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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易手-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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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老三是‘解骨疯刀门’的三门主,以实力论他比之二门主的冉老二要差一截,比大门主风枭更是差得多,然而论残忍,他却自认胜过冉老二,更远胜大门主风枭,城破至现在,涂老三已解了六个人的骨头,挖了十二个人的心脏,成绩斐然,而与他一道的冉老二只挖出十六人的心脏,解了三个人的骨,比他足足少解了三个人。他不理解,解骨,一个将一个人全身所有骨骼都拆解下来的伟大手艺,如此美妙,如此让人沉浸其中的一件事冉老二为何只解了三个,这简直是莫大的浪费。
涂老三正得意的时候,突然他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急速靠近,一枚飞锥在他眼前迅速放大,涂老三大骇他身子急速后退同时将手中牛耳尖刀砍向飞锥,‘叮’,一声轻响,飞锥被他一刀砍开,然而还未等他松一口气的时候,一股剧痛已从他右眼内传了出来,这痛走脑穿心,一瞬间在体内体外都爆发了出来,然后他便倒了下去,锥下藏锥,那原是两枚飞锥,偷袭之下他只发现了一枚,只砍得掉一枚,另外一枚却从眼睛射入从脑后穿出。
涂老三倒了下去,一只油腻腻的鞋却自方才飞锥射来的位置拦了过来,却慢了一步,冉老二比涂老三实力要强一截,也更早的发现了飞锥,他想要支援涂老三,一柄刀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只能踢出鞋子相助,鞋子的速度如何比得过飞锥?所以涂老三死了。
涂老三死,冉老二退,那刀神出鬼没,变化无端,冉老二想和对方谈判,却开不了口,他只有退,一步一步后退,二十招一过‘呯’地一声他的后背撞到了院墙之上,他肩背用力靠塌院墙,借着砖石阻挡刀势他一个后空翻,顺势踢出一只鞋子攻击敌人,甩手将自己的一截指骨卸下射向对方,然后他身子一拧上了房顶,他人在半空已然探手入怀,取出烟花讯炮,当他人落到屋顶瞬间他已拉响讯炮,然后他足下丝毫未停一个空翻翻落到街心。
人是翻出去的,速度极快的翻了出去,却重重摔在了地下,冉老二浑身是血,趴在地下一动不动,他的后背插着一柄刀,一柄红色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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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支持
‘啪!’讯炮烟花响了起来,天空绽放出一朵美丽的鲜花,其时天近黄昏烟花格外醒目。
“是‘解骨疯刀门’的人遇险,各位随我去援救。”一名‘神使’问道。
“不救,很可能是敌人陷阱,传讯出去,所有人立刻集合。”‘藏戈磊’反应极速,立刻下令。
烟花讯炮再次升空,这一次是五响的暗号,城内的士兵和‘神赎教’的教众看到暗号先是一愣,继而立刻放下手中事物,飞速向集合点跑去。
梁榭看到信号暗叹了一声,冉老二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估,其做事之果断,对自己的狠辣都令梁榭防不胜防,他能杀得了却无法阻止他传讯,除非冉老二和涂老三各个击破。
一万多人马,除了半数守在‘藏戈磊’身边保护他之外其余人等都散落在各处,然而讯炮响过顷刻间已有一千多人马前来几个,再过片刻,又陆续有一两千人感到,一炷香之后,终于不再有人赶来集合。
细点人马,少了‘金骑’士兵二百二十多人,‘神赎教’高手少了冉老二,涂老三,花夫人三大高手,与北师,涂老三等一起来的三十位高手只回来四个。
“来人,告诉赵磊提高警惕守好城门,不要放一人出去,剩下的人百人一组掘地三尺也要在城中给我把所有的敌人都挖出来。。。。。。。”
“不必了,赵磊已经阵亡,而且你这样是挖不敌人出来的。”‘藏戈磊’正在安排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一条人影从远处的房顶上飘落下来,此人黑衣黑剑正是北师。
“你说什么?”‘藏戈磊’十分不悦质问道。
北师丝毫不加理会地道:“赵磊死了,是铜钱打入脖子而死的,城中我们被袭身亡的二百多人只有三种死法,这算是其中一种,另外两种一种是中刀而死一种是中锥而死,由此得知对方人数不多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三个,从死者中暗器的角度和深浅以及中刀处的切口处来看,对方实力惊人,而且冉老二和涂老三在一起,能同时格杀这两个,哪怕是偷袭也绝非易事,这说明对手至少都是一流高手,对付这样的高手,用百人一队大张旗鼓的搜对手只会提前躲开暂避风头,是断然不会叫你搜着的,倘若对手不是三人而是一人,那便更加恐怖三分。”
“依你说,本帅该怎么办?”‘藏戈磊’尽管心头不爽,却也不愿意无端得罪北师,只好强压怒火问道。
“不知道,我说过,我只管破城,别的事一律不管。”北师并不买账,直接道。
“一千两。”‘藏戈磊’开价道。
北师冷笑一声,仿佛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金子。”‘藏戈磊’补充道。
北师面容一肃转向‘神使’‘神女’问道:“伤人立死的铜钱,诡异莫测的飞锥,还有神出鬼没的刀法,将这三者联系到一起你们能想到什么?”
“铜钱,飞锥,刀法。。。。。。?”一名‘神使’喃喃自语,忽然他面容一动,道:“去年冬天的时候听说有两个家伙和‘神子’交过手,其中一个刀法出众,暗器了得,听说万魔劫和千三烬两位都死在了这人手中,莫非北师说的是他?”
北师点了点头道:“八成便是他了。这一年来你们忙着对付邵鸣谦,对付闇,对付酆无常,对付墨家,对付‘八荒谷’,对付魏先生,对付‘天芒朝’,至今还没对他下过手,人家却主动找上门来了,他既然出了头,又偏偏选在这当口出了头,你们想想是为了什么?”
那名‘神使’道:“为了替邵鸣谦他们报仇。。。。。。?”
“他不仅是为了报仇。”‘藏戈磊’接过话头道。猜想说完,他立刻吩咐道:“你们这五千人以百人一组,将所有房屋均放火烧掉,逼他出来。”他转手又指向另外一侧道:“你们这五千人,负责将‘丹禾府’所有民众全部绑到城墙之上,每隔一个时辰,推一千人下去,直到他露面为止,他若龟缩不出本帅便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些人是他害得,想当英雄,下辈子吧。”
“是。”齐声山呼,这一次攻城他手下将军折损殆尽,在新任将军被提拔之前大小事务几乎全得他亲自下令。
就在这一万人即将行动之时忽然‘藏戈磊’身边的四名黑衣蒙面刀手身影晃动到了‘藏戈磊’身后,四柄刀几乎同时在空中虚劈出去,只听‘叮~~~’的一声长响,四枚飞锥被劈飞出去,哪知锥后藏锥,四刀堪堪劈出不及收回之时四枚飞锥之后藏着的另外四枚飞锥迅速射了过来,蒙面刀手反应急速,情知上当猛然转手将手中刀向上一提,‘叮~~~’又是一声长响,四枚飞锥几乎同时击在四刀刀脊之上,四声连成一声长响。破了暗器本该松一口气的四人突然又被一种危机感笼罩,四人回头一望,只见马身子一晃,‘叮’的一声,一枚本来袭向‘藏戈磊’面门的铜钱击在他的咽喉下方三分处,那铜钱手劲极大,竟有一多半嵌入了刀枪不入的铠甲之中。
北师的手从马身上移了开来,原来马匹之所以晃动是他动的手脚。
“你比我料想的更加沉不住气。”北师略带嘲笑的望向前方。“能在瞬间变幻方位,打出九枚这等暗器杀招,你若等候良机未尝不能一击成功。”
“现在也不见得不会成功。”一个声音响起,一条中年汉子从一侧房顶上跃下,缓步走来,面对一万多军兵,他步履稳定,神态自然,没有半分慌张,他手中拿着一柄刀,红色的刀,斜背着一个布包,他自然便是自认为有资格拿起‘吸血狂刀’的狂刀传人——梁榭。
北师脸上带起一丝得意的冷笑,道:“果然是你,几年前在京城你尚不是唐贤的对手,想不到如今却能将联了手的万魔劫和千三烬一并斩杀,你的进步不可谓不快。”
“你是什么人?”梁榭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却不认得。
“墨家北师。梁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在京城你们与赵硎交手,若非墨老二带着我们赶到带你们从暗渠爬出了城,恐怕你们那一战便要死在城里。”北师道。
他这一说梁榭忽然想起,当初为了提供唐贤传递虚假消息的时间他故意让谭兴德一行入城找墨幽帆,结果被赵硎等人设伏拦住,后来墨幽帆带了‘黑黄十二道’等二十来人助他们脱了困,那其中一人便与这人似乎长得有些相似。
“那个出卖墨家巨子,南师的人竟然是你?你就是北师?”梁榭想起曾经一起抗敌的墨南非就对眼前这人厌恶到了极点。“卖友,卖国,卖同门,剖心挖肺残杀无辜,你很了不起,历史会记住你的。”
北师本来较为淡定,听到梁榭这两句话面容顿时扭曲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加大,语气激动带着嘲讽道:“那又怎样?我助‘天雄国’建立功业统一天下,史书上只会记载我立下的功勋,至于那些死去的人根本不值一提,用不了三五十年便会连狗都不如被忘个干干净净。”
梁榭又是痛恨又是不解,吼道:“可你是墨家的人啊!墨子辛苦一辈子争取太平,到了你手中怎么如此残忍。”
“哈,墨家~~~。”北师讥笑一句,似是自语,又似回答,隔了片刻才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早该淘汰掉了,有些人生来就是杀人的有些人生来就是被杀的,道家改变不了,佛家改变不了,儒家改变不了,朝廷改变不了,墨家同样改变不了,既然谁都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为自己谋划些利益?”
梁榭道:“人从上古时期,炎黄二帝的传说也好,神农尝百草燧人取火的传说也罢,再到后来农家注重耕种,道家主张的佳兵不祥,墨家主张非攻兼爱,墨子更是力拒公输班避免两国交战,以及后来的诸家学说莫不与治国利民相关联,再到后来,各朝修建长城,抵御外侵,工者建屋建瓴,庖者为厨为爨,医者试药施药,此上种种莫不是历代祖先为了让自己和天下人,为了后辈儿孙活下去活得好所做的努力。为了让我们活下去活得久,多少士兵战死,多少祖先蒙难,人从早夭早折,十数岁而亡渐渐延长到二十余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为了让我们过得好,葡萄,苹果,西瓜,辣椒,玉米,番薯,花生,历朝历代做了多少功夫?为了让疾病远去,张仲景,华佗,李时珍多少名医做了努力,如今连天花,鼠疫这等恶疾也都控制住了,若非这些人,你可能早就病死,焉能容你活到今日?若非朝廷大兴社学,你可能只字不识,焉有今日之高谈阔论?若非前辈留下武学,你不过能负百斤,在这茫茫天灾之下你可能早已饿死,焉有今日之命?若非墨家巨子,你何来北师之位,何来如此武功,失了背叛的资格,你给‘天雄国’的人当狗他们都不见得要你,焉能留你活到今日?如今你一句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轻轻抹去,好个不知天高地厚是非不分的奴才,你开口说的话,身上穿的衣,手里握的剑哪样不是前人先辈们造出来的?”
梁榭幼时贪玩读书不怎么认真,本说不出这番话来,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可随着他上次几乎尽废之后这些年他在‘扬刀盟’对生命有了重新的理解,对一草一木,一花一草都有了新一个层次的看法,对万事万物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悟,他不再似以前那般自怨自艾,如今的他远较当初平和,性子却远较当初坚韧,下手也非当初那般犹豫不决。
北师开始只是听着,听到此处不由得怒气难遏,喝道:“好,死到临头还要过过嘴瘾,我倒要看看你活不活得过今日。”
梁榭道:“放心,我死之前定会先送你去见墨南非。”
‘藏戈磊’冷笑道:“看来又是一个妄谈报国的迂腐之辈,这样贪腐成风的朝廷你也效力,真是愚蠢到家。”
梁榭淡淡道:“朝廷好的时候捧上天人人拍马屁,遇到危难的时候恨不得人人踩上两脚,人皆如此世道何时能好?何况朝廷再不好也比侵略者强上万倍,我朝百姓耕种自食织布自穿,剩余物品拿来买卖互通,不像你们,吃的用的女人奴隶都是抢来的,在下不敢妄言报国,更不敢说拯救苍生,只是单纯的看你们这些喜好屠杀手无寸铁的弱者的人渣不爽而已,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宰掉你们。”
话毕,动手,‘藏戈磊’手下的骑兵渐渐向他兜转包围过去,一万多骑兵,加上‘神赎教’的高手,梁榭怡然不惧,他错步滑出包围圈,北师带来的四名不知名的‘神赎教’一拥而上,梁榭解下斜背的布包,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甩手将布包和水壶丢到一边,然后握紧了刀柄。
刀起,那是通红的刀,赤红的刀。。。。。。。
那是狂刀的刀——‘吸血狂刀’。
………………………………
第395章 刀狂人更狂
“‘势无伦’”
一声断喝,梁榭的身躯似乎陡然间拔高数丈,一股磅礴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威压了过去,气势涌出,蜂拥而至的骑兵和‘神赎教’的四名高手心头一凛,气为之夺脚步不由得慢了半分。
就在他们脚步略微缓了一缓的时候,一抹赤红色的刀光从四人颈前掠过,四颗头颅旋转飞起,十余名骑兵纵马围来,梁榭脚步一止去而复回,刀柄倒撞回去,在骑兵将要抵挡之时梁榭旋身而起,左袖中四枚铜钱激射四名骑兵面门,‘金骑’中的精兵头上戴着盔,身上披着甲,普通刀剑难伤,梁榭铜钱所袭正是无盔甲覆盖的面门,四人哪里防备对方有此一招,登时中招翻身落马。
“‘霸刀诀’”。
梁榭人在半空一个旋转,手中刀闪烁着赤芒斜劈而下,这一招霸道非常,借凌空下落之势而发更是无坚不摧。
两名骑兵挺枪一挡,‘咔咔’两声,枪断人落马,‘金骑’训练有素瞧出不妙前方立刻有三十多骑合围而至,左边二十余骑挺长枪刺来,右边二十余骑抡动狼牙棒砸来,后方又有十余骑包抄过来,他们为防梁榭再次跃起,将武器挂在鸟翅环上人人手中取出一支弩来对准梁榭上方。一时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尽是敌人,光是第一层已将近一百,外围数层相加更是成千上万,这种情况下想跑几乎是不可能的。梁榭心中平静,澄澈,待敌人杀到近处,他心境陡然而转,人如一道闪电从枪棒缝隙之间窜了出去。
“‘去无回’!”
口中三字喝出,身后响起枪棒彼此碰撞的声音,梁榭足下丝毫不停直奔‘藏戈磊’杀去,土先生现身一挡,短粗的手指在空气中爆出点点涟漪急点而至,显见功力已然运足,同时两名‘神使’足踏‘创世六步’进进退退蛇形而来,他们手中结着繁复的印记,口中念着‘神赎教’的辞令这些在他们功力催动之下让敌人有种位置不对称的错觉,两名‘神女’不甘人后,穿插换步千眼衣衫展动间迷乱着梁榭的双眼,脸上漾起一种魅惑的春色,迷惑着梁榭的神志,口中以密语传音,勾人心魂的同时扰乱着梁榭的听觉,刁藤腾身跃起凌空变幻着招式随时准备袭向梁榭躲避之处。
陡然的发难,一瞬间的配合,显非巧合而是彼此心照的蓄谋,纵使魏先生亲至,邵鸣谦复活也休想轻易接下这一轮攻击,一旦被缠上必死无疑,北师冷笑,他很好奇梁榭如何接得下来。
梁榭不接,他退,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身后是千万骑兵疾驰而来,梁榭背朝着他们退了过去,眼前土先生、刁藤,‘神使’,‘神女’所有的攻击顷刻击空,骑兵冲锋而至,梁榭再次止步,在土先生他们招式刚刚落下准备追击之际梁榭的身子又如一道电光闪了过来,刀幻起一道赤芒,堪堪落地的刁藤尚未来得及反应脑袋便飞了起来。
‘砰砰!’两声闷响,梁榭胸口被两名‘神使’击中两掌,梁榭口一张,一口鲜血在内力逼迫之下喷向两人头脸,然后梁榭不退反进一刀捅入其中一名‘神使’的胸口,正是‘悍刀诀’的打法,另一名‘神使’大骇慌忙逃窜,两名‘神女’运用媚术向梁榭抛了个媚眼企图迷惑梁榭,突然她们神情一恍只见眼前之人身高万丈,一根手指如参天大树般向她们碾压了过来,惊骇之下两女不及细想转身欲逃,一抹红光自两人之间穿了过去。
‘噗~~~叮~~~~’,一声破革之声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同时响起,其中一女倒下,一柄黑剑已与红光纠缠在了一起,四名黑衣蒙面刀手出刀,红光触黑而退,眨眼已在十丈之外,骑兵欲待追袭,迎面却碰到了千百枚铜钱,惨叫声伴随着马嘶声不绝于耳。
血顺着梁榭耳根后淌下,血顺着梁榭嘴角流出,血顺着梁榭左臀处渗出,面对如此多的高手他毕竟还是受了伤,耳根后的伤是北师砍的,左臀处是一名黑衣蒙面刀手砍的,嘴角的血迹是中了‘神使’一掌故意吐出来的。
骑兵逼至,梁榭将刀在身前缓缓画了半个圈,然后对准臂膀慢慢割了下去,‘吸血狂刀’的锋利,梁榭臂膀立刻拉出一道口子,刀饮血更红,红的艳丽,红的惊心动魄,那刀似乎有灵性一般,饮血之后发出阵阵狂放无边的鸣响之声,梁榭只感觉这一刻血都沸了。
“再来!”‘天根诀’运起,梁榭立刻精神百倍,身上的血刹那间止住了。
红,艳红,赤红,如血,如火,如人跳动的心,刀是吸血的刀,人是不甘凌辱,势要讨一个公道的人。
二十岁时他学会了闯荡,爱上任嘉娴之后他学会了争取,任嘉娴病后他学会了承担,之后近十年他懂得了艰辛,更学会了忍耐,京城初次大战前他学会了反抗,初次‘丹禾府’之行他懂得了将自己无用的仁慈和纠结抛弃,学会了面对自己的敌人,也赢得了尊重,再次去京城之前他开始珍惜朋友间的情谊,此前他只在乎嘉娴一人,京城一战他当了家明白了成事必有取舍,七年灾荒他懂得了世道的残酷,七年淡漠,七年归隐,七年灾荒,七年来亲友夫妻俱都分崩离析,七年,换来的是师兄的噩耗,在那一段日子里他彻底体悟到了这世上没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说,更没有主持正义的神,这世道有的是种种不堪和与之相反的伟大,正义从来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不计后果去争,去拼回来的,那一刻起他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从那一刻起,他不怕死,也不求死,生命就该做该做的事,从那一刻起他懂得了牺牲,报仇固然重要,他却懂得了报仇之外的东西,取刀之时他得到了决心,临走之时在他心里彻彻底底只留下了一个位置,一个人的位置——柳十一,无论世人如何评说,无论将来将会如何,他接受了她,他不想在生命中留下遗憾,那一刻他对珍惜的体验无比深刻,而在柳十一身上他得到了从小到大除了师兄无人给过他的东西——支持。
人总是要错的,总是要干荒唐事的,当你错了,所有人都在笑话你指责你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支持你,并且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后果,这种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这一点柳十一给到了,梁榭接收到了,于是他毅然,决然,果然地取了刀,来了此处,所以今日的梁榭,出刀果决,毅决,决绝,霸绝,悍决。
红光飞舞,舞亮了夜,舞透了心,舞出了一个男人敢于站队决心。
红光收,人退,百骑落马,梁榭身上的血汩汩而流,他的气在喘,内力耗尽,对手不是一个人,不是十个人不是一百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成千上万的精兵,骑兵。
“再来!”‘天根诀’运起,血再止,内力尽复,梁榭感觉手脚似乎更加有利,出刀似乎更加快,更加稳,更加狠。
红光幻起无数的刀影,变,变得无端,变得毫无章法,快,快如闪电,穿梭于人群之中,悍,悍不畏死,以招拼招,以式换式。
红光再退,又是百骑落马,梁榭身上伤口愈多。
“再来!”‘吸血狂刀’的刀锋划过梁榭的手臂,再饮主人之血,刀变得鸣叫不休。
道道红光起,身影如白驹,一道道错身而过的身影,一颗颗旋转飘飞的头颅,一刀刀一式式尽在盔甲缝隙处掠过。
人分,红光敛收,又是百骑倒地,梁榭衣衫尽裂,鼻孔流血,人更狂。足一踏气再纳,‘天根诀’吸纳天地之力,梁榭不觉疲累,只觉功力再长三分,全身经脉鼓胀,唯有发泄。
红光再起,‘天根诀’的根基转化‘恨刀十二诀’的运功法门,内息运转之快达到了他平生从未有之的地步。
人分,二百骑落马,梁榭狂态大作,纵声恣意狂笑,笑声中他再割大腿,刀似乎饮足了主人的血竟似哀鸣,梁榭不管,不顾,足下一纳,气势再度暴涨,他的耳中溢出鲜血,在暗夜下触目惊心。
“所有人撤回来,用弩箭射他,别让他靠近。”‘藏戈磊’骇然大呼,他的手下死伤已极为惨重。
“你听说过‘恨刀十二诀’么?”梁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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