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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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眼前。

　　　　宋子贤上前一步猛地拍了曲文昌的脑袋瓜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孟是女的！”

　　　　“啊！”曲文昌一个激灵回过神，对着孟梨道：“我都忘了，你是个女的，造物果然格外宽厚，竟然允许你同时具备两个性别。”

　　　　孟梨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晨曦清冷的空气，顿时觉得整个人爽朗无比，这一吸一吐之间瞬间从丹田吊了一股真气，顺着她的腰间急转而下，然后她转过头将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如此笑颜如花，冷静沉稳，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嘛！”曲文昌对着孟梨笑道。

　　　　宋子贤瞧着孟梨笑得有些假，顿觉不妙慌忙拔腿跑出孟梨的攻击范围，靠墙站着。

　　　　“对你个头啊――”孟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道，左腿笔直而立，在原地旋转出一个直角，同时右腿猛地抬起，小腿将所有弹力压缩于大腿上，在左腿旋转结束后，右腿带着惯性力和肌肉爆发的弹力，瞬间如拉的饱满的弓弦大开！

　　　　这个动作是玄门下盘功夫的入门，名为侧旋风踢，孟梨一旋一转地重复了有无数遍，练武场上的地面都被她脚下力道磨出了好些个深坑，此刻终于可酣畅淋漓得发挥它的极致。

　　　　锋利的脚刀，如一道闪电带着衣袂劲风声狠狠地砸在了曲文昌的脸上，他脸上的肌肉刹那被挤作一团，重击之下口腔的血液随之喷溅出来，整个人随之从侧面飞出七八米，重重摔在了地上！

　　　　宋子贤脸色随之一紧，觉得那一定很疼。

　　　　曲文昌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被踢掉的下颚垂挂在脸上，像个拖油瓶前后晃动着。

　　　　他想骂人骂不出来，想喊人喊不出来，只好哭丧着脸站在原地。

　　　　孟梨慢慢收回脚刀，感觉浑身都随着刚才那一通发泄后清爽无比，她从这个意外的热身中受益匪浅，当下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曲文昌见她这么狠辣无情，完全没将自己死活放在眼里，立即指着她的背影哇啦哇啦地叫着。

　　　　“你还不带他去找易师伯接骨？”楚茗烟出来对着旁边的宋子贤道。

　　　　宋子贤这才回过神，忙牵着曲文昌去了玄门杏林高手易子春那里。

　　　　玄门练武之地，时常有弟子受伤前往易子春那里疗伤用药，此番易子春望着这个小弟子的伤势不禁瞠目结舌道：“这一脚踢的真狠，伤你的这个男人得是个彪形大汉吧！”

　　　　曲文昌立即拍着桌子哇哩哇啦地怒喊着。

　　　　“他说什么？”易子春一句没听明白道。

　　　　“他说，是个女的，是个女的！”宋子贤在旁翻译道。

　　　　“那这女的，得是个十足的悍妇啊！”易子春道。

　　　　曲文昌立即挂着眼泪，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哇哩哇啦地喊叫着。

　　　　“他又说什么？”易子春对着宋子贤道。

　　　　“他说，她就不是人，不是人！”宋子贤接着翻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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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玄门小教　九

　　　　玄门的小教已经进行至第三日，这是最重要的一日。这一天于从这次小教脱颖而出的三个弟子而言十分重要，当然了，于那些下了重注在小赌坊的弟子们而言也是要命的一天。十几个最值得下注的弟子名字随着比试一轮轮淘汰下，到了今日还在赌场里边挂着的也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三个人。

　　　　陆有望、秦苏、孟梨。

　　　　前二人的武功早已经蜚声在外，而孟梨的名头新起，却也正是因为这新起的劲头最盛。

　　　　所有人亲眼所见这个名不传经传的小丫头，一走上大武场后凭着惊人的耐力和武艺场场完胜。几乎每一场孟梨都在血拼，从未见过好胜心如此强烈的人，也从未见过被人打成那样还能从地上重新爬起来反败为胜的。

　　　　每一场她都胜得十分艰难，却都十分精彩。

　　　　观看的弟子们，将所有关注都投在她的身上，谁不是小人物里走出来的，谁不想一鸣惊人，可是命数注定过的东西是争不过的，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在比武场上奋力拼杀他们仿佛可以看见自己心底的自己。她每一次倒下都牵动人心里的那根叫做希望的东西，当人们以为她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她居然又爬了起来，重新站在对手面前，愈战愈勇！

　　　　今天她的对手是秦苏。

　　　　人声鼎沸的赌场之中各弟子拿着赌资在这二人名字下面摇摆不定。

　　　　一些只想着见好就收的弟子们，为保险起见都保守地选了秦苏。

　　　　“秦苏从未有过败绩，他就是一个神话，无可撼动！”

　　　　另一些打算一掷千金豪赚一笔的弟子们更多地倾向于孟梨，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有时候未知而又紧张的博弈过程远比结果要精彩得多。

　　　　“押这个小丫头了，今天就赌赌运气！”

　　　　安静的寝屋之中，孟梨跟那些挥金如土的赌局没有任何关系。

　　　　几场拼杀下来，孟梨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她对着铜镜将血迹斑斑的绷带换下，小心翼翼地重新将洁白的绷带一圈圈重新缠绕包扎好。昨日比的刀法，鸳鸯刀双双如蝶翼交错，一刀快似一刀，孟梨与其交手之时，被快如闪电的刀刃擦过的瞬间，除了钝器入肉的冰冷感竟感觉任何痛楚。此刻换下旧绷带，被削翻的皮肉紧紧贴着筋骨之上，伤口边缘不可避免透着血色，十分可怖。孟梨擦上药膏，用嘴咬着绷带一端，腾出另一只手慢慢缠绕包扎好。

　　　　将全身的伤势包扎打理好之后，她披上衣服对着镜子打量这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身体，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梨咬了咬嘴唇，每当她拿不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都会咬嘴唇。

　　　　暂且不管了，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恼人的想法，提起墙角的剑向门外走去。

　　　　门一开，和煦的阳光迎面而来，孟梨顿时又有了精神。

　　　　早已经在她名下下了重注的宋子贤前来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丝希望，望着她期期艾艾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孟梨望了一眼天，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可能会输。”

　　　　宋子贤心里咯噔一声，似是跌进了绝望的深渊，忙冲上前拼命晃着她的脑袋，大声道：“你怎么能输呢？你可是一顿饭能同时吃掉三人份的人，怎么能输呢？快点告诉我，你会赢，你一定要赢啊！”

　　　　孟梨被晃得头晕目眩，道：“你再晃我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散架不用比我就输了。”

　　　　宋子贤抓着她的肩头痛心疾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瞧不起自己？你要振作啊！你要输了，我就玩完了！”

　　　　大武场之上，鼓声震震，静岸气定神闲地喝着茶，静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这场比武似乎一点都不走心。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玄门最厉害的弟子全出来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么？”静岸望着静逸道。

　　　　“静岸师兄，你是白操心了，今日的两个都是她的徒弟，无论谁赢于静逸师妹而言都是一样的。”一旁的静玄转过头道。

　　　　“是啊。”静岸恍然大悟道，“从不过问弟子武功的人，居然一连教出两个最厉害的徒弟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若真是无心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否则我们还真想向师妹取些经。”静若笑道。

　　　　“孟梨输定了。”静逸突然睁眼一语掷地道，“她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秦苏对她的身手了如指掌，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因为他真正的对手是陆有望。所以，这场比试看不看都是一样的结果。”说完静逸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那这一局，我们是看还是不看呢？”静岸对着众人面面相觑道。

　　　　震天的鼓声下阳光仿若睡醒了一般，有了火热的灼热感，洒向人山人海的观战群中。

　　　　孟梨踩着鼓点，慢慢蹬上武场的台阶，早已等候在那厢的秦苏抬眼瞧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催促又似乎是在埋怨道：“你来晚了。”

　　　　“于你，我总是要多准备一些的。”孟梨道。

　　　　“很好。”秦苏道，接着冷道，“我先让你二十招，只要我的对手是女的我照例都会让出二十。”

　　　　“不必了，你不用把我当成女的，速战速决，我们谁也不要浪费谁的时间。”孟梨同样冷道。

　　　　“你不必不好意思，这点耐性跟风度我还是有的。”秦苏道。

　　　　孟梨眉毛一挑，笑了道：“我虽然学武的时间没有你长，悟性没有你高，功夫也没有你那样厉害，但是，自尊还是有的。你若不出手，我也不会出手。”

　　　　“何必呢？”秦苏重新将目光聚于她身上，有些不情愿道。

　　　　“师兄，请吧。”孟梨抱着剑冷道。

　　　　一开场没有飞沙走石的对决，场下的人望着这二人一下子就不明所以地僵持在那里，谁也不动一下，如同两座雕像纹丝不动。下面的宋子贤望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听完了大概忍不住跺脚对着孟梨道：“他让你二十招不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么？你干嘛不要啊，你真的想输啊！”

　　　　“你说，她会输？”旁边也投了孟梨的人听宋子贤蹦出一个输字后，心跟着噗噗乱跳。

　　　　“未必呢。”人群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秦苏的得意招式不在剑术上，此番用剑乃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掩藏实力，他真正想要的对手是陆有望。而孟梨从不按牌路出牌，武功多变善走偏锋，倘若她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未尝赢不了。”

　　　　这番有板有眼的分析似是给宋子贤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立即笑脸问道：“兄台果然见识卓著，敢问您是哪一位？”

　　　　“在下不才，陆有望。”那人淡淡道。

　　　　“你就是陆有望？”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对着陆有望皱眉道。

　　　　“正是，这位师弟是？”陆有望望着眼前的小娃娃道。

　　　　“敢叫我师弟，你是想当我师兄么？”那小娃娃抱着肩膀昂着头，带着挑衅道。

　　　　陆有望见他小小年纪，语气不凡，不禁侧目道：“你是吴与争？”接着叹道，“我知道你，掌教为了磨练你，故而没准你参加此次小教，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四年之后的大武教我们会见面的。”吴与争道，接着他转头瞧着比武场的两个动也不动的人，道：“你刚才说，孟梨有机会赢，是有多少机会？”

　　　　“很小的机会。”陆有望道。

　　　　“够了，她只要有任何一丝机会就不会轻易放过。”吴与争昂首赞道。

　　　　“你这么关心她的输赢，她是你什么人？”陆有望好奇道。

　　　　“她是我师姐。”吴与争道。

　　　　“连我都不够格做你的师兄，她却能得你一声师姐的尊称，这是何道理？”陆有望不满道。

　　　　“因为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取得了名次就值得我叫她一声师姐，现在她够格了。”吴与争道。

　　　　“有意思。”陆有望笑道。

　　　　比武场之上两个人遥遥而立，除了彼此交汇的目光再无任何交集。

　　　　“够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也配得上二十招的时间了。”秦苏打破沉默道，他一开口整个人好似苏醒了一般，每一个呼吸吐纳都变得不同寻常。

　　　　他拇指抵着手上的剑柄，剑锋随之慢慢露出雪白的光芒，孟梨望着他依旧站着原地一动不动，她在等他拔剑。

　　　　“哧――”地一声空气中晃动着尖利的剑鸣之声，秦苏剑出鞘之时人已经瞬间到了孟梨跟前！

　　　　“果然快！”孟梨道，手中剑还未来得及出鞘一道明晃晃的光已经落在她眼前，孟梨抬起剑鞘去挡，秦苏剑锋一转将她刚拔出半截的剑锋重新震回剑鞘之中，孟梨受此重击整个身子随之向后退去。

　　　　剑未出，人已远！

　　　　孟梨不甘心，比她还不甘心的是宋子贤，他认命似得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堆起石子儿玩。

　　　　秦苏剑花再起，孟梨来不及出剑，只好以剑鞘左一下右一下格挡着他的剑招，每一次自己都被逼退一步，秦苏剑剑如风，一下下将孟梨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长虹一击，华丽划过长空，剑锋划出的弧度如满月，在阳光下闪着斑斓的光华，这一招秦苏哪怕是睡梦之中也能瞬间完成，这一击划出就不该有任何败绩。

　　　　剑气无声，剑落无痕，落下时却被横空一物给凭空阻止住了！

　　　　虽然只是剑鞘，孟梨依旧接住了这一招，将全身的力道尽倾泻于剑鞘之上，艰难地阻止着剑锋落下的速度。

　　　　她已经用尽全力，浑然之间她感到手臂上的绷带被全力以赴的肌肉挣脱开，伤口崩裂的刺痛灼烧感随之而来，血液慢慢渗透出来，只因她穿了一件玄色的衣服，那被血液浸透的暗色部分怎么看也只像是汗水浸透了而已。

　　　　秦苏不会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亦是全力倾轧着剑锋，孟梨咬牙一声大喝，身子一倾，雪白的剑锋从剑鞘中猛地抽出，借着拔剑的瞬间她的身子也随之灵巧闪过这一击！

　　　　秦苏始料未及，他望着落在地面上的剑鞘，目光捕捉到了更奇特的东西，那一滴滴还没来得及混入泥土之中点滴鲜红！

　　　　他胸中血液猛地乱撞，不禁回头望着拔剑立于他身后的那个单薄娇小的人影，目光迅速扫过她湿透的手臂，眉头紧蹙，语气夹带着磅礴气势质问道：“你这么想赢？”

　　　　“对，我就是要赢，赢过你！”孟梨持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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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玄门小教　十

　　　　“那就拿出你真正的本事来！”秦苏一声大喝，足下生风，手中剑招瞬间而至！

　　　　秦苏的每一招剑法堪称解构严谨，毫无破绽，每一招都是山雨欲来的倾轧之势，每一招都带着石破天惊的威猛，刺出的每一个剑花犹如雨点纷纷落下。

　　　　孟梨握着手里的剑，走剑之势飞来石一般奇伟陡峭，这番费劲全力也只是稍稍能跟上秦苏错落有致的剑招，双剑相击，互砍之下激荡一起一阵电光火石！孟梨的剑法远不及秦苏那般大开大合，气派雄伟，每迎上一招，整个人都被其气势步步逼退！

　　　　耳边风声鹤唳，秦苏雄浑的剑招下已然夹带了无形的剑气，不稍许孟梨已经被其逼退到了丈许之外！倘若她再与他这般一招一式的拆解下去，只会只守不攻，任由其步步相逼！

　　　　未几孟梨手里的剑锋已经被秦苏霸道的剑气砍出了坑坑洼洼的凹槽，失了原先的锋利，孟梨心焦之下秦苏却是气定神闲，转眼一个剑招刷刷落下，只听得“叮――”地一声脆响，孟梨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那把不堪重负的剑瞬间断成了两截！

　　　　“哪位朋友能将自己的剑借我一用？”孟梨心急之下对着场下众人开口道。

　　　　观战的各弟子不少押了些宝在她身上，有些却是一路看她一路拼杀到现在，被其不肯低头的志气所感染，对其钦佩不已。此番，众人见她被秦苏逼得如此窘迫，都恨不得冲上去相助一番，奈何比武场上怎可造次，所以只能扼腕叹息。忽听得她要借剑，二话不说纷纷将自己的宝剑扔上了大武场之上。

　　　　转眼间，数十来把宝剑都从孟梨头顶上飞过，在她身边哐当落下，孟梨情急之下，立即蹲下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利剑“嚯――”地拔出，还没出招秦苏的剑法已经落下，她奋力一挡听得”叮――”地一声，双剑相交下只震得手臂一阵酥麻！她手里的劲力不敢松懈，可是那把剑已经不争气地慢慢弯曲了下来！未几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那把剑竟生生折断了！孟梨立即抛下断剑，一个翻滚从地上复又抓起一把宝剑，唰地拔出迎向秦苏紧随其后的剑招！

　　　　她此番虽已经连连换了两把剑，但是挥剑之间败中求胜，越战越勇，不禁叫人刮目相看。

　　　　不管秦苏的剑招如何凌厉迅猛，却始终无法将孟梨一击拿下，但见她手中剑忽砍忽刺，点点戳戳不乱章法，娇小的身形随着剑招东闪西避，自成一派潇洒恣意。

　　　　二人剑光于空中相互重叠交错，忽而并驾齐驱，忽而一闪而过，拆解之下双剑如彩云追月，形影不离！招招连绵不绝，瞬息千变万化却紧紧相随，谁也无法将谁超越！

　　　　周围的人不禁看得呆住，这般奋力拼杀之下这二人身影相叠之下，却似蝶儿的双翼扑闪扑闪，迂回曲折中分不清谁是谁。

　　　　仿若剑气相交下，这二人心意也在一来一回中相互游走。

　　　　突然间只听“叮――”地一声，孟梨手中第三把剑又被秦苏的威猛剑气霍然砍断！她猛吃一惊，心道：“还是我太勉强了么，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转念又想：“就算输，我也要输得无愧于心！”此念一转后，孟梨不慌不乱地弹出一指，内力大动下带动飞出的断剑激射而出，秦苏见势头微微一偏，断剑几乎贴着他的肌肤冰冷地擦过去！

　　　　孟梨虽然连连断了三把剑，但是她险中求胜，临危不乱一点也不比秦苏逊色，周围人立即爆发阵阵喝彩。

　　　　人群之中立即有一人冲出对着孟梨大声道：“孟师妹，秦苏手中的剑乃是其家传的昆吾剑，不是一般兵器可以匹敌的，连某这把青峰剑虽不及昆吾名声在外，但是也可助你抵挡一阵！”说完连云天将手中的青锋剑对着孟梨抛掷出来，道：“师妹，接剑！”

　　　　孟梨接过那把青锋剑，触手之下果然古朴轻盈，不是一般利剑可以比拟的，当下拔出更见其削薄如纸，坚硬异常，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寒芒！孟梨在家也是见过好剑的，此番将其握在手中欣喜不已，对着连云天道：“多谢，不枉我孟梨交你这个朋友！”

　　　　得了这把剑，孟梨心中像吃了定心丸般放心下来，凌空挥剑一舞，剑风簌簌，不绝于耳！

　　　　秦苏在旁侧目道：“你平日里呼风唤雨，此刻果然还是有些用场的。”

　　　　孟梨朝着他咧嘴一笑，脸上两个梨涡一显，俏皮道：“师兄，请吧！”

　　　　秦苏冷哼一声，手中剑花乍起，孟梨此番再没了畏惧感，手中的剑法凌空一戳连连破了秦苏几个招式，剑法干净利落中别有一番气度，秦苏一惊当下认出这是玄门的无相神剑中的云中剑招！

　　　　无相神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一招招干净利落，寥寥几招中暗藏气吞山河，追星逐月的气概！世人皆说，无相一出，好比日月之辉，别的剑法再如何精妙也只是萤萤之火。

　　　　这一招云中，快狠之中只有简单的凌空一戳，却夹带了练剑之人多少晨钟暮鼓地参悟精炼，一招可破天下所有剑法，如此鬼斧神工，不是人间剑，仿若云中来！

　　　　多么精妙无上的剑法，到了孟梨手中却只能稍稍抵挡秦苏的剑招些许，秦苏不禁叹息不已。吃了孟梨这一招云中后，秦苏猛地出剑，抵在了孟梨剑锋之上，孟梨手中剑被其强劲的剑气所控，惊惧下只见秦苏并未杀出更多招式，而是携带着她手里的剑来回游走，孟梨的剑在他剑法的相辅相成下在空中简单快速画了一笔圆弧！孟梨的身子跟着他的剑招紧紧贴着他，秦苏的落剑之时刻意地放慢凌空一戳，孟梨被其带动身形随之而动，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在教她练云中！

　　　　在外人眼中，二人似乎是比试得难解难分，其实秦苏却是在将云中起剑的姿势，走剑的神韵，以及落剑的要领在传授给孟梨，就连剑锋随之传来的力度也是在提点她哪里需要快，哪里需要重。

　　　　孟梨心惊之下，忍不住转头看他，他眼中流淌的深沉如墨般晕染不开，可是呼吸吐纳却是均匀且柔和的。

　　　　一招云中很快演练完，秦苏剑锋一转身子随之与她分开，转瞬跃到她对面，手上的剑影毫不客气地随之而来。孟梨屏住气，顷刻间一招云中自她手中绽放，此时她已经深知其中窍要，也得了其中的精义，不偏不倚之中劲力大盛，对着秦苏缭乱的剑招破出一个点，顺着那一点猛地刺出云中的弧度！

　　　　转瞬之间她的剑如乱云飞渡中的飞射出的一注霞光，直破云霄般格挡开了秦苏所有剑招，凌空一点直直贴着秦苏的剑迎风而立，秦苏端着手中的剑，面貌柔和，唇畔微微含笑，似乎认可了她的云中。

　　　　“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孟梨心中默默道，“可我却喜欢做他的对手。”

　　　　“师兄，孟梨还有一招剑法，恳请你指教一番！”孟梨对着秦苏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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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玄门小教　十一

　　　　“你就尽管使出来吧。”秦苏对着她郑重道，似是在鼓励。

　　　　孟梨握紧手中的青峰，面色冷峻，气息均匀，于无形之中酝酿着出招。

　　　　风声乍起，那是她手中剑凭空而起，脚下的步伐似是踩在绷直的弓弦上，纵跳有力！孟梨步履辗转之下，腰间传递出巨大的爆发力，手上携带的强劲内力至青峰于秦苏面前挥舞出一个弧度，隐隐竟有细微的剑鸣咻咻而过。

　　　　一剑威猛无比，完全没有剑法该有的清灵飘逸，而是难以言喻的沉厚雄浑，秦苏格挡之时就算是昆吾这般厚重的剑身在迎上孟梨这一击时也感到手上一阵被震到的酥麻。一招闪过，又一招疾风斩劲草般砍将而来，秦苏不敢大意提剑来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