府,让赟王殿下早做准备!”

    。。。 。。。

    四大异姓王浅世子质居都城,朝廷自然不会慢待。不仅日常用度充裕,还有敕建的行辕府宅,门口还挂着夏汝仁的亲笔御批,便是历朝皇帝驾临,也得下辇步行。

    今日,难得四大异姓王世子齐聚公羊王府行辕。

    厅上坐了五人,除了四位世子,还有楚南将军的公子欧潇潇。

    “颂我,你以为如何?”诸葛星辰打破此间沉闷,开腔问道。

    然,公羊颂我只是看了看他,并未答话。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他畏缩,而是身为王府世子,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羊王府的立场。

    如今情势,他何敢随性?

    四人同为质子,却历来以公羊颂我为首。一来,公羊王府实力最强,二来,公羊颂我年纪最长,三来,公羊颂我质居最久。

    是以,但有大事,三人都会来问他,公羊颂我也从不推诿客气。

    唯独这一次。

    端王是朝廷的端王,与他们这些华子监的学员,他只是端夫子。授众人为人之道、为臣之道、领兵之道的端夫子。

    “哼,好好的端夫子,突然就病重,要说没阴谋,我可不信!”皇甫天纵从座上起身,站到厅中一脸冷笑道。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欧潇潇。他年纪尚幼,言语间也就少了几分斟酌。

    “看我作甚?”欧潇潇本就心情不佳,被他这么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叱道。

    皇甫天纵丝毫不惧,骂道:“便是你姐夫夏牧炎使人干的腌臜事,你还来问个甚么!”

    “天纵!说甚么浑话!”公羊颂我厉声骂道。

    皇家之事,有根有据尚且要慎思而言,何况是这等无凭无据的臆想。皇甫天纵刚说完那话便自觉不妥,又经公羊颂我警示,一时醒悟,老老实实坐到了位上,再不去看欧潇潇。

    “潇潇,天纵性子烈,言语欠思量,你莫往心里去。”公羊颂我笑着做起了和事佬。

    今是月初,院监照例休学,也是四位质子约好小聚的日子。

    四人都已听说了端夫子病重之事,正在议论中,却听小厮来报,欧潇潇找上了门来。

    欧潇潇来都城已有四年,与众人也甚熟络,且还是致知堂的同窗,自没有把他拒之门外的道理。

    原来,他此行乃是想多打探端夫子的事,众人自然便论议了开来,于是有了适才诸葛星辰问公羊颂我。

    欧潇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置气,又正色谓皇甫天纵道:“此事与赟王府有无干系,我自不敢出口言保。然,我对端夫子,只有说不尽的感激、敬慕。我对父子的关心,纯出肺腑,与你们并无二致。告辞!”

    此话言毕,乃拂袖而去。

    “潇潇!潇潇!”

    “潇潇!潇潇!”

    公羊颂我、百里剑意几人在后唤,他也是不应,显然去意已决。

    “天纵,找个时间跟他说声不是罢,毕竟是数年的同窗好友。”公羊颂我正色谓皇甫天纵道,“今日潇潇找我们打听夫子的事,我信他绝无恶意。”

    诸葛星辰也忍不住搭话了,轻声道:“天纵,你这般怀疑潇潇,实在有点伤人心。我们认识他也不短了,他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他在都城就一个姐姐,往赟王府跑得勤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想来,赟王所谋之事,他也未必知情。否则,他想知道甚么,直问赟王不就得了,何必来问你我。”

    “是了,我适才实在口无遮拦说了浑话。明日回了院监,我便给他赔不是。”皇甫天纵脸露悔色,轻声回道。

    出了诸葛王府行辕,欧潇潇便驱骑直往酒楼奔去。跟班的小厮见他脸色铁青,担心他做甚么恶事,紧紧跟在他身后。

    好在他只是点了酒菜,一个人吃喝起来。

    “小二,上酒!”

    跑堂伙计听了这唤声,忙端着一坛精酿“百草仙”上了楼去。

    小杯不能尽兴,又让人拿来了大碗。撕开酒封倒满,再一口而干。

    “百草仙”是有名好酒,今日欧潇潇却越喝越苦,越喝越酸。

    “现在大家都说是姐夫杀了颐王、颌王及贽王,这怎么可能?姐夫向来是个喜欢抄经、弹琴的文雅之人,怎可能做这等狠绝无情之事?贽王。。。 。。。贽王可是他的同母胞兄啊!怎么会?姐夫怎么可能会作这等事?且姐夫从来便不受宠,哪里做得来那些事?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咕噜。。。 。。。咕噜”又是一大碗酒喝下。

    无数疑问在心间,把欧潇潇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今日说甚么我也要去一趟赟王府,当面向姐夫问个明白。”欧潇潇放下酒碗,急忙冲下酒楼,翻身上马,朝赟王府赶去。

    “哎。。。客官,回来!回来啊!你还没结账呢!”掌柜的急忙追出了酒楼,在他身后大声呼喊着。

    。。。 。。。

    “回来!回来!”安如庆追出府门,拼命吼着,“徐簌野,你给我回来!”

    见他骑着雪鸷已经走远,气得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朝他消失的方向掷去。


………………………………

第二三四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二)

    利字街,一匹白马由北往南疾驰,骑上的白衣公子一路忘形大笑。

    明康街,一匹黑马自西向东飞奔,执缰的黑衣公子咬着牙黑着脸。

    “嗷~~~”

    “嗷~~~”

    两街交汇处,黑马躲闪不及,被白马撞翻了在地。

    徐簌野见自己把人给撞了,忙跳下马来,正准备过去查看那黑衣公子的伤势。没等徐簌野行过去,那黑衣公子便牵起坐骑,跃上马背,继续奔去。

    “喂,你若有甚么事,去利字街街首找安如庆。。。 。。。”

    欧潇潇这会儿又急又躁,哪里有心思理会他在后面说了甚么,只顾驱马直奔赟王府。

    “呵呵,这倒是个怪人呢。”徐簌野见对方似乎也无意纠缠,耸了耸肩,沿着利字街一路赶往城关。

    自己偷了人家一匹奇珍宝马,哪里还敢在这都城逗留?便是徐簌功、徐簌玉他都不想去见了,只想赶紧回到若州的家里。

    “哈哈!雪鸷是我的啦。。。 。。。”

    召开武林大会的地点定在若州,已是难以改变,张遂光倒也想得开,也不再为此烦忧,决定先留在都城完成手里的事。

    只是一百坛“酂白”已喝完,其他酒似乎也难解嘴馋,索性便坐在院子里,整日钓鱼。

    管事给张遂光备了一个径直逾半丈的木桶,专用来暂养他钓起的鱼。

    有鱼咬钩了,张遂光眼睛眯了起来,轻轻一扯,一条色彩活泛的红鱼便被拉出了水面。

    张遂光把鱼放入木桶中,笑着自语道:“今日运气不错,竟能钓到火鲤!”

    观赏了好一会儿后,乃朝院外叫道:“进来罢。”

    两个黑衣人应声行了进来在张遂光面前站定,除去斗篷,原来是菩提心和“海棠”。

    “先说说夏牧炎派往锦州的那些死士怎样了?”张遂光坐在石椅上,一手撑着扶栏,一手抱着一个酒葫芦,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问。

    菩提心躬身答道:“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算脚程,应当会在司马庙截住他们。”

    “嗯。”张遂光随意应了声。

    见他似乎一时并无开口之意,菩提心乃道:“夏牧炎在城西圹家集樟树林边上的那四百余洪海死士,也已经分成几拨隐起来了,都有我们的人盯着。”

    “嘎吱!”张遂光转了一下脖子,再满足地呻吟了一声,乃应道:“嗯,好。接着说。”

    他脸上的形容,任谁也看不出究竟是无所谓,还是成竹于胸。

    “这几日胡分局走动频频,二品以上的京官,他几乎都跑遍了。”菩提心轻声道。

    张遂光难得插嘴,笑道:“看来他们行事应该就在这几日了,盯紧些。”

    “是!”菩提心正色应道,“就在昨日,他把城关和皇宫的守兵、守将全换了,都城各大关卡全是他的亲信。”

    都城执金令便是都城城防的首官,皇宫的禁卫军及城内的四万余执金卫皆归他辖制。且厥国夜袭之事后,永华帝把都城外防的驻地军营也交给了他。

    “嗯。”张遂光终于皱了眉,微微露出了难色,“我们的人,有没有把握撕开城关的防卫?”

    菩提心脸上一滞,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答。

    “没把握?”张遂光的额眉皱的更深了,冷声问道。

    菩提心急忙回道:“殿主,通关台编制的守军是五千二百人,值昼是两千九百,值夜是两千三百,加上离城关不到十里远的执金卫南大营,我们的人实在难以办到。”

    听了这番解释,张遂光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又问道:“执金卫南大营有多少人?”

    “总共三千人,值昼是约是一千七百,值夜不足一千三百。”菩提心答道。

    也就是说,城关处的守军白天有四千六百,晚间有三千六百。

    这种防卫,江湖上有几个门派谁能冲得开?

    “我们能动用的人还有多少?”张遂光沉声问道,“把盐帮的人也算上。”

    菩提心稍一沉吟,手指掐了掐,回道:“九殿在都城可以动用的人还有六百余,盐帮那边,我适才跟李长老聊过,他说约有一千人。”

    “渠州、木州、司马庙的人全部加起来有多少?”张遂光又问。

    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众近三万,然,总堂却是在千里外的浮阳郡丹阳城。

    “九殿在这三个州府的人不多,加起来约莫两百人,盐帮我尚不知实数,但前几日李长老有说过,上河郡闹疫病,我们在那几州的人都暂退去了丹阳城,想来人数也不会多。”菩提心答道。

    盐帮的人、九殿的人也是人,疫病来了照样会染病身亡,是以,李学辞把上河郡靠近屏州的几个分舵都撤了,把人调去了丹阳城。原是想着自家帮主要召开武林大会,要用的人很多,便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这是竟坏了事。

    “知道了。”张遂光支着身体的手轻轻捋着短须,沉声道,“你们下去罢,近来有事做,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外面那些赟王府的探子,全给我杀了!”

    菩提心、“海棠”应了是,躬身退下。

    “恨红尘,你的人要盯紧徐家的动静。”张遂光想起这事,又道。

    “海棠”听店主有事交代,当即转过身,恭声回道:“是,殿主。”

    。。。 。。。

    近几日,略有空闲,夏牧炎便会坐下来抄写经书。他向来的习惯都是,越到紧要时刻,便越要沉住气。

    此时他正抄着《周易参同契》,一旁垒放着已誊写完的《悟真篇》。

    写好的一页是:可不慎乎!御政之首,鼎新革故,管括微密,开舒布宝,要道魁杓,统化纲纽。爻象内动,吉凶外起。五纬错顺,应时感动。四七乖戾,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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