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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掌门人-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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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老兄这身打扮,莫非也是做生意的?”那位老楚瞥了常威手上戴着的那只翠玉扳指一眼,问道。

    常威敷衍做点本生意,那老楚却是个刨根问底的人,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常威只好告诉他是贩湖珠的,毕竟在洪湖对付十三连环寨的时候,常威就冒充过湖珠贩子,对这一行还算了解,也不愁出几个大珠宝行的帐房和工匠的名字。

    “这一行不好干啊!”老楚颇有些同情地望着他:“价钱压的太低了,我一个朋友原来就是做湖珠的,可四个月前改作湖丝了,松江沈家联手苏州黄家开了几家大织染厂,一百多架机器织机呢,一下子就把湖丝价格拉了上去,我那朋友见机早,赚了一笔,好歹填上了贩珠的窟窿。”

    常威随声附和,心里暗自笑了起来,去年夏天远洋舰队出航前,大肆收购各种商品,一下子把江南的时常给拉了起来。

    舰队出航后,市场很是沉静了一下子,各大珠宝行便联手压低珠宝原料收购价格,虽然在商场上大家争得你死我活,可在这一点却是合作的亲密无间,由于突然没了沈家、黄家等大宗的收购商,许多贩珠人都因此蚀了本。

    至于湖丝原料价格飞涨,虽然这是常威乃至沈匡都始料未及的,不过常威却有一个好妾,薛倩虽然同样没有大规模生产行业的经验,可她极有商业头脑,又能从珠宝生意中举一反三。

    在沈匡订购的机器织机还没到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动用大笔资金暗中从苏松常湖收购蚕丝。等沈匡要开办织染铺子的消息一传出去,四地的原料价格立刻开始上涨,可这时候人们才现,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上好的蚕丝了。

    结果,光是蚕丝一项,就足足赚了十万两银子之多,而且趁机低价兼并了四家织染铺子,又让其他铺子元气大伤,一举奠定了在松江织染界的老大地位。

    薛倩这人很是聪明,自又在奸诈的倭寇和黑心商人之间打滚,不管是需要突出奇兵下重注一搏的时候,还是在锱铢必较的商场正面交锋中,都有着绝佳的天赋,能杀一分的价,她直接杀五分,弄的江南一带商人听见薛倩的名字就头疼。

    旁边唤作立山的胖子一拍大腿:“你湖珠,我倒一下子想起来了,和秦淮名妓寇白门在一起的那个俊俏官,我在珠宝行看到他两回,他和掌柜的宋三娘那个熟啊,就像老楚和豆腐西施季寡妇似的……”

    老楚“呸”了一口,立山败坏人家寡妇的声誉,可脸上却微露一丝得色。

    珠宝行的宋三娘的被粱克成弄上手了?这厮还真是不知道避讳,宋三娘还有丈夫,虽然夫家远在扬州,她丈夫又是个无能之辈,可毕竟罗敷有夫,粱克成行事毫无禁忌,常威心里又多了一分厌恶。

    那位陈兄瞥了老楚一眼道:“老楚,你还是心点好,那季寡妇寡妇的丈夫是金戈会的人,为了金戈会和人械斗才被人打死的,金戈会一直都在照顾她,万一让金戈会的人知道你上了人家弟兄的遗孀,不打死你才怪!”

    “陈兄,你可别乱!”老楚脸色一白:“我就是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挺可怜,再了,她又没丈夫了……”

    “老楚,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那位陈兄有些不满道:“你当金戈会是什么善男信女吗?他们才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别你一个跟金戈会八竿子扯不上干系的外人,就连……”他突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压低声音道:“金戈会都是高来高去会法术的人,你别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老楚哪有那么神,还会法术!

    一旁立山道:“老楚,你别不信,我就看见过龙虎山正一道的真人做法,那真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要多神就有多神!”

    常威心中暗笑,胖子韩追早把道门的唬人诀窍告诉自己了,呼风唤雨虽是真的,不过那是识天察象的本事,就连颜如玉都精通此道。

    至于撒豆成兵,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幻术,就像天魔舞能迷惑人的心智一样,只是想让人入毂,内功要达到极高的水准。

    倒是老陈那一停顿让常威大感兴趣,听他话里的意思,想是知道金戈会的什么消息,只是不敢当众出而已,而众人议论的焦点又偏离了金戈会跑到了正一道的身上。

    这些人所津津乐道的种种荒诞不经的奇闻轶事对常威来却毫无价值,只是刚想把话题引回来,却见金戈会的那个眼线将座位换到了这张桌子旁边,显然他已经留意起这群生意人了。

    常威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和老楚他们闲聊了两句,就起身告辞。只是他并没有走远,却是变换了容貌衣着,等老楚他们出来。

    等到月上柳梢,七八个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知味观各自散去。老陈和一茶商同路,大概是家离这儿不太远,两人没坐马车,溜溜踏达地向北而去,一路犹在争论着杭州哪家楼子的姑娘好,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被人跟上了梢。

    常威暗暗跟在大江盟的眼线后面,看他一路之上不时做着记号,很快,就有两个同党和他汇合到一处。

    老陈和那茶商分手没多久,刚转进一条相对偏僻的胡同,三人就从他身后包抄上来,一棒子将他打昏,装进麻袋,扛起就走,前后竟然只用了几息时间。

    “惯家子呢!”

    常威又惊讶又好笑,虽然对金戈会毫无好感,可竟然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常威可真不明白了,它白道的名声是怎么混出来的,看这三个人的麻利劲儿,显然是干惯了这缺德事儿的。

    三人曲里拐弯进了一处破宅子里,宅院里堆了一地的竹子和尚未完工的竹椅竹篓,看上去该是个竹器作坊。

    主人是个矮胖汉子,见三人扛着麻袋进来,并不惊奇,一边挥舞着篾刀修理竹子,一边随口问道:“六子,啥人?”

    “二叔,您不是让我们留意季婶子吗?方才在知味观,还真就听出点事来……”

    那二叔似乎是个急脾气,没等人把话完,他就一刀劈开了麻袋,只是看到老陈那张风干橘子皮似的脸,不由一怔:“陈有和?怎么是他?!”

    “不是他,季婶子怎么会看上他!是同源堂的帐房楚亮。”

    “楚亮?嗯,我估摸着就是个白脸!妈妈的,给俺兄弟戴绿帽子。”二叔骂了一声,却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踢在六子的屁股上:“你不把楚亮宰了,抓陈有和干鸡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六子和他咬了一阵耳朵,二叔脸色阴沉下来,沉吟了片刻,一挥手,道:“换衣服!”

    四人飞快地换上了一套黑色夜行服,戴上了眼罩,把陈有和的眼睛蒙上,手脚捆住,然后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不准喊!敢喊,砍了你脑袋!”二叔用篾刀背在陈有和脖子上划了几下,威胁道。

    开场白虽然普通,可他的口音却让常威一愣,当地的口音不见了,听起来倒像是江北人氏。

    “我们是金戈会的好汉,有事问你,老实交待,保你无事,否则,你家人等着收尸吧!”

    “好汉饶命!俺知道的,一定老实。”陈有和毕竟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见过些世面,虽然害怕,但还极力保持着镇静。

    “那我问你,今天下午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见了面?”

    陈有和老老实实去了知味观和朋友聚,把在座的人一一道来,就连常威都没拉下,是个喜欢风月的湖珠贩子。

    二叔很机警,仔细询问了常威加入他们那一桌的经过,陈有和心里没鬼,便侃侃而谈,二叔听常威感兴趣的都是女人,便放了过去,又把在座的每个人的情况都问了一遍。

    陈有和不明就里,却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得极为详细,二叔也换了语气,不时问上一句,两人倒像是拉家常似的,陈有和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声音都自如了许多。

    常威却暗忖,这二叔倒是像干过刑名似的,对陈有和竟用上了声东击西之术,半个多时辰的废话全是为了让他的精神松懈下来,然后他再出奇不意地一击。

    这虽是衙门里常用的审案手段,只是出现在这个二叔身上,难免让人有些惊讶。

    再,对付陈有和这样的人物,两棍子打下去,估计他什么都招了,哪用这么大费周章。只是看到六子三人,常威才有些明白,或许二叔是在言传身教了。

    几乎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就在陈有和越来越放松的时候,二叔突然问道:“楚亮和季寡妇的奸情是怎么回事?”

    陈有和吓了一跳,脱口就否认不知道。

    二叔也不着恼,谆谆善诱地开导他:“陈老板,既然问你,明我们早就掌握了那对奸夫的情况,只是有些具体明细不太了解而已。你替朋友隐瞒,讲义气,这我们金戈会理解,可你看,季寡妇忘记了自己在关二爷面前下的毒誓,背叛了她死去的丈夫,这种值得你跟她讲义气吗?”

    犹豫了半天,陈有和终于吞吞吐吐地了起来。其实事情很简单,季寡妇丈夫死了一两年了,她一个人拉拔两个孩子长大,孩子见长,花销就多,光靠卖豆腐和金戈会的抚恤就有些吃力。

    楚亮贪恋季寡妇的美色,自己又着实有些闲钱,便热心周济;季寡妇看他一表人才,也是芳心暗许,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做成了好事。

    二叔沉吟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怎么能肯定两人已经有了奸情?”

    陈有和是几个朋友都这么,想来不会错的。

    二叔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陈有和脸上,打得他口鼻血流不止,随即又把篾刀横在他脖子上,骂道:“辣块妈妈的,你当你爷爷是三岁娃娃,任你哄骗!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快,你怎么知道两人有奸情?”

    陈有和一下子被打懵了,颤声道:「是、是……我、我亲眼看见的。」

    他支吾了半天,才明白。

    原来他也看上了季寡妇,就十分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而楚亮虽然口风尚紧,可把一个俏寡妇弄上了手,在朋友面前难免露出得色,结果被陈有和看出了破绽,暗中跟随了两次,便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你也不看看你这副模样,还惦记着季寡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泼尿照照!”

    二叔听着一肚子气,狠狠踹了他几脚,直把他踹到了墙角,却突然停了下来,带着六子三人悄悄出了房间,屋子一下子静下来。

    陈有和完全摸不着头绪,屋外又隐约传来霍霍的磨刀声,他脸上的惧色便愈来愈深。

    足足过了顿饭功夫,四人这才回到屋内。

    二叔先是又揍了陈有和一顿,突然厉声道:“陈有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诋毁金戈会!”

    陈有和声分辩了一句,二叔冷笑道:“你还不服?那我问你,你为何,我们金戈会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何,我们金戈会都不讲道理,不仅和外人不讲道理,就连和自己弟兄也不讲道理,连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有和闻言,颜色顿改,嘴唇哆嗦了两下,突然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没看见……”他似乎异常恐惧,就连叫声都失去了正常的声调。

    昏暗的灯光下,二叔和六子三人面面相觑。

    角落里,陈有和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一道深深伤口上的血液已经渐渐凝固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尔听到灯花爆起的声响和四人心翼翼的呼吸。

    “二叔,真是公堂主……”

    半晌,还是六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二叔打断,他对另外两个子肃容道:“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管他娘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今天的事都和你们无关,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这里生的一切,都他娘的给我忘得干干净净的,陈有和的话,全给我烂在肚子里,听明白了没有?”

    两人诺诺,转身离去。方行了两步,二叔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身子猛然窜起,篾刀奋力一送,便将一人刺了个透心凉,随即弃刀不顾,左臂拉住另一人的后衣襟狠劲一拽,右手闪电般地掐住了那人的喉咙,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人嗬嗬叫了两声,脑袋一歪,顿时咽了气。

    身手不弱,心肠够狠!常威暗忖。

    陈有和的话,对自己来只是相当重要的情报,可对金戈会而言,却是必须加以遮掩的内幕。

    因此,二叔原本想放陈有和一条生路好嫁祸长空帮的设想变成了要他命归黄泉,而知道了不该他们知道的内幕的喽罗自然也是死路一条。

    “二、二、二叔……”六子似乎被眼前的剧变吓傻了眼,惊恐地望着那矮胖汉子,哆哆嗦嗦地几乎不出话来。

    “六子,帮我上院里挑桶水来。”二叔喘着粗气道,显然,一下子搏杀两人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别怕,我是你二叔,永远……是你二叔。”

    六子一步三回头地挪到院子里,等安然到了院子,他犹豫了半天,几次迈腿朝大门口而去,却几次都放弃了,最后还是挑了桶水回到屋子里。

    两人把三具尸体装进了麻袋,把地面冲洗干净,二叔从床底翻出二十几两银子,塞进了六子手里。

    “六子,二叔今儿是坏了堂里的规矩,不过,谁让我把你当儿子看哪,虎毒不食子啊!”

    二叔脸上现出几分慈祥来:“癞子头他们两个失踪了,大概没人过问,可陈有和毕竟是个有家有业的人,他一失踪,家里定要报官。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知味斋,那里八成有官府的眼线,李之扬这王八蛋人又鬼精鬼精的,一旦知道你当天在知味斋露过脸,准会怀疑上你,到时候,不仅是官府要抓你,堂里也放不过你。”

    “那……二叔,你想让我离开杭州?可、可我哪儿也不认识,能上哪儿呀?”

    “打听道你总该会吧!”二叔叹了口气:“明儿一清早你就出城,向西南去富春县城,找屠字铁铺的老屠头,屠夫的屠,就是我方胖子的侄子,来学手艺的,老老实实待上三年五载的,等这边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有了手艺,自己开家打铁铺子,也算是个出路。”

    听二叔安排好了六子的去处,常威倒不急于把六子交给李之扬了,反正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秘密,抓他也易如反掌。而这个方胖子九成九是金戈会的情报部门鸿雁堂的骨干,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榨出点油水来。

    鸿雁堂是金戈会最神秘的部门,而堂主‘秋霜剑’苏秋则是金戈会最神秘的高手,常威去过江园几次,却从没见到过她,甚至连胡文清都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何冲、颜如玉都对这个女人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十年前突然崛起,又突然隐退,成了金戈会的重臣。很明显,颜如玉手下的暗流堂对鸿雁堂的渗透并不成功,不知道敌人底细的情况下,常威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让金戈会抓住什么把柄。

    总算老天有眼,今天让自己窥到了金戈会的破绽!

    方胖子独自坐在屋里陷入了沉思,六子已经离开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换上另一套夜行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羊皮袄,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犹豫再三,还是毅然走了出去。

    常威像个幽灵般远远缀在他身后,看他熟练地利用墙壁和树木的黑影来掩饰自己的行踪。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巷子越来越狭窄,周围的房屋也渐渐变得破旧,他才在一户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看看四下无人,方胖子甩出飞爪,借力翻过了院墙。院子不大,一台石磨、一座柴火垛子和一个简陋的驴棚就占了一大半地方,余下的则铺满了笼屉,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豆子的香气。

    躲在柴火垛子旁的常威听到西屋里传来的如雷鼾声,心下不由暗吃一惊,楚亮自然不敢留宿白寡妇家,难道真是被陈有和窥到的金戈会堂主公岐山?

    可方胖子却置若罔闻,一直走到了房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脸上阴晴变换了数次,终于拔出了短刀。在门上摆弄了几下,房门顿时开了一条细缝,他轻轻一推,随即闪身进了屋内。

    “谁?”

    东屋里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问话就没了声响,随后,西屋的鼾声也突然止住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东屋传来了衣帛撕裂的声音,伴着方胖子压抑着的愤怒吼叫。

    “臭子、贱人、烂!娘希皮的,在老子面前三贞九烈,掉头你就偷汉子!操,我让你偷!”

    话声突然戛然而止,半晌,才听他长长出了口气:“妈的,还真他娘的紧!怪不得老四拿你当个宝贝,弟兄们多看一眼都唧歪半天!嗯……呼……”

    急喘了几声,方胖子复道:“公岐山这个王八犊子,连自己弟兄都舍得下手,不过……还真他娘的值!”

    常威先看了一眼西屋,除了两个孩子,就是一个蠢壮的妇人,想来鼾声就是她出的,方胖子对此一清二楚,看来对宅子的情况相当了解。

    摸到东窗下,捅破窗纸一看,方胖子正光着屁股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蠕动着,女人的脸被方胖子挡住了看不见,可两条被擎在空中的光溜溜的大腿却是修长而匀称。

    女人自然是豆腐西施季寡妇了,被点了穴道的她不仅叫不出声来,就连反抗都显得有气无力,身子的扭动,反是助长了方胖子的乐趣。

    “贱,被人强都这么兴奋!”

    方胖子使劲将女人的大腿压开,屁股筛糠似地快运动:“看什么?老子就是方大洪,你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瞧一眼的方胖子!哼,想不到吧!你看不起我,我还不是照样操了你!不,不是操你,我这是……这是替老四管教你,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淫!”

    他恶狠狠地骂道:“娘希皮!帮里多少好弟兄都毁在你手里了呀!”

    听他话里隐隐透着一丝疯狂,手好像也换了位置,似乎是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常威暗呼一声不妙,这个季寡妇和方大洪都是眼下用得着的人,可不能现在就上了西天。

    起身刚想闯进去,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常威心中一动,略一闪身躲在了旁边驴棚的阴影里,转睛朝院中望去。

    随着墙头银光一闪,一道人影落在院子里,来人高大壮硕,轻功又不算高明,落地便出一声闷响,屋子里的方胖子似乎听到了响声,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公岐山,正要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常威心头不由一阵大喜。

    来人正是金戈会刑堂副堂主公岐山!他四下瞧了瞧,并没有现什么异状,便往屋里走来,可离门还有丈远,他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片刻,眉头一皱,悄无声息地缓缓拔出了袖中短刀。

    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刚踏进屋子半步,一道寒光便当胸刺了过来,公岐山短刀一横,两刃相交,出清脆的响声。

    方胖子蹬蹬后退了两步,复又团身冲了上来。两人兔起鹘落,交手了三四个回合,公岐山毕竟是虎榜上的高手,方胖子不是对手,被他一刀刺中,不由闷哼了一声,不敢恋战,反身退回了东屋。

    “姓公的,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娘们!”

    “你是哪个道上的……方大洪?!方老二,你疯了,你看你在干什么?!快把弟妹放开!”认出袭击自己的竟是帮中弟兄,公岐山不由怒喝道。

    “我干什么?你姓公的来这儿干什么,老子我就来干什么!怎么,害怕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你害怕什么?娘希皮!”

    “方大洪!”公岐山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是不是干篾匠干太久了,想让我帮你温习温习帮规啊?”

    “帮规,你也好意思跟老子讲帮规?我且问你,帮规第二条是什么?第八条又是什么?!”

    “你既然知道,那还不快把弟妹放开!”公岐山并没有慌乱,冷静地道。

    “你是想杀我吧?”方大洪冷笑道:“姓公的,咱们认识十好几年了,谁不知道谁啊?你当我是孙平、郝通那两个冤死鬼吗?告诉你,老子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杀人灭口,没点后手,这十几年鸿雁堂老子岂不是白混了!”

    听方大洪出孙平和郝通两人的名字,公岐山半晌没吱声。

    常威凑近窗户向内望去,就见方大洪躲在半裸的少妇身后直盯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公岐山,明晃晃的短刀就架在少妇的脖子上。

    那少妇眉眼生的颇为俊俏,胸前双丸甚至比正在浦乳期的薛倩还要丰满,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可眼角眉梢却隐隐透着一丝春意。

    还真是个美貌的娘呢!常威恍悟,难怪这些粗汉为之争风吃醋。

    “嗯?不对!这个娘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常威皱眉沉思起来,按理不应该,他来杭州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清,更没可能认识金戈会弟子的老婆,即便这个女人生的美貌,也不肯能有印象啊,肯定是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有过交集才对,否则,以自己事务缠身、认识的人无数的阅历,怎么可能记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娘呢?

    “不愧是鸿雁堂数一数二的高手!”公岐山沉吟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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