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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易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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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栖柏身不动,臂微颤,长棍前端一抖抽向梁榭的刀,‘嘣’地一声,梁榭长刀一偏,他顺势圆转,身形不退反进,同时三十枚‘落羽锥’分为三批,三种速度向郁栖柏打去。这些暗器是‘扬刀盟’平时演练对战而用,前头并未有尖,饶是如此,打在一般人身上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离刀诀’。
一声断喝,梁榭手腕一翻反手将长刀甩出,快与慢的变化,离手刀与暗器的配合,一出手便是全力。两枚‘落羽锥’已夹在指间,梁榭一矮身,避过郁栖柏第二棍,身形错动之间便攻了上去。
两棍击出,梁榭的暗器便即袭来,郁栖柏双脚一跺大地,身子凌空后跃,他身在空中,舞动长棍,木棍在他内力催逼之下‘嗡嗡’作响颤抖不已,速度之快肉眼难见,‘落羽锥’袭来,尚未碰着棍影便已弹飞出去。‘啪!’一声巨响,却是梁榭的长刀也被击飞,梁榭飞身抢刀,郁栖柏掣起长棍一端抡过头顶向梁榭砸去,气势威猛气劲所至将最慢的十枚‘落羽锥’生生震落在地。
梁榭不敢硬接,身形再快数分,反手将指间的‘落羽锥’打向郁栖柏。‘轰’然一声,长棍砸地,梁榭堪堪避过,只觉得足下大地抖了一抖,身子不由一晃,他不待郁栖柏再行攻击,足下滑动‘回风步’施展起来,已向长刀落下之处追去。
长棍在外,‘落羽锥’快如闪电,已临面门,危机之刻郁栖柏提起棍尾,内力运处,棍尾霎时一震,‘落羽锥’弹射而飞,反向梁榭射去。
梁榭接刀在手,挥刀反斩正是’四虞刀法‘中的‘斩却后顾身无虞’,一刀将‘落羽锥’斩落,一瞥之下陡见一条黑影如天柱倾倒般砸了下来,梁榭足尖点地运使全身力气向斜刺里窜了出去,长刀顺势提起,舞成一道屏障。
‘震刀诀’。
‘啪!’几乎在梁榭运起‘震刀诀’的同时,一棍已结结实实扫在了屏障之上,梁榭不堪重力,倒飞出去。原来郁栖柏在长棍下砸之时陡然变了招。
衡无算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梁榭身后,他单手一撘梁榭肩头,带着梁榭暴退十余丈才将人放下。
“怎样?”衡无算问了一声,郁栖柏,老鹰等人也忙凑了过来。
梁榭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几乎断掉的刀暗自庆幸,还好‘震刀诀’用的及时,不然打在身上纵有玄衣(‘玄衣卫’的服饰,功效与金衣差不多,刀枪不入)护体也够受的,也好在这是‘震刀诀’否则一般的刀法根本抵挡不住这一棍,连刀也多半要断成数截,这么近的距离那么大的力道断刀要乱飞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躲闪的。
“‘疯棍’果然厉害,郁侠捕名不虚传。”梁榭笑道。不得不认败,力没人家大,攻击范围没人家广,那样以内力震颤的棍法之下,暗器的速度几乎跟蜗牛一样,毫无效果,就连兵器也是不如,这柄普通的刀也经不起郁栖柏两三棍。
众人见梁榭无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郁栖柏歉然道:“执事勿怪,这棍法一旦使出来由不得人控制。”
梁榭道:“大师伯的刀法也是这般,不过我功力不及郁侠捕深厚,以硬碰硬终究吃亏,若是我功力强过郁侠捕,道歉的人便该是我了。”
郁栖柏笑道:“咱们这种武功,不好控制,以后我看还是少对练的好。”
唐贤道:“我正想领教领教‘疯棍’棍法,郁侠捕倒先打起退堂鼓来了。”
郁栖柏一喜道:“唐大人有兴趣一试?”
唐贤道:“就怕郁侠捕不肯。”
郁栖柏道:“上次在经国府唐大人的一手暗器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切磋,如今唐大人肯赐教,正是求之不得,哪有不肯的道理。”
唐贤摇头笑道:“唐某学艺不精,不然后来也不会狼狈逃窜了。算了,不说了,既然郁侠捕肯赏脸那咱们便试试手。”
郁栖柏道:“好。”
梁榭道:“唐大人武功远在我之上,郁侠捕可要小心了。”
郁栖柏笑道:“胜败倒也无妨,知不足才能进步。”
两人互相抱拳,行至武场中央,这回衡无算也颇为警惕了些,若是有意外他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唐贤是暗器高手,以针闻名,此针以唐贤独门内力使出来只要刺入人的皮肤便会顺着血液侵入身体,让人求神不得求死不能。
演练武功与对敌死战不同,唐贤任何暗器都能使的得心应手,倒不必拿他惯用的细针与郁栖柏对战,以免一个失手之后重伤了他。唐贤不用钢针,手中又无暗器当即与衡无算说了一声,衡无算点了点头,命人去‘禄堂’借了十吊铜钱过来,十吊铜钱,万枚数量,足够用的了。
唐贤将铜钱接过,放在地下,手中只提了一串,笑道:“郁侠捕,请。”
郁栖柏长棍一摆,道:“请。”
郁栖柏此时用的木棍虽然也有两丈来长,然而较他本身用的接起来十丈长的铁棍无论份量硬度还是长度都要差了太多太多,但有一点好,那便是这木棍更有弹性,可弯可直,更能在内力催逼之下震颤起来,速度之快难以言喻。待有一日郁栖柏能似‘疯棍’一般以土以水为棍,聚散由心,便真正是天下少有挡手了。
唐贤手挽吊钱在掌间一绕,拇指食指用力已掐断串线,一枚铜钱陡然脱离绳线翻着个打了出去,那铜钱翻转的速度初时缓慢逐渐加快,离手数尺已恍若小球一般圆滚滚地飞了过去。
郁栖柏手持长棍中端,棍头一扫已将那枚铜钱打飞,正待还手,两枚铜钱却又翻滚着飞了过来,郁栖柏哈下腰身步子前蹈长棍自背后转出,棍尾扫动‘啪啪’两声,又将两枚铜钱击飞。四枚铜钱霎时又至,郁栖柏棍端扫过,再将四枚铜钱击飞。八枚铜钱翻滚而来,这八枚未至十六枚铜钱紧随其后,十六枚铜钱之后跟着的是三十二枚铜钱,这三十二枚铜钱与先前不同,并非翻滚而出,而是激射而来,眨眼之间已超过先前那十六枚和八枚的铜钱,率先袭来,郁栖柏长棍在后背、头顶急舞成风,步子向前连续替换踏出,棍端棍尾接连转换,‘哒哒’之声不绝于耳,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众人只见铜钱飞舞,郁栖柏眼看中招却忽然一棍扫过,他身前刹那一空,接着又是一批铜钱袭来,又是一条棍影扫过。。。。。。
六十四。
唐贤食中二指在那串铜钱上一截,六十四枚铜钱飞出,他紧接着虎口一捋,一百二十八枚铜钱跟着飞出。
一路上梁榭见过唐贤出手几次,操纵暗器之多之准令人叹为观止,心知他此时仍然未尽全力,果然一百二十八枚铜钱打出唐贤并未停手,左手一甩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二百五十六枚铜钱又再出手。
郁栖柏棍影舞成一片,棍风携带之下震落铜钱,身上未中一枚,然而任他棍法再快也终究抵不过这许多的暗器,不得不脚步连换向后渐退,以距离缓解唐贤的攻势。暗器本是远战,距离拉开郁栖柏更是吃亏,唐贤手一扬,剩余将近五百枚铜钱尽数打出,郁栖柏内力逼迫,长棍震颤出百道影子将身前尽数护住,铜钱触之即飞。
唐贤并不着急,足下一挑,一串铜钱上手,拇指食指掐断绳线,右臂伸直,将一串千枚铜钱排成一线,自他指尖摊到肩膀。内力运起,只见线串之上虚影不断飞出,那一串铜钱迅速减少。众人看得佩服,梁榭心中更是感叹,这一手暗器自己是决计比不上的,就连衡无算也点了点头,颇为赞许。
郁栖柏内力提至巅峰,长棍震颤之间携带的气劲汹涌如涛,堪堪抵住铜钱的攻势。
‘唰’,最后一枚铜钱飞出,唐贤手臂上只余下一根串线。
“郁侠捕留神了,真东西要来了。”唐贤并不打算停手,足下连挑,两串铜钱先后飞起,唐贤接住一串,双手撑直绳线,双臂一抖,千枚铜钱同时出手,铺天盖地般向郁栖柏打去。一串铜钱已尽,唐贤伸手接住飞起来的另外一串铜钱,甩动之间三百枚铜钱向左飞走,三百枚铜钱向右飞走,四百枚铜钱四处乱飞,竟无一枚打向郁栖柏。
众人正自诧异,哪知这左右六百枚暗器飞至中途似被郁栖柏扯住一般,画着炫美的弧度向他背后飞去,那些四处乱飞的铜钱有的打在地下,有的互相碰撞,竟全数改变了方向,杂乱的毫无章法,然而却将郁栖柏所有的纵跃闪避尽数封死。
会拐弯的暗器,正是唐贤的得意手法。
郁栖柏周身上下无一处地方不被攻击,放眼望去,无一处可以闪避,这般暗器,已非他所能抵挡,郁栖柏只来得及护住头脸,暗器便已临身,一时间前胸、后背、大腿、小腿、脚趾、膝弯、后腰、手指。。。。。。无处不中,只打的他处处生疼,不过所幸并无伤势。
“郁侠捕可有损伤?”唐贤问道。
郁栖柏摇了摇头笑道:“多谢唐大人手下留情。”确实,以唐贤的功力,打出去的铜钱足以没青石,郁栖柏虽有玄衣护体然而在没有玄衣护体的下半身便要被打成筛子了,而类似手指、脚趾则是非断不可。
“不过是切磋而已,郁侠捕客气了。”唐贤笑道,方才技痒本拟简单过手两招即可,哪知郁栖柏一强至斯,不由得一时好胜心起出了绝招。
“哈哈哈,唐大人客气,若非唐大人的暗器收放自如郁某非死即残啊。”郁栖柏笑道。
唐贤一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似是后悔又似担心,这一丝变化一闪即逝,旋即干笑了几声,与郁栖柏研究起方才之战来了。
时已近午,众人帮着捡起散落四处的铜钱,歇息片刻便去吃饭,唐贤与郁栖柏、谭兴德三人走在前头,闲谈间发出爽朗的笑声。众人或三或两结伴而走,奇怪的是平日里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的衡无算站着未动,并不打算去吃饭,众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推说不饿,待众人都走后,他的脸色却忽然凝重了起来。
午饭将近老鹰却扫兴的去了茅房,梁榭未走等他正好将衡无算脸色的变化收在眼中,衡无算知他看到,也不避讳冲他笑了笑,以做示意。梁榭想他或许有事,衡无算是他上司,他也不便多问,只笑了笑算是回应。
“奶奶的,人多拉起屎来也快,茅坑都快满了。”老鹰大老远走过来喊道。
自上次钟蛰走过,事件得以平息,帮里的人又各自离开,就连‘玄衣卫’也被衡无算派出去三组协助护送货物去了,此时在山上的人只有四百人左右,比上次还要少一些,然而老鹰想到哪说哪,不管是不是合理。
“走吧。”梁榭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开口催了一声转身向下走去。
“嗯。”老鹰答应一声,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追了上去。
“还是老唐这大内高手厉害,郁老弟都打不过他。他那一手会拐弯的暗器不错,你不打算学一学?”
老鹰这么一说,梁榭不由得心中一动。若能使暗器拐弯再与人对战时倒是能增加不少胜算。
他回想先前唐贤的出手,缓缓点了点头。
暗器拐弯么?或许可以试试。
………………………………
第153章 试探
“内臣才疏德薄,忝居要职,寒暑往复,未建寸功。。。。。。”
朝堂之上,武经国正躬身向皇上说道。
他这是要干什么?皇帝心头疑虑,戒心顿起。
“上无以奉天子,下无以安百姓,俯仰思之,甚愧于心。本当自免,奈何久沐天雨,素食天禄,又恐有亏于朝廷,每念圣恩,进退踟蹰,唯以劳代功,静待贤者易之。。。。。。”
“难道他想辞任?若真是那样就太好了,省了不少麻烦。”皇帝心下渐安,一股喜意冉冉升起,他不由得暗中握紧了手掌,当下不敢再漏掉半个字,聚精会神听去。
只听武经国继续道:“今圣君即位,四海归一,兰芳吐蕊,群鹤振翅,臣不敢塞贤者之路,自乞归去,望圣上恩准,臣当敬天祭神,祈我朝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狂喜上涌,皇帝脸上霎时绽放出了笑容。“皇兄保佑,这个祸害终于要走了。”
他心中高兴,一时不能自已,不由得站起了身,刚要答允,忽然心中一惊:“不对,我正愁没办法对付他他便主动请辞,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何况他大权在握,即便造反也是胜多败少以他这等贪恋权位的人怎会这般轻易放弃?”
他疑心一起,登时觉得不对。那武经国斗大的字识不了两石,能知道狗屁‘兰芳吐蕊,群鹤振翅’这番言论必然是他手下的师爷代笔,师爷代笔按理说也是常事,但武经国背诵起来势必较为吃力,他若有心请辞完全可以递上辞呈静待批复,何必多此一举,在朝堂念出来?
难道。。。。。。他在试探?
这个念头在皇帝心中电闪而过,霎时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暗道一声‘好险’,脸上笑容不减反增,逐渐转冷。群臣看着皇帝尚有几分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令人寒到骨髓的笑意,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冷战。
“哼!”一声冷哼,皇帝甩袖离去。
“退朝!”太监高声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群臣不解,武经国察言观色,皇帝面带冷笑,讽刺意味十足,知道他很不高兴,武经国却暗中松了一口气。
“府督,您老是朝廷栋梁,怎么突然要请辞?”
“是啊,您老可不能走。”
。。。。。。
朝堂上七成以上的官员过来相劝。
“好险!”皇帝手足颤抖,掌心之中全是汗水,他快步如风,耳中只听到‘通通通通。。。。。。’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冲击的他头痛欲裂。
“皇上。。。。。。”一行‘龙禁卫’见皇帝如风似火走了过来,忙退在一边,躬身说道。这一行五人,为首的正是赵硎。
“滚!”皇帝随口一句便骂了出去,身形更不稍停,转瞬已去的远了。
这一声声音之响不只是赵硎,令守在皇城内的一众‘金衣卫’都听到了,‘龙禁卫’直属皇帝掌管,虽无实权,然而个个真材实料,且能在皇上身边说得上话,平日里连武经国对他们也都客客气气,先皇脾气甚好更少训斥,他们何曾享受过这待欲?别人被训斥也就罢了,那赵硎性子冷傲,好没来由的挨骂哪里受得了?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得极为难看。
皇帝快步走进内廷,脸上依旧怒气冲冲,心中却颇为平静,这番做法完全是做给武经国看的,用不了多久,自己方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会传到武经国耳中。
“朕因你的请辞而愤怒,熟谙人心的你这回该安心了吧?”
老货,既然你要玩这么大那便让朕好好陪你玩玩,看看到底是你‘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还是我‘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件事是一个危机,或许也是一个反转的契机。
“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咱们皇上生气了?”酆无常抱着膀子,优哉游哉溜达着,看见皇帝远远地喊道,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还能有谁?”皇帝没好气地道。
“是府督?”
皇帝重重‘嗯’了一声,道:“朕刚刚继位他便借口辞任,什么意思?在朕手下做事委屈他了?皇兄是皇帝,朕便不是皇帝了么?”
“嘿嘿,府督辞任皇上正好掌权,有什么好气的?”
“掌权?哼,朕先前以为当皇帝就像皇兄一样快活想做什么做什么,哪知道这么无趣,这才几天?上个朝不是缺饷就是闹灾要么就是听一帮饭桶吵架。朝廷一年收那么多税,朕想花个钱还得自己去挣,这样的皇帝给你你当么?他倒好不想着帮朕解忧,反倒要辞官回乡,扔着‘龙禁卫’选拔这半个烂摊子叫朕给他擦屁股么?”皇帝脸涨得通红,怒不可遏骂道。
酆无常全然不以为意,睡眼惺忪道:“这么一大堆我可记不住,要么皇上再说一遍?”
皇帝依旧面有愠色道:“算了。一会王休拟好旨,你们两个代替朕去他府上劝说劝说,就说他的请辞朕不允,顺便赏他一件麒麟服穿一穿,要知道若非功在社稷,尽忠职守,便是再大的官也穿不得麒麟服。”
“好。这算是我为皇上办的第二件事么?”
“随便。”皇帝说罢自顾离去。
对于酆无常这种胆大无礼,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皇帝原本极大的不满,但他宁愿相信这个人,也不敢相信赵硎、庄则敬和金铣等人,所以他先前找了酆无常。一方面是为武经国一旦谋乱时种下一个变数,虽然他不知道能不能种下,种下之后有没有用,另外一方面如果酆无常果真对武经国忠心耿耿那么他也可以借酆无常之口说一些武经国想听的话。实际上皇帝不止在酆无常面前,在宫内除了许念恩之外任何人面前都要说武经国一些好话,他不知道谁会告诉武经国,也不知道谁是武经国的人,但他知道这些人中肯定有人是武经国的人,也肯定会有人将自己的话告诉武经国。一遍不信我就说两遍,两遍不信我说四遍,四遍不信我便天天说,时时说,刻刻说,任你武经国如何精明如何小心,也由不得你不信,因为连他自己也渐渐开始相信武经国尽忠职守,忠于朝廷。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太宗道应玄天,恢弘河山,东拒螟岛,西抗毛番,南御诸夷,北叩天门,封龙城于边塞,拓四海于天芒,传福泽于后世,免百姓于兵荒,乃递数代而兴。及至今时,东岛靡平,毛番不兴,南夷势衰,北祸消止,唯川之金骑难下,朕甚忧之。我朝疆域辽阔,民知礼守法,安于桑农,奈何‘中’‘唐’‘厄’三州风雨不调,民之入者岁少,‘危’‘梦’二州桑丝难鬻,朝廷入者岁薄,然北川之军饷岁增,朝廷不堪其负久矣。朕之才不若太宗,然天下之事益烦,朕之德不若太祖,然天下之事益危,朕之力不逮矣!当此时也,朝廷求一贤而拳拳,岂能见而弃之?昔汉祖因有张韩二贤,是成千秋业,因有萧何是有张韩二贤,故曰善举贤者方为大贤。朕常闻卿举贤之能不下萧何,皇兄赐卿经国之名,盖因是也。朕初御极,天下未定,所赖者唯卿一人耳。兹特赠麒麟服于卿,尚祈日月之光永耀天芒,佑我君臣一心,百姓安宁。’”
宣旨毕,武经国谢恩接旨,李师爷,元老和武经国的护卫也都起身,王休笑道:“恭喜武督获此殊荣,本朝立朝以来获赏蟒袍和麒麟服于一身的府督还是第一人。”
武经国笑了笑,并不接话,反问道:“皇上派二位前来可有什么话说么?”
王休道:“府督辞任一事皇上颇有不满,不过未有他言,只令小的与酆大人好生劝慰府督,务必请府督继续为朝廷效力。”
武经国点了点头向酆无常问道:“酆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有话多半不会避着酆大人吧。”
酆无常道:“小屁孩发一些牢骚而已,自然少不得骂府督一通。”
“哦?皇上骂了本督什么?”
“皇上骂府督的话,有一半已写在了圣旨上,另一半嘛,自然是‘龙禁卫’的事了,府督定了候选者,于三日后的选拔丢下不管便即请辞,这个屁股交给皇上来擦,他当然不肯了。”酆无常学着皇帝的语气将话原原本本转述给了武经国。
武经国听罢淡淡一笑,脸上波澜不惊,问道:“以酆大人看来,皇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酆无常道:“嘿嘿,府督身边有专门吃这碗饭的人,这费心思的事还是交给李师爷吧。”
李师爷道:“酆大人与皇上走的最近,皇上的心思酆大人自然更比在下懂得。”
“有道理。”酆无常‘嘿嘿’一笑道:“无常有位仇人,武功高强,无常明日约他决一死战,请师爷替我出手。”
李师爷道:“酆大人说笑了,在下一介书生,动手打架实非在下所长,酆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酆无常道:“李师爷说笑了,在下一介武夫,权谋算计实非在下所长,李师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师爷微微一笑,道:“既然酆大人不肯见告,那便罢了。”
酆无常瞥了一眼李师爷道:“我所能做的便是看到什么说什么,至于皇上怎么想的,由你去猜,猜对了府督赏你银子,猜错了府督要你的脑袋,就像。。。。。。就像我们比武决斗一样,简单明了,童叟无欺。府督,元老,你们说是么?”
元老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声长叹。最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此次一试势必让李师爷更加得意,而眼下之局扑朔迷离,皇上的城府或许真的深不可测,又或许真的没打算对府督动手。经此一试,皇帝的做法让元老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他只觉得心中一下子空了许多,或许这一招府督将彻底变主动为被动,又或许府督从此真的没有后顾之忧。
“是时候离开了。”元老心道。
他心中有事,接下来武经国和李师爷,酆无常等人的谈话便无心再听。
几人闲谈之中皆抓着皇帝的兴趣作风不放,李师爷得意之情现于言表,眼光时不时向元老扫来。
坐了一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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