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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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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壮观,细节精彩繁复。宁小闲甚至第一次看到了琉璃制成的窗户和房顶。
琉璃的颜色以紫、青、红、蓝为主,给建筑添加了斑斓的色彩,于庄严中更见活泼,是属于梦幻般的颜色。“这个城市,真的很漂亮呢。”她喃喃道。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她现在踏足东区,这个城市正向她展示最好的一面。若是到其他区域去看,未必就有这样壮阔了。一个城市总有最光明和最黑暗的一面,所谓贫民窟最能体现出城市的良心嘛。
不过这里的建筑都这样奢华,却让她怎么找到汨罗的住宅?这里又没有门牌号!
幸好她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口讯里所说的“朱红色大门,檐下挂着玻璃宫灯一对”这样一处标记,并且不是由于汨罗居所有门面太大,而恰恰是因为它太小的缘故。
在一片豪宅大户当中,这样一扇仅容三人并行通过的朱门,哪怕上头雕着栩栩如生的一对螺蚌似乎也是不菲,在这里却已经算是很朴素很不起眼了,偏偏它所处的位置又实在太好,令人不得不注意。
这人行事,总是这么喜欢出人意料。宁小闲翻了个白眼,上前想扣动门环,长天却道:“且慢!”
还没等她白嫩嫩的手指触上,门上那对含着门环的紫金铜鎏的螺蚌突然张开了口,轰轰声响从中传了出来:“来者何人?”
门环突然会说话!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妖怪?
七仔突然道:“我知道,听说龙的第五子椒图喜欢铺首衔环,为门环上则能够镇宅辟邪。但真正的椒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长天道:“有它坐镇,未得屋主同意,谁也无法入内。比什么阵法结界都好用。”
他们正在讨论时,宁小闲已经清声道:“我姓宁,是这家主人的座上宾,请通传!”她好大的胆,竟将这镇宅的瑞兽,当成了看守门房的童子!
瑞兽椒图却没有发怒,而是静默下去,估计是和院中的人说话,然后才冲她咧了咧嘴,也不吱声,朱门却吱呀一声,突然洞开!
迎面是一堵屏风。绕过去就进入了一处小小的前院,地面是青石板铺就,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院中栽花姹紫嫣红,一颗老树华冠参天,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口陶缸,承接露天的“无根水”,大概近来新雨,缸中已满。
这院子,像精舍多过了像豪宅,就连院中的房屋,看起来也仅仅是精致舒心而已。朱户豪门的阔气,似乎都被一扇扉门挡在了外头,这里面只有幽深的寂静。
这里,真是汨罗这种大妖怪的居所?
这点倒是无庸置疑,因为院后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的汨罗已经走出相迎,笑吟吟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见过这家伙几次,他若不着大红袍就是锦衣华服,从来没有穿得这样素淡过。可是这一袭黑衣笼在他身上,也不曾减了他的半分颜色,和同样穿着黑衣的长天相比,不知怎的令她想到一个极不恰当的词:“各显芳菲”。
汨罗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敢就这样走进我的地盘来,你的胆色可真不小。”她身后明明还有个大乘期的涂尽,他就能华丽丽地无视之。
宁小闲扯了扯嘴角道:“汨罗公子信义无双,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何惧之有?”她看着他的眼神明明就是毫不在意,口中却还要这样挤兑他,汨罗突然觉得牙有点儿痒。
“这一路可还好找?”他一边引路,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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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密议
“好找,这里哪一户不是豪门广院?偏你这小楼一枝独秀,想看不着都不行。”宁小闲斜睨了他一眼,“以汨罗大人出入都要有香车怒马的排场,真是很难令人相信您居然会住在这么清幽的地方。”她本以为要在这豪宅堆里找出最豪华的一栋,才是汨罗的住处。
对她言语中的淡淡讥讽,汨罗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这的确不是我喜欢的格调,而是家母的住所。她老人家去繁就简,又喜安静,父亲大人就在驰明城中为她置办了这样一栋小院。”
宁小闲脚步一顿:“我,我一会儿能见到令堂?”这狐狸精领她来看母亲做甚?
汨罗眼中笑意一闪,似是很满意她的紧张,口中却轻叹一声道:“你想见也见不着的。她老人家数百年前就仙去了。”宁小闲哂哂地道了个歉,又听他接下去道,“人类的寿命本就不长,她偏还只活了四十多岁。”
她惊得红唇微分,怔忡道:“什么?”汨罗的母亲竟然是人类!换言之,他和宁羽一样是半妖,或者,曾经是半妖!这个不可一视、讨厌人类的妖孽,也曾经是半妖!
这一小段路,汨罗和她基本是并肩而行,早能闻到她身上芳馨的玫瑰花露香气。他化为小狐狸在乌驮城养伤时,成天便能闻到这样的淡雅清香,此刻忆起往事,心里顿生柔软,又看她吃惊得合不拢嘴,这表情似乎只有当她还是凡人女子时才流露过,后面几次相遇,她都是从容不迫且自信的,鲜少再露出这样小儿女般的表情。
他的眼力太好。此刻不禁注意到她红唇里的那几分湿濡,自个儿嘴里就有些发干,只好轻咳一声掩饰道:“嗯,我的母亲是人类。她曾是整个西南部最有名的美人,被我父亲选回来之后,没两年就生下了我。她……故去之后,这里就成了我到驰明城巡视时的落脚之处。后来我换血为纯妖。这个城市就是父亲送我的成人礼。”
奉天府果然财大气粗。送给他的礼物居然是整整一座城市。不过她注意到他说的是“选”,而不是“娶”,奉天府的府主大人。并没将他的娘亲以妻礼娶之。这段故事里,又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悲怨和苦痛?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有些惴惴不安,“我不该提起这个。徒惹你伤心。”
汨罗红眸微暗,显出一丝愁绪。却摆手道:“何过之有?她都故去数百年了,我当时还小,连她的面貌都记不清,又怎还会伤心?”
若不伤心。你住在娘亲的院子里做甚,还不是为了睹物思人?她心下嘀咕,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有心肝的人。难道以前一直都错看他了?
七仔却悄悄传音给长天道:“这只狐妖为何要和女主人说这些?”
长天冷冷道:“女人都是心软的,他揭起自己的软弱之处。反而易博同情。”他若有所思,“这一招,当真不错哪。”
汨罗看她咬着下唇颇有悔意,知道她被自己打动了,此刻该见好就收,于是笑道:“你若喜欢,在驰明城期间这小楼暂借你住上几天如何?”
她奇道:“怎么好意思我住进来,赶你出去?”
他很想说那就不要赶他出去了,一起住在这里得了。但她一定不肯,所以他只好道:“我在驰明城城北另有办公的官邸,大小城务都要在那里处理,这儿不过是个怀旧的住处罢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算啦,我想多近风土人情,还是找个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住一住就好。”她有神魔狱在手,对住处浑不在意。再说她和这狐妖有熟到那份地步吗?
汨罗也不多劝,莞尔道:“由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入了一栋精舍,立在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行了个礼,冲她伸出双手来。
“这是演的哪一出?”她不确定道。侍女不敢这样大胆,必是汨罗的授意。
“我这里的雀舌茶虽好,却不及你的灵茶。”他笑嘻嘻道,“乌驮城一别之后,再也不曾尝到,你取些来让我解解馋清清肠胃,一会儿我请你到外头用饭……这楼中没备厨师。”
她无奈地自储物戒中取出两包灵茶,递给了侍女。不一会儿功夫,满室皆香。
“这样的好茶,你将它收得不见天日,岂非是暴殄天物?”汨罗品了一口,啧啧赞叹道,“不如将它拿出来,你我合作售卖?”
这家伙也很有商业头脑嘛。她白了他一眼:“利润三七分就行,我七你三。我出茶叶,你负责售出。”
他愕了一会儿才道:“宁姑娘才肯分我三成,忒狠了。行销各地殊是不易,这是要我血本无归么?”
她耸了耸肩道:“不肯就算了。”她的心也不诚,毕竟息壤的产量有限,她还要种植其他灵草,不可能光种茶叶啊。
汨罗笑了笑,未再多提。他本意只是试探,灵茶虽好,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他感兴趣的,是这女子当日如何能赶在广成宫封山之前先逃了出去。结果宁小闲赶在他开口之前,已先怅惘道:“广成宫封山十日,你们听了不少道讲吧?”
“不错。南宫掌门先讲了一个时辰,随后是朝云宗的白擎白掌门。他老人家那一次布道才叫偷懒,大伙儿都在观讲台眼巴巴地等着。他来了之后,先是大半天不发一言,居然凌空辟出一剑就飘然而去。”
宁小闲听他说得有趣,先是捂嘴一笑,然后若有所思:“这是以剑达意,不讲自明?”
“聪明!”汨罗赞了她一声,“朝云宗的剑道重灵、重悟,只留给有缘人。看明白他这一剑剑意的人,也是心有灵犀,不足为外人道也。足见白掌门这一剑的高明。后来又有大宗大派的领袖人物上去讲道,十日之内,确是获益良多。”
她听得一阵羡慕:“这样的机缘,我居然错过了。”
汨罗深深看了她一眼:“宁姑娘另有机缘,也未必就比留在广成宫内的人差了。”
宁小闲心中一跳,暗道莫非这家伙又发现了什么?她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封山结束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阴九幽出逃,按理说现在不该如此风平浪静才是。
“南宫掌门派去天岚别院借法器的人空手而返,为了辨认出无影之妖,广成宫应该也想了不少法子,但都未能奏效。”汨罗轻叹道,“南宫真又在天劫中身化飞灰,掌门之位由风闻伯继承,如今派内有些动荡。”他顿了一顿,突然道,“那十日过完后,广成宫依言打开了封山大阵,与会宗派各自散去。我听说权十方返回朝云宗之后,就要再度闭关苦修,短期内不会出来了。”
权十方对她的情意那么明显吗,让汨罗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转移话题道:“可有逃出来的那两个妖怪的线索?”
汨罗见她不愿聊及权十方,唇边的笑意加深了:“有。其一为上古神兽白虎,我所了解到的他的行踪,是进入了北部的巨型矿山之后就不知所踪。白虎应该会在那里采集庚金之气,短时间内不会复出。”
“另一个嘛……”他轻轻啜了口茶,“可能是上古妖人。我翻阅了中古时期的资讯,目前还不十分确定他的身份,但他的行踪和擅使的神通都十分诡秘。这人逃出镇压之后还留在广成宫里,必有所图。”
这下连长天都有些佩服他了。汨罗虽然还不知道阴九幽的真正身份,但能作出如此判断,显见心思缜密。宁小闲沉吟了很久,才向左右看了一眼。汨罗会意,将侍女都差遣了出去,又挥手布下了结界,才道:“有甚体己话儿要说?”
“对于无影之妖,你所怀疑的身份可是阴九幽?”她像是没听懂他话中的亲昵,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这却是和长天商量好的。汨罗肯定已有所怀疑,不若将此事告知于他。奉天府实力强劲,汨罗又是个惯于刺探他人秘密的家伙,对这样的威胁不可能置之不理。
果然汨罗面上神色不变,瞳孔却是紧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敛去了:“你怎么知道?”
宁小闲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啦,正好将手中的情报共享一下吧。”随后将她所知道的阴九幽之事挑能说的说来,当然也隐瞒了寒噬鱼之事,以及长天和阴九幽的纠葛。
听完她的述说,以汨罗的城府,都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好几趟,这才转头道:“你是说,那分光镜现在在你手里?”他如今对她的性格也略晓一二,知道她没必要骗他。
“不错。”宁小闲道,“我也试过了,确实管用,可以照见魂魄的本来面目。”见他双目灼灼,心中一动道,“你可是拿它有用?”
“不错!”汨罗眼中寒光一闪,郑重道,“将分光镜借我数月,我有大用!后必重谢之。”
“重谢就不必了。”她很爽快地取出分光镜,递了过去。反正有涂尽在身畔,他也能照见魂魄的本来面貌,这镜子留在她身边用处不大,“我只向你打听两件事。”()
………………………………
第340章 庆忌公子
她竖起一根水嫩的手指,哪怕汨罗心事重重,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我想知道千金堂的堂主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我有事寻他。”
汨罗奇道:“你要找千金堂的堂主?这人行踪和阴九幽同样诡秘,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你运气真不错,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彼此合作愉快。你对他若无恶意,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
真好,南宫真的第一个遗愿可以完成了。她竖起第二根手指:“我想要巴蛇山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这更是小事一桩。”他嘴角含笑,“你为撼天神君办这事,我必尽力相助。”
是了,这家伙一直便知道她和长天之间是有关系的,现在又出言试探了。她翻了个白眼,也不明说,只道:“谢谢了啊。”
“客气,客气。”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人若长得帅,摆什么姿势都好看,他这动作更是做得*无比,“聊了这么久,饿了吧?你初来驰明城,就由我做东。”
结果两人才站起身来,宅院中就响起了守门瑞兽椒图的大嗓门,像是在耳边突然响起一样。宁小闲皱了皱眉,这门铃声音真大!
它所说的内容,一下子引起了她的兴趣:“庆忌公子来访,主人见是不见?”
庆忌?奉天府的大公子庆忌,几个月前追杀得汨罗险死还生的庆忌公子?单凭他曾迫得汨罗那么狼狈,却还能平安无事到现在,她就很想见一见这个奉天府府主的长子。
汨罗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戾色,只是一瞬间罢了,速度快到让她以为自己花了眼。定睛再看去。这人嘴角已经挂上了笑容,玩味道:“见,为何不见?若不让他好好炫耀一番,他晚上怎么睡得着?让他稍候。”转头对宁小闲道,“宁姑娘,你……”
宁小闲不等他说完,摆手道:“你兄弟二人的家事。我不方便旁听。先行退避就是。”说罢转身出了精舍,到另一栋小楼休息了。一直立在她身后当柱子的涂尽也跟着走了出去。这园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两栋楼宇之间相隔至少十丈,一般修仙者还真没有这样好的耳力。
她这般体贴,汨罗也微松了口气,随后吩咐椒图:“放他进来。”
宁小闲进了另外那栋小楼。安心享受着侍女送上来的茶水、细糕、果子,甚至还有个软妹纸走到她背后。伸手要在她肩上轻轻捶捏,被她坚决地拒绝了。她不习惯有人触摸自己,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
汨罗平时可没少享艳福啊,她早看出这里的侍女个个千娇百媚。奉天府所用的侍女嘛。多半是妖怪所变,并且修为最低也有化形中期的实力。
这整个院子从外头看,那是平凡无奇。可是她进到这栋小楼里所看的摆设,虽然和堂皇富丽沾不上边。但件件充满了雅趣,只说她身下的这具软榻,就是用紫檀木制成的,圆浑柔润,上饰秀雅的忍冬纹,其他如屏风、多宝格、卷案等等,虽然不是镶金嵌玉,但上头的包漆是由高明的匠人至少细细地抹了二十层,再打磨得平滑圆顺,随后在漆上再作绘纹,这都是水磨功夫。
她往后微倾,似是靠在软榻之上,暗地里却向长天传音道:“庆忌已经走进来了?”偷听墙角这种事,一向是她的大爱。现在她离精舍太远,窃听不着,不过没关系,她有靠山,长天这家伙绝对能听到!
果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已经到了精舍门口。”
“这人什么模样?形容一下呗。”汨罗长着一副勾魂夺魄的皮相,他的兄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父母的基因太好了嘛。不过问长天等于白问,让他形容另一个男人的长相,打死他都不会用上俊、帅这类字眼的。“算啦,你也说不明白,先给我现场直播好了。一会儿再用神力凝成图象给我看。”
“……”他真想掐死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居然想偷看男人,而且要他帮忙!
精舍里的人,怎会知道她要干这勾当?她若在现场,当能看到庆忌公子一身白衫,配着铁灰色的褙子,他有一对和汨罗几乎一样的狐狸眼,眉目间也是俊逸无方,同样一表人才。
“好弟弟,许久不见,你身上伤势又刚刚痊愈,大哥甚是记挂,刚到驰明城就来寻你了,不怪我吧?”庆忌笑眯眯地。
汨罗早在他进来之前就重新坐回椅子上了,闻言神色不变,嘴角勾起,挥手让侍女端上清茶。他心思缜密,听到椒图通传时,就已经让侍女将待客的灵茶,重新换回自家的雀舌茶,否则庆忌穷追不舍的灵茶反而在他的小园里出现,这事可扯不清楚。
他这园中有自己的心腹,听庆忌此言,显然是要揭汨罗公子疮疤,提醒他曾在自己手下吃了大亏,险些丧命。汨罗也不气恼,感叹一声道:“大哥对弟弟的拳拳爱护之心,我哪里舍得责怪?早晚要涌泉相报才是!”这乃是告诉对方,此仇要加倍奉还。上次他低估了这个兄长,结果在北部战场险些被他暗算至死,奔波了数千里都不得脱身,直到乌驮城被宁小闲所救,才缓过一口气来。这个大亏对于心高气傲的汨罗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心中越是恼恨,面上就笑得越发欢畅。
旁人若是不知因由,只听这两个人在这里互诉衷肠,会觉得兄弟友爱,萧墙和睦。只有知情的,才明白两人心里都是杀机盎然,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他举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大哥此来,可是有要务在身?”
他这话正好搔中了庆忌的痒处。大公子扬眉,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不错。我麾下青甲军大将多摩吉近日在北线作战勇猛,屡立奇功。父亲颜色大悦。他要我一并转告你,北方前线军务繁忙,你近来太过劳累,还是要好生休息,所以这前线的督军之责,就由我暂代了。”说罢,紧紧盯住汨罗,一心想看他的反应。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汨罗并未如他所想的勃然变色,甚至手中的茶水还是稳稳地往嘴里送,无限惬意地品了一口,半天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哦?北方十三妖宗挑衅我奉天府威严已久,多摩吉既是人才,当要重用才是。既如此,北方就有劳大哥了,正好我最近也乐得清闲养伤。”
北方前线原本由汨罗督战。他经营北方多年,手里大权在握,不然庆忌也不会如此忌惮于他,一旦对他下手就要斩尽杀绝。现在好不容易哄得老父将督军之职放到他手里,实际就是从汨罗手里剥走了军权,这小子城府再深,又怎能如此淡定?甚至他还亲口说了“清闲养伤”!
庆忌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生性高傲,他既能主动说出“养伤”,那就是扎扎实实认下了这个亏,也向他表明日后必会雪耻。现在奉天府老府主濒临“天人五衰”的局面,很快就要死去。兄弟俩同父异母,自幼不和,此时争的就是父亲的青睐,以定下日后奉天府府主的归属。
汨罗真会将权力拱手让出,任凭他在北方战场上抢占功劳?都说狐性多狡,但他庆忌虽然也是纯血的天狐之身,却从来看不透这个弟弟的想法。这夺权之事,真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汨罗看着兄长的面色阴晴不定,知道庆忌又犯了好谋而寡断的毛病,也不再这问题上多说,只轻轻道:“督军大印放在我府中,明日回府了再取给你吧。此外,岩城灵茶之事,兄长可追出眉目了?”庆忌特地赶来告诉他的事,早就有人报给他知道了。北方的军权,庆忌想要就要去好了。北方前线作战,哪是那么容易之事。何况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豪门妖二代,哪里会明白,他汨罗手里掌控的不是军权,而是人心!
北境数千将领、百万妖兵的人心所向!只要汨罗还活着一日,庆忌就不能真正掌控北部。
宁小闲带着温良羽离开岩城之后,只有他才知道二人的动向。后来此事奉天府移交给庆忌去追查,汨罗就亲手斩断了所有线索。他自己就是个大情报头子,既由他亲自替宁、温二人抹干净了所有案底,庆忌就是翻上天也别想再查出蛛丝马迹来。
果然此言一出,庆忌面上就是一僵,显然被戳到了痛处,怏怏道:“快了,再有数十日就该查出来了。”
还要“数十日”么?汨罗微微一笑,心里却觉得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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